反派夫郎是偏执狂(女尊)—— by呕花深处
呕花深处  发于:2024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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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莲霜不?欲再同两人多做纠缠,起身朝着两人抱拳:“莲霜余毒未清,便先回驿站,多谢二位殿下关切。”
殿内唯留姐妹二人,郁云霁看着书中风光霁月的皇姐,一时?间也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宓儿这些时?日?忙于?政事,将王夫一人留在府上吗?”郁枝鸢笑问道。
郁云霁起身道:“皇姐不?亦是如此吗,国事当在家事之前。”
郁枝鸢叹息道:“妹夫幼时?受了太多的苦楚,倘若皇妹将儿郎冷落,不?知他会如何?伤心,闲暇之余,宓儿也当陪伴在妹夫左右,妹夫满心都是皇妹,儿郎当哄着,何?况妹夫他……”
郁枝鸢欲言又?止,她有意断在此处。
郁云霁望向忽明忽暗的烛光。
孤启对?郁枝鸢惦念多年,昨夜她回府之时?便从侍人口中得知,孤启入了恭王府,那一瞬她其实是介意的,但如今想来,孤启当真?满心都是她吗。
儿郎的心思难猜,她也从来没有好好关注过孤启。
夜风吹拂,将烛影吹得晃动不?止。
月溪阁。
芜之被溪洄从梦中拉起来,迷迷糊糊的倒在溪洄的肩侧:“太师再让我多睡一会吧……”
“王女的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溪洄问道。
他前半夜在内室炼药,不?曾休息半刻,如今方从内室出来,便闻到了芜之身上的血腥气,不?待他细问,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便紧接着传了来。
尉迟莲霜遇刺。
北元的王女若是丧身幽朝,则代表战乱四起,民不?聊生。
他怀疑是郁枝鸢的手笔。
她是个狠辣的女娘,所想的法子毒辣又?致命,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但她终究还?是站在北元的立场上,尉迟莲霜中箭,最得利的不?会是她。
那又?会是谁?
芜之抱紧他的手臂,试图蒙混过关:“什么伤……”
溪洄冷声道:“那我让你去取的药材呢,你又?为何?不?曾取回。”
溪洄认命的睁开了眼?睛,旁人不?知晓,他可?最明白了,他们太师寻常虽冷淡疏离平和如水,若是发起怒来,是极为恐怖的。
他在月溪阁长大,最是清楚溪洄发怒的后果是什么。
芜之委屈道:“我今日?去小巷,结果突生意外,并不?曾见到寻常交易的人,只?见到了中箭的尉迟莲霜,幸而?芜之身上还?有太师给的清毒丹,便为她清理了伤口,将丹药留给了王女。”
“是你救了尉迟莲霜。”溪洄收敛了冷意,“做得很好。”
若是尉迟莲霜身死,北元与幽朝便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此事兴许对?殿下不?利,我当去提醒她的。”溪洄摸上了桌案上粗糙纹路的龟甲。
天?光大亮。
郁云霁困倦的掩唇,打了个哈欠:“弱水,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如今已是卯时?了。”弱水回道。
她竟是同母皇与郁枝鸢在此商谈了一整夜。
“王夫可?传来消息?”郁云霁将肩头的褶皱掸了掸。
孤启寻常觉轻,听?含玉说,她不?在半月堂的时?间,孤启大都少眠,要靠安神香助眠的,如今她搬离了书房,孤启倒也不?再点?过什么安神香。
这种种迹象愈发的同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分离焦虑症,且孤启偶尔暴躁,总喜欢抱着东西睡,夜间他总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今夜她不?在府上,也不?知他是否安眠。
弱水摇头:“不?曾听?闻。”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兴许是她多虑了,如今孤启正在酣睡,后半夜人容易困倦,他哪里有精力再如何?。
“好了,回府吧,让郭愚娇午后入府候着。”郁云霁抬手将鬓边的钗环打理好,流苏晃动,晨光下熠熠生辉。
如今她衣衫整洁,好似将整个人的疲累之感压下去些许。
行至宫门,眼?前的一个身影越发熟悉。
郁云霁偏头道:“弱水,你瞧眼?前之人可?还?熟悉?”
弱水有些不?确定的道:“兴许是王夫殿下?”
怎会,她临行前告知孤启了,叫他不?用等她,如今孤启当在王府当中,才卯时?,他当还?在睡着。
可?眼?前的身影太过熟悉,深红的衣衫上还?带着黑与金相交映的纹路,哪家的儿郎会穿得如此张扬。
京城儿郎多爱低调的色彩,为的便是那句君子如玉,而?如此鲜亮的色彩并非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起来的。
她望着对?面那人,对?面那人兴许也注意到了她。
晨风吹拂,衣袂翩翩。
身前儿郎眼?下的红妆靥为他增添了几分妩媚,孤启眼?眸莹亮,轻轻咬着唇瓣没有开口。
思念如洪水般将他席卷,不?知怎的,分明郁云霁只?是入宫商谈政事,他的心却那么慌,他总觉得,好似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郁云霁走后,他便睡意全无,唤含玉为他更衣来了宫门口候着。
待她看清面前那张昳美?的美?人面之时?,还?是不?禁怔了怔:“当真?是你,你怎会来此……”
她话还?未说完,孤启便朝她扑来。
清淡的荼蘼香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孤启柔顺的发丝上还?带着皂角与香料的香气,金发扣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孤启紧紧环着她的腰际,他尖尖的下巴枕在了她的肩头,一开口,声音是无尽的喑哑:“殿下见晾,是我太思念殿下了。”
孤启温软的身子紧紧贴着她,像是要将她融入他的身子里。
郁云霁任由他这般抱着,安抚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出了什么事,你又?在此等候了多久?”
孤启微凉的鼻尖触在她的脖颈上,哑声道:“……殿下,我太想你了,能不?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颈侧苏苏痒痒的,是孤启温热的鼻息。
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时?间让她心头微软,两人的关系本就含糊不?清,她一直以来都在避嫌,但今日?郁云霁驱散了心头的怪异之感,温声道:“怎么如此不?听?话,我说不?要你等我,你便来宫门候着,老实交代,你到底等了多久。”
他的手寒凉,如今环在她的腰际,透过薄薄的衣料将冷意悉数送来。
孤启被她按着肩膀,尖尖的下巴被迫离开了她的肩头,那双凤眸中还?含着水意:“殿下离开后,引之便跟来了。”
她离府时?大概是子时?,孤启竟是生生在此站了三个时?辰。
“殿下不?要怪我,我只?是,只?是想早一点?见到殿下。”孤启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低的垂下了头。
但菡王府离皇宫不?算远。
郁云霁拿他没有办法:“就连这样短短的路程,你也不?愿等吗?”
孤启摇了摇头:“殿下不?要怪我,引之会乖乖听?话的。”
“我哪里是在怪你,你身子本就孱弱,如今在宫外吹着冷风站上一整夜,身子哪里吃得消,如今手都冰成?什么样了,还?傻傻在这里等着。”郁云霁看他这幅模样,最终轻叹了一口气。
孤启眸光莹亮,抬眸看着他。
所以殿下不?但没有又?怪他,还?在担心他。
心中的纠结于?忐忑顿时?间化为乌有,心头的绿意扎根抽芽,生长。
郁云霁看着他:“若我不?回来呢,你便一直等吗?”
“那引之便一直等,等到殿下回来为止。”孤启如此道。
郁云霁一时?间不?知该说他些什么,孤启的爱意充沛,将她整个人束起,这样的感觉好似并不?差,但不?适合出现在两人的身上。
心头温软的感觉被她压下,她望着孤启,喉头有些干涩。
“殿下……”孤启弯了弯唇角,伸出指腹拂过她的眼?角,颇为心疼道,“怎么眼?睛都红了。”
孤启的手早已是冰凉一片。
郁云霁望着他墨色的瞳,朝他伸出了手。
“走吧,我们回府。”
晨光将她身上的淡紫色衣裙渡了柔和的光泽,她像是下凡的天?仙,笑着朝他施施然伸出了手。
孤启喉结上下滚了滚,望着她姣好的面容伸处了手,将她的指缝填满,弯起眼?眸道:“好,我们回府。”
郁云霁熬了一整夜,如今眼?睛干痛酸涩,想来生出了红血丝。
马车宽敞舒适,郁云霁靠在一只?软枕上,睡意渐渐袭来。
微风吹动着车帘,将熟睡那人的发丝也吹起了一缕,送到了她身旁孤启的手中。
郁云霁的发丝浸染了他日?思夜想的香气,孤启修长的指节环上了她的发丝,将光洁如绸的一缕绕在指尖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孤启勾着唇角,取出自己的一缕发丝,以发扣将两人的发丝扣在一起。
他与郁云霁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此时?他们不?再分彼此。
要是殿下能一直如此,就好了。
车帘一旁的水晶小帘相撞,发出清脆又?令人心安的声响。
郁云霁醒来之时?,不?知自己何?时?将头靠在了孤启的肩上,将孤启柔顺的发丝蹭的不?成?样子。
“抱歉,我并非有意。”郁云霁带着疲累道。
她原想着在马车上好生想一想对?策,谁曾想,她竟是这样囫囵的睡了过去。
孤启微凉的指腹覆在她的眉心上,衣袖内的荼蘼香也随之而?来,为她将皱起的眉心熨平:“殿下无需同引之客气,太过疲累就好生休息吧。”
郁云霁微微摇头:“我总觉得皇姐参与了此事,这些时?日?,菡王府同那边的来往……”
“引之不?会再去了。”孤启连忙保证。
随后,他轻声问道:“那,恭王会对?殿下不?利吗?”
“事关重大,我也不?知晓皇姐究竟是如何?想的。”她道。
但昨夜女皇将调查青州一事的任务交付给她之时?,她隐约觉出了郁枝鸢的不?满。
此事一直是女皇的心腹大患,女皇肯将此事托付给谁,便是对?谁的重视与重用。
郁枝鸢心系皇位,又?多年不?得赏识,难免会心生怨怼,但此事关乎到整个幽朝的命运,母皇那等聪明的人,想来能看出几分端倪。
孤启握紧了她的手:“殿下,你会没事的,对?吗?”
他心中直挂念着郁云霁,倘若郁云霁出来什么差错,他也不?会独活。
不?论是恭王,还?是旁人,若是她们敢对?郁云霁下手,他就算活出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若是恭王会对?她不?利,孤启眼?眸中划过一丝狠戾,殿下不?能做的事,他便去为殿下做,殿下若是想要那个位置,他便去为殿下铲除路上的艰难险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郁云霁指腹摩挲了一瞬他的指侧。
温软微痒的感觉将他眸底的冷厉融化,孤启看向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唇角勾起了弧度。
郁云霁坐在半月堂的青镜前,任由他将自己繁复的外衫褪下。
放在寻常她不?会如此,如今困倦袭来,她甚至没有精力与力气去解开那束带。
殊不?知,孤启甘之如饴。
他从不?曾这般接触过郁云霁。
饶是如今得了她的准许,他仍有一种心虚之感,但这种隐秘的快感冲击着他,让他整个人都不?由地?轻颤着,缓缓将指尖插.入她腰间的束带当中。
她的腰身柔软,手感是极好的。
且只?会有他知晓。
温热的身子就在他的面前,孤启心中渴望着,浑身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让他拥上去,让郁云霁将他占为己有。
这样的心思将他的面颊都熏成?了淡淡的绯色,孤启垂着眼?睫轻颤着指尖,想要为她解开身后的束带,却越是着急,束带便越是戏弄他一般,从他的手中脱落数次。
郁云霁似乎没有半分着急,她耐心的等着他。
孤启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大胆的,试探的将鼻尖凑近了郁云霁的后颈。
好香,是殿下的味道。
白皙的后颈就这样暴.露在他的眼?前,孤启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叫他顺势亲吻上去。
感受着孤启在自己身后忙活,那一瞬,郁云霁好似身穿了古代的地?主老财,财大气粗的土财主保养了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让其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
郁云霁不?由得轻笑一声,她的笑声惊动了她身后的孤启。
孤启心中存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听?闻郁云霁的笑声,以为是被她窥破,颇有些慌不?择路的,堪堪将她的衣带拽开,衣料逶迤一地?,覆盖在他的足面上。
郁云霁白皙的后背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郁云霁的背光洁白皙,薄背上的美?人骨与腰线系数显露,而?水红的肚兜系带将她的皮肤映得光洁如雪。
郁云霁偏头看向他,对?上她沉静的眸光,孤启张了张唇,却没能说出什么,只?听?她道:“王夫是想让我裸睡吗?”
她的语气没有半分异样,可?这样的话落在他的耳中,便又?多了几分热意。
孤启的眼?眸好似被她攫住,既是如今慌乱之际,他甚至还?想再偷偷看一眼?她的背,但眼?眸在对?上郁云霁深色的瞳孔时?,便再也动不?了半分。
“我不?是,”孤启讷讷的解释,“我不?是想这样的。”
只?是他将郁云霁的上衣悉数扒开,唯留一个清凉的肚兜,这样的话说出口,便又?失了几分可?信度。
好似他是如何?不?知廉耻的男子一般。
殿下是否会因此误解他,认为他水性杨花,青天?白日?便想拉着她做那种事……
“殿下……”孤启还?欲解释。
可?他清楚如今的状况,再多说也只?会越抹越黑,干脆咬着下唇朝她身侧走去。
他想躲去地?缝里。
但郁云霁的衣物还?堆在他的脚边,他跌跌撞撞的朝前走去,却被那衣料缠住了脚腕。
孤启瞪大了凤眸,朝她扑去。

一阵清甜的晚香玉气息将他包裹。
孤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埋在郁云霁的怀中, 他仍沉浸在要跌一跤的羞耻与惊恐中,如今被郁云霁抱怀里,整个人还不曾反应过来, 却如坠云端。
以往闻一小口都是奢望的淡香,此刻将他整个?儿包围。
“没?受伤吧?”郁云霁问。
她不知?晓孤启方才?究竟干了?什么,竟是将她的上?衣通通拽了?下来?,她只知?晓儿郎面皮薄, 最随口调侃一句,他就羞愤欲死的差点摔个?脸着地。
郁云霁真不希望这样?的美人面被摔得面目全非。
她生出了?怜香惜玉的心思,却一时忘记了?所谓的避嫌。
孤启受了?惊吓,手心早是冰凉一片, 如今就这样?环在她的腰间。
手上?的触感是前所未有的温软,孤启试探的动了?动指尖,抚过她流畅的腰线。
她的身子很热,好似要将他冰凉的指尖烫伤,孤启无所适从?的轻轻抿了?抿唇, 心跳却早已如鼓擂, 虽不想让郁云霁看出他的窘迫,从?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上?感受到他的跳动,但他还是贪恋她的香气?与温柔。
“多谢殿下,”孤启闷声道,“引之无事。”
“无事便好, ”郁云霁点了?点头,“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你也一夜未眠, 早些歇息。”
孤启应声退到榻边,看着郁云霁自己将剩下的寝衣打理好。
他捏了?捏自己滚烫的耳尖, 只盼着自己没?有在郁云霁面前出丑。
郁云霁不用他服侍更衣,是否是嫌弃他太过笨手笨脚,她会不会因此再不许他为她更衣了??
脑海中的想法胡乱飞着,孤启纠结地捏紧袖口。
郁云霁已换上?一身寝衣,她抬手将那些簪子钗环通通卸下,随后?缓缓呼出一口气?,朝着床榻走去。午后?还要见郭愚娇一面,希望她能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孤启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郁云霁好笑的看着他。
孤启蜷了?蜷微凉的指尖:“无事,殿下快歇息吧。”
她依言上?了?拔步床,墨发如绸铺散在榻上?。
她如今才?在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归属感一词,王府是她逶迤安心放松的地方,如今躺在床榻上?,嗅着身旁的荼蘼淡香,睡意再次袭来?。
她累极了?,倒在床上?后?便松了?筋骨,脑海中纷乱的政事也随之飞散。
孤启看着她的侧颜,轻轻唤了?声:“殿下?”
郁云霁不曾应答,他彻底放下了?心,抬手触及她的墨发:“引之好怕,怕你同他们一样?,都不要我了?……”
她的发丝温柔的将他的指缝充斥,孤启微微勾唇:“殿下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殿下,云梦泽也好,溪洄也好,引之做些什么,殿下才?能将我最为最好的人选呢?”
他像是害怕惊醒她,轻声喃喃。
孤启望着她的睡颜,随后?指腹大胆的点在她的朱唇上?。
他冰凉的指尖方触及郁云霁的唇,她的长睫便颤了?颤,随后?朝着他侧身而来?,顺势将他寒凉而不安分的手握住,继续酣睡。
孤启慌得屏住呼吸,随后?发觉郁云霁不曾惊醒更不曾发觉他的动作,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孤启敛眸看着被她握住的手,唇角勾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背光的阴影处,他不曾发觉郁云霁唇角轻不可察的弧度。
恭王府。
然郎扭着细腰将茶盏放在桌案,顺势凑得她更近些:“然郎又有好消息了?。”
郁枝鸢揽着一旁的然郎,温声道:“什么好消息?”
然郎娇滴滴羞怯怯,只讨价还价道:“然郎还想再添置一套金首饰。”
郁枝鸢今日心情颇好,通通应下:“好啊,本殿这就派工匠去打,为我们然郎打最新的款式。”
“殿下最好了?,”然郎高兴的往她怀里钻,却不曾见她眸中划过的鄙夷,“然郎今日又喜事告知?殿下,然郎有两个?月身孕了?。”
郁枝鸢面上?的笑意微顿,随后?推开他抿了?口茶,眸中的情绪不着痕迹的掩了?去:“既然有孕了?,这些时日就不要同川安王的人交接了?。”
然郎自认为得到了?终是,喜洋洋地挺了?挺平坦的小腹:“殿下不怕惯坏然郎吗?”
“你有了?身孕,自然是最大的功臣,这些事理应交由旁人去做。”郁枝鸢唇角仍旧勾着淡淡的笑意,只眸底冷了?下来?。
然郎本名李然,是她身边一个?同川安王交接的小侍,因着有几分姿色,又对她怀有仰慕之心,她自然就遂了?他的意。
但然郎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的志向,在于?凤君之位。
然郎作为她的近侍,又助她同川安王串通,知?晓不少她的事。
这样?的人,她是不会留下的。
然郎退下后?,郁枝鸢面色彻底冷寂下来?:“月生。”
小侍应声而来?。
郁枝鸢打量着他,问道:“林寿呢,林寿何时回?来??”
月生是她收买的小侍,曾在菡王府做工,听闻还是曾经那位宠极一时的姣郎的近侍,竟落到这般田地,想来?他知?晓不少菡王府的秘辛。
月生毕恭毕敬道:“禀殿下,林寿姐姐今日夜里兴许会回?来?。”
夜里回?来?,今日是同川安王交接的日子。
郁枝鸢烦躁的将方才?然郎送来?的茶水尽数泼了?在地上?。
早在郁云霁将郭愚娇带走之时,她就觉出了?不对劲,可她这位皇姨母太过谨慎,竟是不肯告知?她,京中的眼?线还有哪几位,不日,还有几位官员甚至百姓被抓起,她亦不知?晓是否如母皇所说?,抓到了?数名细作。
母皇还顾忌着皇姨母的姐妹之情。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她的母皇却并非如此,也幸而母皇没?有将斗败的皇姨母斩杀,如今她才?能得到多方的助力,否则她兴许不能同郁云霁抗衡。
皇姨母为人虽阴狠,可如今她是唯一能为她提供一大助力的人了?。
与虎谋皮又如何,她宁愿如此,也不愿看郁云霁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
在母皇眼?中,不论她做的如何,总是不如郁云霁的,她不明白郁云霁有什么好,竟值得母皇如此,她要母皇眼?中只能看得到她。
“林寿回?来?后?,命她速速来?见我。”郁枝鸢如此道。
“是。”月生道。
风吹叶摇,郁枝鸢从?隐秘的暗格当中取出一封密函。
密函被她展开,郁枝鸢脸色愈发的难看,她将那张秘辛攥成一团,随后?将信纸的一角放在一旁燃着的烛火上?。
火舌跳动,将她手中那张密函舔舐殆尽。
“郁云霁,真是好样?。”郁枝鸢冷笑道。
无妨,即便郁云霁要查又如何,如今她做的隐蔽,不论怎样?都查不到她的头上?,在这,如今她身边有云梦泽,郁云霁就算想要做什么,不论是看在昔日情分还是家室上?,都要再掂量掂量。
郁枝鸢似是想起什么,勾了?勾唇角:“本殿倒是忘了?,还有我那好妹夫,郁云霁,咱们走着瞧。”
未时,郭愚娇被人从?暗门送了?进来?。
郁云霁睁开眼?眸,便见身旁孤启酣睡的面孔。
他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蜷成一团,像个?虽是能触发自我保护机制的小动物,如今正值春日,他却多盖了?一层被,面颊被蒸腾的泛着薄粉,也总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是不该在威风凛凛的大反派身上?出现的。
郁云霁挪开了?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为他掖好被角后?,才?踩上?了?云头履。
郭愚娇已然在正厅等候多时了?,见着她来?,郭愚娇下意识搓了?搓手:“殿下,您要的消息我带回?来?了?。”
郁云霁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今川安王对京中的眼?线们皆生了?疑心,不单是我,连带着我知?晓的身边人,都许久不曾接到过川安王的消息了?。”郭愚娇顿了?顿,“嘶,但我曾见她的人来?递消息,却不知?递到了?哪里去。”
“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闻无用的消息。”郁云霁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玉子,玉子随着她的话音,朝着远处打去。
啪嗒一声脆响,远处的旧花瓶被彻底打破。
郭愚娇当即冷汗淋漓:“是,是,我此番前去,听闻青州出了?乱子,是川安王手下有部下试图造反,此人还是她昔日看中的部下,如今已被川安王杀了?,独留夫郎与女儿受人欺负。”
郁云霁眉头轻蹙。
她对于?这位川安王的为人,比旁人知?晓的更多些。
当年的夺嫡一战中,便是因着川安王太过多疑,她夺嫡期间处死的幕僚与部下不胜其数,故而无人再敢簇拥她,后?大局已定,她被派去了?南地,筹谋多年仍旧是为那个?位子。
“皇姨母如此,想来?不得民望啊。”郁云霁轻笑一声,“你将那被处死的部下,家住何方告知?于?我,只剩孤女寡郎,当好生抚恤。”
“殿下放心,我会尽早将这些打探清楚。”郭愚娇保证道。
两人交谈的同时,廊庑处传来?一阵还有些迷蒙的声音:“殿下。”
郁云霁回?眸,便见孤启正披着一件水红的薄衫,赤脚站在那处,他像是还没?有睡醒,揉了?揉眼?睛。
她不曾注意到,身后?的郭愚娇此刻是怎样?的神情。
京中无人不知?,郁云霁如今的王夫虽是疯癫,却实在美丽,她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你怎么光着脚出来?了?,地上?凉,先把鞋穿上?。”郁云霁无奈的看着他,道。
孤启方才?还不曾见到一旁的郭愚娇,待如今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当即皱着眉头躲到了?柱子后?。
他讨厌郁云霁身边那个?女子不加掩饰的窥探与垂涎,实在是恶心。
察觉到他的躲避,郁云霁侧眸朝一旁的郭愚娇扫去。
郭愚娇原本沉浸在其中,忽感后?背一阵冷意,忙恨不得将头埋到脚尖上?。
“眼?睛放老实点,若是你惹得王夫不悦,我不介意自己动手。”郁云霁勾了?勾唇角,眸光淡然的看着她。
她拿出了?几分原主的气?势,这招果然见效,郭愚娇这样?的滚刀肉当即认了?怂。
“是是是,小人知?错,求殿下恕罪。”郭愚娇背上?一片寒凉,忙开口认罪。
两人交谈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廊庑下的人听见。
孤启不曾察觉唇角是何时勾起的,在听到郁云霁如此袒护他之时,心头的欢喜再也遮掩不住。
殿下如此关切他,只要他好好表现,殿下兴许会喜欢他的。
他应声道:“引之这就去换鞋,殿下议事可莫要忘了?时辰。”
说?罢,他快步朝着半月堂走去。
红衣翩飞,他像是欢快的花蝴蝶,连带着鬓边的发扣都碰撞出了?声响。
郁云霁看了?一眼?郭愚娇,后?者则低着头,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她给砍了?。
“好了?,你当知?晓如何,如今川安王那边生了?疑心,必然会缓些时日,待风浪过后?再同京城通信,届时你要将消息尽数禀报,如有隐瞒,后?果你当知?晓的,”郁云霁随手落下一个?银锭子,“酒钱。”
郭愚娇眼?眸一亮,忙欢喜的将银锭子揣进怀中。
显然,这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对她来?说?很受用。
郁云霁起身朝着半月堂而去,今日她并不能留在府上?,如今政事在即,她还当入宫寻溪洄一趟,一边是为着溪洄的婚事,一边也是为川安王一事寻个?对策。
见着她来?,孤启起身朝她迎了?来?:“殿下……”
“我要入宫一趟,”郁云霁道,看着孤启面上?僵住的笑意,她解释,“如今的情况你也知?晓,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耽误了?这样?大的事,今夜不用等我了?。”
孤启缓缓垂下了?头。
又是不用等她了?。
她总不让他等他,可他是郁云霁的夫郎,哪有夫郎不等妻主的?
但话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平静的道:“我知?晓了?。”
见他没?有像往常那般闹,郁云霁面上?露出几分笑意:“你乖乖的,等我回?来?,为你带八宝糯香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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