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霁穿书了,还是命不久矣的炮灰反派,穿书当天娶了全文最大的反派做夫郎。
她草菅人命,孤启杀人如麻,是主角团最大的阻碍。
看着眼前皮笑肉不笑的反派,郁云霁:我不笑,是我生性不爱笑
为保命,她避开了囚禁剧情,将凡是对生命有威胁的事件统统规避。
夫郎喜欢皇姐,她将夫郎拱手相让。
只是她要纳妾之时,成日作天作地,寻死觅活的反派是提着刀前来的。
孤启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替继弟嫁给郁云霁,孤启恨极,发誓势必要拉着这些人覆灭。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可郁云霁关切的问他痛不痛,时常回眸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孤启:……摸不透,但她好像没那么坏?
人人都知晓当今圣上有个妒夫,当年在京城杀出了名。
夜里红烛帐暖,孤启一袭红纱,脚腕上系了金铃,正是委屈的望着她:妻主,不喜欢这样吗?
郁云霁后退数步:不是你等等,你不是反派吗?
1,男主前期很作,很疯,阴暗爬行
2,男生子,有虐男情节(前期有多疯,后期就有多卑微)
3,男主后期恋爱脑小可怜,贞洁和恋爱脑是最好的嫁妆(叉腰)
4,有追妻火葬场,男追女
5,自割腿肉之作,朝代架空
预收《仙鹤对师尊图谋不轨啦》:
云如卿穿越了,穿成女尊世界中渊云仙尊座下的仙鹤,又因着天雷化成人形。
她从师尊的坐骑,变成了师尊座下最小的徒弟,灵力赶超一众师姐师兄。
但,问题接踵而至:
装成刚化形不谙世事的仙鹤有些难,且她对术法掌控不到位,一激动便能炸了整个山头,再有就是……
她师尊生得极美,身边的狂蜂浪蝶又太多,她学习术法的同时还要兼顾病弱师尊的身子。
云如卿:美人儿师尊,放心交给我吧!
仙魔大战,姽婳仙尊为救天下苍生以身炼器,传言陨落。
姽婳身陨前曾将一枚灵兽蛋交付与他,顾云宴想,她兴许没有死。
那颗兽蛋化为他的坐骑,后来因着机缘又化成人形,她长着一张和姽婳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姽婳化成人形后似乎有些奇怪,她忘却了千年的术法与记忆,同孩童无异。
顾云宴原以为只是如此,却不想听到寻常纯良的她喃喃自语:师尊心悦姽婳,姽婳不在,能与他相配的女娘世间只有我……
云如卿发觉师尊有些奇怪,每当她同旁的儿郎交谈,师尊总会冷脸待她。
她好容易缠着师尊修成正果,师尊却跑了,将她一人丢下。
灵池,以俗偶茏拥氖ψ痦新巧硇缘睦崴酝荚斯惺懿坏侥盖灼⒍值醚现氐男「拱哺吕础?
天地变色,冷梅香铺天盖地。
清冷师尊捧着浑圆的小腹,被云如卿逼到墙角:“师尊为什么跑,你究竟心悦的是我,还是姽婳仙尊……”
#关于我醋我自己这件事
#什么?!我真是玩世不恭的姽婳?
1,女主同姽婳仙尊是一个人。
2,女主前期装纯,后期恢复记忆后是玩世不恭恶劣仙尊,男主清冷爱面子的男妈妈
3,男主身心由始至终都是女主的
4,女主万人迷
5,双洁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女强 穿书 成长 女尊
搜索关键字:主角:郁云霁,孤启 ┃ 配角:郁宓(fu)《仙鹤对师尊图谋不轨啦(女尊)》 ┃ 其它:预收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等等!你不是反派吗?
立意:别难过,总有人会爱你
幽朝最纨绔的罗刹与孤家的疯嫡子成婚了。
京都城一时间人人唏嘘,只叹这疯子在菡王手中活不了几日。
宝华街上挂着红绸,满是大婚的喜庆。
榻上斜靠着一个美若冠玉的少女,她睡颜安宁,身上的喜袍还未曾褪去。
纤长的鸦羽轻颤,榻上那人悠悠转醒。
待到看清眼前之时,郁云霁脑海嗡的一声,整个人当即坐直了身子。
面前的玉桌温润又宽大,为了凸显书中最受宠的皇女极近奢靡,还镶了东珠与宝石,而今阳光顺着窗棂洒在桌案上,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能形容一张桌子熠熠生辉。
这泼天的富贵,分明是她昨晚熬夜在小说中看到的剧情。
“既然醒了,就快将我松绑吧。”床榻尽头传来一道冷声。
郁云霁微惊,侧眸朝身后看去。
这一眼让她不禁怔住。
即便她意识到自己是穿书,也知晓孤启是本文极好看的反派,可真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怔神。
怎么形容这张脸呢,它自带着一种媚态,却媚而不妖,只要他冷下脸,这张面容随时能变得凌厉,攻击性极强。
榻角上那人墨发披散在肩上,眼尾带着一层薄红,唇角噙着冷笑睨着她,是凌乱破碎的美,若是没有红绸将他双腕绑起又系在床栏上,少了几分色情的话。
眼前正是书中最大的反派,孤启。
郁云霁当然记得他在原书中的种种行径,他倾慕恭王已久,可孤家是要将最宠爱的继子嫁去恭王府的,是以,孤家不惜得罪她,只为让更争气的继子嫁得好些。
杀人如麻的纨绔对上无所顾忌的疯子,最后竟是孤启占了上风,将原身一剑穿心,欲拉着整个皇室覆灭,最终还是她那女主皇姐取了他的命,得了民间的一片赞扬。
那时她还为孤启唏嘘不已,可真对上他,郁云霁还是有些怵的。
脑海中纷纷乱乱,郁云霁努力组织着昨晚看的台词。
分明脑海中回忆起的汉字她都识得,可连在一起再酝酿上情绪,却是那么难。
郁云霁一脸正色的看着他,努力让自己不磕绊:“王夫犯了忌讳,你该唤我,妻主或者郁宓的。”
难得她想得起来,郁宓是炮灰原主的小字,亲密之人才可称人小字。
听她这般说,孤启反倒垂首哂笑出声。
“犯了忌讳?那王女想怎么惩治我,是杀了我,做成交子,赏给我孤家主君呢,还是烧成骨粉,冲烧酒给他们灌下,亦或是人油灯?”
那张红唇开开合合,吐出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狠,真狠啊。
孤启方才的话也并非臆想,他所列举的种种,原主都曾做过。
那个被原主派人做成交子,强迫他父母吞食的男子,是在榻上不够讨好,她便厌恶的吩咐,让此人回炉重造。
所谓回炉,便是真的下锅,再进了母父的腹中。
原主手段狠辣,这样的事都不在少数,而孤启恨极了孤家,如此做得,他怕是还乐见其成。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安抚下孤启的情绪,否则没人能预判这人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郁云霁挺惜命的,她一点儿都不想见识真正的疯批。
看着眼前这张淬了毒的美丽面容,郁云霁不禁胆寒。
她看着孤启,许久道:“你妆靥被蹭得有些花了。”
幽朝男子的装造有些别致,历史上的记载多是将妆靥点在唇角,而幽朝男子的妆靥却在眼下与额上。
孤启的笑彻底僵在了脸上。
被这般岔开话题,他脸色难看得紧:“……你!”
孤启的态度实在算不得好,原主那般狠戾暴虐之人,能忍到孤启将她一剑穿心都不曾下死手,不过是因着这张过于稠丽的面容。
思及此,郁云霁的目光便多停留了几分。
他肩头披的一层薄衫斜斜挂在那处,而今正是三月,男子穿得薄,若是这春衫滑落,怕是他昨日厮打破败的衣物什么都遮不住了。
郁云霁靠得近了些,捞起孤启的衣带,她指节灵活地打了个蝴蝶结,这才抽回了手。
一股淡淡的荼蘼香气也随之而来,似乎指尖也沾染了。
“别碰我!”孤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便欲挣开束缚。
不得不承认,孤启这张面容配着他方才不顾死活的疯感,当真是极为动人的。
郁云霁抬眸看着他这幅面容,心口砰砰跳着。
她斟酌着措辞,跟眼前的疯子打交道,稍有不慎便会危机性命。
“你不愿嫁我,届时寻个机会和离便是,莫要寻死觅活,在外莫要犯了忌讳,戏还是要做的,你可明白?”
孤启冷嗤。
“若非我寻死觅活,清白早已不在,和离,你舍得和离吗?”
郁云霁屈指掩唇咳了一声。
怎么忘了这点,原主可是幽朝有名的纨绔皇女,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非得到的美人,怎么能舍得放手。
且她昨夜本是要强来的,这红绸绑的就很有道理,可不知怎的,兴许是剧情走偏了,孤启眼下看着还是好好的。
原书中,孤启要玉石俱焚,被她绑在床尾强占了身子,也是更加坚定了孤启要杀她的念头。
“你既不愿,强求也没有意思,”郁云霁对上他那双凤眸,轻声道,“以上两点,再无他。”
“郁云霁,你装什么好人?”孤启笑得前仰后合,眼尾都渗出了泪,“咱们两个烂到骨子的人,半斤八两罢了,真当我看不出你的把戏吗?”
郁云霁费解的看着他:“你不愿?”
她没有半分生气,这倒是有些不合常理。
孤启微微眯起眼眸:“解开。”
郁云霁没有理会他探究的目光,若是不想达成男主黑化将她一剑穿心的结局,便要实行放养政策。
指尖触上他白腻微凉的腕子,他的皮肤过于细腻些,红绸绑得又紧,腕上的一道道红痕渐显,她费力地解着,一边听他嘲讽。
“绑的时候如此顺手,照理说是做惯了,怎么解开都不会吗。”
“也是,王女向来是只管绑不管解的。”
“是啊,你可是我解的第一人,”郁云霁将红绸扯开,顺势道,“女主……皇姐快要议婚了,你还是表现的好些,早日和离为好,否则可是要做侍了。”
幽朝常有三夫六侍,良籍侍人等同妾室,若非得宠,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
孤启这等疯子,怎会容忍同旁人共侍一妻,怕是要先将正房杀了再说。
孤启果然安静了下来,他活动了活动挂着红痕的腕子,许久才喃声道:“恭王殿下才不会,我孤家男儿,定能抓住她的心……”
郁云霁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是是,所以我们相安无事些,你到底还是我未来的姐夫。”
不进行囚禁剧情,孤启便不会黑化,更不会对恭王死心塌地。
这就意味着,她能活。
她没有打破孤启的幻想,更不曾告诉他,恭王夫的确是孤家人,却不是他,而是他最厌恶的继弟。
本来女皇宠爱原主,想她早些成家,便无视祖宗规矩,定在了女主之前,定得便是孤家最受宠的继弟。
原主臭名昭著,这等专治小儿夜啼的名号,哪家男儿郎听了也是不愿嫁的,孤启算是替继弟嫁过来的,他满心的盘算在此彻底崩盘,如何不恨。
孤启摩挲着腕上的红痕,看她捏着红绸轻轻皱眉,似是在想什么。
“你究竟想要什么?”他紧紧攫着郁云霁的眼眸,像是想从中发现什么。
郁云霁被他唤回神:“嗯,想要好好活着。”
看着孤启面色愈发怪异,她改口道:“想寻遍天下俏夫郎,游山玩水,自不能被婚姻所束缚。”
“嗤,也是,”孤启将她触及过的系带拍了拍,似乎她是什么极脏的东西,“菡王胸无大志,也就这点志向了。”
郁云霁温声提醒道:“和离。”
“……知道了。”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孤启冷脸下了榻。
他侧身擦过之时,一股淡淡的荼蘼香味像是一个小小的钩子般,勾着人的心,郁云霁可不敢对他生出半分旖旎的心思,否则她真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人穿越是金银珠宝美景良人,她穿越是和疯批诡谲暗涌,郁云霁快碎了。
来不及思量太多,园外有人唤她。
“殿下,今日该回宫面见圣上了。”
孤启拢了拢方穿好的春衫,睨着她:“你要穿着喜袍入宫吗?”
郁云霁心中不免有几分没底:“这就换。”
到底是要见原主的生身母皇,她如此疼爱这个幺女,只愿这趟能毫无破绽。
昨夜所看的剧情,兴许能够她撑过今日。
郁云霁看向眼前的孤启,暗红的薄衫上绣着金丝与雀羽,阳光下颜色变换十足艳丽——这是恭王送的,只不过原送孤善睐,阴差阳错落在他手上。
算不上多么得体,却是分外的勾人。
原剧情中,便是因着孤启本身性子不好,又是这身招摇的装扮惹了母皇不悦,便下令罚他跪了三个时辰,直至昏厥在大殿上,加剧了他对皇室的恨。
是以,郁云霁问他:“王夫可要换身衣裳?”
孤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嗤笑一声:“怎么,又惹得殿下不悦了,嫁入你们皇家,便是连件雀金裘都穿不得了吗?”
“……不愿换便罢,怎么总跟个刺猬似的。”郁云霁将锦盒递给他。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她一开口,孤启那边便有成千上百句话等着她。
不换便不换,到底是她的王夫,还能真叫皇帝罚了不成。
她提前知晓了后面的剧情,若是她提点着些,孤启总不至于同书中那般惨。
“王夫可要回避。”郁云霁适时的出言。
横架旁竟是没有屏风,而今她要换衣衫竟也如此不便。
女尊世界对女子的约束似乎没有那般严苛,即便她脸皮再薄,如今时间紧迫,也顾不得旁的了,就怕孤启……
孤启微微蹙眉:“我为何要避?”
不好再耽误时辰,她怕去得晚了剧情有所改变,郁云霁背过身去,将繁复的扣子与腰封解下,喜袍顺着她的肩头滑落至腰腹。
喜袍落在腰臀处,白皙的背部与蝴蝶骨顿时暴露在他的面前。
孤启彻底僵在了那处。
随后,他只觉身下微微刺痛。
孤启咬紧了牙关,他名声再如何不好,到底也是不经人事的年轻儿郎,儿郎最易撩拨动情,是以,幽朝的男子皆是从小戴着贞洁锁。
说是贞洁锁,便是三个铁箍,旁的两边箍在大腿处,而中间内壁粗糙的,则是箍在器物上,只稍微动作幅度大些,便如同油煎火烹的难熬。
他明白了,郁云霁便是想借此惩罚他。
而今他痛的眼尾殷红,攥紧了方从锦盒中取出的玉簪,便见身前换好衣服如无事人一般的郁云霁回头。
“怎么样?”
她如是问道。
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他将卡在喉咙的痛哼咽了下去。
孤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比,比不得恭王殿下,半分……”
“什么?”郁云霁面上微微诧异,“……我说的是玉簪。”
孤启捏紧了锦盒里的簪子。
她就是故意的,卑鄙。
见他面色不大好,郁云霁关切的问:“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若宣太医来瞧一瞧?”
她没有半分自觉,难道她成日混迹风月场,不知晓方才对他意味着什么吗。
此刻宣太医来是对他彻彻底底的侮辱——情事上的事,是旁人看得的吗?
郁云霁还欲再问,却见他一脸屈辱地从袖中抽出银匕首,直直指在她的眉心处。
“郁云霁,你莫要欺人太甚,即便你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女又如何,我孤启可不怕你。”孤启凝着她的眼眸,狠声道,“大不了玉石俱焚,若是你敢。”
眉心的冷意做不得假,郁云霁没料到他带了刀,却也不敢有所动作。
孤启像一只应激的猫儿般,她生怕刺激到孤启,为此一命呜呼。
他总一副……被羞辱了的样子。
“好好好,你不怕我,我怕你。”郁云霁试探道。
孤启那张美人面涨红,她哄孩子般的语气,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殿下,第一日怎好误了时辰,您……”
伴着一声叹息,孤启瞪了她一眼,将匕首收了回去。
嬷嬷后面便不曾再说,只幽幽地叹着气。
自从凤君病逝,陛下拿这个幺女当眼珠子疼,谁人不知陛下心中满是凤君,自然待菡王这般纵容,即便是误了几个时辰又能如何,她一个嬷嬷倒也不好说什么。
昨夜两人动静那般大,若是今日表现的异样,怕会惹人生疑。
郁云霁顺势牵起孤启的手,不顾他的反抗,十指紧扣朝外走去。
“你!”孤启挣不开,怒道。
郁云霁不动声色道:“和离。”
……孤启脸色虽是极差,但还是再次妥协。
这样便是极好的,她还以为孤启当真无所顾忌,若是那样才麻烦了,可他那么想嫁做恭王夫,若非万不得已,倒也不必真同她如何。
不就是喜欢皇姐吗,美人虽好,命更重要,她退就是了。
宣政殿。
老女皇揉捏着眉心,满是疲惫道:“还不曾来吗?”
“回陛下,这个时辰怕是……”女官欲言又止。
她哪敢在女皇面前说菡王些什么,女皇能为了菡王将天下的龙肝凤髓都寻来,她若敢说些什么才是不知死活。
当年当着文武百官在大殿前弹劾菡王的老臣,陛下都能不顾功勋与情分,将其贬至豫州,更何况她一个御前女官了。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老女皇叹了口气:“也是,这个时辰宓儿怕是还睡着,她昨日方大婚,兴许还新鲜着。”
提起大婚,她便痛斥起来:“孤姝承那老家伙,居然给朕来个偷梁换柱,宓儿竟是还应下了,将来这凤君之位可如何是好啊……”
月晚垂首道:“陛下莫急,菡王殿下总会长大的。”
她伺候在皇帝身边这么些年,自然是知道,她早在心中默认了皇位是要交给菡王的。
母父之爱女,则为之计深远。
可菡王这般行径,莫要说百姓,怕是大臣这一关便过不了,女皇自然是愁,可她偏又矛盾,舍不得菡王受半点委屈。
“朕总不能将文武百官的脑袋全砍下来。”老女皇叹了又叹,“朕的宓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陛下,恭王殿下到了。”内侍禀。
老女皇叹声未落,便听内侍又道:“啊,菡王殿下和王夫也到了。”
月晚瞪圆了双眸,她朝着内侍拼命使眼色,却见她苦着脸点头。
真是……不可置信。
老女皇满脸喜意的朝着天边望了一眼,笑道:“月晚呐,朕瞧着今日的太阳也不是从西边出来的,怎的宓儿起了大早呢。”
她像是有几分得意,月晚笑道:“都说殿下长大了嘛。”
郁云霁同一脸不悦的孤启十指相扣着,直至远处一个杏黄的身影出现,身旁的孤启步频骤然增快。
原本阴沉着的脸明媚的不能再明媚,郁云霁就算不过脑子,也知晓眼前人是谁了。
“皇姐。”她朝着那个身影道。
郁枝鸢侧身朝着她看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郁宓。”
“恭王殿下。”身旁的声音温和的不能再温和。
郁云霁侧眸看向孤启,却见他此刻全然一副世家公子温润如玉的姿态,哪里还有半点府上披头散发的疯魔样。
郁枝鸢回以颔首,对她道:“你今日甚早。”
“都是成婚的人了,自然不能像往常那般了。”郁云霁乖巧的笑道。
原主在皇姐面前惯会卖乖,郁枝鸢倒不曾说什么,只笑道:“是吗,怕是王夫将你唤起来的吧。”
郁云霁下意识看向身侧的孤启。
原书中,他倒是不曾这般落落大方的站在皇姐面前过,她还当两人见面,孤启没准做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举动,还打算拦着些,没想到他竟会如此乖巧。
郁云霁心中满意,不免多看了他几眼,不愧是将浓重笔墨堆砌在身上的反派大佬,做出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
郁云霁也不欲为难他,顺势笑道:“若非王夫,我可起不来这么早。”
她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回忆着昨晚看过的剧情。
悔啊,这本书她不曾看完,只听别人说了大致走向,剧情也未曾过半。
明明有那么多同名穿越的案例摆在眼前,她却因为太困了而没多背几句台词,郁云霁现在是哑巴吃黄连。
待到行至宣政殿,月晚迎来:“两位殿下,王夫,快快请。”
瞧着像是母皇等急了。
郁枝鸢问:“月晚姑姑,母皇今日如何?”
月晚边走边道:“陛下今日心情甚好,就等着两位殿下前来一同用膳了。”
郁云霁依旧同他十指紧握,不曾松开,被月晚打趣道:“殿下与王夫感情甚笃,陛下见了怕是能多吃一碗饭了。”
郁云霁闻言,心中也默默祈祷着,孤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病啊,若是惹了母皇的不悦,受了罚,怕是要加速黑化的进程。
孤启原本微寒的手被她牵了一路,此刻已沾满她的温度,郁云霁却不打算松开。
“母皇。”
她对上老女皇那张慈爱的脸,明显觉得自己被一汪名为母爱的春水包裹,事与愿违,母皇看向她身旁的孤启时,明显不那么热络。
好在没有同原书那般冷脸。
幸而有她提前沟通,否则由着孤启像书中那般朝着恭王凑,今日怕是免不了了。
老女皇笑看着她:“母皇只当你今日要晚些,却不想你竟是同你皇姐一起来。”
老女皇的温和使她放松了几分,郁云霁心中的担忧退却一分,带了几分女娘的开朗:“宓儿都是成婚的人了,自然不能同孩子般。”
照理说,皇家对于女嗣的要求是极为严苛的,哪怕是幼女也不能这般。
奈何她郁云霁受宠啊。
“也是如此,”女皇话锋一转,那双锋利的眸光朝着孤启刺来,“我的宓儿这般懂事,这新娶来的夫郎,照理来说是该敬茶的,总是站在这又是作甚?”
郁云霁下意识看向孤启。
他虽是生在大家,又为嫡子,听闻幼时差点被拐去青楼,自此性情大变,生父也在那时病逝,他在孤家的处境可不怎么好。
老女皇百般针对,无非也就是为着这一点。
幽朝历朝历代以来重女轻男,而这么些年她生父不在,老女皇又当娘又做爹,不肯将她假手于人,怎能忍受她在婚姻上出了这样的岔子。
手指间传来一阵刺痛,孤启收紧了手指,狠狠掐在他圆润的指尖。
温软的指尖顿时被挤压的泛了白,而孤启拇指的指尖越陷越深。
“母皇,”郁云霁忙挡在他身前,提着一口气道,“我可喜欢极了引之呢,莫要再说他了,再说了,我们引之也是头回大婚,忘记也正常嘛。”
今日若是护不好孤启,她的小命也就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老女皇满是宠溺的看着她:“你这小泼皮,才第一日便这般维护吗。”
“若是连自家夫郎都护不好,还算什么女子。”她明眸善睐。
孤启一怔,偏头看向她的侧颜。
眼前的女子正是挂着明艳的笑,言语轻松的为他脱罪,她还唤着他的小字。
可是,为什么?
他的名声极差,行为又是不端,他这样的疯子,幽朝百姓无不对他绕道而行,唾骂不已。
昨夜郁云霁将自己绑在床尾便气晕了过去,想起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孤启没有理由解释她现在的行为。
此刻她最该向眼前的皇帝痛斥他的荒唐,然后让他领一顿罚的,方才女皇的样子显然是要罚他了。
孤启缓缓垂首,扎入指腹的刺痛愈发的明显。
菡王是什么人,最是会出些折磨人的主意了,想来此刻正酝酿着什么坏主意,亦或是不愿在恭王殿下面前失了颜面,毕竟女子都是最好面子的。
“罢了,罢了,”老女皇无奈摆摆手,“朕可不同你这小泼皮无赖做纠缠,月晚,将茶端给菡王夫。”
寻常王夫敬茶向来都是要自己沏,女皇竟是吩咐让御前女官亲自端给他。
这是何等的优待。
可孤启此刻心不在焉,接过那茶盏的时候未曾端稳,竟是手一滑,冒着水汽的热茶倾泻于地,只听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脆响,那盏茶摔碎在女皇面前。
大殿上静若寒蝉,几个沏茶的小侍早已吓得趴跪在地上。
“母皇……”郁云霁脊背一凉,还没开口便被老女皇噎了回去。
“好,好啊,”老女皇施在孤启身上的威压宛若巨石,使人冷汗连连,“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孤氏,这便是你给朕的下马威吗?”
反观孤启,倒是没有半分害怕与后悔的样子。
……罢了,总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揣度疯子。
他身前是一大片滚水与珐琅瓷,孤启面色平淡,便是跪下请罪都不曾。
他朝着女皇行了一礼:“是儿婿的错,还望陛下降罪。”
郁云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孤启这疯子又在搞什么,降罪,降什么罪,母皇若是降了罪,将来受苦的只有她。
“那你便该有个请罪的样子,”老女皇眉头已然微锁,“跪下。”
孤启站在那处,看着眼前的一片碎瓷,心中冷然一片。
让他在这处跪下请罪,这二人是当之无愧的母女俩,就连想出折磨人的手段都是出奇的相似。
他虽为嫡子,在孤家却没少受过罚,他自然知晓嫁进菡王府,做了这菡王夫之后的日子是如何,可偏因为他是正夫所出的嫡子,便做不得选择。
可凭什么,孤家那般待他与他的父亲,却还想将家族的兴亡拴在他的身上。
这群人都是一样的可耻,嘴脸都是一样的丑陋。
可偏他是蝼蚁,是刀俎上的鱼肉,若非为了嫁入恭王府……
他淡然的看着地上的碎瓷,缓缓朝着地上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