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继母被读心后—— by江辞渔
江辞渔  发于:2024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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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弘文:“阿母为什么要撕掉?!”
“为了陪你们玩啊,你们把这几张纸重新拼在一起,看还能不能复原刚才的画。”
这个听起来像是很有趣,谢灵嘉凑过来道:“我要玩。”
两人兴致勃勃地拼起了图片——这只能叫“图纸”,不能叫图片,另一头,两个小大人也在激情讨论一道填数题,两人各有想法,差点吵了起来。
沈兰棠看着眼前和睦融融的情景,啧啧称赞,别的不说,吃喝玩乐我是真行啊!
虽说让沈兰棠照看孩子,但沈兰棠毕竟未曾当过母亲,严氏心中担忧,对谢昭道:
“母亲,我去外边瞧瞧孩子们乖不乖。”
几个大人都有这个疑虑,谢昭摆了摆手让她过去。
严氏走出内屋,还没到大堂,就在门口听见陈君泽中气十足的叫声:“这个不公平,我刚刚也解出来了,再来再来!”
紧跟着是沈兰棠略带一丝俏皮的声音:“好,我来个进阶版的,你怕不怕?”
“我才不怕!”
“先别说大话哦~”
严氏站在一扇屏风后,看着堂内陈君泽摩拳擦掌围着一个本子和数字板子,一旁谢弘文和谢灵嘉拿着一张纸在兴致勃勃地对照旁边的画,几个孩子,全都乖得不得了。
她莞尔一笑,返回房里。
“孩子们都好?”
严氏坐下道:“好着呢,一个个玩耍得可开心了。”
众人聊了一上午天也疲了,沈兰棠她们是早上七点出的门,过来也一个多时辰了,还不到饭点,厨房先备了点心。
点心是一碗豆腐杏仁和红豆糕,荷花酥等甜点。几个小朋友一上午又是动脑又是争执,肚里空空,吃得可开心了,果然这吃饭,得有人一起吃才开心。
靖朝这点心用糖是真的慷慨,沈兰棠不爱好吃甜,加上来之前也吃了不少,吃多了有点腻,动了两勺子便将瓷碗放在边上,拿了块红豆糕做样子。
陈君泽吃完了一碗杏仁豆腐,扭头一看,立刻大叫起来:“大婶婶你怎么没吃?!”
众人目光瞬时朝她射过来。
陈君泽还在嚷嚷:“大婶婶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还挑食,快点吃掉,很好吃的!”
沈兰棠嘴角猛地抽了抽,连我有没有吃都在关注,你小子别太爱我!
“是啊,兰棠怎么了,不爱吃甜食?”严氏关心道。
“没有,只是早上吃的多了些。”
严氏失笑:“无事,离午饭还有时间,慢慢吃。”
于是乎,沈兰棠在众人瞩目下缓缓地,慢慢地吃完了这一小碗杏仁豆腐。
点心过后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饭,饭后又待了会,几个大人小人都累了,未时一刻钟的时候,大家准备回家了。
临走前,谢昭道:“我后日打算去玄妙观祈福,两位嫂嫂可要一起去?”
谢夫人:“好呀,我也许久未去道观了。”
严氏转向沈兰棠:“兰棠可要一起去?”
“啊我?”沈兰棠没想到她还特意邀请自己,她压下心中淡淡奇怪,笑着回:
“嫂嫂邀请,兰棠自然去的。”
谢昭:“那好,那大家一块去,玉萝也去吧,我们后日先到家里,再和你们一块上山。”
“如此甚好。”
众人约好去道观的时间,这才离去。
谢昭和严氏送几人到门口,目送她们上了马车,车夫拉扯缰绳,黑色骏马马蹄一扬,踢踢踏踏跑远了。
“回了吧,君儿也该午睡了。”谢昭道。
“儿媳知晓了,走吧,君儿。”
严氏和陈君泽往院子里走回,一路上,严氏看着尚还沉浸在欢乐中的陈君泽,摸了摸他脑袋。
“君儿今日可开心?”
“嗯,开心!”
“新婶婶如何,可喜欢她?”
陈君泽嘟了嘟嘴说:“我才不喜欢她,连吃饭都要人哄着。”
严氏淡笑不语。

第19章 大脑爆炸
回去后的第三日,沈兰棠早早起床做准备,既是去道观,就不能穿得太艳丽,然沈兰棠平日里也不穿大红大紫,妆面清爽,也没什么区别。
她先是到了婆婆的院子,再是一行人一起在门口等姑姑她们到来,谢昭她们来的很准时,不多时,两家人一起前往玄妙观。
说前朝皇帝信佛,大肆修建佛寺,以国库供养和尚,以至于各地寺庙和尚急剧增加,当时国家人口不过千万,和尚却有十数万,还不包括并未登记在册的。劳动人口减少,而普通人辛辛苦苦劳作一年的收货却用以供养不事生产的和尚,加之前朝末年连年干旱,民间早已怨声载道,各地百姓纷纷起义,从结果上来看,和尚也成了前朝迅速走向灭亡的一个诱因。
故新朝建立后,靖高祖十分厌恶佛教,转而推崇道教,此番引导下,民间自然也是尊道轻佛。
兆京周边山上有许多道观,不过——
沈兰棠好奇道:“这玄妙观是什么时候建立的,我怎么不知道?”
因全民崇信道教,沈兰棠幼时也被母亲带上山去拜过,那时候兆京香火最鼎盛的有白云观,青羊宫,似乎没有这个玄妙观。
兰心解释道:“这个白云观是半年多前才出现的,道观住持尊号玄心,从前是一位云游四方的散道人,半年前路过兆京。他道法深奥,在四殿下举办的清谈会上力压众道长一举成名,被四殿下奉为座上宾,据说连陛下都很倾佩他的神通,这座道馆就是四殿下为他而建。”
沈兰棠:嗯……这个故事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不过沈兰棠也就听了一耳朵,她既不信佛也不信教,她属于辩证性偶尔迷信主义,简单来说就是今天左眼跳了,那她今天财运一定很好,右眼跳了?
去他老子的封建迷信!
玄妙观在太行山上,越是靠近道观,就越是能看见人,男客女客携儿带女的,可见香火旺盛,陈谢两家非寻常人家,一到道观便有专人接引。
“谢居士,众居士这边请。”一青衣道士引众人进殿。
谢昭数人跟随他脚步,谢昭:“玄心道长可在观中?”
“谢居士来得正巧,住持今日恰在道观,且今日住持将在道场开坛讲经,为众居士祈福消灾。”
谢昭闻言激动道:
“如此,我们来得太巧了!”
“自数月前于四殿下府中有幸窥见真人道法后,我心深受震动,此后不敢忘怀,今日能再见神迹,实为大幸。”
她转向身旁谢夫人道:
“玄心真人道法深奥,若是能得一二点拨,于此生惠也。”
谢夫人也激动道:“我亦听闻过真人神号,我且不打紧,若是小辈能受此荫蔽,愿终生供奉三清天尊。”
那青衣道士道:“住持心怀众生,得三清尊神指点,此生只在宣扬道义,居士心中有道,素日常记教义,三清尊神自会庇佑居士。”
“是理是理。”
众人念念叨叨,又见眼前道士高深莫测模样,沈兰棠总觉得怪怪的,有点难以直视面前场景。
她将之归因为她还未完全融入古代背景,毕竟对神明的信仰是古代特有的全民文化,他们对此的信任跟现代人认为地球是圆的一样,她一个外来人格格不入也属正常。
既然来了道观,便要上香叩拜,沈兰棠虽不懂道经,但道教盛行,学会如何拜道已经成了一种文化,沈兰棠毕竟出身官宦,跟在众人身后不曾露怯。
叩拜结束后,引路道士再次将众人领到一座阁楼,引入座位后,道士道:
“几位居士在此稍作休息,住持很快就要开坛讲经,等时候到了,小道再来接引众位。”
谢昭颔首道:“道长且去忙吧。”
那个道士离开后,大家就闲了下来,索性人多,大家唠唠家常,时间倒也过去得很快。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道士又出现了。
谢昭:“可是真人讲经开始了?”
道士:“正是,住持请诸位居士移步道场,已为居士安排了位置。”
那位玄心真人讲经施法的地点就是凌霄宝殿前的中央广场里,道观僧人早已布置好了台子,谢家数人被安排在离台子最近的座位上,此处视线正好,一看就是vip席位。
得知住持要讲经,信徒们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面色激动,就连沈兰棠身边谢夫人也难得露出紧张神色,倒是周氏很是淡然模样。
沈兰棠正在走神,后方突然一阵喧哗,她定睛一看,原是传说中的玄心真人上台了。
这位玄心真人身穿一身神色长袍,头戴一顶玉冠,长须飘飘,好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他已出现,下面喧哗更甚了、
好家伙,整一出古代追星现场啊。
玄心真人摆了摆手,众人这才平静下来,他缓缓开口道:
“蒙圣上洪恩,承弟子眷顾,今我玄心得以于玄妙观凌霄宝殿前开坛讲经,阐大道之玄妙……”
“太者,大也,上者,尊也……常清静者,此明清净之原理也……”
他开始讲述《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亦为《常清静经》,他在上面说的头头是道,沈兰棠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这不是好听不好听的问题,这就是……你知道代码么,代码是一串数字字母,连在一起有特殊意义,但在沈兰棠耳中,它就是ABCD1234.
沈兰棠强打起精神,让自己至少看起来在认真地听,实则大脑已经飞到九霄云外,随着漫天的金光开始畅想明年的主推产品有什么,要不要发展一下新业务……
她正想的出神,冷不丁一阵如雷般的轰鸣声将她震得差点弹跳起来。
“怎么了?”
幸而噪声轰轰,没人听到她的声音,沈兰棠向着台上一看,原是观内之人将两张桌子搬上了台,还有黄符木剑之类,这是要施法了?
好歹不是枯燥的讲经,沈兰棠也来了兴致,聚精会神地看着。
只见那玄心真人朝着众人微微一笑,缓缓吐字道:
“今众居士齐聚玄妙观,我道教虽派系众多,但无一不以莲花为神圣,今日便将此莲花代以赠众居士,人如此莲,于五浊恶世而不染濯。”
说罢,他从碗里取出数枚莲子,阖目后口中振振有词,仿佛施法,片刻后他将莲子放回瓷碗中,并在其中倒入一杯热水,覆盖白布。
众人引颈而望,片刻后,玄心真人朝弟子点点头,弟子拿起瓷碗,走到台下,因谢氏众人离台子最近,故那弟子停在了谢昭面前。
谢昭指了指自己,道:“我来揭布?”
玄心真人:“居士请。”
谢昭揭开白布,只见水面上绽放着数朵莲花,娇艳可人,使人惊异。
后面的信徒见了,立刻大叫起来。
“真人神迹,真人神迹!!”
一声带动一声,下方宛若潮水来袭。
谢昭也难掩激动,握着谢夫人的手道:“真人果真得天尊真传!”
谢夫人亦一脸情不自禁模样。
沈兰棠:“.…..”
大脑已经过载。
小道士取回瓷碗连同那莲花,放在边上,又有两个小道士端来一口大锅,锅里热油沸腾。
沈兰棠:“.…..”
比里面的油更沸腾的还有沈兰棠的大脑。
之间一个小道将一滴水倒入锅里,铁锅顿时炸裂,又将一块生肉放进锅里,不多时现场发出肉香,玄心真人点了点头,又将一枚硬币扔入锅里,真人撸起袖子,将手伸了进去。
众人大叫:“真人不要!”
“不要了道长!!”
不消多时,玄心真人收回了手,他指尖一灭硬币,手臂毫发无损。
众人再次惊呼。
沈兰棠:别来了别来了,她的大脑要炸了!

第20章 从宇宙爆炸开始思考
紧接着,还有指尖生火术,重伤痊愈术,使人入魂术……据说他的绝活是点石成金术,不过因为施法时间较长,所以无法展示。
总之以上种种神迹让信徒们分外激动,一个个化身追星达人,广场上充满了活泼的笑声。
好不容易熬到真人施法结束,这场讲经会也到了尾声,谢氏一众再次由小道引领,进了后殿休息。
谢家子女毕竟端庄,一路上未曾喧哗,直至进了殿内,道士走后,谢瑛才激动地转向周氏,跟她念叨方才所见“神迹”。
“阿母,你看到没有,刚刚真人好厉害!”
周氏哄她:“看到了看到了。”
“那朵莲花呢?莲花去哪了?”
“你还想将莲花带走啊?”
“不是说赠给大家么?”
“.…..”
不只是她,观屋内众人,皆激动异常。
沈兰棠咬着牙不说话,骗术不只是古代特有,哪怕现代世界也无法杜绝,而在化学知识落后的古代就更甚了,不见数千年数十君王都有服用丹药的习惯,不少甚至因此而亡。
古代骗术猖獗,食丹药成瘾是一个客观存在的现象,之前服得起丹药的都是有钱人,不说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吧,至少对于整个社会影响是不大的。
只是如今她亲眼见到,这感官就不一样。
难以言喻,难以言喻。
沈兰棠还在平复心情,坐在屋内众人忽然起身,沈兰棠下意识跟着站起来,一看门口,原来是玄心真人到了。
真人重新换了一件道袍,依旧是鹤骨松姿,超脱凡俗,他撸了一把胡子,走进房中。
“不知谢居士到来,有失远迎,多有怠慢。”
谢昭忙道:“真人为一观之主,多有忙碌,不必介怀。”
“多谢居士体谅,不过小道心中难安……”他突然转向一旁严氏:
“这位居士可是有孕?”
严氏身子才三个月,还未显怀,闻言惊讶道:“真人如何知道?”
玄心真人淡笑不语,他突然伸出两指,手指在掌心用力一拧,指尖顿时冒出火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旁小道将一张黄符呈上,玄心真人取过黄符,燃烧的手指在黄符正前方快速画了一个复杂符号,他手指并未碰触黄符,符上却隐约出现字迹,然后他将黄符从末尾烧起,火光过处,那符号愈发鲜明。
玄心真人转过身,将燃烧至一半的黄符放进弟子拿过来的水碗之中,黄符化作灰烬,顿时成了一碗“符水”。
弟子将符水递给严氏,严氏诧异道:“给我的?”
玄心真人:“此乃安胎符也。”
严氏惊喜接过。
那一头,沈兰棠还在纠结自己有没有义务打击封建迷信,破除诈骗,就看到这位真人一顿操作,一碗水已经递到了严氏手下,死去的化学知识突然攻击她的大脑。
“等等——”
她一只手伸出,挡住了严氏接碗的手。
众人目光刹那间转向她,严氏迟疑道:“兰棠?”
“.…..”
事已至此,沈兰棠强做镇定道:
“我听闻道家符纸是由蛋壳,稻草杆子一起磨碎干燥而成,蛋壳,稻草终究不净,我学习岐黄之术,听闻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会坏肚子,嫂嫂如今月子尚浅,但有丝毫都恐伤了身子,一时不由担忧。”
“原是如此。”
玄心真人做恍然大悟状,笑道:“倒也有道理。”
“如此,就不勉强了。”
小道将符水收了回去,沈兰棠还以为他会让别人喝,但看他懂事地将水连碗一同拿下去了才放心。
这古人拿给过别人的东西,不再给第三人的规矩倒也挺好。
沈兰棠这厢掩饰了过去,众人也未在追究,玄心真人毕竟是一观之主,不能久留,又和众人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众人留下吃了顿简饭,才下山去了。
众人上山还是清晨,上山路上还见到了晨光自东方而起,回去时烈日灼烧,一众人又闷又热,湿汗淋漓,且也没有说笑的心思。
谢瑛和沈兰棠同乘一辆马车,谢瑛得了一本经书,据说上面还有过往数位得道道长的注释,正爱不释手,她兴奋劲过去了,抬了抬眼眸看向端正坐在一侧的沈兰棠,稍许迟疑后开口:
“嫂嫂,你今日果真是因为符水不干净才不让严家嫂嫂喝的么?”
她这是在怀疑什么?
沈兰棠道:“那是自然,要不然还是因为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刚说了这话,心脏就扑腾扑腾跳,差点没羞红了脸。”
谢瑛果然天真,并未多想,闻言就道:
“我也是,我看着就觉得害怕,我要是嫂嫂,一定都要流汗了。”
“这倒不至于,索性都是一家人……”
沈兰棠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有阖上眼假装困倦,谢瑛果然不再吵她了。
玄妙观的事虽然已了,沈兰棠却仍觉得挂心,心浮意乱,她将此怪罪于今天这天实在太热了。
回去之后,她向谢夫人告了一声安就回去了,因道家重地,不便喧哗,今日去的除了家里主人,就是几位大夫人的贴身侍女,沈兰棠连兰心宝珠也没有带,回到自家院子,她大声呼唤:
“兰心,宝珠!”
“小姐回来了。”
沈兰棠用手扇着风:“快快快,给我备热水沐浴。”
“是,小姐。”
热水是现有的,几个下人熟练地动作起来,不多时,沈兰棠就浸入了浴桶里,浑身汗腻被清爽舒适的热水一洗涤,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古代就是这点好,作为“主子”,啥事都有人给你办好,就说刚才,从进门到沐浴,她只动了动嘴皮子就在凳子上坐着等享受劳动果实了,水果茶水都是有人端上来的,就差给她塞进嘴里了,在古代这么多年,她那上辈子生长在红旗下的大脑都快被腐朽的封建主义侵蚀了。
洗完了澡,沈兰棠内心果然舒适许多,只是理智清醒了,身体却昏昏欲睡,趁着时间还早,沈兰棠打算小寐一会。
“兰心,我明天要回一趟家,你帮我准备回家的礼物。”
“是,小姐。”
兰心下去后,沈兰棠就脱衣上了床,这是一张由竹子做的小床,每逢早上和傍晚都由清水擦拭一遍,是以睡觉时冰冰凉凉,尤为舒适,是沈兰棠贴心爱床。
平日里她躺下不久就能入睡,但今日不知为何,胸口有如小猫挠爪,心思浮动,入不了眠。
她辗转反侧了一刻多钟,叫来宝珠。
“宝珠,像小时候一样,唱歌给我听。”
“好嘞小姐。”
宝珠上了床,让沈兰棠依偎在她腿边,一边拿着扇子扇,一边轻轻哼歌。
“巴女骑牛唱竹枝,藕丝菱叶傍江时。”
“......”
在宝珠强而有力的催眠歌声中,沈兰棠终于慢慢入睡。
她这一觉就睡到下午日落之后,起来吃了个饭,看了会书,就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她动身往家里去。
距离上回回家已经半月有余,算算也重新到了能成为“宝贝”的时候,果不其然,她一进家门,她母亲就围住她,满面呵护笑容恨不得把她重新塞回襁褓。
“怎么每次回来都带东西,你也不怕婆家怪罪。”
来了来了,已婚妇女母亲必备话题。
沈兰棠又无辜又倔强地说:“这都是我花自己钱买的,花自己钱也要小心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哪怕你自己的钱要花也私下里花,别弄得大手大脚的,让人看了还觉得你不是一个持家的呢。”
沈兰棠心说我会赚钱要什么持家,再说了,人定国公府还没败落呢,这点小钱人不在乎。
不过这些话,沈兰棠没说出口,反正跟妈妈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她又不是不懂道理,就是永远觉得你是小孩子怕你吃亏而已。
下人在搬礼物进去,两母女进了屋,沈母道: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沈母还没说脸上就先堆满了笑容,跟一朵朵牡丹盛开似的,怎么都塞不下去。
她上回这个表情,还是天公开了眼让她家宝贝女儿被谢府看中的时候,不过那会儿是先喜后泣,这会儿可没有要哭的样子。
沈兰棠愈发好奇,问:“到底什么事啊?”
“你嫂子她,有喜了!”
沈兰棠先是一怔,而后惊喜喊出:“真的?太好了 !”
她哥和嫂子成婚也有两年了,虽说也不算久,但两年毕竟也不短了,加上李辛夷成亲时已经二十了,家里虽然不说,心里却也焦急,只不好催促,这会儿终于怀上了,能不激动么。
沈兰棠没有母亲想的那般复杂,但也高兴。
女子生产,二十岁之前都是危险的,要沈兰棠来说,最好能在二十三四岁之后,但古代女子早婚早育现状便是如此,她不是神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只能让自己在乎的人尽量晚点生育,现在李辛夷二十二岁了,倒也不算早了。
“嫂嫂呢?”
“你哥哥跟你嫂嫂去你嫂子家里了,也让你嫂子家里人知道。”
沈兰棠:“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说完了话,沈兰棠:“阿母,我去外边转一转,等中午吃饭了再回来。”
“好,你去吧。”
沈兰棠这便出了门,沈家住的地段不算特别好,属于兆京里面的中产家庭区域,离街市很近,好处是生活便利,坏处是不够清净时常能听到外边的吵闹声。
沈兰棠带着侍女出了门,外边好多街贩是她的熟人,沈兰棠自己要做生意自然不能高处于亭台楼阁之上,她时常到闹市之中去,然后从中获取心得经验。
这些门门道道别人是不知的,只道沈大人家的女儿格外喜爱热闹,她嫁出去也不过数月,众人都记得她,看到她便问候道:
“姑娘回来了。”
“姑娘如今可好?”
沈兰棠当沈家女时尚有几分天真,如果做了谢家妇,在外是要给谢家支撑脸面的,于是乎,她如今言行举止都端庄许多,颇有几分妇人姿态。
“多谢几位叔伯大娘关心,兰棠一切都好。”
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啧啧称叹:“果然当了高门媳妇就是不一样,看着就端庄高贵。”
沈兰棠买了不少熟悉的吃食,还有送给家中孩子的礼物,她逛完就中午了,正好回家吃饭。
沈父在办公,哥哥嫂子不在,家里只有两人的确有些孤单,不过兰棠嘴甜,还有宝珠兰心一个逗哏一个捧哏,哄得沈母连连发笑,这顿午饭很快过去了。
饭后,沈兰棠在家午睡,她穿了她自制的短袖短裤,大长腿毫无影响地大张着,就是一个爽!
午后,沈兰棠起来,她刚打完哈欠准备下床洗漱,宝珠就跑进来道:
“小姐,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
沈兰棠走到正厅时,正瞧见沈常安,李辛夷两人指挥着下人把车上礼物搬回来。她回了一趟娘家,她母亲自然送了不少吃的用的东西回来。
“哥,嫂嫂,你们回来了。”
沈兰棠笑着从院中走来,李辛夷见到她,眉宇染上几分笑,正要上前,沈常安指挥着下人的动作一停,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沈兰棠眼角抽了抽,这谄媚的劲啊。
“嫂嫂,我从娘那里听说了,恭喜你们了。”
李辛夷便抿着嘴笑。
“也先预祝你能喜得一乖巧伶俐侄儿。”
李辛夷是知道沈兰棠的,她可不是喜欢小孩子的人,她只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
沈兰棠吐了吐舌:“这样的话,哥哥和嫂嫂也是受益的啊。”
两人正说着,一侍女上前:
“少爷,夫人,这些符要如何处理?”
沈兰棠如今对“符”一字敏感,下意识问:“什么符?”

第21章 初闻心声
“是母亲给我的,说是从玄妙观求来的安胎符,让我无事喝上一符,能保胎儿安稳,此后还会去观里继续给我求符。”
沈兰棠心口重重跳了一下,她心绪稍微不宁,快速问道:
“玄妙观的安胎符?这符现在很流行么?”
“应该是的吧。”
李辛夷也不了解,她与沈常安都非信道之人,若不是母亲临走非要给,可能孩子生了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东西。
倒是一旁侍女道:“我听闻坊间许多未有身孕妇人都去玄妙观求子,若是有子,就再求这个安胎符,听说有用得很。”
沈兰棠皱了皱眉,心上闪过一丝反感,先不管别人,她抬着眸子,对着李辛夷认真道:
“什么符啊咒语啊都是假的,这些纸烧完了不过灰烬一撇,说不成里面还有更脏的东西,许多颜料不也有毒,这个你不要吃,也不要信。”
说完,她还不放心,直接把符从侍女手里全都抢了过来。
侍女:“……”
李辛夷对道教既不崇信也不反对,见沈兰棠将符拿走,并无不满,只是道:“兰棠是觉得不好?”
“当然不好。”
“是觉得我喝不好,还是喝这个的都不好?”
“……不管啦反正你不要喝,下回你母亲问起来,就说喝过了。”
李辛夷看她着急,打趣道:“她要当面让我喝呢?”
沈兰棠理直气壮道:“那你就说你喝饱了!”
“……”
“哥哥,嫂嫂,我有些事,先回去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沈兰棠静不下心,干脆挥挥手离开了。
李辛夷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稍许后,她回头对沈常安道:
“兰棠果然与众不同。”
沈常安不在意地说:“她从小就这样,很多我们都习以为常的事她都不允许。”
什么不能喝生水啊,熟食和生食要分开放啊,饭前要洗手啊......管忒多。
李辛夷看向他:“那你还都听她的?”
“没办法,谁叫妹妹从小做事就是这么牢靠,我相信她一定是有常人没有的本事。”
李辛夷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沈兰棠回了家后,心中郁闷更甚,她脑中不断循环着侍女那段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团灰蒙蒙的气给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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