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继母被读心后—— by江辞渔
江辞渔  发于:2024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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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谢瑾。
她想当谢夫人!!
谢夫人:“……”
一个天崩地裂。
谢夫人只觉得自己就好像好端端走在路上突然被巷子里窜出来的狗踹了一脚,不管是小姨子喜欢上姐夫,还是儿媳妇如此淡定甚至幸灾乐祸的态度都让她心累无比。也亏得她经验丰富,还能够勉强镇定下来,这换了旁人,可不得直接晕过去。
不不不,也许这不是真的呢?兰棠也不是每回都是正确的,说不得这回她就想岔了呢。
她方才视角不好,朝着沈兰棠在的位置挪了几步,就见到湖边谢瑾正与郑宛如说着话,今日阳光晴好,湖波粼粼犹如洗过,衬着湖边一对年轻男女犹如才子佳人,而郑宛如脸上害羞带怯的神情又是那般真切,谢夫人只是看着她,恍惚间脑中就冒出许多话本剧情。
不妙,好真啊!
“母亲,你怎么了,是身子不适么?”
沈兰棠上前几步,扶着谢夫人关切地问,她对这位婆婆,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喜爱的。
湖边景色甚美,但联想起方才“听”到的话,谢夫人只觉得那情景是那么的刺目,她眼眸轻垂收回视线,对着沈兰棠强笑道:
“兰棠啊,和弘文出来散步啊,那边瑾儿和二姑娘在聊什么啊?”
沈兰棠懵懵懂懂地说:“儿媳不知,不过想来是闲话家常吧。”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不知,她还无辜真诚地眨了眨眼。
谢夫人看着沈兰棠那淡定自若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心肌梗塞。
她此前见谢瑾教沈兰棠射箭,这几日又都陪在家里,以为两人感情深厚,听了沈兰棠心声发现并不如此,人儿媳妇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她儿子!
这这这......
这她倒是也想错了,沈兰棠也并非完全不在乎谢瑾,她内心想法很简单,她对谢瑾还有有信心的,除却世俗礼教的规制外,不管是谢瑾的责任感还是直男程度都是值得相信的。
沈兰棠不认为郑宛如能够得逞,但如果她的纠缠目标从谢弘文改为谢瑾,谢弘文得到解放,若谢瑾还能吃到苦头,那就最好了。
想让一个人吃到苦头,幸灾乐祸,何况又不是一种在乎么?
当然,这话自然不能跟人说,也不会说。
听到了她心声的谢夫人:“……”
这两个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关系不见好,怎么还越来越别扭了呢?
谢夫人狠一咬牙,朝着湖边走去,临得近了扬声喊道:“瑾儿——”
湖边二人同时转过头来。
“宛如也在啊。”
谢夫人脸上笑意吟吟,眉目慈爱:“怎么在湖边说话,入了秋天气凉,什么话不好在家里说。”
郑宛如忙屈身行礼:“只是碰巧遇见,闲话两句,也就不必特意回屋了。”
“这样啊,瑾儿一个粗心儿郎,你与他有什么好说的,要是有事可以找兰棠,兰棠她都会帮你安排好的。”
冷不丁被拉入对话的沈兰棠:啊?
郑宛如眼中笑意微微收敛,一张脸颇有些皮笑肉不笑之感,她低声道:“姐姐的确细心周到。”
“那是,兰棠这孩子就是做事周到细致,又别具心思,单这一点,说不得我都比不上。”
郑宛如脸上笑容更加勉强:“看来夫人很喜欢姐姐。”
“那是自然的,我这儿媳妇啊,我全家上下都喜欢,是吧,瑾儿?”
谢瑾:“是。”
郑宛如:“……”
平白无故受到一堆赞美的沈兰棠:“……”
“好了好了不说了,总之你有什么事找兰棠就对了。瑾儿啊,我找你有些事,你跟我过来吧。”
“好。”谢瑾向郑宛如颔首示意:“宛如姑娘,我先走了。”
郑宛如屈膝:“夫人,姐夫慢走。”
等到谢夫人谢瑾离开,郑宛如才猛地转向沈兰棠,脸上笑容荡然无存,眼底泛着冷光。
沈兰棠无辜:他们喜欢我也不关我的事啊,有本事找他们理论去。
谢夫人带着谢瑾回了主院,等到进了屋子,脸上笑容才猛地一变,回头恨恨地盯着谢瑾。
“你说,这几天,你和兰棠都发生什么事了?!”
谢瑾猝然被母亲责问,脸上露出茫然。
“母亲,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还是兰棠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她要是愿意跟我说就好了!你说你……你,兰棠还有郑姑娘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谢瑾不明所以,只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都讲给母亲听。
一番陈述完后。
“没想到宛如还是有小心机的姑娘。”
——这不是正好跟兰棠说的话合上了么?!
头疼头疼,头更疼了。
“她还说郑姑娘的态度给弘文带来了许多负面影响,还有什么情绪上的压力之类的——我不懂。”
谢夫人随着他的陈述陷入深思,她仿佛看的了两人争吵场景,片刻之后,她缓缓摇头:
“我也不懂。”
一码归一码,这妹妹为去世的姐姐悲伤,怎么就成了坏事了?
还有情绪负担是个什么东西?
谢夫人不理解。
母子俩深深地陷入沉思。
少许之后,谢夫人终于决定不再纠结此事,她抬头看着谢瑾,道:“就算如此,也不该由你一个男子陪同人姑娘家出去玩,说出去像什么样子!”
谢瑾轻声提醒道:“我是陪弘文。”
“陪弘文也不行!”谢夫人用力地拍了拍桌子。
“你一个大男人,人小姑娘和小孩子,跟你怎么玩得到一块去,正好明日郑家长辈也到了,余下半日,我替你去!”
谢瑾直觉母亲今日态度有些奇怪,不过他并未多想,拱手道:“那就劳烦母亲了。”
说完了正事,谢夫人喘了口气斜睨了一眼她这个好儿子。谢瑾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兰花纹窄袖圆领长袍,发戴美冠,腰间坠玉,常年在军营锻炼的体型修长而俊美,哪怕不是谢夫人自己的亲妈眼,也确是一位风度翩翩美男子。
要说他不英俊潇洒嘛,他能引得一妙龄少女无视世俗伦理倾慕于他;要说他英俊嘛,连自己老婆都攻克不了!!
吸引力都长在哪里了?!
谢夫人一阵恨铁不成钢,忍不住重重呵斥道:“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为什么别人能做到的事你却做不到!”
谢瑾:“……”
什么事?
......
......
听闻午后是由谢夫人代替谢瑾一同出门,郑宛如眼底流过失望,咬着唇问:
“为什么姐夫不能陪宛如啊?”
谢夫人只装作看不到她眼中神色,含笑道:“瑾儿毕竟是个男子,哪懂得和女子小孩逛街啊,还是我来替他吧,宛如这些日子逛下来,也该熟悉兆京了,还有哪里想去的么?”
郑宛如也不敢得罪谢夫人,只好道:“夫人客气了,只要是陪着夫人和弘文,哪里都好。”
“那好,那我们就随便走走。”
谢夫人带着郑宛如去的是兆京最繁华的街市,这条街上有许多女子脂粉饰品店,也有孩子的玩具,但凡来兆京,就没有不来这条街上的。
“我想着你许是来过了,但这回是我陪你出来,总得给侄女置办一些首饰。”
郑宛如低垂着脖颈温顺地回:“谢谢夫人。”
谢夫人看着眼前家教礼仪得体的女孩儿,心说这郑家的规矩是真不错,否则当初也不会挑中她家女儿,只是这当人媳妇,一个就够了,万万不能来两个啊!
“祖母,祖母,弘文想吃烤饼。”
谢弘文指着街头一个烤饼的小摊道。
“好,给弘文买。”谢夫人宠溺地说。
侍女抱着谢弘文过去买烤饼,谢弘文一共买了三张,一张给祖母,一张给姨母,还有一张给弘文!
谢夫人收了孙儿给的孝心,正准备品尝,“呜”的一声,耳边突然响起两声哽咽。
郑宛如捧着烤饼,嘴唇颤抖眼眶通红,竟是激动哭了。
“从前还在兆京时,姐姐也时常买烤饼给我吃,姐姐是最爱吃城东王婆家的烤饼了呜呜……”
谢夫人目瞪口呆,不是,这有什么值得哭的啊,难不成这些年你都没再吃过烤饼?
谢弘文乖巧上前将手上烤饼一并递给她:“姨母别哭了,弘文的烤饼也给你吃。”
“弘文,我的好弘文!”
郑宛如抱着谢弘文,又是一顿哀哀啼哭,直到好一会儿后才停下来。
边垂泪边道:“宛如不小心惊扰夫人了,只是一时情之所至不由自主。”
谢夫人也只好说:“无事无事。”
谢弘文从郑宛如怀里出来,指着前方道:“祖母,我们到那里去吧。”
谢夫人看着一副习以为常姿态的谢弘文,眼角狠狠抽了抽。
谢夫人与谢弘文,郑宛如出门已经两刻,院子里,众侍女各司其职,打扰得打扰,泡茶的得泡茶。
“……”
谢瑾静默片刻,起身走向窗边女子。
沈兰棠抬了抬眸。
谢瑾缓缓措辞:“明日郑家长辈就到了,我只多请了两日假,再过不久就要回军营,不若今天下午我们一块出门吧。”
沈兰棠:“……”
你是真不把你儿子还有那位郑姑娘放心上啊。
沈兰棠和谢瑾下午在外面逛了一圈,因为谢弘文不在,他们去的地方比较成人化——指非儿童游乐区域。
两人不但新采购了许多首饰服饰,还到“司乐坊”听了兆京最新流行的舞曲,直至日落时分,两人才回来。
游廊里,两帮晚归的人不期而遇。
沈兰棠散了半天心,又买了许多新首饰,心情畅快,脸上难掩悦色,而谢瑾还是那副淡淡表情,既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难过。倒是谢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谢瑾错觉,他总觉得他娘今天脸上表情写满了勉强。
“母亲。”
“母亲。”
沈兰棠和谢瑾恭敬行礼。
“你们也出去了啊。”
谢夫人冲着两人笑了笑,语气柔婉地说:“真好,小夫妻是该出去玩,瑾儿啊,我还找你有些事,你先跟我过来。”
“是。”
谢瑾转身对沈兰棠温柔道:“你先回去,我待会就回来。”
“好。”
谢瑾跟着谢夫人回了主院,两人踏进正厅后,谢夫人屏退下人,待屋内只余下他们和谢夫人贴身嬷嬷三人,谢夫人才猛然伸出手握住了谢瑾的手腕。
“儿啊,郑家人什么时候才到啊!”
“……”

第43章 举案齐眉夫妻
听完谢夫人描述, 谢瑾犹在梦中,他蹙着眉头道:“郑姑娘当真如此爱哭,她和我一起倒是没有。”
“那是因为……”谢夫人嗓音一顿。
谢瑾疑惑扭头:“因为什么?”
谢夫人: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
“那是因为她好歹是个姑娘家, 哪能对着你一个外男哭哭啼啼, 有伤风化。”
谢瑾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母亲放心, 郑家明日上午就到了,孩儿早先安排人将郑家旧宅打扫了出来, 到了就能入住。”
谢夫人连连道:“那就好, 那就好。”
这再怎么样,也没有家长到了还住别人家的道理吧?
谢夫人这一晚上都没睡好, 梦里面都是郑宛如手里捧着个饼哭哭啼啼的模样,旁边还时不时地插入沈兰棠幽幽话语:
【她喜欢谢瑾。】
【她想当谢夫人。】
【小姨子喜欢姐夫。】
吓得她一晚上辗转反侧,幸好, 早已计划好的安排是不会随着某个人的心意变动的。
第二日巳时二刻,郑家一行人抵达了兆京,由着谢家早已安排出城迎接的下人领着到了谢府。
“郑公, 郑姻!”
谢恒和谢夫人早已等候在门口,郑家主人和主母才从车里出来, 谢夫人就疾步上前,激动地握住郑夫人的手。
“郑姻!经年不见, 你可还好么?!”
“好好, 我们一切都好。”
郑夫人上下打量着谢夫人, 也是百感交集:“两年未见, 夫人还是这般丰神异彩, 倒是我,这两年明显见老了。”
“没老, 没老,朱家千金才华满盖兆京,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倒是我,这些年上了年纪,愈见愚钝了。”
“夫人就别取笑我了。”
谢恒也走上前,郑公年岁比谢恒小几岁,职位也比谢恒低,他作势俯膝行礼,谢恒一手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渊卿,你我也许久未见了。”
“是啊大人,我在地方也时常念起大人,从前在京时,常受大人照拂,今日见大人和夫人风华依旧,心里才放下许多。”
管家小步上前,恭谨道:“几位大人夫人,屋里茶水已经备好了。”
谢夫人:“是是是,大家都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众人这才踏进谢宅。
沈兰棠和谢瑾作为晚辈,就立在谢恒谢夫人身后一同跟随,沈兰棠偷偷观察着郑家二主。
谢夫人生谢瑾就晚,因此谢家两位比郑家年长数岁,但或是谢夫人保养的好,又或是失去爱女心情抑郁,郑夫人看着比谢夫人还要憔悴几分。
还有一点让沈兰棠感到些许惊讶,她见郑宛如生的小巧玲珑,以为郑夫人也是个温婉江南女子模样,但现在一看,倒是典型北方女子身量。
至于郑家主,勉强也称得上英俊大叔,只是和谢恒一身气度比起来,那就不够看了。
谢家家主加上小辈二人一共四位,郑家连同郑宛如三人,一共七人一同进了客厅,侍女们利索布置茶水。
郑宛如也早早跟着谢家众人到门口迎接,这会儿坐在她父母下座,看她言语间和父母亲昵,显见在家里是极受宠爱的。
郑夫人向女儿细细关切了几日情况,才抚着她的手看向谢恒谢夫人,面露羞色:
“冯嬷嬷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她是家中老人,我们素来信任,没想到竟然惹出了这般事端,着实是我们郑家对不起你们。”
冯嬷嬷的事,谢夫人没有派人跟郑家说过,不过遣送回去的庄子还是原夫人,也就是郑小姐的,想来是后来郑家派人闻讯了情况,冯嬷嬷一五一十说了吧。
谢夫人道:“也是我们谢家有愧于你们,哪里敢受致歉,冯嬷嬷也是一时糊涂,既已罚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是,是,多谢谢公,夫人海涵。”
郑夫人自进门,目光就左右摇摆,显是心神不宁。
谢夫人了然,对一旁侍女道:“去把小少爷带过来。”
“是。”
侍女很快退出屋内。
郑夫人脸上表情刹那激动,又竭力压着,苦笑一声:“让姐姐笑话了。”
谢夫人将心比心,很是体谅地说:“你们上回见到弘文,他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孩子,如今他长得可大了,虎虎的跟他父亲一个样,你们见到了可别吓一跳。”
“不会的不会的,小孩子长得壮实才好。”
今日郑家人到,谢夫人早上就将谢弘文安排得妥妥的,让嬷嬷陪着在小屋玩耍,不一会功夫,人就当了。
看着一个身形小小却很是壮实的男孩走进,郑夫人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弘文进来后先是朝谢恒谢夫人行了个礼,谢夫人:“乖孩子,来,弘文过来。”
谢弘文小跑过去,因为屋里多了几个生人,他眼珠子也使劲打着转偷偷打量。
谢夫人抱着他,指向郑渊卿郑夫人在的方向,道:“弘文,这两位便是你的外祖父外祖母,祖母昨日教过你的,走,过去叫外祖父外祖母。”
谢弘文也不畏生,在侍女陪伴下走到郑夫人面前,嫩生生喊:“外祖父,外祖母安!”
“好,好,我的好弘文。”
郑夫人早已按捺不住,半蹲下来一把搂住他,眼眶已然是红了。
谢夫人见到这场景,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回忆让心头蒙上一层阴翳,但幸好,郑夫人激动垂泪了几个呼吸就很快克制了下来,抚着谢弘文的小脑袋说:
“今着见到弘文,也没备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祖母传下来的,保佑弘文天天开心,健康长大。”
说罢,她从手腕取下一个莹润透光的翡翠手镯,戴到谢弘文手上,谢弘文回头看了眼谢夫人,见她面露微笑,就脆声喊:“谢谢外祖母!”
“哎,好。”
郑夫人又抱了谢弘文一会,才把他送回到谢夫人那里,她重新坐回位置,忽然偏首看向了沈兰棠。
沈兰棠敏锐察觉到她视线:嗯,我么?
郑夫人幽幽开口:“这位就是侄媳吧?”
沈兰棠站起身,谨慎地福了福身:“侄媳沈氏兰棠向大人,夫人请安。”
“跟谢夫人形容得一样,是个端庄秀丽的姑娘。”
郑夫人脸上笑容温柔可亲,从侍女手上拿过一个包裹,打开后是个红木盒子。
“知道兆京什么都不缺,但总归是当长辈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推辞。”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柿红色玛瑙项链,搭配两枚珊瑚红纯色发钗,沈兰棠自己便是做首饰的,一看两件样式颜色就知道价值不菲。
沈兰棠受宠若惊:“侄媳怎好受夫人厚礼……”
“哎,你既是谢家夫人,便是和我们有缘,这一声侄媳也不能白喊,况且以后弘文也多要你照顾,区区两件首饰,如何不好收了。”
沈兰棠这才躬身道:“那侄媳就谢过夫人了。”
沈兰棠大方收下礼物,交给下人后又坐回了原位,几位家长才又说起话来,总归是絮叨家常还有来兆京之后的安排。
郑渊卿这番是为公务上京述职,加上请的假,足足有半个来月可以待在兆京,因此,也趁这个机会,他带着妻子孩子一起回来祭祖。
郑夫人望着谢弘文,眼中慈爱从始至终,见两边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她脸上露出几许迟疑,道:
“大人,夫人,我有一个不请不请。”
谢夫人其实心中已经有数,但还是说:“但说无妨。”
“我和渊卿打算祭祖之后在兆京待个小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能否时常请弘文过去玩耍,若是能小住几日便更好了。”
“姻亲这说的哪里话,弘文本就是你们至亲孙儿,若两位还在兆京,就该让他在你们身边承欢膝下,也就是离得远,如今你们难得回来,是该多陪陪你们。”
郑夫人喜不自禁:“谢谢大人,谢谢夫人。”
郑渊卿也道:“多谢大人,夫人体谅。”
谢夫人笑了笑,摸着谢弘文脸蛋道:“弘文过两日就能到外祖父母家里玩耍,开不开心啊?”
谢弘文大声回答:“开心!”
众人欢笑。
郑家人在谢府用下午膳,等到午后才离开。他们走后谢夫人又将谢瑾沈兰棠叫到房里,交待他们两日后,等郑家祭祖完成将谢弘文送过去住一小段日子的事。
“瑾儿你回了军营也就别记挂家里的事了,倒是兰棠你要忙些,除为弘文收拾日常穿戴外,偶尔也过去郑府看看弘文,对了,送弘文过去那天你也跟我一起去郑府吧。”
“儿媳明白了。”
“好,那你们就回去收拾行李吧。”
“孩子/儿媳告退。”
谢弘文今日作为主角,完全用他幼小的肩膀担起了一个主角的重担,指他初见郑家人表现热情,在饭桌上也是化身小暖男,给祖父母,外祖父母,爹娘姨母全都夹菜夹了个遍,午膳后他便心力憔悴,被嬷嬷抱着回去睡觉了。
沈兰棠回了院子后先进去瞧了瞧谢弘文午睡,谢弘文人已经躺在被窝里,但是还没有睡着,听见动静他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只小乌龟似的从床上爬起来。
沈兰棠看着他瞪若琥珀的眼睛,好笑地招招手。谢弘文就利索地从床头爬到床沿,一屁股坐在沈兰棠大腿上。
“不睡午觉,我们的小弘文是有心事啊?”别看人家年纪小,该烦恼的还是会烦恼。
“阿母,弘文要去和今天的外祖母一起住么?”
“嗯,过两天要过去住一段时日,怎么,不喜欢?”
“没有啦。”谢弘文扭着屁股,小声地说:“外祖母身上香香的,手心也软软的很温柔,弘文很喜欢。”
“那不是很好?”
“那……”谢弘文满脸纠结表情,小声嘟囔:“那她会跟姨母一样也每天哭么?”
沈兰棠差点没笑出声,继而感叹,郑宛如啊郑宛如,你看看你都给你外甥带来了怎样的心理阴影,不过——
“我觉得不会,你外祖母看上去非常温柔,又很坚强,肯定不会学你姨母哭哭啼啼的,说不定还会带你看好多好玩的。”
“真的么?”谢弘文兴奋起来:“那弘文要出去玩!”
“行,让你玩。”
沈兰棠安抚了谢弘文一通才把他重新塞回被子里,看着他呼吸逐渐平稳才出了房间。
将房间门重新关上,沈兰棠脸上浅笑的表情才稍稍一凝,露出几分难言惆怅。
沈兰棠并不愚笨,初始她虽然惊讶于郑夫人还筹备了礼物给她,但很快她就想通了,不管是谢家儿媳妇还是她女儿夫君的继室身份都不值得她讨好,她对自己这般用心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将来她就算念在今日礼物的份上,也能对谢弘文好一些。
这一点小恩小惠,如何能打动铁石心肠之人,但即使知道,就为了那一线可能,也还是选择结个善缘。
父母慈爱之心,皆在此了。
她内心叹息,摇了摇头,才走出几步,就看到谢瑾就站在正厅门口,面朝着她,仿佛正在等她。
“……等我?”
“嗯。”谢瑾左右看了眼,几个在边上的下人立刻识趣退下。
沈兰棠见他这副阵仗,好奇道:“有什么事么?”
“我下午就要回军营了。”谢瑾沉吟少许,最终还是上前,握住她的手。
你干嘛!!
沈兰棠强忍着把手抽出来的冲动,弱弱开口:“郎君,你要做什么?”
谢瑾垂着眼眸,看着两人相握的手。
谢瑾后宅安宁,他和上一位妻子相处时日又浅,不懂女子心机,所以郑宛如向他告状时他便以为她是当真受了委屈。
但之后,他一是了解沈兰棠品性,二是郑宛如搞事多了,他也看出她是针对沈兰棠,但碍于她的身份,自己不便对她多加指责,于是乎就委屈了沈兰棠。
甚至于,在她为弘文想办法的时候,自己还不理解——虽然他现在还不理解,但既然母亲都感到头疼,那说明这件事中,沈兰棠是有道理的。
“这几日,委屈你了。”
沈兰棠:“……”你现在跟我说这些。
她也不是说释怀了,就是……事情都过去了,再提起来也没意思,所有事后觉悟都不过是马后炮。再说了,提醒她输给一个小丫头片子只会让她感到羞耻!
沈兰棠忍着别扭道:“没关系,我已经不生气了。”
“嗯,你素来宽容豁达。”
沈兰棠眯了眯眼:你是真直男啊。
“这件事我已经了解了,郎君还有其他事情要交待么?”
谢瑾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素来不善于表达,他对这个妻子是很满意的,虽然初时知晓她身份时,不说介怀但的确受他人言语影响,觉得她能嫁给自己是莫大荣幸。
数月相处下来,他的这位新婚夫人在细致体贴处确实有所欠缺,但日常相处十分舒服,偶有固执暴躁,亦觉得真实可爱。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就是不希望她不开心。
谢瑾定定道:“我今晚很快就走了,来日,再补偿你。”
沈兰棠:行吧,你的钱,我很爱。
她被谢瑾捏得手疼,趁这机会反握住谢瑾的手,言语真挚地说:“好了,郎君,你我夫妻一体,何须说客套话。”
谢瑾看她懂事模样,欣慰地说:“好。”

,都知道我想写啥吧
傍晚时分, 谢瑾回了军营,沈兰棠和谢弘文安闲地度了一日,又过了两日, 郑家祭祖事宜完成, 沈兰棠和谢夫人一道带谢弘文过去。
郑家祖上也是随同靖高祖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 只是和谢家的显赫无法相提并论, 后代也不如谢家人有志气有能力,就如同许多功勋家族一般, 逐渐没落。
但郑家在兆京的旧宅却是皇帝所赐, 有御赐牌匾,高悬明堂, 不管门口两墩石狮子还是红木大门,内里布置都是气势磅礴,美轮美奂。
沈兰棠和谢瑾两人刚刚下车入了府, 郑夫人就收到下人通传迎了出来,郑宛如跟在她后面,脸上也满是期待, 下一秒她见来人中没有谢瑾,失望地撇了撇嘴。
谢夫人将她表情尽收眼底, 只微笑不语。
谢夫人:“姻亲在堂内等我们便是了,哪里需要亲自来迎。”
郑夫人:“该的该的, 夫人快请进, 侄媳也快进来。”
郑夫人脸上布满喜色, 慈爱眉目尽数舒展, 一下子好似年轻了数岁。她眼中满满都是谢弘文, 看着他的目光慈爱温柔得化作一团春雨。
见到这个情景,沈兰棠摸了摸谢弘文脑袋, 轻声道:“去你外祖母那。”
谢弘文回头看了她一眼,小短腿快速跑了出去:“外祖母!”
“哎!”郑夫人牢牢接住谢弘文。
其实不说男子,就是谢夫人郑夫人这样的贵妇人,按兆京上流圈子的育儿方式也是不能经常抱的,防止“宠溺”太过,将孩子养成纨绔子弟——虽然我们都知道成不成纨绔子弟跟抱不抱没关系。
郑夫人也是深受这种“贵族”教育,但此刻她完全忘了这回事,抱着孩子不肯假手他人。
一行人有说有笑进到客厅。
一进去,沈兰棠就见到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妇人和一个跟郑宛如年纪差不多的少年郎。
这便是郑渊卿的妾室丽夫人,和她儿子郑清宇了。
郑渊卿拢共有两个小妾,一个年轻时就没了,一个给他生了郑家唯一的儿子,再加上她面容精美,身段风韵窈窕,正是江南最为盛行的瘦马,是以在家中很是得宠,虽迈不过郑夫人去,说话也颇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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