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总伤势严重吗?”
容栀一脸懵逼:“?”
老宋抓着容栀的衣角:“小夏总在哪个医院,什么时候恢复意识?我去探望他呜呜呜呜……”
容栀:“??”
老宋抹眼泪:“小夏总一定是英勇救船王才夺下继承权的,用什么换的?一条胳膊?一条腿?”
江韵态度温和姿态坚决地把老宋的手从容栀身上拔开:“你想多了,你的小夏总活蹦乱跳。”
老宋面色一惊,哇哇大哭:“你们安慰我!完啦!我的投资人凶多吉少啦!”
夏峥嵘刚刚从船王的豪华游轮那边过来,闻言,脸都黑了:
“哭丧啊你!”
老宋的哭声卡在喉咙里。
“你不要在那边处理遗产和后事?”
“有什么好处理的?”夏峥嵘面色阴霾,“装什么父慈子孝,省省吧。那边吵死了,李泽鸣帮我接待警察,我过来这边躲一躲。”
说着,他把手上的人提过来:“关好了。”
“宁逸媛?你怎么不把她交给警察?”
“交个屁,警察能知道什么。塞拉维尔快把港岛渗透成筛子了,不如自己问。”
老宋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宋……灿?”
第264章 宋灿?查!
闻言,几个人老熟人纷纷诧异。
“你叫她什么?”
“宋……灿?”老宋说,“她是赵程少爷的那个小情人……”
容栀拧起眉:“她是赵程的情人不假,但你说她的名字叫宋灿?”
说着,容栀用下巴点了点宁逸媛的脸:“你当真认不出她是谁?她只是整了容,不是换了个头啊?”
老宋迷茫:“我应该认识她吗?”
老宋把求助的眼神转向了陆泽宇,陆泽宇轻轻咳了一声:“老宋,她是从前那个童星,国民妹妹宁逸媛啊。”
老宋的眼神更迷茫了:“国民妹妹一年少说有十几个,我怎么记得?是你们韶城本地的小童星吧……国民,好大的口气,营销出来的人气也算人气吗?”
容栀日常比较忙,根本没有追剧看剧的习惯,也从来不大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一直听宁绪反复强调宁逸媛是什么“国民妹妹”,这才误以为宁逸媛有一定的名气。
“你的意思是,宁逸媛这个人,在娱乐圈基本上查无此人?所以哪怕她改头换面,人们也不会注意到?”
“当然,娱乐圈出名的就几个,剩下的谁认识。”
容栀的瞳孔一缩:“那是我想岔了。所以……”她转头看着陆泽宇,“宋灿这个名字怎么来的?身份怎么造的?经了几个人的手?查!”
陆泽宇显然也想到了,他转身就走:“现在就查!”
老宋鬼精的一个人,看破不说破,在一旁悠悠补充:“宋灿是宋董事长,宋世任的远房侄女,宋世任带着她,以清纯女星的名义出席了很多饭局,号称拉投资,实际上都知道是宋世任为了自己的事业,用性资源笼络人……以上都是我瞎说的,你们信就信。”
陆泽宇深深地看了老宋一眼,悄悄问容栀:“这人你从哪找的?”
容栀也低声说:“是个见风使舵的聪明人,用好了有奇效。”
陆泽宇从容栀隐晦地比了个大拇指,转身开始打电话。这样的夜晚,不知有多少保家卫国的好儿女要从睡梦中惊醒了。
前几日破获的塞拉维尔活人实验室就像一根圆木一样沉甸甸地横亘在每个人的心头,陆泽宇的半夜突然调查并未遇到太大阻力。很快,暗夜中,万家沉静的水面下,由血肉之躯组成的巨大护卫机器缓缓转动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夜更深了。
前半夜还有风,凉飕飕地刮在众人的身上和脸上。等到了凌晨,已经连风都没有了。沉重的夜就像墨黑的沼泽,把所有人都拖了进去。大海就像一口泥泞的井,不知下方有多深,不知这黑暗的深水中有多少张苍白的、仰望的面容。
“真他妈的热。”夏峥嵘烦躁地点了支烟,他的脚下已经布满了烟头。吸了两口,他有心神不宁地丢掉,“闷得我喘不过气来。”
海上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点声响。船王的豪华大船已经被拖走,只剩下夏峥嵘的中型游轮还停滞在海面上。
老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识趣地说:“要我说,咱们的镜头反正都差不多了,等拍好朝阳的镜头,就可以回去接男嘉宾了。”
江韵沉默地看着老宋,突然,他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老宋,你是不是心中有很多疑问?”
老宋吓了一跳,赶忙表忠心:“我哪有什么疑问啊?我就一个拍片的手艺人,靠技术吃饭的,我脑子不灵光,太复杂的工作也担任不了。”
江韵站起身,电光火石之间,从老宋的身上拽出一把刀,“咣当”一声丢在地上。
夏峥嵘眼睛一瞪,就要上脚去踢老宋,容栀抢先说:“行了,老宋这把刀一直都揣在身上,揣好几天了,自卫用的。”
老宋苍白着脸,瞪圆了眼睛:“你一直都知道?”
江韵沉声说:“事关重大,你想自卫可以,但一把刀起不到什么效果。丢了吧。”
老宋也不含糊,直接把刀丢进了海里:“各位爷,我也知道你们这趟是有自己差事的,我不管你们是谁,背后是谁,我保证把片子好好拍出来,给你们打掩护,绝对不乱讲话,成吗?”
身边传来一声小小的、压抑的惊呼,和扣动牙关的颤抖声。有人竭尽全力地抑制着自己的惊恐,但还是有音节倾泻出来,在人心提得高高的寂静之夜,分外清晰。
是宁逸媛。
容栀蹲下身去看,宁逸媛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她的脸却没有那么平静,控制不住地抽动着。
夏峥嵘冷笑一声,刚要出手,就被容栀拦下了。
“宁逸媛。”容栀的声音在黑夜中冷漠又平静,“无论你说不说,都瞒不住。你太小看现代的刑侦手段了。你信不信,等警察去到现场,都不要二十分钟,就能把你的所作所为都查出来。”
“如果你自己主动开口,好歹还算是配合工作。这样僵持着,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她蹲了下来,看着宁逸媛:“你以为我们拿你没辙吗?还是说你以为这些人都是什么好人?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还算客气吗?”
“不说因为我怕你,或者是可怜你,或者是有求于你。”容栀面无表情地说,“都不是。我从头到尾,对你手下留情,只因为你是华国的公民,还是华国的女性公民。我只是对你保持对女性公民的基本尊重罢了。如果你还知道稍微动动脑子,我建议你把事情都说出来。”
容栀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宁逸媛终于忍不住了,她沙哑地开了口:
“我说了,就能宽大处理?”
容栀反问:“你看看你自己,你经受的一切,难道是天经地义的?他们就是在伤害你!他们在犯法!难道你还要替他们说话?”
宁逸媛却说:“我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你没有家,没人爱你,你懂什么?”
江韵刚想开口,就被容栀用眼神制止了。容栀慢慢说:“被人爱就这么重要?”
宁逸媛睁开眼睛看着她:“被爱的才是女人。”
第265章 张应锦之死
容栀忍不住笑了:“你是人因为你生下来就是人,你是女人是因为你的生理构造,你是华国公民是因为你出生在华国——这他妈所有的一切和爱不爱的有个一毛钱关系?别人说不爱你你就不是人、不是女人、不是华国公民了?”
“照你这么说,那些跨性别者还苦苦做什么手术?找个人说我不爱你,就能省下好大一笔钱!照你这么说,不被爱的女人就不是女人,就是男人了?那男人这么不好,你还需要男人的爱?”
宁逸媛无话可说,转过头去:“你不懂。”
容栀呸了一声。
陆泽宇走过来制止炸毛的容栀,悄声道:
“她已经被塞拉维尔洗脑了,你说了也没用,我们救了好几个被塞拉维尔洗脑的人,基本都是这一套奇怪的逻辑。为了这个奇怪的逻辑,他们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容栀看向宁逸媛,重重地叹了口气。
“宁逸媛,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上一辈的恩怨也好,纠纷也好,现在人已经去世了,多说无益。”
月光下,宁逸媛骤然睁大了双眼:“什么去世了?”
容栀心里一沉:“你不知道?”
陆泽宇走了过来。容栀转身离开,远远听到后面陆泽宇告诉宁逸媛:“伯母已经去世了,节哀。”
宁逸媛的哭声无力地搅动着泥泞的夜。
容栀示意老宋,留下陆泽宇和宁逸媛在甲板上。他们两个也算早就认识,问起话来不容易有阻力。其他的人回到了船上的房间。
没过多久,陆泽宇进了房间,空调的凉风逸出去,陆泽宇明显打了个冷战:“舒服!”
几个人都有些倦色在脸上,陆泽宇也就长话短说。
“宁逸媛被陈立元安排着从韶城离开后,就获得了‘宋灿’的新身份,一应俱全。身份是宋世任给她办的。至于宋世任本人是不是塞拉维尔,宋世任究竟是参与其中,还是不知情,目前还在调查中。”
“宋世任先把宁逸媛介绍给夏启宗,夏启宗没看上。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赵程对宁逸媛很感兴趣,她就跟在赵程的身边。”
“夏启宗是杀了陈寒梅的男人吗?”容栀直接问。
“很遗憾,不是。”陆泽宇说,“我们比对过夏启宗的声线和讲话习惯,不是他。而且,据我所知,夏启宗虽然和陈立元是多年好友,但他本人并不是塞拉维尔。”
夏峥嵘说:“衰仔宗不是。我老豆向来很抗拒这些,他不敢。”
他喘了口气又说:“不过我伪造了一些衰仔参与塞拉维尔的证据给老豆。他和塞拉维尔来往那么密切,说他不是,谁信?”
几个人都没接话,夏峥嵘有些尴尬。
陆泽宇清了清嗓子:“你们听我说完呀,关于张应锦的死。”
老宋小心翼翼:“这是我能听的吗?”
江韵手里转着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枪,不知在想什么。老宋看见江韵手里的枪,咽了口唾沫,闭嘴了。
“宁逸媛做了赵程的情妇以后,张应锦不知怎么的就知道了这回事。她冲过去暴打了宁逸媛一顿以后,和赵程产生了纠纷,扬言要和赵程解除婚约,撕掉赵程的伪装,让赵家人睁大眼睛看看赵程是个什么货色。”
“赵程是个什么货色?”夏峥嵘贱兮兮地问。
“我们前几天破获了一处塞拉维尔的实验室。”江韵沉声说,“全部在用活人做实验。比如,将一批活人的手冻死以后,再分批放入不同温度、不同介质的溶剂中治疗……巧的是,赵程名下的实验室发布过关于人体冻伤疗法的成果。”
“还有活人解剖、活人耐压力、活人传染病实验,等等。”江韵并未多说,“内容过于血腥残忍,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种真实存在的实验就不拿出来说了。有心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图书馆查阅相关资料。”
夏峥嵘用手机查了一下赵程资助的实验室发布的成果,联想到这些统统用活人做实验,然后几欲作呕。
“糟糕的是,赵程的实验资助行为,代表的是夏启宗。也就是说,无论夏启宗知情与否,这件事情都与他脱不开干系了。”
“光是捉奸,张应锦就敢以嫖娼的名义叫来警察,还录下视频,这种不管不顾曝光的行为不仅仅威胁到了赵程,同样威胁到了夏启宗。”
“所以,就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张应锦收到了船王的请帖。”
“宁逸媛也被赵程带上了船,在张应锦面前,赵程故意与宁逸媛亲热,刺激张应锦。气愤之下,张应锦果然饮了大量的酒,并泼了宁逸媛满头满身的酒水。趁着宁逸媛去客房换衣服的机会,张应锦跟了过去,对宁逸媛进行了一番折磨。”
容栀皱眉:“赵程做的错事,为什么最后变成了女人为难女人?”
“那不然呢?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明显宁逸媛比赵程好拿捏啊。而且张家有求于赵家,宁逸媛算老几?”
容栀无话可说。
“赵程并没有管宁逸媛的死活,张应锦把宁逸媛折磨够呛,趁着她晕倒,把她塞进了衣柜里。张应锦毒瘾发作,自己在客房里给自己来了几针,加上酒水上头,就这样,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老宋直接说:“陆少,我觉得,您说得不对。”
对上陆泽宇的眼神,老宋咽了口唾沫还是说下去:“您说张应锦小姐自己给自己来了几针这事,不太可能。”
“我参加过玩得很花的局。”老宋硬着头皮,“瘾君子的注射技艺很熟练的,不太可能出现自己弄不清自己剂量的差错。而且这玩意真犯法,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大可能随随便便就随身携带那么多,还轻轻松松地掏出来……这不是吸毒,这是拍电视剧,太假了。”
陆泽宇迅速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老宋一摊手:“张应锦或许是吸毒,但在船上的这次,不是她自己做的。”
陆泽宇站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老宋。
“您可千万别多想!”老宋摆手哀嚎,“我这不是‘路路通’么,我就是个大明白,啥都懂点,啥都不精,您可别多想!”
第266章 江韵说漏嘴,陆泽宇和陆隽居然……
陆泽宇狐疑地拉住他:“不行,等下了船你必须验血。”
老宋缓缓吐出一口气。
江韵转了一下手枪,只是说:“老宋验血等下了船再说。老宋,你的意思是,张应锦在船上吸毒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我没说不可能发生,我只是说存疑。”老宋强调,“不符合常理。这个张应锦的死,九成九有点猫腻在里面。”
陆泽宇说不出话,又开始在地上转圈圈,像一只竞走的蚂蚁,转得人眼晕。容栀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别转了!”
陆泽宇瘪瘪嘴,非常委屈。
容栀分析:“其实现在唯一有模糊的地方就是,张应锦在客房中把宁逸媛塞进衣柜之后,一直到张应锦作死,自己在客房里给自己来了几针——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众人点头。
“客房没有监控?”容栀看着陆泽宇的表情,接着说下去,“看样子没有监控。那现场有没有其他人进出的痕迹?”
“没有。疑点都在宁逸媛身上。但宁逸媛向来柔弱,她不至于……”
陆泽宇替宁逸媛辩解离开几句后,看着众人不善的目光,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良久,陆泽宇低声说,“可能人都是会变的。”
江韵走过去拍了拍陆泽宇的肩膀,把手机递给他。陆泽宇翻着翻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是我主观了,差点违反纪律。”说着,陆泽宇也没跟在场的众人打招呼,直接打开门,甩下一句话:“我就不信,我撬不开宁逸媛的嘴!”
一阵热风扑进来,陆泽宇说完就大步走出去,门咣当一声关上。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江韵这才对着大家亮了亮手机。原来他给陆泽宇看的,竟然是陈寒梅捉奸宁绪那场闹剧中,宁逸媛的口供。
容栀还是第一次看到宁逸媛的口供。
宁逸媛的口供中充斥着对陈寒梅的怨恨,并且把所有的过错统统推在了宁绪的头上,更要命的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居然就是宁逸媛,动机是——
凭什么我妈过得那么顺?她过得好,我不高兴。
光是看着口供,简直无法相信宁逸媛已经是个成年人。看她字里行间表现出的天真无辜,简直以为她只有八岁。但她因为眼热母亲的生活,就对亲生母亲进行伤害的行为,又清晰地展现了一种毫不掩饰的人性之恶。
陆泽宇也不是个傻子,他只是下意识为自己认识的人开脱,不愿意相信人性之恶。但如今这个口供摆在他的面前,他一下子就恢复了职业状态。
容栀问江韵:“难道装柔弱真这么有市场?连陆泽宇都被骗过去了。”
江韵小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陆泽宇这个人,一贯脑子不太转弯。他当年想带着陆隽出国生活,明明可以和家里协商,结果他非得自己玩离家出走,大吼大叫拒绝做体制内的警察,却不和家里说明原因,搞了半天就因为警察不能出国。”
夏峥嵘一口水喷在地上:“陆泽宇想带着陆隽出国……生活?这这这这信息量有点点大?”
江韵后知后觉地顿了顿,看着面前二脸懵逼的容栀的夏峥嵘,迟疑地问:“你们可以装作没听见吗?”
容栀一个激灵,抓住他:“不可以!这是什么瓜?等等,陆泽宇和陆隽——我就说!他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一样,他们两个莫非——”
夏峥嵘大声说:“他们两个莫非是兄弟!陆隽是男生!!”
容栀张大了嘴,惊恐地看着夏峥嵘。
江韵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又被夏峥嵘的离奇想法暴击,用指关节重重抵住眉心,一边按一边说:“你们别出去乱讲——陆隽是陆家收养的女孩,和陆泽宇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乱说。”夏峥嵘的眼中闪耀着八卦的光辉,“快把他们的爱恨情仇告诉我。”
江韵拒绝:“这个不方便。我只想说,陆家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件事,陆泽宇死了这条心。”
夏峥嵘不解:“为什么?”
江韵解释:“陆泽宇他爹和他哥认为,收养一个女孩子,最后嫁给了自己的儿子、弟弟,这算什么?难道养童养媳吗?而且,陆老爷子还有一个顾虑,就是陆泽宇比陆隽大好几岁,陆泽宇有哄骗小姑娘的嫌疑。”
“陆老爷子说,就算陆泽宇说两人是真爱,也不算数。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爱,可以,结婚要等陆隽26岁以后,自己真正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夏峥嵘忍不住说:“……陆老爷子还挺进步。解放思想,妇女能顶半边天。”
容栀忍无可忍:“夏峥嵘你再用申论体讲话我就把你丢下海。”
夏峥嵘闭嘴了,容栀问:“陆泽宇他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还能收养女孩子?”
江韵模棱两可地说:“陆隽的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也因为陆泽宇父亲职业的特殊性……总之,陆隽的抚养权给到陆家是最适合的。”
夏峥嵘还想问,被容栀扯住了。容栀抢先说:“行了,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张应锦的死上面吧。”
容栀暴风打字,在绿微上威胁夏峥嵘:“别问了,你还听不明白吗?陆隽身上肯定有一些不想让大家知道的秘密,你还问?”
夏峥嵘做了一个锁嘴的动作,暴风打字回复:“不问了,尊重陆隽。”
船在海面上颠簸了几下,众人都没有睡意。四下里寂静无声,黑茫茫的大海看起来像一头凶兽,危机四伏。
空调嗡嗡吹着,容栀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而且,坐立不安的不止她一个。没人提议去睡觉。
一个话题结束以后,房间内突然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刚才努力夸张出来的热闹就像是一块冰,被这个高温的夜晚融成水汽。
老宋感觉气氛尴尬,招来遥控器,随手打开电视。
“——宋小红一案引发了多方关注,当前话题讨论人次高达1.6个亿。8年前,年仅10岁的宋小红(化名)以被强奸为名将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亲人、乡邻共计十余人举报至司法机关,导致11人获刑。”
老宋“哎”了一声:“最近怎么到处都在讨论这件事?这姑娘是被爹妈养成雏妓了?好不容易开始新生活,媒体怎么就非得把人家伤口往下扒呢?丧尽天良的爹妈和记者!”
第267章 腰上的神秘眼睛
如今,案件本身疑点重重,宋小红的母亲表示这是一桩冤案,要为自己和家人乡邻翻案,并要求国家赔偿。举报后,宋小红就在C市公检署的保护下改名迁户,从此失联。如今看来,这桩案件疑点重重。在这个案件里,一共11名禽兽,为什么只有宋小红一个人受害?宋小红本人真的并无过错吗?”
“如今,多家媒体展开了联合报道——寻找宋小红,让当年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关于寻找宋小红,你怎么看?”
新闻的配图是宋小红的户籍信息,图片上打着一行字:“宋小红,如今,你在哪里?”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江韵抢过遥控器,“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视。
房间里重回寂静,仿佛刚才新闻中那义愤填膺的话语只是幻觉。电视的尾音还在,超颤巍巍地消失空调的冷气中。
江韵掩饰地放下遥控器,容栀看了他一眼。
夏峥嵘叫起来:“好热,好热!怎么这么闷!空调根本就不够凉!”他一边说着,一边擦汗。
老宋拿起空调遥控器:“已经19度,最低了小夏总,不能再低了。”
夏峥嵘烦躁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坐回去:“天气太闷,连一丝风也没有,怎么会这样热?是要下雨了吗?”
窗外一丝声音也没有,潮乎乎的水汽密密麻麻地窒息在人的一呼一吸之间。
“看来是要下一场很大的暴雨。”江韵说。
门突然“咣当”一声被人踹开,热浪像一堵墙一样倾泻进来。陆泽宇气冲冲都走进房间,他的短袖早已被汗湿透了,头发也因为潮湿而变得黑亮。
“热死我了。”他叉着腰说,“宁逸媛可真奇怪,给她开空调她不要,我问个话,差点给自己问中暑了。”
“宁逸媛看起来很虚弱。”容栀若有所思,掀起眼皮对上陆泽宇,“你有叫个帮她检查一下身体吗?”
陆泽宇噎住:“……淦,我没想到。”
老宋站起身打圆场:“我去吧,我的团队里有个医生,正好是个女生,一直都没活,闲着呢,我把她叫起来,去给那人看看病。”
老宋出去了。
陆泽宇站在空调前面不住地吹风:“老宋倒是没说错,张应锦的死的确不是意外。我从宁逸媛的嘴里撬了话出来,她说是赵程这个王八蛋动的手。”
“你撬话的过程未免有点顺利。”容栀皱起眉,“现场除了宁逸媛和张应锦,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
陆泽宇承认:“确实有些过于顺利,但天地良心,我只说了宁逸媛一句‘你这样遮掩,我就一直把你关起来’……我只是吓唬吓唬她,压根没想着动她一根小手指头,没想到……没想到宁逸媛就吓得要疯了!”
陆泽宇咽了口唾沫,“不,是已经疯了!她整个人的神态都不对劲了,瞳孔都散了!这种绝对不是装的,她这段时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宁逸媛一下子就吓得不行,然后我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甚至还给我下跪,拼命磕头,把头都磕出血了!”
几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泽宇越说越觉得有问题,猛锤自己的头:“卧槽,我竟然还惦记着吹空调,宁逸媛她究竟怎么了?吓成这样,赵程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门又开了,老宋跑了进来,浑身上下的汗像小瀑布一样流淌,他不住地喘着粗气,面色惊恐:“报警!报警啊!!”
“你们‘请’来的这位小姐,身上被人割掉了一个肾!”
“而且,而且……”老宋扭曲着脸,带着哭腔说,“她的腰上,被人移植了一个器官啊卧槽,卧槽啊,她的腰上被移植了一个眼睛!!!”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老宋软着腿,“咣”一声打开门,冲到甲板上,抱着船舷,嗷嗷呕吐起来。
宁逸媛的房间门窗紧闭,锁得死死的,室内温度的体感几乎有45度——可宁逸媛还是裹紧了被单,露在外面的面孔苍白,手脚冰冷。
年轻的女医生颤抖着声音说:“刚刚她收到过度惊吓,现在已经晕倒了,生命体征平稳,可是……”
年轻的女医生再也说不下去了,跌跌撞撞扑倒甲板上,“哇”地一声,呕出了一口黄水。她刚刚应该已经吐过了,这时间吐无可吐,只好吐水。
容栀沉着脸一把拉开宁逸媛腰上的衣服,只见一个狰狞的伤口横亘其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斧凿刀劈的凌乱疤痕正中,一只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众人。
这是一只亚洲人的眼睛,黑的黑,白的白。上下眼皮眼睑完整,稀疏的睫毛也还在。似乎感应到众人的目光,这只眼睛缓慢地眨了眨。
众人的额头都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一滴一滴循着后背跌落下去。四周就像高压锅一样异常闷热,可容栀却感觉到一股凉气不住地窜上天灵感。
江韵伸手握住容栀的手。
“它不是自主眨眼。”江韵说,“只是生理性的。”
没有人接话,大家沉默着,低头看着宁逸媛腰上那个诡异的眼睛,每隔几秒钟就慢慢眨一下。
时间久了,这只眼睛的转动也有规律。
容栀终于又伸出了手,她顺着宁逸媛的腰肢上下摸索了一边,面色又是一变。众人胆战心惊地看着容栀从宁逸媛身下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透明软管。软管的两端都埋在宁逸媛的身体内,管内流淌着黑红色的血。
就好像你发现了一只蟑螂,就会发现一窝蟑螂一样。
陆泽宇的头发几乎炸开,他清晰地骂了一句:“卧槽!”
容栀沉默着在宁逸媛身上摸索着,很快,更多细小的透明软管被容栀找到,它们隐蔽在宁逸媛的身体各处。
容栀把目光放在了宁逸媛的头发上。
她伸手去拨弄宁逸媛打结的长发。
在黑色的长发里,密密麻麻都是深色透明细管,和头发丝一般粗细,用手去捏,里面还有液体涌动。
第268章 试图觉醒的容栀&江韵:我就是垃圾星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