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条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忙完,结果洛闻川立刻打过来电话:“沈家那头忙完了??”
裴宴:“?”
裴宴:“我跟你提过这件事?”
洛闻川:“哪需要?你提,这么大的事,圈里都传遍了?。”
开过股东大会,沈家本身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沈家那个丢了?三十六年的女?儿找回来这件事,是最近圈内的最大新闻。
谁都没想到?,沈明珠竟然真能?找回来。
这还不是最惊人的。
最惊人的是,沈明珠的亲女?儿,竟然就是那个21岁就拿了?“新店之星”的裴宴!
而且,这个裴宴,在童老的活动上,把白佳丽都压了?一头,是妥妥的紫微星。
圈内人瓜都掉了?。
洛闻川说:“我们家其实不算美食圈最中心?,但也第一时间听说这事,可见多少人在传。”
刚知道这事的时候,洛闻川差点被嘴里的红酒呛死。
除去美食圈子,豪门圈子也听到?了?点风声,胡俊几个二世祖夺命连环call,问他具体?情况,毕竟洛闻川跟裴宴关系很不错。
洛闻川哪里知道具体?情况。
其实他本想第一时间问裴宴,不过想想,她现?在肯定忙得不行,还是没打扰。、
洛闻川本身也是豪门出身。
被认回沈家,带来的不仅有好处,肯定还有一大堆麻烦事。
最近圈内人都在传,这下沈家股权和管理权的分配都得重新来,甚至继承权也会有变数。
具体?的,裴宴不说,他也不会乱问,好些天过去,也没刚知道这件事时那么震惊,只问道:“你还好么?”
裴宴想了?想:“还好,就是新店筹备一堆事。”
洛闻川问:“是你自己买的店面,还是沈老爷子分了?一家店给你?”
裴宴:“分的,南金玉。”
洛闻川一愣,南金玉是沈家最重要?的分店之一,没想到?会直接分给裴宴。
脑子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不过因为裴宴已经开始下一个话题,他也没多想。
听裴宴问他酒水线相关,洛闻川本身就想着等?她空下来跟她具体?跟进。
正好现?在两人都在燕京,在电话上聊不如实际见面。
本来裴宴说就在家里得了?,不过洛闻川之后还要?办事,就定在个高档咖啡馆。
第二天洛闻川开着车来接她。
虽说经常在网上聊天,但裴宴和洛闻川其实已经有大半年没见。
年轻人,大半年也有不少变化。
洛闻川明显稳重许多,开的也不是以前那种骚包跑车——虽说还是跑车,但是颜色是沉稳的黑色。
身上那种混混头子般吊儿郎当的气质,也几乎消失殆尽了?。
只是一开口就有点破功,洛闻川挥挥手:“哟,沈大小?姐。”
显然是对她以前老调侃他“洛少爷”的回击。
裴宴面无表情:“我没改名。”
洛闻川笑了?下,还是那副痞气模样:“走吧。”
路上,本来车载广播播着音乐,不过中途忽然转成新闻。
本来准备转走,但是因为提到?了?“浔阳”的关键词,所?以裴宴听了?下。
说是浔阳博物馆将一些展品送到?燕京博物馆来做暂时展出,结果其中一只吉州窑黑釉梅花纹梅瓶在运输途中被盗,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依旧没有找到?,记者怀疑,或许这只花瓶已经被偷偷卖给富商,甚至走私去国外。
吉州窑黑釉梅花纹梅瓶。
裴宴忽然想起来,她在古代也有一个这样的瓶子,就搁床边插花来着。
洛闻川听着听着,觉得有点神奇:“花瓶又不是零碎玩意,怎么偷走的?”
裴宴说:“博物馆内安保很全?面,但是运输途中就很容易出疏漏了?。”
下个新闻没什么意思,听了?一路音乐,很快到?了?咖啡馆。
随意点了?两杯拿铁,洛闻川拿出份文?件:“这是我们暂定的品牌名。”
裴宴看到?那个名字,却是一愣。
“春日宴”。
她眯起眼睛:“裴宴的宴?”
“裴宴的宴。”
“你老姐能?同意?”
“本来不同意,不过听说你是沈家人,就松口了?。”洛闻川说,“不过其实哪怕你不是沈家人,多过段时间,早晚也会松口。”
裴宴不大明白,洛闻川怎么想的,用她的名字当品牌名?
这对她当然是好事,但是这可是洛家主导的酒。
洛闻川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耸耸肩:“虽说是洛家主导,但是配方都是你的配方。最重要?的是,咖啡馆都需要?拿咖啡大师做噱头,我们也很需要?你作为噱头。”
这也是为什么洛雪笙最终会同意。
虽说裴宴现?在还没出名到?能?当噱头的地步,但按照她的能?力,有沈家做跳板,成长会更?快。
“当然,我老姐的意思,想用这个品牌名,前提是你的名气能?有一定噱头,”洛闻川说,“距离酒厂建造完成,还有一年左右,最终是否能?用这个品牌名,还是得靠你。既然你拿到?南金玉,就更?好办了?,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先行售卖么?”
裴宴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让我先行售卖,打出名气?”
洛闻川:“没错。”
裴宴本身就需要?酒水,这自然没问题,先行售卖赚的钱,还能?算进营业额里。
不过:“建造酒厂需要?时间,那我得先弄个小?酒坊。既然你们那边酒厂还没搞定,分我两个酿酒师傅应该不是问题?”
裴宴早就想好,来燕京后,肯定得弄个小?酒坊。
毕竟她在给洛家配方前,自己得试做,而且还得先行售卖,这段时间肯定不能?用洛家酒厂。
本想自己找酿酒师傅,不过仔细一想,比起自己盲找,不如直接蹭洛家的。
反正配方本身就要?给他们,也不存在泄露问题,正好也方便裴宴跟酿酒师傅们讨论如何改进,最后把最好的一批大量销售。
洛闻川撩起头发:“当然,包括小?酒坊,也可以直接给你弄好。这方面,我们是最专业的。”
裴宴乐得轻松:“那就拜托了?。”
又敲定一些细节,裴宴想起什么:“你不是说还要?去办事?”
洛闻川:“关于这件事,其实我还想让你帮我参谋一下。”
洛闻川告诉裴宴,这事,其实是给洛雪笙挑生日礼物。
原本洛闻川和洛雪笙关系一般,礼物也都是随手送个包啊表的。
最近关系缓和,倒是琢磨着该花点心?思。
只是真要?花起心?思了?,才意识到?洛雪笙其实什么也不缺。
洛大总裁,想要?什么不能?自己买?
虽说现?在关系缓和,但是前几年是真的很僵,洛闻川也不知道洛雪笙近年喜欢什么。只依稀记得,她上学时候对古玩很感兴趣,喜欢那种有些念头的摆件。
只是古玩这玩意,那可是个无底洞。
洛闻川最近手里实在有点紧——他既然不愿受洛雪笙控制,那便得表现?自己的独立,家里的钱没法?大手大脚花。
那些正儿八经的,多半买不起。
想来想去,在二世祖们的提议下,琢磨着去燕京那条全?国知名的古玩街看看。
能?捡到?漏最好,捡不到?漏,古玩街也有正儿八经的古董店,买个几十万的意思一下,心?意到?了?就行。
裴宴疑惑:“为什么找我参谋?”这不应该找个鉴定师之类。
洛闻川:“直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裴宴对这些有历史?的东西会有了?解。
裴宴:“。”
她倒是真对有历史?的玩意有了?解,本身就是从古代穿来的。
但是如何鉴定真假,真一窍不通,只能?靠直觉。
洛闻川看她满脸不情愿,说:“本来捡漏概率就小?,多半还是去正经古董店,到?时候帮我挑个好看的就是。”
这倒没什么问题。
最近裴宴大部分时候都在考虑新店的事,也很需要?散散心?。
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燕京的“琉璃园”,是全?国都知名的大型古玩市场。
占地面积不小?,里头翡翠玉石、珍珠玛瑙、松石蜜蜡之类的琳琅满目,书画瓷器、紫砂木雕、民族服装、旧货杂物之类的也是一应俱全?,店挨着店,摊子挨着摊子。
虽说今天是工作日,但下午时分,还是十分热闹。
过来路上裴宴跟洛闻川合计了?一下,花个十万块的看看能?不能?捡个漏,再买个正儿八经的几十万的,到?时候一并给洛雪笙。
来之前裴宴觉得自己恐怕没多少分辨能?力,实际过来了?,发现?还是有点的。
大部分现?代工艺品,她都能?看出来,哪怕是仿得很好的,也能?靠直觉辨别真假。
想来,虽说她本身对古董没太大兴趣,但是到?底在宫里待了?那么些年,遍地都是古董。
天天看着,多少也练出了?点眼力。
逛了?半条街,让洛闻川花几万买了?个估摸着是真家伙的明代玉如意摆件。
随后打算走到?街尾,去口子上正经古董店再买点什么。
任务已经完成一半,裴宴一面走一面随意看着,路过一个卖簪子的摊位,脚步却忽然一顿。
这簪子被夹在两个卖壶的摊位中间,不怎么起眼,只是其中一根簪子,忽然吸引她的视线。
那是一根黑色檀木的簪子,尾部坠了?一朵白玉小?花,十分雅致。
裴宴忽然消失,洛闻川好不容易才在一堆壶的缝隙里找到?了?她。
看见她手里拿的簪子,凑近打量了?一下:“这簪子倒是挺好看,你要?买么?”
裴宴又看了?好一会,才放下簪子:“不用,只是长得跟我一个朋友以前送我的,很像而已。”
裴宴在西北时被姬凭阑救了?一命,回宫后,靠着步卓临死前的举荐,以及“保护粮草”的功劳,得到?主持国宴机会,之后青云直上,成为尚膳。
升尚膳那会,刚巧快过年。
年节忙得不可开交,一直到?初三才腾出手出宫逛,一如既往,在宫外街上遇到?姬凭阑。
年轻的太子穿着雪白狐裘,衬得眉目越发俊朗。
裴宴吃着糖葫芦,跟他边走边聊。
直到?走到?个卖簪子的摊位前,姬凭阑忽然道:“说来,我还没来得及祝贺裴女?官高升。”
裴宴生怕他送什么名贵玩意儿,正要?推拒,幸好姬凭阑只是随手从旁边拿起个簪子:“这个如何?”
那簪子是黑檀木,上面有白玉小?花。
不值钱的玩意,裴宴收起来没什么负担,干脆地接过来。盯着上面的花看了?几秒,略思索了?下这是什么花……不过想想,簪子上的装饰罢了?,大约就是随意做了?个花样子吧。
说到?话,裴宴倒是想起什么:“殿下吃过炸玉兰么?下月玉兰便开了?,宫中去年多栽了?几棵玉兰,到?时候摘了?花炸成饼,那东西味道不错,第一次吃应该很惊喜。”
姬凭阑问她:“你刚才看这上面的花,就在想这个?”
裴宴:“唔,毕竟我是尚膳嘛。”
她说得理直气壮,不过心?想,姬凭阑大约要?笑话她。
然而并没有。
很奇怪,他只是叹了?口气,看着她,冷淡的面容变得柔和些许,露出了?些无奈的样子。
听到?这话,洛闻川又仔细打量一下这簪子:“大约是因为这种簪子本身就长得差不多吧。我老姐上学时候谈的男朋友,就送给她这么一个芍药簪子,还附赠一句酸不拉几的诗。”
因为这种小?清新行径实在不大符合洛雪笙,所?以洛闻川还记得清楚:“好像是诗经《郑风·溱洧》里的——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
裴宴微怔。
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芍药。
男女?相约同行,相互戏谑,赠朵芍药,表情意味深长。
第88章
裴宴对花卉了?解不算太深, 认得?最?清楚的,大都是玫瑰、玉兰、桂花这种能拿来做点心的品种。
因而之前并未看出来过,姬凭阑送她的簪子上究竟是什么花。
心里想着大约是个随便做的花样子,也没仔细去琢磨。
现在仔细一想……的确, 是宫中偶尔能见?的芍药。
芍药, 的确是有传情的意思。
虽说宫里头的宫人, 跟宫外情郎或是宫中对食传情时,更偏好并蒂莲、鸳鸯这类一目了?然的图样。
不过,嫔妃们跟皇帝传情时会?含蓄不少, 偶尔,也能见?到绣了?芍药的帕子。
“维士与女, 伊其将?谑, 赠之以?芍药。”这句话, 可是出自《诗经》。
裴宴刚认识姬凭阑的时候,他就已经能熟背四书五经。所谓四书五经,其中一经,便是《诗经》。
这个典故,太子不可能不知道。
裴宴手里握着簪子, 不由得?有些出神。
那根簪子,是太子挑给?她的。
她努力?试图回想,但也想不起姬凭阑挑那根簪子时,到底是有意为?之, 还?是随意所为?。
裴宴想,大概,姬凭阑跟她一样, 压根没能认出那簪子上镶嵌的是什么花。
一个花样罢了?,姬凭阑是男子, 按理对这些玩意的了?解比她还?得?少些。
洛闻川能认出来,还?多亏这根簪子和洛雪笙以?前的很?像。
她若是胡思乱想,倒是太自我意识过剩了?。
裴宴沉默良久,洛闻川下意识侧脸看了?眼,看清她表情,却倏然一愣。
她垂着眼,神情怀念中带着点茫然和悲伤。
他忽然想……裴宴提到的这个朋友,多半并非什么普通朋友。
只是看她这个神情,他多少能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而这种事,恰巧是很?难问出口?的。
裴宴最?终还?是放下那根簪子。
这簪子再像,到底不是当初那根。
因为?蹲了?太久,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撞到右边摊子上的一只花瓶。
道了?声歉,摊主?却罔若未闻,大骂起来:“你他妈干什么呢?知道我这花瓶有多贵么?要是砸了?,卖了?你都赔不起!”
嘴里不干不净,骂了?好几句。
裴宴皱眉。
古玩街的东西,真真假假,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假货。她也并非真的撞到,其实离那花瓶还?有一段距离,也道了?歉。
这摊主?的反应,未免有点太大。
仔细一看,虽说现在已经快九月份,但是燕京依旧很?热。这摊主?却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大清面容。
裴宴不愿多生事端,也懒得?跟人吵架,正要转身?离开,却看清那花瓶模样。
那是一只黑釉花瓶,上面有白色的折梅花纹,十分雅致。
她忍不住多盯着那花瓶看了?几眼,这花瓶长得?跟她古代时床边摆的那只十成?十相似,十分熟悉:“这花瓶怎么卖?”
摊主?瞥她一眼:“一百万——哎,你摸什么的?没有这个钱,别摸我的花瓶!”
洛闻川忍不住道:“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花瓶,卖一百万,你也不去抢?”
摊主?冷哼一声:“穷逼,买不起就算,别在我这碍眼?”
摊主?最?开始对裴宴态度就很?不好,洛闻川正想再跟他争辩,却被裴宴扯到一边。
洛闻川不爽道:“虽说你怕麻烦,这人也太过分。”
裴宴摇摇头,压低声音:“那人不对。”
洛闻川一愣:“哪里不对?”除了?态度极差,他没看出来什么。
裴宴回忆刚才那个花瓶的细节。
无论是颜色,还?是上面梅花纹样的细节,甚至是一些边角的小?瑕疵,都跟她古代卧室边那个花瓶一模一样。
而且,她直觉,这玩意不是仿出来的。
裴宴穿过去的大庸朝,是在宋朝后拐了?个弯,元朝不复存在,庸朝开国太祖直接从宋朝手里夺过江山。
大庸朝以?前的历史,跟这个世界是一模一样的。裴宴那个花瓶,正是产自宋朝吉州窑的旧物?。
虽说古玩街偶尔也能捡漏,但这么一个宋朝花瓶,那少说得?大几百万,压根不是捡漏能解释的。
裴宴想起来,过来的路上听?到车载广播,浔阳博物?馆送来的展品里,丢了?个吉州窑黑釉梅花纹梅瓶。
打开手机搜索了?下。
果然,被偷走的那个花瓶,长得?就跟那摊子上的一模一样。
她举起手机给?洛闻川看:“那花瓶是真家伙。”
洛闻川一愣。
那摊贩这大热天的戴着帽子口?罩,的确行迹诡异。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裴宴怎么看出花瓶是真的,她忽然眼神一凝。
裴宴跟那摊贩对上视线。
或许是出于直觉,那摊贩似乎察觉到不妙,拿起那个花瓶,就往一旁小?巷钻去。
裴宴匆匆留下一句“报警”,跟着追了?过去。
古玩街人流如织,摊贩还?拿着个大花瓶,跑也跑不了?太快。好不容易拐进小?巷,裴宴却已经追了?上来。
摊贩额角冒汗,这是便衣的条子?
不,刚才那两人走走逛逛,若是条子,演技也太好。而且这女的长得?如此漂亮,条子一般不会?拿这种有显眼特征的人做便衣。
那多半就是个有几分眼光,多管闲事的普通人。
这他可就不怕了?。
把壶放在一边,转身?直接朝裴宴冲过去,面色凶狠:“臭表子,多管什么闲事!”
裴宴看他满目凶悍,还?以?为?这是个持械歹徒。她虽说追着,但一直保持一定距离,就是担心这点。
眼睛微眯,后退几步,却看清他手上压根没什么武器。
裴宴:“?”
她看着眼前这个一米六几,还?没她高,身?材也干瘦如猴的男人,茫然一瞬。手比脑子动得?更快,在摊贩抓到她之前,先一步提溜着他的领子,把人给?摔了?出去。
摊贩狠狠摔到地上,疼得?“嗷”了?一声,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裴宴:“你、你真是条子?”
条子疯了??拿这种一眼就能记住的女人当便衣。
裴宴蹲下来在他身?上拍了?几下,确定没有武器,才用带着的薄外套作绳子,把他的手背着捆起来:“我不是条子。”
“不过,”她听?着隐约的警车鸣笛声,“条子,不,警察叔叔就来了?。”
燕京市市局。
浔阳博物?馆丢失的吉州窑黑釉梅花纹梅瓶,是个重要文物?,价值近两千万。
这个案子,本就是涉及重大金额的要案,加上这本是浔阳的文物?,却在他们燕京地界上出了?差错,若是没法短时间内破案,整个燕京市局都得?抬不起头。
燕京市局为?了?这个案子,成?立专案组。因为?案子也牵扯到浔阳方,所以?也从浔阳市局要了?两名警员过来。
因为?浔阳市局负责盗窃、抢劫相关的三支队二大队的副大队长叶警员正巧是专案组其中一名成?员的警校学弟,不用说,熟人更好合作,叶警员自然占了?一个位置。
花瓶被偷当天,燕京市局就在所有能离开燕京的交通关口?都设了?检,但目前依旧一无所获。
叶警员的学长姓郑,此刻正顶着熬夜三天的黑眼圈喝咖啡:“我们专案组组长现在怀疑,或许这个案子跟一个大型走私集团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就糟了?,如果短期内找不到花瓶,那下次看见?它,说不定就是在某个国外富商的私人展览里了?。”
叶警员听?着也十分发愁。
虽说是在燕京出的事,要是破不了?案,他们也要吃挂落——谁叫他们没能未卜先知,提前派人参加运输途中的安保?
心里把知道的神拜了?个遍,从东方到西方,连裴宴都没放过。
裴宴当然不是神。
但这小?姑娘,明明经常碰到麻烦,却每次都能顺利解决,总觉得?她有点什么子玄学在身?上。
她的小?饭馆,也有风水好的传闻。
跟她打交道多的警员,都会?半开玩笑地,偶尔拜一下她。
叶警员拜完,不由失笑,觉得?自己实在病急乱投医。这种怪力?乱神的事,不过心理安慰而已。
正想着再去整理一下资料,就见?一个专案组里打杂的小?警员匆匆跑来,神情慌张中带着激动:“有人报案,说花瓶找到了?!”
叶警员:!?
这是哪位大仙显灵了??
没来得?及多想,叶警员和学长郑警员“腾”地站起来,跟着小?警员冲了?出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很?快到了?报案地点古玩街。
郑警员听?到这个地点惊了?一呆:“没想到竟藏在这里?”
叶警员:“俗话说,藏一棵树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不过也不能排除,是报案人弄错了?,把高仿当成?真品。”
无论是不是真的,他们肯定要去确认。
“我觉得?是真的可能性不小?,因为?报案人说,他的同伴制服了?疑似嫌疑人的男人。如果不做贼心虚,怎么会?打起来?”
“报案人说,他的同伴和嫌疑人都在一条小?巷子里……应该就是前面这条,”郑警员挠头,“制服了?嫌疑人,难不成?这同伴还?是个练家子?”
叶警员:“学长,你不知道,现在练家子可比你想象的多。我们浔阳那有个年轻小?姑娘,那个牛X,打几个男人都轻轻——”
走进小?巷子,看清眼前景象——一个年轻女人站在被绑住手的瘦小?男人旁,还?有个年轻男人,调笑般道:“不愧是你,身?手还?是这么好。”
叶警员的后半截话被他吞了?回去。
他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熟悉的纤细身?影:“裴宴!?”
裴宴回过头,看清眼前警员模样,也是一愣:“叶警官?”
郑警员左看右看:“你们认识?”
叶警员一副世界观大受冲击的模样:“这就是我刚说的,一拳几个大男人的小?姑娘。”
郑警员一脸不可思议,这小?姑娘看上去纤纤细细,实在不像练家子。
但看到被绑住的摊贩,由不得?不信。
虽说洛闻川也在,但刚才报警的是个男人,那这练家子同伴,还?真就是眼前这小?姑娘。
摊贩看见?他们,疯狂挣扎,就差把“卧室犯人”写在脸上。郑警员挠挠头,让一同过来的有文物?保护经验的警员去拿花瓶:“总之……先回局里说吧。”
裴宴对浔阳市局格外熟悉,不过到了?燕京市局,还?是惊叹一瞬:不愧是首都的市局,比浔阳的气派好多。
就连茶叶都比浔阳市局高级,浔阳市局只有X顿茶包,这里用的虽然也是茶包,但明显比X顿要贵。
洛闻川全程就报了?个警,简单做了?笔录就先回去,他还?有不少事要忙。随后才轮到裴宴。
裴宴喝了?口?茶,看向眼前笔录表:“笔录格式是全国统一?”
专案组都去审嫌疑人了?,给?做笔录的是那个小?警员。他挠挠头:“是全国统一,您以?前也遇上过事?”
“算是吧。”
小?警员其实是个实习生,业务不够熟练。中间几次格式出差错,还?是裴宴提醒他改过来。
叶警员从审讯室出来,看到的就是小?警员大受震撼的脸,和颤抖的声音:“您这是遇到过多少事?”
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裴宴叹气:“我也不想的。”
叶警员让小?警员起开,自己坐下,一脸难以?言表的神情:“你这算什么体?质?罪恶克星?”
裴宴:“那真是真品?”
叶警员点了?点头:“说来,你为?什么会?在燕京?”
“以?后会?在燕京开店。”
叶警员下意识想追问,顿了?顿,想起重点:“博物?馆的鉴定专家第一时间赶过来,确认无误。嫌疑人也交代了?,他原本是个盗墓贼,但是近年来科技发展,没被国家关注的野墓难找,好些年不开张,就动起了?其他心思。”
“这盗墓贼做了?十几年盗墓生意,为?了?销售自己盗出来的东西,一直在古玩街摆摊。当然,他准备交易的对象并非散客,而是专门的收藏家。这次因为?东西来路格外危险,还?联系上了?一个大型走私团伙,打算先混在货里面藏着,等风头过去后转给?走私团伙。”
警方本以?为?犯人会?第一时间把花瓶转移走,没想到人家还?好端端在自己手里藏着。
木隐于林,想在古玩街这么多真真假假的古董里看出这是真品花瓶,几乎不可能。
叶警员忍不住道:“不然你转行当警察得?了?,以?你这神奇体?质,说不定能一路高升,做到局级。”
裴宴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
叶警员本来也就是开个玩笑:“幸亏你是在小?巷子里制服他,没有引起骚动,我们可以?靠这个小?偷,钓出那个走私团伙。如果真能抓获那个大型走私团伙,那可是件大功劳——不仅我们会?得?到功勋,你也会?得?到专门表彰。”
“在此之前,为?了?不打草惊蛇……”
“我明白,我什么都不会?说。”裴宴对这种事也熟练了?。
这次的事,她纯粹就是个热心群众,只是因为?案子比较大,所以?耗时也不短。出来的时候夜色深重,她打了?辆车回去。
路上,不知为?何,她又想起那根簪子。
姬凭阑最?后那种无奈的神情在她眼前经久不去。
那时候,姬凭阑究竟在想什么呢?
只是……裴宴垂下眼,哪怕她想要知道,恐怕也再也无法得?到答案了?。
之后的一个月,裴宴除去斟酌菜品,也没放松对杨阳的教导。
虽说南金玉自带一批人员,其中后厨就有足足十几人,但是正因如此,她对杨阳才更加斯巴达。
杨阳可是她的嫡传徒弟,拿出去绝对不能丢人。
第89章
其实不用裴宴刻意催促, 自从知道裴宴竟是沈家外孙女,并且拿到沈家的一家重要分店,杨阳自己就刻苦几倍。
他?被?裴宴挑中做嫡传徒弟,一半是?因为天赋, 一半是因为阴差阳错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