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连婶子不知道是憋太久了,还是本来就是个社牛,拉着白榆越说越起劲。
在她的谈话中,白榆得知连婶子是跟着大儿子连大有过来的,连打有今年二十五岁,已经娶了媳妇,媳妇生了个女儿,今年五岁,中间又怀过两次胎,但怀相不好都流掉了,最近他媳妇又怀孕了,跟白榆差不多时间,也是一个多月左右。
连婶子旁边的傻儿子是家里的老二,小时候因为连婶子的疏忽,导致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因此连婶子很愧疚,对小儿子也多宠了几分,养得他一不开心就躺地上打滚的坏毛病。
连婶子还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小女儿今年十八岁,还没有嫁人,也没有对象,也跟着随军过来了。
连婶子太热情了,拉着白榆说了好久,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她这次意犹未尽放过白榆,拉着傻儿子回去。
白榆有些哭笑不得,只觉脑子嗡嗡响,一直回荡着连婶子的声音,她决定下次见到连婶子还是绕着她走比价好。
实在太能说了!
进到客厅,一打开冰箱,就看到里头放着一大海碗做好的酸辣凤爪,鸡爪仔细剪掉了指甲,里面拌着洋葱、香菜、小米辣、青葱和蒜末等调料,最让她惊喜的是,居然有柠檬片。
京城那边偶尔能看到有柠檬卖,但过来这边她还没看过,原以为这边没有卖,没想到江霖居然给她弄来了,加了柠檬片的酸辣凤爪味道会更好,也能更好的去腥。
看这样子,这鸡爪应该腌制了一个下午,这会儿已经入味了,白榆等不及,去厨房拿了碟子和筷子,夹了一只尝尝。
味道真不错。
冷藏过的鸡爪十分有弹性,吃起来十分有嚼劲,腌制也够入味,酸酸辣辣的,吃起来实在太过瘾了。
本来最好是拿出来放置一段时间,等没那么凉了再吃比较好,但白榆实在等不及了,一连啃了十几个才停下来。
她看看天色,正奇怪林向雪这么晚还没回来,门就被推开了。
林向雪把自行车停放好,看到她就大大吐出一口气道:“对面来了户新人家你知道吗?”
白榆点头:“我知道,我回来的时候撞见了对面的连婶子,你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被拉着说老半天吧?”
林向雪瞪大眼睛:“难道你也是?”
白榆哭笑不得地点点头:“要不是我说孩子里的肚子饿了,她还想拉着我继续说呢。”
林向雪看桌子上的酸辣鸡爪,连忙也跑去隔壁拿来碟子和筷子,一边吃一边吐槽道:“要不是她儿媳妇出来叫她吃饭,估计她还想拉着我继续说,太能说了,比我家隔壁的大妈还能说,不过话说回来,她那小儿子也挺可怜的,好好一个人却烧坏了脑子。”
她有个堂哥也是小时候发烧导致脑子被烧坏了,快三十岁的人还像个孩子一样,身边的人都长大娶媳妇生孩子,他却只能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
她想起小时候堂哥带着她去买糖果的情形,很是心疼和可惜,不由对隔壁的连老二也多了几分同情。
白榆看林向雪吃得喷香,舔了舔唇瓣,她还想吃,但又怕吃多了伤胃,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忍住了:“我倒是有些奇怪他家怎么搬到对面来了。”
以副连长的级别还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等晚上江霖回来,她才从他口里得知了缘由。
原来丁跃和温静婉两人被枪毙后,大家都觉得对面那房子风水不好,又死了两个人,哪怕不是死在那房子里头,也觉得晦气。
可这么大一间房子空着着实浪费,因此领导决定不拘级别,只要想搬进去住的,都可以申请,可一连半个月,一个申请的人都没有,直到对面的连大有一家调过来,这才搬进来。
连家也不是不忌讳这些,只是他家人太多了,如果不申请这个房子,以连大有的级别,只能分到俩一间三十平左右的房子,连大有媳妇又怀孕了,以后还准备再生几个,那么小的房子肯定住不下,所以咬咬牙就搬到了对面来。
白榆靠在老虎布偶上看书,听了他话抬起头来,说:“对面看着挺热闹的,希望不要再来个特务什么就行。”
她实在是被温静婉给搞怕了,上次是她们运气好,若是遇到心狠一点的,林向雪只怕已经没命了。
说起温静婉,她便想起江霖上辈子出事的事情。
她之前猜测过江霖出事可能跟温静婉有关,但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毕竟上辈子他们只是大伯和弟媳的关系,他出事的事情又涉及军事机密,因此她知道得很少。
江霖看她脸色有些苍白,走过来摸了摸她的手:“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白榆:“没事,可能天气有点降温了。”
江霖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身上:“你坐一会儿,我下去烧些热水给你泡脚。”
白榆:“好。”
孙蔷薇这边也在泡脚,刚好看到谢旭东回来,便道:“今晚你过来我这边睡,你那床太窄了,床铺也硬,睡着不舒服。”
谢旭东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成啊。”
孙蔷薇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你笑什么?”
谢旭东挑了挑眉:“那你觉得我笑什么?”
孙蔷薇:“我怎么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吗?”
谢旭东:“你邀请我过去睡,这是不是意味着从今以后,我们要做对正常的夫妻?”
孙蔷薇闻言顿了下,随即大大翻了个白眼:“想什么你,办完事你就回去你那边睡。”
谢旭东:“……”
孙蔷薇该不会只是把他当生孩子的工具人吧?
第二天来到单位。
白榆发现魏光宗从昨天开始就不大对劲,一双眼睛一直在她和程芳、以及陈干事三人身上来回打转,今天早上看到她,还对她扒拉头发打招呼。
就像现在,他已经拿着搪瓷缸子在她面前来回晃荡了五回!
白榆实在有些受不了他那个大头,于是在他第六回走过来时,把脚往外一伸——
魏光宗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踢过去,整个人往前跪倒,跌了个狗吃|屎。
白榆装作一脸吃惊的样子:“魏耀祖同志,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我刚要站起来,没想到你就过来了,真是对不起。”
白榆做好了承受对方怒火的准备,毕竟魏光宗这家伙的肠子就跟小鸡仔那么大。
谁知魏光宗从地上爬起来,第一个动作不是捡起地上的搪瓷缸子,而是扒拉他的头发,接着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没关系白同志,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我叫魏光宗,以后可别弄错了。”
说着还以为很风趣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
白榆被吓得差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魏光宗这家伙今天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还有他那一双青蛙眼实在不适合做单只眨眼睛的动作,实在太吓人了。
魏光宗看白榆呆愣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弯下腰去把搪瓷缸子捡起来,心情很好地走出了办公室。
白榆不绊别人,就绊他!白榆肯定是喜欢他!
接下来他只要从程芳和陈干事两人中选一个当对象就行了。
至于白榆,他不介意跟她来几段露水姻缘。
当然,前提是白榆不能跟他竞争。
扫盲的项目他势在必得,如果她硬是要跟他抢,那就别怪他不给她喜欢自己的机会!
他,魏光宗,可是,有大把的女人喜欢。
白榆不知道魏光宗的脑子在想发神经,她从抽屉拿出画好的连环画也随即走出了办公室。
她来到章书记每天上班必经的路上等着。
过了十几分钟左右,章书记的身影出现了,还是那一身衬衫加西裤,上衣的衣兜里别着一支英雄牌的钢笔,就这么晃悠悠走了过来。
白榆等他走近了,立即笑着迎上去:“章书记您好。”
章书记对上白榆的脸,也露出了笑容:“是小白同志,你这是在这里做什么?”
白榆开门见山:“我在这等章书记您,我画了一本连环画,章书记您先看看。”
说着她把带过来的连环画递过去。
章书记对她没在自己面前耍心眼和小把戏这点很满意,接过她递过来的连环画,翻开看了起来。
一开始他只是想随便翻一翻,可看到里面的内容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逐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白榆见状趁热打铁:“扫盲的工作一直是报社头疼的事情,之前袁主任招人进来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无奈袁主任还没有开始行动就出了意外,可我觉得这个项目不能就这么停下来,爱国应该从身边的每一个人抓起,要他们懂得爱国,就要把教育给抓好,可有很多人不懂字,也不愿意学习字,对他们来说,看密密麻麻的字就像看天书一眼,他们下意识就会抗拒这个事情。”
“我觉得如果把知识融入连环画里头,以画来引导他们识字,以画来教育大家爱国精神,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如今的幸福生活,都是革命先辈用热血换来的,我们之所以能过上现在这样安稳的日子,是因为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而我们报社肩负着这个责任,更要把扫盲的事情给做好!”
章书记听到白榆后面的话,眼眶微微红了。
这话说得太好了。
他没想到白榆这女同志的思想觉悟这么好,这段话说得他鼻子发酸。
扫盲这个项目本来一直是袁主任在负责的,无奈袁主任突然出了意外,她虽然没有全身瘫痪,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平时坐久一会儿腰椎就会痛得受不住。
前天他已经收到对方退休的申请书。
这意味着这个项目得重新找人负责。
他有想过让何副主任接手,只是这会儿听到白榆的话,又看到她画的连环画,他有了新的想法。
想到这,他推了推鼻梁的老花镜,道:“你这想法非常好,扫盲这个项目的确不能停,这个连环画就放在我这里,我回去开会讨论一番,最近就把这个项目推行下来。”
“是。”
白榆见好就收,没再继续推荐自己。
勇于推荐自己是好事,但太过于功力,就会引起别人的反感。
不过看章书记刚才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有七八成的胜算。
白榆原以为就算有结果也不会太快。
谁知到了下班时,章书记宣布了扫盲项目的主要负责人——白榆。
看着贴出来的公告,众人震惊了。
这个项目好多人盯着呢,谁也没想到最终落到白榆头上。
要知道这个项目工资有五十元,比一般的岗位起点高了十元,这还不算补贴和奖金,如果做好了,说不定工资还会超过编辑部和新闻部。
关键是这个工作不像编辑部和新闻部那么忙,而且自主权很大,相当于独立一个部门,以后直接受管于章书记。
这也是白榆为何要争取这个项目的原因,这样一来,不管何副主任能不能升上去,以后他都管不到自己头上来。
对于他出轨自己弟媳的事情,她不想多管闲事,只想大家相安无事过完这两年。
众人仿佛吃了一嘴柠檬,酸得不行。
魏光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置信。
白榆这女人居然抢走属于他的项目!
太可恶了。
他决定了。
他决定收回白榆喜欢自己的资格!
白榆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委任为扫盲项目的负责人。
她拿着连环画去找章书记, 的确是想加入扫盲这个项目,但她以为章书记顶多让她当个干事,没想到一来就让她当负责人。
很意外。
也有些许压力, 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
干事的工资是每月三十元, 没有奖金, 可负责人的工资是每月五十元, 还有其他补贴和奖金, 只要她认真把这个项目做好, 后面就不愁没有钱进口袋。
最主要的是, 这个项目从不受何副主任管辖, 换句话说, 在这个项目完成之前, 她不用再担心何副主任和凌湘君两人会给她穿小鞋。
“这才刚进来就当负责人,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有些人真是命好, 你羡慕不来的啦,谁叫你不会画画呢。”
“会画画就能当负责人, 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周围有不少说酸言酸语的人。
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白榆的好心情。
只有庸才才不会遭人嫉妒, 几句酸话又伤害不了她。
程芳和陈干事两人倒是真心实意为白榆感到高兴。
“白同志, 真是恭喜你了, 回头你可要请客才行!”
陈干事跟着起哄:“必须请客, 还有你上次带过来给我们吃的芝麻南瓜饼就很好吃,软软糯糯的,我太喜欢吃糯叽叽的东西了。”
白榆:“这还不容易, 明天我再做一些带过来。”
陈干事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毕竟你现在可是……”
因为还没够三个月,所以除了陈干事和程芳两人, 白榆怀孕的事情并没有跟其他人说。
白榆笑了:“哪有那么脆弱,不说以前, 就是现在很多女人怀孕后还要下地干活呢,我就是做点吃的,不会有事的。”
上辈子她跟江家一大家子住,却没有一个人心疼她,那时候她要做一大家子三餐的饭,还要洗她和江凯两人的衣服,就算后来有洗衣机,江凯也坚持要她用手洗。
现在想来,上辈子没有孩子对她、对孩子都是好事。
不像现在,江霖把大部分的家务活都给包揽了。
每天早上起来他会先去饭堂给她买早饭,然后打扫院子和鸡笼,喂鸡浇水,晚上要是早下班,他会把晚饭做好,吃完饭后洗碗洗衣服,这些活儿都给他干完了。
她现在在家里除了偶尔做点东西吃,其他的都不用她动手。
陈干事:“那就这么说定了,快下班了,我还有些活儿没弄完,我先回去忙了,回头有空再找你们说话。”
程芳也道:“我也有文件没处理,我也要走了,回头再聊。”
两人急匆匆走了,其他人有些过来恭喜白榆,有些回去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有些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人。
没一会儿功夫,公告栏就只剩下白榆和魏光宗两人。
白榆自然不想跟他说话,掉头就要走人,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魏光宗给拦下来了。
“白同志,我有些话跟你说。”
白榆看着他的大头:“你说吧。”
魏光宗昂着下巴,露出一副高傲的模样:“别说我没告诉你,我不喜欢太强势的女子,女人就应该温柔婉约,别样样都抢在男人前面,女人要是太能干,要男人来干什么?”
白榆:“???”
这人没病吧?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关她什么事?
还是说他没当上扫盲项目负责人受了刺激,所以来她面前发疯?
白榆:“女人太能干的话,男人的确就没什么用了,那可以去死啊。”
魏光宗:“……”
魏光宗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你这女人牙尖嘴利,这一点也是我不喜欢的!”
白榆翻了个白眼:“你喜不喜欢跟我什么事,还有你的牙齿上沾了菜。”
魏光宗:“…………”
魏光宗:“你上次就用这招来骗我,你现在还想用这招,你休想骗得了我!”
就在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的脸看上去并不老,但满头白发,身上穿着隔壁罐头厂的工装,但胸口的牌子却是报社的,脚下踩着一双洗得发白军布鞋。
他似乎听到他们两人说的话,走过来看向魏光宗道:“这位小同志,你的牙的确粘了菜。”
魏光宗脸一白,“啊”了一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刚才还跟何副主任说了那么久的话,怪不得何副主任眉头蹙着,难道就是嫌弃他牙齿上粘了菜的关系?
想到这,他也顾不上白榆,掉头就跑。
等魏光宗跑远了,白榆才跟眼前的老人道谢道:“谢谢您,老师傅。”
老人摆摆手,没说什么走了。
自从有了上次被骗的事情,魏光宗偷偷带了一面镜子来办公室,这会儿他冲回自己的座位,从抽屉里拿出镜子一照——
哪里有菜?!
他居然又被骗了!
而且刚才那个老师傅居然还帮着白榆骗他,真是太可恶了,最好别让他再撞见他,否则他定不轻饶!
不过话说回来,白榆这女人太尖酸刻薄,太强势霸道了,她丈夫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他这次真的决定了,让白榆三振出局。
他要在陈干事和程芳两人选一个当对象,至少她们两人比她贤惠多了。
想到这,他看向还在写文件的程芳。
程芳似乎注意他的目光,扭头瞪了他一眼。
神经病!
魏光宗:她看我,她果然喜欢我!
江老爷子最近心情特别好,平时买东西他都是让王叔,或家里的保姆去买,这次他亲自到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补品和孩子的东西。
回来时刚好撞上了他的死对头陈老爷子。
两人年轻那会儿就互相看不对眼,两人又都是硬脾气,经常为了一个政见吵得不可开交,反正就是你看我鼻子不是鼻子,我看你眼睛不是眼睛,互相看不上。
陈老爷子看江老爷子买了那么多东西,正想讽刺他资本主义作风,就听江老爷子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曾孙女的?”
陈老爷子:“哈?”
江老爷子:“你那三个儿子给你生了七个孙子,七个孙子给你生了十几个曾孙子,就没有一个曾孙女,我知道你很羡慕,但羡慕也没有用,有些人命里就是没有孙女曾孙女的命。”
陈老爷子:“咦??”
江老爷子:“不说了,我还要回去把这些东西打包打包,寄到琼州岛给我曾孙女,你没曾孙女,你不懂这种给曾孙女买买买的快乐,你不懂。”
陈老爷子:“……”
江老爷子提着东西乐呵呵走了,留下陈老爷子在风中生气。
好气哦。
这老家伙,专门扎他的心。
有曾孙女了不起啊……好像是挺了不起的,他有十几个皮得不行的曾孙子,就是没有一个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曾孙女。
不行,他要回去让几个孙子赶紧抓紧招人,他也要曾孙女!
无独有偶,在罗家也发生着差不多的一幕。
罗老爷子叫小儿子罗泓勋把他放在书房的箱子拿过来,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锁,从里头拿出一块怀表,一块黄金平安锁,递给小儿子道:“回头你把东西让人带过去琼州岛给我曾外孙女。”
罗泓勋看得有些眼红,他家小子出生时,他爸都没给过这些好东西,现在江霖的孩子还没出生呢,老爷子就把宝贝一样样拿出来,这是想让他嫉妒,还是让他嫉妒?
罗泓勋:“爸,江霖的媳妇这才怀孕没两个月,谁知道肚子里是不是女娃儿,说不定跟我一样,都是生儿子的命呢?”
这话一出,就被罗老太太啐了一口:“乌鸦嘴!江霖媳妇肚子里的肯定是女娃儿,坏的不灵,坏的不灵!”
说着她还往地上呸呸了几声,再用脚踩了几下,把封建迷信那一套演绎得淋漓尽致。
罗泓勋觉得牙都酸了:“我怎么就乌鸦嘴了,这是事实啊,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东西先放着,回头要真是女娃儿,再送也不迟。”
罗老爷子用拐杖敲了他一下:“你自己生不出女儿来,还要咒江霖跟你一样,你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罗泓勋:“……”
江霖的孩子现在性别都还没确定呢,两老就这么偏心眼,万一江霖生的真是女儿,以后这家里还有他的地位吗?
想到这,罗泓勋也不管两老,抓着老婆的手就回房去。
方美一脸莫名其妙:“这么早你拉我回房做什么?”
罗泓勋一脸正经:“生孩子!不对,应该是生女儿,我们赶紧生个女儿!”
方美:“……”
白老太也在收拾刚买好的补品,以及一些小孩子用的尿布和衣服,准备打包起来寄去琼州岛。
可当她拿起一件军大衣时,却摸到那军大衣的内衬有些不一样,鼓鼓的。
她赶紧把军大衣扯过来抚平来看,只见内衬那地方的确鼓起来了一块,怎么弄都弄不平,显然里面有东西。
白老太连忙找来剪刀,把内衬小心剪开一道小口子,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这才发现里头藏了一封信和三百元。
她顾不上那些钱,把信展开来看,越看眼睛越红。
信和钱都是白榆留给她的,担心她不收,就把钱藏在军大衣里头,让她多买些补品补身子,剩下的钱傍身。
白飞礼去学校接小儿子和侄孙女念念回来,一进门看到老母亲老泪纵横,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妈,你这是怎么了?是京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老太呸呸了两声:“别胡说!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就是刚刚才发现小榆儿在军大衣里给我藏了封信和不少钱,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贴心。”
白飞礼:“……”
白榆明明有一段时间看到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听她那个糊涂妈的话。
不过老太太显然不记得这事了,就是记得也不觉得是白榆的错。
白老太抹着眼角:“小榆儿怀孕了,身边却一个可以帮手的长辈都没有,江霖这孩子虽然很稳重,但他那工作说走就走,我担心到时候他出任务了,小榆儿要生孩子时没人在她身边。”
白飞礼安慰道:“妈你别担心,榆榆不是有个朋友跟她一起住吗?更何况周围还有邻居在,万一江霖真的不在身边,邻居也会帮忙送她去医院的。”
白老太听这话,指着他就骂了起来:“小榆儿不是你女儿,所以你一点也不担心她!亏你还口口声声说疼小榆儿,我现在总算是看清楚了,平时说得再好听都是虚的!”
白飞礼:“……”
他什么都没说啊?
他不是在安慰她老人家让她别担心吗?
难道这也错了?
白老太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决定了,等念念学校放假了,我就带念念去琼州岛看小榆儿。”
她要去看她的曾外孙女出世,最主要还是她不放心小榆儿一个人,她得去看着点。
白飞礼一脸为难:“妈,琼州岛那么远,你们一老一小过去,让我怎么放心?”
白老太瞪向他:“什么我们一老一小过去,你到时候请假送我们过去!”
念念歪靠在太奶奶身上,柔柔地点头:“叔公送太奶奶和念念过去,念念也想去看看姑姑和妹妹。”
太奶奶说姑姑怀孕了,以后会生出一个跟她一样漂亮的妹妹出来,太奶奶还让她快些长大,以后可以照顾妹妹。
为了快点长大,这几天她每顿饭都吃了一大碗饭呢,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可为什么她还没长大呀。
白飞礼:“…………”
得了,他这是被这一老一小给吃定了。
白榆并不知道自己的怀孕在京城和天津都掀起了风波。
下班后,她往菜站去,准备买点肉来庆祝一下子自己升官。
可她去得有些晚,猪肉都被抢光了在,最后买了个猪肚和和猪蹄,上次卤猪大肠的卤水还在,等会儿卤点肉,再做点面,然后再做一份芝麻南瓜饼。
至于蔬菜,有姚大师傅之前送过来的蘑菇和青菜,足够今晚吃了。
买完东西,她骑着自行车回去,经过一个小巷子口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像是江霖。
不确定,骑回去看看。
白榆没调转车头,直接倒退自行车回去,定睛一看,果然是江霖。
除了江霖,地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女子看着有些成熟,尤其是身材,高挑丰满,凹凸有致,别说男人,就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她的打扮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个还没嫁人的姑娘,梳着一条油亮的麻花辫,打扮虽然有点土,但她的五官很大气妖艳,带着一种攻击性的美。
这会儿那女子正坐在地上,朝江霖娇滴滴道:“江大哥,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白榆挑眉:哦豁。
她这是撞到了诱惑现场?
她连忙把自行车又往前骑了两步,然后从自行车下来,整个人趴在墙角偷听。
就见江霖看向那女子道:“那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叫你家人过来。”
说完,他不等那女子回答,转身就走。
白榆没想到一场诱惑说结束就结束,赶紧转身要去骑自行车。
谁知江霖人高腿长,没等她骑上自行车,他人就走到巷口来,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她。
白榆有种被抓奸在床的心虚,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江霖:“你怎么在这里?”
白榆一想,不对,她心虚个屁啊,要心虚也是他心虚才对。
于是抬起头来,瞪着江霖:“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叫你江大哥的女人是谁?”
江霖看着她,微不可闻地挑眉:“你这是在吃醋?”
白榆脸一红,再瞪他:“谁说我吃醋了?!你少引开话题,那女人是谁?难道她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吗?”
江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解释道:“她是对面新搬来的连大有的妹子,我刚才经过巷子,她从后面追过来,然后摔倒了,让我扶她一把。”
白榆嘟着嘴,水雾雾的眼睛看着他:“所以你刚才就发现我的存在了?”
江霖:“嗯。”
白榆:“如果我没出现,那你是不是准备扶她起来,江大哥。”
江霖被她这声江大哥叫得心痒痒的,走进了两步,凑在她耳边哄着道:“瓜田李下,我肯定不会去扶她,我要扶也扶自己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