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雪:“为什么接下来会很忙?对了,你去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你和那位江同志如何了?”
白榆脸红了红:“我们昨天……领证结婚了。”
“???”
林向雪呆了几秒,下一刻再次化身土拨鼠:“啊啊啊啊你们结婚了!结婚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了,导致林向雪嘴巴一直张着,足以塞下一颗鸡蛋。
白榆点头:“对,我们结婚了,因为他的假期有限,我们会尽快办婚礼,到时候你一定要过来。”
林向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是肯定的,你结婚我怎么能不去呢,不过这么说的话,办完婚礼你们岂不是又要立即回琼州岛了?”
以前还不觉得,可这段时间单位里没了白榆,她突然觉得很无聊。
白榆再次点头:“嗯,虽然我也想在京城多留几天,但他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太久。”
林向雪自然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她依旧舍不得白榆:“怎么办,一想到以后要那么久都不能看到你,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白榆笑道:“既然那么舍不得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琼州岛吧。”
她说这话不过是开玩笑,谁知刚说完,就见林向雪脸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白榆愣了愣:“我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吧?”
林向雪:“我觉得这个建议挺不错的,从出生到现在,我一直呆在京城哪里都没去,以前我想去下乡,可家里人都不舍得我去吃苦,我知道家人是为了我好,可我真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如果我去其他地方,我父母,还有我爷爷肯定不肯,可如果我跟着你去琼州岛,他们说不定会同意,我决定了,今晚就跟他们说!”
白榆:“……”
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林向雪的性格说风就是雨,白榆也知道劝说没用,只让她考虑清楚。
因为要办婚礼,她的衣服不够,于是让林向雪和她一起去百货商场血拼。
她现在可是大富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缩手缩脚了。
林向雪欣然点头,两人骑着自行车朝百货商场去。
因为时间紧迫,白榆没像之前那样买布去定做,而是买的成衣。
好在商场刚来了一批新货,她大手一挥,买了两条秋装的连衣裙,一件开衫,一件薄毛衣,还有两条裤子,外加两双小皮鞋。
她这大手笔把商场的服务员都看得目瞪口呆。
两人从商场出来,又去国营饭店吃东西。
等菜的过程,林向雪突然朝她凑过来,神秘兮兮问了句:“你们都领证了,那你们那个那个了吗?”
白榆脸“唰”的下就红透了,摇摇头:“没有,我们昨天才领证,又没办婚礼,都住在各自家里。”
林向雪却没这样放过她:“没那个,那你们总有做点什么吧,牵手了吗?”
白榆点头:“嗯。”
林向雪嘟了嘟嘴:“那这个呢,你别嫌我问得多,有人说亲嘴的感觉很美好,我就是好奇,不就是两张嘴唇贴在一起,怎么就美好了?”
其实她还想说她觉得有点脏,因为这样一来很可能会吃到对方的口水。
想想就没胃口。
白榆脸更红了,但还是老实交代:“还没有。”
林向雪震惊了:“你们结婚证都领了,居然还没亲嘴!这么个大美人在眼前,江同志居然还能忍得住,他该不会是不会吧?”
白榆:“……”
一针见血。
她也有点怀疑江霖不会亲吻,毕竟两辈子他都是童子鸡。
林向雪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亲?”
白榆抿了抿唇,然后给出了一个让林向雪十分满意的答案:“今晚。”
吃完饭,两人各回各家。
白榆骑着自行车回到军区大院,脑海里正想着要晚上江霖来找她,她要怎么才能让他主动亲自己,就见一个人影从暗处闪出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按住刹车。
自行车车胎滑着地面向前滑出一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还以为又是江凯那不长眼的东西,结果定睛一看,却看到李克站在她面前,脸上紫一块青一块,一只眼睛还肿得老高。
白榆怔了下:“李克,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吗?”
李克摇摇头:“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
白榆闻言差点翻白眼了:“我带你去卫生所,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脸上伤成那样,只怕身上也免不了,白榆从自行车下来,就想拉他去卫生所做检查。
李克却避开她的手,定定看着她道:“白姐姐,我有件事情想求你帮忙。”
这还是李克第一次称呼她为姐姐。
白榆看着他:“什么事?”
李克朝暗处招了招手,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念念。
念念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好在脸上身上都没有伤口,李克把她保护得很好。
念念看到白榆,就软软糯糯叫了一声:“白姐姐。”
白榆心软成一片,伸手摸了摸她的黄毛:“念念乖,你吃饭了吗?”
念念咽了咽口水:“吃了,念念不饿。”
多乖的孩子,明明饿成这样,还说自己不饿。
李克:“白姐姐,我要出门一趟,但我不放心把念念放在家里,我想请你收留念念几天。”
白榆没一口答应:“我可以收留念念,但你得把情况跟我说清楚。”
李克对上她的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线。
沉默了半响后,他才点了点头:“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白榆把两人带到附近的国营饭店,给两人点了两碗牛肉面,又另外叫了一份红烧肉。
“谢谢白姐姐,念念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
念念嘴巴吃得鼓鼓的,像只可爱的小河豚,虽然饿得不行,但还是很礼貌地先跟白榆道谢。
白榆心中软成一片:“不用谢,不够等会再叫。”
念念摇摇头:“够了。”
两人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尤其是李克,仿佛一头被饿狠的孤狼。
白榆没说话,就静静看着两兄妹吃。
等吃完了,她这才开口问道:“我记得我上次给了你们五块钱,钱虽然不多,但省着花,还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
李克脸上闪过一抹狠绝:“被我大嫂给偷走了,不过我狠狠揍了我大哥一顿。”
同样的,他也被他大哥给揍了一顿,脸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白榆顿了下,眉头蹙起:“你们还有个大哥?那他们不管你们吗?”
李克:“我跟念念不是亲兄妹。”
白榆再次怔住:“那念念的父母呢?”
她猛地想起上次奶奶看到念念的照片时激动的神色,心中涌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李克顿了顿,转身,伸手捂住念念的耳朵才道:“她爸死了,她妈改嫁了。”
白榆心里莫名有点难受:“怎么死的?念念又是怎么跟的你,你一五一十跟我说清楚。”
原来李克一出生,他妈就大出血难产死了,家里附近有个算命瞎子,给他算了一卦后,说他八字命硬,会克死身边所有的人。
因此他自小就不受家里喜欢,到了九岁那年,他大哥原本应该去下乡当知青,但他大哥不知道跟人打点了多少钱,最终把下乡的名字换成只有九岁的他。
一个九岁的孩子下乡当知青,这是谁听了都要觉得离谱,偏偏这么离谱的事情就给办成了,他下乡的资料上年纪被写大了七岁,又对外说他天生侏儒长不高,所以才一副孩子的模样。
真是去他妈的侏儒!
之后他被送去河北那边的山沟沟当知青,也就在那里,他遇到了念念的父亲——谭卫国。
谭卫国的父亲比他大十来岁的,那会儿也只有二十岁,谭卫国是个老实人,对他这个外来的“侏儒知青”很好,家里有一口吃的就有他的份,比起他在京城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还好。
虽然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但他在那边过得很开心,只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在一年后,谭卫国出去赶集时被泥石流给砸死了。
谭家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在当地没有任何亲戚,谭卫国的妻子嫌弃他穷,在生下念念后就改嫁了,因此谭卫国这么一走,就留下念念一个小孩子。
山沟沟的人都穷,穷得吃饭都困难,谁也不愿意养多一个孩子,更何况还是个女娃儿。
最终李克收下了念念,两人以兄妹相称。
半年后,李克的父亲生病死了,留下一个岗位,李克趁机回到京城,以此要挟他大哥,说他可以让出岗位,也可以不举报他贿赂知青办的人把他弄去当知青的事情,但他有个要求,那就是把念念接到京城来。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李克大哥也担心这狼崽子会大义灭亲,因此被迫答应下来。
李克就这样带着念念来到了京城,只是李克年纪还小,又没有文凭,压根没办法养活两个人,李克大哥也不理会两人,偶尔丢点食物给他们,就算是他大发慈悲了,所以两人这才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白榆听完后,久久没出声。
她想起奶奶的激动,又想起林向雪说念念跟她长得像的话,最终忍不住问出心中的话:“念念的父亲,他是谭家的人吗?我的意思是,他是谭家的孩子吗,有没有可能是外面捡的,或者买回来的?”
李克奇怪看了她一眼,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榆没有气馁:“你还记得念念父亲的模样不?”
李克点头:“记得。”
白榆从军挎包里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对李克道:“那你详细跟我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李克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二十几分钟后。
笔记本上多了一张人脸。
念念一看到那脸,就激动地叫起来:“爸爸,是爸爸!哥哥,那是爸爸!”
李克摸了摸她的头:“嗯。”
白榆盯着纸上的画像,眼眶一点一点红了。
这画像上的人,分明和她大哥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如果这人真是她二哥的话,那就意味着——
她二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克看出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
白榆摇了摇头, 把眼底的泪意甩掉,抬起头来:“我没事,念念可以留在我这里, 只是你接下来要去做什么能告诉我吗?”
李克想了想, 最终还是摇头:“很抱歉我不能说, 不过我向你保证, 一定不会有危险。”
“这是你自己承诺的, 希望你做任何事情之前想想还有个念念在你身后, 如果你出事了,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像你这样护着她。”
白榆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 但李克性格倔强, 又不是她家亲戚的孩子, 她就是也没办法。
念念年纪太小了,没办法理解他们的话, 但本能以及过往的经历让她感觉到没有安全感。
只见她双眼一红,看向李克, 用软糯带着哭腔的小奶音道:“哥哥, 你也不要念念了吗?”
妈妈一出生就不要她, 后来爷爷生病没了, 再后来连爸爸出门后也再没有回来过。
村里的人说她是扫把星, 她不知道扫把星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那不是好话。
李克对上她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干净明亮, 清澈倒映着他的身影,心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刺了下。
好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哥哥没有不要念念, 哥哥就是出门办点事情,很快就回来了。”
念念眼睛憋得通红, 像只红眼睛的小兔子:“爸爸之前也这么说,可他就没有回来。”
有爸爸在的时候,村里的人不会骂她是扫把星,其他小孩子也不会拿小石头砸她不跟她玩,而且爸爸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偷偷给她带好吃的糖果。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爸爸。
所以,爸爸为什么就不回来了?
李克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跟平常一样:“叔叔他出远门了,你只要乖乖的,他就会回来的。”
念念小脑袋瓜重重点了点,奶声奶气道:“念念很乖,念念乖乖的,爸爸就会回来了。”
李克:“嗯。”
坐在一旁的白榆鼻子再次忍不住酸涩了起来。
她二哥,难道真的就这样没了吗?
难道她重来一回,依然没办法改变二哥的命运,甚至都不能见上一面?
白榆心里仿佛堵着一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李克坚持要把念念送到军区大院门口才肯离开,白榆也没阻止,付了钱后就领着两人往回走。
只是还没走到军区大院门口,她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是江武。
江武靠在墙壁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在看到白榆的那一刻右手摁灭了手里的烟。
月光从灰墙青瓦投下来,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下,让他俊秀的五官多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我有些话想问你。”
他就这么看着白榆,直接了当道。
白榆慢半拍点了点头,低头看向李克和念念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跟在江武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江武也没有回头看她,直走到一处暗处的角落,他这才停下来,转头,一双眼睛幽幽看着她。
这里月光照不到,他的脸晦暗不明,让人莫名想到躲在草丛的猎豹,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人的喉管。
白榆深吸一口气:“江武哥,你找我什么事?”
江武盯着她:“为什么是江霖?”
他原以为是江霖撬了他的墙角,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白榆之前并不是去南京散心,而是一个人跑去琼州岛找江霖。
这个事实比她和江霖领证结婚还让他更难以接受。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选择江霖而不是自己,他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更何况之前她明明说过要考虑自己的。
白榆没想到他是来问自己这个问题。
为什么是江霖。
是因为江武上辈子太过于薄情,她担心一结婚就被离婚,还是因为江霖太过于优秀,让她最终选择了江霖,其实对于这个问题白榆自己也闹不清楚。
她只知道,如果一定要在江家子弟里头选个人来结婚,那个人只能是江霖。
只有江霖才会无条件护着她,也只有江霖才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
更何况除了江霖,其他人上辈子都有妻子,她并不想破坏他们原有的婚姻,哪怕那婚姻并不完美。
良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凉风袭来,白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江武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道:“穿上,别着凉了。”
白榆:“不用了……”
“穿上。”
江武不由分说把外套搭在她肩膀上。
两人拉扯来拉扯去也不像话,白榆只好收下:“江武哥,你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我们不合适。”
猝不及防被发了一张好人卡。
江武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哪里不合适了?是身高不合适还是人不合适?”
白榆知道今天不说清楚是不行的,顿了顿道:“江武哥,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你能保证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吗?”
江武看着她,没出声。
白榆:“你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到对吧?但我相信江霖哥他能做到。”
江霖就像坚定不移的磐石,只要她不做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他会永远守在她身边。
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哪怕以后会有让他心动的人出现,她都相信,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更不会主动跟她离婚。
这一点,不仅江武做不到,江家其他子弟也没有人做到。
白榆:“还有,如果我跟你家人发生了矛盾冲突,你会毫无理由站在我这边,护着我为我说话吗?”
江武看着她,没出声。
白榆嘴角不由自主勾起来:“你依然没办法保证对吧,但江霖哥他会,你看,这就是我选择他的原因,我需要有个人无条件保护我惯着我,哪怕知道我是错的,也会义无反顾站在我这边。”
江武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嘴角扬起的弧度。
脸颊随着她的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窝。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
只是他还是不甘心:“上个月我被调去河北进修,你知道是谁插手的吗?”
白榆摇头。
江武:“是我三哥,我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他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这人,狼子野心!”
要不是他让罗泓勋出手调走自己,他未必会输。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那股气就没办法压下去。
白榆:“……”
江霖让他小舅调走江武?
她还真不知道这中间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白榆回头看去,只见江霖修长挺拔,眉眼俊朗,一身笔挺的军装,在夜色中缓缓朝她走来。
四目相对。
她心里一凛,莫名涌起一股心虚。
江霖走过来,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她肩膀上的外套,而后抬起眼帘看向江武:“这么晚了,你找你三嫂有什么事?”
两个字一下子把两个人的身份划清了界限。
江武明白,这是江霖在警告自己,他嘴角扯了扯:“没什么,就有些事情想问问榆……三嫂,现在已经问明白了。”
江霖看着他,点了点头:“嗯。”
说完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回身递给白榆:“我的外套给你。”
白榆忙不迭把披在身上的外套拿下来,想递还给江武,谁知半途却被江霖给接了过去,再由他还给江武,而后她在江霖的目光中,把他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
莫名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白榆摇了摇头,把这诡异的感觉摇头。
江霖:“怎么了?”
白榆:“没事。”
江霖:“既然没事,那我们回去了?”
白榆:“嗯。”
话音刚落地,她的手腕就被江霖给牵住了。
他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有力,握着她的手腕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不断传来的温度,以及手背上淡淡的青色血丝。
他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得有些过分的妖孽,格外的耀眼夺目,跟他浑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严肃感,有种说不出的矛盾和反差。
这种反差如同挠在人的心尖处,掠起一阵说不出的酥痒。
江霖牵着她往前走,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垂眼帘:“以后离江武远一点。”
白榆仰头看他:“为什么,嫂子和小叔子之间还不能说个话聊个天了?”
江霖:“别人的嫂子和小叔子可以,但江武不可以,他狼子野心。”
白榆:“……”
就在刚才,江武也说他狼子野心。
两人对彼此的印象在这一刻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突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七倒八歪朝他们冲过来,骑自行车的人哼着歌,摇头晃脑的,一看就是喝多了。
只是他从拐弯处猛然冲出来,白榆压根没有反应的时间。
下一刻,她的身子被江霖用力一拉,她整个人往右边倒去,一头撞在江霖结实的胸膛上。
骑自行车的人被吓得救醒了,说了声对不起,掉转过头就风一般地跑了。
江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幽静的胡同里寂静无人。
白榆的胸贴在他的胸膛上,严丝缝合,彼此之间没有一丝距离。
从白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突起的喉结,清晰的下颌,以及那双幽深仿佛会勾人的眼眸,那种矛盾的冲突,仿佛禁忌一般,越是不能做,越是勾人。
这男人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好看得想让人忍不住想对他做点什么。
白榆想起白天对林向雪说的话,脸晕染起红晕:“江霖哥。”
江霖:“嗯,你没事吧?”
白榆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故意让发丝划过他的下颌:“没事。”
江霖下颌有些痒,眼帘微垂,对上她红红的脸,朦胧的夜色下,她仿佛一颗熟透的桃子,鲜嫩欲滴。
白榆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没想到这人这么能忍:“江霖哥,现在没人。”
江霖感受到她的胸往自己更近地贴过来,肌肤相亲的触感,让他声音嘶哑:“所以呢?”
白榆轻轻咬唇,心里又暗骂了一声童子鸡:“所以,我们可以做些夫妻间的事情,比如……”
说着她踮起脚尖,往他下颌亲了一下。
如蜻蜓点水,一触就撤离。
可那温柔的触感却让江霖全身僵住,下颌被碰过的地方更是犹如被羽毛轻轻挠过,有些痒,有些酥麻。
白榆看他呆呆的,还以为自己已经走完了九十九步,他还不能明白过来,正要再次暗骂童子鸡时。
下一秒,他就俯首亲了下来。
带着克制,守礼,又似乎带着无限珍惜的吻,轻轻落在她的眼睫上。
接着是鼻子,唇瓣……
再下一刻,他狠狠压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探进去。
像是带着电流般,白榆全身僵硬住,又仿佛被置身于烤炉里,她全身战栗,热血不断涌上头脑。
她的眼睛瞪大,对方似乎还不满足了。
天旋地转间,两个人的位置调转了过来,白榆被他压在墙壁上,前面是他炙热的胸膛,后面是冰凉的墙壁。
他的唇舌攻城略地,步步紧逼,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她的脑袋仰起,手腕被他抓住固定在他胸膛。
她看不到其他东西,满眼满耳满心都只有眼前这人。
上辈子她和江凯虽然极少做亲吻的事情,但好歹是有过经验的,她觉得自己相对于江霖这个没经验的人来说,应该是“前辈”。
可此时,她这个前辈在一直被她吐槽的童子鸡后辈面前,无措得像是第一次,只能被动地承受。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更加紧追不舍,白榆逃无可逃,连眼睛都忘了闭上。
她呆呆看着他,看着他长密的眼睫,勾人却极致疏离的桃花眼,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似乎都是那么淡定,一点也看不出是第一次。
白榆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他的气息笼罩着她,传到她的四肢百骸,仿佛要抽走她的全身力气。
狐狸精,果然都是要人命的。
尤其是江霖这样的男狐狸精!
白榆昏昏然地想。
下一刻,她的眼睛就被他的手给覆盖住了。
因为看不见,所以感官的触碰更加清晰。
她全身控制不住战栗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江霖终于停了下来。
只是他并没有离开,嘴唇贴着她的唇瓣,声音低沉缱绻:“我会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毫不犹豫站在你这边,护着你。”
白榆全身战栗得更加厉害。
原来,他刚才听到她和江武之间的对话。
下一刻,他的手挪开,眼前亮了起来。
白榆缓缓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
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归,脸上火烫,定定看着他。
他面无表情,依旧一副淡定疏离模样,只是下一刻,白榆就注意到他的耳根红了。
所以,他也是有感觉的对吗?
不远处传来念念软糯的声音:“哥哥,为什么白姐姐去了那么久,她会不会有危险?”
白榆的脸“唰”的下更红了,推了推依旧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的胸膛:“快起来。”
这一开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多软,柔弱无骨般,更像是在撒娇。
江霖声音暗哑:“嗯。”
说着才松开对她的钳制。
只是白榆没想到自己那么没用,他才松开,她双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江霖眼疾手快扶住她的纤细的腰,喉结滚动:“还站得稳吗?”
白榆:“……”
必须站得稳。
她扶着江霖结实有力的手臂,脸红地为自己找理由:“我只是晚上吃得太少了,所以没力气。”
说完,她就有种想挖个洞埋了自己的冲动。
这理由还不如不说呢。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江霖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那需要我抱你吗?”
白榆想到还在那边等的李克和念念:“不用。”
江霖眼帘微垂:“嗯,那我们回家。”
白榆:“号。”
似乎为了照顾她“没吃饱”,江霖走得极慢。
一段短短的路,两人走了好久才走到李克和念念面前。
白榆指着两人介绍:“这是李克,这个是念念,他们两兄妹之前帮我做了点事情,念念这几天要留在我家几天。”
对于念念可能是她二哥孩子这事,她暂时没说,毕竟现在一切还没有查清楚。
江霖扫过两人,点头:“好,我送你们回去。”
李克不能进军区大院,在门口和念念分别。
念念眼眶噙着一泡泪水,但很乖地不让眼泪流出来:“哥哥,你一定要记得来接念念。”
李克摸了摸她的头:“哥哥一定记得,你要乖乖听话。”
念念又乖又软萌地点头:“念念会乖乖的。”
乖乖等爸爸回来,乖乖等哥哥来接她。
李克狠心别过头去,对白榆鞠了一躬后,转身跑进夜色里。
回到家里,一家子都在。
看到白榆带了个孩子回来,众人都吃惊了。
白老太率先认出念念就是之前照片上的小女孩,之前照片上看已经很像了,再看到真人,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小榆儿,这孩子……”
白榆把之前对江霖说的话跟家人也说了一遍:“她家人有事,需要在我们家里呆几天。”
说完她把念念带到自己房间,又给她拿了水和糖果,让她在房间里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