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有生气的理由,这臭小子把小榆儿勾到琼州岛去,现在回来连话都没说清楚就把人拐去领结婚证!
要不是两家一早就有婚约在,又是知根知底,她定要打断他的腿!
这会儿在白老太眼里,江霖就跟只男狐狸精一样,把白榆的魂都给勾走。
“奶奶,我好想你。”
领了证就是夫妻了,更何况是她自己决定去琼州岛找江霖的,事情也算是她引起的,由她来熄火也是应该的。
可她刚开口,白老太就一个眼刀丢过来:“你在一边坐着别出声,我迟些再教训你!”
一个年轻姑娘千里迢迢跑去琼州岛,虽然有其他人陪着过去,可万一出了危险,他们鞭长莫及,这是压根没为家人考虑。
只是那会儿在电话她不方便说她,一来电话费太贵,二来人还没有回来,她不想把她吓得不敢回家,可现在已经安全回家了,她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才行。
“……”
白榆没想到救人不成,反而还引火上身。
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江霖扫过她沮丧的小脸,唇角抿了抿,走到白老太面前深深一鞠躬道:“对不起奶奶,这事原本应该事先征得您和其他长辈的同意,可一来事出有因,二来以免夜长梦多,三来我的假期有限,接下来还要讨论请人办婚礼等一系列事宜,因此一下车就拉着榆榆去领证,还请奶奶见谅,行动是匆忙了些,只是我的人品奶奶是可以放心的,我在这里也向奶奶保证,此生定不负榆榆。”
说到这,他目光看向白榆,白榆正好朝他看过来。
四目相对。
白榆心重重一跳,脸“唰”的下就红起来了。
“你们的结婚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白老太差点在一声声的“奶奶”中迷失,又看两人这个模样,就是有心刁难,也没办法进行下来了。
更何况就跟江霖说的那样,他的人品和为人处世都是有目共睹的,不说比江凯那不着调的好,就是放在整个大院,那也是一顶一的好。
江霖立即把热乎乎新到手的结婚证拿出来,又从资料底部拿出几张照片:“结婚证在这里,这几张是我和榆榆的结婚照片,我多洗了几份出来,这些可以放在家里,奶奶以后要看也方便。”
听到这话,白老太的脸哪里还绷得下去,拿过照片来看,一下子就笑成了一朵菊花:“榆榆这张拍得好看,这张也不错……”
白榆惊讶地看了江霖一眼,没想到他长得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原来这么会哄老人。
没看她奶奶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得心花怒放吗?
还有他什么时候洗了这么多结婚照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白老太把每张照片都细细看了遍,又夸了个遍,对江霖把结婚照洗多几份这行为十分赞扬:“你们领证结婚的事,你家人还不知情吧?”
江霖:“我刚才让王叔回去跟爷爷说了,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至于我姥姥姥爷那边,回头我会亲自跟他们说。”
说了爷爷,又说了姥姥姥爷,就是没提他爸,可见两父子感情不咋滴。
白老太听到老爷子知道,点了点头:“至于彩礼,我刚才听嘉扬说了,你要给三转一响,加一万零一的彩礼?”
江霖点头:“对。”
白老太却摇头:“太多了,太打眼了,俗话说财不外露,你就给个一千零一就好。”
江霖想了想,再次点头:“好,就听奶奶的,那我就把存款交给榆榆保管,房子这两天也转到榆榆名下。”
这才领证就把全部存款交出来,又要把房子转给白榆,这样的孙女婿,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白老太心里一百个满意,突然又觉得这孩子太好太实诚了:“小榆儿这孩子我知道的,向来是有些任性的,你也不要凡事太宠着她。”
白榆:“???”
她哪里任性了?
还有奶奶你怎么说叛变就叛变,而且还叛变得这么快!
江霖却没点头:“榆榆她很好,再说媳妇就是娶来宠的。”
白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会说话?
要不是知道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童子鸡,她都要怀疑他是花丛高手了。
白老太却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这话说得好,媳妇就是要宠着,有些太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可要不得,一回家就跟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等吃的,什么家务活都不干。”
江霖:“奶奶放心,我十三岁去军校,什么家务活都会干,以后只要我不用出任务,家里的活儿都由我来干。”
白老太又默默给江霖加了十分,成了一百分孙女婿:“你这孩子真不错,榆榆交给你,我很放心。”
白榆坐在一边叹为观止。
刚进门时奶奶还怒目相视,这才过去不到五分钟,江霖就已经成了奶奶心目中一百分的完美孙女婿。
啧啧啧,这人要是去从商的话,只怕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大奸商。
白榆正在肚子里腹诽,就见江霖突然看向她:“我这就回去跟家人说结婚的事,回头和家里长辈一起过来商量婚礼的事。”
说着他就站起来。
白榆赶紧道:“之前说的三转一响,我有点想法。”
听到这话,江霖再次坐了下来:“什么想法,你说。”
白榆:“有些东西用不上,我觉得没必要为了面子买,就拿那个缝纫机来说,我不会做衣服,也没打算学,买了没啥用,更何况我们很快又要去琼州岛,总不能把这些东西运过去吧?”
从京城运到琼州岛,这笔费用都可以买多一架缝纫机了,可如果不运过去,摆在京城吃灰,那又太浪费了。
江霖:“你说的有道理,那等我们回琼州岛了,我再让人买电视机和自行车,但手表就不能省了。”
他早就注意到她没戴手表,只是琼州岛那边的百货商场没有合适的女士手表,在广城时又出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拖到现在还没买成。
白榆的确想要给个手表,想到之前在广城没买成的相机,她趁机道:“还有我想要个相机。”
江霖:“好。”
送徐映之回家的白嘉扬一进门听到这话,差点没倒吸一口凉气:“江霖,你已经给了很多了,你不能这么宠着榆榆,你会很容易把她惯坏的。”
江霖宠着妹妹,他自然乐得其见,只是他还没结婚,有江霖这么个宠妻狂魔在,他压力太大了。
江霖看向白嘉扬:“我愿意。”把她惯坏。
白嘉扬:“……”
这是想酸死谁?
白榆眨了眨眼睛,嘴角忍不住往上勾起来。
就好像被人塞了一嘴巴的糖果,此时她的心情就是从嘴里甜到心里。
这样被人宠着的感觉,真不赖。
上辈子她急匆匆嫁给江凯,彩礼也有三转一响和五百元,但这些东西不是给她的,而是用来支撑江凯的面子。
等江霖走后,白榆这才开口问道:“奶奶,我爸呢,他应该没出差吧?”
白老太摇头:“没出差,你爸和你妈去乡下了。”
白榆:“乡下?是去看舅舅吗?”
白老太再次摇头,叹了口气:“你舅舅他没了,这事我本来之前就要跟你们说的,但你们妈说你舅舅他是自沙,死得不光彩,不准备办丧礼,也不准备通知亲戚朋友,这两天她和你爸在乡下忙活,今天晚上应该就会回来。”
白榆怔住了。
舅舅死了?
而且还是自杀!
可上辈子根本没有发生这事情,上辈子她舅舅在她重生之前还活得好好的,怎么这辈子突然就自沙了?
白老太没发现她的表情不对劲,站起来道:“我摘点艾草回来,等你爸妈回来让他们可以煮来洗脸洗澡,还要让他们跨跨火盆,省得把晦气带回来,影响了你的婚事。”
说着她就急匆匆走了,留下白榆和白嘉扬两人面面相觑。
白嘉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舅舅他怎么就……”
小时候他舅舅没出事之前,舅舅还是挺疼他的,经常扛着他去买糖果吃,只是后来秦家出了事,舅舅双腿又被截肢,他整个人都废了,变得阴阳怪气,对谁都爱搭不理的。
他一开始还经常随着她妈去看望舅舅,可每次都被他给吓哭,后来就渐渐少去了,再后来他去外地上学,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回来就听到他的死讯。
想起小时候他把自己扛在肩膀上的样子,白嘉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鼻子也跟着酸酸的。
白榆回过神来:“你觉不觉得有点蹊跷?照理说,如果舅舅要自沙的话,早就应该自沙了,何必等到现在?”
在她印象里,舅舅是个阴阳怪气自私自利的人,这么多年来他心安理得享受他们白家养着他,却从没说一声谢谢。
这样的人会自沙?
白榆表示很怀疑,而且上辈子他一直活得好好的,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白嘉扬闻言一怔:“蹊跷?你该不会是想说有人想害舅舅吧?可什么人会害一个双腿截肢的残疾人,再说了,如果真有人要害他,妈第一个不会放过对方。”
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道理。
她妈对她不好,但对秦家的人都好,譬如秦心卉和她弟弟,都是她的心肝宝贝。
如果舅舅真是被人害死的,她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榆想了想,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白嘉扬还想去乡下祭拜一下,但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又没有轿车,只能暂时作罢,等后面有空再去祭拜。
白榆对这个舅舅没太多感情,也说不出特别难过。
晚饭时,她爸和她妈没有赶回来。
奶奶给她和大哥做了面条,又特意去国营饭店买了两大碗烧羊肉宽汤回来,浇到面条里头,羊肉味浓鲜美,吃得贼爽。
隔壁的蔡大婶知道她回来,还特意送了炸酱过来。
蔡大婶做菜水平不咋地,但做的酱很是那么一回事,据说她家有一张祖传的方子,所以做出来的炸酱才会那么好吃。
那炸酱里头加了肉沫,拌到面条里,吃起来简直是香爆了。
等吃完,白榆也做了个决定。
她决定暂时先不跟大家说她妈出轨的事,等办完她和江霖的婚礼再说。
江霖没回三房,而是直接去了江老爷子的四合院。
江老爷子早就在等江霖过来,看他一进门就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榆榆的?”
江霖顿了下:“不记得。”
江老爷子却没想就这么放过他:“我看你打小就惦记榆榆,只是榆榆喜欢的是江凯,你才什么都没说对吧?”
“你也别急着否认,小时候你对谁都冷冷清清的,可每次家里有好吃的,你都要留一份给榆榆,连江凯都没有,还有你奶奶给你做的老虎布偶,江凯哭了几次跟你要,你就是没给他,可榆榆一提,你就立即送给她,还说你不是打小就惦记着人?”
江霖:“……”
江老爷子揭老底揭出乐子来:“还有那年榆榆因为被她妈强制洗冷水澡而发烧了,你跑到人家家里,把榆榆抢回了江家,还说以后再也不让榆榆回白家了。”
江霖:“…………”
那是白榆四岁那年的事情。
那年的夏天非常热,又赶上好多天没有下雨,用水一时变得非常紧张,很多人为了解约用水都选择不给孩子洗澡,白家也是这样。
可那天白榆和她表姐一起出去玩,回来时白榆整个人变成了泥猴子,她哭着说是她表姐把她推到一个泥坑里去,但她妈秦正茵并不相信,还反过来骂她是说谎精。
当时秦正茵无视一脸委屈的白榆,装了一盆冷水就要给她洗澡,白榆之前是白老太在照顾,后来又是她爸白飞鹏在帮忙带,因此秦正茵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不能洗冷水澡。
白榆擦掉眼泪,声音弱弱地告诉她妈她要洗热水澡,她怕冷,秦正茵听到这话,再也没了耐心,把她抓过来在屁股上直接抽了几巴掌,还骂她是麻烦精和矫情精,而后把她脱光丢到洗澡盆里。
白榆被她妈搓得浑身发红,哭得嗓子都哑了,直到邻居都过来劝说,秦正茵才放过她。
这个过程他是后来听大院里的人说的,当时他去学校上课了,只是他回来时,在大院那片桂花林看到了白榆,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整个身子瑟瑟发抖。
他走过去喊她时,她抬起还没巴掌大的小脸,两只眼睛哭得像核桃般红肿,就是这么惨兮兮的模样,她还很乖地喊了他一声“霖哥哥”。
只是第二天她就发起了高烧,40度。
更过分的是,当时秦正茵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发现,她带着秦心卉出去买点心了,等回来时才发现白榆烧得满脸通红,已经开始说胡话,这才把人送到医院去,当时医生说再晚一些,脑子都有可能被烧坏。
他从不觉得女人不如男人,只是这大院里让他不喜欢的女人,娄秀英算一个,秦正茵也算一个。
江老爷子显然也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榆榆是个好孩子,你以后要好好对她,你要是胆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用白家出面,我第一个不饶你!”
江霖:“我不会。”
江老爷子点头:“我已经让你爸过来一起商量婚礼的事情。”
“好。”
江霖应了一声,把洗好的另外一份结婚照片拿出来递给爷爷后,正准备打电话去罗家,就听老爷子再次道——
“江武被派去河南进修的事情,是你插手的吗?”
江霖没出声。
江老爷子看他这样子,哪里还能猜不到,哼了道:“老奸巨猾。”
江霖:“………………”
他哪里老了?
以前他从不在乎自己的年纪,可老爷子三番几次提醒了他老了后,再加上上次白榆那样说,让他不得不怀疑,难道他真的有那么老吗?
可他才二十五岁!
打击了孙子的江老爷子,这会儿拿起照片,看得津津有味。
罗家接到江霖的电话,一行人震惊得下巴通通掉在地上。
就是罗泓勋这个知情人,也是被江霖这速度给震撼了:“江霖这速度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我还以为他要当一辈子孤家寡人,没想到他突然就上道了。”
罗老爷子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下巴:“江霖说的那个姑娘叫白榆,我怎么记得江凯之前的对象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罗泓勋:“不是好像,就是这个名字,而且不是撞名了,而是撞人了。”
罗老太怔了下,突然回过味来:“你该不会是想说江霖娶的媳妇就是江凯之前的对象吧?”
罗泓勋点头:“没错,就是同个人,上次江霖把枣糕给那姑娘,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是当时她还是江凯的对象,我还以为他们没戏了,没想到那姑娘一转头就跟江凯解除婚约了,江老爷子让那姑娘在江家子弟里头再选个当对象,结果其他人还没出手呢,人就被江霖给拐跑了。”
哦,也不对,江武出手了。
只是刚出手就被江霖给“阴”了,去了河南整整一个月,等回来白榆早成了江霖的媳妇。
啧啧,真可怜。
罗泓勋心里同情着江武,一点也没想起自己就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罗老爷子的下巴再次掉在地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凯是不是还不知道?”
两兄弟都找了同个姑娘当对象,这都是什么事!
两兄弟的感情本来就不太好,再发生这事情,只怕要势不两立了。
罗泓勋摇头:“还不知道,不过也快了,爸、妈,我可丑话说在前头,江凯那臭小子就是个忘本的家伙,我是一定会站在江霖这边,江霖这么大年纪也才处这么个对象,你们就算不喜欢,到时候也别为难人家姑娘。”
这话罗老太就不喜欢听了:“你个臭小子,难道在你眼里,你妈我就是这么食古不化的吗?那姑娘又没跟江凯结婚,不就是谈个对象,难道还不给人分手吗?”
她年纪大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外孙的婚事,如今有了着落,她开心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挑剔人家姑娘?
只要能亲眼看着江霖成家,以后去了下面,她也有脸去见女儿了。
想到女儿,她忍不住偷偷擦了一把眼泪。
罗老爷子也哼道:“臭小子,简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现在就去把我书房第二个抽屉里面的盒子拿过来。”
罗泓勋被骂了一顿,摸了摸鼻子去书房,很快就把盒子拿了过来。
罗老爷子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精美无比的手表。
手表表带是黑色牛皮质地,表盘是香槟金色的,在一行小钻石里头,有个小小皇冠图标,下面刻引着几行英语字母,其中最明显的便是它的logo——ROLEX。
罗老爷子看着手表,却好像不是在看手表,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这手表原本是买来给你姐的,可惜她……现在留给江霖的媳妇正好,江家和白家要商量婚礼的事情,只怕这两天他们没空过来,你现在就把手表给送过去。”
这手表送过去,也就表明了罗家的立场——他们不在意那个姑娘跟江凯处过对象。
罗老太见状,连忙道:“那我也要送东西!”
她可不能让老头子抢先在外孙媳妇那里落下好印象,她不能输。
罗老太给的是一条珍珠项链。
珍珠不是大颗那种,小巧玲珑,每颗珠子大小均匀,色泽柔和,灯光下十分璀璨夺目,一看就是好东西。
罗泓勋:“……”
等江霖正式带人过来,他爸妈肯定还会再给见面礼,这让他都忍不住羡慕起江霖来。
不过羡慕归羡慕,他还是把东西给江霖送了过去。
江老爷子原本只通知了江霖的父亲江启邦过来,但娄秀英和江凯两人已经知道江霖领证的事情,自然要跟着过来。
在过来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四房的江文和江武两兄弟,两人听说后,连忙叫上他们父母一起过来。
最后,不仅三房和四房,就连其他房的人都过来了。
一行人闹哄哄的,平时冷清的四合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江武看向江凯,轻笑了一声:“之前还以为五哥你会先结婚,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五哥你被解除婚约了,倒是向来不想结婚的三哥一声不响领了结婚证。”
江凯咬牙。
江文不想弟弟惹事,警告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就不知三哥娶的是哪家的姑娘,我很好奇。”
众人也是十分好奇,纷纷议论了起来。
“对啊,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前阵子江霖回来才说自己没对象,怎么那么快就领证结婚了?”
“这么急,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隐不隐情我不知道,但能让江霖这么着急结婚的,那姑娘肯定不是一般人。”
江霖的优秀大家都看在眼里,各房都有自己的亲戚,谁不想跟这么优秀的人才亲上加亲?
只是这些年来江霖对处对象这事兴趣缺缺,不管是谁开口都好,他连面都不见。
这些年来,他一个对象都没有,大家还以为他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不想他突然就领了结婚证。
大家都好奇是哪家的姑娘让他心甘情愿走进婚姻。
娄秀英听着大家的话,心里砰砰直跳,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不祥预感。
刚才江凯跑回家跟她说在民政局看到江霖跟人领证结婚了,她震惊之后,突然想到她妹娄曼丽跟她说的话,她说有个叫“白蚁”的女人跑去琼州岛找江霖。
之前她只顾着吐槽那名字太奇葩,现在却越想越心惊胆颤。
白蚁,白榆。
这名字像得让她心慌。
之前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而且这段时间白榆都不在京城,白家说她去南京散心了,可她是不是真的去南京了,没人知道。
如果江霖娶的人真的是白榆,那江凯这辈子也别想有翻身的机会!
真是越怕啥就来啥,下一刻就听有人问她道:“秀英,你知道跟江霖结婚的是哪家的姑娘吗?”
娄秀英僵硬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
这个时候,她就算知道也要说不知道。
江凯坐在角落里,脸上神色十分严肃。
他在想之前那个后脑勺,不知为何,他总想到白榆身上。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来白榆这段时间去南京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二来他三哥绝对不会娶白榆,虽然上次打电话之后,他三哥一直没给他答复,但老爷子也没有催他去大西北,这就是个好消息。
第三,他依然坚信白榆还爱着他。
白榆为了他学做饭,为了他三年不吃一口韭菜,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听说女人就喜欢口是心非,还喜欢耍小性子,加上之前梦里那个声音告诉自己的,他觉得白榆心里肯定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他紧绷的心这才稍微松弛了下来。
是了,无论他三哥娶的人是谁,但绝对绝对不可能是白榆。
只要不是白榆,那是谁就无所谓了。
江霖和王叔去接他的媳妇了,老爷子在书房里没出来,因此一行人猜来猜去,都没有个准确答案。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时,外面突然传来小汽车的声音。
众人精神不由一震,纷纷看向门口。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众人盯着门口,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很快,江霖高大笔挺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门口。
他往屋里黑压压的人看了一眼,侧身握住身后人的手:“我们进去吧。”
“嗯。”
他身后的人应了一声。
众人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一个语气词,大家也听不太清楚,因此没有多想。
可下一刻,众人的眼睛齐齐瞪大了。
因为被江霖握着手的不是别人,正是白榆。
大家伙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十分精彩。
娄秀英整个人僵住了,压根不敢去看江凯的脸。
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江霖娶的人居然真的是白榆!
上次白榆当着众人的面解除了跟江凯的婚约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后招,转头就嫁给江凯的亲哥!
她绝对是故意的!
江武也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向白榆,只见她看着江霖,眼里只有江霖一个人,压根看不到他的存在。
他是有心追求白榆的,不仅仅是因为娶了她之后带来的好处,更多是因为她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之前从来没发现,原来她是这么漂亮。
只是他还来不及发力去追求,他就被派去河南进修。
等等,他的上级罗泓勋正好是江霖的亲舅。
难道……
江武嗖然看向江霖,后者似乎有所察觉,也朝他看过来。
只一眼,江武就明白过来了。
他被阴了!
他被三哥给撬了墙角!
江武握紧拳头,仿佛被人闷头打了一棍般,心里堵得慌。
而脸色最难看的当属江凯。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江霖,又看向白榆,嘴巴张着,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跟开染色铺一样。
刚才他还信誓旦旦觉得这两人绝对不会做背叛他的事情,结果现实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江霖和白榆!
白榆和江霖!
所以他傍晚在民政局看到的人就是白榆,他三哥抱着白榆从民政局走出来!
这个事实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刺向江凯的心脏。
白榆隔空看向江凯,看到他一脸不置信,看到他一脸愤慨,看到他一脸受伤,如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般,她心里爽极了。
上辈子看到他和秦心卉在一起时,她也是这样的表情,现在掉了个,很公平。
在看到白榆那勾起的嘴角时,江凯脑子里“轰”的一声,所有的气血往头上涌,额头和拳头的青筋一起暴露出来:“你们!你们可真行啊!你们!你们真对得起我!”
一个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
一个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双份的背叛,双份的丢脸!
他好恨啊!
就在这时,江老爷子从书房走了出来,看到江霖和白榆来了,连忙招手道:“都进来吧。”
江霖牵着白榆的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进了江家。
众人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一个个憋着,大气都不敢出。
白榆和江霖走进来,在江老爷子旁边的沙发坐下。
江老爷子看了众人一眼,尤其是重重看了江武和江凯两人,最后咳了一声道:“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有个事情要宣布。”
众人屏住呼吸。
江老爷子:“当初江家和白家定下婚约时,你们妈,也就是江霖的奶奶,把在雨儿胡同的一套四合院当做彩礼,她临终前一再强调,无论将来是谁娶了榆榆,那四合院都是给她的,如今榆榆已经跟江霖两人领取了结婚证,那这几天我就让人把四合院过到她名下。”
江凯:“……”
娄秀英:“……”
其他人:“……”
雨儿胡同的一套四合院!
那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地方,更何况一套四合院下来,不用上万也要大几千。
不说江凯和娄秀英等人, 就是其他人, 都忍不住羡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要知道江家虽然比下有余, 但也不是人人都住得起四合院。
除了大房住在帽儿胡同另外一个四合院里, 其他几房都住在单位大院的房子, 其中五房最差, 住的是筒子楼的房子, 连个院子都没有。
现在老爷子居然要把雨儿胡同的一整套四合院作为彩礼给白榆, 这谁能不眼红?
果然, 下一刻就有只出头鸟跳了出来:“爷爷, 作为江家的儿孙我们都没有四合院住,你不心疼我们, 反而把这么好的四合院给一个外人,这实在太让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