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对她的住所和物件做了搜查,又对她身边的人进行了盘问,但都没有新的线索。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在大头彪身上。
跟罗奇伟的软骨头不一样,他被抓回来后,一直闭着嘴巴不吭声,问什么都装死。
不过进了局里的犯人,就算是一块石头,他们也会想办法让他开口!
从白天问到天黑,大头彪终于熬不住了,吐出了一个名字——景炀。
景菲手紧紧拽着衣服的下摆,眼睛盯着不远处瘆人的房子。
她刚才看到她二哥和之前那个混混一起走进了那个房子,不久之后,两人合力抬着一具尸体从里头走了出来。
之后那混混把尸体给运走了,而她二哥再次走进了那个房子。
此时周围漆黑一片,不知名的虫儿在草丛里放声鸣叫,风在树桠间穿梭呼啸,她往四周围看去,一片安静,安静得让她心惊胆战。
她二哥杀了人!
这个念头萦绕在她脑袋,仿佛一道惊雷一般,让她久久无法动弹。
可她二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那么年轻,大好的前程,他为什么要干犯法的事情?
她想不明白,头好像被锤子捶打一样剧烈地疼痛,让她没办法冷静地思考。
屋里,白瑜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对上了一双冰冷没有感情的眸子,那眸子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条银环蛇。
她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刹那间醒了过来。
她之前太累了,太饿了,她已经至少超过四十八小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喉咙干渴得非常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也不知道金先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会儿他就坐在她对面的木椅上。
就这么直直看着她,一声不吭。
白瑜有种被蛇给盯上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鸦雀无声。
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景炀没有在里头,倒是那条银环蛇被关在铁笼子里,旁边又另外放了一个木箱子。
白瑜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打破沉默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金先生没有回答。
白瑜:“我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恩怨?”
金先生依旧没回答。
白瑜:“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杀了我吗?”
金先生还是不回答。
白瑜见状也无语了,这人难道就打算就这么看着她,然后把她给看死?
下一刻,金先生动了。
他走到那个木箱前面,只听“擦咔”一声,木箱开关被打开,然后他从里面拿出一只掌心那么大的黑色东西。
等他转过身来,白瑜一看,顿时汗毛直立。
死变态!
他手里居然捧着一只巴掌大的蝎子。
那蝎子的尾刺翘起来,感觉里头装满了毒液,她浑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出来,头皮一阵阵发麻。
而他手里带着厚厚的手套,足以说明一点,这蝎子的毒性可能不在那银环蛇之下。
果然,下一刻他的话就证实了白瑜的猜想。
“你刚才是不是在找景炀?”金先生扯着嘴角,笑得怪瘆人的,“如果是这样,那你不用费力气了,他死了,我最近新得了一个宝贝,我想试试它的威力,所以便把它放在了景炀的身上,你猜效果如何?”
白瑜:“……”
金先生干巴巴地笑了起来:“效果非常好,不到几分钟,景炀就没呼吸了。”
白瑜瞪大眼睛:“…………”
景炀死了!
虽然她觉得景炀也很冷血,可跟眼前的变态比起来,她宁愿跟景炀呆在一起。
金先生干巴巴地笑了起来:“接下来我们来玩个游戏,我会把你脚上的绳子解开,然后让这只小宝贝顺着你的脚爬上去,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你妈!
狗杂种!
金先生无视白瑜想杀人的眼神,把蝎子放在地上,然后走过来,用刀子切开了她脚下的绳子。
那蝎子朝白瑜爬过来。
白瑜能听见它爬动时跟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微窸窣声。
她瞪大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
看到白瑜害怕,站在一边的金先生却兴奋得睁大眼睛,还发出了让人作呕的声音。
白瑜脚上的绳子虽然被解开了,但她站不起来,她被捆住太久,脚发麻了。
她只能用力挪动双脚,不让蝎子碰到自己。
看到白瑜这样子,金先生脸上露出更兴奋的表情,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越发大了。
他仿佛很享受看到别人恐惧的样子,某个地方还因此有了……
果然有病!
白瑜恶心得想干呕。
她用力一咬舌尖,口腔里爆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这一咬也让她成功站了起来。
而在此时,蝎子也爬到了她脚下,就在蝎子要爬上她脚背时,她左脚抬起,然后用足力气,向下一踩——
“噗嗤”的一声。
那蝎子就这么被她给踩爆了!
被她给踩爆了。
第167章 烧麦(上)
伴随着蝎子外壳被踩得嘎嘣脆香, 它翘尾的毒液喷射出来,一部分喷射在地上,一部分喷在白瑜的黑色小皮鞋上。
地下室里安静了几秒。
蝎子的尸体黏在鞋跟上面, 白瑜甩了甩脚, 把那只被踩扁的蝎子甩出去。
如果不是她专业两天来一直有意识挪动身体, 这会儿这变态就算解开了她脚下的身子, 她也会因为血液不畅通导致鸡肉坏死而无法站起来, 更不会有力气把这只蝎子一脚踩爆。
她也要感谢自己那天在招待所没有把皮鞋换成拖鞋, 或许下意识的, 她当时就感觉到招待所不安全, 所以哪怕已经洗完澡了, 她还是穿戴整齐, 一副随时准备跟人大干一场的状态。
她这双皮鞋是江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鞋跟十分坚硬, 也多亏了这双鞋,她才能一脚把蝎子的脆硬皮给踩爆。
金先生显然没料到白瑜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整个人呆住。
不过下一刻, 白瑜便看见他的双眼使劲睁大、再睁大, 再次迸射出兴奋而变态的眸光:“你果然很与众不同, 从四年前第一次在广交会看到你开始, 我就确定了这一点。”
四年前!
她还以为这变态是在念念和明舒拍戏看到她才产生了邪念,没想到他这么早之前就见过自己,这么说来, 那次拍戏未必是个巧合,而是对方早就设好的圈套。
什么样的变态会从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来设置一个围捕圈子, 为的就是抓她。
白瑜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头皮一阵发麻。
看到白瑜脸上再次露出恐惧的神色, 金先生眼神越发狂热,扯着薄唇笑道:“看来你也很喜欢这个游戏,那接下来,我们把难度加大。”
说着他再次转身,朝铁笼子和木箱子慢慢走去。
这就是一个恶鬼!
他人越恐惧越痛苦,他就越兴奋。
白瑜以为自己踩爆他的小宠物会让他生气,不想他一点也不在乎,就跟他不在乎人命一样,他甚至无比享受这一切。
白瑜觉得必须速战速决。
她可以一脚踩爆蝎子,那是因为蝎子的反应速度相对比较慢,可蛇的反应速度比蝎子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只怕脚刚抬起来就被咬了,想继续用踩爆这一招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白瑜转身朝身后的墙壁看去。
江霖说的卸掉肩膀,让手脱臼的方法她试了很多次,但手脚的皮被磨破了一次又一次,肩膀却纹丝不动,这方法显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
不过她现在双脚能动了,她没办法用自己的力气把肩膀卸下来,但她可以借用外力。
想到这,她咬了咬准备,没有一丝犹豫,用力朝墙壁重重撞过去。
“砰”的一声。
肩膀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她眼泪自己流了下来。
金先生听到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却没过来阻止:“想死?我劝你省点力气,还有,我不喜欢残缺的东西,你要是把自己弄残了,我可是会生气的。”
他为什么要杀死景炀,就是因为景炀用刀子割下了白瑜一截头发,让她的头发像狗啃了一样少了一块。
他讨厌所有不完美。
所以景炀必须死。
这是他自找的。
白瑜对上他空洞的眼睛,没有吭声。
金先生以为她只是想通过自残来了结生命,看自己的话起到威胁作用,他便没再管,蹲下去,把木箱子再次打开。
他这次过来可是带了不少宝贝。
可惜这是在内地,要是在香江或者霓虹国,他有更多的宝贝,每一个宝贝只要对着人轻轻咬伤一口,就能让人类抽搐昏迷,痛苦而亡。
看到一个人躺在自己面前痛苦抽搐,绝望地挣扎,那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这种感觉可比跟女人上床还让他满足。
每一次他都能达到顶峰的愉悦。
早在四年前,看到白瑜站在人群中央,用一支唢呐征服所有人时,他就注意到她。
只是前几年内地各处戒严,对外商也没有放开政策,他要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很不方便,不过他有足够的耐心,别说是四年,哪怕是十四年,他也等得了。
他的等待没有白费。
他本来想通过偷渡把她装在集装箱里头,然后偷偷运回霓虹国,只是最近天气不好,要等风暴过去至少得等一周时间,公安查得那么严,他担心夜长梦多,所以把计划提前了。
肩膀痛得钻心,白瑜咬住舌尖才没让自己叫出来。
刚才她用力一撞,终于成功让肩膀脱臼了,脱臼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疼痛的时候,看他再次转过身去,她用力挣扎了起来,每动一下脱臼的地方就是一阵剧痛,她还要担心动作太大惊动到那个变态。
冷汗从额头滴落下来。
就在金先生把两只毛茸茸,比掌心还大的蜘蛛拿出箱子时,白瑜终于摆脱了绳子的束缚。
她!成!功!了!
把绳索挣脱后,原本接下来应该把脱臼的肩膀复位,可白瑜不会,她不知道该怎么复位。
既然不会,那只能不管了。
她就这么吊着松松垮垮的胳膊,然后跑过去捡起那只被他扔在地上的刀子,迅速朝他冲过去。
金先生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也许是感受到危险,下意识就要回身。
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白瑜拿着那刀子,对着他的后脖颈用尽全力捅下去!
刀子深深刺进去!
金先生脖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冰冷没有感情的眼眸满是不置信。
下一刻,他不顾脖子上的刀,转身一把掐住白瑜的脖子,用力将她往后推。
白瑜没想到他被插了一刀,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力气。
她的头重重撞在墙壁上,后脑勺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前有一度黑了一下。
“你这就不乖了,为什么要逼我动手呢?”
金先生空洞冰冷的两只眼睛居高临下看着白瑜,只要稍微一用力,他就能轻而易举扭断她的脖子。
白瑜感觉呼吸困难。
难道她今天要死在这里?
恐惧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迅速攫住了她。
只是下一刻,她脑海里闪过江霖以及女儿的笑脸,她要是死了,他们该有多难过。
尤其是明舒,她亲身经历了妈妈被抓的场景,如果她真的出事了,这将会成为她一生的噩梦。
还有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能承受得住吗?
想到了至亲至爱的家人,求生的意志在这一刻爆发了。
她用力把插在他脖子上的刀子拔起来,血如同被打开的水龙头,朝四面八方喷溅而出,一部分喷射到墙壁和地上,还有一部分喷射在她的脸上,浓郁的血腥味糊住了她的眼睛和鼻子。
去死啊!
死变态!
白瑜再次举起刀子,然后对着他的心脏用力扎下去。
金先生眼睛瞪大,低头看了看扎在心脏的刀子,一脸的不置信。
可能他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死在一个女人手上。
他想不明白,白瑜是怎么挣脱绳子的,他也想不明白,不吃不喝被绑着关押了两天,她怎么还有那么大的力气?
白瑜再次把刀子拔起来,血如泉水喷涌而出。
血腥味浓郁得瞬间弥漫住整个地下室。
随着血液的喷出,生命力也逐渐从金先生身体流出,掐住白瑜的手无力地捶下来,白瑜抬起脚,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金先生往后踉跄了两步,然后重重跌在地上。
白瑜杀红了眼。
看到两只蜘蛛从木箱里爬出来,她走过去,抬脚,一脚就是一只。
通通踩爆!
金先生瞪着眼睛,眼眶几乎瞪出来。
这一刻,仿佛白瑜才是杀人不眨眼的变态。
把两只蜘蛛消灭后,白瑜转身朝铁门走去。
虽然这变态死一万遍都不可惜,但她没想赶尽杀绝,主要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更何况她刚才那两刀下去,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
可就在她的手几乎要碰到铁门时,外面突然传来“擦咔”一声。
她整个人愣住了。
这个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是铁门被锁上的声音。
只是景炀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人在外面?
白瑜回过神来,用力砸门:“开门!开门!”
但外面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一身巨响,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倒下发出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外面再次恢复了安静,鸦雀无声。
白瑜快疯了:“开门啊!谁在外面,快开门啊!”
外面倒在地上的景炀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浑身再次抽搐了起来,口吐白沫,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金一夫这狗杂种,刚才趁着他不注意,把一只蝎子放在他的脖子上,他被蝎子咬了后,整个人便痉挛抽搐了起来,继而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为了获得活下去的机会,他在抽搐了一阵后屏住呼吸装死,金一夫看他没了动静,也没过来检查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在他看来,他被蝎子咬了,就算没死也活不久。
他的确活不久,金一夫走后,他挣扎了好久想出去自救,但以他的力气,只怕没爬到门口就已经死了,而这个地方荒无人烟,不会有人来救他。
最终,他改变了方向,朝地下室这里爬过来,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这铁门给锁上。
既然不让他活,那大家就一起死!
能有白瑜这么个大美人陪他一起死,不亏。
想到这,景炀脖子扭了一下,然后全身僵硬,不动了。
白瑜把手给砸痛了,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没猜到把门锁上的人居然是垂死挣扎的景炀,以为是金先生的下属反水。
她转身看向金先生:“你的下属呢?你这么久不出去,他们不会过来找你吗?”
金先生靠在枪毙上,用手捂着不断往外流血的胸口,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道:“他们都被我叫走了,我让他们一天后再来接我,把门锁上的人……我猜是景炀……”
为了更尽兴地玩,他把人给指使开了。
不过他现在后悔了,要不是他把人赶走,或许现在他还能获救。
白瑜还以为他已经死透了,没想到他还诈尸把门给锁了!
他还不如就死了呢!
白瑜抓了抓头发一脸暴躁:“所以得两天后才有人来开门?”
金先生看着她,露出了瘆人的笑容:“两天后……等我下属来了,你也跑不了,换句话说,你得在这里给我陪葬。”
陪葬你妹!
白瑜走过去,对着他的胸口又是一脚。
这一脚,血流得更猛了。
金先生痛得冷汗直流,却没哼一声,空洞的眼神看着白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白瑜贴着铁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全身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刚才求生欲爆棚,让她使出了洪荒之力,连肩膀的疼痛也被忽视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 肩膀再次传来钻心的疼痛, 手脚被捆绑磨破皮的地方也痛得一抽一抽的。
这地方那么偏僻, 要等到有人来救她, 显然很困难。
金一夫的下属要两天后才过来, 他的下属人高马大, 都是打手出身, 她就是平时身体完好也打不过对方, 更别说两天后她就有四五天没吃没喝, 到时候对方一进来看到金一夫的尸体,肯定不会放过她。
难道真要在这里等死。
金一夫看这白瑜, 苍白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你别想了,你是跑不掉的。”
白瑜看向他:“你不是要说抓我的原因吗?怎么不说了?像你这样冷血的变态, 肯定会把责任推给身边的人, 让我猜猜, 你肯定有一个很悲惨的童年吧?”
听到白瑜的话, 金一夫向来如枯井的眼眸动了动, 但没出声,不过也没否认。
白瑜继续:“真被我给猜对了?那你是被虐待了,还是被bao菊了?bao菊的意思你应该没听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tong破你的gang门, 你应该是被人给狠狠虐过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变态!”
“……”
金一夫脸上扭曲出愤怒的皱纹:“你给我闭嘴!”
白瑜没有闭嘴, 反而笑了起来:“照我说,那个人应该就从小把你给弄死才对!”
他的作案的手段如此娴熟,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显然不会是第一次作案,这也意味着在她之前,应该有不少受害者。
她可不会因为他曾经也是受害者就觉得他情有可原,所有同情他。
在他由受害者变成加害者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被人同情的资格,也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因此,对于他过往的经历,以及为什么要抓她,她其实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现在就想怎么样才能从这里出去。
还有,她现在好渴,而且好饿。
她快三天三夜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眼前出现了广式早茶,凤爪、流沙包、烧麦、白切鸡……
广式的烧麦里头包的不是糯米,面皮也不是面粉做成的,而是用鸡蛋和面粉一起做成的金黄色面皮,黄橙橙的,一看就十分有食欲,内陷是用肥瘦相间的猪肉加上鲜味虾肉一起做成的,吃起来口感爆满,肉汁一□□满整个口腔,让人回味无穷。
她刚来广城时,觉得广城的东西都很袖珍,一碟饺子只有四个,一碟烧麦也只有四个,跟北方用盆来装东西真是天壤之别。
不过分量少也有好处,可以一次性吃到很多东西,又不是太撑着肚子,这会儿她想起烧麦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如果这会儿让她吃的话,别说四个烧麦,四十个烧麦她都能吃下去。
白瑜这头已经神游到吃上面去,可金一夫却被她刺激得差点没吐血身亡。
他想站起来,但身子才一动,被捅了窟窿的脖子和心脏就传来剧痛,而后血流得更快了。
不过很快,他脸上再次露出瘆人的笑容:“你是我抓的第十个女人,种花国讲究十全十美,就差一点,这事情就完美了,这十个人里面,有五个是霓虹国人,有四个是香江人,内地人,你是第一个。”
“……”
白瑜拧眉。
想到之前被弄死的另外九个女性,她在想着是弄死他呢还是弄死他呢。
“你们十个人都有个共同点,就是长得跟我母亲有几分相似,有些人是眼睛相似,有些人是鼻子,有些人是嘴巴,而你,是脸型,我本来想让小宝贝弄死你后,再把你的脸皮给一寸一寸割下来,到时候我就能凑够一个完美的模型了。”
“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个被我抓住的女人,她的眼睛长得跟我的母亲很像,所以我把她的双眼都挖出来,挖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她当时苦苦哀求我,求我不要杀了她,她可真天真……”
“你给我闭嘴!”
白瑜胃里一阵翻滚。
她知道他很变态,但她没想到变态到这种程度。
看白瑜终于动怒了,金一夫心中的不爽终于消散了,他眼里再次流露出兴奋。
就在他还想开口继续恶心人时,白瑜扶着铁门站了起来,然后拿着刀子,对着他那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嘴唇就是一刀。
刀子锋利无比,一刀下去,嘴唇立即多出了一刀血痕。
金一夫痛呼出声,双眼如同凶狠的野兽一样看着白瑜,如同看一个死人。
白瑜也不怕他,他现在这个样子,拼起来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金一夫唇上多了一刀血痕,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这让他没办法再开口说话。
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金一夫看着轮廓跟他母亲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再次后悔了。
不是后悔抓了白瑜,而是后悔太不谨慎,他应该把人弄到香江后再动手,或者不要让下属走。
他抓了十个女人,白瑜是最像他母亲的,不是样子最像,而是这股狠劲。
想到他母亲,他体内涌起一股怒火,几乎从喉咙喷涌而出。
伤痛,愤怒。,在他身体里面盘旋。
他闭上眼睛,紧紧咬住牙关。
他是过过一段幸福的时光,那时候他父亲在霓虹国做生意,他母亲温柔体贴,在家里照顾他们两父子,只是一切在他父亲抛弃他母亲后就变了。
第一次被他母亲关到地下室时,他才五岁。
地下室好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吓得哇哇大哭,希望他母亲能救他出去,可他母亲始终没来,他苦累了便睡过去了,等他醒来,他脸上爬着一只浑身是毛的黑色蜘蛛,他吓尿了。
最后他还是被放了出去,被抬出去时,他脸部肿胀,抽搐不停,全身上下有无数到被这些东西叮咬过的口子。
而噩梦没有因为他得救而停止。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反反复复被他母亲给关进地下室里,反反复复被咬中毒,又反反复复进医院。
直到十八岁那年,他父亲在香江的两个儿子被人给砍死了,他年纪大了再也生不出儿子,这才回来霓虹国把他带走。
他母亲以为他父亲也会带她一起走,但他父亲没有,把她一脚踹开,如同踹开一条又老又皱的抹布。
在他们走后,他母亲把自己关进地下室,以及关进去的,还有那些蜘蛛毒蛇。
他母亲就这样死了。
等他一年后回去时,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骨。
她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把他折磨成那样后,她就这样轻轻松松死了,恨意在他圩管理沸腾,却因为眼前的人死了而找不到发泄口。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寻找跟他母亲长得相似的人,然后带回家关在地下室里面,看她们被毒蛇蜘蛛咬了后毒性发作而死,在她们死之前,再把她们身上最想他母亲的五官给割下来。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把他母亲给完整地拼凑出来。
景菲双目呆滞回到家里。
二姨看到她这样子,关心问道:“乖,你这是怎么了?脸和手怎么这么冰凉,是哪里不舒服吗?”
景菲眼眸这才慢慢聚焦:“二姨,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她不等二姨回答,就机械地走回房间,然后把自己如同一个破娃娃一样摔在床上。
浑身瑟瑟发抖。
她二哥杀了人!
她二哥居然杀人!
她在那个破房子外面站到双脚发麻,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过去。
最终她落荒而逃了。
直觉告诉她,白瑜很有可能被关在里面,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把这一个消息告诉堂姐和公安同志,但是……
她一旦说了,她二哥就活不了。
她希望白瑜活下去,但她同样希望她二哥能活下去。
可如果她不说出去,那白瑜会不会死?
她烦躁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她不断告诉自己,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白瑜只是她的同学,二哥却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可她的怎么会那么不安!
明舒哭泣的样子突然闯入她的脑海,还有其他为了寻找白瑜而消瘦憔悴的样子,如同电影一样,不断从她脑海闪过。
“啊啊啊啊……”
她埋在被子里尖叫出声,直到呼吸困难,她才从被子里抬起头来。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你是什么人……”
不等景菲反应过来,她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她吓得想骂人,可在看到走进来的人时,她好像被人猛然掐住了脖子,声音顿时消失在喉咙里。
是江霖。
他一脸凶神恶煞看着她,她浑身一哆嗦,下一刻就明白了。
他肯定是猜到了。
江霖冷冷看着她:“景炀在哪里?”
景菲嘴唇哆嗦了起来:“我……我不知道……”
江霖打断她:“你知道,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二哥景炀参与了绑架我妻子的案件,如果你包庇她,那你就是犯了包庇罪,最高能判十年,你确定你要为此断送自己的人生吗?”
“……”
景菲站在原地,全身僵住,好像一座冰雕一样一动不动。
她完全没想过这回事!
她只是不想她二哥出事而已,可如果会因此影响到自己……
她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接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是她堂姐。
景缨看着她:“说出来,要不然不仅以后我不认你这个堂妹,而且我还会说服长辈把你赶出景家!”
“…………”
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击溃了景菲的防线。
江霖把车开得几乎飚起来,坐在副驾驶的危汉毅被甩得隔夜饭都几乎吐出来。
不过他不敢叫江霖慢一点,他十分明白,时间一分一秒对江霖来说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