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缨对白瑜做的糟猪蹄爱不释手,直接上手啃,末了还意犹未尽道:“等我身体好了后,你再给我做这个糟猪蹄。”
白瑜:“好。”
因为景缨这边要动手术,白瑜跟莉莎联系后,跟她推迟了见面的时间。
莉莎那边很好说话,她刚开口她就答应了。
虽然她知道上辈子景缨没出事,但在手术外和她的家人一起等待时,她还是紧张得出了一手的汗。
好在景缨的手术很顺利。
可她的母亲在看到被切除的子宫后,还是受不了打击晕死了过去。
景缨身边有家人陪伴,白瑜确定手术顺利后,便没有久留。
景缨生病的消息白瑜没跟明舒说,小家伙对景缨的感情很深,她担心小家伙到时候去了医院会难过得哭个半不停,便想着等景缨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带她过去。
和莉莎见面前一晚。
白瑜确定了一下明天的时间,然后便带着明舒去二楼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咚”的一声。
白瑜下意识从梦中醒过来,然后睁开眼睛警惕朝四周看了一眼。
房间里没点灯,但外面月光很亮,浅白色的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把屋里的一切照得很清晰。
她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在她以为是自己敏感时,门口突然传来转动门把的声音。
白瑜的瞌睡虫一下子全醒了,大声道:“谁在外面?!”
如果说之前可能是她听错了, 那这一次她绝对没有听错。
可在她喊出那话后,后面的声音却没了。
靠在她身边的明舒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哪怕这会儿她喊得那么大声, 依然没有把她给吵醒, 不过没醒也好, 免得起来被吓着。
外面虽然没了声音, 但白瑜不敢大意, 她蹑手蹑脚起来, 然后在床头柜找了一把剪刀, 可试了两下, 又觉得这剪刀太短了, 而且不够锋利, 她在房间里环绕了一周,然后找到了放在厕所里面的一根铸铁水管, 那是之前修厕所时留下的。
这水管拿着不重,但非常坚硬, 用来打人正好合适。
找到防身武器后, 白瑜再次轻手轻脚来到门后面, 可惜现在这门没有猫眼, 没办法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
她屏住呼吸, 把耳朵放在门上面,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野猫或者老鼠?
不对,野猫和老鼠可不会开门, 刚才那声音她没有听错。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外面没有再响起任何声音, 白瑜站得有些脚麻了,她知道自己必须出去看一下, 否则她没办法继续睡觉。
她返回床边,把明舒抱起来塞到床底下,她这次回来房间刚清洗过,床底也不会脏,她担心女儿受凉,还用小毯子把她紧紧包裹住。
整个过程小家伙就没醒过来,只眉头蹙了蹙,但下一刻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很快又睡过去了。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门猛地打开。
外面黑乎乎的,走廊也走廊空荡荡的。
没有人,也没有动物。
平时没什么感觉,可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让人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白瑜把房间门反锁上,然后走到走廊的开关处,“吧嗒”一声把走廊的电灯开关打开。
刺眼的光亮把整个走廊照得一片光亮,每个角落轻轻清楚,如果有人的话,一下子就会被看到。
走廊一眼看到头,没看到人,那剩下的便是其他房间和楼下。
白瑜不敢冒险,手里捏着水管,然后开口喊道:“美清,美清!”
赖美清住在和她相隔两个房间的客房里面,她喊了两声,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赖美清从里面奔出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眼睛似乎不适应明亮的光线,被刺得眯起来:“白总,发生什么事了?”
白瑜:“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听到白瑜这话,赖美清吓得瞌睡虫一下子都醒了,一边摇头,一边警惕地朝四周围看去:“我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白总,你听到什么了?该不会是小偷吧?”
她是第一次随白总过来广城出差,过来之前,不少邻居和亲戚就跟她说广城这边小偷和人贩子特别多,还让她要紧跟着白总,可千万别被人给拐卖了。
她来了广城两天,也没在路上看到小偷和人贩子,还以为是亲戚们吓唬她,可一想到小偷跑到家里来,她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瑜:“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小偷进来了,我刚才被一个声音给吵醒,后来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扭我房间的门把,我便大声问是谁,后来就没声音了。”
一阵夜风从走廊的窗口吹进来,赖美清硬生生打了个冷颤:“白总,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瑜想了下:“我们先把二楼的房间都检查一遍。”
赖美清连连点头应好。
她虽然很害怕,但她没忘记她来之前她妈叮嘱她的话,让她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白总和她的女儿,要不是白总给了她们母女俩这份工作,她只怕连女儿生病了都没办法带她去看医生。
自从丈夫死后,她尝尽了人间冷暖,平时嘴上说得对你多好的人,一看到她们落魄了,躲得比谁还快,还有她公婆,丈夫一死就把她们两母女给赶出来,还说女儿不是他们老王家的种,这是想逼死她!
直到白总给她和她妈同时提供了工作,周围人的态度立即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连她那对不要脸的公婆也上门来,说要请她们母女俩回去,说什么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之类的话,差点没把她恶心吐了。
说了那么多,不过就是看上她有工作了,身上有钱了,想从她身上拿到好处而已,她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因此这会儿她随手拿起一个花瓶,然后冲在前面。
可二楼检查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白总,那我们还去楼下检查吗?”
白瑜想了想,摇头:“先不去,你回房间把被子和枕头拿到我房间来,今晚就在我房间里睡。”
她原本是打算把楼下也检查一遍,可花园太大了,万一藏了人,她们两个女人未必是对方的对手,而且楼上还有明舒在,哪怕房间被她上锁了,但她不敢大意,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锁在屋内,等待天亮后再做检查。
赖美清闻言,再次点头如捣蒜,火速回房间抱起来被褥和枕头就往白瑜的房间去。
回到房间,白瑜看到明舒还在床底睡得香香的,不由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她和赖美清两人都没敢睡着。
直到天亮,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赖美清眼睛周围有一圈黑眼圈,打着哈欠站起来道:“白总,昨晚有可能是你听错了,要真的有小偷进来,对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走人。”
人的记忆是会骗人的。
一开始白瑜觉得自己绝对没有听错,可经过了一个晚上,尤其是反复想起那个场景后,记忆反而变得模糊起来,这会儿她也没有昨晚那么确定了:“希望是如此,等会儿要去跟金先生的助理谈珠宝款式的问题,得起来做准备了,等事情弄完后,我们再回来补觉,辛苦你了。”
赖美清连忙摇头:“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白总,我先下去洗漱,早餐我来做就好,你慢慢来。”
她说的是真话,比起下地或者出海捕鱼,或者在工厂一工作就是十几个钟头,她的工作真是轻松多了,而且白总人非常好相处,从来不会指着别人的鼻子破口大骂,遇到她不懂的事情,她还愿意手把手教她。
遇到白总,真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白瑜:“不用做了,我们出去外面吃,广城的肠粉你应该还没吃过吧,我等会儿带你去试试。”
做早餐不难,但家里没有新鲜的肉菜,若是要去买,时间肯定来不及,而且做好后一脸一头的油烟,等会儿去见客户就不好了。
更何况小家伙昨晚睡觉前还念叨着要去吃肠粉,别说小家伙想吃,就是她有一段时间没吃,也十分想念。
赖美清闻言点点头,把被子和枕头抱回客房,换了衣服后先下楼去洗漱。
小家伙一只胖乎乎的小脚露在被子外面,白瑜伸手在她的脚底挠了挠,小家伙怕痒,想把小脚丫给缩回去,但被白瑜给抓住了,来回了几次,小家伙这才醒过来了。
小家伙脾气很好,就算被闹醒了也没生气,反而抱着妈妈的脸香了一口,奶声奶气道:“妈妈,我好想你。”
白瑜心被萌得软成一片:“妈妈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明舒长密的眼睫毛小扇子般眨了眨:“可我晚上做梦没有梦见妈妈,也就是说我有一个晚上没有和妈妈在一起,所以我想妈妈了。”
白瑜心再次被萌得颤抖:“妈妈也想你,你昨晚不是说想吃肠粉吗,那还不快起来。”
这就是养女儿的好处,女儿软绵绵的,是名副其实的贴心小棉袄,怪不得孙蔷薇眼馋得不行,她说她家三个臭小子从来就不会说什么妈妈我想你我爱你之类的话,只会跟她要吃的。
听到有吃的,明舒再也不赖床了,在床上翻了一个跟斗就起来:“妈妈,我还想吃钵仔糕。”
“好,没问题,等会儿妈妈要跟人谈生意,你乖乖在旁边别闹,等谈完生意,妈妈就给你买钵仔糕好不好?”
小家伙趁机狮子大开口:“那我要三个钵仔糕,一个红豆味的,一个绿豆味,一个椰子味的!”
这年代的钵仔糕是那种老式的,不是晶莹剔透的,而是米白色的,但味道反而更好吃。
钵仔糕香甜爽口,Q弹有嚼劲,小孩子都很喜欢吃。
“成交!”
白瑜笑着应好,转身正要给她拿今天要穿的衣服,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赖美清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
声音听上去十分凄厉。
“妈妈,是美清阿姨的声音!”
小家伙被吓得脸色苍白,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咚咚咚”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
别说明舒,就是白瑜也被那声音给吓了一跳,她顾不上给女儿换衣服,拿起昨晚的水管,然后抱着女儿就冲下去。
白瑜心“咚咚咚”直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觉得下次出门,最好还是再带个男助手,这样保险一点。
来到楼下,她看到赖美清站在一棵树下,仰着头,对着树上发出尖叫声。
她顺着赖美清的视线看去,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就见那高两三米的树干上倒挂着一只死掉的黑猫,黑猫的头不知道被什么给砸碎了,血把地上都给染红了。
白瑜一阵反胃,下意识就伸手蒙住女儿的眼睛:“乖宝宝,闭上眼睛,然后捂住自己的耳朵。”
明舒虽然很好奇,但还是乖乖听妈妈的话,闭上眼睛,又伸出小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白瑜警惕朝周围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外人,这才抱着女儿走过去:“美清,是我!”
赖美清看到白瑜,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心这才归位,眼泪“唰”的下就下来了:“白总,我好怕啊!”
刚才她下来洗漱后,因为白总说让她不用做早餐,她没有其他事情做,看花园里掉了不少落叶,便想着帮忙打扫一下,不想扫着扫着,她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她到处寻找,然后在这棵树下看到了一滩血,她下意识就抬头看去,这一看,差点没把她给送走。
太吓人了!
她看到一只黑猫的头被砸得细碎,但两只眼睛却圆瞪着,直直对着她,吓得她忍不住就大声尖叫起来。
到底是哪个缺德鬼做的!
居然这么残忍,把猫虐死后还故意绑到树上!
白瑜一脸严肃:“我们现在去公安局报案,跟上来。”
赖美清闻言,连忙丢掉手里的扫把,亦步亦趋跟着白瑜,身子一路颤抖个不停。
白瑜锁了门,然后带着赖美清往附近的公安局走去。
一路上,她眉头紧锁着。
后半夜没再出现什么事情,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昨晚真的有人进来屋里了,若不是她有睡觉锁门的习惯,昨晚说不定那人就进到她屋里来。
她心里不由一阵后怕。
而且这人绝对不是小偷,小偷一般只冲着钱来,可家里的东西没有缺少,反而树上多了只死猫,这是有人跟她过不去。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
白瑜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白瑜把所有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在创立贝雕工厂时,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像林秘书这种人已经被抓起来,到现在林秘书还在农场里没出来。
至于其他人,她不觉得他们有那么大的能耐一路从琼州岛尾随她来到广城。
至于学校的同学,大家虽然偶尔有矛盾和竞争,但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而且那些都是小矛盾,不值得让他们动那么大周章。
一个身影突然闪过脑海,白瑜打了个冷颤。
金先生。
不过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她和金先生无冤无仇,对方虽然性格有些奇怪,但也没对她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除了那天他说的那句“你怕我”。
可如果真是金先生,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瑜把身边的人都过了一遍,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来的是危汉毅工作的公安局。
一个男公安看到她,立即认出她来:“白同志,你不是回琼州岛了吗?你这次过来是来找我们队长吗?我们队长还没来上班。”
白瑜摇摇头:“不是,我是来报案的。”
男公安挑眉:“报案?”
白瑜点头:“嗯,昨晚半夜有人进到我家里来,那人昨晚还去过我房间外面,但房间门被我锁上了,那人进不来,后来我和我助手把二楼检查过一遍,没发现问题,我们以为是我昨晚听错了,结果早上起来,便在花园的树上发现了一只被砸死的黑猫。”
男公安听到后面倒吸一口凉气,还来不及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他站起来,对着门口走进来的人喊道——
“队长!”
听到男公安的话, 白瑜跟着转身,便看到危汉毅走了进来:“危同志,你来了。”
危汉毅点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最近有跟什么人有矛盾吗?”
白瑜摇头:“没有, 毕业之后我就回琼州岛了, 直到三天前才来广城。”
危汉毅:“你培育出珍珠王的事情, 会不会挡了什么什么人的道?”
白瑜想了想, 还是摇头:“照理来说应该是不会。”
目前国内大部分的珍珠养殖都属于公家, 再说她这次培育出珍珠王, 并把产量翻倍, 这对整个珍珠养殖行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换句话说, 大家感谢她还来不及,哪里会跟她过不去。
至于有没有人眼红, 肯定是有的,但能知道她的行踪, 又知道她住在哪里, 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
白瑜能想到的, 危汉毅显然也想到了:“我们先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为了不让明舒受到惊吓, 白瑜把她留给赖美清, 两人在公安局里是最安全的。
几个公安听到白瑜描述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看到高高的树桠上迎风飘着一只头被砸得稀巴烂,只剩下两只完整的黑猫时, 都不由被吓了一跳。
“我艹,哪个变态弄的这东西, 要是三更半夜看到,魂都要被吓没了!”
“可不是, 而且这树少说都有三四米高,爬到这么高上去,看来还是个爬树高手!”
“白同志,你再好好想想,你身边真没有这么变态的人吗?”
危汉毅叫一个外号为“瘦猴子”的公安爬上去把死掉的黑猫弄下来,他则带着另外几个公安在周围勘察。
那个叫“瘦猴子”的公安没有辜负自己的外号,三两下就爬到树上,然后把黑猫从树桠上解下来。
那黑猫体型不大,看着应该是四五个月的小猫,亏得那变态下得了手。
危汉毅在屋里屋外勘察了一遍后,脸上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这人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强,花园的脚印都被擦掉了,屋里也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但对方故意在树上挂只死猫,一来是为了挑衅,二来是要击溃你的理智,让你崩溃,总之,这个地方你不能住了。”
白瑜沉默了下,点头:“好。”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昨晚她以为是屋里进了小偷,如果真是小偷,对方偷了东西就会走,可没想到居然惹到了变态。
她有点后悔带女儿过来了。
危汉毅:“你们今晚就去我家睡吧,我晚上睡在局里。”
危汉毅是住在公安局分的房子里,周围都是他的同事们,安全感爆满。
白瑜素来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但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她没有办法拒绝。
跟危汉毅等人回到公安局后,白瑜让赖美清不用跟自己去见客户,让她帮忙照顾明舒:“危同志让我们今晚住在他家里,我等会儿带你过去,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帮我看好明舒,明白了吗?”
赖美清点头:“明白,白总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好明舒的,我一定不让明舒离开我的视线!”
赖美清的性格还是比较稳重可靠的。
白瑜又叮嘱了一下女儿,让她无论去哪里都要跟着大人,不能自己擅自跑开:“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如果你不听话的话,妈妈会很生气的!”
小家伙很聪明,但可能就是太聪明了,所以她很有自己的个性和主见,如果她不把话给说严重一点,这小东西说不定还真会擅作主张。
明舒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我知道了,妈妈,我一定不会乱跑。”
白瑜摸了摸她黑亮的头发:“妈妈相信你一定会说到做到。”
小家伙很会长,专门挑她和江霖两人的优点,她平时也喜欢打扮她,只是今天出来的匆忙,她里面的衣服还是昨晚的睡衣,不过她离开时赖美清给她扎了好看的小辫子,此时她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乖巧极了。
时间有些赶,如果去供销社买了东西再去危家,肯定会赶不及,她在广城这几年跟危汉毅的老婆李珍相处得不错,也知道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因此她便想着等回来后再去买东西也不迟。
一路上,她给赖美清和明舒两人讲路线,遇到比较容易记住的建筑物,也会提醒两人,就是以防万一两人跑散了,或者出现什么意外,不至于找不到路。
谁知赖美清居然是个路痴,路线她要说好几回她才能勉强记住,对于东南西北,更是分不清楚。
反而是明舒很快就把路线给记住了,在赖美清说错时,她还会主动开口纠正。
来到危家,开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六十岁左右,危汉毅跟她长得很相似,她一双眼睛打量着白瑜:“你找谁?”
白瑜猜到她应该是危汉毅的母亲,笑道:“阿姨你好,我是危汉毅和李珍的朋友,李珍在家吗?”
危母还来不及开口,里面就传来李珍熟悉的声音:“谁找我?”
说着屋里头传来窸窸窣窣和脚步声。
白瑜:“李珍姐,我是白瑜。”
过了一会儿,李珍从里面出来,嘴角扯了扯,笑道:“原来是白瑜你啊,你不是在琼州岛发达了吗?怎么又回来广城?”
“……”
不知道是不是白瑜太敏感了,她觉得李珍笑得有些勉强,而且这话听着很是阴阳怪气。
这不像李珍的性格,或者不像她认识的李珍。
以往李珍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拘小节,而且待人很热情,两人认识也快四年,从没听她阴阳怪气过自己,不过人都是会变的,而且有时候遇到不开心时,有些人就会忍不住迁怒别人。
白瑜觉得应该是后者,因为李珍跟她婆婆的关系并不是很好,而之前危汉毅的母亲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住,如今危母住进来,两人之间肯定有摩擦,这或许就是她心里不爽的原因。
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麻烦对方,但景缨还在住院,除了这里,其他地方她都不放心,她决定今天速战速决,谈好款式后尽快带明舒回琼州岛。
想到这,她再次绽开笑容:“李珍姐,我那里出了点问题,地方不能住了,危同志让我们今晚在你们这里住,真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了。”
话音落地,白瑜便见李珍脸上的笑容僵住,顿了下才道:“既然是汉毅让你们来的,那你们就住下吧,不过有个事情我得跟你提前说,我们家没有你们家房子那么大,更没有花园露台,而且我公婆这段时间过来住,所以你们要住的话,今晚只能打地铺。”
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几秒。
赖美清扭头朝白瑜看去,虽然什么没有说,但脸上的表情十分明显,那样子仿佛在说——“白总,你刚才不是说对方是个热情大方且很好相处的人吗,怎么一点都不像?”
如果说刚才白瑜还以为只是自己太敏感了,那这次她很确定,李珍的确是在阴阳怪气,而且这气好像还是冲着她来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回琼州岛之前,李珍还依依不舍说不舍得她离开,家里有些带不走的东西,她也没有便宜别人,都给了危家,这次回来广城,因为景缨动手术,所以她没有过来拜访危家。
但依照李珍以前的性格,她不至于会因此这点小事而生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白瑜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会儿把女儿带去谈生意,反而不太好,而且她就这么走了,两家人的关系也会因此变得更糟糕。
权衡之后,白瑜决定再忍一忍:“很抱歉麻烦你们了,我这次过来广城是有些事情要办,本来前两天就应该过来看你们的,但有个朋友进院动手术,便耽搁了。”
不知道是因为内疚,还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珍避开她的视线,没有再阴阳怪气:“你们进来吧。”
白瑜带赖美清和女儿进去,坐了一会儿便提出要去办事情,李珍虽然没说什么,但神色还是不太高兴。
走出危家,白瑜深深吐了一口气。
她有种屋漏偏遭连夜雨的感觉。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运气差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本以为过来危家可以稍微松口气,却不想李珍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现在就想赶紧把事情给办好,然后早点回琼州岛。
对于背后那个变态,她觉得短时间不可能抓到对方,既然惹不起,她只能躲着对方。
可惜现在又没有监控,要不然分分钟就能抓到后面这人,可现在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白瑜发誓,等有监控后,她要把屋里屋外安上十来个监控!
时间来不及了,她急赶慢赶来到一家茶馆,她跟服务员说了莉莎的名字后,对方把她带进一间雅间。
里面的装修很古香古色,今天的莉莎里头穿着一袭宝蓝色旗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西装,头发在后面梳成髻,斜斜插着一根玉簪子。
如果忽略她脸上过厚的妆容,她跟这雅间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不过这会儿她脸上表情却很阴沉:“白总,你吃到了十分钟三秒,这就是你做生意的态度?”
白瑜连忙道歉:“实在很抱歉,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我去公安局报了案才赶过来,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迟到便是我的不对。”
说着,她朝对方鞠了一躬。
莉莎坐着没避开,坦然接受她的道歉,脸上还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报案?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瑜本来不想说,但对方好像看穿她的意思,于是在她开口之前便用话堵住她——
“白总不肯说,是有什么不能对人说,还是说……这是你迟到的借口?”
白瑜闻言,深深看了对方一眼:“不是借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家里进了小偷,我们有些吓到了。”
莉莎闻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白总今天的脸色这么不好看,脸上还有浓浓的黑眼圈,看来是被吓到了吧?”
正常人听到这话,哪怕不熟,都会敷衍关心一下,但莉莎这表情给白瑜感觉就是她好像很高兴。
就挺莫名其妙的。
白瑜顿了下,点头:“是吓到了,我和我助理都被吓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我女儿还被吓发烧了,等会儿事情处理好,我还要回去带她去看医生,所以,莉莎女士,我们开始谈珠宝款式吧,这些是我让设计师根据你们的要求重新设计的,你看一下。”
说着她从公事包里拿出设计图,然后双手递过去。
莉莎看了她一眼,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慢悠悠把设计图拿过去,然后翻看了起来。
白瑜状似不经意道:“金先生之前对我们的设计不是很满意吗?怎么突然又不满意了?”
莉莎没看她,眼睛盯着设计图,声音懒懒道:“金先生是对你们的设计挺满意的,只是我们的客户不满意,我们自然要按照客户的要求来。”
这话没什么毛病。
顿了下,白瑜又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金先生,他没在广城吗?”
听到这话,莉莎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金先生三天前就回香江了,过后会回霓虹国,短时间内不会再过来内地。”
回香江了,那昨晚的变态应该就不是对方了。
白瑜把金先生从她的怀疑名单里面默默划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莉莎看的速度有点慢。
白瑜心里惦念着女儿,虽然表面没有表现出来,但如坐针毡:“莉莎女士看了那么久,对我们修改的设计图有什么看法吗?”
莉莎闻言,眉毛微挑:“白总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是急着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