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罗夫特:苏的电报……(陷入沉思
很抱歉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三次元生活溢出…本章留言的前50位小天使有红包掉落!请把它看作是这个季度的股息红利w祝大家中秋&国庆快乐!(后面作者话痨,不感兴趣的小天使看到这里就可以撤离啦)
解释原因害怕像花式请假,但是和大家神交了三个月,还是想简单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较好。最近发小发生了一件很难的事情:交往了四年、见过家长、刚刚决定住在一起没多久的男友,在一个周一清晨,拎着随机行李箱不辞而别了,随后的一个月杳无音讯。男生没有提分手,走的时候只通知双方父母他想分开一段时间静静,什么都没和她讲。整件事非常突然并且抓马,她人一下子崩了,在等待的煎熬中精神状态非常差,又因为家人恰好不在身边,只有我,所以最近很多时间都在陪她开解她。上周是消失的第五周,她再也熬不住,阴差阳错还发生了件吓人又戏剧化的事…最近丢稿和卡文其实和朋友的事有点关系,恰好这两天又赶上复查眼睛,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真是十分抱歉!朋友的事还没结束,那位男友也是个狼人,直到今天依旧人间蒸发,估计未来事情会升级变得很丑陋…这次因为三次元的私事影响到了更新非常不好意思,请放心作者绝对不会弃坑或是毫无缘由消失很久,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会对大家负责的!让大家久等了quq 希望大家能接受我诚挚的道歉,我会努力用更新赎罪的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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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24
再一次行走在阴暗湿冷的地下暗道里, 苏冉初始紧张起伏的心情随着脚下一步步向下旋转的楼梯一点点消失殆尽。
走下楼梯之后,苏冉循着流水声很快来到了地下的暗河旁,在看到静静停在岸边的那只黑色的小船时, 她在心中一动的同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之前曾经考虑过, 如果顺着这条密道进入地下,势必会经过地下的暗河, 如果没有船只,她很有可能需要顺着河道游进去, 为此她在今晚还特地穿上了方便运动的贴身衣裤和易脱的外裙。
不过显然,即使受了重伤的埃里克,也不忘周到体贴地帮她省去了这份烦恼。
苏冉提着裙子跳上了船, 在小船轻微的摇晃中拿起立在一旁的黑色船篙,缓缓向更深的黑暗中驶去。
河道两旁墙壁上的烛台像是被从虚无中伸出的手点亮,石刻雕像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中如同一张张狰狞古怪的巨脸, 静默地注视着她的身影。
苏冉有些惊讶于自己内心此刻的平静和坦然,不过在她下定决心, 选择重新回到歌剧院地下面对埃里克时,她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现在, 她只在内心祈祷埃里克的伤势并无大碍。
几分钟后,河道两侧人工铺就的石砖逐渐变成了粗砺不平天然的石块,视线前方出现了洞穴入口一样低垂的怪石——那是苏冉在地下生活时非常熟悉的地下湖的进出口。
一种近乡情怯的感情让她手上撑船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惯性让小船依旧缓缓地向前行驶, 在两个呼吸间, 她终于回到了这被万千根白色蜡烛照亮,倘若存在于另一个世界中的地下宫殿。
宽阔的石穴静悄悄的, 只有船撑划开水面和水滴低落的轻响, 时间在这里仿佛并不存在, 放眼望去, 一切同她记忆中离开时的样子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苏冉缓缓扫过四周,开始寻找起埃里克的身影。当她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向自己曾经住着的“房间”时,她的全部注意力一下子便被放在中央那存在感极为强烈的银色物体所吸引。
在看清那是一只由金属打造的巨大笼子,里面还放着一张精巧的贝壳形睡床时,一股彻骨的冷意顺着她的脊背一直窜到头顶。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苏冉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出《欢聚》最后一幕中天使被关进笼子,和变成恶魔的音乐家在地狱里永世相守缠绵的结局。
——她是剧中的“天使”吗?
而他,终于变成了不顾一切的“恶魔”吗?
苏冉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船篙,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撑船掉头就跑的欲望。
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了半靠在琴身上,那几乎要与黑色的管风琴融为一体的埃里克。他的脸朝下埋在手肘中,像是沉沉睡去,身体倒下的姿势中却透出某种毫无生机的死气。
对于埃里克生命的担心和忧虑一下压倒了心中的恐惧,苏冉暂时抛开混乱的思绪,在船刚触到岸边时便急匆匆地跳下了船,冲到了他的身边。
“埃里克?”
她将手搭上他的肩膀,然而手心中隔着布料传来的滚烫的温度让她马上皱起了眉头。她迅速将手中的小包放到一旁,脱下手套,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脑袋。
毫无疑问埃里克正在发着高烧,他脸上那张原本遮住整张脸的面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仅仅覆盖住右脸的面具。他紧闭着双眼,露出左半张那与常人无异的脸庞,久不见天日的皮肤因为毫无血色更是如同纸张一样苍白。他比她记忆中的样子瘦了许多,愈发显得棱角分明的五官中带着一种刀刻般的坚硬与锋利。即使昏睡着,他的眉宇间依旧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她摸着他的额头,转头去看他受伤的手臂,右臂上的伤口虽然被重新包扎过了,可在那裹得厚厚的纱布之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却依旧顽固地透了出来。
苏冉心中一沉,轻轻拍了拍埃里克的脸,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叫醒他,然而埃里克的眼皮只是微微颤了颤,便再也没有更多反应了。
埃里克一望便知的糟糕状况让苏冉迅速意识到眼前的状况是自己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的——他看起来不仅仅是失血过多,此刻的高烧更是意味着他的伤口发生了较为严重的感染。
就算十九世纪的医疗水平再不靠谱,现在他需要的,依旧是一名专业的医生。
苏冉很快就放弃了直接请一位医生来到地下出诊看病的想法,就算给了封口费,无疑还是会产生暴露埃里克住所和身份的风险。
可光凭她自己一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从这里带出去的……
苏冉静静地思考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歇:她首先用纱布浸了水罐里的水,喂了他一些水,并将湿润的纱布放在了他干裂起皮的嘴唇上,紧接着她又用冰冷湖水浸湿的手帕敷上了他的额头。
在她拿来两个枕头,试图搬动埃里克的身体,让他更舒服地平躺下来时,一只火热的手掌忽然钳住了她手腕的动作——
埃里克恢复了意识。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几乎要溶解在空气里。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慢慢撑着身子坐直身体,脸上的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任何经受病痛的样子,只有那双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本来焦躁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埃里克恢复意识后平复了不少,苏冉扬起嘴角,然而在那抹弧度彻底变成一个笑容之前,她便听到身后传来机关齿轮转动轰隆轰隆的声响。
不远处,地下湖的入口处正缓缓落下一道网格状的铁栅栏,那扇坚固的铁栏触底时“咔嚓”的一声巨响宛如监狱大门最后合上的声音,让苏冉头皮一阵发紧。
她重新回过头,看到埃里克收手的动作,嘴边的笑容淡去,然而眼中的关切却没有消失。
“埃里克,你伤得很重。”她真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表情沉静,没有流露出半分恐慌的情绪,单刀直入地直接开口,“你还有力气走动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听到苏冉的话,埃里克的表情中多出了一分古怪的神色。
“去看医生?”他喃喃重复着,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她话语中的内容。
停顿了半晌之后,他握着她手腕的手向上滑动,然后慢慢扶上了她的手臂。
因为埃里克使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害怕加重他伤势的苏冉没有反抗,安静地任由他将她半揽进怀里。
她更害怕的是她在他身上察觉到的,让她感到十分危险、不顾一切的暗涌。
或许是因为她信守诺言的出现,又或许是因为她此刻顺从的姿态,埃里克注视着苏冉的轮廓稍稍柔和了下来。
“我没事,我不需要医生。”高烧让他天使般完美的嗓音略微喑哑,多了几分提琴般的质感,“我只需要你。”
不待苏冉开口,他继续说道,金色的瞳孔里的光芒比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还要灼人,与之相反的却是他冷静到极点,如同阐述数学公理的声音:“苏,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听到这句话,苏冉再也控制不住地看了一眼湖岸对面那个在烛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银色笼子。
埃里克注意到她视线的方向,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某种称得上欢快的神情:“……看来你发现了。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埃里克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上的血色尽失,即使他掩饰得很好,可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他越来越艰难的呼吸声。
苏冉闭了闭眼,消化着他言语中流露出的隐隐疯狂,压下鼻腔中的酸涩和胸膛里翻滚起伏的情绪。
有一瞬间,她无法分辨此时这种想要流泪的心情到底是感动于埃里克那份将死生置之度外也要坚持下去的感情执念,还是因为自己即将选择背负起另一个生命的重量所带来的沉重。
她曾经有过想要拯救面前这个痛苦灵魂的冲动——可那只是一种冲动,她并不天真,也不认为自己具备这样的能力,因此她之前一直将它转化为一种「人情还清,两不相欠」的情感。
可在今天,她明白,她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
没有比生命更重要宝贵的东西。
她知道在这一刻,自己终究无法选择袖手旁观。
苏冉睁开眼,眼中的光沉淀下来。
她动作轻柔地抚上埃里克的侧脸,看着他眼中卑微的渴求和激情,感受着他微微颤抖起的身体——
一念生,一念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知道,自己对着这个男人有着近乎生杀与夺的影响。
她慢慢地开口:“埃里克,我从不想欺骗你,也不想伤害你,所以我才想坦诚地告诉你……我并不爱你,也不想留在这里。”
即使知道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是如果不是她还在他身前,还在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埃里克觉得自己整个人在下一秒就如齑粉一样崩塌散尽。
没关系……
他死死收紧握住她手臂的手。
……他早已经有这样的觉悟了。
就算是她恨他……
苏冉感受到那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力量,侧头看了一眼他右臂绷带上渐渐扩大的血痕,无奈地扬唇,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如果你想在我身边的话……要不要试着和我一起回到地面上去生活?”
作者有话说:
让大家久等了,也很抱歉咕咕咕了几个小时quq
三次元的事情虽然没有完全解决,不过应该能恢复更稳定的更新频率了,因为有段时间没码字,日常感觉文丑,暂时先不立更新时间的flag了,很害怕落空大家的期待quq
请先让作者薛定谔一个星期!上一章如果有落了哪位小天使的红包请大力戳我,jj有时候有点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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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25
埃里克听到苏冉的话, 目光中沸腾的痛苦逐渐平息,他用深邃如黑夜般的眼睛注视着她,然后突然迸发出一连串控制不住的大笑:“……回到地面?……不……哈哈哈哈!”
苏冉看了一眼他手臂绷带上越扩越大的血迹, 一种担心他随时会倒下再也不醒人事的心焦感让她的语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埃里克, 我并没有开玩笑,回到地面上之后, 你可以作为朋友和我一起生活,就像……就像我们之前那样。”
埃里克的笑声因为她话语和神态中难以忽略的诚挚和认真戛然而止。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有一瞬间他感到自己要像一条彻底被驯服的犬类一样在她腿边欢快地摇尾乞怜, 但这种柔软很快就被脑海中前两个月那宛如行走在地狱中的黑暗回忆所击碎。
埃里克眸中的光冷下来,他眯起眼审视着她,像一头盯住猎物的猛兽, 然而另一只手却控制不住地温柔地覆在她的手背之上,那记忆中一直温暖火热的手掌此时像冰一样凉:“我亲爱的苏,我不会跌入同样的陷阱两次。”
埃里克说到这里, 慢慢的,充满讽刺地低笑起来:“当你破坏诺言出尔反尔地离开之后, 我便下定决心,当我们再次相逢, 我一定会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惜任何代价……虽然我不会答应你刚才的提议,可是听到你刚刚的话, 就算是再一次的欺骗, 我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他扯了扯嘴角,低缓的喘息和微蹙的眉宇中夹杂着几分被强行压下去的痛苦。
埃里克话中隐隐透出的遗言式的坦然让苏冉的眼皮使劲跳了跳, 为了将她留在这里, 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会不会恶化到夺去自己的生命。
她感到一丝动容, 更多的却是无力的愤怒。
“可再这样下去, 你会死的!”看着埃里克眼中强撑着的几乎要涣散掉的光芒,苏冉再也控制不住提高自己的声调,“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你不明白。”埃里克定定地看着她,视线变得悠长,声音在这一刻飘忽如同梦游,“失去你,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帘眨动的频率越来越慢,漆黑的眼底慢慢飘起一层迷蒙的白雾。
“你不知道我的过去,也不知道我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所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埃里克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最后微弱得像是耳语,几乎要伏在他的唇边才能听到。
“埃里克,不要睡。”苏冉捧着他脸颊的手颤抖着一点点收紧,语气中带着某种恳求,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从这里拖出去,带回人间。
她低下头,一滴透明的水珠无声地跌落到埃里克右脸那张半月型的白色面具上,紧接着顺着曲面的弧度缓缓蜿蜒流下:“我想要知道你的过去……我想要听你讲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苏冉湿润的目光慢慢地落到他覆盖着她的手指上,一枚熟悉的黑色的戒指闪烁着细碎但晶亮的微光。
她闭了闭眼,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
“埃里克,和我回到地面上去吧,让我带你去看医生,让我了解你……”
她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伸手摘下埃里克小指上那枚戒指,主动套到了自己右手的中指之上①。
在埃里克难以置信的呆滞目光中,苏冉轻轻地继续道:
“埃里克,活下去,这样未来或许有一天……我会爱上你。”
道林单手插在兜中,站在床尾,安静地对着提着药箱准备离开的塞弗医生点了点头,在这一刻将英国人的礼貌矜持发挥到了极致。
在套间的房门合上之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回到了坐在床边的苏冉身上,目光在落到那只即使在昏迷中也依旧死死扣着苏冉手腕男人的手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暗色。
他向前走了几步,重新回到了烛光之下,明亮的光线将他上身白绸缎的马甲晕染出细腻的光晕,也勾勒出他不似人类的完美的轮廓。那双墨蓝色的眼睛随着光影的变化重回晴空般湛蓝澄澈,一如他干净的嗓音:“既然埃里克先生暂时脱离了危险,苏,你应该去休息一下,夜已经很深了。”
已经用过药注射过吗啡的埃里克陷入了近乎昏迷的沉睡,他的脸色苍白依旧,紧锁的眉头却渐渐舒展,露出一种平静安详的神态。
苏冉闻声转过头,对上道林关切的视线,压低的嗓音中满是感激:“抱歉,今晚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谢谢你,道林。”
他走到苏冉身边,在她坐着的椅边蹲下身,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她需要微微低下头才能对视着他的眼睛,这个俯视的角度让他英俊迷人的脸上有一种别样的纯真。
“请千万不要这样想,苏,我很高兴自己能帮到你。”
道林眼中跳动的快乐是如此显而易见,让任何注视之人的心弦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对于埃里克先生的伤势我深感抱歉,可如果不是因为他,此时此刻我并不能在你身边……噢上帝,我心中的快乐或许太不合时宜,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因此感到欣喜。”
说到这里,道林扬起头,如天使般的无辜神情中带着一种请求的姿态:“请你原谅我,苏。”
几天前道林差一点死在埃里克剑下的惊魂场面还历历在目,看到他此时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欢快的样子,苏冉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迅速地为道林这种近乎天真的单纯而止不住地感到有些担心。
“不,我怎么会因此责备你?你不计前嫌地帮助一个曾经要置你于死地的陌生人,这样的胸襟和善良让我自愧弗如。”
他们此时正在道林落脚的位于巴黎歌剧院对面的The Grand Hotel的一间套房中,这个房间正好在道林客房的隔壁,两个房间之间有一扇门相通。
今日下午两人分别时,一起陪同苏冉拜访过塞弗医生的道林很容易便猜到了她想要去探望埃里克的想法。他提出想要同行的请求虽然被苏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在深思熟虑之后,她还是请求道林为她在这家酒店中额外预定了一间房——如果埃里克的伤势太过严峻,她必须要有一个可以安置对方、请医生出诊的地方。
这本是针对最糟糕情况的准备,却没想到最后真的派上了用场。
从歌剧院出来的路上,埃里克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不时回头看向她,静静地带着她在地下的迷宫里穿梭。有好几次,她揪心地以为他会倒下,像真正的幽灵一样,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散在巴黎地下的黑暗里。
虽然只是一个小时前刚刚经历的事情,那走出地下的十分钟却悠远得像是一场长梦。
道林听到苏冉的称赞,似乎想要竭力掩饰自己被心上人夸奖的喜悦,可他脸上的表情毫不费力地出卖了他。他在这时看向埃里克扣着苏冉的手腕,微微嘟起玫瑰花瓣一样的唇片,眼中的沮丧和受伤如同冬夜落下的雪片:“苏,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当看到另一个男人这样牵着你的手,那名为嫉妒的火焰折磨得让我发狂。”
他说完下意识地抬起伸出手去,但在触到苏冉的皮肤之前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轻声征询道:“……May I?”
苏冉被道林的反应逗得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她故意摇了摇头,在对方因为被拒绝而如丧考妣的黯然中,缓慢用力地抽出了埃里克自走出地下宫殿后就一直放开过的手。
她转了转通红胀痛的手腕,看着道林依旧蹲在她的身边,脸上带着那种让人难以抵抗的、类似动物幼崽一般的可怜神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做了一件非常不符合当下礼节,却是她想做了许久的事情——她轻轻揉了揉道林的发顶。
道林微微睁大眼,那双眼睛绽放出宝石一样的光泽,光洁如白瓷的脸颊上迅速飞起淡淡的红晕,这样的神情让他看起来俊美得更加不像真人。
苏冉收回手,笑了笑,脸上带着某种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柔软:“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在这张椅子上休息一下就好了。”
道林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望着苏冉温情脉脉的神情扭曲了一瞬,快得像是壁炉柴薪燃烧时迸出的火星一样短暂而迅速。
“我在这里陪着你,苏。”道林的语气中有着少见的坚决,他指了指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张法式的软榻和它旁边的一张小沙发,“这张躺椅会更舒服一点,我就在旁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叫我。”
苏冉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太过坚持便听从了道林的建议,作为整件事最大的帮助者,她十分尊重对方的立场,也怀着某种感激的心态,在这些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开心一些。
只是在埃里克彻底恢复意识之前,她暂时还不能放心地留他一个人在酒店的房间里,更因为埃里克对她微薄脆弱的信任,她更希望他在醒来时,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她的脸。
房间里很快只留下一根燃烧的蜡烛,接过道林拿来的毯子之后,本想闭目养神的苏冉在闭上眼后,很快就沉沉睡去,这两天连续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耗费她的心神和体力。
听到苏冉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坐在她身侧的道林在昏暗的光线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①结婚订婚的戒指到底是戴在左手还是右手,世界不同地区会有所分别。西欧大部分国家和北美,以及后来接受此风俗的亚洲往往会戴在左手,另一些国家则戴在右手(西班牙、挪威、俄罗斯等等)。苏冉认知中的风俗是将誓约戒指戴在左手,这也是她选择将戒指戴在右手的原因(笑
道林:绿茶boy是什么?能吃吗(微笑)
我没想到这周居然是……周更,这个频率简直让我自己感到垂泪沉默,日常抱歉quq!这几天连留言都不敢爬上来看ˊ_>ˋ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在纪念日没有给自己另一半准备礼物而龟缩在车里不敢回家的男人(喂泥垢
我会努力刷新更新频率的quq
好消息是,持迈股的集美们,他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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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过头, 那双眼睛在没有任何光线反射的情况下,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蓝色荧光。
自从身体逐渐发生改变之后,道林慢慢发现自己不再需要休息, 夜晚睡眠只是为了体验荒诞不经的梦境, 进食不再是为了维持生命,而是纯粹满足口腹的欲望。所有人类的欢愉于他彻底摆脱了任何现实的意义, 一切都沦为了纯粹的自我享受。
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幅画像,而画像本身则变成了他的肉身, 只要画像安好,他便能永恒。
道林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走到苏冉面前,深情地注视着她沉睡的侧脸。
她倚在软榻弧形的低矮扶手上, 整个身体的轮廓似乎彻底要消融在盖着的毯子和身下展开宽大的裙摆里。她半蜷着身子,一只手臂枕在头下,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巴掌大小的脸从曲折的臂弯中露出,烟青色的眉头轻轻皱起, 仿佛在睡梦中还被什么东西深深困扰着一样。
他的视线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慢慢移到她微微垂落的手掌,就是这只纤细的手掌, 曾经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脸上。
她是在这世上,第二个打过他的人。
第一个打他的人是他去世的祖父,他儿时记忆的开端, 便是被关在那栋豪华大宅幽暗阴森的阁楼里, 经受着背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皮开肉绽的鞭打。
他已经不记得这一切第一次发生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大,回忆里只剩下那直到现在还依旧鲜明的、无论怎么哭喊求饶都不会停止的疼痛和绝望, 空气中混着灰尘的霉湿气的血腥味, 马鞭抽打在身上清脆的声响, 还有最后被打到意识模糊后, 那些围上来为他上药包扎面无表情仆人的脸。
那年夏天结束后,他带着后背未愈的伤口和一位家庭教师一起回到了乡下。
那之后,他一度很长时间恐惧夜晚的存在。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白天对他慈爱有加,带他骑马玩耍,教他认字读书,会因为他一声“祖父”而眉开眼笑的男人,在夜晚降临之后,会变成另一个凶残可怕的陌生人。
他曾过问一直抚养他的嬷嬷,对方沉默了很久,然后告诉他,这是他祖父对他的“爱”,因为人们只有面对自己珍视在乎的人,才会存在着如此激烈而毫不保留的情感。
这是年幼的他第一次听到“爱”这个字眼。
……这就是“爱”吗?
爱原来是这样,令人困惑又痛苦的东西吗?
之后的每一个夏天,他都会被接到位于伦敦市内的祖父家。
开始他总是对夏天的到来又爱又怕——他期待离开平淡如水的乡下,白天和自己亲人度过如梦似幻的欢愉时光,可同时,他又极度害怕夜晚那令人生不如死的毒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慢慢习惯了这一切。
一切的一切,一直维持到他十四岁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