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母拿着记账薄走到苏鸢身边,小声问:“老师,您帮我看看这字念啥?我和小树都不认识。”
苏鸢随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尥]字,“它读liao,四声,咱们平时说的尥蹶子,就是这个字。”
李母听完恍然大悟,连忙感谢。
见她如此认真,苏鸢不禁动容,很想帮帮她,“如果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除了语文,我对数学也知道一点儿。”
李母听了眼前一亮,顺势在她旁边坐下,翻动记账簿说道:“我不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小树就是个呆瓜,一问三不知,幸好您来了,不然我肯定会失去这份工作。”
在来之前,苏鸢从李树那里听说过一些情况,她拿过那本记账簿,一页页翻阅,很快,对里面的内容有了一定了解。
接下来的时间,小组长带领其他人负责打扫卫生,苏鸢则为李母补习财务知识。
比如进库出库需要怎样标记?库房该怎样盘点?
直到两个小时后,李母才算彻底学明白。孩子们也在玩玩闹闹中,把整个李家打扫一遍。
看着窗明几净的房间,和井井有条的院子,李母感动得热泪盈眶,非要留他们在这里吃午饭不可。
苏鸢笑着拒绝,不想给她家添麻烦。
下午,他们又走访三家困难户,还帮其打扫卫生,直到四点多钟,大家才在村委办集合。
村长王大柱见他们没走形式,而是发自真心帮助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并写了两封表扬信交到苏鸢手中。
“如果以后还有这种活动,你们可以随时来,咱村的孤儿寡母确实很多,谢谢你们的帮忙。”
能得到他的肯定和感谢,孩子们格外高兴。而且,今天的勤工俭学活动也取得圆满成功,足足换了五十多颗鸡蛋!
苏鸢提议:大家可以领鸡蛋回家,也可以等鸡蛋变现后领钱回家,随意选择。
多数孩子选择变现,谁都舍不得吃这鸡蛋。
在回去的路上,萧振山看着这些蛋,生出一些想法,“苏老师,我能按市场价格买二十颗鸡蛋不?”
苏鸢微微挑眉,沉思一瞬同意了,并联想到也许不用去市场卖,就能把这五十颗鸡蛋,在学校内部消化掉。
如她猜想般,第二天听说她有不要票的鸡蛋,各科老师纷纷哄抢,不到十分钟的功夫,鸡蛋全部卖完了!
有了这次经验,苏鸢每隔半个月,都会带领大家去各村以物换物。
在这期间,她还收到一个来自京市的包裹,是文燕寄来的,除了几件新衣服,还有好多吃的,另外,衣服里面夹着一封信。
信中提到苏家人回京后的一些事。苏建国为了让赵小雪下乡,不惜和张兰娟大吵一架。
不知道赵小雪对她承诺过什么?这次张兰娟态度强硬,没听苏建国的话,死活要把赵小雪留在京市。
这对夫妻足足冷战半个月才谈妥。最后,赵小雪没去下乡,却搬出部队大院,被苏建国送到某工农兵大学,住进了学校宿舍。
除此之外,萧祁和她彻底分手了,萧家正张罗相亲对象,很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看完信,苏鸢不禁回忆书中剧情,发现如今这些事早已脱离原本的轨道,心中倍感意外。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到六月中旬。
傅墨白走了两个多月,到目前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苏鸢总会想起他,但她也清楚,身为军嫂,受这种相思之苦是必然的。
某天放学。
姜原挽住她的胳膊走出校门,正商量晚上该吃些什么?
忽然,一辆吉普车停在他们面前,苏鸢愣怔几秒,眼底闪过无数种情绪,如璀璨的星星,最终化成喜悦。
只见,下一秒男人走下车,绿色军装,神情肃穆,身姿依然挺拔如松。
他大步走向她,最后在她面前站定,深情凝视。
苏鸢被看到脸红,努力平复心情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想她?
因为有姜原在,后面那句话,她没好意思问出口。
可傅墨白却不管不顾,直接拉过她的手,将人拥入怀中。
“今早回来的,我很想你。”
听着他低哑又熟悉的声音,苏鸢愣了一下,下意识回抱住他,眷恋他给予的温暖和熟悉的气息。
“我也很想你。”
两人的亲密举止,引来许多人的注目,姜原见状,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打算留下当电灯泡。
拥抱过后,苏鸢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不由得羞赧道:“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她晚上可吃什么啊?”
傅墨白倒是很感谢姜原的举动,恨不得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和苏鸢单独相处。
“这附近有饭馆,咱们买几个包子给她送去吧。”
苏鸢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买完包子,傅墨白等在校门外,苏鸢去宿舍找姜原。
见她正坐在床边吃饼干,无奈笑道:“你跑什么呀?吃这点东西能吃饱吗?喏,把这几个包子吃了吧。”
姜原接过包子,忙推着她的肩膀,赶她走,“您快回去吧,我已经长大了,不用您操心。别让师丈等着急了。”
苏鸢被迫往外走,还不忘嘱咐道:“晚上早点睡,别总熬夜,我会让其他同学监督你的。”
最近,姜原迷上了勾花,时常熬到深夜才睡,大大的黑眼圈十分醒目。
她连连点头应下,好不容易才把苏鸢送走。
与此同时,傅墨白拿出放在车里的礼物,眉眼含笑。当他看到苏鸢走出来后,便把礼物递过去,说道:“这是从粤省买的,看看喜不喜欢?”
苏鸢接过布兜打开来看,里面装有一件蓝色连衣裙,面料讲究,款式时髦。
“这是你挑的?”
她摸上布料,爱不释手。
看到这一幕,傅墨白笑意更深,“我觉得它很配你,所以买了。”
苏鸢心中一暖,眉眼弯弯。可开心不过两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的全部家当都在我这里,裙子钱是哪来的?”
“……”
男人轻眨一下睫毛,强装淡定道:“是向战友借的,等下月开工资,我还他。”
其实这钱,是他之前存下的小金库,没想到因为一条裙子,差点露馅。
一听是借的,苏鸢急了,“欠债买东西可不行,我给你钱,你快去还给人家!”
见谎言越扯越大,傅墨白心虚地滚动喉结,纠结片刻,没再隐瞒。
听完他的解释,苏鸢快被气笑了,“咱俩才结婚半年,你就对我撒谎,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见她真的生气了,傅墨白牵起她的左手,轻哄:“没有其他事了,相信我,只有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
苏鸢仰起头,定定地看向他,那眼神让他猛咽一下口水。
过了半晌,她摊开右手问:“你那里还有多少小金库,快点通通交出来。”
见她没再纠着不放,还知道索要余钱,傅墨白轻笑:“我的小金库只够买这条裙子,是真的没钱了。”
“真没钱?”
“是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苏鸢能看出那条裙子很昂贵,也就没再难为他。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下不为例。”
之后,两人开车回到家,还没等进门,就听院子里传出“汪汪汪”的叫声,令傅墨白很意外,“家里哪来的狗?”
苏鸢简单讲述一遍小黑的遭遇,眼底尽是喜爱之情,“我贴了寻人启事,不过到现在,没人来认养。所以没办法,只能由我养它了。”
说完,她打开院门,只见一只胖墩墩的小黑狗摇头晃尾扑过来,热情极了。
但是,当它看到傅墨白后,却弓起身子,“哼哼”直叫,还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男人低头看它,心想:所期待的二人世界,算是没了。
他蹲下身, 不顾小黑狗的叫嚣,直接摸上它的狗头。
小黑狗怔了怔,随即乖乖趴下来, “呜呜”地哼哧两声。
苏鸢见状,很是好奇, “它好像有点怕你, 这是为什么啊?”
傅墨白揉了揉狗头, 站起身笑着回答道:“因为我属狼的。”
“……”
苏鸢含嗔般瞪他一眼,小声吐槽:“我看你是属色狼的。”
她声音虽小,男人却听得一清二楚,轻轻挑了一下眉毛,竟没有否认。
这时,小黑狗又扑向苏鸢,欢快地摇起尾巴。
她弯腰抱起它, 径直朝屋走。傅墨白跟在身后, 默默观察周遭, 见院墙上的玻璃渣完好无损后,才收回目光。
三个月不见,家里没什么变化。他主动来到厨房准备晚饭。苏鸢假装逗狗,实则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心里有好多话想问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随着切菜声响起, 她放下小狗刚打算回屋, 就听男人忽然出声:“鸢鸢, 帮我打三个鸡蛋。”
“哦, 好。”
苏鸢走进厨房,从葫芦罐里拿出鸡蛋放到案板上, 然后转身想取碗。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从背后抱住她,坚毅的下巴抵在她的颈间,薄唇轻启,“实在忍不住,还是想再抱抱你。”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呼着热气,引得半边身子酥酥麻麻,苏鸢抿紧唇,小脸儿已布满红晕。
她单薄的背抵在他的胸膛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咱们还要做饭呢,你不饿吗?”
“有你在,不饿。”
说着,他收紧力道,轻咬她的耳尖儿,流连而下,又细细吻上她白皙的颈。苏鸢不自觉地靠向他,被迫仰起头,渐渐软了身/子。
“别在这里,外面很亮。”
“没人看见,别怕。”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时隔三个月,男人依然轻车熟路,某一刹那,苏鸢忍不住嘤/声咬唇,周遭也随之升温。
她双眸盈起水雾,想要抓住点什么,可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抓不住……
从厨房到卧室,直到外面天色渐亮,仍未停息。
苏鸢实在受不住,昏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终于从梦中醒来,整个人像被撵过一样,难受得不行。
傅墨白见她醒了,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饿吗?饭已经做好了。”
苏鸢轻哼一声没理他,而是望向窗外,见太阳早已高高挂起,无比庆幸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不然她得丢人死。
看出她心情不悦,男人坐到她身边,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是哈巴狗,“我昨天没克制住,还疼吗?”
三个月的思念,化为动力不容小窥,苏鸢狠狠瞪他一眼,都被弄怕了。
“你以后再这样,我就跟你离婚。”她真的受不了一夜五六七次,皮都快磨破了……
听到“离婚”二字,平时冷静自持的男人,难得心慌,“你可以罚我,但别提那俩字,提多了伤感情。”
看到他的反应,苏鸢心里好受一点,指着自己的腰,说道:“你先帮我揉揉,然后咱俩聊一聊。”
傅墨白十分听话地抚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放轻力道开始按摩。
苏鸢趴在那里一脸享受,直到腰没那么酸了,才开口:“以后每晚最多只能两次,就算出任务回来,也不能多,你同意吗?”
男人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同意,我听你的。”
见他答应得非常干脆,她很满意。
“还有,如果再让我发现你私藏小金库,一周…不!应该是一个月都不能跟我同床。”
听到这话,傅墨白停下动作,想争取一些权益,“工资可以全部上交,但奖金,我能自己留着吗?”
不然,他连给她买礼物的钱都没有。
苏鸢认真想了想,问道:“奖金能有多少钱?”
男人如实回答:“不一定,时多时少。”
她不是那种强势的性格,也就没再索要。
“行吧,奖金由你自己管理,如果每次超过一百元,还是要上交。”
“行,我会的。”
傅墨白低声承诺,继续为她服务。
因为他的归来,苏鸢又搬回青山市的部队大院,还把小黑狗也带走了。
青山市的家,要比镇上大得多,小黑狗适应两天,便熟悉了周围环境。
平时,如果没人带它出去溜达,它不会到处乱跑,只在院子里玩。
总有邻居家的孩子,隔着院墙逗弄它,它都不理会,经常趴在有光亮的地方晒太阳。除非看见主人,才会摇头晃脑地撒欢。
这天,苏鸢像往常那样下班回家。
吉普车刚开到家门口,就听附近传来吵嚷声,好像还提到了小黑?
傅墨白轻蹙眉心走下车,只见有位老太太直奔他们而来,面露凶光,“傅营长,你回来得正好!我孙子因为你家狗,腿摔骨折了,你说咋办吧?”
苏鸢也在此时下车,听到她的话一脸疑惑,“小黑平常都在院子里呆着,您家孩子是怎么骨折的?”
老太太瞧她长相和善,又挺柔弱,立马调转木仓头,冲她埋怨:“还不是你家狗总叫,我孙子怕它出事,就想爬墙头看一眼,结果那畜生朝他身上扑,吓了他一跳,腿就这么摔骨折了。”
说完,又开始哭嚎起来,那声调就跟唱戏似的。
傅墨白眉头紧锁,刚想出声,却被苏鸢扯着衣角制止了。
像这种家长里短的事,还是她出面比较好。
“大婶,我家小黑平时挺乖的,没听哪个邻居反应它爱叫。而且它胆子小,身长不到三十厘米,每次看到生人只会撅屁/股装厉害,根本不敢扑人。再说,狗在院子里没出去,您家孩子摔了却说是它的毛病,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啊?”
围观群众听到这番话,纷纷点头附和,“可不是嘛,那狗我见过,长得屁大点儿,就算傅家大门开着,都不往外跑,咋可能把你孙子吓那样呢?”
“那孩子也是淘,没事爬人家墙头干嘛?万一家里丢东西算谁的?”
见大家不向着自己说话,老太太立马怒了,叉腰道:“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就算她是首长家的闺女,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听她提到自己出身,又越扯越远,苏鸢绷起脸,毫不退让,“如果您觉得有理,可以去找上级领导,我们行得端做得正,不怕您纠缠。”
老太太被怼得一噎,立即坐到地上再次哭嚎,“这都是啥人呦!还有没有天理了?傅营长,你管不管你媳妇?”
见她扯到傅墨白,苏鸢直接拉起男人的胳膊朝家走。老太太见状,彻底急了,并口无遮拦道:“难怪大家都说你吃软饭,为了前途不说一句公道话,真是不要脸!”
之前,大院里都在传傅墨白是因为娶了苏鸢才年纪轻轻当上营长的。
如今,有人当面提起,苏鸢止住脚步转回身,想趁机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个明白。
“我家墨白骨头硬得很,就算你儿子吃软饭,他都不会吃。还有,他是凭能力升到这个位置的,如果不服气,你可以去投诉,别在这里阴阳怪气,我们不欠你的!”
这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她发火,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人们吓得不敢吱声。
傅墨白侧过头看她,眼底尽是笑意。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苏鸢懒得继续理会,于是,拉着男人走进家门,“砰”得一声关上门,不给任何人面子。
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院门外,围观群众面面相窥。老太太尴尬地坐在地上,没人扶她起来。
有位大嫂见状,好心劝道:“你这是干啥呀?连首长家的闺女都敢得罪,你儿子以后该咋整?”
老太太撇撇嘴,不以为意,“我儿子跟他同级,又不在同一部门,有啥好怕的?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德行!我孙子是在他家摔伤的,凭啥他们不管?我一会儿就去找领导评理!”
见其依然执迷不悟,众人没再劝说。这时,有个年轻小伙儿走过来,弯腰把人扶起,“大婶,您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着眼前的好心人,老太太顺势站起身,脸上有了一丝笑模样,“还是你人好,我没事,不用担心。”
在场的吃瓜群众没人认识他,反而是他主动介绍自己,“我是从别的军区调过来的,请问傅墨白家住在哪儿?”
“……”
此话一出,大家皆是一惊。尤其那老太太,立刻拍开他的手,眼里尽是反感和警惕,“原来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快走开!瞅你就烦人!”
小伙儿挠了挠寸头,被骂得一脸懵逼。有好心人指向傅家大门,小声道:“你快进去吧,那里就是他家。”
他连声道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敲响院门。
一分钟后,傅墨白闻声走出来,本以为是那老太太又要纠缠,直到打开大门,看清来人后,眼底划过一丝惊讶。
“表哥,你没想到会是我吧?!”
小伙儿名叫许庆阳,是傅墨白亲姨家表弟。自从傅老爷子去世后,两家不曾走动过。
如今,在这里相遇,傅墨白心中尽是疑惑。他侧过身子把人让进屋,淡淡问道:“你怎么会来?”
像是早已习惯他的冷漠,许庆阳仍然笑得灿烂,“上级把我调到这儿,刚好听说你也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随着话音落下,苏鸢从卧室中走出来,看到那张有点熟悉的面孔,犹豫片刻没敢认。
许庆阳很是自来熟,挺直腰杆冲她打招呼:“嫂子,我是庆阳,你还记得我吗?”
苏鸢一怔,脑海中不禁闪过小时候的一些片段。
“你是那个鼻涕虫?”
突然被揭老底,许庆阳羞赧地笑了笑,“那都是过去事,你快把它忘了吧。”
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傅墨白冷着脸插话道:“看来你挺关心我,连我结婚了都知道。”
苏鸢也很好奇, 许家人是什么想法?怎么会突然联系他们?
许庆阳收敛笑意,说得真挚:“其实我父母一直在关注表哥,他们只是不善于表达感情, 所以最近几年大家联系得少了。”
傅墨白轻嗤一声,懒得理会。苏鸢见状, 笑着解围, “你别站着了, 快坐吧,我去厨房做饭,你们先聊。”
说完,她快步离开这里,想让他们单独聊一聊,如果能解开心结是最好的。
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许庆阳不由得紧张起来, 连笑容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凭你老丈人的能力,回京应该不难吧?”
傅墨白意味深长地撇他一眼,不答反问道:“这个问题是你想知道?还是你爸想知道?或者是,苏参谋长想知道?”
许庆阳被问得一愣,随即脸色胀红,忙否认, “是我想知道, 跟他们没关系, 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就算是他们想问, 不也很正常吗?”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许庆阳不禁直冒冷汗, 险些招架不住,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当他小跟班的那段岁月。
“哥,我来只是叙旧,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现在就走。”
见其想玩以退为进那套把戏,傅墨白冷笑:“那你走吧,不送。”
“……”
接连被怼,许庆阳心头一梗,在走与不走间纠结不已,最后实在顶不住这股低气压,起身告别离开。
当苏鸢炒好菜,出来叫他们吃饭时,只见堂屋里只剩傅墨白一个人,“欸?你表弟呢?”
“走了。”男人坐在那里低头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看出他心情不佳,苏鸢没多问,而是支使他端菜吃饭。
今天的菜肴十分丰盛,四菜一汤,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傅墨白摆好碗筷,为她夹了一块豆腐,淡淡说道:“以后许庆阳再来,不用跟他太客气。早断掉的缘分,不是说补就能补上的。”
见他主动提及,苏鸢这才问:“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啊?为啥两家人会突然不来往了?”
男人沉默一瞬,回答道:“我爷爷去世不久,有人散播谣言,说他曾犯过严重错误。虽然他不在了,但亲人仍在,傅家必须接受处分才行。我那些亲戚就是在这个时候跟我撇清关系的。后来,幸好有霍爷爷帮忙,我才能参军,傅家也没含冤受屈。”
在今天之前,苏鸢从没听说过这些事,眼底划过心疼。
“难怪你当初谁都没告诉,就跑去当兵了,原来是这样。”
如果不是许庆阳的出现,傅墨白从没想过告诉她这些事,过去的种种不愉快,他不愿意再提,于是转移话题道:“明天把小黑放在屋里吧,如果咱们不在家,尽量别让它在院子里呆着。”
苏鸢不解,“为什么呀?它不咬人也不叫,在自家院子活动也犯法吗?”
她越说越激动,脸色气得通红。傅墨白被她的样子逗笑,耐心解释道:“咱们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谁坏心眼喂它吃些不该吃的东西,到时候怎么办?”
“……”苏鸢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那好吧,害~小黑这是招谁惹谁了,还得受这份委屈。”
傅墨白抬起手,轻揉她的长发,认真保证道:“三天内,我一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还小黑一个自由,行吗?”
苏鸢点点头,因此心情好了一点儿。
第二天。
上级领导找到傅墨白,只为昨天的事。
“那大婶都找到我这里了,她挺大的岁数,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傅墨白轻抿薄唇,沉默不语,让人猜不出在想什么?
领导见状,挑眉问:“你倒是说句话啊,咋的?还想跟人家硬对硬?”
这次,傅墨白终于说话了。
“她想怎么样?如果是道歉,我没错。赔医药费更是不可能。”
见他既不道歉又不赔钱,态度还挺强硬,领导恨铁不成钢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那老太太?”
“不能。”傅墨白拒绝得干脆,根本不给回旋的余地。
气得领导也不想管了,“走走走,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傅墨白走出办公室,沉思一瞬,去操练场找邱野。
“你知道杨铁风在哪儿吗?带我去见他。”
杨铁风是那老太太的儿子,到目前为止一直处于隐身状态。
邱野皱眉问:“咋的?刚刚领导让你赔礼道歉?”
“嗯,估计是怕麻烦,所以想息事宁人。”
傅墨白说得轻描淡写,完全不在意因这事惹怒领导。
身为最好的朋友,邱野百分百支持他,带他走向杨铁风的办公室。
另一边,在学校。
苏鸢正在批改作业,时不时还会魂不守舍。
心里想的都是家属院里的人和事,不知道小黑被关在屋子里能不能适应?还有,上面领导有没有给傅墨白施加压力?
毕竟这事不发生自己身上,一般人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时,校主任手拿一封信,快步走进来,兴冲冲地说道:“苏老师,不得了!你班李树获奖了!”
办公室里,所有老师不约而同看向他,眼底充满疑惑。
苏鸢站起身,忙问:“是上次那张《春耕图》获奖了吗?”
主任把信递给她,仍然一脸激动,“对!就是它,一等奖!整个东北三省独一份!”
在他们这种小镇,能获此殊荣,简直是祖上冒青烟了!
苏鸢低头看着信中内容,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真好,如果李树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这次比赛,因为李树获得一等奖,咱学校很重视!决赛是暑假期间在京市比赛,我和校长商量过,想让你带他去比赛,你这边有啥问题吗?”
苏鸢抬眸,只犹豫一瞬便答应道:“没问题,京市我熟,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有她这句话,主任笑呵呵地放心了。
傍晚,下班。
苏鸢把这则好消息告诉给傅墨白,男人微微挑眉,“你打算去京市?”
“对,那里又不是龙潭虎穴,没什么可怕的。”她现在是已婚人士,苏家人奈何不了她。
傅墨白想了想,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是留下好好工作吧。”
提到“工作”,她忽然想起昨天的事,关心道:“你领导有没有难为你啊?”
“没有,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她惊讶出声。
“是怎么解决的?”
傅墨白如实回答:“我去找了她儿子,男人之间容易沟通,把事情始末掰扯清楚就没事了。”
苏鸢还想细问,却被他打断了,“回京市后,如果你不想回大院住,咱家在外面也有房子,要比住招待所舒服得多。到时候,我带你去。”
“??”莫名其妙多出一处房产,苏鸢眼前一亮,“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在哪里?”
男人没立刻回答,而是笑看着她,故作神秘道:“先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被勾起了好奇心,又得不到答案,苏鸢很想揍他一顿,“我发现你瞒我的事可真多。快说!除了那里,你还有别的房子吗?”
“没有,只有这一座。就因为这座房子,傅家差点含冤。如果再多几座,那不是彻头彻尾成了资本家?”
旧事重提,苏鸢静静观察他的反应,见其一脸轻松,心中默默松了口气。
“行吧,看在你有房子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带你回京。”
其实她很好奇那房子长啥样?
傅墨白看破不说破,开始暗自规划回京事宜。
李树的获奖,不仅在学校引起轰动,就连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
一时之间,李母风光无限,就连走起路来都带风,人们看见她,纷纷夸赞她生了一个好儿子!
比起李母的开心,李树一直愁眉苦脸,心事重重。
苏鸢刚好看到他这副模样,走过去轻声问:“你怎么了?咋不去跟同学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