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弃—— by莫流云
莫流云  发于:2024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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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恒有几天没见纪经年,其实是很期待和他见面的,这几年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基本都是他一个人过的,他还是很希望有个人能陪他一起,而且这个还是纪先生……
他兴冲冲冲到楼下,在门洞里看到纪经年的时候立即放慢了脚步。
犹豫了一会,最后干脆退了回去。
这……他要是今天上了这辆豪车,没几天就得在学校里被疯传的不像个样子……
啊啊啊啊!纪先生不是说会尊重他吗?
纪经年确实最近谈恋爱谈的有些脑干缺失了。

今天是元宵节,宿管大爷本来过了上午十点,就可以回家过元宵节了。
可是九点多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开着豪车,默默盯着他们宿舍楼门口,看起来心怀不轨的样子。
不过他们这是男寝啊!
这男的是不是走错寝室楼了?
虽然楼里只剩下几个大小伙子了,不过大爷还是秉承着负责任的原则,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不想那个男人没多久就灰溜溜开着自已的豪车走了,大爷猜测,该男人可能是发现走错楼了,或者根本没约到人。
大爷哼着曲正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发现楼上有个留校的小孩冲了下来。
“哎哎哎!你干啥去?今晚还回来吗?”大爷扬声拦住他。
于恒被大爷这一嗓子喊住,向下冲的动作顿住,受惯性的影响没刹住,身体直直向前栽倒,从第四节台阶上掉到了最后一节。
大爷吓了一跳,急忙从值班室里出来去扶于恒,“哎呀,同学你说你着什么急,没事吧,摔坏没,大爷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于恒心说你要是不喊我现在已经平安出门了,还不是你嗷一嗓子给我吓得!
于恒活动了一下,觉得没问题,就是脚轻扭了一下子,手和膝盖擦破了而已,问题不大。
他没用大爷搀扶,自已站起身。
大爷给他拍着身上的灰尘,满脸担忧,“没事吧,还能走吗?”
于恒挪动了几步,证明自已没事,大爷这才放心。
“大爷您刚刚叫我什么事?”
大爷这才想起来,问于恒,“小同学啊,你这是要出门,今天晚上还回来吗?回来的话告诉大爷个时间,大爷给你开门。”
于恒愣了一下,回不回来?这个事还真不一定。
“要是不回来,你得跟我去那边登个记,我跟你讲啊,前几天有个留校的小孩走了,然后家长找不到了,来学校闹来着,哎呦校领导亲自领着来寝室找,就是咱们这栋的,叫什么来着……”大爷爱分享记性还不是很好。
“啧啧,你说现在这孩子真是不叫家长省心啊!”最后大爷以两声唏嘘收尾。
于恒附和着大爷去和跟他去登记,大爷说要签名字,还要写事由。
于恒写离校事由的时候顿了一下,怎么写好呢?
于恒写完递给大爷,然后笑眯眯和大爷告别。
大爷拿起老花镜,逐字逐句念着,“离校事由,约会,离校人,于……嗯?!于恒!”
大爷看着已经颠到宿舍门口的于恒,好家伙,这就是那个不叫人省心的小孩!
纪经年在楼后踢着干枯的草皮,皮鞋上落了灰尘他也不在意。
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两个字。
于恒刚一绕到寝室楼后就看到穿着驼色风衣的纪经年耷拉着脑袋,在虐待草皮。他觉得三十岁的纪经年此刻竟然有点可爱。
他决定逗一逗纪经年,迈着小碎步悄默声溜到纪经年身后,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迅速蹲下。
不想纪经年竟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没等于恒蹲下去,他就迅速回身把手伸到于恒腋下,拖着他没让他蹲下,而是把他提到了自已的怀里。
于恒不知道纪经年是怎么预见他下一步的动作,总之他没防备整个人都朝着纪经年栽了过去,纪经年搂着于恒朝后踉跄了几步,随后站稳。
不过并没有离开就放开于恒,而是搂了一会,埋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于恒能感纪经年搂得很紧,心跳很有力,怀抱很温暖。
似乎还带着深深的依恋。
纪经年这种反应把于恒搞得不知所措。
纪经年伸手把于恒精心打理的小脑袋揉乱,“小破孩,闹什么!”
于恒偏偏头,想躲开,不过被纪经年摁住了,动作迅速地在于恒的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不管被亲愣的于恒,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自然的牵着于恒往外走。
于恒不叫纪经年把车停门口,纪经年只好把车停的远一些,然后步行过来接于恒。
纪经年发动车子,于恒才后知后觉的发问,“我们去哪里啊?”
“带你去放烟花。”纪经年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于恒坐在副驾驶攥着安全带,有点不可置信,“纪叔叔,b市有禁放令的,我们会被抓起来的!”
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把纪经年逗笑了,“我们一起被抓起来不好吗?”
当然不好!
于恒没想到纪经年竟然带着他从天亮开到了天黑,期间停下来吃了一顿午饭,然后继续上路。
于恒吃饱了就困,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要擦黑了。
“纪叔叔,还没到啊?”于恒刚睡醒的时候整个人黏糊糊的,有点撒娇而不自知,撩的纪经年开车都有点不稳。
纪经年揉了一下微微发涩的眼睛,柔声问他,“快到了,累了吗?”
于恒摇摇头,开车的都没说累,他怎么好意思。
纪经年说话算话,从不骗小孩,说快到了就是快到了。
没一会车子就在一处小山庄里停下,有人早就等在门口,看到纪经年的车过来急忙拉开大铁门,放车子进去。
两个人下车,有人迎上来,“纪先生是吧,您预定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现在就可以入住。您要的东西也准备好了。”
纪经年满意点点头,然后毫不避讳的牵起于恒。
于恒起先想把手缩回来,不过想想反正谁也不认识谁,牵着就牵着吧!
“走了小鱼,带你放烟花!”纪经年满意的牵着于恒,把他往楼里带。
没一会两个人就出现在了楼顶。上面已经放了很多烟花了。
纪经年俯身从纸箱里往出拿两根细长的烟花,递给于恒一根。从兜里掏出火机就要点,被于恒阻止,“纪叔叔,我们被抓起来会有人捞我们吗?”
他委婉的表达,这不合法,我们不该这么做。
纪经年噗嗤笑了,自顾自摁开火机把烟花点了高高举起来。
砰砰砰几声,于恒也忘了违不违法了,仰头痴痴望着漆黑天空中炸开的烟火。
太漂亮了,绝对黑暗与绝望之中的一抹亮色。给人以无限的期冀。
他微微张着嘴,纪经年放完一支,微笑着转头去看于恒,拖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合上。
“好看吗?”
于恒点点头,纪经年把火机递给于恒,“来,你来放。”
于恒接过沉重的金属火机,有些无措。
在于恒的记忆里,幼时很多小孩都喜欢放烟花,烟花总是代表节日与喜悦的。放烟花这件事的陪伴角色,一直都是一位高大的父亲。
他没有父亲,从来没放过烟花,也不曾拥有那些喜悦。
纪经年握着于恒微凉的手,带着他的手擦燃火机,“来,我教你放。”
引信被点燃,纪经年扶着于恒的手,把烟花举高,烟花在黑夜中重新炸开。
于恒忽然笑了,然后就收不住了,在纪经年怀里咯咯笑个不停,像个孩子一样。明亮的眸子中跃动着属于少年人的欢乐。
要不是纪经年还扶着,于恒可能都要笑弯了腰。
不知道为什么,纪经年看到这么简单就能获取快乐,心里却有些发堵。
他从背后环着于恒,在他耳边柔声问,“这么开心?”
于恒点头,眼睛亮晶晶问,“我还可以继续放吗?”
自然是可以。
就算现在于恒想要天上的星星,纪经年也会去努力。
今天的于恒比任何一个小孩都幸福,他有放不完的烟花。
于恒在外面玩了半个多小时,纪经年看着他实在兴奋过头,就逗他,“你现在不怕有人来抓你了?”
于恒点火的手一顿,那种被冰凉的手铐扣住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
纪经年主动点燃,在噼啪的烟花炸开声中在于恒旁边喊道,“这里没有禁放令!”
于恒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纪经年带着他开了这么久的车,原来就是为了带他找一个可以放烟花的地方。
于恒眼圈发热,这就是被人用心爱护的感觉吗?

纪经年蹲在床头,静静看着熟睡的于恒。
想伸手摸摸于恒,又怕把他弄醒。自已那小心翼翼又无所适从的样子,自已都觉得好笑。
他有些迷茫,觉得眼前和前生重合了。
眼前的于恒和前生病弱将死的于恒重合了。
他记得于恒病的很严重的时候,有一天突然和纪经年说,他想放烟花。
那时候他连坐起来都已经很费力了,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纪经年不放心带他出去,怕加剧他的病情,加速他离开。
哄他说,等他好了就带着他去放烟花,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于恒眼中期冀的光芒黯淡了,他说,“纪经年,你知道的,我已经好不了了。”
他又说,“纪经年,我还从来没放过烟花呢!”
纪经年那一瞬间心都要碎了,于恒是很懂得怎么往他心上插刀子的。
后来于恒走了,他一个人浑浑噩噩在世间的时候,回想着于恒说过的每一句话。
想到这件事,他突然理解了遗憾二字之痛,之重。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于恒死后他每天都喝很多酒。心上破了一个窟窿的剧痛,需要酒精才能麻痹。
他买了一堆烟花,拎着酒瓶子,就那么明目张胆在市区放。
没放两支就被警察拷走了。
大哥来捞他,看他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嘱咐警察让他多在里面住几天,省的回家看着闹心。
纪经年无所谓,反正没有于恒,在哪都是一样的。
今天于恒在睡着之前还在迷迷糊糊感谢他,说谢谢他开了这么久的车,就只为了带他放烟花。
纪经年却在想,他真的很幸运,老天竟然给他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
别说开出b市的辖区了,就算叫他开出国,他也会欣然前往。
纪经年陷在悲伤的情绪里无法自拔,床上的于恒突然哼唧了一声,打断了纪经年的思绪。
于恒翻了个身,手搭在枕头上,手心自然摊开。
他皱眉看着于恒摊开的手掌心,那里血淋淋的,还沾了泥土,似乎已经要结痂了,估摸着是白天受的伤!大概是在来见他之前。
纪经年不管会不会吵醒于恒,把床头灯拧的更亮,抓过他的手仔细检查。
应该是擦伤,好在不严重,就是破了一大片,刚刚太暗了没看清有点吓人。
纪经年暗骂自已粗心,跟于恒在一起一小天都没发现这小崽子受伤了。
纪经年楼下去找了前台要了碘伏和创口贴,轻手轻脚给于恒消毒。
于恒被他弄醒了,捂着眼睛,哼哼唧唧朝着旁边滚,想躲开纪经年的检查。
纪经年起身坐到床上,把他搂在怀里控制住。
冰冰凉凉的碘伏涂在伤口上,有点刺痛,于恒彻底清醒了,“纪叔叔,怎么了?”
纪经年没出声,他现在不想搭理于恒。
“给你个机会,还哪有伤?”纪经年很严肃,像是生气了,不过贴创口贴的动作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于恒刚想说没有,就对上了纪经年严肃的脸,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自已的膝盖。
纪经年慢慢卷起于恒的睡裤,腿上的伤并不像手上那么血淋淋的。擦破的范围不大,却磕的青紫发肿。估计是要疼几天。
于恒很白,腿修长笔直,所以这青紫格外触目惊心。
纪经年至今还记得这双腿盘在他腰上的感觉。
腿上的伤擦碘伏的时候有点痒,于恒忍不住笑了起来。
纪经年处理完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看着兀自憨笑的于恒一眼,冷哼一声,“还好意思笑!”
于恒此刻很是有点没脸没皮,“纪叔叔,我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无所谓啦!”
于恒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纪经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握住于恒一只胳膊,撸起他的袖子,气势汹汹在于恒胳膊上咬了一口。
其实不疼,于恒嘶了一声纪经年就松口了。
“你不是皮糙肉厚吗?”纪经年看了一眼被他咬的地方,只有一个牙印,没什么事。
于恒哼哼,“那你也不能咬我啊!”
“咬你!我还打你呢!”
“这伤怎么弄的?一天了怎么都不说?”
于恒吐吐舌头,“早上出门太着急了,跑了两步,一不小心就……”这真不怪他,怪宿管大爷!
“然后今天玩得太开心了,就忘说了。”
好吧,合情合理,就是气人!
于恒觉得纪经年是有点生气的,他少见的主动,双手揽住纪经年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我错了,纪叔叔。”
纪经年依旧是面无表情。
于恒又亲了一口,“我真的错啦!”
纪经年心里已经炸开小烟花了,他觉得自已有点恋爱脑。
“纪叔叔,睡吧睡吧,明天这点伤就好啦!”于恒现在也不扭捏了,说什么分床睡什么的,拉着纪经年就往被窝里带。
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他不想,纪经年是不会强迫他的。
纪经年就坡下驴,躺下搂住了于恒。
翌日于恒先醒的。
一睁眼就看到纪经年的俊脸。高挺的鼻梁,浓密的睫毛,心灵的窗口不睁开也那么好看。
说实话于恒觉得确实需要找一个好看的人共度余生,最起码每天早上一睁眼,看到一张帅脸,心情会变好,起床气全消。
默默看了一会,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啪叽一声,于恒意犹未尽,又亲了一口。
正要退回来继续欣赏,不想熟睡的纪经年豁然起身,于恒双手被擒,被纪经年单手反扣在枕头上,于恒还没反应过来,纪经年已经压了上来。
“都敢偷亲了?胆子大了啊!”纪经年抚摸着于恒的脸蛋坏笑道。
于恒现在丝毫不带怕的,咯咯笑着反驳,“我这是光明正大的呜呜……!”
后面的话都被纪经年含住,徘徊在齿间,被暧昧的吞下。
纪经年的吻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凶狠,不过很能撩火。
于恒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几息之间就意乱情迷了,他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开了,先是搂着纪经年的脖子。
然后缓缓下移,去钻纪经年的衣服,他也狼狈了,胸前的扣子被扯开……
有些东西是恒定不变的,比如于恒的身体,纪经年熟悉于恒的身体,就像狼熟悉自已的领地一样。
青涩的于恒在这样的清晨,难以承受纪经年的撩拨。
两个人交换着彼此的喘息,在这个早晨,一个吻似乎就要引发一场“事故”了。
铃铃铃!l
两人身体同时一震,于恒的眸子清明起来,理智回笼,看着纪经年眸子里映出脸上潮红的自已。
他羞涩的别过脸,低声道,“接电话呀!”
纪经年撑着双臂,看着身下熟虾一样的于恒,十分不甘心。
手机还在执着的响着,纪经年深吸一口气,起身下床去接电话。
艹!!!
纪经年在心里疯狂问候打电话的人的祖宗。
拿起电话一看。
哦,他祖宗也是自已祖宗。
他脸上阴沉,接起电话语气很冲,“纪瞬年,你最好是有事!”
纪经年的大哥纪瞬年听到弟弟语气这么冲,不由得调侃,“呦,语气这么冲,坏你好事了?我就是怕打扰你的好事,昨晚都没敢给你打电话,你说你白天晚上这么造,迟早……”精尽人亡。
“纪瞬年!”纪经年几乎是用吼的了。
“啧,年纪轻轻别这么大邪火啊!”纪瞬年咳了一声,正经了一点,“你不把人领回来看看啊?”
纪经年无奈,怎么他谈个恋爱全家都知道了!肯定是母亲说的!估计他昨天没出现,全家的饭后话题都是他。不定被母亲编排成什么样呢!
“我可听说你前几天去仁致大学闹了一场,就因为找不到那小孩,你这老房子着火还真是……啧啧。”纪经年深吸一口气,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已大哥这么欠。
“怎么着,要不要我找我同学说说,照顾照顾你家小孩儿?”
纪经年没好气,“不用!我自已就能照顾!”
“啧啧,你这大宝贝疙瘩,捂的越严实我们越好奇。”纪瞬年喋喋不休,势必要套出来点什么。
纪经年看他没一句有用的,果断挂断电话。
于恒已经冷静下来了,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有点害羞,此刻正坐在床头扒拉自已的手机,回避着纪经年投过来的目光。
纪经年一头栽倒在床上,恨不得打滚,他怎么就没静音的好习惯呢?!

两个人在山庄里逍遥了几天,都有不得不办的事情,只得回去。
于恒要开学了,大二下学期正是课多的时候,于恒需要整理一下寝室,预习一下下学期的内容,准备开学。
纪经年则需要出国一趟,他大姐年前又给他生了一个小外甥,大姐已经是高龄产妇了,这次生完身体有些不好。
全家一致决定派纪经年做代表去看看。
另外他还有些业务,也需要出国去办。
纪经年有一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
纪经年出国那天正好是于恒开学,于恒忙的不行,一天五节大课早八到晚八,纪经年忙着倒时差看外甥和工作,两个人一连好几天都是留言的状态。
纪经年看着聊天框里的留言,觉得这异地恋是一天都谈不下去了。
“你看什么呢?来了你就成天盯着那个手机,恋爱不是这么谈的!”纪倏月抱着孩子埋怨弟弟。
明亮优雅的花园里,纪经年正在陪他的姐姐带孩子。
“那你说说恋爱是怎么谈的,你都快让那个外国佬忽悠瘸了!”纪倏月气不打一处来,握着小孩娇嫩的手去拍纪经年。
“你都不知道你谈恋爱这个事在咱家引起了多大的轰动。”纪倏月把孩子倒手给纪经年,双眼发光和纪经年八卦他的事。
纪经年声音懒懒的,“怎么,你们很关心我吗?”
“当然!咱妈现在都不关心我新生的娃了,天天背着你八卦你那点事,每天逼着大哥去打听那个孩子。”
纪经年抱着乱动的小外甥仰头望天,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点距离吗!?保持点神秘不好吗!?真的是!
“哎呀,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不过能不能争点气,我中秋回国,一定要见到人!见不到就打断你的腿!”纪倏月说着话踹了纪经年屁股下的凳子一脚。
纪经年哼唧着以示自已答应了。
当家里的老幺是好,有哥哥姐姐爱护,可是也不好,就比如现在他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疯狂追问。
纪经年正在心里感慨呢,突然电话铃响,纪经年单手托着小外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睛不由一亮,是于恒打过来的。
真是难得啊!这么多天于恒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纪经年着急离开大姐的监控范围,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他想把孩子还给大姐,可是纪倏月却耍赖躲得远远的,还不叫佣人去接孩子。只是笑眯眯看着他,孩子都不要了,只为了看纪经年的热闹。
纪经年从手足无措到咬牙切齿,怀着无限怨恨眼神看了姐姐一眼,然后狼狈的单手拖着小外甥想要接电话。
没想到于恒竟然挂断了,纪经年一愣。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想给于恒拨回去,电话还没等拨通,小外甥一蹬腿,手机就被踹飞了,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曲线。
啪唧一声摔在了大理石的地砖上,佣人给纪经年捡回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上一片雪花,手机也死机了。
纪倏月走过来瞄了一眼弟弟满是雪花的手机,伸手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胖脚丫,“人不大,劲还挺大!”
“纪倏月,你赔我手机!”纪经年咬牙切齿。
一个手机,纪倏月不在乎,纪经年也不在乎。
纪经年跳脚的主要原因是没接到于恒的电话。
等到新手机买回来安装上电话卡和微信,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纪经年估算着国内估计已经是十一点以后了,不知道给于恒打电话方不方便,就发了一条微信过去。
于恒没立刻就回,纪经年以为他睡了,就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再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于恒发了一条消息,但是又撤回了,就没了。
【???】
【怎么了小鱼?】
【你撤回了什么?】
于恒就没有回了。
纪经年对着手机思忖了一下午。
怎么了这是?不接电话闹脾气了?
嗯?还会闹脾气了,真不错。

第25章 流言蜚语
于恒抱着书本,垂着头走在校园里,他想把自已缩得小小的,让大家都注意不到他。
此刻他觉得身边的目光都是在打量着他。
审视的,不怀好意的,嘲弄的,甚至是鄙夷的。
他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回到宿舍的被子里,永远都不出来。
开学第二天不知道谁在学校论坛里上传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一个男人在宿舍楼下暧昧抱着于恒的照片,另一张是那个男人背靠豪车。
于恒是人文学院比较出名的学生,一是因为貌美的雌雄难辨,二是因为贫困的捉襟见肘。
这两张照片结合于恒的贫困,成为了大家开学忙碌之余的全部谈资。
留言风一样,刮遍了整个校园。
于恒开学不到一周,每天都在承受议论与审视。
好不容易走到教室,于恒觉得自已都快不能呼吸了。
今天是一节几个班合上的思政大课,于恒到阶梯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没什么位置了。
只有前排还有几个座位,于恒站在前面无措了两秒钟,然后迅速往第一排的位置奔,他站在前面,有一种脱光了曝于人前的感觉。
第一排最边上的位置空着,里面还坐了两个男孩子。于恒过去坐下,那两个男孩立刻就躲瘟神一样朝着里面挪了好几个位置。
在于恒和他们之间留足了空间。
于恒垂着头,沉默的翻书。
其实一页都看不进去,纯属是乱翻,书都快被他翻碎了。
在一段桃色艳文里,大多数人只愿意相信自已想相信的,无论当事人怎么解释,大概都不会有用。
况且,于恒也没什么可以辩解的,包养就是事实。
他在遇到纪经年之后,确实在短短一个寒假改头换面。
那原本灰扑扑的薄棉袄已经换成了现在身上昂贵的羽绒服,那个碎屏卡顿的旧手机也换成了现在的最新款。
即使他们并没有进行过实质上的肉体交易。
于恒听到身后的嗡嗡声,像是在议论他,余光还感觉到了指指点点。
好不容易熬到了老师到,这一切才平息。
可是在大家心里掀起的波浪,却并没有因此而止息。
沉默的背后是更大的暗流在涌动。
于恒感觉身后有人在朝他扔纸团,他回头就只发现一堆“认真”在听课的人,根本找不出“凶手”。
他没想到大学生,甚至是国内较高学府的大学生也会如此幼稚。
果然,欺凌弱小,嘲笑异端是人们骨子里深藏的恶劣基因,即使是这些所谓的高素质国家人才预备役也不能免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于恒抱着书本第一个离开教室,以为他都会去图书馆坐一会,可是今天他只想回寝室。
他共有四个室友,有一个和他同系,另外两个不是。
这个时间段恰好另外两个没课,于恒还没走到寝室门口就听到里面隐约有激烈的讨论声。
“你说那个于恒,平常我就看他娘们唧唧的,一脸穷酸样,还傲得不行!”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叫庞博的室友。
于恒因为生活习惯问题,和他多有摩擦,可算是给他抓到话柄了!
另一个室友随之附和,“是啊,之前我叫他上网,他哪次都不去。借思政论文看看也磨叽的很!”
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于恒冷笑,他根本没那个空余时间去玩游戏,那个室友是知道的。
至于思政作业,之前他借过一次,对方直接一字不改署了自已的名字就交上去了,两个一起被思政老师痛批。
对一个人有了偏见,对方呼吸都是错的。
即使没有矛盾,也不介意去当个应声虫。
于恒懒得继续听下去,直接推门进去。
两人霎时噤声,
愣愣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于恒。
于恒没搭理他们,冷着脸进去,放下书本坐在了书桌前。
那两个室友面面相觑,有点心虚,不知道于恒听没听到,听到了多少。
“长舌妇才背后讲人,有本事当面说啊!”于恒冷冷开口。
于恒和另外三个室友一块站在导员办公室的门口,等待着导员挨个叫进去问话。
门卫大爷从里面出来,对着鼻青脸肿的四个男孩叹了一口气。
几个男孩都是血气方刚的,于恒说完那句话就吵了起来。
于恒把这几天当过街老鼠的怒气都发泄在两个碎嘴的室友身上,拳拳到肉,小豹子一样又狠又刁。
不过他再矫健也不是两个人的对手,挨了几拳,眼看要被制住,幸亏那个和他同班级叫薄云天的男生回来了。
薄云天其实和于恒的交际也不多,于恒都没想到他会帮自已。
2v2打的难舍难分,最后被隔壁寝室和匆匆赶上来的门卫大爷给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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