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肌莹彻,踝骨圆润如玉。
一双脚足形精致纤美,雪白地亮眼的脚背上的趾骨端正如玉削,五个莹白的趾尖又有一点点粉意,就像一块嫩生生的红姜。
看着就情不自禁想着将其握入手里把玩的感觉,甚至是轻轻在那莹白胜雪的脚背咬上一口留下红红的印子……
张无忌是个二十岁的青年,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子赤/裸的双足,更何况还是这样美的一双裸足。
他躲在房梁上脸一红,不由想入非非。
然而下一瞬张无忌将视线上移瞳孔就顿时一震,只因那双美足的主人清丽出尘的玉面不是他要找的方姑姑又是谁?!
往日里的方姑姑一身白袍玉冠,身负双剑。
容貌虽盛极但因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和出家人的打扮只让张无忌觉得仙风道骨,只可远观仰慕却丝毫不敢亵渎。
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她完全不同往日。
没有道袍甚至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长及腰身的乌黑鸦发披散全部下来,裤腿下露出的一截莹白到晃眼的纤纤脚腕和双足。
雪白绸缎下包裹的修长双腿以及纤婀玲珑的身姿都一览无遗,尤其是她因坐姿更显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和其上弧度饱满的圆润。
张无忌又惊又惶恐,脸上更觉红热。
目光一时都不知落在何处,然而要想移开又莫名万分不舍……
而走进去的赵敏已经径直在方艳青身旁挨着她坐下,并且直接亲昵地将脸在她单薄的脊背上,伸手揽住了她楚楚纤腰。
面上含笑的神情满足又依恋。
方艳青就坐在榻上神情淡淡地垂眸翻着手上的书,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般并不搭理,她的身影倒是被赵敏遮住了大半。
这一幕让张无忌稍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加确认了原本的猜测,果然这元人郡主赵敏对方姑姑还是存着师徒之情的。
但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张无忌莫名觉得有些不对但他还是说服自己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或许这位元人郡主是把方姑姑当成母亲一般了。
然而接下来所见就打破了他的一切认知。
方艳青不搭理她,赵敏却从来不是安分守己被冷落的人。
雪白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脊背,搂在她纤腰上的手柔软的指腹隔着单薄的里衣在平坦紧致的小腹缓缓摩挲着。
并且动作越来越往上,越来越放肆。
赵敏的脸庞已经凑到了方艳青裸露的颈窝,朱唇间温热的吐息尽数喷吐在那雪白的肌肤,而腰间的手指也探进了里衣下摆。
房梁上的张无忌神情已经从迷惑到震惊。
他就算再不通男女情/事也知道这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应地看着这一幕不自觉脸红心跳又口干舌燥。
但下一瞬一直不为所动的方艳青就有了动作。
她微微侧头伸手把手上的书挡在了颈窝和赵敏之间,另一只手把不安分地探进里衣的手直接拿了出来。
“赵敏,适可而止。”
此前寝殿里所有丛生的暧昧被这句冰冷的话语瞬间打破,暗中窥看的张无忌如释重负的同时又莫名若有所失。
而被拒绝的赵敏倒是很习惯地笑意盈盈。
“那你理理我啊……”
她仍然靠在方艳青脊背上,一只手也搂着她的腰,只是没了之前的小动作,另一只手则是卷起她身侧垂下的青丝把玩着。
仿佛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打破她的冷漠。
方艳青倒是真开口了,但一开口就是十分直接的一句话。
“黑玉断续膏,你该给我了。”
这就是最开始因方艳青适应了十香软筋散药效过后拒绝赵敏近身后她们定下的约定,只要不过分就配合她听她的话,而她给她治好青书的药并且不伤峨眉弟子。
“我方才见了周芷若。”
但赵敏听她这么说却答非所问,方艳青黛眉微蹙不禁有些担心,赵敏在她身后看不见她神情但也感受得到她身体一顿。
“你担心她是不是?你还担心宋青书?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有这么多的人?为什么你就偏偏要对我这么无情呢?”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在她的身后,赵敏总是似笑非笑的眼底浮现出落寞。
张无忌在房梁上看的一清二楚,也再不能自欺欺人地确认了这位元人郡主对方姑姑竟然真的是这种感情,可她们都是女子啊……
“赵敏,我们都是女子。”
方艳青看不到赵敏的神情却说出了同样的话语,或者说她就算看到了也是一样的回答,她干脆利落地起身远离了她。
“我比你大了三十岁,我的年纪足以当你的母亲,阴阳调和,若硬要说我更是曾经当过你师父,无论是礼法还是纲常……”
方艳青背对着赵敏,白衣鸦发的身影看起来格外绝情,她一条条平平淡淡地道出赵敏不该喜欢上她的理由。
“够了。”
赵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她笑着语气比她更坚定千倍百倍。
“我喜欢你与年纪有什么关系,这世上老夫少妻的事还少吗?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你这般好看的美人?”
“什么男女阴阳,礼法纲常更是笑话,你不是常说我们蒙古人是粗鄙蛮夷吗?我又干什么要去管这些酸文缛节呢?”
“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就算与全天下作对都愿意!”
她也学着她一条条驳斥着她的理由。
背对着她的方艳青不知是何反应,但房梁上的张无忌却听地怔愣不已,就像是一条条被拔去了心底的枷锁释放出强压下的情愫。
“这世上男子皆负心薄幸,三心二意,他们瞧不起女人我也瞧不上他们,论才华、论武功、论人品,明明我们才是最相配的。”
说起这段有些相似的话赵敏便想起峨眉后山的那个夜晚,那时候的她震惊惶恐,只觉以往所学的观念和见识全部被打破。
但后来回到大都随着她年龄渐长父王也开始考虑她的婚事,但她冷眼旁观着周围的这些献殷勤的男人却提不起丝毫兴致。
这个是为了权势,那个是为了她的美貌……
他们眼底丑陋的欲望让赵敏几乎作呕,并且男人总是觉得自己三妻四妾才是正理,就连她的父王兄长也是妻妾成群。
赵敏情不自禁想起当初胡青羊所说的话……
或许这也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只是深深埋藏在心底等着一个生根发芽的机会。
然后她越来越多的想起师父……
意识到这点后赵敏不是没有找过其他貌美的女子试试……
“我不是喜欢女子,我只是喜欢你。”
“我喜欢在峨眉山上你教我弹琴下棋,写诗作画的才华横溢,你武功高绝看轻须眉的骄傲,你谈论天下大势的意气风发。”
“……还有在你怀里的温柔。”
赵敏的这些话是这样情真意切,听地张无忌都不禁被其感染动容,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重锤敲在他心底产生共鸣。
“但我不喜欢你。”
方艳青转头清绝的玉容没有丝毫动容,冷如冰雪。
“你骗人……”
赵敏在她面前总是骄傲而热烈的,这会儿尽管眼眶微红但仍然仰着头笑地那样明艳动人,可是眼底的晶莹却摇摇欲坠。
“明明一开始你很喜欢我的。”
赵敏离开了,寝殿内又恢复了寂静。
方艳青又坐回了榻上,却没有拿起书而是单手支着头在静静沉思着什么,张无忌以为她定然是在想刚刚赵敏的话。
但接着就见她抬眸目光直直向自己看来,四目相对。
“还不出来吗?”
张无忌顿时全身都僵住了,但反应过来还是很慌张无措地用轻功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只是落地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方艳青顺手扶了他一下,就收回了手。
然而这再平常不过的肢体接触,张无忌却触及那明明较常人都更要温凉的肌肤却像是被火烧火燎一样,并且从手上烧到了脸上。
他就这样红着脸嗫喏道,“……方姑姑。”
方艳青现下其实心情是有些不好的,并没注意他太多。见他如此情状也只以为他是撞见方才情景所以觉得尴尬。
时间不等人。
张无忌的到来是在方艳青预料之内,这次提前见上面是意外之喜,她快速又简洁地和他说了这边六大派如今的情况。
“……他们都中了十香软筋散,没有了内力,在把他们救出来之前必须要先把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偷出来。”
张无忌听她认真说着,态度也越来越郑重。
“那解药在何处?”
他知道方姑姑既然如此说定然是已有了想法,果然接下来方艳青想到什么微微一笑道,“在玄冥二老里的鹿杖客手中。”
十香软筋散的毒药和解药分别由他们师兄弟其中一个保管,并且经常轮流着来,赵敏这番安排属实是十分谨慎了。
但这两人和方艳青实在是老对手了。
赵敏毕竟不能总跟在她身边,方艳青特意寻到机会与玄冥二老产生交集,这两人在她面前总是无法保持理智。
每每见了她玄冥二老便总是又得意她沦为阶下囚又气恨赵敏对她的看重,偏生她都这般还有些本能的畏惧。
而他们最大的底气就是十香软筋散,轮到毒药在手里的时候总是更多几分得意,轮到解药的时候对她总是多几分忌惮。
只消关注他们的反应,方艳青就能确定毒药解药在谁手里。
张无忌得了她的吩咐自然郑重点头应下,而至于其他的方艳青便没多说了,他们既然来了,那范遥自然会去找他们商量。
而范遥的事也实在不必她多此一举事先提醒。
方艳青这里不能久待,不过一会儿张无忌很快就打算飞身出去,临走前他还有些不舍地最后望了一眼寝殿内的婀娜身影。
随即反应过来又像被烫到一般连忙回头。
直到和杨逍韦一笑在万安寺外面会合了心下仍然怦然直跳不歇,三人在黑夜里正要往住下的客栈而去,这时身后又跟来一人。
第二日,夜晚。
前一晚虽然不欢而散,但第二日赵敏依然若无其事地前来找方艳青,并且在她表示在寺里待地闷了想要去马场跑马后欣然应允。
两人在马场待了一天,及至傍晚才骑着马慢慢往城内走。
“给你。”
马头齐并,赵敏突然从一侧向方艳青丢了个盒子,她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外表呈黑色,气息芬芳清凉的药膏。
方艳青有所猜测却有些不敢置信赵敏真的会这么轻易……
“这是黑玉断续膏?”
她向赵敏确认,果然她点了点头,闻言方艳青心下真是如释重负,纵然自己原先就和赵敏定下了约定,但她性子这般狡猾……
方艳青本以为今晚的行动过后,怕是再得不到这药了,放松和惊喜下她原本冷淡的面容不由柔和许多,真心实意地笑道,
“多谢。”
这一句谢方艳青说的真心实意。
青书的伤势固然本就是被赵敏所伤,但他们本就是敌对双方,打杀都是再正常之事,这样有益于对方的事才是不正常。
这两者自然是要区分开来的。
当然这也就是说她的谢意,也并不妨碍她对元人的杀意……
“这还是师父你这次见面以来第一次对我笑!”
想到什么方艳青心下尽管已再坚定不过,尤其是看到身侧的赵敏因她的一个展颜而惊喜的笑容一时不由更为复杂。
心情舒畅之下她要求两个人比马回去,方艳青都默然应允。
但欢快的气氛并没有延续多久,因为远处万安寺的宝塔着火了,冲天的火光在夜色里格外显眼,赵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没有注意到身侧之人早有预料的平静。
当方艳青和赵敏赶到万安寺的时候,王保保已经带着人在塔下。
而塔上范遥已给六大派的人喂了解药,正手里拿着鹿杖客和汝阳王的爱妾韩姬和塔下的人对峙着。
王保保正是为寻韩姬而来,见此情形便在塔下放了火,鹤笔翁和鹿杖客师兄弟感情深厚自然不允,双方正起了争执。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敏敏,你……”
听到赵敏的声音,王保保从眼前紊乱的局势抽出心神回过头来,然而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突然望着她身后瞳孔睁大。
然后就在赵敏的眼前,被自她身后的一道寒光尸首分离。
下一瞬断颈上喷出的血花淋了她满脸。
而那头颅从马上落到了地面,甚至还在地面骨碌碌滚了好几圈,脸上还定格着最后一瞬间他望向她时的神情。
赵敏满面鲜血痴愣,几乎是全身瘫软地从马上跌下来的。
耳边嗡鸣着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慌张又惊恐地把那个已经沾了灰尘的头颅抱在了怀里,满心都是绝望地看向方才剑光闪过的方向。
“师父……”
“不要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
白袍玉冠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眸光冷淡地望着她。
手上握着一柄软剑,凌凌的剑身上没有沾染到一星半点的鲜血,身上白衣如雪,仿佛依然是那个冰清玉洁的姑射神人。
但赵敏知道不是这样的。
就在刚刚这个看起来美地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用她手上的剑在一瞬间砍下了她兄长的头颅,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
果然是被称为江湖剑道第一人的玉女剑……
快地甚至剑都不必染血。
王保保的死立刻就引起了巨大骚乱,他带来的人其实不少。
他手下的有号称“十八金刚”的十八个番僧,分为五刀、五剑、四杖、四钹,虽然每个单拿出来并不算十分高强。
但每个阵法联合起来,却足以和鹤笔翁这样的江湖超一流高手对个势均力敌,此时其中的“五刀金刚”就正和他打得火热。
另外“五剑金刚”则和韦一笑正缠斗着。
只剩八人自然和其他人一样戍卫在王保保身侧。
赵敏身为王保保的亲妹妹,她甫一到来其他诸人自然纷纷散开,并不阻拦,连带着跟着赵敏一同前来的方艳青同样如此。
而毫无防备让一个江湖上顶尖的剑道宗师在这般近距离下靠近,会有什么后果如今就显而易见了。
“四杖金刚”“四钹金刚”在反应过来后立刻和方艳青缠斗起来了,而赵敏则是抱着王保保的头颅被其他侍卫拉着连忙带走。
临走前她仍隔着人山人海和刀光剑影通红的双眼满目惊惶又凄绝地望着方艳青所在的方向,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哑似质问似恳求。
“骗我的……”
“都是骗我的是吗,没有一刻是真的吗……”
方艳青在缠斗中仍然听到了她的声音,看了她一眼又冷漠地收回了目光,手上的软剑一边干脆利落地又杀了一个番僧。
而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其实方艳青的态度一直都摆的很清楚,是赵敏不愿看清,她们之间隔着的是如血海深渊的国仇家恨,是战场上的累累白骨。
蒙汉之别,犹如天堑。
她对她固然没有情爱,但当年峨眉山上的那个聪慧灵秀的女娃娃却也是曾真心当做弟子耐心教导的……
但一己私情在这样沉重的仇恨与责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怪只怪她们恰好生在两个民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时候。
汝阳王和王保保对于元廷来说自然是多么好的忠臣良将,那他们手下就沾染了多少为光复汉家江山而前赴后继的义士热血。
时机既到,这样的人为何不杀?
擒贼先擒王这招总是十分有效的。
王保保的死让剩下整个万安寺里的番僧都士气大跌,而这时张无忌和宋青书也领着明教的一行人都过来了。
王保保身边的十八金刚为报仇此刻全部围着方艳青,鹤笔翁得了空就向塔上仍然抓着鹿杖客不放的范遥高声大喊道,
“苦先生!你放了我师哥吧!”
“你看你的老相好方掌门现下好好的!再生龙活虎不过!你和她的私生女儿周姑娘也服了解药,你去救她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几句话当真是让在场所有认识方艳青的人都霎时一愣,正在和人缠斗的都险些被对面的刀剑砍上一刀。
尤其是塔下的宋青书和塔上正和武当其他人关在一起的殷梨亭。
方艳青倒是心静如水,十八个番僧已被她杀的只剩十个。
对付他们的间隙还有空一招弹指神通将对面刺来的剑用内力顺水推舟呼啸着震向鹤笔翁的方向,伴随她比剑光还冷的嗓音。
“再胡说八道,我便先取了你性命!”
鹤笔翁险险避开天外飞来这一剑,自亲眼目睹方艳青一剑将汝阳王世子砍了头他可真是对她发自心底的胆寒。
知道王保保死了他们这群人估计再留下来也没有活路,只想赶紧救了师哥两人立刻跑路。
然而他头脑实在不聪明,当下又急中生乱。
对之前范遥忽悠他时说方艳青是他老相好和周芷若是他们私生女儿的说辞深信不疑,当下擦了擦冒冷汗的额头便恳求道,
“方掌门,你帮我劝劝苦先生啊……”
“我可没有胡说,你十五岁和他相识一见钟情,十六岁在峨眉山下的共度七夕交换了定情信物,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可都说的清清楚楚啊……”
这些事说的有鼻子有眼,不怪乎鹤笔翁深信不疑,就是周围边打斗边听着的明教诸人和塔上的六大派等人都快忍不住相信了。
“范遥!你要救人就救人!胡编乱造什么!”
方艳青选择不再和鹤笔翁这个糊涂虫掰扯,直接冲塔上的罪魁祸首,然而范遥或许是多年隐忍卧底一朝放飞自我。
也或许是他面对她时总忍不住瞎撩拨,听到方艳青的喝问,他不仅不见好就收还变本加厉,非常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我哪里说错了?”
“难道我们没有十五岁一见钟情?还是你十六岁没有亲手绣了白底红梅的香囊做定情信物?还是十八岁没有到蝴蝶谷和我见面?”
还哪里说错了?他这不就是狡猾地偷换了个主语把杨逍和方艳青当年的事换成他自己完完全全照搬过来吗?!
方艳青把剑从面前敌人胸膛拔出的间隙,抽空向不远处正好也向她看来的杨逍不泛暗恼地冷冷瞪了一眼。
……这人怎么什么都和范遥说!
杨逍自然也觉尴尬和恼怒,但这是对范遥的,而面对青妹的冷眼就只有摸着鼻子悻悻垂首了。
而其他人听方艳青对此竟然没有反驳,心底都呕吼一声都不由有些激动和微妙。
不是说方掌门和明教左使杨逍有一段吗?怎么又和明教右使范遥扯上关系了?这是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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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吃瓜名场面哦~
大都城外,西北山谷。
明教和六大派一行人自万安寺里逃出,驱散了把守城门的官兵出了大都城外便有杨不悔和小昭率人驾着骡马大车来接他们。
一行人向西北行出五十余里后,便在一处隐蔽的山谷歇脚。
诸人经历了这一场大变故也算同甘共苦了一回,纵使从前正邪两派有诸多龌龊,但如今六大派的确承了明教一个天大的人情。
此时谈起脱困的经过,自然对身为明教教主的张无忌感激不尽,其中也少不了作为内应的范遥和方艳青。
对此方艳青既不居功自矜,也不故作谦词,淡然应下后自己也郑重向张无忌道了一声谢。
“无忌,这次真是多谢了你前来搭救。”
“不,不用……”
张无忌耗费了大量内力施展乾坤大挪移把六大派诸人从宝塔上救下来,此时原本已有些精疲力尽地靠在一块大石上歇息。
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手足无措地红了脸。
“方姑姑有难,我救您是应该的,”
他这样语气理所应当地说着,目光却有些躲闪着不敢看她,方艳青心知是之前他撞见了她与赵敏在一起的影响,倒不觉有什么。
但暗暗关注着她的几人眸光却不约而同地闪了闪。
“哎?怎么光谢我们教主不谢我呢?”
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方艳青身旁落座,只听这语气就知是范遥,相比于自觉不远不近地保持距离的杨逍,他倒是无所顾忌。
方艳青冷淡看他一眼,也不理会。
别说谢了,只他在万安寺里胡编乱造的她和他的谣言,她现在能容忍他坐在旁边不动手已经是看在他之前帮忙的份上了。
尽管经年不见,但只一眼范遥还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同样也像多年前一样她越不搭理他,他越来劲,范遥眼里浮现笑意面上却十分做作地长叹一声道,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这忙里忙外地又是给你准备软剑防身,又是帮你盗宝剑,到头竟然来一句谢也得不到……”
说着范遥就像变戏法一般从他那宽大的番僧袍子里取出了一柄极为眼熟的四尺来长的宝剑,正是那天下闻名的倚天剑。
倚天剑和秋水剑都被赵敏拿走了,方艳青本以为估计是要之后再寻机会去汝阳王府里夺回来了,此时见了自然惊喜。
她伸手接过,范遥倒难得没有刁难直接松了手。
“多谢……”
剑之于剑客相当于半身,更何况倚天剑还有更重要的作用,方艳青将剑出鞘温柔地轻抚着剑身,这一句谢说的诚心诚意。
见她欢喜,范遥自然也觉欢喜。
但看她这般又仍然忍不住嘴贱地撩拨道,“果然啊当初该叫你记住我的脸,没了以前的俊脸你对我连对这剑的耐心都没有。”
方艳青心情好,不与他计较。
秋水明眸里还含着未散的淡淡笑意睨他一眼,“我看你是脸皮越来越厚。”说的好像从前她对他就有耐心一样。
方艳青对范遥的态度并不太客气,但对比和其他人之间以礼相待的相处偏生这样好像还更多几分故人之间的熟稔。
张无忌似随意地明知故问,“方姑姑和范右使从前就认识吗?”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之前在万安寺宝塔下的八卦他们可还没忘记呢,那时候是情况紧急顾不了那么多,现下处境安全了自然是好奇心大起。
毕竟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六大派的人尚且自恃名门正派个个正襟危坐摆出一副非礼勿听的模样,而明教的人几乎是明目张胆地两眼放光看着这边。
身处漩涡中心的几人倒是都淡定自若。
范遥挑了挑眉,甚至是兴致大起地开口道,“是啊,我和……”
方艳青见他这般就知道他又要开始胡编乱造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她自己来说,因此范遥话头才刚刚开始就被冷冷淡淡地打断。
“我和杨逍相识时顺带认识的,不熟。”
她倒是并不避讳杨逍的存在,并且着重强调了‘顺带’‘不熟’两个词。
“诶诶诶……”
范遥被她拆穿也不气恼,只是颇为不服气道,“我明明就是和他同时认识你的,要说起来还是我先和你说了第一句话。”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杨逍,玩笑道,“你看杨逍他这老得和我这毁容都差不多了,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对我们俩厚此薄彼呢?”
杨逍虽沧桑但依然儒雅的面容瞬间黑了下去。
“范遥,这么多年当哑巴是把你憋坏了吗?不会说话可以闭嘴,”这还是向来嘴毒刻薄的杨逍第一次说别人不会说话。
方艳青则是淡淡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说我长得丑。”
看看这张一经出现就冠绝江湖几十年来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的清绝丽容,要说丑那真是全天下最荒谬的谎言。
其他偷听的人觉得好笑,尤其是明教诸人。
心中都暗笑道难怪范遥既追不上黛绮丝又追不上方掌门,这想要吸引心上注意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反其道而行之啊……
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看似挤兑却又像插不进去。
因为这本就是属于他们三人的少年时光。
没有参与过去的人自然只能当一个默默围观的看客,武当的队伍里殷梨亭看着这一幕温润的脸庞上眼底是微不可查地黯然。
他正要垂首,这时方艳青若有所觉地看了过来。
两人隔着人群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在其他人察觉之前方艳青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但殷梨亭唇边却不再苦涩而是浅浅一笑。
杨不悔和小昭按照杨逍的吩咐早就购齐了干粮酒肉。
这会儿就领着明教和六大派的弟子们煮了分食给大家,杨不悔盛出来一碗肉汤特意亲自端着走到了武当队伍里给宋青书。
青书一路都受她如此照顾,婉拒也无用。
如今见她过来几乎是都有些习以为常地用左手接过,昳丽的玉面温和淡笑着礼貌地向她道谢的同时不忘再次委婉嘱咐道,
“杨姑娘,你多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杨不悔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她性子本就率直热烈倒不至于还手足无措到话都说不清,虽有害羞但还是冲他爽朗一笑坚持道,
“我会的,不妨碍我照顾你。”
青书只能无奈,但一转头就对上几位师伯师叔们齐齐向他投来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含着笑意眼里的神情或欣慰或打趣。
一旁的殷梨亭虽然对杨不悔的身世有些微妙,但还是表示尊重和鼓励的拍了拍青书的肩。
青书明白他们的意思,既窘迫又觉得无奈。
但转头一看,却见峨眉那边姑姑也是冲他淡淡一笑,倒是她身旁的那位唤作周芷若的弟子颇有些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让青书又有些莫名其妙了。
好好用了一顿热汤肉面,被关了几个月的诸人也都像活过来般恢复了体力,才终于有了气力说起了如何为此事复仇。
少林寺的空性禅师在此次事件中被害身亡,方丈空闻大师便号召六大派与明教从此摒除前嫌,同心协力驱除鞑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