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斌越听越瑟瑟发抖,去看楚月柠,“大?……大?师,真……真的是……黄……黄鼠狼?”
楚月柠闻着何文斌身上淡淡的黄鼠狼臭气,挥了挥手,无奈叹息:“你说呢?”
何文斌欲哭无泪,“大?……大?师,我还……还有件事没?……没?说。”
“什么事啊?你想要柠柠帮忙,就老实点!”阿山婆抓着桃木梳威吓。
“就……就当时?小孩……黄鼠狼是从我前面窜出?来的,所以……所以……”何文斌面如土色。
“我尿了它一脸。”
天知道,黄鼠狼看到有人?兴冲冲跑出?来讨要口封的时?候,被尿滋一脸。
它有多懵逼呢。
街坊们都被这小子气笑了。
“屙尿啊?行了, 大师不用理它了,换别人在你脸上撒一泡尿,你也得倒霉。”
“真是要被现在的年轻人笑死, 黑麻麻大半夜撞见都不害怕。”
“有一讲一,黄鼠狼讨口封被讲像坨屎,又尿它一脸。没让他死, 已经够网开一面。”
“换我得天天诅咒这小子吧?”
何文斌越想越慌,哭丧着脸, “这都倒霉了三个月,再倒霉下去该不会要死吧?”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
见何文斌真的被吓坏了, 楚月柠安慰他。
“死肯定不会。黄鼠狼修炼百年, 才能换来一次讨口封的机会。死了人损了功德,它会立即被雷击毙。”
“能活到讨口封的黄鼠狼,都没有做过坏事。”
何文斌想了想, 说:“讲起来也是?,自从第一晚撞见后, 第二个月的晚上又撞上了。”
“又撞上?”阿山婆好奇问,“它是?不是?变出原型恐吓你?”
“没有。”何文斌摇摇头,他依稀记得那天晚上, 他又从草坪传过,戴小瓜皮帽的小孩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小的手掌提着一支烧鸡。
黑溜溜的眼睛亮着光, 细嫩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响起。
“哥哥,我请你吃烧?”
何文斌当时挺诧异的,小屁孩还挺会来事, 也没讲客气。
两个人,嗯, 他当时以为是?人,找了块草坪就?席地而坐。何文斌没吃晚饭,饿极了。
黄鼠狼这回不止带了烧鸡还带了人类最喜爱的烧酒,毛茸茸的小爪抱着小鸡腿时,愤愤不平。
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干了一百年,为的全是?讨口封的那天。
结果?被一句做人不如做屎给毁了。
第二个月,它为了讨口封成?功特意带了烧鸡和酒,听太?爷爷曾经说过,太?爷爷讨口封时就?是?用的这一招才成?功。
吃人手短拿人嘴软,自古以来人兽通用。小黄鼠狼坚信这招一定可以!
阿山婆听到这,拿着桃木梳刮了刮头皮,问:“结果?嘞?成?功没?”
何文斌沉默了会儿,“烧鸡太?香,烧酒太?浓,我……睡着了。”
依稀记得黄鼠狼后来拍他脸来着,反复询问,“我像不像人?像不像人?”
何文斌以为它在?讨债,塞了两百块钱给它,眼一闭腿一伸直接就?到了天亮。
“大师。”何文斌苦兮兮的问,“它究竟为何一定要找我?一次失败还不够吗?换个人说不准早就?成?功了。”
楚月柠提起茶壶往茶杯里加水,淡声?说:“黄鼠狼讨封,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行。八字首先得硬,能够抵挡得住阴物?。不然八字弱的,见黄鼠狼讨封的第一天就?会被吓死,黄鼠狼原本就?功德圆满,离成?精只有一步之遥,害死人得不偿失。”
“黄鼠狼讨口封有三次机会。从第一次开始到第三次都需得是?一个人,它已经找过你两次,还有一次。”
“还有一次?”何文斌揉伤口的动作停下,拿着鸡蛋露出害怕的神?情。如果?不知道对方是?黄鼠狼还好,直到是?黄鼠狼,换谁谁不怕啊?
黑灯瞎火,看着和真正的五六岁小孩差不多。
“大师,那我倒霉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怕还没撑到它来讨口那日,我就?被车撞死又或者是?跌入水库淹死。”
实在?是?不怪何文斌这么?想,他现在?倒霉都走个路或许都能摔成?重伤住院。
“因果?羁绊,你与黄鼠狼已经见过两面,就?算它不想害你,始终是?阴物?,正常人与阴物?接触久了,运势都会受到影响。”楚月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
“等到第三次它来找你,你随了它的心愿,因果?了解,自然就?不会再倒霉。”
何文斌见还有救,松了口气,拿着的鸡蛋沿着桌磕碎一圈,鼻青脸青的脸庞显出干净的笑容。
“多谢大师解惑。”
说着,他付了卦金,又将磕碎的鸡蛋递到楚月柠面前,伸了伸,“卤汁鸡蛋配香茶,世界一绝。大师试试?”
楚月柠目光下移。
何文斌手握着半截包着鸡蛋皮的卤汁鸡蛋,想起刚刚鸡蛋在?他脸上滚过无?数圈,纵使明白对方是?好意,楚月柠也没办法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下。
没忍住轻咳几声?,“算……算了,你自己吃吧。”
“大师真是?客气,那我先回去了。”何文斌咬了口鸡蛋,动作牵拉着伤口,他边起身?边嘶哈嘶哈的咀嚼。
街坊们?注视着他回去,不忘善意提醒他。
“记住啊,千万别再误事啦。”
“咩就?是?,黄鼠狼修炼一百年也不容易,就?让它成?精啦。”
“是?啊,小心黄鼠狼没讨到口封,你要倒霉一世。”
何文斌离开糖水摊,笑眯眯回头摆手,“叔叔阿姨,我知道,这次一定不会误事。”
话还没落。
忽然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就?在?差点狠狠摔一跤之际,他稳住了身?形。
街坊们?看的提心吊胆,知道他倒霉是?一回事,看着他倒霉又是?另一回事。
“没事吧?”
“有没有摔着啊,需不需要去医院?”
何文斌抬起脚,一股恶臭传上来,神?情绿蓝青黄紫全过一遍,哭笑不得,“踩了狗屎,还算好,没大事。”
说完,何文斌就?摆手彻底消失在?庙街的尽头。
街坊们?想起黄鼠狼的事,都非常感慨。
“讲起来,活了五六十年,还没见过成?精的动物?,不知会是?什么?样嘞?”
“世界真是?奇妙,从前一直以为精怪传说只会存在?小说中。”
楚月柠算完了今天的三卦,准备收桌子。阿山婆也在?帮忙,弯起腰将桃木梳往后脑勺一插,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好在?腿脚利索,撅着屁股三下五除二就?将桌子提起来,轻快地塞进摊车底。
有位上了年龄的阿伯就?好奇,“柠柠,黄鼠狼现在?不会害人,成?精以后嘞?”
楚月柠将茶具装进袋子放进摊车,想了想说:“随着现代化,能够修炼成?精怪的动物?已经越来越少。黄鼠狼成?精,也并不是?能真正成?人,它只是?五官会更?像人,又或者某一方面和人很像。”
“善恶全在?一念之间,若有恶念,除了天道法则,还会有人去处理它。”
不然,玄师的存在?是?吃干饭?
阿伯懂了,他还想问什么?,老身?板忽然被一道力道推向?前,他吓得面容青白,回头看,“哪个衰仔?不要命敢撞老人家?”
“没事就?滚开。”寸头的女?人推开阿伯,叼着香烟,夷然不屑的眼神?看向?已经收拾好的糖水摊,嚣张的指着楚月柠的鼻子,“我问你,今天是?否有驮肚婆来算命?”
楚月柠淡声?说:“无?可奉告。”
艾瑞气急败坏,她刚刚回和苏秀雅的住所,翻遍整间屋都没有看见存折,顿时汗流浃背。
要知道,存折上可存着几百万港币,是?艾家店铺要用的周转资金。眼看着又要付一笔货款,存折却不见了。艾家得知事情后,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里里外外将房子翻找一遍,艾瑞要找苏秀雅问情况,发现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苏秀雅怎么?找也找不到。
情急之下,艾瑞就?一个个拍邻居的门,想要问问有没有邻居看见苏秀雅,总算问到了一个人。
对方说苏秀雅出了两次门,一次和邻居说要去庙街算命,一次就?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带了个旅行袋就?走了。
艾瑞联合在?一起,马上就?找来庙街。
Sasa也急,想上手扯楚月柠的胳膊,被对方清淡的眼神?扫一眼,她蓦然后背升起凉意。
Sasa松了手,她收敛生气的表情,鼓起嘴巴摆出天真可爱的表情,“小姐,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去哪儿了吗?偷偷告诉你哦,那个女?人可坏了,偷了我们?家几百万跑了。”
她试图想要引起楚月柠的同情心。
普通人听到这,肯定也跟着急了,不然也会主动帮忙说要找的。
楚月柠却仿佛看穿了Sasa故作天真友善的伪装,挑眉,“然后呢?”
“然后?”Sasa愣住,她完全没料到楚月柠根本不吃这一套,回神?后,勉强笑起来,“如果?小姐是?知情人,就?麻烦讲出来。不然到时候找到那个坏女?人,你要被连累一起坐牢噢。”
威慑恐吓。
楚月柠按了按耳屏,微叹,真是?听过太?多了。
半空响起飞机的轰鸣声?。
众人抬头看去,洁白展翅的飞机从国际机场一路飞向?东南亚。几个小时后,将会落地新加坡。
苏秀雅在?那里会拥有一段新人生,不用再被骗生下两个便宜娃,也不用再被人吸血故意蹉跎致死。
“Sasa,和这种骗子废什么?口水!”艾瑞想着下落不明的几百万,纵使已经报警,她也又气又慌,“隔壁的happy姐已经讲过,苏秀雅一定来了庙街算命,还说算命大师还兼职卖糖水,你看看。”
艾瑞指着楚月柠的糖水牌,又愤怒指向?楚月柠,“她一定知道苏秀雅在?哪里!”
“你不讲是?吧?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话落,艾瑞就?去掀摊车。
重重的摊车砸落在?地,玻璃柜被震碎,玻璃渣碎了满地。
“跟我去警局讲明白!”艾瑞要伸手抓人。
楚月柠白皙脸上的神?情渐渐冷下来。
就?在?那肮脏的手要抓向?楚月柠的胳膊时。
咔擦一声?。
艾瑞的手被折断,她还来不及惨叫,一个天旋地转被保镖重重踢了一脚跪在?地上。
豪华的宾利在?糖水摊前停下。
车门缓缓打开。
许从露一席酒红色的亮片吊带礼服下车,天气微凉,她外披着狐狸毛披肩,白皙洁白的下巴微抬。
“什么?人,也敢碰我的贵客?”
艾瑞忽然被按在地上, 膝头传来钻心的痛,想昂起头查看又被人按下。
艾瑞不服气,“贵客?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的贵客, 我都照碰不误!”
“艾瑞,你闭嘴。”
讲话的人是Sasa。
许从露在香江的影响力?并不小,属于家喻户晓的人物。Sasa只?一眼就认出?了平日在报纸上才能见到的贵气人物, 震惊的捂住嘴巴。
她,竟然有机会在香江的市井街头见到许家千金?
“你……你是许小姐吧?”Sasa结结巴巴。
许从露在香江名媛圈属于顶级天花板, 一般人甚至连遇见许家的人都是奢求来的福气。
现在,许家千金不仅出?现在庙街这个破烂的地方,还说楚月柠是许家贵客?
Sasa看到被推到的摊车吓了一跳, 吓得嘴巴打颤。脑袋转的飞快, 捂住嘴巴的手放下,小脸蛋上挤出?甜美的笑容:“许小姐,误会, 我们可以解释。”
许从露纤细白皙的手搭在胳膊的狐狸毛披肩上,目光看着被推到在地的摊车。
冰棍箱被砸开, 箱里剩余的红豆牛奶洒了一地。
她神情渐渐冷下来,“误会?倒想听下究竟是什么误会,让你们大着狗胆, 敢把许家座上宾的摊档给砸了。”
艾瑞已经抬起了头,此时, 她也认出?了许从露的身份,尤其在听到许家座上宾后,脸色更是白到了极点。
不论如何, 许家都不是艾家能得罪的起的存在。不然,别说有没有那?几百万的流动资金, 许从露一句话?就可以让艾家消失在香江。
艾瑞去?看楚月柠。
女孩站在一侧,垂眸看着满地狼藉的糖水摊,就算来的人是许从露也没能让她的神情有几分波澜。
看清楚形势,艾瑞也不敢再去?管苏秀雅究竟去?了哪,慌不迭想要起来,肩膀又被保镖反手按住。
艾瑞抬首时被寸发的刘海遮住眼,赶紧撩上去?解释:“许……许小姐,真的是误会,我……我一个朋友不……不见了,以为楚大师认识。哪里知道楚大师是许小姐的贵客,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许从露目露担忧,“你没事吧?”
被人关心,楚月柠拍了拍胳膊,“我没事。”
她目光去?看狼藉的地面,皱了眉。
只?是疑惑,怎么又是摊车被砸?那?么喜欢砸东西,怎么不把自己砸了?
见楚月柠目光一直盯着摊车,艾瑞即刻懂事,待保镖松了手赶紧跑到散落的摊车面前,将车扶起。
地上还有一滩没办法处理的牛奶红豆。
艾瑞将牛仔外?套脱下,放在混着泥土的牛奶上,将液体吸收干净。做完,又去?拿摊车上的抹布将车上的泥土擦干净。
擦完后,艾瑞又掏出?一沓钱弯腰赔笑:“楚大师,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既然你说没有看到苏秀雅,就一定?没有看见苏秀雅。我马上离开。”
看着口袋的最?后一沓现金。
艾瑞心痛到无法呼吸,存折内的钱不见口袋里的就是最?后能用的现金。
早知道要赔这么多钱,她就算打自己几巴掌,也不会去?触糖水摊的霉头。
楚月柠收下钱后,数了数。
一万块。
已经足够买辆新车。
许从露才对堵着出?口的几个保镖点了头,才放艾瑞两人离开。
Sasa被着急离开的艾瑞拉着手,依依不舍频频望向?许从露。
宾利车前的许从露,浑身发光是好不容易才能接触到的存在,又去?看对面的楚月柠,气质出?尘淡雅,在全身名牌的千金面前似乎一定?也没有被比下去?。
是否,她过去?也能成为这样的存在?
许家在香江可是代?表了顶级的资源。
Sasa想甩开手,眼神向?往:“艾瑞,我想去?和许小姐说说话?。”
艾瑞哪里不知道Sasa打的主意,将挣扎的Sasa按下,焦急劝道:“你还是别想了,许家在佐敦投资了多少物业你清楚吗?真惹许从露不开心,艾家随时在佐敦混不下去?。”
那?是你,是你家啊。
Sasa恼怒,张了张嘴最?终没说出?来。
说到底,她现在心底还是爱着艾瑞,愿意体谅艾家的不容易。
楚月柠打量完就收回目光。
艾瑞和Sasa的命运轨迹都已经发生改变。没了几百万的流动资金,艾家会破产,就算报了警查到苏秀雅飞往的国家,但也再找不到人。
破产后,艾瑞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一家人就这样混吃等死?,艾家父母更是转头催促着艾瑞孕育后代?。
艾家没了钱,艾瑞的性格变得极端,她让Sasa怀孕,Sasa怀了无端流产两次,最?后也选择离开。
艾瑞没了人怀孕,也想着出?去?骗。不过世上再也没有苏秀雅那?般傻,那?般愿意为爱情付出?所有的傻姑娘。
她只?能自己怀。
是一对双胞胎,被苏秀雅打掉的孩子最?终回到了艾瑞的肚子里,不过,没良心的基因?又怎么会孕育出?孝子?双胞胎极其混蛋,长大后给艾瑞惹了不少祸。
恶人终有恶人磨。
许从露听完苏秀雅的故事,抱着狐狸毛的披肩,愤愤不平磨了磨牙,“刚刚让他们离开早了。我应该打电话?让爹地,让艾家立即破产!”
街坊们也纷纷点头,“这个艾瑞真是可恶啊。”
“还想骗苏小姐的肚子怀孕,后来还要赶走苏小姐,十足的恶人。”
“还好有柠柠提前帮苏小姐避开劫难,不然她的一生真是苦。”
“许小姐,多谢你啊。”有街坊抱拳道谢,“如若不是你,刚刚庙街肯定?要发生一场腥风血雨。”
“有人当着我们的面欺负柠柠?想都别想。”阿山婆在艾瑞冲过来的时候,已经脱下布鞋捏在了手心,准备随时往艾瑞头上招呼。
丁师奶说:“打架容易,差佬(警察)过来问话?就难搞啦。”
话?音刚落。
糖水摊哄堂大笑。
楚月柠被街坊们的热情感动着,觉得开店铺不离开庙街的选择是对的。虽然庙街位置没有商厦中心的位置好。
女孩将钱揣进口袋,两眼弯弯一笑:“多谢各位叔叔阿姨阿婆阿公,在危难时期的鼎力?相助。”
许从露也从未见过街坊们的一句道谢,原来这么温暖人心,被气到的心情也渐渐美妙起来。
白皙纤细的手臂从狐狸毛披风下抬起。
保镖过来递了两张通行证。
许从露捏着递过来,笑眯眯,“月柠,今日是TVB港姐总决赛,我有前排票一起去?看吧?”
说着,她似乎担心楚月柠不去?,又说,“路清会拿冠军,可是你亲自算的卦。没道理不去??”
楚月柠接过通行证看了眼座位,确实是最?前排,位置一般人拿不到。
她抬眸,觉得诧异。
这几天,连她都听见港姐的黑幕,前三名已经被预定?。没道理许从露不知道。
“你相信路清能拿冠军?”
许从露自然也收到了这些?消息,笑了下,“见识过你的能力?,我自然不会被外?界的事情干扰。”
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许从露也很?想出?手干预。
不过,她更想看到路清的命运,在有强权势力?的干扰之下究竟会走向?何方。
普通人,又是否真的能够靠本身实力?逆天改命?
“行吧,总决赛快开始了吧?我们就走?”楚月柠将票往兜里一揣,刚想动,又被许从露拦下。
“等等。”许从露微笑着拍了拍手。
安静的庙街立刻被响亮的声音打断。
“砰!”
“砰!”
宾利后边跟着的两辆林肯关上车门,陆陆续续下来不少人。
奢侈品牌的员工一人拿着两套衣服,排成一字,衣服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出?光芒,每一条礼服裙都剪裁优良,用料考究。
还有员工双手捧着钻石等名贵限量,等候贵客的挑选。
场面壮观。
街坊们哇塞声络绎不绝。
甚至有眼尖懂时尚的街坊认出?其中两套衣服。
“阿玛尼高?定??足足六十多万一套喔。”
“还有那?,是宝格丽的钻石手镯吧?不就是前段时间被许家高?价拍下的套?足足两百多万。”
“许小姐真是大方。”
“人也不是冤大头,肯定?是柠柠值得,她才会这么做。”
楚月柠看着一字排开的礼服,还有项链,轻咳两声,“是不是太浮夸了?”
“浮夸?不存在。”许从露将狐狸毛裹紧,“能做我许从露的朋友,当然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说着,许从露又叹息。
“可惜就是没时间带你去?定?制礼服,让爹地公司的事情绊住。你看看这些?喜欢吗?”
许从露又拍了拍手。
各大奢侈品牌的员工往前一步。
“Hermes、Chanel、Louis Vuitton、Christian Dior。”
一些?后世才耳熟能详的奢侈品,全部摆在了楚月柠面前。
“钟意哪个牌子?挑套去?化?妆?已经请了香江最?厉害的造型师。”许从露示意一旁背着化?妆包染着红绿头发的男造型师。
造型师看到楚月柠吹破可弹的肌肤,两眼发光,两手轻抚。“绝!太绝了!我Alice誉为业内第一胜手,给无数花旦做过造型,真的很?难碰到楚小姐这一款,就放心交给我吧。”
Alice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信心满满,毕竟,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的妆容造型。
没有人。
就在等着楚月柠跟他走时。
一道淡淡的无奈声响起。
“啊?还要化?妆啊?”
楚月柠去?看礼服裙,又去?看奢侈品首饰觉得好麻烦,“算了,就这样吧。”
Alice瞪大双眼,避不可免露出?失望的表情,想上前劝:“楚小姐,你一定?考虑错误,不如再重?新考虑一下?”
许从露没有为难,让人收了衣服和首饰,劝退Alice就拉着楚月柠的胳膊上了宾利。
TVB香江小姐总决赛现场。
各大媒体、报社的记者都聚集在此。
李慧雯在和摄影师沟通,两手比着舞台侧方叮嘱,“记住,一定?要多给路清镜头。”
摄影师奇怪,“雯姐,为何要多给路清镜头?”
“她是这次热门的冠军选手嘛,当然要多给镜头。”李慧雯没有说路清曾经算卦的事情。
楚记糖水的每一卦,她都曾有机会看过。其他大师的卦,李慧雯不知道灵不灵。不过楚大师的卦一定?值得相信。
她要用这一卦,帮大师在娱乐圈打开知名度。
就在李慧雯笃定?路清就是冠军时,过道上传来一声讽刺。
“给路清镜头?一个没钱没权的大陆妹能有什么热度?”另一位记者也带了两个摄像师,不苟言笑。
“雯姐真是在大喜报社越混越退步,记得从前你不会这么愚蠢没眼力?见的,莫非是越混越退步了?”
“秦开?”
李慧雯见到来的记者,笑容僵住。
大风报社的王牌狗仔记者,也曾是她的同事,后来因?为抢一件娱乐新闻,与她反目成仇,去?了大喜对家报社任职。
因?着曾经是同学的缘故,这几年在娱乐新闻界,他们无不时刻在正锋相对,都想要报道出?比对方更劲、更猛的料。
“我愿意给镜头路清,是我的事,就不劳烦秦先?生关注。”
秦开故作惊讶,“你不会真要把镜头给路清吧?就为着一位大师的卦?”
路清入围决赛后,就有记者曾经采访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参加港姐选拔赛,她感恩的回答说是一位大师的卦象。
李慧雯解释:“她不是普通的大师。”
“求其(随便)啦。”秦开神情不耐,他是听说过李慧雯为一位算命师傅创办专栏的事情,但并没有过多关注。
神神道道的人也配有专栏?
不过,还是不妨碍他讽刺:“不怕告诉你,大风报社已经收到绝密消息,今届港姐前三名已经内定?。”
秦开挥了挥话?筒,贱贱发笑朝着决赛台上比手势,“等下,我会将所有镜头都给前三名。原本,我还想和你比比,看看谁的标题会更轰动,更吸引市民眼球。不过,你消息实在太out已经完全没机会。”
事实上,不止秦开,就连其他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都已经收到内幕消息,早早就抢占位置,决定?抢到先?机给内定?的前三名更多镜头。
“几年时间,职业敏锐度越来越差。”秦开摇头,“真是越混越退步。”
说完,秦开去?看提供消息的摄影师态度恭敬,“祝老师,我们走吧。”
等人离开。
大喜报社的摄影师调整摄像机的角度问,偷偷问:“雯姐,我们是否要找人问问前三甲是谁?全场要是都没有价值的信息,主编会骂人。”
“不用。”李慧雯从托架上拿过话?筒,再望一眼决赛台上。
此刻,台上空荡荡灯光没有打起来,周遭都是黑暗。16位入围总决赛的佳丽也在后台化?妆换装。
“就好好给路清镜头。”
她曾探望过路清,知道路清为了走到最?后有多拼命。她相信大师,也相信路清。
第88章
三?层楼高的洋楼别墅, 外围种着一圈绿葱葱的矮树,中间有?座小泳池被灯光映射的水面波光粼粼。
哗啦一声。
方?佳佳湿发从泳池的扶梯上来,拿起躺椅上的浴巾愤恨擦发, 想起马上要开播的港姐总决赛郁郁不?平。
明明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能进总决赛。
“都怪许从露不肯帮忙。”方?佳佳越想越生气,尤其记得那天大陆妹算完命, 许从露还亲自打电话让TVB高层行方便。
原以?为,许从露愿意帮北妹没道理不?帮她, 好歹她时不?时还帮忙跑腿,却没想到竟然被直接拒绝。
“Agnes!”
田玉娥从二楼阳台探首出来,“翡翠台就要播港姐总决赛, 什么时候看?”
“就上来。”方?佳佳擦完发换了家居服上楼。
田玉娥坐在客厅拿着遥控器调台, 待方?佳佳在旁边坐下,她漫不?经心的按着遥控器问:“上次家宴后,许小姐已很久没来过方?家, 你替妈咪问问,什么时候有?空来, 顺便问问她爱吃什么,妈咪提前准备饭菜。”
“不?清楚。”方?佳佳烦躁的拿过抱枕,“家宴之?后, 许从露就很忙,见面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方?佳佳不?是被挡在许宅外边, 就是被挡在许氏企业外边。
拦下她的说?辞,永远是——大小姐没有?时间,大小姐很忙。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田玉娥早早就盯上了许从露, 抚摸着方?佳佳的秀发,心底细细盘算着, “还是得主动约许小姐来家里,大哥才有?机会能与她相处。”
香江四大家族的掌上千金,田玉娥没理由放着这样好的儿媳妇不?选。
“妈咪。”方?佳佳不?满抱怨,“为什么一定要介绍许从露让大哥认识?大哥学历高多金又帅气,又不?是找不?到。”
田玉娥还在盘算,实在不?行?,就让方?展文借公事堵上许氏企业的大门。
总之?,她一定要想办法给两人创造机会。
听见方?佳佳一副自视甚高的话,田玉娥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陡然拔高两个度,“懂什么!”
“许从露如果成为大嫂,只会方?便你方?便方?家。以?后出门,谁不?得高看你一眼?还有?港姐,就算许从露不?说?,主办方?都要用双手?捧着冠军给你。为什么?为的就是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