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风旭打开副驾门坐上去。
施博仁拿着车钥匙坐上驾驶位,甘一祖替楚月柠打开门,然后坐到了中间,隔开孟舟。
孟舟看施博仁一脚油门冲出去,哀求:“阿sir,新车来的,小心点啦。”
“新车?”施博仁一个倒退,车尾撞到墙恨恨道,“阿哥半夜来喂蚊子未必就很应该?”
楚月柠看到摄影机,又探头去看屋子,然后拍了拍副驾驶位人的胳膊,“可以帮忙把屋子里的家具摆设拍下来吗?”
副驾驶位的人没说话。
就在楚月柠以为对?方不愿意,正想借摄影机下车拍时,副驾驶伸出长手?拿过挂挡旁放着的银色小摄影机,长腿一迈下了车。
施博仁默默朝楚月柠竖起大拇指,“从未有人可以使唤旭哥,姐姐塞雷。”
没多会,后排车窗被摇下。
周风旭查看摄影机,将打开的屏幕合上递给她,“可以了。”
“没错,这里的布置和我家大厅的布置一模一样。”
乔母看完摄影机里的视频,几乎不可相信,她去扯跪在地上的孟舟,厉声质问,“为什么?我一向?都把你当自己?孩子养,你为什么要搞子渊躺在床上?”
孟舟没想到最后被带到了医院,跪在地上不吭声。
乔天信失望摇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说完,乔天信去看楚月柠,“楚大师,为什么孟舟家里的布置和我家一模一样?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对?调人生?局。”楚月柠将孟舟手?腕上的红绳铜钱扯下,无视他?的痛叫,将铜钱朝里的一面翻出在灯光下露出来,赫然刻着一排黑字。
乔母努力认出,“是子渊的八字,他?们虽是同年同月生?,时辰却不一样,上面的时辰是子渊的。”
“对?调人生?局。”楚月柠解释,“换名换家具布置,一开始是模仿对?方的生?活,渐渐就会取缔对?方,得到对?方的运势与生?命。”
乔母又问:“如?果是这样,孟舟还站在这里,我儿子为什么会昏迷?”
“因为运。”楚月柠说,“他?在大量透支乔子渊的运势,就算对?调人生?,他?也?不可能?拥有一比一的运势,乔子渊给出的十分,到孟舟处就只剩一分。”
“乔子渊运势被侵吞过猛,八字就会出现错乱,运势不够就会将命数一并过给对?方。”
芬婆早被这个消息砸晕,她气的浑身发抖,想不到亲孙子会做如?此污糟的事情,狠狠一巴掌打在孟舟脸上。
“败类!我孟家没你这样的孙!”
“孟家?”孟舟咬了咬后板牙,憎恨的看着乔家人去质问芬婆,“明明我才是你的孙,你为什么从小疼乔家的孩子多过疼我?好吃的永远是他?们先吃,好用的永远是他?们先用,最后才轮到我?我不想过这样的人生?!”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解?”芬婆气的心脏痛,往后仰,乔星赶紧扶住她。
芬婆哀痛悲愤:“你真是不争气,吃的用的都是乔叔叔拿的,本来就是他?们家的东西,他?们不先吃是什么道理?”
“照顾乔家两位少爷是我职责,不然你阿爸阿妈不寄钱回?来,你读书的钱是谁付的?如?果没有乔叔叔,你真是连饭都吃不饱,我又哪里不疼你?”
芬婆说着又去看床上躺着的青年,泪眼婆娑,“如?今,你害子渊少爷生?死未知,我又有什么脸面面对?乔家列祖列宗。”
孟舟冷笑:“愧疚?一切都是乔子渊自愿的!”
“你讲大话!”乔母愤怒打断,“子渊有父母在世,他?绝对?不想死!”
“是咩?”孟舟眼睛里恨意越来越多,狰狞的笑容半晌才停下。
“毕竟乔子渊是基佬,我照顾他?这么久,不应该收点辛苦费?”
乔母神?情恍惚身子?软倒在地上, 香江风化开放,基佬一词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词。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小品学兼优的大儿子也会是其中一员。
一时之间, 根本无法接受如此劲爆的消息。
孟舟看?到乔母情绪崩溃,含着恨意的眼底夹杂着快意,“没想到吧, 你们视为优秀的孩子?会有如此大的污点。”
“不是污点。”乔天信却好似早已知晓,与崩溃的乔母相?比情绪依然稳定。
孟舟不相?信, 发?出癫狂的笑声,“装吧,乔家百年家业, 出了这样的丑闻你会不在意?”
“知子?莫若父。”乔天信将乔母扶起, 又将乔子?渊的被子?扯上盖好,“子?渊有乔家托底,他想钟意边个(谁), 就钟意边个。”
说着,乔天信又安抚乔母, “我一直没讲,就是怕你情绪崩溃。其实子?渊喜欢谁有什么?所?谓嘞?他一样是我们的仔,只不过伴侣是同性?, 最重要的是家人平安在一起。”
乔母看?着依旧昏迷的乔子?渊,也想通, 红着眼回握乔天信的手,“没错,只要子?渊健康平安, 只要他能醒,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
孟舟显然没想到如今的局面, “你们发?癫啊?乔子?渊是基佬!他是基佬!基佬就是变态,他丢你们乔家的脸,你们竟然还原谅他?”
话音刚落,孟舟背心被施博仁踢了一猛脚,跪着往前一扑,脸擦在地板上,刚要爬起就看?到眼前出现一双回力?板鞋。
楚月柠双手并行举起,纤长的手指交叠快速掐了一个手决,荔枝眼含着淡淡清冷。
红绳变得炙热无比,孟舟瞬间觉得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痛,趴在地板上捂着红绳哀叫求饶。
“啊啊啊!好痛啊!”
楚月柠充耳未闻,双指并拢往空中凌厉划去。
红绳瞬间断裂,漆黑的铜钱脱落下来,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气托浮在半空,她将铜钱上的生辰八字,一字一字抹去。
“放过我吧!”
每抹去一个字,孟舟的哀叫就要惨烈一分,他想去抓楚月柠的脚,还未抓住她的裤管,她就退后一步抓了个空。
芬婆看?到孙子?痛不欲生的模样,又心痛又着急,无法,她将孙子?搂进怀里,希望可以帮孟舟减轻痛苦。孟舟去扯芬婆的衣袖,痛到浑身大汗,嘴唇苍白,“阿嫲,我不敢了,你帮我哀(求)一下大师,我真的再?也不敢,放过我吧。”
芬婆老泪纵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紧紧抱着孟舟,“阿水,你做了这么?坏的事,要承担起责任。”
“变态?”楚月柠缓缓出声。
孟舟疼痛间抬头。
“十四岁的时候,你发?现乔子?渊性?取向?的问题非常欣喜,因?为从前你就一直在想乔家为什么?没有一个女儿,如果有,你娶了乔家的女儿就等同于娶了乔家半壁江山。”
楚月柠问,“是不是?”
孟舟从小就家穷,父母在大陆,他因?为芬婆的原因?才能来香江。从小,他就看?着乔家的豪宅心生羡慕,吃穿用度差距越来越大,随着孟舟年龄长大,心理彻底扭曲。
这点阴暗的心思,没想到会被察觉。
“是不是?”楚月柠又问一次。
猛烈的疼痛袭来,孟舟拼命点头,“是!是!”
楚月柠没理会,双指继续一划,八字再?被划下一个,“于是,你也装作基佬陪伴在乔子?渊身边,十年时间,你一直隐瞒真实的性?取向?很?好,别人以为你是女性?绝缘体,其实是你根本不敢,害怕子?渊发?现。”
“乔子?渊拒绝过你无数次的表白。因?为芬婆的缘故,他不忍心做的太过分,依然将你当成好朋友。”
“你开始不满,想进入乔家企业打拼,子?渊说他没办法,于是你又让子?渊去求乔伯父,但是乔子?渊没去,因?为他清楚你的能力?,乔氏根本不适合你。”
楚月柠看?到一个画面,画面中。
孟舟为了转运过上好人生,去找了会邪术的风水师。他拿着两枚铜钱,亲自穿上红绳。
清隽的青年开心地接过铜钱,孟舟告诉他是生辰礼物,并说两兄弟一人一枚,就算当不成情侣,也是一世兄弟,哄着乔子?渊戴上。
“如果他是变态,你为了谋取乔氏财产装基佬又算什么??”
楚月柠眼眸染上厌恶,“靠卑劣手段得来的一切,终要付出代价。”
话音落,最后一个字被从铜钱上抹去。
孟舟惨叫一声,大量金色的气体从他身上脱离飘向?病床方向?。
芬婆放开孟舟,本就佝偻的背变得更佝,她向?乔天信鞠了一躬,乔天信忙扶起她,对于这位奶妈,乔天信还是很?有感情,他双手扶着芬婆,看?着躺着的孟舟叹气。
“芬婆,你别情绪太激动?。”
“天信,我对不起你。”芬婆泪涟涟捂着老脸,“害子?渊变成如今这样,实在无颜再?面对你,阿水我带走了,以后我和他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乔天信叹气:“我尊重你的选择,芬妈是你带大我,有困难记得来找我。”
如今这种局面,芬婆确实不适合再?在乔家待下去。
乔天信也只能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
芬婆带着神?智不太清醒的孟舟起身,出病房时,孟舟摔了一跤,走两步又被护士的推车撞倒,最后更是被吊水的架子?砸到脑袋。
施博仁看?着惊讶无比,摸了摸脑袋,“这么?倒霉?”
“他偷走的运已经全部还给乔子?渊。”楚月柠解释,“本身气运不够偿还……”
“孟舟会走一世倒霉运?”施博仁迫不及待打断。
周风旭打断:“已经告诉过你,孟舟本身气运不够还。所?以,一世应该不够?”
“没错。”楚月柠点头,“他会走足三世倒霉运。”
“嘶——”施博仁不仅同情咋舌,“真是惨。”
乔氏一家人都围着病床,就当乔母担心想着询问楚月柠时,病床上的青年缓缓睁开眼。
“阿哥!”乔星扑上去抱住乔子?渊。
乔天信则双手合十不停拜神?,从今以后,他会在家中摆上最大的供奉台,用来供奉神?明,求神?明保佑乔家一世平安安乐。
乔子?渊缓了缓思绪,昏迷太久,嗓子?发?音费力?,乔母手快较快端了一杯水,他喝完后,才问。
“我怎么?了?”
乔母见人清醒喜极而泣:“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楚月柠没打扰他们,悄悄退出病房,临走前还将病房门关上。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施博仁和甘一祖都分别回家。
楚月柠站街边准备打个的士,越野车在她旁边停下,车窗摇下,周风旭示意她上车。
“天色太晚,打的士不安全,送你回去。”
楚月柠也没讲客气,打开车门,脚踩着车踏坐了进去,礼貌一笑:“多谢。”
“论多谢,应该我来讲才对。”周风旭开动?车,透过后视镜看?后座,“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已经变成一条尸。”
说着,他还好心情开起了玩笑,“甚至乎,报纸上还会出现重案组督察抓捕犯人过程中,被枪打死。”
楚月柠倒是没过多谦虚,笑了笑:“年纪轻轻锄强扶弱的周警官被罪犯一枪打死,岂不是香江市民的损失?作为香江的一份子?,我还是想周sir能多为社会服务。”
“应该的。”周风旭停车,下车帮她开门,“我送你上去。”
楚月柠看?了看?整栋邨屋都已经熄灯,唯独剩自己?那间的窗户还亮着,明白是楚怡特意留的光亮。
她下了越野车,走进邨屋的小隔间,摊车就被停在角落里,一齐停放的还有其他邨屋邻居的自行车。
她从摊车里摸出手电筒,将按钮推上去,顿时昏暗的环境都亮了起来,将手电筒抵住下巴,眉眼弯弯。
“不麻烦周sir啦,我可以自己?上去。”
周风旭也不由心情放松,笑了笑,“有绅士风度的男子?,自然不会违背一位Beautiful lady的意愿,Byebye。”
“Byebye。”楚月柠跳上台阶,转身冲挥手。
周风旭看?着女孩一步步消失在楼梯间,才坐回越野车看?着四楼的窗户,没多时,窗户被推开。
楚月柠冲楼下挥挥手,停下的越野车才开走。
楚月柠轻手轻脚将窗户合上,将栓子?栓上,她目光去看?上铺的已然安睡的少女,又蹑手蹑脚去厨房准备糖水。
芬婆带着孟舟回了老屋,远远便瞧见老屋顶上冒烟,她不由脚步加快拉着孟舟走近,心脏猛的一停。
整个老屋都冒着烟,火光烛天老屋不断发?着啪啪的声音。
孟舟神?智陡然清醒,他指着老屋有气无力?,“钱,钱啊……”
现金都放在了屋里,都烧没了……
新买的车子?刚刚在停车场也被撞成报废。
孟舟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摸出六合彩的票根,发?现票根早已经被汗水打湿,号码损毁彻底看?不清数字。
一切都没了。
孟舟悔恨无比,做坏事真的害人害己?,最后他不仅失去所?有,还要一直倒霉。
这辈子?,他想翻身的念头也彻底被掐灭。
旺角某栋写字楼。
一所?占满一层楼的风水公司,里面分割十几间大大小小的办公室。
忽然,一名?年约三十岁的男子?口喷鲜血,他扶着胸膛慢慢倒在办公桌上七孔流血、死不瞑目。
正在被男子?摸骨算命的客人吓到连声尖叫。
声响吸引了其他办公室的人过来,他们看?到男子?的惨相?纷纷面色大变。
“又是反噬!”
“死了阿光,又死阿通,我去推了单子?算罢,小命重要。”
“等等,我也去。”
“我也推掉算咯,命紧要。”
坐堂正中位置,面积最大的一间办公室,秘书推开门,看?着在给贵人摸骨的男子?,等候在一旁。
广德业给人摸完骨,才说:“五枕骨高正者富贵,你放心,这栋楼收购后,它一定会让你声名?大噪,资产翻六个倍。”
“真嘅?”贵人明显被资产翻六倍吓着了,翻六倍,他不就挤进了香江富翁榜?要知道,他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奋斗了十年。
没想到一栋楼,竟然就可以让他平步青云。
想着,贵人又为难的说,“但是我想收购楼,还有一些?老家伙不肯搬,唉!”
贵人想起那帮老家伙就来气,“本来收购计划很?顺利,偏偏出现那群人。”
“加多些?钱呢?”广德业给贵人倒上一壶香茶。
“价钱我已经给了高于市场的三倍,他们还是不肯搬,更是直言给再?多钱也不愿搬离从小住到大的楼。”贵人端起茶,吹了吹茶面,忽然,他想起什么?又将茶杯放下。
“师傅,你看?看?有没办法可以帮我将人赶走?”
“办法肯定有。”广德业言之未尽。
贵人秒懂,打开西装从里掏出一沓支票,在支票填上七个零撕下,“师傅,只要你帮我将人全部赶出大楼,支票就是你嘅。”
广德业收下支票,眉开目笑,“既然他们不肯搬,我就帮你摆一个风声鹤唳局,届时,他们不想搬都不行。”
“何谓风声鹤唳局?”贵人疑惑。
秘书解释:“风声鹤唳局摆了以后,大楼里的居民就会居无所?定,整日被恐惧所?包围,不出几日就会陆续出事,他们不走就会被局困死在大楼。”
“岂不是不搬就要死?”
“可以如此理解。”
秘书肯定完,贵人就哈哈大笑,起身拍响桌面,“就要风声鹤唳局,我倒是要看?看?这帮老家伙能撑几日。”
秘书送走贵人,回办公室将消息告诉广德业。
广德业皱眉:“又死一个?”
“听其他师弟讲是接了一单调转人生局,法力?低微没撑过反噬。”
“岂有此理。”广德业怒气满满,风水公司本来人才就少,最近还无缘无故损失几名?徒弟。
刚想骂人,广德业就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秘书非常担心:“师傅没事吧?”
广德业气血翻涌,一口污血吐出来,他接过秘书的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血。
白色的手帕摊开一看?,上面全是黑色的血迹。
广德业脸色阴沉下来,想起被破坏的西贡天煞借命局,当时反噬太严重,足足让他在床上躺了三天,还好一早为了避免这个情况,让华斌承担了大部分的反噬。
一世英名?一时被害。
广德业将擦完血的白帕子?用力?丢进垃圾桶,“同我作对?找出来就斩成八块!”
所?以……
广德业冷笑。
千万别让他找出谁是破局的人。
紧闭的小厨房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
楚月柠在卫生间洗漱, 随意将长发?盘在脑后?,又打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脸,听到?动静, 走出来打开厨房门。
不大的厨房里,楚怡穿着印有小丸子的淡黄色睡裙,蹲在地上, 秀发?乱糟糟打了几团结,人还没睡的醒, 睡眼惺忪眯着眼睛清理收纳柜下边的矿泉水瓶。
见厨房门被打开。
楚怡揉了揉眼睛,“姐姐。”
楚月柠看着满地的矿泉水瓶,感到?惊讶:“都捡回来了?”
“是呀。”楚怡拿着矿泉水瓶子塞进蛇皮袋, 云里雾里, 还是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可以卖钱喔,肯定捡回来啦。”
“等下去收废站卖钱, 我就?带姐姐去铜锣湾喜记避风塘,试一下招牌炒辣蟹。”楚怡想到?传说中又?香又?辣的炒螃蟹, 馋涎欲滴兜着下巴嘶了两声。
“想去吃?”楚月柠蹲着帮忙集矿泉水瓶,厨房没窗户,油烟通不出去地板潮湿又?沾了许多油烟。矿泉水塞在收纳柜低也沾上不少?。
两人都没计较那么多, 埋头集着矿泉水瓶。
“同学都讲好吃。”如果是以前,楚怡一定不敢开口要去外面吃, 就?算楚月柠做算命赚钱以后?,她也不敢提。
毕竟姐姐的钱来的很?辛苦,楚怡不想随随便便就?浪费在吃的上边。靠卖矿泉水赚钱后?, 才敢想这个事情。
楚月柠听到?同学一词,若有所思?。
楚怡虽然有新移民的身份证, 但香江很?多学校还是读不了,只能去比较贵的学校,但贵学校有钱人多。
有钱人的生活不一样,可能同学们?随随便便可以吃的零食,楚怡都要攒上很?久钱。
楚月柠想着心?痛,于是集矿泉水瓶更?卖力,“好,反正是周末,卖完矿泉水瓶之后?,就?带你去玩一下。”
“太好啦!”楚怡非常开心?。
两人将矿泉水瓶收拾好后?,楚怡提着矿泉水瓶扛在小小的肩膀上,楚月柠骑着摊车,昨晚做好了糖水,如果今天不卖掉就?全?部都会坏掉。
到?了废品站,楚怡先?将矿泉水瓶卖掉,一袋矿泉水瓶卖了二十块。楚怡开心?数钱,将钱全?部兜好。
两人去铜锣湾转了一圈,糖水卖完就?去吃避风塘炒辣蟹,辣到?楚月柠回家的时候还抱着肚子怀疑人生,反覌楚怡什么事都没有,拎着杯冰咖啡畅饮。
再回到?邨屋,就?看到?张见德等在楼下拿着烟嘴壶陪卖鱼的明叔聊天。楚月柠推着摊车走过?去,喊了一声:“德哥?”
张见德扭头,连连将烟嘴壶放下,招手?:“等了你一下午,快快快,我找了一间公寓,非常正点,已经喊朋友给留下你同我去确定一下。”
“好。”楚月柠将摊车先?推进邨屋,然后?去望后?边还站着傻愣愣的楚怡。
“要换房?”楚怡本以为在屋邨最起码还要住上十多年?。
“是,之前拖德哥帮我打听。”
“啊啊啊!”听到?要换房屋的事,楚怡眼睛亮起来跟着蹦跶,“我也要去!”
房东刚巧从楼上下来,满头卷发?筒叼着女士香烟,见到?喜气洋洋离去的三人,咬着女士香烟,轻哼嗤之以鼻。
刚刚三人说的话?,房东全?部听见。
明叔说:“你不着急?糖水妹就?要搬走,她搬走之后?你那里就?空下来,环境潮湿,空气不好,就?连墙都经常掉皮,鬼会租你的咩?”
“那就?要她真的租出去再讲,住元洲屋邨的哪个不知根知底?”房东夹着烟吐出烟雾。
“卖个糖水还要养读书的妹妹,一个月能剩几个钱?上个月啊,还差我房钱,这个月就?有钱换地方?”
房东压根不相信,“就?她们?那副穷酸样,注定了要在我这里住一世。公寓?没有万多块钱一个月能租下?等他们?问完租金,回来我就?涨租。”
房东呸的将烟蒂吐掉,趿拉人字拖出了邨屋。
剩下明叔摇头,希望楚家两姐妹能找到?更?便宜又?好的屋吧。
公寓位置在中港城,张见德推开窗,窗外就?远远可以看到?一片海湾,他侧过?身子,招呼楚月柠过?来看。
公寓内部布置很?温馨,有个小厅两个房间,淡紫色碎花布沙发?,落脚处还垫上一块圆形的厚厚的地毯。
“这个位置真是靓爆。”张见德非常赞赏,“如果是我住在这里,夜夜都能做美梦。”
“呐,房主情况就?是这样。”张见德又?说了一些信息,“今年?英国研究生毕业,决定继续留在英国工作,将父母都接了过?去,房子就?空了下来。”
楚月柠撑在窗户边仰头感受海风,也觉得很?满意,公寓朝阳,太阳光如果洒下来刚好可以照进小厅。
“多少?房租?”
张见德神秘兮兮的笑了下,然后?比了个五的手?势,“五千块,我和房主熟帮你谈到?了友情价。不然,像是这样的公寓要租八千多一个月啊。”
楚月柠想租房当然也了解过?大部分房型的行?情,一个月五千块确实便宜,她觉得惊讶:“房主肯出租?”
“肯!怎么不肯。”张见德没有过?多的说讲价过?程,只是说,“房主有钱,我告诉她,如果租的话?租客是两个女孩子,她没多想就?同意了。”
“房间家具都不会动,热水器啊,冰柜啊,都有,你们?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张见德说着,又?问,“想清楚,如果要,我就?去帮你留房。”
楚月柠思?索了一下。
本身她租房价位就?差不多在三四千。
五千一个月的话?,比预算也没多很?多。
糖水一个月就?可以赚近一万,加上风水,不算多的,也一万块收入的话?,两样就?可以凑齐两万。
就?算要算上日常开销和吃饭,去租五千块钱的房租没有太大压力。
“租!”
楚月柠话?刚说完,许久没出声的楚怡兴奋大叫,“姐姐,我们?真的要在香江租这么漂亮的房子吗?”
“租!姐姐赚钱!”楚月柠实在受够邨屋那潮湿的环境,没有一点生活感,天天只有麻木度日,随便找个地方睡着将就?的感受。
想到?即将要住进温暖干燥的公寓,她也来了动力,恨不得马上就?能够掏钱。
“德哥,什么时候才可以签合同?”
香江的人作法比较有规章,法律意识也很?强,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要签合同。
“你钟意的话?,随时都可以签合同。”
张见德也动作迅速,没多时就?找了部座机通知房主,房主大概也赶着回英国工作,合同签署的很?顺利。
因为房主在英国,房租支付方式选择了押一付三。
楚月柠交完钱,还留了房主的银行?户头,约定以后?的日子通过?银行?汇款。
走出公寓时。
她觉得浑身干劲满满,钱包瞬间被清空,瞬间又?有了赚钱的动力。商量过?后?,楚月柠决定趁着天色还没黑搬屋。
“姐姐,我们?算过?上好日子了吗?”楚怡隐隐激动,紧紧抓着楚月柠,将保管好的五百块钱都交给她。
“收着吧,你钱都交房租了,等会要用?钱都没有。”
楚月柠这才收下,摸了摸楚怡的脸,笑眯眯道:“日子会越过?越好,走,我们?回去搬家。”
两人回了邨屋,就?迅速打包东西,好在东西本来就?不多,收拾起来也容易,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楚月柠探头望了一眼。
乔星和房东站在门口,他不好意思?笑了笑,“这么晚找过?来有没有打扰你们??”
楚月柠先?让乔星进来,才看向房东,正准备说退房的事情。
房东率先?开口,叼着女士烟吞云吐雾:“妹妹仔,我来通知一下你,元洲屋邨房主都在涨房租,一千五太少?,下个月开始交足一千八。”
“一千八?”楚月柠以为听到?笑话?,“其他住户一千八是房子好,你这间房墙漆掉的都快剩下砖头还想涨租?”
“求其(随便)我啦,你有本事就?别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想剩下三百块才选这里。”
房东打定楚月柠不可能搬,毕竟位置离楚怡学校又?近,离庙街也近,涨租涨得心?安理得。
房东胸有成竹,讲完也不急着走,打算亲耳听到?涨租成功。
“噢,既然你决定涨,那就?不租了。”楚月柠微一笑,然后?大力将门关上,剩下房东在外边使劲拍门。
“咩意思??咩叫不租啊?”
“不如这样?加租这件事就?算罢,你们?继续住……”
房东着急不已,她也不傻。
房子已经多年?没装修没打理,走了楚家两姐妹,她还能去哪里找冤大头。
原本吃准了能成功加租,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房东敲半天门,那张门却再没打开。房东愤恨取下烟头,想烫坏门,但想到?房是她自己的,烫坏了就?更?租不出去,只能吃瘪离开。
楚月柠按按耳屏,继续收拾东西,乔星环视一圈满地的打包袋,从衣服里掏出支票交给她。
“是你帮我哥哥醒来的酬劳。”
楚月柠接过?,看到?支票上写?的五个零惊讶:“十万?不用?这么多。”
刚开始答应帮乔星的时候,她本来就?没谈价格,反正乔子渊的事情也不算复杂,容易解决。
想着一万块钱都差不多了,谁知道乔家竟然直接给十万。
“一切都是我父亲的意思?。”乔星也没闲着,撸起衣袖就?加入打包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