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她玄学了—— by阿囤
阿囤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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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们早乱了手脚,四下一通乱指,徐元白寻声看去,却无一人是她。
“三娘!”徐元白惊呵一声,心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三娘!皇后!”他一声声的喊,救命声呼唤声在本该平静的湖水之上回荡,处处皆是纷乱,黑夜之间,分不清谁是谁。
他正方寸大乱,一声声惊呼中却听人虚弱喊了一句:“圣上!皇....后,皇后在这里!”
寻这那声音看去,是菱星,她此刻正拖拽着?已晕厥过去的阮瑶清,体力近失,好几回没入道湖里,她前些日子受了些罚,刚大病初愈,虽然?会水但还救着?一人,实在是吃力,若不是徐元白耳尖,怕是也听不到?她那几声呼唤,
徐元白闻声赶忙游去,一靠近便?见阮瑶清面色苍白一片晕厥过去,他忙上前从菱星手上接过了她,只是抱着?她腰间的触感有?几分不同。
他正诧异间,又听菱星哭诉道:“圣上,救救皇后娘娘,她,她受了伤!”
徐元白有?些惊诧的看向菱星,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心咯噔一下,低头?看去,果见湖水中浮起的颜色略深,只是深夜之中,若不仔细辨认,实在难以分辨,只是眼下也无能细问什么,忙抱着?阮瑶清往岸上去。
“皇后!莫怕,朕在.....”见她似破败的娃娃一般,昏厥在自己怀中,徐元白难得生出几分愧疚感,他抱着?她丝毫不敢耽搁,直往坤宁宫去。
深夜之中,长长的鹅卵石宫街上,留下的是点点水渍,直蔓延道坤宁宫殿门。
太医已久候多时,一见人来,忙上前救治,徐元白将她放到?榻上,阮瑶清忽然?惊醒,也不是伤口太痛还是怎的,皱着?眉头?冷汗直冒,抓着?徐元白的衣襟久不松手,她白着?一张脸,看着?他喊道:“圣上.....”
徐元白面色凝重?安抚道:“莫怕,先让太医医治看看。”
阮瑶清约莫是太疼了,眼泪止不住的留,摇了摇头?窝在了徐元白的怀里:“臣妾可是要?死了?”
她这话显得无助又绝望,一旁的菱星立时红了眼睛,徐元白惯来知道她外强沉稳,端庄娴静端的是母仪天下的仪态,从未见过她如此,心头?忽漾起一丝细软,伸手抚了抚他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抱着?她道:“莫要?胡说,太医在这,听话,让太医好好看看。”
阮瑶清窝在他怀里,听话的伸出了手腕,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是看向徐元白歉道:“是臣妾的错,扰了圣上游湖的兴致,白费了圣上盛邀的心思,待臣妾身子好了,定好好陪着?圣上游湖。”
徐元白闻声面色募自便?一沉,只是看了她面色泛白虚弱,到?底是没将心中疑虑问出,可今日这游船事故,绝非那么简单!

第53章 真相(一)
秋意渐浓, 满地枯黄一片,这样的季节里落水,肯定是要大病一场的, 尤其阮瑶清还受了伤,一道刀伤自后背霹雳而?下?,半个背部都鲜血一片, 整整十多天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若非莫须下?山救治, 早已命丧黄泉。
皇后落水又被刺杀, 这在整个后宫之中掀起惊涛骇浪, 徐元白自那日起便彻查起整个皇宫,第一要查的, 就是那道要皇后赶往禹烟湖的口谕。
皇后向来贤德, 从未与什?么人生过嫌隙, 唯一要算起来, 唯有深受皇帝恩宠的唐贵妃了,可即人人都心有?怀疑, 但谁也不敢言语一声。
昏迷半月有?余, 皇后终是醒了, 徐云白本还在早朝, 一声“皇后醒了!”立时惊了整个朝堂。
徐元白还未说什?么,阮义舟闻声已急不?可待, 忙从朝臣中站了出来道:“圣上,臣可否....”
徐元白眉头微微皱起,未待他说完, 神色微冷便甩了甩明黄衣袖道:“散朝吧,有?事明日再报!”
话落便起身离去?, 并未搭理阮义舟一句,只是擦身而?过时?,几?不?可微的瞥了他一眼,神色莫名带着几?分审视。
阮义舟哪管得了这些,抬脚便要跟上,阮言文忙拦住了他:“父亲!莫急,有?事回?府再议.....”
“再议!什?么事情都再议!阿茗都醒了,我这个当爹的见见她都不?成吗?”阮义舟有?几?分急切,自阮瑶清受伤以来,他一眼都没见过,几?度请求要面见皇后,都被皇帝否决挡了回?来,如今听说人醒了,他一颗心摇晃着无法?落地,只见一面,只见一面她安康无事,便可放下?心来。
阮言文神色复杂,面上凝重,看了眼徐元白离去?的背影小声道:“父亲,莫要让阿茗为难,她隐忍至此,你当知道她很为难。”
“可!可.....”阮义舟面上似苍老了好几?分,眼里头满是无可奈何,倚靠抓着阮言文的手带着颤抖,失神的看着前面渐消失的明黄声音,喃喃自语道:“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阮言文未语,只是眼睛微微一眯,眼里头是疏离至深的寒凉。
徐元白脚步有?几?分急促,半刻中后抬脚进了坤宁宫,刚一到门槛处,便听到里头嘤嘤啜泣的声音,徐元白脚步微微一顿,眉头有?些不?可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伸手便推开了殿门,一眼便见到虚靠在床头的阮瑶清,她面色苍白,远远看去?似一株落霜兰花,带着几?分无力与破碎。
她有?些无奈,轻声安慰伏在自己膝头哭泣的菱星,言语温柔道:“本宫这不?是醒了?莫要在哭了,你这眼泪怎么这样多。”
菱星哭的几?乎要岔气:“可算是醒了,娘娘,你可吓死奴婢了.....侯爷他....”
“醒了?”一道沉声打断了菱星的话,两?人纷纷转头,一见是徐元白,阮瑶清面上温婉一笑,便要起身请安。
徐元白忙上前拦住她道:“既身子不?好,这些虚礼免了就是。”
阮瑶清莞尔点了点头,菱星极有?眼色,躬身便退了下?去?。
“恢复的怎么样,伤口可疼?”徐元白抬头看她,见她比往日还要纤瘦些,似薄雾一般,随时?都可能消散离去?,不?禁开口问道。
“莫须先生方才来过了,说是恢复的不?错,圣上国事繁忙,还要分心记挂,实在是臣妾的过错。”
她惯来似杨柳一般坚韧,即便是受伤如此也不?肯俯首娇怜,虽楚楚可怜,却总让徐元白觉得带着几?分疏离,若是换成了唐亭羽早已哭泣的趴在他怀里头了娇弱轻啼。
一时?间两?厢无言,徐元白手不?住的抚摸着拇指上的紫玉扳指,掀了掀眼皮到底道是问出了声:“那日的口谕,你可记得是谁来传的?”
阮瑶清抬头看他,眼里头带着迷惘,下?一刻领略到他的意思,迷惘之色渐渐变灰,思索片刻低声道:“是个眼生的婢子,可臣妾又好似在哪见过她。”
徐云白眼里头闪烁一下?,见她低头不?语,才添补道:“本想?着你身子不?适,好好安歇才好,才未叫你去?游湖,怎想?反叫人钻了空子,受到这样大的灾厄,也是无妄之灾了。”
垂头的阮瑶清睫羽轻颤,自知道他这三言两?语不?过是安慰罢了,也是自己痴了,这游湖有?贵妃在侧,圣上怎会想?起她来,还眼巴巴的赶去?,不?禁轻笑的摇了摇头。
她依旧垂首,抬手抚摸着手上的玉尊如意道:“还是圣上思虑周全,是臣妾未考虑周详,才中了旁人的算计。”
这话一落地,也不?知怎的,徐元白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道“你放心,朕已命人彻查,必定给你个交代?。”
本以为她会如以往一般,温顺点头,怎想?她摸着如意的手一顿,灵光一闪想?起来什?么,忽的抬眼看他,眼神里是少?有?的镇静,冷不?防道:“若是与唐贵妃有?关呢?”
徐元白眉眼一眯,神色募自凝住,抿唇道:“她是有?些娇气,与你虽偶遇龃龉,却并非心肠歹毒之人,她那胆小的样子,怎敢如此,皇后莫要多思。”
这话,徐元白也不?是第一次这般说与她听了,这般明晃晃的偏袒,自唐氏入宫以来便不?时?发?生,但也不?知为何,以往听着心虽有?些难受,却不?敌这回?的刺耳。
她嘴角微微一勾道;“那臣妾在圣上眼里是怎样的?可是会随意怀疑冤枉谁的?”
徐元白神色微微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沉看着她不?语。
阮瑶清勾起的嘴角不?禁渐平,将玉如意伸手便扔到了一边,心上叹了口气,忽而?道:“臣妾有?些想?家父了,细数来已有?两?年未见,此次大难不?死实在感切父亲与兄长,不?知可能得皇上恩典,让臣妾与他们见上一见。”
男人声线微沉,看了她一眼道:“准!既皇后想?见,那便招来就是,明日下?朝朕便带他们来此如何?”
准了,她求了两?年未应的事儿,他竟准了,阮瑶清不?知为何,嘴里莫名有?几?分苦。
“多谢圣上!”阮瑶清躬身答谢。
两?人在一起,惯来无甚私话可说,只是相处久了,倒也觉得自在,阮瑶清背后有?伤,不?能躺着,只得伏在软枕上,不?过片刻,便又沉沉睡去?。
不?过半刻,殿门又被人推开,来人是何厚。
何厚看了眼床榻上的徐元白,不?禁叹了口气,才走到徐元白身侧小声道;“圣上,春意来了。”
徐元白难得觉得有?些几?分平静,此刻闻声不?禁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何厚道:“唐贵妃病疾复发?,方才晕厥过去?了。”
“不?是已经痊愈多时?了?怎好端端的会复发?。”
自然不?会好端端的复发?,何厚虽心下?鄙夷唐亭羽手段,却未敢多言一句,只是摇了摇道了声不?知。
“春意还在殿门口?”徐元白搁下?奏章问道。
“是,还等在殿门外。”
徐元白会头看了眼沉睡的阮瑶清,不?禁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拉了拉锦被道:“是要去?看看。”顿了一下?又对着何厚吩咐道:“看顾好皇后。”
何厚心下?叹气,点头应是,关上殿门后便守在了门口。
殿门关上的刹那,床榻上原本酣睡的人,却蓦然睁眼,眼里头哪里有?半分惺忪,眼中清明似月光皎洁,看了眼殿门,只听她自嘲嗤笑了一声,而?后慢慢爬了起来,转头便看到了那抹翠绿,愣了半晌,那柄玉如意经年把玩也不?知何时?竟有?了几?丝裂纹。
虚无漂浮的徐元白虽想?留在阮瑶清身侧安抚,可无奈这是徐元白的前世的梦境,下?一刻意识便被拉到了晨阳宫。
刚踏入晨阳宫,四?下?布置几?近奢靡,与方才的坤宁宫相比不?相上下?。
徐元白刚走进殿内,便看到御医吴礼在场,而?唐亭羽则昏在榻上。
一见到徐元白,吴礼忙低头跪拜,徐元白颔首走到床榻便,看了眼唐亭羽,也不?稳吴礼病情,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吴礼一愣,本打了好一肚子腹稿的话顷刻间便作废,长吁了一口气忙退了出去?。
“都下?去?!”徐元白冷声呵道。
春意看了眼床榻上的唐亭羽,有?些踌躇不?决,却见徐元白一个眼神利扫过来,打了个寒颤,忙退了下?去?。
待人都退了出去?,徐元白起身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看了眼床榻上的唐亭羽,眼睛眯了眯道:“是朕平日里纵你太过了!连皇后的主意你也敢打?”
方才还昏迷的人,此刻猛地便坐了起来,一脸的惊恐道:“圣上可是听了什?么人胡言乱语?怎...怎么能怀疑亭羽....”
边说着竟还委屈的啜泣起来,她本就孱弱,带着一副病美人模样,声音又娇软又偏爱撒娇,举手投足间皆是搅动人心肠的楚楚可怜。
若是以往,徐元白已将她抱在怀中安抚,可此番他只冷冷的盯着她看,眼里头似有?千年寒冰一般沁人,眼前的徐元白着实陌生,直看得唐亭羽心下?生惊,本还有?些迎刃有?余的心募自便是一凉。
“表哥.....”
“哗啦”一声,徐元白手中把玩的茶具猛地便咂到了地上,惊的唐亭羽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徐元白,方才还未说完的话卡在喉中,只听他冷冷道“你真当你这贵妃之位,朕动不?得了?”

第54章 真相(二)
唐亭羽面色苍白, 一副被伤了心似的欲言又止,眼眸轻颤又啜泣起来,起身下榻便扑倒徐元白怀里, 一双眼睛像被人丢弃了的可怜模样:“表哥,我一心待你,你怎能这般怀疑我。”
徐元白看着面前娇柔可怜的女人, 不禁心下有些寒, 目光似秋日?落霜一般一寸寸扫在她?的面上:“去坤宁宫谎报的婢子被抓住了, 你可?要?去看看?”
唐亭羽募自一颤, 抓着徐元白衣袖的手便松了力气, 瘫坐在地上,待反应过来忙要?喊屈, 一副抵死不认的架势。
徐元白一双眼睛更冷道:“慎刑司你可是想?去住住?”
唐亭羽哆哆嗦嗦的看向?徐元白, 见他?一脸认真便知这回?他?真是怒了, 此刻才?觉恍若坠入冰窖一般, 猛地起身抓住徐元白宽大的衣角,伏在他?膝前一句句哭诉道:“我, 我只是嫉恨她?能得表哥与姨母青眼, 基本上处处高我一处, 亭羽唯有的只是在表哥心里这处比她?高些, 只不是想?趁此气气她?罢了,才?以表哥的旨意将皇后?引来。”
听她?一字一句巧言善辩, 徐元白此刻孱弱可?怜的表妹陌生,目光审视道:“船舫与刺客....”
唐亭羽忙摇头否认,眼泪顺着眼角撒落到?地上:“不, 不,那些真的不是亭羽安排的, 我虽嫉妒皇后?,却从未想?过谋害她?性命。”她?紧紧抓着徐元白的衣袖:“表哥,亭羽什么性子,您当是最清楚的,我怎会如此蛇蝎心肠,若是知道皇后?会遇此恶事,我万不会为出口气将皇后?引来的....”
她?就是担心会被怀疑,才?自始至终不敢答应,怎想?徐元白洞察力这般了得,能找到?那个传信的婢子,要?知道谎报皇上口谕,与刺杀皇后?的罪责简直天?差地别,前者她?撒撒娇,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后?者就.....
再者,皇后?遇刺她?也全非毫无干系,落水一事是她?设计的,可?刺客她?实在不知,她?此刻好比螳螂在中,后?有黄雀,叫人设计罢了。
徐元白只是看着她?不语,潭水深的眸子似深渊一般,直看着唐亭羽一阵心惊,见他?面色无半分松软,敛下眸子慌不择路,一眼看到?前面绣篮里的东西,咬了咬唇心下一狠,猛地站了起来便抓起绣蓝里的剪刀。
她?将那剪刀利刃处抵在手腕上,一脸的哀戚道:“亭羽与表哥,年少定情,自亭羽知事以来,心里唯有表哥,怎想?亭羽福运不足,只能眼睁睁的见表哥娶她?人为正妻,亭羽不想?其他?,唯想?能侍奉表哥身侧便足以,表哥信我便活,不信我即便生也无意,唯有以死明志,诉我这一身清白!”
说?话间,她?目光不离的看着徐元白,想?要?辨析他?面上的表情,见他?面上无半分心疼,咬了咬牙便用力刺去。
“滴答,滴答....”嫣红血色似莲一般落地绽放开来。
自始至终,徐元白都冷冷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由着她?哭诉,由着她?将利刃刺进手腕,只抿着唇默认。
唐亭羽一贯知道,她?这表哥心冷的很,他?是天?生的帝王,那有什么慈悲心肠,一贯镇定的可?怕,虽一贯宠她?但?要?说?真非她?不可?,她?倒没自信至此,不然也不会有阮瑶清了,他?冷心冷肺,对她?是闲来无事的施舍,亦是情欲的舒缓,至多?会有几分青梅竹马的别样心绪,要?说?宠爱,其实怜爱更多?。
他?要?的不过是听话女子的陪伴,也是他?这温柔乡太过,以至于她?一时慌神毙溺其中,高估自己在徐元白心中的地位。
她?身子本就孱弱,不过须臾之间,就虚弱的颤颤发抖,眼神渐渐虚离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
正要?昏倒刹那,才?见椅子上的男人起身抱住了他?,唐亭羽眼前晕白一片,虽看不清徐元白的表情,心里头却是松了口气,幸好,这关算是过了。
徐元白抱着唐亭羽面色复杂,盯着鲜血仍旧汩汩流淌的手腕出神,片刻后?眼眸一闪,伸手捂着了她?流血的手腕,对着外头喊道:“来人!传御医。”
来人是齐佰,不过片刻,便将鲜血止住,他?颤颤巍巍擦了下额间的冷汗道:“贵妃身子本气血不足,弱得很,如今又失血过多?,虚弱过度才?会晕厥过去,老臣去开些补气血的方?子好好补补,莫让她?再受刺激,便可?很快痊愈。”
徐元白颔首,甩了甩手,齐佰松了口了气,忙退了下去,在门槛处恰与匆匆而来的禄二擦身而过。
齐佰微微躬身,算是请好,心下确实叹息:这后?宫还真是不安宁啊,不过短短一月,已有两位主子见血,看禄二这急匆匆的样子,不知又是谁要?遭殃了。
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摇着脑袋便出了晨阳宫。
禄二掀起衣袍便跪倒在地上,看了眼床榻上的唐亭羽道:“殿下,谋害皇后?娘娘一事有些眉目了。”
徐元白眼神微眯,手细细摩挲这紫玉扳指,一时间四下皆静,禄二摸不准徐元白的心思?,正诧异间,却听他?道:“三日?之内,定下此案,这案子弄得后?宫众人任心惶惶,是时候该了解结了。”
禄二闻声一愣,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眼下这事儿只是尚有眉目,且这事与唐贵妃脱不了干系,如何三日?就能结案?
徐元白:“那婢子不是曾服侍过冷宫的盛淑妃?”
禄二心咯噔一下,刹那间便了然徐元白的意思?,心下叹了口气低头道:“是,属下明白。”
说?罢便要?起身离去,刚到?门口处又被徐元白叫住。
“皇后?那怎么样了?”
禄二答:“娘娘好似起了高热,属下来时,恰遇到?匆匆往坤宁宫赶去的太医们。”
徐元白抚在膝上的手抓成一团,起身便要?离去,与禄二擦身而过时皱眉片刻道:“传令,皇后?身子不适,思?亲甚厚,让阮义舟父子即可?进宫。”
禄二看着徐元白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声应了声“是。”
徐元白脚步敢迈进了坤宁宫,利一就匆匆赶来,手山拿着个墨色的纤长物件,那物件用块乌色的织物包裹着,隐隐可?见那织物潮湿一片。
“殿下,这是湖里捞出来的长剑,当是刺伤娘娘的....”利一边说?边将手上的物件递给了徐元白。
徐元白眼光闪烁,片刻后?道;“送与禄二便是,此案皆由他?来处置。”
利一应是,便要?将那物件收回?,只是包裹在剑上的织物忽的滑落,剑柄处的金色刻字募的露了出来,徐元白刚要?看清,想?要?凑近些看,眼眸募自睁大,下一刻便头晕目眩梦醒过来。
“醒了?”耳畔响起一道清冷声音,转头看去,她?正端坐在榻前守着她?,滴漏“滴答,滴答....”在夜间格外清亮,熹微烛光照应在她?面上,映的她?面容模糊不清,不见她?面上清冷,与梦中温婉的阮瑶清如出一辙,好似重叠。
他?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唯一记住的就是对面前女子的疼惜与可?怜,梦中的自己对她?凉薄太过.....
阮瑶清正诧异间,下一刻便被他?紧抱进入了怀里,男人的唇窝在她?脖间,呼吸间带着炙热,吹拂到?她?脖颈间滚烫,她?身型一滞,伸手便要?将他?推开。
“三娘,莫要?怪朕.....”

第55章 错觉
阮瑶清仿若被惊雷劈中, 后背刹那间便凉透了,不可置信一把推开?了他,警戒的往后一退, 一下子摔落在地?,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不错过他面上一丝表情, 质问道:“你说什么?”
徐元白本有些?愣住, 很快反应过来已不再梦中, 见她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心疼的便要上前搀扶, 闻声手募自顿在了原地。
“你到?底是谁?”阮瑶清又质问了一声。
徐元白这才想起,方?才头脑不清时自称是“朕”, 定是惊吓到?了他, 不禁有几分懊恼, 沉了下心下地想去拉她:“怎么了, 孤是这大宣太子爷啊,快起来, 地?上凉。”
那声“朕”说的清晰又响亮, 不过一声便在阮瑶清脑内炸开?, 一声声不停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强制性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他若真是徐元白,以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定会避而言之, 可方?才那声三娘与“朕”又历历在目,她脑海中有犹如天人交战, 愣神间便被徐元白拉了起来,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拉到?了怀里。
他轻轻环抱住自己,声音喑哑道:“三娘,回?京后,便成亲可好?”
阮瑶清闻声一颤,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
“若三娘不愿意呢?”阮瑶清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清楚说道。
若是以往,徐元白早已甩袖离去,可方?才那梦境之后,对?她只有无?尽的怜爱与愧疚,他仍旧紧抱着她,轻声哄道:“那便等到?你愿意为止,孤等得,守得。”
“殿下,你何必如此,一厢情愿之下,不过是两厢生?厌,非要走到?那样的地?步不成?”
徐元白摇了摇头,声音笃定道:“不会,孤不会厌弃你,若是你厌恶孤,那也不成,孤怎会让你厌恶。”
阮瑶清不禁心下嗤笑,前世里她可尽本分,端庄持静一心待他,所作所为挑不出一处错来,都得他万分厌弃,遑论今生?今世了。
她顿了一下,忽然不想再与他讨论什么嫁与不嫁的事了,思绪渐渐清明起来,缓缓推开?了他,将他扶做到?榻上歇着:“殿下这头疾怎这样古怪,怎每犯上一回?,待三娘就更耐心一些??”
徐元白眉睫轻挑,轻松了口气?,只要她不纠结方?才那事就成,笑着摇了摇头,似玩笑一般道:“说来也怪,孤这每回?头疾发作,梦里皆是你身影。”
阮瑶清袖下的手一紧,面上却云淡风轻道:“梦到?些?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自是不能说清的,徐元白眼?眸一转,囫囵道:“什么事情倒是记不大清了,只是梦中你巧目盼兮,温柔端静,待孤极好,可不似现在一般冷淡。”
阮瑶清方?才还淡笑的脸募自便僵住,看着徐元白的眼?神越发复杂,不记得,不记得怎会分不出梦境与现实,不记得,怎会自称是朕。
她试探道:“利一说殿下这头疾自七八岁时就有了,莫不是那时起就梦到?过三娘?”
“是梦到?过,只是那时还不认识你,只当是仙女入梦与孤儿戏罢了。”徐元白顿了一下又道:“你与孤当是天赐的缘分,你若是推拒开?孤,可是违逆天意?”
阮瑶清不禁眼?眸闪烁,违逆天意?那这双双重生?来过,可算是违逆天意,这无?异于?逆天而行?,还有什么是违逆不得的。
她方?才清明几分的思绪,又混乱一片,心又慌乱如麻,不禁道:“殿下身子不适在好好歇息为好。”
说罢便要起身,徐元白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怎可能就这么放她离去,再者此刻天色已黑,伸手便拉住了她:“歇是要歇的,也是你与孤一起歇下,这看着已夜半子时,大半夜你想去哪?”
被牵着的手腕,宛若被烫到?了一般,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看了眼?外头乌漆的夜,抿了抿唇只是一双眼?睛看着他。
徐元白挑了挑眉头,示意的看了看榻道:“进去。”
阮瑶清此刻虽犹如落魄幽魂,却未想在按照他所言行?事,转头指了指一旁的软塌道:“殿下身子不适,三娘便不扰了,夜里头在这榻上将就一夜便可。”
说着便要离去,徐元白见此却是不肯,挑了挑眉头,一把拉过了她,阮瑶清惊诧的瞬间,烛火忽的便灭了,漆黑刹那袭来,下一刻,阮瑶清被被徐元白揽到?了榻上。
“徐元白!”阮瑶清忍无?可忍,怒叱道。
黑夜中,男人额头抵着她的,忽听他轻笑一声,两人靠的极近,咫尺之间便能肌肤相?亲,声音里几分无?奈道:“好好听话,不成吗?”
不成,这要怎么能成?阮瑶清正要挣扎,一双眸子满是怒火,下一刻便见他松开?了手,伸手拿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只是手仍旧放在她腰间:“不闹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事要忙。”
徐元白侧身面对?着她,手依旧拦在她的腰间,寸步不让,黑夜之中,阮瑶清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此刻的场景,几乎与前世重合,只是那时,他皆是背对?着自己。
“殿下梦里可还梦到?过旁人?”阮瑶清冷不防问道。
徐元白睁开?了眼?睛,眼?眸流转闪烁,也没想到?过他的玩笑几句,她竟然如此当真,他答道:“记得大清了,梦里人极多。”他理所应当道:“记不得的,应当是不大要紧的人。”
不大要紧?他最该梦到?的不该是唐氏吗?好端端的怎会梦到?她,莫不是梦里混沌,将自己与唐氏认错了。
阮瑶清还想再问,徐元白却不想再言,唯恐说多了真吓坏了她,安抚的拍了拍她道;“早些?歇息吧。”
阮瑶清被堵了话,虽欲言又止,但见他不愿再讲,深呼一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她此刻心中百转千回?,她几乎可以笃定,徐元白与自己一般有前世记忆,只是她不似自己这般,全?然记得,他在做梦,梦里种种因果不清,混沌一片,才会使得他以为自己与她有情有爱,会生?出这样的错觉,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全?然想起来,想起往日自己与唐氏的恩爱种种,想起他对?自己这个皇后的厌恶,定会转身放她离去。
那便让他想起来,统统想起来,只有如此,才能让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可笑,她打定了注意,心里倒是不怎么慌乱了。
翌日一早,阮瑶清便直奔小厨房,她是记得,唐氏亲手制的桂玉琼糕最得徐元白口味,她虽及不上唐氏手艺,但味也算能仿个五分,想来吃上这个,说不定再犯个什么头疾,想起什么来也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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