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女替嫁之后—— by水渺
水渺  发于:2024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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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道:“一直有喝避子汤的。”
“想想,想想也是好的。”辛励堵住她的嘴巴,不准她再说他不爱听的话。
辛励不提孩子的事儿,孟瑶华还没留意,她每天都给他喂解避子汤的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她的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他是不是不行?!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精力想别的了,全心全意应付起眼前之人的攻势来,或许是双方带给彼此的感觉太过美妙,长夜漫漫,很快红帐内又响起了吟哦声。
次日一清早,孟瑶华便起来命人去齐国公府给孟放传话,她要寻他问几句话。
孟放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来澄园。
孟瑶华悄悄将他拉到一处背人的地方,开门见山的问道:“澄园里住着的这一对兄弟可是姓辛?”
孟放目光闪了闪,但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问,遂点了点头。
孟瑶华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她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俩兄弟意图谋反不?”
“啊?”孟放震惊的看着她,彻底整不会了,“谁告诉你的?”
“金公子亲口承认的。”孟瑶华有理有据的说道,“虽然我没在澄园找到他私藏的龙袍,但你想啊,他本姓辛,他的志向又是什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不是意图谋反是什么!”
“就这?”孟放回过神来问道。
“这还不够?”孟瑶华急道,“他说将你拉上了贼船,你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孟放面色一喜道:“他果真如此说?”
“果真如此!”孟瑶华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还有几分窃喜?这是杀头的罪过!”
孟放压了压疯狂翘起的嘴角,故作淡定的说道:“有吗?没有吧,放心,不会有事的。”陛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逗蜜娘,可见十六王爷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心情不错。
但关于陛下的身份,怎么只吐露了他姓辛,没说出具体的身份,这才让蜜娘误会了去?孟放想到这里,不禁安抚道:“没事儿的,金公子在故意逗你,陛下最近有意封禅泰山,或许将此重任交给了金公子,他才会如此说的。但他绝不可能谋反,你就放心吧。”
孟瑶华闻言愣愣的点了点头,他不去谋反最好不过了。
不过……金公子既有如此来历,她总觉得不够稳妥,虽然兄长再三保证那人不会造反,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再者说,她一开始肯跟他好是因为他是商人之子,闹出再大的乱子来,齐国公府能够弹压的住,若他果真是大尚宗室的话,齐国公府行事必定会投鼠忌器,若有朝一日她跟他闹掰了,齐国公府也未必能护得了她。
他的身份太过贵重,她需要好好想想与他的关系了。
孟放刚想出澄园,便被辛励叫了过去,辛励抬头第一句话便是:“孟将军,你将你妹妹嫁人了吗?”
“啊?”孟放有几分摸不到头脑。
辛励淡淡的说:“沈家姐妹都因孟氏之事认为朕是个负心薄性之人,尤其是蜜娘,朕为此还不能向她表明真实身份,你回去速速将孟氏嫁了人,如此便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屡次招她进宫,害得她的生活也不得安宁,朕亦无端背负莫须有的骂名。”
“哦。”孟放点了点头道,“臣知道了。”他是万万不敢说出“臣领旨”三个字的!!
辛励见状摆了摆手道:“去吧,等看上哪户人家的儿郎后,可到朕这里求一份赐婚圣旨以全体面,朕不是那么心胸狭隘之人。”
孟放抱拳道:“谢主隆恩。”他一言难尽的走出澄园,甚至还情不自禁的跺了跺脚!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憋了一口惊天秘密的他现在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
算了,他们自己的身份自己去发现了,他就先不掺和了。

第62章
孟瑶华端坐在小轩窗前, 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如云墨发,庭前榴花正浓,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她心不在焉的想事情, 虽然前些日子得了兄长的保证, 那人不会起事, 不会造反,她依旧觉得忐忑不安的, 无他, 他的身份过于尊贵了。
她原先看重他商户之子的身份才和他好的, 这样最后就算借种生子事发, 齐国公府还可以为她周旋一二。若他是宗室,那就麻烦了, 齐国公府也护不了她。
万幸的是,他们之间还未珠胎暗结, 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在想什么?”他从外间走来,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替她梳发。
她抬眸透过铜镜望着他道:“没什么,忙完了?”
辛励点了点头,复问道:“可是在澄园待的闷了?”
孟瑶华摇了摇头, 她准备将离开澄园的决定先跟蛮蛮通个气,让蛮蛮有个准备,而且她遗落在澄园的东西有些多,也需要一点点的往洛园搬, 为了打消他的疑心,她只好开口说道:“如今天气愈发炎热, 我暮春时候带来的衣物已然用不得,正盘算着让夏禾和桃枝收拾出来, 搬回洛园去。”
辛励闻言手下的动作一滞,好端端的搬运行李,他焉能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害怕了?”辛励放下桃木梳,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看向他。
孟瑶华摇摇头睁眼说瞎话道:“没有。”
“那好端端的收拾箱子做什么?又不是明年用不到。”辛励潋滟的桃花眸子深深的看着她,情绪未明。
孟瑶华心内一惊,没想到他敏锐如斯,她只好故作镇定道:“明年自当置办新的衣物,这些自然是用不到的。”
“也对,或许明年就进宫做皇后了呢,这些确实用不着了。”辛励缓声说道。
谁知这一句话简直是往孟瑶华痛脚上踩,不仅踩,还来回碾压两下!险些令她粉身碎骨!
进宫做皇后这五个字对她来讲是天大的梦魇,是她终其一生都不愿回首的心酸往事,是一块无法愈合的疮痈。
她闻言随即变了脸色大怒道:“那我沈蜜娘可真是高攀不起,听了这句话都是要折寿的!”
辛励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之色,她果然要离开他了!
他不允的!
“你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亦不必告诉我,如今我们缘分已尽,好聚好散吧。”她手中随意绾起一个髻子,抬声吩咐道,“夏禾、桃枝进来收拾东西,我们立马回洛园。”
夏禾、桃枝应声推门而入,辛励扭头低声喝道:“出去!”
龙颜大怒岂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住的。
他怒火焚心,杀人的心都有了。孟瑶华看了他一眼,示意两位侍女先出去。
房间里恢复安静,辛励看着她问道:“说,到底为何离开我?”
“落月城来信,我未婚夫醒了。”孟瑶华信口胡诌道。
辛励一下子愣住!他原以为她只是惧怕他起兵造反,怕受牵连,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他猝不及防,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半晌才抿了抿嘴唇说道:“你的本命蛊并未完全恢复,如何回得去?”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家里长老来接,会没事的。”孟瑶华继续说道。
“你恐怕不知道吧,落月城外都是太皇太后的眼线,你猜你族但凡有一个长老出来,会落得什么下场?”辛励勾了勾唇角,然而眸中并无笑意,仍是一片萧瑟泠然。
“什么!”孟瑶华惊诧道,原来太皇太后已经找到落月城的新城址了吗?!那落月城如今的境地可以称得上是危如累卵了,圣蛊迟迟不肯苏醒,她亦不在城中,落月城如同一片肥肉被狼群窥伺。
本来她没打算在彻底恢复本命蛊前回落月城,如今她是不得不回去了!便是死也要死在落月城。
“你不要走,我替你周旋太皇太后。”辛励看着她凝重的脸色,安慰道。
孟瑶华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不属于这里,亦不会永远在你身边。依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实在不必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你怀疑是我在太皇太后面前搬弄口舌,以此来要挟你?”辛励难以置信的问道。
“难道不是吗?”孟瑶华愤愤不平的说道,依眼前之人的性子,他什么干不上来?!
辛励凄凉的笑了一下,万念俱灰的说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等小人。”
孟瑶华强行把头扭到一旁,不去看他,院子里的石榴花开得像火一样,她的心却仿佛坠入了冰窟。
“不怕告诉你,若我对你们落月城有想法,落月城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窥探?我从不做这么畏手畏脚之事。”辛励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孟瑶华豁然看向他,并且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亦不好再次刺激他,免得他真的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
她的目光软了软,声音亦柔和了不少:“加个期限吧。”
“半年。”他淡淡说道,“太皇太后的身子估计撑不过半年了。”半年期限一过,他就将她接入宫中。
她摇了摇头道:“三个月!”太皇太后一薨,她会被太皇太后的遗旨再次召进宫的,她不能同意这个半年之期。
“五个月。”辛励讨价还价道。
“四个月!”不能再多了。
“好!”辛励终于松了口,“在这四个月内,我替你们落月城跟太皇太后周旋,你安心留在澄园。”
“那四个月之后呢,你万一要反悔了怎么办!”孟瑶华抬眸看着他,认真说道。
辛励气笑了!他到底在她眼里糟糕到何种地步了,让她如此防备他,不过他确实不打算放手,为了暂且安抚住她,他开口提议道:“立字据!”
最后找来孟放当中间人,孟放真是一言难尽的看着二人奋笔疾书,简直想捶墙挠地。
签字画押完毕,二人送走了孟放,孟瑶华看着手里的白纸黑字,皱眉道:“这于你来说也无甚好处,你图什么?”
他幽幽的看着她,沉默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图什么你不知道?”
孟瑶华垂眸,继续装傻充愣。
他轻轻揽过她,低头吻了下去,然后伸手拔了她的发簪,如墨长发瞬间泼洒下来,床侧的红帐也被人放下。
“你说他醒来若是知道你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会怎样?”辛励附在她耳边低语道。
“……”孟瑶华不甘示弱的回怼道,“我们落月城并不在意这个,只要我与他成婚之后不这样就行,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不像你只会蛮干。”
“喜欢温柔的?”他低声问道。
她装作没听见,故意不作答。
他手中的动作瞬间轻柔下来,似是将她奉若珍宝一般,万千珍重与呵护。
她难耐的扭了扭身子,示意他快些,谁知他依旧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徐徐图之,像一抹春风一样。
她心里一阵急躁,要将他按下去,她来主动,没成想这人看着劲瘦,却像一座山一样难以撼动。
知道她急了,他轻笑一声:“我比他温柔。”
孟瑶华:“……”她始知什么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是要折磨死她吗?!
“快点!”她轻斥道。
一瞬间的狂风暴雨平地席卷而来,令她防不胜防,高亢的惊呼声脱口而出,却再无喘息的机会。
“慢点,安郎。”她像只小猫崽儿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心里十分后悔,就不该激他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我好,还是他好?”辛励非得向她讨要个证明。
孟瑶华瞬间闭嘴,这个问题可不好答,若说子虚乌有的未婚夫好,今日她八成要交代在这里。
若说他好,他不得反驳一声:“既然还是我好,你那未婚夫还留着作甚?不要了吧。”
所以,她闭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辛励如何肯饶了她,无论怎样都得要个结果!
孟瑶华无法,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道:“这四个月你好。”
辛励:“……”这小娘子是要气煞他吗?
他不再留情面,直接将她欺负哭。
鹅梨帐中香袅袅,孟瑶华乖巧的窝在他怀里啜泣,娇娇软软的一团好不可爱!
他修长的手掌轻轻抚着她雪白的后背道:“这是我给你的快乐,一点儿也不丢脸,别哭了。”
她软塌塌的伸出两根手指来堵住他的嘴巴道:“你还说!你还说!不要脸!待会儿你换床单。”
“我换!”
“你亲自洗床单。”
“我洗。”
想起刚才之事,她仍觉面上滚烫,不太好意思见人了,窝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
辛励好一番悉心安抚,他不表现的好些,她忘了他怎么办?!
孟瑶华心中暗叹:好端端的一个人,长得好,那……那事儿也做的漂亮,又会吹笛子,怎么就是个宗室呢。
她伸手摸了他的脸一把,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
“舍不得我?”辛励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不妨你将我也带回落月城,我给你做小跟班。”
孟瑶华噗嗤一声笑了,她连连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为了防止他真的起这种心思,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第63章
四个月的功夫, 辛励用这四个月暂且稳住孟瑶华,孟瑶华又何尝不是用这四个月的功夫暂且稳住他。
该跑路还是要跑路!
温柔乡都是英雄冢,孟瑶华很明白这个道理, 她不能过度沉浸于此, 于她百害而无一利。
她有预感他在故意拖延时间, 到时候不知会想出什么招来绊住自己,如何好聚好散成了她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孟瑶华觉得他迟迟不肯放手, 倒不是多留恋自己, 八成还是自己跟阿妧很像, 自己替他找到阿妧不就成了嘛!
这样的话, 他肯定就能放过自己了呀。
思及此处,孟瑶华说干就干!
但有关阿妧的详细信息, 她知道的太少了,如果贸然套他的话, 依他的敏锐说不定会反被他将一军,她仔细想了想,决定从小十六入手,这是他最亲的弟弟,当是知道不少内幕的。
于是, 在一个辛励不在澄园的时候,孟瑶华借着给小十六换药的空档,状似无意的提起了辛励的眼疾。
孟瑶华惋惜的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能找到阿妧姑娘就好了。”
“教习娘子为何如此说?”小十六疑惑的问道。
孟瑶华伸出一双手比了比说道:“你哥如今能分辨出来的颜色用手就能数的过来, 而且还时灵时不灵的,这种情况已经停滞了好长时间, 没有任何进展,如今我想着若是阿妧姑娘刺激他一下, 没准儿他的眼睛就能恢复如初。”
小十六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吗?”
“那还有假!”孟瑶华连忙点头道。
小十六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为何教习娘子明知道阿妧是谁,还不忌讳?连一般女子那种争风吃醋的心都没有,难道说教习娘子在故意试探什么,才用兄长眼疾做幌子,其实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凝眉略一思索,然后问道:“为何教习娘子不问问阿兄?关于阿妧姑娘的事儿,他最清楚明白不过了。”
孟瑶华连忙摆了摆手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小十六叹了一口气道:“那教习娘子恐怕要失望了,阿妧姑娘已离世。”
“啊?原来如此。”孟瑶华沮丧的说道,“那可就难办了。”
小十六道:“从数十米的悬崖跌下去,涯底的清涧里一片血肉模糊,太残忍了,教习娘子可不可以换个治疗法子,别再提阿妧姑娘的事儿了。”
孟瑶华一滞,不知为何,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她点了点头,绕过这个话题。
既然借由阿妧姑娘来脱身的法子行不通,她只好另择他法。
她回到枕月轩,推窗看着庭中开得喧哗热闹至极的石榴花,心里闷闷的,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一个月后,反而是孟放先找上了她。
“蜜娘,祖母要办七十大寿,父亲命我到时候来接你回去热闹热闹。”孟放说道。
孟瑶华眼睛亮了一下,说的也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废后,祖母过大寿,她安能不在家?!或许这就是转机也说不定!
她开开心心的应允了,并打算到时候带着蛮蛮一同前往齐国公府。
晚膳的时候,她跟辛励商量这事儿,辛励顿了顿道:“说来我跟齐国公父子也有几分交情,到时候我陪你一道过去给孟老夫人贺寿。”
孟瑶华闻言惊得三佛出世,五佛升天!等她祖母大寿的那天,肯定会宾客盈门的,到时候她与他一同出现在齐国公府,那就热闹了!
她废后,他宗室,他们搅合在了一起,好像有些不太好,当然她们落月城没有这样的规矩,但在中原不大行,甚至能连累了家中待嫁姑娘的名声,她和他私底下悄悄的就行,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
况且,还有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就各桥归桥,路归路,没必要,完全没必要这样。
而且,狗皇帝虽然一向不喜欢她,但也是个要脸要面的人吧,他八成不能容忍这种行为,说不定一气之下会做出什么来!
她不脸大,可万一宗室因她再经一番波折,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她是万万不能让他发现她的真实身份的。
思及此处,她十分窘迫的看了他一眼,遗憾的说道:“可惜,寿宴是在长安的齐国公府办,你怕是腾不出功夫来的。”
辛励眉头一拧,迅速盘算了一下当前政务,能不能给他腾出半个月的功夫来。
孟瑶华见他真有意要陪她一起去,她连忙迅速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孟老夫人跟前过个场儿,立马就回来了,绝不耽搁。你的事情那么忙,倒不必特意挤出时间陪我走这一趟,我这心里也不安宁。”
辛励深深的看着她,揭穿道:“你不愿与我同去?”
孟瑶华连连摇头道:“没有的事儿,只是我们一道出现确实不好。”
“想要个名分?”辛励抹掉她唇畔的一点细渣,温声问道。
孟瑶华惊得差点从兀子上跌落下来,她急忙反驳道:“当然不是!你别乱讲!”
辛励看她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属实被逗乐了。
他说:“我们一道回长安,到时候各自拜寿,旁人看不出来的,你亦不会被人说闲话。”
孟瑶华想了想,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他就不能离她远点吗?!做什么她到哪儿他都得跟着,生怕她一言不合就跑了一样。
“要么,我们一道回长安,要么,你把蛮蛮留下,然后再将我们约定的期限延长一个月。”辛励给了她两个选择。
她有的选吗?只能是前者了,幸好他答应不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操作得宜的话倒也可以蒙混过关的。
却说洛阳紫微城里,太皇太后早已恢复了供药,只是她的病是陈年旧疴了,若迟迟得不到圣蛊滋养,恐怕危矣。
小十六的毒被人解开了,皇帝还是一个劲儿的喜欢往宫外跑,看来他看中的那个洛园之主不仅是蛊人,十有八九还是个蛊医,他的运气倒很好,数次都能逢凶化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虚无缥缈的天子之气?
不,她从来不信气运之说。
她气定神闲的看了一眼殿中站着的心腹道:“还没找出进入落月城的办法吗?”
心腹面有愧色的摇了摇头,他迅速抬眸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而后又快速的低下头去,献媚道:“但这次也不是毫无收获的,听南疆人说蛊是分等级的,第一等是圣蛊,已沉睡数年,至今都没人能唤醒。第二便是医蛊,在南疆医蛊有半个圣蛊之称,掌持医蛊的人在落月城相当于一族长老,绝非寻常蛊人可以比拟的。”
他继续说道:“若与陛下有染的蛊女确实是蛊医的话,我们不妨捉住她,利用她来叫开落月城的大门。”
“谈何容易?”太皇太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没见澄园的防备里三层外三层的吗?”
那人又说道:“无妨,听说陛下在安排车架想要返回长安一趟,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太过草率。”太皇太后否定道,“他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凡物他可以丢弃不要,你去地上捡走,这个无妨。若是想从他手里夺个什么东西,难如登天。”
“主子的意思是?”心腹拱手问道。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太皇太后缓声道,“他先前不是喜欢一个民间女子吗?你们速速去北疆打探打探,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心腹疑惑的看着太皇太后,不太明白她此言何意。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以假乱真。”
心腹转眸略一思量道:“主子圣明!”说着脚底生风便退下办事去了,只要陛下对那蛊女失了兴趣,自己再抓她岂不是易如反掌,只是这次行事要仔细,切莫露出什么马脚才是。
孟瑶华在为给祖母送什么寿礼犯愁,中原的姑娘是会绣些百寿图或者佛经什么的,或者写寿字画寿图什么的,这些她都不太擅长!其中唯一还算拿手点的要属绣活儿了,但她一拿针就想起刻薄的狗皇帝来,非得侮辱她小家子气,给她凭添了一丝阴影,她亦没什么心情再继续绣下去了。
平心而论,祖母待她还算可以,在这种事上她不愿随意敷衍。
辛励见她这几日心事重重的,一问知她因贺寿礼的事情犯难,不由提议道:“贺寿礼不过是份心意罢了,老人不会计较那么多的,你擅长医术,老人素日里难免有个失眠心烦的时候,你不妨做个药枕当做寿礼。”
孟瑶华脑海里灵光一闪,觉得辛励此计十分可行!她眨了眨眼道:“可还是要绣枕面的啊。”
“我近日新得了一块上好的玉料,用来做成玉枕再合适不过了。”辛励提议道。
孟瑶眨眨眼问道:“多少钱?我买。”
“黄金有价,玉无价。”辛励从容道,“不过,我有一株南边来的奇花,可洛阳的园丁大多是北人,不太会照顾它,好好的一株花越养越蔫,你不妨替我养养它。就算是你的买玉钱了。”
孟瑶华听得两眼放光,点点头说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日子一天天的溜走,离孟老夫人过寿的日子越来越近,一行人预备从洛阳出发,前往长安。

第64章
孟瑶华望着冗长的车驾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悄悄将自家兄长拉至一旁道:“阿兄,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太夸张了吧。”
孟放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紫骝马道:“不独有你, 还有金公子。”
孟瑶华点了点头, 她就说也不能单独为了她搞这么大阵仗, 若是按宗室的出行规格来看,这还算低调的。
孟瑶华咂舌, 转头问夏禾道:“蛮蛮呢?”
“被十六公子带着去前面骑马了。”夏禾笑意盈盈的回道。
孟瑶华登车, 一行人这才启程出发。
草木扶疏, 然而沿途早被孟放带着近卫营的人勘探了好几遍, 以防刺客偷袭,便是山里便于伏击的地方, 也都提前布了辛励的人。
小十六与蛮蛮并肩骑马,忽而蛮蛮扬鞭指着远处的奇峰峻石道:“小石榴, 怎的那处山与别处格外不同,要更……”她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汉词来形容。
小十六顺着她的马鞭看过去道:“眼力不错嘛,我跟你讲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你别看它似乎不如别的山峰气势恢宏, 可确是实打实的神仙洞府。”
蛮蛮明显不信!
小十六煞有介事的说道:“你常玩的那只皮影齐天大圣,就是在那座山头成圣的。”
蛮蛮惊讶的张大嘴巴。
小十六挺了挺脊背道:“今夜我们宿在三乡驿,在三乡驿的城墙上可以将此山风景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快到黄昏的时候, 大队人马驻在了三乡驿。
小十六下马便牵着蛮蛮的手去爬三乡驿的城头,两小只骑了一天的马, 此刻倒也不嫌累。
没过一会儿,驿馆的管事领着馆里的小幺们将孟放等人的马俱都牵至了驿馆西侧的马厩里。
孟放不解道:“我们只住一晚, 在东侧马厩岂不方便?”
驿馆管事摆了摆手道:“客官有所不知,三乡驿的驿马前不久才沾染了瘟病,这才恢复没多久,怕带累了客官们的马,这才做如此安排。”
有别的客人抱怨道:“明明西侧马厩更安静些,你们怎么将病马放东边?不放西边将养?”
“给马看病的小神医说东边宽敞,通风,更利于恢复。抱歉了各位客官,诸位何时出行告诉小老儿一声,小老儿提前将马备好,耽误不了各位客官的要紧事。”驿馆管事拱手作揖致歉道。
众人摆摆手,脾气好的就这么过去了,脾气暴躁的难免随口抱怨一句:“哪门子的神医?真真是麻烦。”
“这位客官……”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回头去看,无他,人们只是很难理解一道声音是怎么做到既好听又难听的。
孟瑶华正站在辛励身侧,她闻言也抬头望了过去,总觉得这道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耳熟。
众人让出一条狭窄的通道,有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从驿馆门口通过这条通道走了过来,出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神色变了变,盖因这女子的脸颊上有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奇丑无比,面对众人的打量她浑不在意,面上一派从容淡定道:“驿馆分厩看管马匹的建议是我出的,三乡驿是洛阳府的大驿,官差往来频繁,若不及时止住瘟病,恐会耽搁了大事,还望诸位能够担待些。”她的声音清丽中透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沙哑,仿佛嗓子坏了一样。
孟放抱臂看了这医女一眼,又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看自家妹妹,他总觉得这医女的声音有点像蜜娘。
正当孟放出神之际,这医女抱拳道:“我叫阿妧,请诸位多多指教。”
什么?阿妧?!
孟瑶华闻言扭头打量了身侧之人一眼,却见辛励并没有回望她,而是怔怔的看着那个名叫阿妧的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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