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纵使他不像一般的男子那样多愁善感,也免不了了几分迷惘。
还有就是,这位国师的态度…
祁璟不自觉的捏着修长的手指,一脑子混浆,一直到洗漱完上床睡觉时都还想着这些事。
明明在宴会上的时候像个登徒子似的嚣张毫不掩饰的看着他,可后面在马车上的时候为何又是一副温柔贴心的模样?
祁璟又想到了国师府中下人看到他时的讶异表情。
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今天才第一次见的女子。
一会儿是她说让他住连院时意味深长的表情。
一会儿又是她表情柔和的说着“我的心上人就算再怎么也不会介意公子的”
还有她说国师府中没有小侍时的意有所指…
生平十八年,祁璟第一次满脑子都是一个奇怪的女子。
国师,郁芊。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伴着满心疑惑,祁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修墨估摸着时辰刚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自家公子满脸通红双目无神的看着床边的坠子发着呆。
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家公子真的水土不服发热了。
祁璟听见声响看过去,看到了修墨担忧的表情。
他有些慌乱的侧过头,“我没事。”
他只是…一大早醒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昨晚上自己竟然想着一个女子睡着了!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也烫了起来,连忙甩开思绪。
一定是因为昨天喝太多了,没错!
祁璟愤愤的翻身下床,穿衣洗漱,刚收拾完感觉自己忘的差不多了,就见修竹跑了过来。
“公子,方才有人过来递话说国师让您一起去主院用早膳呢。”
祁璟刚刚平息下去的耳根“蹭”的一下又红透了。
他想拒绝,但是昨天晚上才住进来,这院子里的小厨房暂时也做不了饭。
最后拖了又拖,祁璟还是慢吞吞的带着修竹修墨去了主院。
他本以为国师事务繁忙,自己隔了这么久才过去她应该早已用完早膳了。
没想到一过去就看到郁芊正一身白袍坐在小圆桌面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快来,今儿特地让厨子做了祁国那边的早膳,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祁璟脚步一顿,想起昨天在马车上吃的糕点应道。
“国师府的厨子厨艺高超,想必应当是不错的。”
紧接着就在女人温和的笑意中坐到了她的对面。
“厨艺高超是一回事,”郁芊用公筷夹了一块春卷放进祁璟的碗中,眼神温柔的看着他,“正不正宗就是另一回事。”
“你在祁国长大,应当是不太喜欢凤国的膳食的,尝尝看,如果不正宗的话,改明儿我让她们再去找个祁国的厨子来。”
祁璟低着头看着碗中的春卷睫毛微颤,即使不抬头,他也能感觉到对面传来的眼神。
终究还是夹起来咬了一口。
“如何?”
祁璟咽下口中的食物点了点头,“很好吃。”
郁芊眉眼绽开笑意,看向旁边的离白,“赏。”
“是。”
离白面无表情,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光是昨晚上和今天早上看到的国师的笑容,都比她往日一周看到的还多了。
不对,往日里也是有很多笑容的,但都不是这种…感觉的发自内心的。
看来这位祁三公子,还得更恭敬对待才是。
祁璟不知之前国师的性格,自然也就不知郁芊这一出,相当于在国师府中直接帮他立了威。
郁芊稍微吃了点就放下了筷子,撑着脸看着对面的人用膳。
昨天晚上他是带着面纱的,今天用早膳却没有带。
男人身形挺拔,如同一棵青松一般,高尚风雅。
可这张脸却恰恰相反,勾人的狐狸眼,挺拔的鼻梁还有淡粉色的薄唇。
怎么看都是一副冷艳孤傲的绝世大美人长相。
不过凤国女子普遍的择偶标准都是温柔巧意的,纵使祁璟这张脸长的再好看,那也不是她们喜欢的类型。
郁芊倒是觉得这张脸仿佛长在了她的心上一般,怎么长都是她的心动型,啧。
被如此灼热的眼神看着,祁璟哪儿还用的下早膳,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也跟着放下筷子。
“你就吃这么一点?”
见他放筷子,郁芊皱了皱眉。
祁璟:…
“我已经吃的很多了,”他提醒道。
他比她一个女子吃的都多,寻常哪儿有男子会用这么多的。
他没有掩饰或者装作饭量少,也是故意想让国师看的。
虽然这么想有些自恋,但他还是觉得国师现在可能是对他有些兴趣的。
这对他来说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接触了一下之后,他觉得这位国师似乎比女皇还要难应付。
这不利于他的金蝉脱壳计划,祁璟想。
没想到郁芊面色严肃,“才那么一点怎么就饱了?你别跟我客气,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祁璟:…谁在跟你客气了???
祁璟气闷,语气也不是很耐烦,“我是真的饱了!”
身后的修竹修墨脸一瞬间就白了,紧张的看着郁芊,生怕她生气要罚公子。
没想到郁芊只是无奈的笑笑,“饱了就行,我怕你不好意思用膳呢。”
当然,她其实是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子饭量不大的,只是…
这人在这个世界的性子逗起来真的很有意思,虽然是个闷气包不太好哄,但是她真的忍不住啊。
第216章 国师大人请自重(7)
祁璟原以为早膳用完之后郁芊就会离开了,毕竟堂堂国师应当很忙才是。
没想到郁芊吩咐人把碗筷收走之后,依旧稳坐如山。
祁璟有些不解,但她不走那就自己走好了。
“尊上,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他客气了一句,站起身就准备走,修墨修竹已经自觉的站到了他身旁。
“等等。”
修墨修竹两人心头一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难道刚刚用膳的事,国师现在要算账了?
祁璟不觉得她是因为刚刚的事,但还是站住了脚步,疑惑的望向郁芊。
就见那人那双丹凤弯弯的,似含着无尽的柔情,勾人的紧。
他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喉咙有些紧。
“我有一事想和祁公子商量。”
郁芊把周围的人屏退下去,眼神看向修墨修竹。
修竹身体一颤低着头退了下去,修墨看向祁璟,见其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郁芊看在眼中,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祁公子可要注意一点。”
祁璟眉头微皱,他也对修竹方才的表现有所不满。
不过郁芊要说的明显不会是这个。
“尊上是想说什么。”
“不要那么紧张嘛。”
郁芊递过去一杯水,“说是商量,实际上也是平等交易罢了。”
平等交易?
她一个权倾整个朝堂的国师,能有什么事是需要和他一个和亲公子平等交易的。
“是这样,”郁芊捏着茶杯,轻轻嗅了嗅,又放回了桌子上。
“本座猜,祁三公子和亲来凤国主要是为了离开祁国,是也不是?”
祁璟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目光陡然变的锐利起来。
“公子不必紧张,本座不过是对祁国的事有所了解,故而能够轻松推测出来罢了。”
有所了解。
是有多了解才会将他一个在齐国宫中一点也不起眼的公子的心思都推测的了如指掌?
祁璟没有说话,郁芊也不在意,继续道。
“本座猜,公子最开始来凤国的计划应当是想借着和亲让祁三公子这个人的身份消失在世人眼中。”
“至于如何达成,或许是,假死?”
全猜对了。
祁璟闭了闭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郁芊还在继续说着。
“听说三公子的父君家族乃是从商的,想必三公子的经商才能应当还不错吧?”
祁璟忍不住了,冷声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郁芊耸耸肩,“其实我并不想做什么,当然我这么说三公子应当是不太相信的。”
“那就从最开始来说,三公子以为,若是进了女皇陛下的后宫中真的有那么容易假死脱身么?”
祁璟睫毛一颤。
“你来自齐国,应当不知道凤国这边的规矩,达官贵人除了自然死亡外,其余的死亡可都是要让仵作来验尸的。”
祁璟面色一白。
“所以公子认为我可算是救了你?”
如果凤国的规矩真的是国师说的那样的话,自然是算的。
不过祁璟可不会天真到认为郁芊此时说这件事是为了讨他的感谢。
因此他没有接话。
“然后我们来说第二件事吧,”郁芊一脸温和,看起来无害极了。
“你想要脱离祁国三公子这个身份,我可以帮你。”
祁璟猛地抬头,眉头紧皱。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郁芊失笑,心中默默道:不然我可就又忍不住想逗你了。
“你可以先在我这国师府上住着,等一两个月时机成熟之后,我再将你送出府去,甚至我可以保证从此之后世间将再无祁三公子祁璟。”
“如何?”
祁璟抿着唇,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郁芊。
“你的条件呢?”
他不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啊…”
郁芊有些苦恼的抽了抽鼻子,在脑海里思索着该找个什么老掉牙的套路来应付一下。
(没错哦,那位之前在第一个世界说老掉牙的套路的亲亲,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在看,因为系统更新现在看评论很麻烦所以最近才看到,这里就是为你而写的呢么么:-))
“在三公子离开之前,配合我演一段时间的戏如何?”
“演戏?”祁璟不懂她的意思。
“演一出,一见钟情后两情相悦的戏。”郁芊淡淡叩首。
祁璟面色徒然变得古怪起来。
毕竟她这话怎么想都站不住脚。
堂堂国师需要演戏给什么人看,还演的是有心仪之人的戏。
除非是,女皇?
可她又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戏给女皇看?
何况他找谁演不是演,凤国那么多娇小美丽的公子哥,相信她找谁都很方便还不需要条件。
为什么偏偏要找他这个不符合风格审美的和亲公子。
祁璟的脸皱成一团,不管怎么想,这个理由都怪怪的。
郁芊笑而不语,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
开玩笑,解释了——确实很站不住脚。
她既不可能告诉他这确实是一个暂时留你的缓兵之计。
也不可能告诉他除了想留下你之外,还想一石二鸟演给女皇一个破绽,让国师这个人接下来能有一些变化而不被起疑。
她知道,以祁璟现在的处境,就算察觉到有问题也只能跳进来。
如果他想按照原计划脱离祁三公子的身份,就只能与她合作。
果不其然,祁璟沉思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
不管这位国师大人在算计什么,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他不能放过。
见状,郁芊嘴角笑容越发的大,“那就,合作愉快?”
祁璟点点头,“合作愉快。”
两位主子在里面谈话,外面的修竹修墨则是担心的不得了。
怎么说他们家公子目前也算是个未嫁的清白公子,这传出去怕是对名声不好。
修竹扯了扯修墨的袖口,一脸胆怯。
“修墨,你说主子怎么还不出来,不会被国师欺负了吧?”
修墨瞪了修竹一眼,修竹立马闭了嘴,满心委屈。
他只是担心主子而已,修墨也太上纲上线了。
正巧这时,门开了。
修墨迎了上去,修竹一看也不甘示弱的跟上。
走到面前,修墨却敏睿的发现自家主子和国师大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融洽了许多?
既然已经达成合作,那么从出了房间开始他们之间就得暧昧起来才行。
“我有事要先进宫一趟,你院子里的女侍已经挑好了,你有事可以让她们去通知合墨,她现在在负责府里的大小事务。”
合墨和离白是国师的两个贴身女侍,能力出众。
郁芊细细叮嘱,“午间应当是可以回来用膳的,若是有变我会让人传消息回来。”
“好…好。”
这是他第一次同除了母皇外祖母之外的女子离得这么近,祁璟面色有些僵硬,但大体看不太出来。
郁芊看在眼中,觉得怪可爱的,掩着笑意。
“那我先走了。”
马车早就备好了,郁芊说罢就带着离白进宫去了。
祁璟在一众人越发恭敬的目光中带着修墨修竹回了他住的连院。
一进院子,三人就吓了一跳。
只见近十个女侍一字排开,见着他后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见过公子。”
纵使之前生活在祁国宫中,祁璟也只在元君或者那些极其受宠的贵卿身上才看到过这么大的排场。
骤然见到这么多女侍他反而感觉脑子一疼:这人也太多了!
“那个,你们人太多了,我这儿不需要那么多侍候的。”
祁璟揉了揉额角无奈说道。
“公子,”正巧这时,估摸着时间的合墨走了过来,见状连忙上前解释。
“尊上说过,如果您觉得人太多了的话就选些看的顺眼的留下,剩下的人奴婢再安排到其他处去。”
郁芊贴心的行为让祁璟面色缓和了不少,他顺势选了四个看起来眸光清澈的留下,剩下的就让合墨全部安排到别处去了。
“修墨,你给她们安排一下吧,我先进去了。”
祁璟留下修墨安排之后,就让修竹扶着进屋了。
不过这样一来,也算是定了修墨在这院子里的位置。
修竹咬了咬唇,低着头没说话。
另一边,郁芊一路进宫到了御书房。
女皇正在批改奏折,听到国师求见后连忙宣郁芊进去。
她的面前堆着一高沓奏折,一见郁芊进来就笑了,带着几分调侃。
“这两天真是稀奇,看见你的次数居然这么多。”
郁芊学着原主一副寡淡的模样,“只要陛下想,之前也是也可以召我的。”
女皇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召是能召,但是人可未必会来,和这两天还是不一样的。
“说吧,你难得主动进宫来,是为何事啊?”
女皇语气轻松,甚至还有心思想莫非国师已经把祁三公子搞定了,这是来求她赐婚的?
郁芊忽略了女皇有些猥琐的笑,淡声道,“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女皇瞬间严肃了神色,挥了挥手让女侍们都下去。
“怎么回事?”她低声问道。
能让国师单独和她交谈的,便只有关乎国运的事了。
女皇一边担忧,一边又有些疑心。
最近凤国一片太平,又刚打了胜仗,能有什么事关国运的事让国师都亲自来找了?
郁芊很快给了答案,“陛下,小人作祟,晓千星光芒黯淡。”
晓千星,太女之星。
(其实是太子哈,这里是替换了???????)
女皇面色一凝。
虽然在风萧萧的设计下,这一年中女皇对太女的某些行为已经心生不满,但还没有动摇到凤姣姣在她心中的地位。
况且太女也才八岁,作为女皇寄予厚望的嫡长女,不过一些小打小闹,女皇自然是想着后面还能加以矫正的。
也因此,女皇听到郁芊的话后反应极为愤怒。
小人作祟,晓千星黯淡。
这不就说明了有人在设计太女吗?!
“可否能算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女皇忍着发脾气的冲动问道。
郁芊这时却是突然单膝跪下,沉声道“臣有罪。”
国师地位尊贵与众不同,自古都是有见君而不贵的特赦的,何况到了郁芊这一任时原身的能力出众远超前几任国师,整个国师府的尊贵更是达到了顶峰。
故而郁芊这单膝一跪,倒是把女皇都吓了一跳。
她的眉头拧的能夹死一只苍蝇,“爱卿这是何意?”
“陛下,从臣观测到的星象来看,这等情况应当不是近日出现的,可之前乌云蔽日群星黯淡,臣竟然没有发现不对劲,实乃臣之过失。”
这话说的巧妙,看似在告罪,实则却是偷偷摸摸的交代了原因。
况且,乌云蔽日群星黯淡,这“小人”究竟是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把强大的国师都蒙蔽过去了?
如此强的能力,算计起太女,又能有几分胜算?
在想深一点的话,若是对方算计的不仅仅是太女,还有女皇呢?还有凤国的疆域呢?
这事简直不敢深想,梁上的暗卫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这等秘闻,真的是她能听的吗?
女皇这会儿已经掩饰不住杀意了,但国师还跪在面前呢,她站起身亲自走下来扶起郁芊。
“此事也不全怪国师,凤国有爱卿在实属大幸。”
郁芊顺势站起来,端的是一腔感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依国师来看,能否谈查出那小人是何人,又是否有解决方法呢?”
方法,自然是有的,杀了风萧萧就行了。
不过在女皇面前,郁芊却不能这么说。
她故作为难的凝起了眉,“实不相瞒,既然对方的目的乃是太女殿下,想必和太女殿下必是有相克的关系。”
“因着那邪祟小人已经成功了了一年,晓千星黯淡,它借着晓千星的光辉遮蔽,臣,未能找出那人。”
还不等女皇皱眉,郁芊又补充道。
“不过若是真的想解决此事也是有办法的,既是相克关系,那么同样的太女势强则对方势弱。”
“若是太女殿下能压过那邪祟,晓千星重拾光芒邪祟失去遮蔽,臣必能够揪出那邪祟。”
其实女皇心底是有所疑虑的,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多了什么邪祟?
若是太女年龄再大一点,她必定是要怀疑国师站到了太女那一方的。
但此时,太女尚且年幼,这就让郁芊身上的嫌疑减轻了许多。
女皇眯起眸子。
若是要仔细追寻起来,太女从小由她亲自培养到大,寄予厚望,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也是约莫从一年前开始,才频繁出错又言行有损的。
而这又刚好和国师的话对应上了。
所以,这一年中太女那些异常叛逆的行为,是因为那邪祟小人?
这个认知又让女皇的脸色好了不少。
毕竟现在的太女还没有失去圣心,作为女皇寄予厚望精心培养大的孩子,被邪祟小人算计而叛逆可比她自己本身长大了之后有了心思更容易被女皇接受。
毕竟后者纯粹是证明女皇教育不当,是在赤裸裸的打女皇的脸。
而前者…
呵,那邪祟小人被揪出来之后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了。
郁芊稍微观察了女皇的神色,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不过现在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现在若是直接把风萧萧供出来,她顶着一张年幼无辜的皮子,每次做那些小动作时又是趁着没人悄无声息的引诱太女的。
甚至连太女自己本身,可能都没有发现这位视如亲妹的二皇女,说的那些话潜移默化对她的影响。
只能说风萧萧这个白领,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去学心理学可惜了。
若是现在直接把风萧萧拉过来和女皇太女对峙,指不定她这个国师还要被倒打一耙呢。
不过没关系,还是老规矩。
让她们的太女自己成长起来,学会辨别祸心,然后再解决掉风萧萧就好了~
就在郁芊美滋滋计划的时候,女皇也把这整件事给过了一遍。
想着这一任国师的能力和她所说的那些能够一一对上的信息,女皇最终认为国师说的还是比较可信的,面色顿时又和蔼了几分。
“那依爱卿所见,朕该如何助太女压过那邪祟呢,又可对太女有什么损害?”
“陛下大可放心,”郁芊开始一本正经的普及,“其实在臣所学之术中,其实把人的运势简称为气,一个人的气运关于她日常的行事等。”
“而通过气也能反向推出运势,有些时候称的“死气沉沉”,便是由此得来。”
“太女殿下之前就是因为被邪祟小人算计,诸事不顺,长久以来那气便有些发散开来。”
“以太女殿下真龙之女的身份,只要今后不再继续被影响,其气运自然能够自动凝聚回来。”
“也就是说,只要陛下派一两个心腹督查着引导着殿下做事,成功几件事之后,殿下的气自然就会压过那邪祟。”
说到这里,郁芊的面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几丝为难。
女皇敏锐的发现了问题,“不过若是后面太女再度被蒙骗算计的话,这方法是治标不治本的,对么?”
郁芊弯腰,“臣定当在那邪祟再度躲起来之前将她揪出来。”
女皇摇头,但这终归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可有什么从源头上制止掐断那邪祟退路的法子?”
郁芊沉吟片刻,“回陛下的话,也是有的。”
“此事归根究底是在太女殿下殿下的身上,若是太女殿下自己有足够辨别的能力的话,那邪祟自然就没了法子。”
“如果臣没记错的话,上月的时候,陛下在为太女殿下寻新的夫子?”
女皇眉头挑起,看不出是喜是怒,“你要朕把太女送去和你学玄术?”
梁上暗卫额边的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偏偏还不敢去擦。
我的姑奶奶喂,国师大人您可悠着点吧!
已经非常“悠着点”的国师大人此时正偏头微笑。
“非也,陛下,太女殿下需要的不是玄术,而是辨别真伪的眼睛。”
当今女皇身世坎坷做皇女的时候并不受宠,先皇昏庸宠侍灭君,堂堂嫡皇女却是从夺储之争中硬生生杀出来的。
当今的身上有一切帝王所拥有的东西,谋略,心计甚至多疑,她的经历注定了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投入盲目的信任。
然而如今的太女却是在蜜罐中诞生的,女皇和凤君早已为她铺好了康庄大道,从小由女皇更是亲自制定培养方针。
可以说,太女诗词歌赋,策马扬鞭,帝王心术无所不通,然而她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她极易对人抱有百分百的信任。
太女殿下生而尊贵又地位崇高,不会有人那么不懂事到她的面前去讲那些腌臜之事。
所以太女的世界里,这世上非黑即白且大部分都是好人,哪怕是朝堂上争论不休的臣子,也不过是意见不同罢了。
这既是她生为气运之子从小生活优渥养出来的底气,也是剧情崩坏后整个凤国下场悲惨的究极根源。
女皇之前也正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才想着要帮太女殿下再找一位夫子。
当时女皇最属意的就是国师,只不过被怕麻烦的原身给推了。
后来更是因为太女殿下大闹一场称“不愿学那些没用的东西”,最后母女俩不欢而散而搁置了。
女皇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眸微凉。
向来乖巧好学的太女却突然很是抗拒再找一位夫子学东西。
现在想来,当时太女如此抗拒,怕就是因为那邪祟小人从中挑拨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之前女皇又本来就属意国师,现在重新提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帝王疑心作祟,女皇端着茶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可朕依稀记得之前爱卿是万万不愿意沾染上这些事务的,如今这是怎么突然改变想法了?”
曾经的原主,那是让算天气就算天气让占星就占星让求雨就求雨,旁的尤其是和朝堂事沾上边的,那是一点不肯做,皮球踢来又踢去。
果然来了。
郁芊脑中只闪过一个想法:但凡女皇的疑心能分一半给气运之子,她任务都不用做,这世界根本都不会出事。
心中感叹,郁芊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实不相瞒,臣从小由师父养大亲缘淡漠,长大后又真真觉得世间无趣,一心只想找个深山老林闭关闲游。”
“如今不一样了,臣如今的心愿不过是和心悦之人相伴到老,可他再怎么说也是祁国公子,臣总不能让他跟着臣吃野菜不是?”
心悦之人?
女皇将郁芊有些羞涩的反应尽收眼底,讶异的挑眉:没想到,国师竟然真的对那祁三公子一见钟情了?
得知这个结论,女皇的神色反而好了很多。
上位之人,她不怕你有目的有心思,若是真的无欲无求,那才反而是拿捏不住惴惴不安的。
郁芊的意思也很明确。
向来不问政事的国师要参政了,因为她如今有个喜欢的人,老婆有地位,所以她准备来个升官发财娶老婆。
女皇对此表示:甚好。
她甚至拍了拍郁芊的肩膀鼓励道,“爱卿赤诚之心让朕都为之感动,放心,等过段时间朕就为你们赐婚。”
不管是真是假,总之女皇对郁芊主动递上来的这个把柄很是满意。
而她话中的过段时间是多长时间,那就说不准了。
对于此事两人心知肚明,赐婚嘛,至少得让女皇放心国师参政的目的确实是去做皇家的好帮手的才行。
回国师府的马车上,郁芊靠在一边闭目养神。
“宿主,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曙曙的声音突然响起。
郁芊眼睛都没动一下,“你想问女皇为什么不会怀疑到风萧萧?”
“对。”
曙曙有些疑惑,毕竟人的善恶她都能直观的感受到,所以她从来不会有这种烦恼。
明明那么多疑,但是这种时候为什么又不问问怀疑人选了?
人类的心思还真是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