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基为帝后我重生了—— by寒木枝
寒木枝  发于:2024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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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四王子满脸的络腮胡须,这粗矿形象让她十分不喜,可莫名的,四王子的眉眼?总会吸引她,让她不由自主?就想多看一眼?。
今日,竟到了“受不住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丢丢伤感”的地?步。
这奇异的感觉,让裴海棠莫名心慌。
顿了顿,裴海棠索性快刀斩乱麻:“四王子,我乃有妇之?夫,还请您保持合适的距离。你们男人战场上的事,战场上各凭本事去解决,希望别打?歪主?意到我身上来。今日一别,希望……后会无期。”
说罢,裴海棠礼貌地?拱手告辞,带上护卫就走。
四王子没?起身阻拦,裴海棠心里稍稍放心了些,正要跨出门时,却听四王子又道:
“你新买的这套黑衣裳很好看。不过,我送你的那套麻色衣服,也?希望你别丢弃,改日试穿一下,颜色兴许更衬你。”
裴海棠:……
还有这样厚皮脸的?

裴海棠记忆力很好, 不用回头去?看?,都知道四王子身上穿的正是亚麻色衣裳。
他亚麻色,让她也穿亚麻色?
——这!
裴海棠不再搭腔,头也不回, 走得坚决!
刚出客栈, 就见护卫长手捧一顶黑色薄纱帷帽奔来,显然, 护卫长去?集市买东西时听?说北漠人搞事, 急匆匆赶回来, 大冬天的额头竟跑出汗来,可?见他内心多焦急。
焦急是对的,若裴海棠出事,护卫长便是多长十颗脑袋也不够宣德帝和四皇子砍的。
按理说,买东西这类小事不该护卫长亲自出马的,安排下?面?的人去?就够了。奈何, 五个?护卫里唯有他是跟随裴海棠最久的, 摸得清裴海棠的心思, 但凡换一个?护卫都买不来称心的东西。
看?, 黑色帷帽上还斜斜绣着一枝青竹。
朱少虞平日爱穿的,正是衣领、袖口绣青竹的呢。
果然, 裴海棠一见就满意。
果断戴上帷帽, 翻身上马, 裴海棠带着五个?护卫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四王子坐在窗边, 一边凝视她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一边回味似的嘴角嗪笑, 直到裴海棠彻底消失不见,四王子才唤来掌柜的打赏一锭金子。
掌柜的手捧金子, 人都懵了。
金子,金子啊——
要?知道,平日那些北漠人不是来白?吃白?喝,就是来烧杀打劫,这个?北漠四王子真?真?是迥然不同啊,不仅不难为他们大召人,还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
把逃跑那些客官没来得及付的钱,全给补足,还有余?
“多谢四王子,多谢四王子——”
掌柜的感激得声音都发颤。
四王子把手一摆:“不必谢我,是方才那位姑……公?子带来的福报。”
掌柜的很听?劝,忙又对着裴海棠离去?的方向拜了两拜。
四王子满意地离去?。
又一次大捷后,朱少虞率领裴家军在辽阔的草原修整,为了犒赏将士,特意燃起篝火狂欢了三日。
篝火宴上,朱少虞和数位将领一边把酒言欢,一边剖析战况。
忽然,一个?信差呈上一封家书:“四皇子,郡主府寄来的。”
“哟,嫂子想您了。”
“还是成了家的好啊,有媳妇惦记。”
“不像咱们是光棍一条……”
军营里的兄弟最爱起哄,场面?一下?子闹腾起来。
朱少虞接过家书,耳朵不由自主微微泛红,在一片起哄声中放下?盛酒的海碗,不过他没好意思当着众兄弟的面?看?,而是起身离席,直到跨入主帅营帐,视线才死死黏在家书上。
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夫妻俩分开近五个?月,年?关都没能一起过,朱少虞早就想死小娇妻了,尤其夜里想得要?命,哪怕见不到她的人,见到她的字也是好的。
“棠棠。”
朱少虞一边喃喃唤她小名,一边抽...出信纸,数了数,少说也有六七张,真?够厚的。
棠棠有很多心里话要?跟他倾诉啊。
思及此?,朱少虞眼角眉梢就抑制不住地流淌出幸福。
主帅有家书可?看?,副将赵田七也不差,收到了心上人朱清芷的情书。
朱清芷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笔下?流淌出的情绪也跟着热情奔放,好些个?用词都臊红了赵田七麦色的面?庞,硬生生透出一层薄红。
忽地,书信上的某条消息,让赵田七原本羞涩的面?孔变了色。
赵田七匆匆看?完信,立马火速找去?主帅帐篷,甚至来不及等站岗小兵通报,就硬闯了进去?。
“朱清芷移情别恋了?瞧把你慌的,没出息样,要?不要?给你放假几日,回去?哄哄人家小姑娘?”
朱少虞刚看?完二遍家书,准备再来第三遍时,一偏头就见赵田七手执情书闯了进来,瞧他那步履匆匆、火急火燎的样,朱少虞忍不住打趣他。
赵田七一脸不可?思议:“四皇子你咋一点不急呢?”
朱少虞:“急啥?北漠来了新消息?”
赵田七:“北漠二王子军团驻扎去?了东边的土范小镇,他是个?什么烂玩意您还不知道吗,多年?来沉迷女?...色,执着于有夫之妇……尤其,尤其钟爱……”敌国将领的妻子。
传言,北漠二王子有一绝:军事才能排不上号,“掳走敌国将领妻子”方面?却是个?行?家。
号称从不失手。
且,从二王子床上下?来的女?人,无不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朱少虞丝毫没放在心上:“好好的提他作甚?”他的棠棠远居京城,郡主府可?谓是守卫森严,固若金汤,完全不必有此?担忧。
赵田七一脸懵:“难道嫂子的家书里,没提她离开京城来寻您的事儿?”
朱少虞:???
棠棠离开京城,来寻他?
朱少虞确信棠棠只字未提,难不成朱清芷的来信里提了?
思及此?,朱少虞抢过赵田七手里的情书,一目十行?扫下?去?,果真?在最后半页里提及了——裴海棠思念四皇子,秘密离京奔赴你们那……
朱少虞脑子嗡的一下?炸裂,棠棠来了,万一消息传入北漠二王子耳里,在路上被掳走,后果……不堪设想!
“好兄弟,接下?来几日军务全权交给你,我去?接棠棠,五日内必回!”
前?一刻还打趣调笑的朱少虞,此?时此?刻再也笑不出了,拿出十万火急的态势,组织一队精英,跳上马背就飞驰而去?。
他的棠棠,决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一片朦胧混沌中,两个?魁梧男人厮杀格斗,一剑比一剑狠厉,专攻对方要?害。
忽地,剑光一闪,长剑一挺,命中某人心脏……
“不——”
“不——”
“不要?——”
裴海棠发出绝望的声音,张开双臂不管不顾地飞扑过去?,“噗”的一声,剑尖刺破她肉身……
“啊——”
裴海棠惊叫着拥被而起,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眼下?住在客栈,方才又做噩梦了。
同样的情景,已是第二回入梦。
触感那般真?实,真?实到仿佛上一世亲身经历过,这一世储存在她记忆深处一般。
大抵是对未知命运的畏惧,亦或是太在意朱少虞了,那股子心痛从梦境带进了现实,一刻钟后,裴海棠的胸口还是隐隐作痛,整个?人闷得难受。
睡是睡不着了,裴海棠索性?穿衣起身,推开西边一扇窗。
一座小小的后院浮现眼前?,不远处的白?雪红梅在夜风中摇曳,更?远的天际,闪烁着繁星。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继续守护人间的亲人。
“爹,娘……”
“你们若在天有灵,会助我保护好少虞哥哥,是不是?”
话音刚落,忽地窗外吹来一张白?纸,裴海棠本能地伸手一捞,居然是一幅画。
画作很是温馨,是一家四口的全家图。
——一株桃树下?摆放着一张石桌,爹娘坐在石凳上亲昵地互喂水果,小女?娃调皮地骑上哥哥脖子,仰起小脑袋要?摘桃。
看?着看?着,裴海棠眼眶湿润起来。
想当年?,她的爹娘也如画中这般恩爱呢,脑海里清晰地浮现爹娘当年?互喂水果的神态,至于哥哥……哥哥六岁早夭,那会子的裴海棠年?岁太小,小到实在记不住哥哥的神情样貌。
但裴海棠记得,她的哥哥很疼爱她,也经常如画中的哥哥这般,当牛做马供她骑脖子。
正眼眶湿润时,轻轻传来叩门声。
“护卫长?”裴海棠隔着门反问,对方没有回应,只有轻轻的敲门声。
犹疑一小会,裴海棠壮胆拉开一丝门缝,浮现眼前?的,却是北漠四王子那张讨人厌的脸。
“那日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别再无畏地纠缠,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裴海棠语气微冷。
“你为何讨厌我?”四王子反问。
裴海棠无语了,他一个?北漠人,她讨厌他还需要?理由吗?
她爹娘可?是死在北漠人和成国公?的勾结里的,她简直恨死北漠人了好吗?
恨到什么地步呢,单单是远远瞅一眼他们的络腮胡须,就心里犯堵。
说来也奇特,大抵是人种不同,毛发稀疏就不同。大召男人面?皮都很洁净,几乎没有能长出络腮胡须的;可?北漠男人毛发却极其旺盛,旺到每个?男人都顶着一挂浓密的络腮胡须。
可?以说,浓郁的络腮胡须,就是北漠男子的象征。
瞥见四王子侧脸的胡须就添堵,懒得搭理他,裴海棠“砰”的一下?,就将门缝给关死,再“呼啦”一下?插上门栓。
不料,还未插上,门猛地被挤开……
“你做什么?”惊呼之声还未出口,裴海棠就被四王子捂嘴、反压在了门板上。
“嘘。”四王子神神秘秘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男女?授受不亲,裴海棠才不要?配合他,上半身被男人扣住动弹不得,就用脚踹他小腿。可?惜,裴海棠不是习武之人,她那点儿力道如同挠痒痒。而四王子丝毫不躲避,任由她的小脚乱踹。
很快,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片刀剑厮杀声,裴海棠耳力好,从杂乱中听?出了护卫长的声音。
一阵欣慰。
她知道,护卫队来救她了。
“跟我走,你的护卫队护不住你。”
四王子一边说,一边拉她欲从窗口离开。
裴海棠拼命反抗,誓死不从。挣扎间,窗外忽然有什么东西往里爬,裴海棠定?睛一看?,立马花容失色。
——只见好几条黝黑的蛇,还有几只巨大的蜈蚣往里爬。
不一会,那些活物就从窗口下?了地。
这阵仗裴海棠哪里见过,几乎一瞬间,双腿齐齐发软。
“快走!”四王子揽住裴海棠小腰往回撤,最后纵身一跃,两人齐齐飞向床榻。
一阵天旋地转,待裴海棠再次恢复意识时,只听?得“咔哒”一声响,床板急速降落。
这客栈里居然有机械装置!
随后两人来到一个?黝黑的地下?室,头一回经历这些的裴海棠有点懵,上头时不时传来打斗声和惨叫声,她幻想出护卫们被蛇和蜈蚣攻击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踉踉跄跄被四王子带着跑。
不一会冲出地下?室,上了月光微亮的街头。
有一匹汗血宝马候在那。
裴海棠猛地清醒过来:“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
四王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变态的二王子手里。”
什么变态的二王子,三王子,四王子的,裴海棠一个?都不要?听?,使出吃奶的劲反抗。可?男女?力量天生悬殊,裴海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是人高马大的四王子的对手?
仅仅刹那间,就被四王子强行?抱上马背,随后共乘一骑疾驰而去?。
“你放开我!我警告你放开我……”
惊慌中,裴海棠使出女?人的杀手锏——抓挠。
不料,一通抓挠,竟扯下?一大片东西。
抓着手中拽下?的络腮胡须,再瞅瞅四王子光洁的右脸颊,裴海棠惊呆了。哪怕她再没有生长胡子的经验,也懂得男人脸上的胡须不可?能……一拽就干净。
除非……
除非是假胡须,粘黏上去?的。
果然,再次发力,整部胡须竟全被撕扯下?来。
然后,浅浅星光下?,盯着四王子整张光洁的面?孔,裴海棠惊呆了。
——四王子很是英俊帅气,毫无北漠男人的粗矿,更?多的是……中原男子的俊美。
甚至,从这个?男人面?容上,裴海棠寻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他的眉眼,他的英挺鼻梁,他的瘦削下?巴。
“爹爹?”
裴海棠喃喃呓语,记忆中,爹爹也是这样俊美的轮廓。
怀中女?子终于安静下?来,四王子什么都没解释,抱着娇小的她继续飞驰。
火急火燎策马赶来的朱少虞,远远撞见的,便是裴海棠依偎在别的男人马前?的样子。

“棠棠——”
山风卷来一阵阵呼喊声, 那嗓音太过熟悉,裴海棠压根不?需细细辨别,就知道是她的少虞哥哥来了!
裴海棠喜不自禁地扭头向后看。
果真,小径后方打马追来的不是朱少虞, 又能是谁呢?
数月未见, 朱少虞还是一如既往的雄姿英发,银白色铠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有力的臂膀急速挥舞马鞭, 浑身上下散发出气势, 宛若天宫大将下?凡。
朱少虞来了,裴海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力充沛起来。
“少虞哥哥,少虞哥哥——”
裴海棠忍不?住放声大喊,声线说不?出的甜美。
很快,裴海棠发现不?对劲。
她夫君来了,四?王子?理应停马放她下?去, 让他们夫妻团聚才?是, 可……四?王子?非凡没?停, 还“驾——驾——”加速前进, 似要甩开紧追不?放的朱少虞。
裴海棠急了。
“四?王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四?王子?, 你快放我下?去!”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面对裴海棠的质问?, 四?王子?只轻飘飘一句:“现在?还不?是时候。”随后搂紧疯狂挣扎的裴海棠, 一路向前狂飙。
裴海棠跳马的心都有了。
她宁愿跳马受伤, 也不?愿受制于人!
奈何,她被四?王子?死死箍在?怀中, 男人武艺高强,臂力惊人, 她一个弱女子?便是想跳马都跳不?成!
“少虞哥哥,少虞哥哥……”
裴海棠急得快哭了。
四?王子?的马是汗血宝马,脚程极快,朱少虞的坐骑亦是快如闪电的千里马,在?凹凸不?平的山间土路上如履平地。单论马匹,谁也不?输谁,可四?王子?的马驮着两人,朱少虞的只驮一人。
遂,朱少虞占优势,很快就追了上去。
只落后一匹马的距离。
不?料,就在?这时,忽地,前方道路冒出毒物挡住了去路,黑压压一大片。
毒蛇、蜈蚣、毒蝎和毒蜘蛛……
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各种毒物层出不?穷地涌来。
朱少虞跨下?的马,显然没?见过这般阵仗,受惊之下?,它?一边发出惊恐的嘶鸣,一边瑟瑟缩缩往后退。
而前头的四?王子?,不?知?使用了什么法子?,竟让他的马丝毫不?惧,快速突围。四?王子?不?顾裴海棠的意愿,以蛮力强扣裴海棠在?怀,迅速带她消失在?了小路尽头。
“混蛋,竟敢抢我的女人!”
朱少虞眼?睁睁看着裴海棠被掳走,恨不?得当场弄死四?王子?那个登徒子?!
气恼间,朱少虞及其手下?已陷入毒物包围圈,他们武艺高强自然不?怕,只是可怜了那些马儿,有被蛰的,在?四?处乱奔中……中毒身?亡。
一时场面混乱不?堪。
好在?,不?多时,魔鬼窟窟主“笑面鬼”现身?,他带来的北漠药--粉一撒,那些毒物自动?乖乖撤退。
朱少虞怒问?:“这些毒物是四?王子?圈养的?”
笑面鬼低头禀报:“非也,它?们的主子?是二王子?。这也是二王子?从无败绩的原因。”从无败绩,指的是掳走“敌国将领之妻”这事儿。
是了,毒物蜂拥而至,寻常的护卫哪里护得住?
今日若非四?王子?及时救出裴海棠,裴海棠怕是就要落入变态二王子?手中了。
“呵,四?王子?,二王子?。”朱少虞一个也看不?顺眼?!
敢动?他的棠棠,谁也甭想活命!
说干就干。
当夜夜色未尽时分,好色的二王子?如往常一般,在?营帐里享用手下?献上来的妻子?(臣妻)。
女人哭哭啼啼。
二王子?却?兴奋异常。
蒙蒙烛光中,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根长鞭,是关键时刻用来助兴的。
“乖,等?会它?能让你叫得更欢。”
二王子?一边推倒女人,一边急不?可耐地去扯她的衣物。
岂料,衣物下?的身?板竟不?是女子?的,而是一具健硕有力的……男躯!
“你——”
震惊中还未回?过神来,“女子?”手起刀落,二王子?就被割喉而亡!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替妻报仇的朱少虞。
朱少虞嫌恶地一脚踹开死尸,吹个口哨,顷刻间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杀入军营。二王子?本就不?是领兵的料,布防极差,不?过一刻钟就彻底破防。
摔酒,点火。
最后,整座军营消失在?一场滔天大火中。
至此,北漠大汗的四?个儿子?,除却?已死的太子?和二王子?,就只剩下?“领兵主力四?王子?”和“带兵驻守王庭的大王子?”。
朱少虞要做的,便是各个击破,最后灭了北漠这个国!
朱少虞脑海里不?断浮现四?王子?强搂裴海棠的画面,忍无可忍,恨恨道:“四?王子?,你给我等?着。”
哪只手抱的,就断哪只!
话说,裴海棠生生被带离朱少虞身?边,她闹腾不?已,最后被四?王子?一个手刀砍昏过去。
苏醒时,已来到四?王子?的军营,睡在?主帅营帐里。
裴海棠一睁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开身?上那条属于四?王子?的被子?!
吓坏了床前伺候的两名婢女。
“姑娘,先喝杯水消消气?”两名婢女反应很快,一个麻利地端上一盏温水,另一个熟练地用大召话交流道。
裴海棠哪里肯喝?直接掀翻在?地。
茶盏盖子?骨碌碌在?地上翻滚,最后盖在?一个男人的靴子?尖上,正是掀门帘进来的四?王子?。
四?王子?探身?捡起杯盖,笑了:“与我置气呢?不?喝水,亏待了你的身?体,可是不?值当。你爹娘若在?天有灵,会心疼的。”
听到这两个字,裴海棠不?由自主转过身?去看向他。
然后就惊呆了。
——眼?前的四?王子?非但没?粘贴络腮胡子?,连北漠衣袍都褪去了,穿着一套中原男子?衣裳。
面庞俊美,身?材有型,双腿修长。
还气度绝佳。
放眼?整个中原,也难以找出几个能与之媲美的。
最关键是,四?王子?的眉眼?和下?巴极具熟悉和亲切感,仿佛是记忆里的爹爹活着归来。
“你,你当真是北漠血统么?”
裴海棠忍不?住问?出口。
四?王子?没?回?答,遣散婢女后,再次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仿佛,她不?喝,就不?给答案似的。
裴海棠乖乖接过来,乖乖地喝了。
喝完后,裴海棠仰起脸蛋,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四?王子?,等?待他的回?答。
不?料,四?王子?浅浅一笑:“外头大雪纷飞,我带你去赏雪,可好?”
三?刻钟后,军营北面的山坡上,堆起一大一小两个雪人。
一个是男娃娃,一个是女娃娃,两个小人儿脸碰脸,手拉手,亲密无比。
面对这样两个雪人,裴海棠儿时的记忆顷刻间涌现。
——哥哥夭折前,最后一次堆给她玩的,便是这样两个雪人。哥哥还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小可爱兄妹”。
“哥哥?”裴海棠眼?眶湿润,走近一步,喃喃道。
四?王子?蹲在?雪人面前,抚摸雪人小脑袋的手微微一滞。除此之外,他没?再给出别的回?应。
裴海棠脑速飞转,极力回?想还有什么能证明哥哥身?份的事情。
有了,哥哥有一块红色胎记,恰似海棠花。而她取名海棠,则来源于哥哥的那块胎记。
可这事儿想要证明,却?有些棘手。那块胎记,它?长、长在?胸口上。
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哪好意思去扒男人衣裳?
正犹豫不?决时,匆匆跑来一个兵士,耳语了几句,就见四?王子?丢下?她,面色凝重地下?山去。
“怎么了?”裴海棠拦住那个兵士。
兵士支支吾吾,不?愿透露。
裴海棠:“可是大召国的四?皇子?打上门来了?”
突然,裴海棠眼?前浮现噩梦中的那一幕——两个男人拼死搏斗,她飞扑过去,以身?挡剑。
不?,不?,若四?王子?真是她“夭折”多年的哥哥,她决不?允许哥哥和朱少虞厮杀个你死我活。
“不?,绝不?!”
裴海棠凭借着噩梦中的记忆,连忙策马往山下?急奔。
可命运不?知?是无法改变,还是怎的,等?裴海棠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换回?北漠人形象的四?王子?,手持长剑,正与杀红眼?的朱少虞厮杀在?一处。
两大绝顶高手对决,真正是刀光剑影,那速度快得眼?花缭乱。若非二人衣袍不?同,险些分辨不?出谁是谁。
与梦境中不?同的是,朱少虞一剑划过,竟割裂开四?王子?胸前的衣袍,赫然露出一朵嫣红的海棠花。
海棠花?!
裴海棠眼?眶湿润,四?王子?当真是她早夭的亲哥哥,亲哥哥啊。
可悲催的是,还不?等?裴海棠认亲,朱少虞已重创四?王子?倒地,再一剑刺过去,姿势与梦境中一模一样,命中心脏。
至此,裴海棠惊呆了。
原来,云雾缭乱、看不?真切的梦境里,身?受重伤的并非朱少虞,而是四?王子?,她的亲哥哥。
“不?要——”
“不?要——”
裴海棠如梦境中一般,疯了似的飞扑上前,勇敢地以身?挡剑。
最终,四?王子?抱着裴海棠,两人跌落万丈悬崖。
朱少虞起初不?敢置信地怔愣,待回?过神来,立即纵身?一跃也跳了下?去。
要捞回?坠落下?去的裴海棠。
不?料,半空中,他却?被笑面鬼用一根长鞭硬生生给卷了回?来。
“棠棠,棠棠——”
最终,朱少虞趴在?悬崖边,红着眼?狂喊。
四?王子?手中掌控的是北漠的主力军团,四?王子?坠落万丈悬崖,必死无疑。死讯传回?军营,其手下?的诸位将军霎时慌了神。
群龙无首,曾经能征善战的主力军团,一下?子?成为一盘散沙。
于是乎,不?过几日的功夫,如同摧枯拉朽般,北漠的主力军团就被朱少虞的军队给干趴下?了。
至此,北漠败局已定?。
只待最后攻入王庭,大召国便将大获全胜。

第76章
灭掉北漠主力军团, 全军上下欢腾,又是众人拾柴燃起篝火晚宴,又是搬来大海碗酒水管够,又是唱唱跳跳拉军歌比赛……
一句话, 比过年还喜庆!
不过, 这些闹腾劲都是旁人的,与朱少?虞毫不相干。
普通士兵并不知主帅有异样, 便是一众将领察觉到朱少虞似有心?事, 也不知内情。心腹赵田七了解大概, 却又无从安慰,只能舍命陪酒。
朱少?虞玩命拼酒!
真是玩命啊,别人是一海碗一海碗地拼,朱少?虞直接一酒坛一酒坛地灌!
可惜,一坛坛烈酒下肚,却只印证了那句诗——借酒消愁愁更愁!
瞧, 朱少?虞又红着眼眶离席, 似逃离人间?喧嚣, 抱着酒坛孤零零地去寻一株红梅倚靠, 疯了似的朝夜空的月亮大喊大叫。
出事的一个多月以来,朱少?虞真的快疯了, 快被裴海棠给逼疯了!
他想?不通, 裴海棠怎会扑过去救四王子?
她那样决绝, 以身挡剑?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每每眼前浮现裴海棠不管不顾扑上别的男人的画面, 朱少?虞都?红起双眼快疯了!
真的快疯了!
“棠棠,你……移情别恋了吗?”
“才短短几日, 就被四王子攫取了心??”
他不信,他不信!
醋海涛天, 可裴海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悬崖谷底各处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来来回回地毯式搜寻不下十遍,也没能发现裴海棠的一丝踪迹,朱少?虞想?亲口问她都?办不到!
又是醋酸,又是愤恨,无从发泄,最终全翻滚奔向宣泄口——攻入北漠王庭,血洗四王子身后?那帮王室人渣!
也是给裴海棠报杀父杀母之仇!
三日后?的午后?,朱少?虞带着滔天恨意,率十万大军攻破北漠王庭,一箭射杀北漠大王子,活捉北漠大汗、王后?、诸位后?妃和公主。
有一两个尚有骨气的后?妃和公主,辱骂大召和朱少?虞后?,饮毒--酒自尽。
但更多的是贪生怕死的。
其中一个仗着自己姿色不错,勇敢地脱衣自荐:“本公主愿做妾,夜夜伺候您……”
不料,这公主话音未落,衣带刚抽离她柔软的腰肢,一柄长剑已贯穿肚脐眼深深插--入腹部。
——朱少?虞直接要了她的命。
呵,这些流着垃圾血液的北漠公主,也配?
他只要他的棠棠,只要他的棠棠!
棠棠坠落悬崖不见了,那这群流着肮脏血液的北漠王室成员,集体陪葬!
朱少?虞大开杀戒。
手起刀落,眨眼间?,好?几个搔首弄姿企图勾引朱少?虞的公主,齐刷刷狰狞着面孔奔赴黄泉。
“啊——”
一时,大殿内尖叫声、企图奔逃的脚步声、求饶声混杂,仿若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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