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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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落座。
裴遇向来都是坐在仇兴国下首的,在他即将落座的时候仇兴国却忽然说:“阿遇,你往下移一位。”
裴遇心中已经有了数,往下坐了一位。
这么一来,除了瘦高个和徐宏图的位子事有所出,再有张国源已经去世,屋子里又空出个位子来。
有人问:“仇总,不知道这个位子……是留给谁的?”

“自然是该坐的人。”
仇兴国笑了一声:“老张去世后咱们还没开过股东大会,诸位可知,我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就算心中满是猜测,这个时候所有人也只会摇头装作不知。
“时代在发展,巨富集团的管理层也不能永远都是咱们这些老骨头。”仇兴国说:“巨富低调了这么久,是时候干点大事了。”
众人不解,有人问:“什么大事?”
仇兴国刚要说话,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道男声率先传了进来:“当然是让大家赚钱的好事啊!”
裴遇抬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巧的是对方的目光也朝他看了过来,只是一眼,裴遇就确认他就是仇兴国嘴里的巴格迪继承人,那个往他身上用辣椒水的男人。
仇兴国眼里闪过一抹不悦,但还是站起来走到了男人身边:“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怎么,昨晚又去哪儿玩了?”
时晖的长相其实不差,只是眉眼中总带着一股阴冷,尤其是他的眼睛,单眼皮却细长,裴遇称之为妖气。
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尾更加细长,那股病态的妖气也更加明显。
时晖一笑,语气猖狂:“钦城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你安排的那些东西我实在看不上眼,闲得无聊,我去找有趣的人玩了。”
仇兴国脸色一僵,最终还是笑了:“你呀你,无聊的话你跟我说呀,你要女人,我帮你找,你要吃什么喝什么,我也给你找,玩嘛,总会找到你喜欢的哪一样的呀。”
“不了。”时晖挑眉:“你的品味我可不敢恭维。”
这话一出,仇兴国的脸色又是一变。
在他愣神的这个时间,时晖已经走过去,没有丝毫犹豫地坐在了仇兴国刚才坐的位子上。
“哪里来的蠢货!真是没礼貌!”有人忽然出口,骂了他一句:“那位子也是你能坐的?”
时晖倒是挺满意自己坐的这把椅子,他左右看了看,又打开茶杯的盖子闻了闻:“这茶……还算过得去吧,但时间不对,老仇,你去,帮我重新泡一杯。”
这次好几人拍了桌子:“混账羔子!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得寸进尺!”
仇兴国再如何克制,这会儿都无法忍受一个孩子在他这么多下属跟前给他难堪。
他看向裴遇。
但此时裴遇却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而是恰到好处地看向门口,收回目光的时候又落在时晖身上,理所当然地避开了仇兴国的目光。
气氛忽然短暂地凝滞了下来,在场这么多人,几乎都没有人会料到竟然会有这么个愣头小子在这个地方落仇兴国的脸。
他是谁?
他们都是跟了仇兴国这么多年的老人了,谁都知道,仇兴国可不是什么善茬,他手上……可是有人命的!
有人看不过去,一甩手朝着时晖走了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小小年纪这么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哦?”
时晖靠在椅子上,他身上有好几处顾己留下的伤口,这会依旧透着一阵又一阵的疼,他眼里带着阴翳看向来人:“我听听,你怎么让我躺着出去?”
那人猛地停下步子,他可是带了保镖来的,他抬起胳膊一招手:“把他的腿给我卸了!”
他的保镖很快走了上来,但就在他们刚走了两步的时候,时晖忽然慢悠悠地掏出一把枪来。
两声闷响响的猝不及防。
谁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开枪。
那人的两个保镖腿上各自中了一枪跪倒在地上,众人皆是脸色大变,一时间谁都说不出话来。
裴遇脸上同样闪过惊愕,一是他不能露出端倪,二来,他也想知道这个人的行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现在看来,这个人除了目无法纪,还狂傲非常,是个不考虑后果的疯子。
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又是一声闷响,时晖枪里的子弹打到了那男人的肩膀。
男人倒下去的时候,他吹了吹枪口:“还有谁想教我做事?”
仇兴国的脸色这会儿是彻底沉下来了。
他低声呵斥一声:“阿晖,适可而止!这都是巨富的高层!”
“高层又怎么了?”
时晖耸肩,毫不在意:“人嘛,死一个找一个,谁都能顶上来,这满屋子的人,我说他们都是废物,他们就是废物,吃了巨富这么多年的饭,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吧?”
仇兴国皱眉,极其不悦地看向他。
“你气什么?”时晖又是一笑,他的枪头点了点裴遇又点仇兴国:“就像他是你的狗一样,仇兴国,你不也只是我干爹的一只狗?”
“时晖!”
仇兴国这次是彻底生气了,作为巨富集团的掌舵人,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就连巴格迪本人都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他时晖算个什么东西!
“急了?”时晖冷笑:“你有什么可急的,你明明是一条狗,却做了这么多年的狼,怎么,忘了自己当初落魄的时候了?”
裴遇知道,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他已经观察了这个男人很久了。
只见他忽然拿起桌上的杯子猛地朝时晖的方向扔了过去,时晖的枪第一时间去打杯子,而裴遇正是借着这个空档,朝着相反的方向往前一跑。
茶杯被击碎的第二秒,裴遇已经到了时晖身后,手上的匕首贴住了时晖的脖颈。
“你干爹教过你礼貌两个字吗?”他语气阴沉:“不管怎么样,这是钦城,是巨富的地盘,不是你干爹的。”
他手上微微用力,时晖的脖子被割破,血已经淌了出来。
“在巨富,你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我卧着!”他微微俯身,在时晖耳边说完了这句话。
时晖眯了眯眼睛,
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很生气,反而出声笑了起来。
“裴遇。”他笑眯眯地说:“我们昨天闹了点不愉快,但我……”
“我们没有什么不愉快。”裴遇冷冷开口打断他:“但是现在,你得让位,这个位子,还轮不到你来坐。”
“好好好。”时晖似乎更高兴了,他竟然主动站起来,也不管脖子的伤,转过头问裴遇:“裴遇,你坐哪儿?”
裴遇冷眸看着他。
时晖依旧笑眯眯地,配上他脖子上汨汨的鲜血显得诡异,他又问:“裴遇,你坐哪儿啊?”
裴遇眉头一皱,扬了扬下巴:“那儿。”
“那我坐你旁边。”
时晖笑的诡异:“裴遇,这地方都是些老不死的,我也就看你顺眼一点,你的话,我听。”

第448章 我服谁的众
时晖坐在了本来就预留给他的位子上,但不管怎么样,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仇兴国愤怒非常。
他看着会议桌上首的位置,心中复杂万分,对巴格迪这个所谓的继承人更是恨之入骨。
他仇兴国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毛头小子这么落脸面?
他不坐,剩下的那些高管也不敢坐,所有人都在沉默无言地等着仇兴国下一步的动作,只有时晖懒洋洋地靠着椅子。
“裴遇。”
时晖想撑一撑下巴,但手肘刚放在桌子上就感觉到肩膀传来的痛意,他撇了撇嘴,叹了一声,脸上却是笑着的:“过来坐啊,愣着干什么?”
裴遇看了他一眼,走到仇兴国身边弯了弯腰:“时间马上到了,您落座吧。”
仇兴国的脸色这才好了点,抬步往主位走了过去。
时晖又笑了一声:“我说裴遇啊,你浑身都是本事,就是把这巨富交给你来打理你也吃得开,你干嘛非要做他的一条狗呢。”
裴遇看都没看他一眼,拉开椅子等仇兴国坐下。
仇兴国坐下来后裴遇才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他一坐下来,时晖就笑眯眯地看着他,丝毫不考虑仇兴国的面子:“裴遇,要不你来我身边吧,我把巨富都给你。”
“我裴遇做事,向来对人不对事。”裴遇生硬冷冷:“我做谁的狗,就不劳您操心了。”
仇兴国的目光深沉地在裴遇身上停顿了一瞬,而后他看向地上被时晖用枪打伤的那几个人叫了一声:“把他们带出去吧,找人好好治疗。”
外面很快就有保镖进来将人带了出去。
但地上的血腥味还是不断地充斥进众人的鼻腔,这个并不算太大的会议室里似乎暗暗流动着一股汹涌的暗潮。
“今天把大家都叫过来开这个会,主要是两件事。”
仇兴国恢复往常的模样:“其一,巨富成立这么多年,一直走的是低调路线,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是时候让人看到,钦城的商业王国中有咱们这座高楼了。”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场也没有人敢回应仇兴国这句话。
仇兴国又扫了一圈才说:“但大家也都清楚,如今的钦城,商场上宋家一手遮天,巨富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宋氏扯下来,宋家俩兄弟,可算得上是咱们最强劲的对手了。”
这次终于有人开口了:“宋明阳和宋明辉这两兄弟,一个当过兵,一个又是从刑警退下来的,这兄弟俩可是彻彻底底的老狐狸,更别说宋明阳的儿子现在还是刑警队的队长,宋家的人脉,可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啊……”
“人脉这个东西,你能,我也能,他有,我也有。”
时晖慢悠悠地开口:“所有的人脉都逃不开相互利用,难不成他们还能是因为姓宋的那家人长得好看?”
“时晖。”
经历了刚才那一出,仇兴国对时晖也没了之前的热络:“宋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人脉就广,宋家两兄弟未掌家之前就有很多朋友,可以说上到官员权贵,下到三教九流都有他们的人脉,这可不是只靠着利益两个字就能解决的,宋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对手……”时晖依旧不把他说的话放在眼里:“强劲的对手?宋明辉腿都废了,哪来的脸在我跟前强劲?”
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裴遇眼眸微微一变。
“行了。”时晖却不想再听仇兴国继续说下去:“我不关心宋氏集团怎么样,说第二件事吧,我还忙着呢。”
他这样的态度,让在场那些高管都对这个人非常不满,更对他的身份好奇至极,这样一个人,仇兴国竟然还一直在容忍着他。
仇兴国脸色微变,压了压自己心中的愤怒,脸上挤出点笑意来:“其二,今后巨富副总裁的位子就是这位时晖先生的了。”
时晖忽然冷笑了一声。
仇兴国脸色一僵,但他很快又笑了:“当然,我如今年纪也上来了,最主要的是力不从心,以后巨富的事情,你们大都还是要听阿晖的。”
除了裴遇目不斜视,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仇总!”
有人实在忍无可忍地开口:“巨富是咱们的心血,大家都跟着你干了这么久,这个位子你给谁坐我们都行,可你现在不跟大家商量,就莫名其妙把副总的位子给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毛头小子坐了,你让大家如何服众?”
“阿晖他虽然年纪还小,要学的也还很多,但是……”
仇兴国话还没说完,时晖的枪就放在了桌子上,他懒洋洋地抬手打断仇兴国的话:“行了,明明心里舒坦的要死,就别逼着自己说这种违心的话了。”
他想站起来,被顾己用纸牌和飞镖伤过的地方传来阵痛,气得他低声骂了一句。
他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捉摸不清笑意:“服众?我需要服谁的众?”
他的手摸着每个人的椅背,缓步走到说话那人的跟前,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抓住那男人的头发狠狠向后一拽。
男人的后脑勺重重磕在椅子上磕破了,因为刚才的重力脖子也错位了,但他此时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张着嘴,目光痛苦,面容扭曲地无声嘶吼着。
“我这个人有病。”
时晖又猛地松手,那人已经无力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他嫌弃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同时指着自己的脑袋和心口:“这里,还有这里,通通都有病。”
众人无言,他自顾自继续说道:“现在,我服众了吗?”
这次是没有人敢说话。
倒是裴遇看了过来,时晖对上他的目光猛地一笑:“裴遇,你是不是想说什么?你说啊,你说话的声音我爱听。”
裴遇问:“那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来见你啊。”时晖笑:“裴遇,你想不想要这个位子?你想要的话我让给你啊。”
“时总。”
裴遇声音阴沉:“钦城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是想在这里完成你想做的事情,许多事还得靠巨富的,所以我劝你,有些事还是适可而止。”

“好一个适可而止。”
时晖哈哈大笑,他又走到裴遇旁边坐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裴遇,我脖子上的伤,算不算你点到为止?”
裴遇盯着他,忽然开口:“时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时晖更乐了:“好啊,有问必答。”
“海城最近出了个案子,人却是咱们钦城的,是个大学生,被人割了肾,我想知道,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肾?”
时晖肩膀的伤口已经彻底崩开了,他也不在意了,胳膊撑着脑袋:“裴遇,你看我,我活的好好的,我要别人的肾干什么呀。”
裴遇又问:“那么时总,你知不知道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谁?”
时晖笑眯眯地:“我怎么能知道呢。”
“是宋晏辞。”裴遇说:“是宋明阳的儿子,如果你跟这件事有关,我希望你尽快告诉我,我们不止一次和宋家人打过交道,宋晏辞是宋明辉亲自教出来的,他的实力不可小觑。”
“好啊。”时晖一耸肩膀:“那我可得看看他到底不可小觑在哪儿了。”
裴遇没再问下去,只是收回目光的时候看了一眼仇兴国,仇兴国的目光这次出乎意料地有点心虚。
而此时的命案现场。
陈敬做完初步的尸检去楼上找林一月的时候,林一月正背对着他发呆。
她手上拿着手机,似乎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打电话过去。
“怎么了这是?”陈敬走上去拍了她一下:“小月儿,齐飞都在停车了,你怎么还回不过神来的样子,怎么,是老宋不在你紧张?”
林一月摇头:“我才不是,我就是在想……”
话还没说完,手机屏幕忽然一亮。
她低头一看,眼眸微变,尽可能调整好自己的脸色:“陈法医,我出去打个电话啊。”
陈敬没多想,应了一声。
林一月出门走到楼上才敢点开手机,正是聂晓光发来的消息。
“林一月,她有一件月白的旗袍,你们处理她后事的时候,给她穿上吧。”
看着这条消息,林一月胸膛起伏,她听到齐飞跑上楼的声音,也听到齐飞问陈敬她去哪儿了,她看着手机屏幕慢慢熄灭,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重新点亮屏幕,在对话框里输入一个好字。
消息发过去的那一瞬间,红色的感叹号已经意味着对方删除她了。
林一月又愣了一会儿,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深吸了一口气,同样将聂晓光从自己的联系列表中删除了。
做完这些的时候,她眼睛有点湿润,手背狠狠一擦,又跟没事人一样跑了下去。
齐飞正在屋里和陈敬说话,看到林一月赶紧招了招手:“月,你去哪儿了?”
“我打电话核实了一下,何小玫老家已经没有人了,她父亲早逝,她和她妈妈相依为命,三年前她妈妈也因病去世了,因为她老家系统问题,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跟何小玫有关系的亲戚。”
陈敬叹息一声:“这种情况,就算找到亲戚,对方也不会这么远来给她处理后事,何小玫的老家离咱们这地方可远着呢。”
“现在网上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为何小玫伸冤了,她的后事最后应该会由咱们处理,不仅是咱们处理,咱们还得好好处理。”
齐飞抹了把脑袋,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小李,这儿也不用留人了,我们三个检查就好,你带咱们的人去安抚一下群众吧,别让他们在网上乱发东西了。”
叫小李的同事马上就带着屋里的警察都出去了。
场子清了,齐飞才压低声音说:“我这次重回东兴查到了点东西,一月,你记不记得东兴那个八叔?”
林一月点头:“闫局后来忽然不让我们查了。”
“那个人叫蒋志成,以前是咱们警务系统的一员,很擅长官场钻营那一套,后来下海经商去了。”
齐飞说:“头儿私底下还是去查了,现在看来,闫局应该很早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但他害怕蒋志成牵扯的人太多,才让我们暂时停止调查的。”
林一月揉了揉太阳穴:“也就是说,咱们一直在找的八叔就是这个蒋志成?”
齐飞点头:“主要是我这次去东兴还查到了点新东西。”
“蒋志成退出警队后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后来开始创业,因为当警察的时候积攒的人脉,创业也算成功,但其中有段时间,他跟时任东兴禁毒大队队长的江原基联系非常频繁,而且更奇怪的是,江原基任职禁毒大队队长的那段时间,东兴先后几次获得省厅的先进禁毒队伍。”
陈敬冷笑一声:“东兴那地方,很难先后几次获得这种奖状。”
“更巧合的是,我查到这个江原基后来又调到了省厅,到省厅没多久就跟当时的省厅领导冯立群的女儿结婚了,这之后大概过了半年吧,江原基在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伤,也是因为这次受伤,他主动离开了警务系统。”
林一月和陈敬消化了一会儿他说的话,林一月问:“老齐,这跟咱们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齐飞侧过身:“不行了我后背痒死了你快给我先挠两把。”
林一月给他挠背的时候,齐飞继续说:“海城死了的那个蔡全志,曾经是冯立群的学生,而且冯立群当初特别看好他,跟江原基相比,冯立群其实更倾向于把女儿嫁给蔡全志。”
陈敬立马反应过来:“所以你是怀疑,那个蔡全志的死跟江原基有关?”
“我现在还是猜测,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但是……”
齐飞话还没说完呢,宋晏辞那边就来了电话。
“老齐,待会会有人联系你,对方会给你一些跟东兴有关的线索,对了,何小玫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一月从齐飞手里夺过电话:“老大,陈法医初步尸检后发现,今天遇害之前何小玫就受过虐待,她的口腔和嗓子伤的很严重。”
“再加一点。”陈敬忽然开口:“何小玫怀孕了,她自己做了药流,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她的身体状况非常差,所以才会那么畏寒。”
“针对龙哥的通缉令呢,开了没有?”宋晏辞问。
“闫局已经开了,而且也下发了协查通告,另外现在网民也非常同情何小玫的遭遇,他们也自发集结寻找龙哥的下落了。”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顾己叫宋晏辞的声音,宋晏辞又交代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宋晏辞问顾己。
顾己把手机给宋晏辞递过去:“你看这个,结合齐飞在东兴查到的线索,我现在怀疑,孙佳树的肾很有可能是给冯立群找的。”

宋晏辞脑子里烦乱的线索似乎骤然之间理清了。
他问顾己:“阿己,你从哪儿知道的线索?老齐既然查到了冯立群这个人,这个线索他不应该漏掉,除非冯立群将这件事藏的很深,以齐飞的能力还查不出来。”
“对,藏得的确很深,生怕人知道他病了。”顾己冷笑一声:“是我一个朋友给我送来的消息,她最会查这个了。”
宋晏辞只见她说起这人的时候眉眼一柔,这样温和的目光只有她说起西宁那些人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他心里一动:“仁增的姐姐?”
“真聪明。”顾己最近很难露出这样轻松的笑容:“是央吉,她回来帮我了。”
“你很信任西宁那些人。”宋晏辞脑子里想的是冯立群,嘴上说的却是这话。
“很信任,非常信任。”顾己脸上的温度又多了些。
“包括那个人吗?”宋晏辞问:“相处过一段时间,喜欢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小哥哥?”
顾己几乎想都没想就点了头:“西宁是我唯一的净土,宋晏辞,那里的人不仅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的后盾和底气,就算他们拿着刀子从我后背穿过来,我都会相信他们事出有因。”
“那周列他们呢?”宋晏辞又问。
“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世上最默契的搭档,在西宁那些人跟前,我可以卸下所有盔甲只做顾己,但当我穿上盔甲的时候,周列他们会是我后背的铁盾,他们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家人。”
宋晏辞瘪瘪嘴:“那我呢?”
“我有很多家人,几个搭档,几个挚友,但只有一个爱人。”顾己像是哄他:“你的身份有且只有一个。”
宋晏辞忽然笑了起来,他摇头晃脑的:“我就知道,我宋晏辞在顾己心里是唯一的,谁都不可取代,是不是?”
“我应该不会移情别恋,你……”
顾己话没说完,宋晏辞义正言辞:“宋晏辞当然也不会!”
顾己一笑,勾了勾他的小拇指:“你最好不会,我这个人可不好惹,西宁那些男孩子都怕我。”
“菜鸟配铁拳,天经地义!”宋晏辞同样勾住她的手指头:“我就是突然感性了一下,我心里有底气着呢,我媳妇儿才不会踹了我。”
“我踹了你干嘛?”
顾己失笑,走到小黑板跟前拿起马克笔:“我喜欢你,也喜欢江克和江礼,更喜欢你爸爸妈妈和叔叔婶婶,你们这么好,我现在只想赶紧把巴格迪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咱们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宋晏辞走过去:“顾警官,那我现在有个问题想知道,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呀?”
顾己笑:“想知道老聂和岑虎去哪儿了?”
“老聂是中午不见的,林一月这两天忙的头昏脑涨,跟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提起过岑虎,那就意味着,岑虎很有可能没有跟她在一起,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一定是知道岑虎是得了你的命令,就连跟我都不会透露半分。”
“所以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岑虎那边……再等等吧,等他联系我,我再告诉你他去做什么了。”
顾己用马克笔在小黑板写下冯立群的名字:“现在整件事情就不那么难理解了。”
她的手机上是央吉接连发来的资料,她一边看一边写:“蔡全志曾经是冯立群的得意门生,他当初更属意蔡全志做自己的女婿,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却是江原基占了这个便宜,冯立群得了病需要换肾,江原基和蔡全志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那你再来看看我的线索。”宋晏辞轻笑出声,外头已经天翻地覆,但这两人所在的屋子里氛围却轻松了下来。
顾己站过去的时候,宋晏辞说:“这是二叔的人传给我的消息。”
顾己看到那些线索的时候有点吃惊,但很快她就笑了:“二叔果然老狐狸,他那么早就开始调查这些了?”
“你没见过我爷爷,如果你见过他就会知道,咱们宋家人的宽和大度只针对自己人,我爸和二叔完美继承了爷爷的护短和记仇,别人不惹他还好,要是谁惹着他们了,他们能记一辈子去。”
顾己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二叔的腿?”
“那条腿折磨了二叔好几年,别看他如今想通了,但仇还没报呢,他怎么可能就算了?”
宋晏辞刚说完,手机来电,他一笑:“呐,林木这小子也来报喜了。”
宋晏辞接起林木的电话:“我说木头,你能不能行了,一个爆炸案你在手里捏了这么久,是时候解决了吧?”
那头林木哼笑:“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为了配合你那边的行动,我至于耽误这么久?”
顾己皱眉,目光询问宋晏辞。
宋晏辞一笑她就反应过来什么,顾己压着声音:“你早就知道爆炸案跟海城的案子会扯上联系?”
宋晏辞将手机放在了桌上:“爆炸案发生的蹊跷,前没有因后没有果,但这个案子却间接指向了我二叔,我在现场发现的黑桃卡片正中有他们的小丑图像,那是黑桃团伙一种高级别的挑衅。”
“但对于这件事,二叔没有选择大查特查,而是选择了按兵不动。”顾己往前回顾:“所以后面又出现了乐乐和阳阳在机场差点被人绑架的事情,这件事应该也跟黑桃组织有关吧?”
“是。”宋晏辞说:“机场那次抓到的那些嫌疑人最后也没有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有一段时间,二叔和我都不明白对方的用意是什么。”
顾己敛眉看他。
“直到后来查到那三个人质有问题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巴格迪的布局,我知道他是冲着你来的,更确切地说,他不是冲着你来的,而是冲着你父亲,孟警官,郑警官,他们那些人来的,但那个时候我们的线索太少了,所以我只能让林木那边拖一拖,尽可能地多找一些线索。”
林木在那头哼了一声:“他说的倒是轻巧,一点都不考虑我忙成了什么样子。”
“哎呀你这人!”宋晏辞敷衍地笑了笑:“木头,你快说说,你那边现在有什么线索,我们这边不也是一直给你投喂线索呢么,你这人怎么恁没良心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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