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烈枪 刑侦/逐光 刑侦—— by北斗二娘
北斗二娘  发于:2024年04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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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巧合,我跟这个死者有过一面之缘。”
林一月说着站了起来:“还有,最近的钦城还是偏热,但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裹着一件很厚的长毛衣,脸色也不好,非常憔悴,神情……”
她竭尽所能地在脑子里放大她们短暂的相遇:“她神情有点恍惚,看起来像是哭过。”
“哭过?”陈敬的目光在何小玫身上:“也就是说,她遇害前除了视频里那个男人,还见过别人?”
林一月忽然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当下她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告诉她,不要把聂晓光扯进这个案子里来,如果聂晓光纠缠进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刚想回答陈敬,小李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再次将手机递给林一月:“月姐,这是咱们的同事查到的线索,你快看看!”
林一月莫名松了口气拿过手机。

第443章 旧事有猫腻
小李说:“视频里殴打强*暴何小玫的男人名字叫吴德,在那些混混圈子里是个有点名头的小头目,手底下的人都叫他龙哥,他手下还有个叫赵五的,名字叫赵刚,也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
林一月站起来看吴德的资料:“吴德,真是人如其名,他现在人呢?”
“确定他的身份后我们的人就对他进行了抓捕,但这小子狡猾的很,我们的人扑了个空,现在还在找人,你看……”
“我找闫局申请通缉令。”林一月说完这话就往旁边走了一步拨通了闫局的电话。
闫局那边此时的压力比他们还要大,何小玫那个视频的传播力度已经不是人为干预就能解决的了,这么一会时间,他已经被省厅的领导接连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长英那边急匆匆打来电话:“怎么忽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视频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老闫,这事情不简单,你一定要小心点。”
闫利民这会儿挨骂挨的口干舌燥,听到老朋友的声音心情终于好了点:“不瞒你说,我刚才接了至少三十来个电话,骂我的,关心我的,幸灾乐祸的都有,老沈啊……”
闫利民长吸了一口气,靠着桌子坐着,够过来保温杯闷了口水:“你说这么多人里面,有几个人在害怕?”
沈长英沉默了一瞬:“这帮人咱们都分析过很多次了,有几个是完完全全没有问题,但是老闫啊,有没有人话里话外让你尽快结束这个案子?”
闫利民冷笑一声:“不仅有,还不止一个,有的怕我摊上事,劝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把自己名声搞臭了,有的气急败坏说当下最重要的是恢复警察在民众心里的公信力,还有的是告诉我,这件事要是弄不好,我这个位子大概是坐不了多久了。”
“老闫,现在这个关头,一定有人比咱们还急。”
沈长英顿了顿:“就让那几个孩子闯一闯,老闫,咱们……静观其变。”
“你顾好自己就行了,我这边……”
闫利民哼笑一声:“咱们做警察的,可不是为了坐哪个位子才干这一行的,更何况我手底下还有那帮孩子们呢,我看着他们走到今天的,警察的公信力可不是丢在他们身上的。”
沈长英似乎也欣慰地笑了一声,很快他声音一正:“前两天不是说到蒋志成了么,我托人去查了查,老闫,咱们的猜测大概不会错了。”
猜测得到证实,闫利民却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是心里一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一个事。”
沈长英问:“什么?”
“你记不记得咱们当年那个姓祝的老领导?”
“祝……”沈长英回忆了一会儿:“当然记得,祝队嘛,不过他都走了那么久了,怎么今天忽然说起他了?”
闫利民咬了咬舌尖:“那你记不记得他是怎么走的?”
沈长英很快回答:“我记得他是在抓捕一伙小偷的时候牺牲的吧,那小偷戳了他三刀,那时候……那时候距离他退休应该也没几天了。”
“是。”闫利民声音里带着感慨,很快又浮上凝重:“老沈,那你记不记得,就在祝队牺牲的前两天,咱们早上集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沈长英那边似乎在回想,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话。
闫利民也等着他的回应。
又过了一会,沈长英忽然声音一凝:“老闫,那次例会,祝队批评了蒋志成。”
闫利民紧接着他的话说:“祝队是个直肠子,所以一直停在队长升不上去,他那天特别生气,指着蒋志成的鼻子骂他来了警局只会钻营官场那一套,不仅不配成为警察,还丢了警察的脸。”
“后来……”沈长英声音更凝重了:“一周后祝队就没了,再没两天,蒋志成就从警局离开了。”
闫利民哀叹一声:“我没有任何证据,就是觉得这个时间点有点巧合,而且你记得吗,后来抓到小贼的是咱们局里刚来的个愣头青,最要紧的是,审讯的时候那几个小偷都交代了……”
沈长英彻底回忆起这桩旧事了。
“我记得从那几个小偷的笔录上来看,祝队当时对上的只是他们其中一个,而那个小偷的供词是他不知道自己戳了祝队几刀,他也根本不知道祝队死了,老闫,愣头青都能把人抓住,祝队当时的身体可并不差啊……”
“所以我最近才会忽然琢磨起这个事情来。”闫利民说:“当时咱们都太年轻了,根本想不到这儿来。”
“你等等,老闫你等等……”沈长英忽然激动起来:“你等等,你给我两分钟时间捋一捋。”
闫利民立马闭上了嘴巴,两人的耳朵里,只有彼此隔着听筒的呼吸的声。
沈长英说两分钟就两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他吸了口气:“老闫,你记得江原基这个人吗?”
“江原基?”
闫利民略显意外:“他后面不是调到海城去了么,破过几个大案子,后来我就没怎么听到过他的消息了,倒是有人提过一嘴,他在省厅也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没什么消息了,去开会培训的时候也没见过他。”
“他在钦城干过,在海城也干过,老闫,我调查蒋志成的时候,发现这两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联系特别频繁,你知道这期间江原基在哪里任职吗?”
闫利民:“嗯?”
“东兴。”
沈长英说:“江原基在东兴禁毒大队干了三年,后来娶了冯立群的大女儿,一年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了伤退出了警界系统。”
闫利民消化了一下沈长英这番话的意思。
“老沈,冯立群……当时是省厅的领导。”
闫利民唉声:“有些事情,我是真不愿意想那么脏。”
“这世上哪里都有干净的地方,哪里也都有肮脏的地方。”
沈长英苦笑一声:“老闫啊,省厅现在的廖乾坤,那是顾老师的学生,他的为人咱们自然信得过,但你想想,老廖之前的那个呢?”
“焦明。”闫利民说:“那是冯立群亲自提拔上去的人。”
沈长英又是一声苦笑:“你再想想,这几个人退下去以后是什么情况?”
闫利民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才说了四个字:“悄无声息。”

第444章 人需要信仰
又是一阵沉默,沈长英率先开口:“可是老闫,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和推理,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有了猜测就有了方向,有了方向就会有证据。”闫利民像是说笑:“咱们那几个小将可一点都不比咱们差。”
“那就让他们见见风浪吧。”沈长英说:“让他们看看清楚,人的欲望是可以打败信仰的,让他们瞧瞧清楚,这条路他们到底愿不愿意走到底。”
“孩子们得多失望啊……”
闫利民不由得叹了一声:“可是老沈,这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不是么?”
“见越多的风浪,他们那颗心才会越坚定。”
沈长英说:“他们是希望,是利剑,是咱们的信仰化成的新星,哪一天咱们要是倒下了,只有像他们一样的孩子多一点,我们在地底下才能睡得安稳一点,老闫啊,他们可都是英雄的后代啊,必须得随他们的父辈啊。”
闫利民长久无言,最后两个人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谁都没说话,又非常默契地挂了电话,
而此时的海城。
何小玫那个视频已经重复播放了几遍了。
“先不说这视频的传播范围和影响力有多广,现在的问题是视频必须尽快全网下架。”
顾己的声音不容置疑:“这是她走投无路用命闯出来的办法,她也需要尊严,她不能被人在网上指指点点。”
江克那边又送了一台电脑过来:“网警和技侦那边都在行动,但工作量太大了。”
顾己接过他手里的电脑打开:“宋晏辞,咱俩也加把劲。”
宋晏辞只是看了他一眼,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冲着彼此点了点头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见这个情况,顾怀山只在房子里留下了江克,带上江礼和郑沛出去了,
三个人走到一处说话打扰不到顾己他们的地方,顾怀山停了下来。
郑沛问:“顾前辈,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钦城现在一定不安稳,我打算带江礼回去,小郑沛啊……”
顾怀山慈爱地看着郑沛:“晏辞大概也跟我说了海城的情况,你是他们在这里信得过的人,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
郑沛眼睛一亮,下意识站直了身体:“您说。”
“阿己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昨晚的事情必然跟巴格迪有关你们也都知道了是吧?”
郑沛点头。
“佳树那孩子的肾,一定跟姜家和崔家打听肾源这件事有关,而这两个人背后的人,肯定跟巴格迪有关,所以你们就抓着这两人和肾源的事情深挖,总会挖出点东西的,啊,这其中还有个关键人物。”
江礼这次聪明很:“师父,您说的是蔡全志是吧?”
顾怀山点头:“这个人也是寻找肾源的人之一,甚至相较于姜崔两家,他的门路要更多一点,但为什么最后死的却是蔡全志呢,他仅仅是因为吴道林那个事情死的吗,以我的经验来看并不见得,这个人的死因查清楚,你们或许会豁然开朗。”
郑沛搓了搓手:“前辈,我知道方向该怎么走了!”
“最后还有。”顾怀山笑了笑说:“晏辞和你都很清楚那个李少军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身上一定带着更大的秘密,不要小看顾己的直觉,她对巴格迪的熟悉,就像恶狼闻到猎物。”
“另外……”顾怀山顿了顿,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毒品贩卖,杀人放火而能不被法律审判,基本逃不开一个真相。”
这一次眼前的两个孩子都扑闪着眼睛看着自己,顾怀山突觉有点残忍,但又不得不说。
他抬起胳膊压了压这两个孩子的肩膀:“群众里有坏人,我们自己人也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巴格迪那么大的排场,可不是简简单单,靠着几个所谓的毒枭,所谓的坏人就能支起这个摊子的。”
郑沛折服于这个老人的思维,他清楚所有的事情顾怀山其实都不知道全貌,但他凌晨时分到这个地方,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把所有的碎片整合起来,将一张相对完整的图纸展开在他们跟前。
“咱们就……”他单独捏了捏郑沛的肩膀:“咱们就各自为战,等咱们合到一块的时候,就算他们的大门是钢铁做的,咱们也能给他们砸开咯!”
他也没说太多东西,但郑沛就是觉得热血沸腾,好像心口有些什么东西突然喷涌而出流窜在身体里,他觉得他们好像在做一件特别伟大的事。
郑沛心想,人需要信仰,需要热血沸腾,需要正义战胜邪恶,需要好人获得最后的胜利。
房子里,顾己和宋晏辞脸色凝重,两人的目光没有半分离开过电脑屏幕,双手也忙碌得没什么休整的余地。
江克更没有闲着,他收到林一月那边传来的消息,正在给顾己和宋晏辞口头传述。
顾己手眼没有移动和停顿,开口说:“也就是说,两周前警察当场抓获了龙哥和赵五,按照现场搜查到的线索,以及这个何小玫的指控,不管是在查还是事情定性了,这个龙哥都不应该在现在这个关头出来,是吧?”
江克震惊地看着她在键盘上纷飞的手嗯了一声。
“哪个分局出的警就查哪个,里面没蛀虫是不可能的,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应该不难查,让林一月和齐飞都别怕得罪人,就算不干警察这一行了,我都能养他们一辈子。”
宋晏辞声音冷的渗人,最后还是放软音调加了一句:“就一件事,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
江克将他们俩说的话都录音给林一月那边发了过去。
他点了发送键的时候,顾己敲了下空格键舒了口气,但很快她站了起来:“咱俩的程序做不到删除的干干净净,有些犄角旮旯的东西得找个后援帮忙。”
宋晏辞那边也完事了,他松了口气,很快又打开文档:“那你找后援,我拟一份声明,我看了闫局发过来的那份警局声明,力度还是不够,群众不会买账的,我再改改。”
“好。”顾己也没避讳他和江克,直接走到一旁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过了一分钟才被人接起,对面的声音克制着激动,甚至带着微微的哽咽和委屈:“老大,你怎么才联系我。”
顾己扯了扯嘴角:“先别哭,先帮我忙。”
对面一秒收了眼泪,声音都凌厉了起来:“老大,请你立即下达任务!”
就在顾己跟肥熊说话的时候,她目光一瞥,看到桌上那个平板忽然又亮了起来。

两人目光一对,宋晏辞扭头看向顾己。
顾己停顿了一瞬,电话那头肥熊问:“老大,你那边怎么了?”
“没什么。”顾己朝宋晏辞轻轻点了点头,微微侧过身:“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四分,网上开始大量流传一段视频,你看到没有?”
“刚看到。”
肥熊那边传来视频播放的声音:“看样子相关组织已经介入了,老大,这视频怎么了?”
“这个案子我可能得接手,肥熊,我这边也做了点行动,但我希望这个视频能够最大限度地不要在网上流传了。”
那个叫何小玫的姑娘是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下跳下去的,对于赤身**的何小玫来说,她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肮脏的世界污染了,可是对他们来说,至少也保护这个女孩子仅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点尊严。
“老大,既然你打了这个电话给我,就意味着你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我能做的应该就是最后的扫尾工作吧?”多年的默契,肥熊已经知道了顾己的意思。
顾己笑了一声:“是,尤其是一些**网站,时间太短,我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行,交给我。”肥熊应该是在看时间:“一个小时,我竭尽全力。”
“好。”顾己说:“等你完成任务,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肥熊轻笑一声:“收到。”
顾己挂了电话,看向宋晏辞和江克:“平板是什么情况?”
宋晏辞和江克的脸色出乎顾己预料之外的难看。
“嫂子,你还是别看了。”
江克一脸克制:“对方很明显就是冲着你来的,他想让你乱了手脚,只要你气了,乱了,他的目标就达到了。”
顾己眸光一敛,看了眼宋晏辞:“跟我爸相关的视频和音频昨晚我都见识到了,如果说还要有什么……”
她顿了一瞬:“也就只有郑叔叔他们了,昨晚他说了,他那里还有。”
“是孟前辈。”宋晏辞说:“顾己,是关于孟前辈遇害时候的一些视频。”
顾己握着手机的手倏然一紧。
孟国强的遇害,不光是他们这些亲人心口一道无法愈合的疤,更是钦城警察旗帜上的一抹刺痛。
“给我看看。”她伸手:“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江克担心她,脱口而出:“你昨晚都那样了……”
“昨晚是事发突然,今天不会了。”顾己深吸了一口气:“我保证。”
宋晏辞看着她,两双眼睛相对,他最后还是将平板递了过去:“江克说的没错,对方知道我们的软肋是什么,所以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
“但是早了。”
顾己拿过平板说:“他不该这个时候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应该在最后关头拿出来保自己的命。”
她说完这话就点开了视频。
孟前辈遇害的时候,手机种类还少,所以平板中的视频画质模糊,虽然宋晏辞已经提前将音量调到了最低,但顾己清楚,身为警察,就算身上千疮百孔,她的前辈们都不会发出一声哀嚎。
模糊的画质都挡不住孟国强鲜血淋漓下森森的白骨,也挡不住他在那样的酷刑下依旧正直和坚毅的眼神。
但这样的视频,无论是顾己还是宋晏辞,他们都没办法看第二遍,甚至都不敢让自己的脑海中再想起来。
宋晏辞和江克清晰地看到她眼睛里难以抑制的杀意和戾气。
“他真的该把这些东西留到最后再给我看。”
顾己将平板扔到桌上,声音透着森然的冷气:“在我的枪对准他眉心的时候,我或许会难过会受到打击,那他或许还有机会多活点时间。”
“但现在……”她的声音平静的像是机器:“他正在消耗自己在我这里的底牌,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另一边。
裴遇说完那句话,往前推了推轮椅,将带着血的刀刃在地上那个瘦高个的衣服上擦干净。
刚才那一刀让徐宏图不可置信,他捂着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漏出来,不知道是谁终于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我看谁敢。”裴遇目光冷然地扫了一圈:“谁敢叫,就是跟我裴遇作对。”
他额头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脸上那些血也已经凝固了起来,看起来透露着一股诡异的煞气。
“路东没死,你怕什么?”
裴遇看着因为疼痛而缓缓倒下去的徐宏图:“流点血而已,你怕什么?徐宏图,我裴遇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弯弯绕绕,要不我这把刀,会戳在你这儿……”
他用匕首的刀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在场那些高层这会儿都不敢说话。
“还有你。”
裴遇看向终于不叫唤的那个瘦高个:“张国源手上有个账本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账本不知所踪,你们迫不及待地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怎么,觉得我裴遇不会还手吗?”
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那瘦高个跟前蹲下去,慢条斯理地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在他衬衫的里兜掏出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被裴遇搜出来的时候瘦高个脸色大变。
裴遇夹着那张名片冷笑一声,又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给瘦高个看了一眼。
瘦高个又是脸色巨变。
“瞧瞧,多好啊,拿着巨富的钱,享受着巨富给你的一切,到头来却暗地里跟对手公司的老板关系这么好,好到人家的私人名片都要贴身带着,还有啊……照片上这人你应该认识吧?你俩不是死对头么,怎么私底下关系好成这样?”
“裴遇!”瘦高个咬牙切齿,他现在微微一动身体就疼,气势上已经少了一大截:“你调查我!”
“废话,你想害我,还不允许我查你?”
裴遇嘲讽一笑:“张国源手上那个账本记录了什么,你们比我清楚,谁更想得到那个账本,你们也比我清楚,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之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他顿了顿,也不在意瘦高个的回答:“我反击起来的时候,你们根本招架不住。”

“裴遇,你他妈狂什么!”
因为流血和疼痛,徐宏图脸色苍白,但他实在见不惯裴遇这副样子,每每见他这样游刃有余,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毁了裴遇就好了!
他咬牙切齿:“你只是老板的一只狗!你以为巨富还是以前那个让你横着走的巨富吗,我告诉你裴遇,天要变了!要变天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裴遇真是烦透了这个人。
他依旧吱吱哇哇地骂着裴遇,裴遇却抽出瘦高个西装口袋的丝巾,慢悠悠地擦了自己脸上的血。
围观的众人都不知道裴遇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下一刻,裴遇忽然举起那把匕首,重重地戳在了徐宏图掌心。
众人惊愕,徐宏图惨叫声乍然而起。
裴遇心里恨的牙痒,匕首在徐宏图手心轻轻转动,他的哀嚎声更大,在这么一瞬间,裴遇病态地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可下一瞬,他又悲哀地想,孟淮之这辈子,都无法像他的父辈一样纯净正直了。
“徐宏图,你真吵。”
他拔出那把匕首,血红的刀尖在徐宏图身上擦干净又徐徐而下:“我想问问你,我到底怎么你了,能让你恨我恨得都没有脑子了?”
徐宏图为什么恨他?
他怒瞪着裴遇,心口仿佛堵着一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恨:“裴遇,因为你贱!你像条狗!我最讨厌狗!”
裴遇失笑,刀柄拍了拍他的脸:“我是狗,你是什么?徐宏图,要我说,你是一条两面三刀的蠢狗。”
“你!”徐宏图气的脑仁都疼,他心中满是恨意,突然伸出另一条胳膊去夺裴遇手上的匕首:“裴遇,我他妈杀了你!”
也不知道怎么的,裴遇拿匕首的那只手似乎没什么力,徐宏图这么一抢,那把匕首就掠过裴遇的虎口到了他手上。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疑就拿着那把匕首往裴遇心口戳了过去。
裴遇刚才忽然失神了。
难以自控的疼痛猛地在心口划开,疼痛让裴遇在那一刻脑海中空白一片,浑身的力量仿佛在那个刹那被抽的干干净净。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匕首已经被徐宏图抢走了。
徐宏图刺过来的时候,裴遇只来得及以手接刃。
他是没办法的自保,却不想这一幕落在徐宏图和在场那些人眼里却全然不同。
他们只觉得裴遇这个人比他们想象中的更要可怕。
裴遇身上的力气还没恢复完全,好在徐宏图也没多少力气,他咬着牙一推,徐宏图又倒了下去。
裴遇晃了晃身形,他睁了睁眼睛,从徐宏图手里抽出了匕首。
就在众人都还在沉默的时候,仇兴国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他笑中带着深意:“咱们这个会议室可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啊。”
众人的目光立马都朝着仇兴国看了过去。
裴遇撑了一下站起来,手上的血汇聚在中指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他看向仇兴国,微微弯腰:“仇总。”
仇兴国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忽地一笑,指着他说:“怎么了这是?让你来开会,没让你来杀人。”
“有人犯贱。”裴遇又拿出自己衣兜里的丝巾擦了擦脸,至于他……
他指了指地上的瘦高个:“张国源的账本在谁手上大家都很关心,我想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瘦高个浑身一颤:“你胡说八道!我能知道什么!”
裴遇只是冷笑一声,他朝着仇兴国走过去,抬步的那一瞬间腿上传来刺痛,他晃了一下扶住桌子,缓了口气才继续走。
众人只看到仇兴国眉心一拧,目光忽然一沉。
瘦高个心里也猛地一紧。
他不知道裴遇到底对仇兴国说了什么。
众人心中全是猜测。
裴遇站到仇兴国身侧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仇兴国说:“把刘总带下去,等晚些时候,我亲自找他聊聊。”
亲自聊聊这几个字落在众人耳朵里的时候,大多数人脸色一变,互相之间都看了一眼。
仇兴国的聊聊,可没有那么简单。
“老板!”徐宏图终于缓过来一口气:“裴遇他没有证据,他在陷害老刘!明希的下落他一定知道!老板,你不要被他骗了啊!”
裴遇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想去掏手机,但看到自己一手的血又停了下来,而是看向人群中自己相对熟悉的那个人说:“王总,麻烦你掏一下我的手机。”
有人下意识问:“手机不是交了?”
裴遇只是一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带不进来我的人,那就带我的手机进来咯。”
他说完,又看向那男人:“王总?”
那男人愣了一下,很快走了出来,将裴遇的手机从他兜里拿了出来,还给了裴遇一包纸巾。
裴遇朝他一笑,道了声谢。
他擦了手,解锁手机,打开一份文件递给了仇兴国。
“我是讨厌仇明希。”他淡淡开口:“但我只是讨厌他的无能,他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不过我很好奇,徐宏图,你是怎么如此生硬地把他的失踪要往我身上安的?”
徐宏图身上疼得要死,他观察仇兴国的脸色,正好这个时候,仇兴国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目光相撞,徐宏图心里一虚,慌乱间匆匆错开目光。
“宏图。”仇兴国看完裴遇手机上的东西,将手机轻扔在桌上:“你不适合参加今天的股东大会了,去吧,出去把你身上的伤收拾好。”
裴遇眉心轻轻一蹙。
瘦高个已经被仇兴国的人带走了,但轮到徐宏图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进来,徐宏图意识到什么,他强撑着力气自己爬起来往外走。
路过裴遇的时候,他一把抓住裴遇的胳膊,凑近他耳边说:“裴遇,你今天给我的,来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仇兴国这才慢悠悠地看向他的手:“你的手怎么样?要不要叫人给你包扎?”
裴遇仿佛无知觉似得握了握手:“没事。”
仇兴国也没有多说,他径直走到主位:“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先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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