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也不是不能说，不过……”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侧首撑额，看他努力拉远距离的样子反而越想破坏对方的努力。月野杏因此起了点逗他的小心思, 故意调笑地问道：“我们先来放松放松聊点私事怎么样？”
她好像一个见色起意的流氓上位者一样, 逮着一位无辜、正直、凛然正气的警官调戏, “降谷警官今年多大？当警察多少年？有——”女朋友吗？
她本来是想这么问的。
但一说起感情问题, 月野杏就想到之前他们在隔壁书房那次尴尬的关于喜欢不喜欢的讨论与拒绝，现在想起来依旧尴尬，不论降谷零现在单身与否，她把这话问出来就有点钓鱼的嫌疑。
她是跟对方开玩笑的，不是真的想问出点什么，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再次伤害到他的感情，月野杏及时止损咽下了这句话。
不过……她要表达的意境已经表露得很明显。
大概就是那种初次见面就对人家私事感兴趣，分明就是看上帅气警官脸蛋的黑/道大姐头之类的。
降谷零的表情明显有些窘迫，甚至不敢去看旁边一无所知的陌生人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太年轻，脸皮太嫩，一旁的老油条安田早已经非常有经验地面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这个房间里的一株盆栽，只会呼吸作用不会说话，免得打扰月野杏的“雅兴”。上位者都是差不多的德行，他本以为只有中年或老年的掌权者才会在下属面前性.骚扰别人，没想到女人也逃脱不了。
位高权重了不起啊！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安田却是愈发安分，甚至自发缩起存在感。
感受到对方动作的降谷零呼吸一窒，忍不住瞪一眼搞事情的月野杏。
看他终于不再假装我们不认识的样子，月野杏冲他弯弯眼睛，“怎么样，降谷警官有兴趣和我喝一杯吗？”
她用口型比了个“情报”。
原本要拒绝的降谷零直接一个忍气吞声，生动活泼地扮演出被流氓首领用条件诱惑，在拿情报与不拿之间纠结的正直警官。他的脸色变来变去，最终还是咬牙挤出一个字，“好。”
说完他更不敢去面对旁边安田的眼神了。
月野杏这家伙……
安田确实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位警官为了情报真是牺牲良多，不愧是公安的警察，拿得起，放得下。不过在同情之余他也很纠结，降谷零同意了，代表他能拿到的情报必然比自己要多的，这可不好跟家主交代，难道要说是因为自己的姿色比不上年轻警察，没被那位看上所以拿到的情报少吗？
安田以自己的工作能力担保，他丢不起这个人。但……
姿色一般——不，其实根本没什么姿色——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悄悄看一眼月野杏，正对上对方淡淡的目光。那眼神极具穿透力，仿佛他心里在想什么都被对方看破，然后收到了无声的拒绝。
“……”
出于多年与人打交道的职业素养，安田几乎一瞬间就能肯定，如果自己不识趣非要留下来蹭点情报听，那月野杏一定不会给自己什么好脸色。
他丝毫不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感知能力。
因此在短暂的时间里头脑风暴，思量他这么做的得失以后，安田十分识趣地选择告辞。
在合作家族和公安警察之间月野杏选择了公安，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长得不错的小警察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又或者他们的合作关系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月野杏委婉表示自己的不满？
一时间，安田想了很多，又在一瞬间将纷飞的思绪按回去。
月野杏果然十分简单地同意他的告辞，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单独留下了那位警察。
“所以……你留下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的时候，降谷零终于卸下伪装，眉眼带了几分无奈地问。
偌大的客厅只剩两把孤零零的单人沙发，月野杏坐在其中一把上，姿态比刚才舒缓了许多，“当然。”
她端起一杯刚才没喝的茶，慢慢喝了一口，“是关于这次的事。”
“这次的钱不是白拿的。组织其实是用一种极具前景的技术换来肉眼可见的众多资产。交易当天会面的都是些大家族，虽然不用担心他们会不守诚信拒绝付款，但如何安全把这些东西带回来其他人是不会管的，这才是组织最大的考验。”
“你也明白，虽然公安和组织的本质立场不一致，但在这种事情上，我们可以达成一段时间的合作——毕竟大家都不想这么大的买卖被截走，对吧？”
一笔能买的下半个美国的钱，谁会不想要呢？路过的组织、帮派、国家，只要听到风声没有哪个不想咬一块肥肉下来。公安、政界、日本上层也希望这笔钱能够进入日本经济的循环中，这点毋庸置疑。
“真的有这么夸张吗？”降谷零有些难以想象，什么技术会值这么多钱，难道是能让人身体变小的A药???*吗？
“当然。”月野杏十分笃定。
这些人会用自己旗下的公司、股票、不动产、保值产品等一切形式来支付这昂贵的一百亿——甚至更多。而这些出得起钱的人里，美国人的数量是最多的，他们掏出来的自然是美国的家底。
当然，名义上那些东西是不属于美国的。只是这些人选择将自己的财产落户美国罢了，本质上，无论铁路公司、地产公司、货运公司……这一切都是属于资本家本身，属于这些家族的资产，跟美国、跟联邦政府半毛钱关系没有。
所以就算他们选择把这些东西卖给别人，就算他们掏空的半个美国的家底，那也是他们的家底。无论是依靠这些公司收取税务的国家政府，亦或者依赖这些产业生活的普通人，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类。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用这些钱，来换取更大的利益。这是刻在资本中的天性，追逐永恒的利益。
说到底，每人最少一百亿的价钱包含的其实不只是“永生”这项服务的价钱，还有默许这些人买下之后研究相关技术的价钱。谁都知道永生一旦能够实现，未来会是一项多热门、受到追捧的技术，这些嗅觉敏锐的商人资本家是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改变未来格局的机会的，因此他们选择直接上来分一杯羹。
无论什么技术，从无到有实现零的突破不会容易，但一旦有了突破，其他人去破解就会变得简单许多。有一个样板是最重要的，如果是研究能力突出的组织或国家，只怕拿到样品之后就能直接研究出一模一样甚至更胜一筹的东西。
他们把这钱默认为买技术的钱，之后大家研究进展速度的差别就全在各自的实力问题，研究能力强，就可以赚到第一桶金，实力差就只能分到一杯残羹。
然而铆足了劲准备竞争的这些人却不知道，即使现在买下，距离人类真正研究出如何思维永生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毕竟月野杏其实根本没有去突破那个“零”，她是靠异能力作弊，将思维提取这个最难的步骤直接跨了过去，转而研究后面的事情。而要想凭借科学的力量将人的思维、记忆、情感全部提取出来，会是一项耗时巨大、难度极高、依旧没有模板可以模仿的过程。
月野杏想到这里，微微有些心虚地喝口茶，未免自己哪天被反应过来上当受骗的资本家们截堵，之后她必须要保护好飞鸟井，也保护好自己。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是把这次交易圆满完成，以组织的力量也许不够面面俱到，如果能加上公安作为防备措施，就会再多一层保护。
公安是不会、也不能拒绝的，月野杏不用想都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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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组织行动
月野杏准备前往拍卖会的那天, 整个日本政界、警界、甚至此前一直致力于击溃组织的公安警察，几乎都是第一次认识到, 这个新上任的年轻首领所率领的组织究竟是如何的规模。
身着细吊带丝绒黑裙的女人外披一件黑色毛领大氅, 细密柔顺油光水滑的皮毛衬得她脸型越精巧，脸色越冷冽。也许是阴沉没有太阳的天气作祟，灰暗的光线落下来, 在她眼下、鼻梁、嘴唇下方都打下淡淡的阴影, 冷然肃穆的表情让她的脸看起来不复明艳，反而真正有了某种喋血利刃出鞘的锋利感，多看一眼都像要被剐下一层肉来。
让人不敢直视。
过于凛然冷酷的气场掩盖了身姿的婀娜和样貌的明丽，月野杏脊背挺直肩膀开阔走在人群的最前方，除了最外围是她专用的黑西装保镖团队，身后跟着的还有荷枪实弹的手下们。
身后侧一步是一如往日穿着黑色大衣，礼帽露出半张脸的琴酒，虽然还是往常的打扮,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上几处鼓鼓囊囊全副武装, 不知带了多少家伙。他跟在月野杏身侧，随时替对方警戒可能出现的危险，那双眼睛犀利，杀意毕露, 忠诚护主。
如同赤井秀一曾说过的，琴酒是女王王座下最忠诚的鬣狗，他凶戾的眼神在表露一件事实，今天无论是谁敢袭击首领, 他都会把对方撕成碎片, 吃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除了最警惕的琴酒, 后面还有在裙子外面披一件大衣的贝尔摩德, 难得她不是往日慵懒的模样，看似随意跟在后面，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身职业西装黑框眼镜沉默跟在后面的玛格丽特，唯琴酒大哥马首是瞻的伏特加……
也许是出于低调数年的职业病，每个代号成员基本或多或少都遮了自己的脸，琴酒靠他的头发和高领毛衣，贝尔摩德干脆易容换了张脸，玛格丽特戴的是眼镜，其他人或是墨镜或是帽子，尽量不露出全脸，神神秘秘。虽然衣着各异，还不肯露脸，但凭借真酒们蠢蠢欲动、见过血、噬过杀的凶残氛围，让整个队伍愈发显得黑云压城，仿佛真的是一群漆黑的乌鸦遮天蔽日地路过一样。
组织不同部门的代号成员很少聚在一起行动，即便现在都跟在月野杏身后，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并不熟悉，甚至有些戒备彼此，呈现出有些分散的模样。当然这种分散并不意味着有机可乘，相反，每个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成员都恨不得360°无死角警戒，小心守卫着首领的安危。
近处有擅长近战的成员，远处有拿着手持火箭筒、全自动机关.枪的成员，甚至方圆几百米的狙击点都有人把守，不许任何妄动。
在这样的环境下，沉默冷冽的一行人气压极低、一言不发地从别墅出来，一路上除了鞋跟踩地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直到月野杏坐上车队里属于自己的那辆车，其他人也各就各位，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才缓缓褪去。
全副武装穿上防暴制服、负责监督前半程的警察们目送车队离去，才在防爆盾的阻隔下不自觉地吐出一口气。
所有人吐气的声音不约而同汇聚在一起，声音大到足以让他们自己都惊了一跳。而后大家才意识到，刚才他们所有人居然都在屏息凝神、不敢出气，不由苦笑着对视一眼。
“真丢脸啊……明明是警察，居然被黑｜道出行的场面吓到了。”
资历最老的中年警察率先自嘲一句，打破凝滞的氛围，现场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们一组六个人是负责第一批监督的人员，主要为了确保组织的人真的只是护送他们首领出门走上车队，过程中没有出现意外，也没有骚扰附近的居民等等。在他们之后还有负责一路跟踪检查的，蹲守机场的，甚至随行离开的……总之就是严阵以待，恨不得每个流程都有人安排。
“毕竟是如今日本第一的黑｜道吧，出行的场面确实大了点。”
某个后辈警察讪讪一笑。
“再怎么也不过是黑｜道的人，居然这么嚣张！”
一个年轻警察颇有微词，不忿抱怨一句。
“对比他们的地位来说，这场面倒也不算什么……”
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放松下来的中年警察点一根烟，回忆起自己年轻时见过的类似一幕，“上一次警视厅这么大动干戈还是山口组组长要和对立组织的组长见面的那次，那次东京警视厅几乎全员出动……就连俄罗斯的黑手｜党来我们这里惹事都没有出动这么多人。”
“那次山口的组长穿一身非常古朴的和服，带了几十个人，每个人也是这样荷枪实弹，有的拿着冷兵器，甚至有一辆车专门载了军火……”
“怎么说，这个组织难道比得上当年的山口组吗？”
对这个神秘的组织只是有所耳闻但不熟悉的警察们诧异，如今黑｜道式微，就算这个组织是现在的黑｜道第一，也不该比得上当年气势煊赫、人尽皆知的山口组才对。
“比得上山口组？”
中年警察飘远的目光看着车队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一句：“恐怕比当年的山口组来得还要夸张——起码山口组的行动不会引起公安那边的戒备。”
公安对付的主要是外面的人，获取的大多是国际情报，山口组地位再高也只在本国活动，跟公安没什么交集。但现在……这个组织何止是惊动了公安，此次监督任务负责给他们全权下令的是公安的头领，稍后跟着组织负责随行监督的也是公安的人，全程提供影像设备在???*背后随时等待指挥的也是公安。
如此阵仗，这等待遇，国内的黑｜道组织从未有过。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这位中年警官忧心的是，如果不是这次任务下达指令，说明相关情报，他甚至不曾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头，也就永远不会知道东京居然存在一个组织，地位凌驾于所有黑｜道之上。
公安啊……他们如此严阵以待满心戒备的组织，究竟有多大能量？
“哟，这不是我们的波本嘛，怎么还换了副样子跟我们一起活动啊？”
在月野杏周围一水黑色宾利的后面，属于组织成员的车队型号就自由很多，低调的有之，张扬的自然也有。基安蒂今天就开着一辆敞篷跑车，副驾驶放着她心爱的狙击枪，后座坐了她的老搭档科伦和沉寂许久的卡尔瓦多斯。
基安蒂是个人来疯的性格，场面越大她越开心，这次几乎倾尽整个组织之力的活动让她精神亢奋至极，这种情况下她遇到一条狗都想撩一下子，何况是看到了完全不同以往的“老朋友”波本？
眼下一只振翅血蝶的女人对上旁边的降谷零，不怀好意地示意对方降下车窗，满怀恶意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
语气嘲讽极了。
比起琴酒，基安蒂他们这些听令行事的成员对卧底其实并没有特别痛恨或不满，就算得知之前深受重用的波本是卧底也不过大喊一声“卧槽牛逼”，便自然地接受了这件事，甚至看到对方一副条子打扮时候还感到十分新奇。
“你穿上条子的衣服真是逊爆了，波本！”
一手搭在车窗的基安蒂张扬地朝他比了个中指，脚踩油门，超跑瞬间提速，将白色的马自达甩在身后。
“哈哈哈！喂，你们看到那家伙的样子了吗？穿上条子的衣服居然挺像那么回事，不愧是波本~”
基安蒂说不上嘲讽还是取笑的话语被风吹得支离破碎，然后那点碎片进入所有人的耳朵。
坐在降谷零车上的公安警察们正襟危坐，恨不得假装自己耳朵聋了眼睛瞎了，没听到来自上司“以前同事”的嘲讽。
降谷零倒是接受良好，在自请这次跟随任务——或者说公安里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任务——以后，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专注于应对可能会有的危机，完全没把基安蒂的话放在心上。
他不以自己卧底的身份为耻。
“注意警戒，打起精神。”
注意到其他人的分神，降谷零抽空扫了他们一眼，示意所有人集中注意力在这次的任务上。
“是！”
被他扫过的警察们瞬间收起其他心思，全神贯注执行任务。
车队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平民车辆，需要过路的地方早早都被警察们打点好，禁止通行，转道让路。虽说给□□这种牌面听起来很丢人，但总比无辜市民撞上□□，然后被精神紧张、荷枪实弹的杀手们当场射杀来得好。
警察和政客们只能这样曲线救国。
整个日本上层都在关注这件事情，自然不希望闹出什么不愉快。
——虽然他们之前已经不愉快过了。
月野杏透露给公安的消息都半遮半掩，没有说明具体是什么事情，还是临到出发前一天，政界以及公安的人才从国外听到一点风声，确认月野杏这次做的交易与永生有关。
官方的人在第一秒震惊过后就是痛心疾首。
这样的技术，这样的技术，放在国家、或者他们家族的手上，能瞬间让日本一跃成为整个世界最受欢迎的国家，到时候无论出面做交易亦或者和美国达成友好合作，甚至恢复昭和荣光都不成问题，他们很有可能成为世界的新主宰，下一个美国！
可月野杏居然偷偷将技术卖给其他人，填饱自己的私囊，甚至一点透露风声给政府的意思都没有，还想利用官方的人来保护她的合作！不说其他人，以安田家为首的合作家族首先气炸了。
就在出发前的六小时，得知了这个极具冲击力的情报，安田家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气急败坏的情绪，给月野杏致电，质疑她的决定。
“我以为我们是友好合作的关系，你这样致我们于不顾是什么意思！你想要撕毁合约吗月野杏？！”
坐在自己家的静室里，心境却和心平气和没有半点关系，安田老头几乎是咆哮着和月野杏说话。
彼时月野杏正任由她的造型师给自己凹造型——就算是□□出动，她要去的场合是拍卖会，多少还要打扮打扮的。于是任由造型师动手动脚，自己却昏昏欲睡的月野杏就这么突兀地接到了来自合作人的质问。
“哈啊——”
将电话支远，等对方咆哮完才收回胳膊的月野杏十分随意地打了个困倦的哈欠，“撕毁条约？这话如何说起。我们的合约里合作的内容已经写得清清楚楚，没有半个字和这次的事情有关，你打算以什么理由撕毁条约？”
“我们是友好合作关系！友好合作！互通有无你知道吗！这么大的消息你不能让我们连喝汤都喝不上，这不是合作关系该做的事情！”
“得了吧老头子，也就几个月前我需要你替我挡挡风头，才有所谓的合作关系，现在可不需要了。”
把“用完就丢”的意思表露过于直白的月野杏打量一眼自己做成的指甲，撇撇嘴道。
为了行动方便，她没有留长指甲，造型师只能在原本那块地方发挥自己的本事，大红的颜色搭配细碎的钻石，看起来昂贵又富于攻击性。
“而且，山本家明明派了人来拍卖会，怎么能说你们是一无所知呢？”
月野杏笑着说出对方不知道的某些小秘密，“除此之外还有小泉家的老头子，大家都是合作家族，也不能说我完全罔顾我们的合约把？”
“你！他们——”安田老头听起来震惊极了，似乎完全不知情。
在和月野杏合作的几个家族里，安田家是如今势最大的家族，因此毫无疑问是几个家族的领头羊，一切合约合作都是他牵头，也是由安田家拿到最大的利益。
他本以为自己是毫无疑问的领袖。
谁知月野杏这话一出，说明了一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山本家和小泉家都早早拿到了消息——比他早得多——却什么都没说，他们只是看着其他人焦头烂额打探消息，自己闷声发大财，意图拿到翻盘的筹码。
这两家其实近几十年都有些落魄，才被安田家后来居上，成了他们的领头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两家一个是从世界大战期间就颇有话语权的军事家族，一个是更老牌的旧华族，两家的消息都比他要灵通。
可不是灵通吗，人家都准备去参加拍卖会了，安田老头这边才得到具体消息。
月野杏带着笑意的声音里有些做作的怜悯，“就这样，您大概有事要忙，我就不多叨扰了。至于合作的事，第一波不行还有第二波嘛，这又不是什么一锤子买卖。”
大概是冲击太大，安田老头下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语气十分暴躁，“你懂什么！这样的生意日本率先做下就能领先世界，我们能成为下一个美国！我们的家族可以成为像美国那些顶级富豪一样的大家族！你都让我们错过了什么？！”
“哦？注意你的措辞。”
女人拉长了声调，嬉笑而漫不经心，“我想你大概搞错了什么，安田先生。我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的首领，目前暂居日本也只是暂居而已，这个世界如今已经没有可以拦得住我的地方，我能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简而言之，我们——我以及那些拿出美国基础产业做生意的资本家——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我们不属于任何国家，没有任何立场，我可以接手他的生意，可以随心所欲投资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所以别指望我会那么慷慨，拿出自己的钱来提高你们的地位，来让日本变得伟大？”
“笑死人了。”
“日本未来能不能成为下一个美国我不关心，你们的家族错过了什么我更不关心。如果你希望事情如此发展，自然可以为此不懈努力，我会为你加油。”
说到这，月野杏打量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说出最后给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话，“可别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不会为任何人买单，更何况是你那了不起的镜花水月一般的梦想。”
完全寄托在月野杏“告知”他们，和他们“合作”才可能实现的所谓梦想？
月野杏是黑｜道，是黑手｜党，可不是什么慈善家！
“要他们认清触手可及的利益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简直比刮他们的肉还疼，人性真是贪婪。”
挂了电话的女人遗憾说一句，她对着镜子欣赏一下全妆的自己，给造型师一个wink，“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
“好的。”
造型师怔愣脸红一瞬，回过神来赶紧鞠一躬离开。
被搭话的琴酒一身平时的打扮，翘腿坐在沙发上，“都是你的恶趣味，首领。要不就彻底隐瞒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告诉他们，要不就一早打破他们的幻想，偏偏要在拍卖会的前几个小时……”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故意看戏的月野杏吃吃笑起来，跳到另一个话题，“所以你不打扮打扮吗？我亲爱的阿琴，你这样普通的样子我可拿不出手。”
“我是你的副手，也是你的杀手，不是你拿来炫耀的摆件，首领。”
琴酒咬着烟，抬眼看她一眼。
为了这次的事他不得不彻底放弃追杀赤井秀一，琴酒最近心情不是很愉悦。
“哦，也就是说你不愿意当我的男伴。哎呀，那怎么办，真让人头疼，难道到时候我只能挽着马德拉出场吗？”
月野杏大声烦恼，“好像也不错，马德拉虽然看起来文弱了一点，但眼镜一戴还是挺有斯文败类那个感觉的。还是说让波特跟我一起呢，那家伙身材正好是我的菜——”
“闭嘴，拍卖会开始前我会做好准备的。”
琴酒无礼打断她，直接起身离开。
月野杏看他的背影道：“某些人的嫉妒心有点强哦，不过是说一句和别人做男伴而已……”
“少得寸进尺了，首领。”
知道他口不对心的女人于是嘻嘻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在念一遍，杏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坏蛋
她的三观不代表作者的三观，不代表正常人的三观，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好孩子不要学哈！

全黑的宾利车队平稳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
前后都有车辆拱卫, 负责保护最中间那辆月野杏的坐着的车。最前方有人开道，最后方有组织的人殿后, 公安的车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缀在他们后面。天空还有两架直升机, 一边警戒月野杏他们是否能安安分分抵达目的地，一边同时注意他们是否安安全全抵达了目的地。
好在不仅公安盯得紧，组织在月野杏出发之前也提前扫平过障碍, 所以没有人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捣乱。车队一路平安无事抵达了月野杏的私人机场, 她名下的所有飞机都停在那里。
这次要去的人不少，他们坐满了五架飞机。
月野杏带着自己的亲信以及公安的人坐在一辆飞机上。
倒不是怕公安的人出什么岔子，只是他们双方心知肚明，比起把公安放在其他成员中间，还不如现在坐一架飞机上，两厢安稳。
飞机上全是月野杏信得过的人——或者说琴酒信得过的人——开飞机的是伏特加，以及另一个代号史丁格的成员。
没错，作为组织成员, 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如此多才多艺。伏特加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只会跟在他大哥后面喊666, 但有他在，琴酒就不用亲自操持这些琐事，能把注意力更多放在首领的安全事宜上。
守卫在月野杏周围的是琴酒他们，确认飞机没有任何状况, 他说：“目的地摩纳哥，时间十五小时后，您可以先休息一阵。”
飞机的玻璃防弹，弹药和燃油已经检查过百八十次, 每次结果都是充足, 飞机各处重要部位同样如此。私人飞机的好处之一就是私人保养, 在月野杏进入机场的前一秒, 这几架飞机还在被不止一拨人检查最后的不知几次 ，保证安全无忧，这才放心让她上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