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她只好称霸三界—— by我读条时间很长
我读条时间很长  发于:2024年03月30日

关灯
护眼

但这?不是绝云山的万丈山崖看不到底,不过几百米高,聂萦站在悬崖边上低头一看,山脚近在眼前,依然是荒芜土地,并?无异常。
“跳!”谢玄素斩钉截铁地说。
聂萦不用回头,神识就感知?到五鬼噬魂绫如影随形地追了上来,魔修隐藏在黑雾中紧随其后,要么就回头拼死一战,要么——
她一咬牙,抓着谢玄素一步跨出,对着虚空就跳了下去。
疼!好像全身神魂连着肌肉一起撕碎又被勉强拼合起来的感觉,聂萦模模糊糊地回忆起自己还是个?小魔修的时候,每日为了生存拼杀,也是这?样?的感受。
她没睁眼就迅速灵气?运转循环,却惊讶地发现全身并?无伤痕,这?种?撼动神魂的剧痛仿佛是她错觉一般。
她捂着头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当中,周围皆是浓雾,伸手进去若有实质,不能再前进一步。
黑暗中跳出一朵灵力球的光芒,她全神戒备,却发现是谢玄素,他也是刚刚醒来,神色警惕,看到她的时候才放松下来:“大师姐!”
“没事?吧?”聂萦的头越来越疼,谢玄素倒是并?无异常,难道这?个?秘境的禁制是针对修为而设?已?经堪破她的伪装,自动按化神期对待?
谢玄素摇摇头,扶着她站了起来,灵力球飞舞在指尖,无意中掠过旁边,似乎有什?么图案一闪而过。
“咦!“聂萦诧异出声,出手弹出一个?更大的灵力球,把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这?个?空间上下左右加三面均是浓雾,只有他们面对的这?一侧是石壁,上面用不知?道什?么成分?的颜料画着古代风格的壁画,线条朴实流畅,色彩斑驳,好像是上古产物。
“这?是?”谢玄素仰起头端详着,手指摸了上去,“像是连贯的记载。”
最前面是用紫色颜料绘制了一群小人的寻常生活,打猎,种?植,生儿?育女,壁画上半部还有飞在半空的人脚下踩着一朵简单的云,第二?幅是紫色小人们种?花养草,花草也是紫色的,他们把花草丢进中间一个?大锅炖煮,然后围着手舞足蹈,似乎是很欢乐的情形。
第三幅出现了敌对势力,一群穿着各异的‘外人’,用黑色颜料绘制,手中执着各种?武器,把欢乐小人们围了起来。
第四幅是扎了一个?很大的栅栏,不再欢乐的紫色小人被围在当中,几笔简单的线条勾勒,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似乎每一张脸都看着壁画外面,张大嘴巴绝望地嘶吼。
聂萦在第五幅前停下了脚步,还是那口大锅,但是黑色小人往锅里丢的不再是花草,而是挣扎的紫色小人儿?。
“看起来像是两个?势力的战争……”聂萦嗟叹,“听说上古时期就是如此野蛮,笃信血食能增强能力。”
谢玄素静静地看着壁画,眼中微光闪烁,提出不同意见:“大师姐,你看这?里,黑色的人头上戴冠,手中执剑,这?不像是上古。”
他修长手指点向第五幅里一个?站在角落的人,还没等聂萦看清楚,壁画突然泛出光芒,整个?空间轰隆隆一阵怪响!

第82章
聂萦直接一道灵气过去截断了谢玄素和壁画的接触, 警惕地看?着?四周,五幅壁画像活了一样,从石壁上飞下来围着?他们飞速旋转,上面的紫色小人在眼前走马灯一样旋转, 那无数张开嘶吼的嘴巴像是要活生生地咬噬他们的血肉。
“破!”聂萦一声厉喝, 阴阳环携带强横灵力脱体而出,拱卫在他们四周, 和浓雾接触的部分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似乎在和什么力量对抗。
突然!一道黑光凭空钻出,向着?谢玄素的胸口袭来, 谢玄素敏捷地闪躲,却?也被?划伤了左臂,鲜血喷溅, 他飞速运转灵气?疗伤。
聂萦敏锐地发现喷溅出来的鲜血并没有落下,而是被?黑光尽数吸收了,不由?大怒:“好一个吸食血肉的异端!”
仿佛是证明她的猜测,隔着?步步逼近的飞旋壁画,浓雾里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影,披头散发, 长袍及地, 面目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声音沙哑:“此乃上古秘境,只待有缘人。”
“哈啊!”聂萦简直要气?笑了, “还敢装神弄鬼!说吧, 你是九幽老儿的哪个部下?”
能把她困住, 修为应该不低,她上辈子怎么没遇见呢?
“吾乃秘境之灵, 特?来指引。”黑衣人袖子一挥,第?五幅壁画静静地停在他们面前。
然后——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口大锅,半人多高,两个锅耳铸成凶兽模样,张大嘴择人欲噬,看?着?就?很不祥。
“这个锅就?是你要给我们的东西?”聂萦不敢大意,瞥了一眼谢玄素,甚至已经动了把他打晕,然后自己召出血云旗大战一场的念头。
黑衣人发出意味不明的笑:“欲得之,必先予之,秘境规矩,先要送上祭祀,上天自有恩物赐下,到时候修为增长,白日?飞升也未可知。”
“祭祀,就?是活人咯?”聂萦捏着?拳头发出一声冷笑,“省省吧,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你想看?我们自相残杀,还嫩了点。”
“大师姐。”谢玄素却?在此时跨前一步,“我来。”
聂萦勃然大怒:“你来个屁!什么时候你的生死由?你自己做主了?你不是早把这条命交给我了吗!?没我发话,你敢死一个试试。”
她强横地伸手把谢玄素拨拉到一边,却?被?谢玄素伸手扯住了袖子,目光中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那东西在这里,我感觉到了。”
“什……”聂萦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了。
‘那东西’,没有其他,一定是她念念不忘的冰魄寒山。
万万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你弄错了吧!?”聂萦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难以置信,抓着?谢玄素问,“再感受一下?”
谢玄素肯定地点点头:“不会?弄错的,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不是……那……”聂萦下意识地伸手摸上自己的丹田,小冰花静静旋转,并无异样,她斩钉截铁地否定,“一定是你出现?了幻觉!要不就?是撒谎骗我,闭嘴!”
说罢她转身朝向秘境之灵,嘲笑地说:“连幻觉这招都使?出来了?以为我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呢?呵呵呵。”
秘境之灵平静地站着?,双手拢在袖子里,听她笑完才开口:“我只说要一个人活祭,可没说是谁,你如此维护他,就?没想过他有可能献祭你?”
聂萦不笑了,冷冷地看?着?他:“我这个人呢,有个好?处,一向只听从自己的心。”
她指了一下自己:“比如现?在,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一会?儿利诱,一会?儿离间,但我扪心自问,我想用小谢换秘宝吗?”
最后一个字脱口,她心念转动,芥子袋里长久未用的灵剑已经入手,锋利寒光带着?凶悍剑气?横劈而下:“我不想!”
那股剑气?一往无前,眼看?就?要劈上面前的大锅,这一剑下去,必定是立刻变成两半。
就?在此时,聂萦突然感受到背后一股灵气?袭来,她愕然之际,头顶又?有数十道青紫劫雷闪亮降下,电光乱飞,刺激得她几乎睁不开眼,本能地躲避,剑气?偏了准头,向着?浓雾里劈去。
“谢玄素!”几乎是立刻,聂萦预判了谢玄素的下一步,厉喝的同时伸出手去抓,但指尖擦着?谢玄素的灰衣一掠而过——
聂萦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后方跃起,头也不回地跳进了那口大锅。
“谢玄素!”聂萦目眦欲裂,冲上前去伸手一抓,却?只抓到了一团浓雾,大锅深不见底,泛着?乌黑浓雾,刚刚跳进去的谢玄素踪影皆无。
只怕已经尸骨无存。
聂萦咬牙站在锅前,头痛欲裂,血液里的凶蛮一点一滴被?激发出来,她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浓雾里的秘境之灵,丹田内蛰伏已久的魔气?蓄势待发。
秘境之灵却?毫无危机感,平淡地撂下一句:“等活祭完成,你想要的东西自会?出现?。”
说完他身形涣散,顷刻和浓雾融为一体。
聂萦一拳轰出,灵力冲入浓雾中,却?毫无回应,壁画也都回到了石壁上,空间内一片安静。
除了面前还翻滚着?黑雾的大锅,什么都没剩下。
谢玄素……没有了。
不存在了,消失了……
聂萦低下头,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带着?一股豁出去的镇定坐了下来,静静地盘膝调息。
什么指望都没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秘境之中并无日?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聂萦始终闭目端坐,一动不动,整个人坐成了一座雕像。
毫无预兆的,她面前的大锅悄然消失,聂萦若有所觉,微微抬起眼皮,锐利目光刺向面前无穷无尽的浓雾。
果?然,那个披头散发长袍及地的人影再度出现?在浓雾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愉悦:“结束了。”
“是啊。”聂萦一声狞笑,跃身而起,怒骂,“结束你大爷!”
她再不保留,挥手处血云旗凭空跃出,旗面翻卷,猎猎作?响,在空中一化二,二化四,最终变成了十六柄大旗,红色旗面炽烈招展,把秘境之灵团团围住。
“你!”秘境之灵大感意外,但刚说一个字就?被?聂萦的拳风招呼到了脸上:“去死!”
她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用灵气?强力压制住丹田中锋锐必现?的淡蓝色小冰花,强忍着?反噬的剧痛,魔气?尽出,血云旗每一杆都涌出大量红色云雾,甜香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把周围的浓雾吞噬殆尽。
秘境之灵敏捷地左右躲闪,在空间内疯狂逃窜,却?抵不过聂萦如影随形跟在后面,鬼魅一样的身法逼得他有时候只能硬扛,幸亏浓雾被?吞噬之后,空间自动变大,给了他更?多逃跑的机会?。
“你听我说——”
“听你大爷!”聂萦已经杀红了眼,步步紧逼,“带着?你的秘宝一起死!”
血云旗已经催发到极致,魔气?笼罩铺天盖地,她犹嫌不足,一狠心,抽取了丹田内的灵气?,不顾小冰花疯狂旋转割出无数冰霜让元婴摇摇欲坠,灵气?灌注之下,阴阳环也飞了出来,双环在空中清脆相击,一念之下金银二色烁烁放光,交错而过,血云旗堵住秘境之灵的退路,阴阳环趁势而上,就?要将秘境之灵拦腰斩断,绞杀于当场。
聂萦此刻连丹田内的剧痛都顾不上了,两眼血红,咬着?牙畅快而笑,就?等着?秘境之灵被?剿灭的一刹那——
无事发生,阴阳环就?像两团无害的光芒,在‘秘境之灵’身上一划而过,重新飞回空中,她预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而‘秘境之灵’也终于抓住了这个喘息的机会?,一步从黑暗中跨了出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和熟悉的声音:“大师姐,是我!”
聂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看?看?四周魔气?翻涌的血云旗,丹田内小冰花肆虐,她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所以,那不是什么活祭,而是历练?”
风平浪静之后,聂萦吞了一把丹药,终于可以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复盘。
谢玄素蹲在她面前,不敢说话,默默地点头。
聂萦把神识大咧咧地探入他身躯,他也没有反抗。
秘境之灵没说错,还真是想要什么都有,谢玄素破裂的丹田已经完全恢复,干涸的经脉恢复生机勃勃,只要假以时日?,筑基金丹不在话下,出窍化神指日?可待。
就?像上辈子一样,他将来会?问鼎仙界,成为高高在上的仙尊谢玄素。
“原来那个黑衣人说的混沌紫草,不是什么药材,可能指的就?是你亲娘沈紫兰。”聂萦收回神识,重新打量谢玄素,语气?轻松,“现?在你回到两忘门,立马重新成为宗门宠儿,死老头一定很高兴你浴火重生了,真的要恭喜你。”
谢玄素依旧不敢说话,他本能地觉得聂萦的心情不是很好?。
“那么……”聂萦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你刚才全看?到了?”
那充斥室内,无所不在的冲天魔气?,还有猎猎飞舞的血云旗。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春风镇上剿杀异界来客柳之瑶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魔修就?是同样的法宝和功法。
谢玄素低下头,不敢说其实那时候他就?有所察觉,‘魔修’散发出来的味道,和他曾在大师姐身上闻到的甜香一模一样。
“好?!”聂萦干脆地一拍巴掌,“现?在你想好?要怎么办了没?”
是不是回到两忘门就?立刻出首举报,说这个大师姐乃是魔修卧底,铲除她之后,谢玄素就?可以一跃上位,天枢峰首席弟子、两忘门守教大弟子的宝座,拨乱反正,兜了一圈重新回到他身上。
她目光锐利,谢玄素却?顾左右而言他,低声说:“大师姐,这次离开两忘门的时候,我说的那句话,其实……其实我心里是愿意的?”
“啥?”聂萦一脸莫名其妙,生死关头呢,她还没想好?是不是要杀人灭口,谢玄素突然提起来什么话?
“我说,我是愿意的。”谢玄素再度强调。
他低下头,恭谨的、甚至是虔诚地把大头放在聂萦绷紧的手掌上,轻轻地叫了一声:“汪!”

聂萦不知所措。
她试探地把手放在谢玄素的头发上, 顺着撸了一把,手指悄悄地滑到了少年光洁如玉的后颈上。
在这一瞬间她的思绪飘得很远,甚至远到了千年之后那穿心一剑,漫山血火。
刚回来?的那几天, 她在两忘门里是个底层的外门弟子, 看着谢玄素仿若盛开在云端的雪莲一样高高在上,光风霁月, 多少次都要按住心头汹涌的杀意才没有拔剑而上捅死他。
后来……谢玄素毁了丹田, 和他原来?的路线越来?越偏远,甚至可以说一辈子已经毁了, 聂萦才逐渐放下戒心,觉得把他当成寻找冰魄寒山的工具人也不错。
再后来?……谢玄素确实是最好用的下属和小?弟,忠心不二, 对她的任何决定都不打折扣地执行,那时候聂萦也想过,就这样挺好的,她可以允许一个终生突破不了筑基的谢玄素在自己身边自由自在地活着。
可是现在啊,他得到了母族的秘宝,恢复了丹田, 以谢玄素的天资, 聂萦几乎一眼看得到他不久之后就会?重回巅峰的景象。
怎么办呢?
聂萦认真地思索着,冰冷的手指在谢玄素后颈上轻轻加了力量。
这么近的距离,谢玄素丝毫不反抗, 她甚至不用动用灵气, 只要手掌一握, 谢玄素的颈骨就会?在她指间粉碎。
他会?就这么低着头死去,聂萦甚至不用去看他临死前的惊骇面容……
他不会?明白为什么死掉, 而且是死在自己手里——
聂萦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嫌恶地把谢玄素的大头推开?:“呸呸呸,我可没?有变态的爱好,给?我坐好!”
谢玄素顺从地跪坐在她面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聂萦别过头去,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只能?给?自己找理由:反正冰魄寒山还没?找到,谢玄素不能?死。
再说了!他恢复丹田又?怎样,还不是要从头修炼,自己堂堂魔尊还能?对付不了他了?将来?想杀他随时都可以。
“这个秘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玄素回答的,和聂萦想的相?差不大,这其实是沈氏一族的家传秘宝,沈氏是上古时期仙人血脉,曾经有邪魔外道丧心病狂拿沈氏活人练成白日飞升的丹药,居然还成功了,导致这一族人不得不四处逃亡,频繁与外人通婚,从此血脉稀薄,渐渐没?了踪迹。
沈紫兰的父母不知秘境的重要,只是拿着当寻常法宝,在小?宗门崭露头角,后来?被?莫名出现的人追杀,只有她一个人重伤逃脱到人界,落到仙客来?山上的时候,法宝被?她鲜血染透,自动变成秘境。
“这秘境只有沈氏血脉才能?开?启。”谢玄素轻声说,“现在化成一座高塔存在我的识海里。”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修为低,只能?打开?第一层,里面放着一本书,叫《飞仙诀》。”
他暗暗地觑着聂萦的脸色保证:“我一定好好修炼,打开?第二层若是有法宝,都交给?大师姐!”
“唔嗯。”聂萦想起上辈子谢玄素的道侣王嘉雪浑身披挂各种?极品灵器,财大气粗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当然都是我的!”
现在想想,其实挺好!
谢玄素能?修炼,她就不用担心过两百年他死了自己再无?寻找冰魄寒山的门路,慢慢找呗!
反正未来?的仙尊谢玄素已经是自己手下了。
一念至此,聂萦又?开?心起来?,起身利落地拍了下巴掌:“该回去了!”
此刻,在深宫内院,明黄锦缎床帐当中,一只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执笔在诏书末尾签上了名字,年轻的帝王被?高烧折磨多日,难得的清醒时光,自知命不久矣,正在布置后事。
他面色苍白,脸颊挂着不自然的红晕,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跪在窗前的大臣们,文官武将,阁老尚书,一个个低头不语,拒绝面对事实。
“谢氏江山,就托付给?各位了。”皇帝沙哑着嗓子说。
寝宫的另一侧,隔着屏风坐着后宫嫔妃,太皇太后坐在最前面,捏着手绢捂着脸,却不放弃地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皇帝看朝臣们都不肯说话,再度强调:“皇位传与熙明太子谢玄素。”
“请圣上三思啊。”一个老臣颤巍巍地叩头,“宗室子弟皆在皇城,其中不乏英才,万万不可草率。”
皇帝气息微弱,感觉身体的活力一点点流逝,他大睁双眼,坚持地说:“不改父道为之孝,熙明太子不是朕许他的,是朕的父皇亲封!这个皇位是父皇从大伯手里接过来?的,如今给?皇弟,正所谓还其因果。”
太皇太后听得仔细,心头一块大石放下,身体一软,嘴边捂着手绢悲戚出声:“我的儿……”
另一位大臣比较急躁,昂着头义正言辞地说:“陛下!至此臣不得不言,那熙明太子回朝之前,圣上龙体康健,百姓安居乐业,为何他一回来?,就发生诸多怪事?按理说,没?有证据臣不该随意怀疑,但其中颇多蹊跷,不将他逐出皇城已经是圣恩浩荡,怎么还要将江山交付!?若有万一,臣民?则如鱼加缻,只求圣上体恤垂怜!”
说完他赌气也似将头砰地一声磕在地板上,其他大臣也开?始纷纷劝说:“是啊,熙明太子从小?未曾接受过正统教育……还是另选宗室贤良才是。”
正在乱纷纷,一个稚嫩的声音威严地响起:“住嘴!”
小?公?主从屏风后跨出来?,快步走到床前,挡在气息微弱的皇帝面前,双眼哭得发红,伸出小?手怒指:“你们非要父皇说明白吗?!我父皇是被?下了毒!你们所有人,凡是站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姓谢的人,都有嫌疑!他怎么肯把皇位交给?潜在的杀人凶手!?我也不会?允许!”
有大臣不服气地申辩:“公?主此言,臣担当不起,就算诸位宗室子弟都有野心,逍遥王父子早就一心修道,闲云野鹤,总比那修仙不成又?回来?的人更清白些。”
谢安然脸上一白,赶紧向上出声:“万万不做此想!”
其他大臣抓到了救命稻草,觉得看了二十?年的温和无?害逍遥王总比不知秉性的熙明太子强,立刻跟着劝谏。
逍遥王世?子谢清和沉不住气,大声说:“诸位大人,休要将我父子放在炭炉上烤!我已经得证大道,马上就要去修仙,人间万事,与我何干?”
大臣们简直如锥刺心!其实如果谢玄素没?有去修仙,而是好好地在皇城里像个正常皇子一样长?大,此刻继位他们也并没?这么大的反对声音,但刚选好了一位,潜在的太子又?嚷嚷着要去修仙,这日子可怎么过!
此时房间内反对的声浪一波胜过一波,小?公?主跺脚怒喝也无?济于?事,突然旁边伺候的太监一声惊呼:“皇上!”
回头看时,皇帝已经厥了过去,手脚冰冷,伺候在旁的太医箭步上前,和宫女一起撬开?牙关往里灌独参汤,又?抽出金针刺穴,折腾了半天,却依然不见苏醒。
太皇太后命人撤去屏风,踉踉跄跄走到床前大哭:“先帝啊!你睁眼看看这群臣子,如今要逼着你的两个孙子都去死啊!”
大臣们硬着头皮申辩:“臣等不敢。”
“我看你们敢得很?!”太皇太后一手拉着小?公?主的手,泪流满面,“皇帝已有明诏,你们都能?抗旨不尊,真要逼宫不成!?”
她此刻放下所有尊贵仪态,才真正像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伤心欲绝地指着旁边的宗室子弟:“毒药还有没?有?直接拿来?我吞了!”
被?她指到的人纷纷后退,太皇太后此刻的的伤心是十?足十?:“你们以为这毒药我认不到吗?当年玄素中的就是这种?毒!难道当年也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都说是魔修,那是给?你们脸了!有真龙护佑,魔修怎么进得了内宫?还不都是人心作祟!”
大臣们无?言以对,但依旧僵持着不肯接旨,太医满头大汗地转身,为难地轻声说:“怕是……不好了。”
太皇太后还没?来?得及大放悲声,一道人影轻捷地飘过,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谢玄素已经到了床前,手指搭在皇帝额间,灵气盈满而入。
丹田正常运行,经脉阔达,灵气源源不绝地产生,他毫不吃力,皇帝的脸色也迅速好转,一层乌黑污垢肉眼可见地从肌肤上浮现出来?,散发出腐烂的恶臭。
“父皇!”小?公?主刚高兴起来?,就捏着鼻子倒退一步,挥手命令宫人:“准备沐栉。”
太皇太后喜极而泣:“这就好!这就好。”
大臣们却惊愕至极,有几个人还飞快地交换着眼色。
聂萦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堵住了退路,笑着问:“谢清和,我看你的灵根驳杂,毫无?天赋,刚才怎么听说得证大道,要去修仙了?靠的是什么?总不会?是挖谢玄素的灵根,然后据为己有罢?”
谢清和在看到谢玄素出现的一瞬间,已经悄悄退后,要溜之大吉,此刻一转身看见聂萦,就跟看见鬼一样,嗷地一声就叫了起来?。
聂萦拍拍手:“忘记告诉你了,你请的两个魔修,都是死在我手上的。”
“什么……两个魔修……”谢清和怕极了,远远望着的时候对这个‘剑灵’充满了贪婪的占有之意,但此刻面对面了,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聂萦发出的压迫锐利之气。
那是他无?法面对的威势,甚至想跪下。
事实上他也真跪下了,语无?伦次地说:“我没?有……”
“逆子!”谢安然勃然大怒,拔出身侧侍卫的佩剑,从后面一剑就贯穿了谢清和的后心,“你竟然敢伤害血肉至亲!”
谢清和猝不及防地看着胸前刺出的带血刃尖,又?缓缓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聂萦,想要说什么,一张嘴却是涌出大量鲜血,终于?歪倒在地,死不瞑目。

第84章
这一幕实?在?太过突然?, 从旁边跪着的大臣到站在谢安然旁边的宗室子弟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谢清和被亲爹一剑穿心倒在?地上,才纷纷发出惊叫,掩目不迭。
唯一来得及出手控制的聂萦, 又静静站在?门口毫无所动?, 面?上不悲不喜。
谢安然?抽出剑,顺势在谢清和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 举到眼前, 看着一泓秋水也似的剑刃,悲从中来, 哽咽着说:“我生养出此等灭绝人伦的孽子,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父兄?!也罢,今日就一起做个?了断!”
说完, 他举剑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这次大家都反应过来了,一群宗室子弟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余下的站在?外面?宽慰:“良莠不齐乃寻常事,世?间万物莫不如此,怎么还怪罪起自?身来?你?这样, 让陛下心里如何过得去呢?”
聂萦抱着胳膊看戏, 唇边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等到谢安然?终于不堪重负,眼睛一翻晕倒过去,被人扶出去的时候, 太医终于惊喜地宣布:“陛下醒了!”
临行之前, 谢玄素去向皇帝告辞, 皇帝到底年轻,恢复得很快, 几日不见就又是精神抖擞,满面?红光的模样,他屏退宫人,带谢玄素入了书房内屋,笑着问:“这就要走了?”
“不瞒皇兄。”谢玄素坦诚地说,“我此来拿到了母亲留下的东西,现在?已经可以?重新踏上修仙之途。”
皇帝点点头,从暗格里拿出一张纸,正是他濒死之际签好名,但内阁朝臣拒绝执行的那一张传位于谢玄素的诏书,谢玄素失笑:“这无用之物,还留着作甚?我看陛下还是毁了罢,省的有些人又要睡不着觉了。“
“有它在?,朕才能睡得着。”皇帝意味深长地说,拿起自?己的私印,蘸了印泥,稳稳地盖在?上面?。
那一抹鲜红的朱砂印落在?诏书上的时候,谢玄素突然?感觉到身体里什么东西好像被松开了,清气翻涌,难以?言说的感觉袭来,他下意识催动?灵力循环一周,却毫无异样。
皇帝并未察觉,谨慎地把诏书收好,回身看着谢玄素,轻声叮嘱:“谢清和志大才疏,有些事……未必是他所为。”
谢玄素拱手道谢:“我会小?心的。”
先头试图炼化桃木剑的魔修可能是谢清和搞的鬼,但之后守在?鬼哭山那个?,能一口叫破沈紫兰的名字,又知道谢玄素是为了秘宝而来,到底是谁的同伙,可真值得揣测。
只?可惜那个?魔修被自?己和大师姐联手杀了,问不到更多线索。
谢玄素想起聂萦一出秘境看到那个?魔修就穷追猛打的凶悍模样,不禁微笑了起来:既然?大师姐想杀,那自?己就帮着她杀了便是,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谢玄素和皇帝在?御书房密谈了半个?时辰,后宫前朝又不知道多少?人要心惊肉跳了,等他一身轻松步出殿门的时候,小?公?主已经等待多时。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