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萧明珠这位魏国公府的三姑娘,是庶出的。燕国公主是不远不近的相处着。本来,这位殿下还以为,这庶女是老实本份。
不曾想,这一下子,就是蹦出来一个大麻烦了。
呵呵,若是自己的女儿,燕国公主自然是觉得,管教管教亦无妨。
可庶女的生母李氏,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
对于庶女年年祭祀生母一事,燕国公主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了,燕国公主才会总在中间闹腾的左姨娘,份外不顺眼。
那李氏死了就死了,可燕国公主与驸马的感情,却是受一挫折。
燕国公主很清楚,驸马觉得她是左氏小产一事的真正动手人。李氏,就是一个颗小棋子。这些年来,驸马对庶女的好,未尝不是一些愧疚。
“是应该接回府了。”
“今年,明珠就满整整的十九岁。”魏国公萧温良说道:“再不谈婚姻事,就担搁得太晚了。”
“我看,这婆家的人选,还要殿下费心了。”
“至于明珠那边,待婆家选好,就接她回府备嫁吧。”
一幅嫁妆的事情,燕国公主自然没二话。
这就是风风火火的起了心思,准备给庶女挑一个婆家,然后,嫁出去。让庶女成为别家人,往后,与她再无干系。
这一年,元宵节的前一日,明珠收到了贴子。
贴子的主人,是贤哥小表弟。
明珠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她也准备赴会。毕竟,开年的春暖时节,她将离开了南京城。往后,与小表弟怕是再难得见上一回了。所以,这般就是当告别吧。
至于魏国公府嘛,呵呵,明珠表示,留书一封足矣。
明珠清楚的知道,她的亲爹和嫡母,一定不会同意她出家当道姑的。
所以,明珠准备先斩后奏了。
元宵节,灯会日。
明珠穿的道袍很素很静雅。
耶律贤见着明珠表姐的装扮时,吓了一跳。
“表姐,你这是……”
“侍奉三清天尊,拜入道教门内。”对于耶律贤的问话,明珠浅浅笑着回道。
“这般突然……”耶律贤觉得难以相信。
明珠抬头,望着漫天星光,又望了身前不远处的马车,笑道:“咱们去赏灯吧。再不走,就担搁时间了。”
有明珠这一话,耶律贤自然是同意了。
二人上了马车,耶律贤的伴当韩谨是驾着马车,驶向了京城内的灯会街。
在车厢里,明珠与贤哥小表弟相对静座。
“表姐出家,姑父姑母知吗?”
明珠自己赏玩了灯下的右手,轻轻叩着指节,笑道:“他们知了,却是不同意。”
“不过,我意已决。”
明珠镇静极了,她道:“嫁人非我愿,一生求太平。”
“太平,太平,心静是太平,礼佛是太平,做善事亦是得太平。”
明珠抬头,望着已经从少年到青年的小表弟,笑得灿烂若春花,道:“我啊,求太平,亦求自在。”
“后宅与女子们相互争锋,那等苟苟且且的生活,我不想要。”
“我的生母李氏,就是如此的死在了后宅的算计之中。其间,有她算计了别人,亦有别人算计了她……”
“那般无趣,那般晦暗,我活了十九载,是真正的活明白了。”
“人生,传承。除了生命的延续,也可以是善念的延续……”
“塞外有许多的苦,我随玉真妙元上人一起出塞,想为更多的人,传播了福音。”在明珠看来,她也是为这个世界的草原人,传播了中原的文明嘛。
“众生普渡,我渡不了众生。”
“却可以为有缘人,做一些善事。行了,自己的善道。”明珠满面笑颜,心态平和着。
“塞外寒苦,表姐,若是一日复一日,你能吃得消吗?”耶律贤表示,这般自己寻了苦头,真不像小时候教导他,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表姐啊。
“有玉真妙元上人同行,我向上人学医术,也是求得一门手艺活。”明珠对于当大夫一事,表示挺好的。
见着表姐一门心思,要出家了……
耶律贤千言万语,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
想这小半年里,耶律贤为自己寻了许多的借口,方是鼓起了勇气。他准备代表了大哥,照顾好表姐。
没曾想,表姐完全不需要他的照顾。
一腔的情与意,都付与了流水。
这时候,耶律贤的脑海中,响起中原的一话。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这八字,在耶律贤心头,是那般的清晰明了。
灯会街到了后,韩谨停了马车。
耶律贤和明珠是下了马车,二人在街尾的地方,回首时,正巧就瞧见了。一道银河,遥遥无际。
“真美。”明珠赞了一句道。
“是挺美。”耶律贤附合了一句。
猜灯谜,明珠是不善长的。
倒是耶律贤是猜中了一盏桂花灯,赠给了明珠。
提着一盏桂花灯,二从街尾行至街头。耶律贤提议,道:“不如去宫渠那边,将这盏桂花灯许愿后,付与流水。”
花灯许愿,自然是习俗。
明珠没有反驳,自然是同意了。
宫渠是靠着皇城墙根儿的。
那宫渠附近,也是有不少的游人。当然,比起了灯会街,却是稀疏了起来。
许得何愿?
明珠把桂花灯放进了宫渠里,小声呢喃道:“一愿天下太平,二原国泰民安,三愿……”
话未说完,有破空声传来。
明珠睁眼时,正好瞧见了一箭向她旁边的贤哥小表弟射来。
“闪开……”
耶律贤急呵出声。
此时,那远处,一座酒楼上。正有两名弓手,一人发一箭,一箭对准了耶律贤,另一箭还是对准了耶律贤。
只不过,其中一名弓箭手的位置,被明珠挡了一头。所以,第二箭射向了耶律贤时,明珠是成了挡箭牌。
这会儿,耶律贤哪还顾得其它,一把推开了明珠。
明珠受了惊吓,又是一道重力而来。
尚是不明情况时,明珠被重重一击,推进了宫渠之中。
落入水时,明珠感受到了头部一阵剧痛。她在晕迷前,清楚的感知到了,她的后脑磕在了尚岸的河堤石上。
黑暗向明珠袭来。
耶律贤被阻击,他的伴当韩谨自然不是吃素。
相比起耶律贤弱弱的武力,韩谨是真正的武功高超者。若不然,耶律贤这位长乐郡王出行时,不会常让他的伴当充作了保镖。
酒楼的弓箭手,在韩谨护住了耶律贤射避进了城墙后,带着不甘的神色,撤离了。
姗姗来迟的京都衙门巡防营官兵,赶到时,长乐郡王耶律贤是已经离开了。那会儿,他正带着明珠,在医馆中,让大夫救治。
城外的玉真观,在城门落锁后,明珠自然是回不得。
更何况,明珠还在晕迷不醒中。所以,耶律贤是直接将明珠带回了长乐郡王府作客。
至于魏国公府那边,不晓得是何种的心思,耶律贤似乎忙中出乱的忘记去通知一声了。总之,郡王府就是这般的多了一位娇客。
十六日晚,耶律贤下差后。
到了客院看望表姐。
“表姑娘,可醒了?”
“回郡王,表姑娘还晕迷着。”丙三回话时,微低着头,甚是恭敬的回道。
耶律贤进了客院的卧室,然后,见着了榻上还晕睡着的明珠。
至夕食时,耶律贤正用着饭。
丫鬟来禀话,说表姑娘醒了。
那会子,耶律贤顾不得用饭了,他兴匆匆的去探望了明珠表姐。毕竟,在耶律贤的心头,对于他害得表姐晕迷一事,挺懊恼的。
第29章
卧室之内,美丽的少女正坐起身,她睁着漂亮的眸子在打量着四周。那眼神里,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好奇与害怕。
“表姑娘,奴婢侍候您用了药汤……”丫鬟在旁边小心的劝了话道。
药汤是苦的,美丽的少女喝了一口,却是再也不肯张开嘴唇了。
这时候,这府邸的主人进了屋子。
刚一进屋子,耶律贤见到的,就是像小孩儿性子一样可爱的表姐。耶律贤挺惊奇的,这是头一回,在表姐的身上,见得这般的小脾气儿。
“苦的,不喝……”
耶律贤见表姐连连摇头,表示不喝黑漆漆的药汤。
“郡王……”
丫鬟们这时候,全部给耶律贤福礼。
耶律贤摆手,示意道:“都出去。”
话落后,他自己走上前,拿走了丫鬟手中的药汤,然后,走到了表姐的跟前。这会儿,丫鬟们自然是依着主子的话,全部退出了卧室。
“我不喝……”
听着表姐一口一个坚决的模样,还有脸蛋儿上面的逗乐神情,耶律贤不晓得为何,心情更愉悦了。
虽然,他心头也觉得,他这等态度,未免太不尊重了表姐。
可是,这般鲜活又直爽的表姐,让耶律贤就觉得,这般的明珠表姐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让人心悦的女子。
“喝了药汤,病好的得快些。”
“桌上有蜜饯,能压下苦味儿。要不,你先尝尝……”话罢时,耶律贤主动将桌上的蜜饯,递到了表姐的跟前。
“……”
这会子,耶律贤望着表姐直爽的拿过了,他给的蜜饯,一口含进了嘴里。
“真好吃……”
说话时,表姐还是轻轻的伸了舌头,舔了舔粉嫩的红唇。
那一刻,一种暧昧的气氛,在耶律贤的心头油然升起。
耶律贤突然发现,表姐对他而言,真像是一个妖精。不,是精灵……
最美的精灵,让他是怦然心动,那心跳声是“噗通”“噗通”的响个不停。
“你也要吃吗?”
一个声音传到了耶律贤的耳中,然后,一颗蜜饯,从一双纤纤玉手上,递到了他的唇边。耶律贤自然而然的,张嘴就是含住了那颗蜜饯。
那含了蜜饯时,耶律贤的唇,吻上了那纤纤玉手的指尖。
蜜饯很甜,但是,那怦然心动的时刻,更是比蜜更甜的深入了耶律贤的灵魂。从曾的,耶律贤觉得,他代替大哥照顾好明珠表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耶律贤觉得,他会是世间,最疼爱明珠表姐的男子。
“对了,你是谁?”
在耶律贤情深意动时,明珠表姐的话,如天外的重击,狠狠的落下。
“你……”
耶律贤迟疑不决,他望着表姐好奇的目光,缓缓的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
一道女音,干脆而悦耳。
耶律贤的喉头,突然变得无比的干涩。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到一个无法想像的地步。
“那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问这一话时,耶律贤是矛盾的。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自己是如何想的?
“不记得。”
女音还是那么脆声声的悦耳。回话的语气,却是不带了一丝的犹豫。
耶律贤搁下了手中的药碗,他将蜜饯也同样的搁在了旁边桌上。这会子,他走到了明珠表姐的面前,他站起身,用他比明珠表姐高了半个头的身高,俯视而下。
耶律贤声音坚定而果决的说道:“我唤你明珠,你唤我贤哥……”
“咱们是夫妻。”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
话落时,耶律贤执起了明珠双手,眼中满满的深情款款。
“我叫明珠……”
明珠,明珠……
这个名字,她似乎很熟悉。好像她确实叫这个名字一般。至于眼前的男子,嗯,她似乎叫他贤哥的话,也有些熟悉啊……
“贤哥,我们真的是夫妻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好像未曾有什么夫君……
明珠这时候,没有记忆,她的脑海中,总是空落落的。一回忆时,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忆不起,她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
她的亲人,她的朋友?
她全然不记得。
不过,面前的男子,明珠又觉得自己应该对他是熟识的。
“当然,咱们是相约白头到老,一生一世恩恩爱爱的夫妻。”耶律贤回话时,非常的肯定。话罢后,他更是将明珠的右掌,贴到了自己的胸前,他继续说道:“你感受到了吗?”
“它啊,为你跳动着……”
二月,统历帝北巡。
这一年的春狩,在二月末开始了。
这一回,统历帝带上了皇太孙,以及他的皇子秦王耶律仁。
耶律贤作为秦王的心腹,还是混到了一个名额。实际上,这次春狩,耶律贤是主动求来的。原由就更简单了。
耶律贤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他用一个谎言,哄骗了他爱上的女子。而这名女子,曾经与他的大哥订下鸳盟。
女子失忆了,他骗她,他们是夫妻。
女子呵,自然就是耶律贤从小到大,都非常依耐和熟悉的表姐明珠。
午后,阳光明媚。
在长乐郡王府的花园里,耶律贤正陪着明珠,二人在画了丹青。
似乎是一种本能,明珠绘的丹青,总是一种非常写实的风格。那种工笔画的一笔一绘中,有一种耶律贤最爱的美感。
明珠绘了画,耶律贤调了墨,二人相互协作,默契十足。
“天太窄了……”
在搁笔后,明珠望了望碧空一片,突然说道。
“为何?”
耶律贤问道。
“周围全是高墙院子,天空就只能看到这么一点点……”明珠伸了右手,掐着小尾指尖,比划着说道。
耶律贤笑得非常开心,他说道:“要想天辽阔无垠,那得等咱们去塞外。”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那等景象,就不会显得天窄了……”
明珠高兴坏了,她唤道:“贤哥,贤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塞外啊。”
“等收拾好东西,这两天就出发。”耶律贤回答的干脆利落。
塞外行,是耶律贤打定的主意。
因为,耶律贤早跟姑父魏国公汇报了。说是他啊,将邀请表姐去塞外走一走,顺道也是帮忙说合说合表姐,让表姐不再一心向往了佛道一事。
嗯,至于他哄骗了明珠表姐,他们是夫妻这回事,自然被耶律贤给隐瞒了。
不晓得为何?
耶律贤的直觉告诉他,他跟明珠的事情,应该再等等。
至少,等他们的感情,从曾经姐弟之间的感觉,转换为男欢与女爱后,他们才有可能真正的白首到老,订下鸳盟誓言。
从南京城出发,前往了朝阳山的北京城猎苑。
这一路非常久,所以,耶律贤就是专门准备了大马车。他呀,要和明珠好好的培养了感情嘛。
男女独处,是一个了解,也是一种磨合。
相爱时,总是看见对方的好。
相处时,总会容易发现对方的坏。
一个人,一体两面,不可能尽是好,也不可能尽是坏。
耶律贤想,天常日久里,他和明珠之间,一定会成为最亲近的人。他们啊,习惯了对方,就再也离不开了对方。
就像是鱼和水,在一起了,才是欢途。
“你想吃吗?”
明珠见着贤哥一直望她,她是伸手抚了抚脸,确定吃糕点时,没沾染上了糕点渣子。
这会儿,明珠拿捏了食盒中的一块点心,递到了耶律贤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你若想吃,不用看着我,尝尝就是。”
“别怕,我不会一个人偷偷吃光它们的。”
“一定与你分享啦。”
明珠说话时,语气里全是轻松与惬意。
耶律贤眼睛微眯,然后,他笑了,他直接低了头,用嘴含住了明珠递来的糕点。这般含进了嘴里,仔细嚼碎后,再是慢慢的吞咽进喉头。
等着一块糕点解决后,耶律贤方是说道:“明珠,不可以调皮哦。”
“不然的话……”
话到这里时,耶律贤两只手,是合拢拍了拍。然后,就是“啪”“啪”的掌声响起。
明珠听得这话,脸一下子红了,就像是熟透的苹果,红扑扑的惹人爱。
“你这个坏蛋……”
明珠气恼恼的说道。
不过,嘴里这般讲,明珠心头也知道,面前的贤哥最是疼爱的。除了她真是惹麻烦时,才会这般做些让人害羞的事情。
比如说,前一段时日里,明珠头上的伤势未痊愈时,她自个儿不想喝药了。偷偷将药浇进了栽花的盆里。
耶律贤这个自称是她夫君的坏蛋,就赶走了丫鬟们,然后,在卧室里用手掌打了明珠的翘臀。一巴掌,一巴掌。
这坏蛋,边打了,还边问,还敢不敢再偷偷把汤药倒掉了之类的话?
总之,直到明珠认错了,耶律贤这个坏蛋才是结束了明珠的处罚。
那等羞人的处罚,被人打了小屁屁。明珠想想,就对坏蛋耶律贤是敢恨不敢怒,总之,就是太羞人了。
明珠自己觉得,若让人知道她被罚了什么,真没脸面见旁人的。
“小傻瓜……”耶律贤吐了这三字。
明珠回了“哼哼”两个鼻音。
望着动人又娇媚,可爱又纯真的明珠,耶律贤心头苦笑。他想,若不是真正的爱上了面前女子,他又会一点一点的谋算着,怎么样让他的好姑父魏国公同意了他们的婚约。
虽说,耶律贤哄骗了明珠,说他们是夫妻。
事实真相呢,耶律贤发誓,在他们没有举行了正式的婚礼前,他和明珠是清清白白的。
便是偶尔里,他们的一些小小亲昵。那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爱她,他总会想,给她最美好的一切。
要成为夫妻啊,耶律贤就认为,他不能让人质疑了她的名誉。
夫妻,需要媒妁之言,父母祝福,以及六礼为证。
她道:“府中的仆人,都唤我表姑娘。你却?说, 咱们是夫妻。”
“若真是夫妻,为何他们不唤我王妃?”
这时候,车厢里没有外人在,明珠倒也坦白。其实,她挺好奇呀,面前自称她夫君的男子, 会如何回答呢?
“咱们是夫妻。”耶律贤用很肯定的语气?回道。
不过, 稍稍又停顿了?一下后, 才解释了?话?, 道:“咱们订过白首鸳盟的……”这话?虽然强词夺理, 不过,耶律贤就在朝着这个?目标奋斗嘛。
他道:“只不过, 咱们还没有正式行大?婚礼,还要等吉日嘛……”
“所以,咱们是分院歇息的。瞧瞧,在府邸里,你住了?赏梅轩,我住在了?前庭正院嘛。”
耶律贤是振振有词。
明珠这会儿,是给绕了?个?糊涂。
其实,明珠哪懂什么已?婚, 未婚的。
一个?失忆者, 对外界最大?的感觉, 是彷徨。所以,直觉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嘛,在耶律贤的一往情深面前,明珠是选择相信了?。
是的,她选择相信了?。
明珠总感觉,这个?叫贤哥的男子,是会爱护她的。
正是因?为相信了?她心?底的声音,哪怕是一切都不记得了?,明珠就像是睁开第一眼的雏鸟,她全心?全意?的在乎了?她第一眼正视的那个?人。
“反正我辩不过你,全由得你说了?……”
明珠哼哼了?两声。
“今年秋,咱们就成婚了?。”
“到时候,我正式是你的夫君,你正式是我的妻子。”耶律贤许下了?承诺,他道:“这般可好?不生气?了?……”
男子的庄重态度,让明珠受用了?。
“好啊,信你一回。”
小脾气?过去了?,明珠又道:“我不喜欢丙三,要不,让她嫁人了?吧……”
“好好的,怎么说到了?丙三?”耶律贤不解,他问道:“可是她什么地方,待你不好?”
对于明珠皱了?小鼻子的模样,耶律贤觉得可爱。但是,他更?在意?了?,长乐郡王府中,还有人敢慢待了?明珠吗?
若如此,不管是谁,耶律贤都会为明珠作主,重罚了?那人的。
“丙三很规距,教导府邸里的仆人们也很守礼。”明珠的话?,让耶律贤稍微是放松了?下来。
在耶律贤看来,丙三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懂规距的。想来,也不敢如何张狂行事。
“可是,她看你的眼神,让我不舒服。”明珠是一个?直接的人,特别是失忆后,有了?耶律贤的呵护与关爱,那更?是性子骄傲的坦白了?一点?。
她道:“就像是……”
说到了?这儿,明珠双手掌一合,道:“对,就像是一只狼,望着它碗中的大?肥肉一样,恨不得吞了?腹里……”
“瞧瞧,你都成别人眼中的肥肉了?。”
“哼哼,我讨厌花心?大?萝卜……”
明珠顺口说了?一句俗语啊。
明珠的话?,耶律贤听在耳中,却?是警铃作响。
他自然是相信明珠的话?,对于丙三在明珠眼中的印象,耶律贤是从曾考虑到的。毕竟,在耶律贤的印象中,跟明珠嘴里的丙三完全好像是两个?人一般……
“你若不喜的话?……”耶律贤没有犹豫,他道:“待春狩回南京城后,我便许了?丙三一幅嫁妆,让她觅得良缘便是。”
“真的,你舍得?”明珠反问道。
“为何你会认为,我舍不得?”耶律贤反问道。
“可她一直在府邸里,当大?管家啊。我以为……”明珠话?未完,耶律贤伸了?食指,覆在了?明珠的唇上,他“嘘”了?一声,至于明珠禁声。
此时,明珠不说话?了?。
耶律贤开口,说道:“明珠,我在意?你。”
“这天下间,我只在意?你。”
“所以,你不应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在我心?中,任何人都比不过你的。这一点?,你要记着,一辈子都得牢记着。”
“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耶律贤反问道。
明珠这会儿,心?头如吃了?蜜一般,她伸手,拿下了?唇边耶律贤的食指。二人两人十?指相握,明珠笑语盈盈,道:“你的话?,我全记着。”
“将来,我不负你。”
“你呀,也不能负我。”
统历十?七年,四月初一日。
明珠十?九岁的生辰。与她同一天生辰的耶律贤,这一日,满十?六岁。
这时,春狩的队伍,已?经准备要拔营返回了?南京城。所以,整个?北京城,虽然还算得热闹,却?也是最后繁华的余韵。毕竟,帝驾离开后,各族的首领们也会离开,然后,朝阳山脚的北京城,没了?帝王气?,总归会沉寂下来的。
明珠和耶律贤过生辰,二人就是去逛了?北京城的大?大?小小街道与巷子。说是为丹青采风,更?多的还是乐得与彼此一起?,消磨了?一天的时光。
次日的清晨,耶律贤得到了?一个?消息。
统历帝暂时不回南京城了?,原由嘛,是皇太?孙晚间受了?凉,突然发病了?。
皇太?孙是一国储君,他病了?,自然是天大?的事情。
整个?北京城里,气?氛就变得压抑了?。毕竟,这时候,谁也不敢惹了?脾气?暴躁的统历帝和秦王殿下。要晓得,皇太?孙对这二人而言,那可谓是重中之重的。
当天,午时。
北京城的郡王府邸书房中,耶律贤听得伴当韩谨来传话?,说是甲一求见。
耶律贤示意?甲一进了?书房,然后,让韩谨守了?院门。
这时候,耶律贤自然要与甲一谈一些机密之事。
“郡王,安王府有异动。”
甲一开头的一话?,让耶律贤是心?中一紧。他面上却?不显,口气?平静的问道:“具体情况如何?知?道目标为何吗?”
“属下前来,是查明了?两件事情。”
“其一,之前元宵节袭击郡王者,已?有眉目,可有确认是西黎郡王的暗中人手。”
“其二,西黎郡王带了?人马,悄悄回南京城了?。”
听得甲一的禀报,耶律贤在思索着,甲一的信息里,有些具体的什么东西。
良久后,他问道:“西黎郡王有异动,安王府的其它人呢?”
“安王与世子闭府谢客。”
甲一回道。
耶律贤点?点?头,不再多话?。
他想了?想后,又道:“再去查一查,秦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在这一次皇太?孙的重病中,耶律贤总觉得他以往一定忽略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北京城的变化,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甲一恭身应诺。
待甲一离开后,耶律贤在书房又是思考了?许久。最终,没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到底还是消息来缘太?少,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啊。
酉时,突然有人来了?北京城的长乐郡王府邸。
耶律贤心?头觉得奇怪,做客这般晚了?,也是突兀。
待见到了?来人,耶律贤却?是莫名?的有一种预感,发生天大?的事情了?。
“贤弟,为兄有一事,要你去做。”
秦王耶律仁的亲自,让耶律贤感受到了?北京城暗流下的涌动啊。
“大?兄,您怎么亲自来小弟的府中啊。有何吩咐,你差人传唤一声就是。”耶律贤不管心?头如何想,面上确是非常的镇静。
“为兄要你去说服一个?人……”秦王耶律仁开门见山的说道:“让那人替为兄办一件事情。”
耶律贤不推脱了?,直接问道:“大?兄,不知?道是何人?又是何事?”
“禁军校尉孙子谋。”
吐出了?人名?,秦王耶律仁又道:“至于让这位孙校尉办的事情嘛,就是行个?方便。今晚,本王要进宫。”
这宫,自然就是皇宫了?。
而孙子谋嘛,是耶律贤生母李氏的亲妹夫,也就是耶律贤的亲姨父。
这等人物的位置关键啊。可以说,为了?避闲,为了?不招人惹眼。这些年来,耶律贤对于这位在禁军中谋了?一官的姨父,是不怎么亲近的。
“贤,义不容辞。”
当断则断,耶律贤有那等魄力?的。毕竟,他很清楚,秦王求上门来,已?经不容他拒绝了?。既然不可能拒绝,搏一回的心?态,耶律贤自然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