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戏攻略—— by雪鸦
雪鸦  发于:2024年03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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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昨夜,君后那闹了刺客。
与谢氏一族私交甚密的监门卫大将军限制帝王行动,小皇帝已经被逼得砸花瓶闹出那么大动静了,再逼下去,当是失了人臣之礼。
谢太傅垂首道:“陛下安排的极是。”
——有太傅开口,好似一个信号,众官纷纷噤声。
【系统提示:】
【影响力+321,皇权+1,仁德—1,民心+1】
【谢安韫影响力—100,声望—8】
【太傅谢临忠诚—5】
【赵元德忠诚+5,赵玉息忠诚+10,赵家全族忠诚额外+3】
姜青姝今日动作如此之大,亦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让他们觉得她是偏向赵家的,她又特意看了一眼张瑾。
——此人却是一副“随便你们怎么搞,与我无关”的态度,面无表情。
她就说嘛,一山不容二虎,何况张瑾和谢安韫这两大权臣,一个冷漠一个狂妄,横看竖看都不像会好好合作的。
这样就很好。
姜青姝放心了。
至于那些见风使舵持心不正的臣子,以后估计也指望不上。
她扬声道:“既然这么多爱卿病了,朕心甚忧,稍后便由御医们一个个登门治病,希望各位爱卿能早日痊愈。”
“若是病得严重,朕也不是不近人情,就给他们放个长假好好修养吧,朝中事务换别人代劳几日。”
翻译过来就是:能干干,不能干拉倒,朕可以找别人替你们干。
到时候养病养着养着,实权被分到别人手里了,可就没那么好拿回来了。
御前女官秋月领命而去,其他站着的大臣神色微凛,垂头望着手中的玉笏,暗暗庆幸,还好他们没有请假。
秋月动作很快。
散朝之后,御医就开始一个个登门治病了。
这些太医按照天子嘱咐,还特意把方子誊抄两份,一份交给下人抓药煎熬,一份还要上呈御前。
看起来是要较真了。
八成以上的官员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表示:“昨晚不小心吹了点冷风,刚刚感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陛下体恤,臣明日便上值。”
效果很好。
【朝堂效率+2%】
然后,姜青姝还无意间发现了一件事。
御史大夫告假,现在御史台主要由御史中丞宋覃管理,御史台的效率居然一下子从15%飙升到了37%!
姜青姝:我靠,原来这个御史大夫是毒瘤吗?
这个宋覃可以啊!事情交给他他是真办啊!怪不得御史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他是凭本事在二把手的位置上干了十年都升不上去啊!
姜青姝挖到宝了,有点不想让御史大夫回来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上太医院院首秦施秦太医了。
这个给君后把出喜脉的太医,至今口风都很严,而且一看就是赵氏一党、
姜青姝决定直接把秦太医派去给御史大夫治病,让他暗搓搓的加点料,随便开点失眠腹泻头晕乏力的方子,让御史大夫一直在家里躺着,最好别回来了。
秦太医:“?”
秦太医听到命令的时候,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一生治病救人,第一次被陛下逼着干这种缺德事,不过他也看御使大夫那老东西不爽很久了,趁这个机会,不加双倍泻药都过不去。
反正是陛下让他干的。
女帝功德—1。
然后还有一个人。
——那个在寻芳楼扭到腰的御史房陈。
鉴于这个人大半夜还在青楼加班当卧底,精神十分可贵,一看就是个称职的好御史,姜青姝给予特殊关照,让人抬着他上下班,让他可以一边养伤一边工作。
得知消息的房陈:“?”
房陈入仕二十多年,一直默默无闻,从来没有被陛下如此单独关照过,他受宠若惊之余,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前御史台效率54%,廉洁度61%】
姜青姝:朕真是个小天才!
女皇陛下满意了。

——仅限于普通大臣。
对于影响力高于女帝的权臣,那不叫装病躲风头,而是故意罢工,甩脸子给皇帝看。
去谢府的御医触了霉头,回来时灰溜溜的,满头冷汗。
无功而返。
姜青姝知道时,很是担忧地说:“看来谢卿伤得很重啊,谢卿身居要职,在朝中举足轻重,现在没了他可怎么是好。”
她说着站了起来。
薛兆见女帝作势踏出紫宸殿,立刻上前,意欲阻拦,女帝悠然觑他一眼,红唇弧度加深,似笑非笑,“薛将军,不要这么紧张,朕不去后宫,也不见君后。”
“陛下……”薛兆似是有些尴尬,眉头紧皱。
“摆驾,朕要出宫,去谢府。”
朝臣生病,帝王亲自出宫探望,那是何等的恩宠?
今日谢尚书就是如此。
明明上午早朝时,女帝还让御史中丞一个个彻查寻芳楼,口头斥责了和谢尚书起冲突的金吾卫,对其过错轻飘飘带过,明摆着对谢安韫一党很不满。
结果一转眼,她就大张旗鼓地去了谢府。
彼时谢府热闹得很。
寻芳楼作为京中贵人的温柔乡、销金窟,逐渐成了权贵才能进的特殊场所,这些年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连京兆府办事都是绕着这里走,唯恐得罪上头的贵人。
是以,平时若是私下里私相授受、做什么交易,大家也是首选此地。
毕竟,有美人、美酒、美景,外加丝竹管弦。
人高兴了,自然好办事。
越放纵、越肆无忌惮、越有恃无恐。
那就越容易翻车。
好几个大臣这次被金吾卫抓了把柄,装病不成被硬逼着上岗,又怕被御史台纠察出来大祸临头,正跑到谢府求助呢。
虽然各部尚书有六人,但大族出身、影响力高、党羽众多的只有谢安韫,正一品太傅、位居右相的谢临,也就只有谢安韫这一个儿子,其他同为三品的尚书只能管得到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也都巴望着他能庇护一二。
谁知道女帝来了。
一群人懵了。
什么情况?陛下居然亲自出宫……来谢府了???
清凉绣阁外树影婆娑,屋内几个正坐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皆看向上首临窗而倚的谢尚书,“您看这……”
“我们这位陛下,打的可是一手好算盘。”谢安韫侧颜冷漠,把玩着玉佩的手指微微攥紧,“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上朝偏宠赵党,下朝来我谢家,两边倒是都给了面子,都不得罪。”
众人暗自忖度,突然发现这小皇帝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单纯无知。
“行了,今日就散了吧,改日再说。”
谢安韫掷开玉佩,挥了挥袖子,“陆方,带他们从西侧门出。”
屋外的青衣侍从上前,“是,郎君。各位大人请随我来。”
而另一边。
姜青姝穿着玄朱交领宽袖衣,端坐于四面织金的四轮通幰车内。
她一边透过软烟罗望着外面三街六市、人群熙攘,一边看到实时通报里那些人狼狈逃离的窘态。
这群人,还真是一群苍蝇,嗡嗡嗡嗡的,四处乱蹿。
属性也不好。
这些人她迟早全给换了。
很快,车架在谢府外停下,谢府内家丁主人慌忙出来跪迎圣驾,姜青姝下了车,双手扶起正欲跪拜的恒阳郡公谢钊等人,微笑道:“不必拘谨,朕只是来看看尚书,再拜会一下老师。”
谢钊而立之年,虽已袭爵,在朝中却无官位,几乎没有见过新帝。
此刻看到年轻貌美的女帝,他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被身后的夫人无声踢了一脚,才如梦初醒地弯腰。
他俯首长拜:“是,臣的叔父听闻圣驾而来,此刻也正在往这里来。”
至于他那个堂弟谢安韫。
谢钊素来跟他不是一路,也怕极了那活瘟神,此刻绝口不提。
姜青姝微微一笑,在侍从的带领之下踏入府中。
她先是以师礼拜见了太傅谢临,谢临见女帝如此,倒是颇为惊讶,连忙抬手扶起她。
本因早朝时积攒的些许不满,终究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臣大概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为国君,本不必如此,犬子肆意妄为,是臣教子无方之过。陛下明察秋毫、且对谢氏一族如此厚恩,倒是老臣辜负了陛下,实在惭愧。”
女帝早朝之时没给谢家面子,此刻亲自登门,何尝没有亲自给老师道歉的意思?
让天下都知道,女帝无论做什么,都是礼重师长的。
这是人君该做的表率。
也是要稳固谢氏一党,传递出一个讯息——虽然这次朕偏重赵氏一族,但也是尊重你们谢家的,希望你们也要知道分寸,点到即止。
损失几个党羽不重要,伤了君臣感情才不好。
不要玩的太过火了。
朕已经在给你们面子了。
姜青姝知道,谢太傅的野心值并不高,如今拜相名列三师,清风亮节、威望素著,论及这方面,谢安韫远不及其父。
但谢太傅已年迈,谢安韫曾带兵领过军权,如今的谢太傅的确无力管他。
姜青姝含笑道:“太傅切莫多心,朕都明白。今日朕也仅仅只是探望谢卿,兵部没有谢卿,恐怕案卷都要堆积如山了。”
【谢临忠诚+10,谢氏全族忠诚额外+2】
【谢临当前忠诚值:75】
姜青姝与谢临说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向东而走,只见青松拂檐,玉兰绕砌,琳楼绰约,偌大谢府可谓锦绣堂皇,好不华美绣致。
谢安韫住在东南方的清净楼阁里,虽与谢府相连,但更像独自成府,草木错落,清净幽森。
侍从在阁外停下。
姜青姝令秋月及护卫停在外面,负手缓步进去。
屋内幽凉,正对一扇山水玉围屏,她的目光在上面停了停,便听一道慵懒散漫的声音,“陛下竟然亲自来了,臣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她转身。
正好看到跽坐在壸门式茶桌前的男人。
他伤的是头,整个人倒是好端端地坐着,慢条斯理地掖着广袖,白玉青花茶盏在漂亮的指骨间摇晃,撇去浮沫,悠然一倾,满室清香。
屋内无旁人。
“恕臣有伤在身,不便起身,陛下既然如此体恤臣,应当不会计较这些虚礼吧。”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将一杯新煮好的热茶往前一推,抬起双瞳,似笑非笑,“陛下坐。”
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
此人表里不一,是个活脱脱的笑面虎,在她跟前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在寻芳楼的时候却那般阴沉狠戾。
她缓步过去。
广袖一扬,裙摆微敛,她在他对面坐下。
她端起茶盏浅尝一口,“好茶。”
“陛下对臣真放心啊。”
他含笑盯着她,“就不怕臣下毒吗?”
“……?”
姜青姝差点呛了一口。
他神经病啊!在这里对她下毒?
“谢卿说笑了。”她抬袖擦擦嘴角,镇定地抬起眼睫,淡声道:“朕来探望谢卿,与谢卿无冤无仇,谢卿怎么会想害朕呢?”
“这可不好说。”
他说:“陛下有所不知,臣前天夜里被‘刺客’砸了脑袋,这刺客的身形和陛下相似,臣一见到陛下,就总是想到那不知死活的刺客。”
她倒是冷笑起来,清亮双瞳直视着他:“那这刺客还真是笨,明明可以刀刺,却要用砸的,还没砸死。”
“是啊。”
谢安韫微笑着凑近:“臣也很不解,她为什么要砸臣?”
“谢卿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为人一世,谁没做过几个亏心事呢?陛下没有吗?”
“朕可没有见不得人的想法。”
“见不得人的隐秘,自然是要永远地藏起来,可是偏偏有人非要把它打开,让臣藏不住了,这让臣可如何是好?”
姜青姝还欲再说,忽然感觉到有些晕。
……不会吧。
这个疯子……他还真敢下药?
他疯了吗?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定住,他扼袖伸手,指尖在她下颌处流连,低声说:“臣这几日一直在后悔,后悔那一日,没有揭开那刺客的面纱。”
“上天不让臣藏住秘密,那不藏,也好。”
他的手蓦地用力擒向她的下巴。
姜青姝在他跟前警惕得很,笑话,负忠诚的臣子随时可以刺杀的好吗?何况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突然袭击了,她敏捷偏头,躲开他的手。
鬓角散落的一缕乌发从他掌心滑过,带起微微的痒。
掌心好像被挠了一下。
谢安韫缓缓攥紧手指,指骨咔嚓一响。
一次没有得逞,他也不抓了,反而笑了一声收回手来——其实女帝的人就守在外头,只要她叫一声,外面的人肯定会冲进来,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仅仅只是想下药,想抓她而已。
那就做。
她不会叫的。
这傀儡皇帝不想撕破脸。
他发现自己低估了小皇帝,她又一次超乎他的意料了,他听人回报说她在紫宸殿中砸花瓶时,脑海里想象的是:懦弱无能的小皇帝被吓坏了,被薛兆关在宫里,可怜地哭闹撒泼,只有君后才可以哄好。
结果好像不是这样。
难道她并没有那么喜欢君后?
这个猜测让谢安韫再次兴奋起来,本来,既然捅破了窗户纸,他就不打算再对她维持表面上的君臣之礼了,还想着这几天先准备准备,过几日就对她下手,也不必顾惜她怎么想,反正他已经是彻底的乱臣了。
她却自己就来了。
女帝就端坐在他的对面,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尊贵雍容,不可亵渎。
漂亮姑娘坐在那儿,不需要说话,也不需要笑,只是安静地让人瞧着,便令人心生欢欣。谢安韫明明已经见过她那么多次了,但最近总觉得每一次都很新鲜。
他不由得想起,当年他甚至可以和赵玉珩一样和她成婚的。
那时候的赵郎是整个京城最耀眼的少年之一,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见过皇太女,美则美矣,毫无新意,和寻芳楼的美人一样。
可但凡他仔细瞧瞧她,觉察出今日的三成美来,他应该都会答应了那个婚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姜青姝打听过谢安韫的过去。
起初,打听他过去,只是想从他的过往经历判断他的隐藏属性“黑化值”到底高不高,直接篡位逼宫的概率大不大。
结果有点出乎意料。
君后告诉她:“臣倒是从小便认识他,不过性情不和,未曾结交。”
“谢尚书自幼叛逆孤僻,虽为太傅独子,但其母在他幼时亡故,彼时太傅任颍州刺史,他被养在京城谢家,并未被太傅亲自教养,性子与其他士族子弟不同,颇不合群。”
“不过,此人于诗书兵法之上,甚为聪颖,即便怠于读书,却依然强过许多人。”
“太傅被调任回京之后,他与太傅父子不和,日渐张狂乖张,屡次惹事,频频气得谢太傅在祠堂以家法打他,时常打得他半个月下不来床,但每次一好,他便变本加厉,甚至开始流连于寻芳楼这种地方。”
“后来,王谢两族联姻,将王家六娘许给了他。”
姜青姝:“???”
“他娶过妻?”当时她很惊讶地问。
赵玉珩未摇头,也未点头。
只道:“三书六聘,八字相合,只待成礼。可惜迎娶前夜,王家娘子因疾暴毙,两家商量,依旧以妻礼入谢家安葬。”
还没过门便暴毙,死得不明不白。
这真是……很难让人不得不猜测其中内情啊。
当时赵玉珩也看出她的想法,微笑道:“当时,众人都在揣测六娘死因,不过世家之间利益纠缠,杀机四伏,谁又说得清?或许有人是有意破坏王谢两家联姻。”
“甚至有人猜测,是谢尚书不欲娶妻,亲手杀了这个未过门的妻子。”
姜青姝又拿这件事去问秋月。
如果说,赵玉珩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客官陈述,秋月却显得更为兴致盎然。
她道:“陛下,您当年还小,不知道谢尚书,但臣很久以前就听说他了。”
“当时的谢郎啊,可招京中女郎喜欢了。”
因为他人长得好看呀。
桀骜不羁的少年打马过街市,春衫飞扬,何其令人注目?
“连先帝都很中意他,当年秋猎他拔得头筹,先帝龙心大悦,曾对谢太傅戏言,要将某个皇女赐婚于他呢。”
结果呢?
那少年一个都不要。
当时适龄的皇女有好几个,他都不喜欢,后来拖到皇太女到了许婚的年纪,彼时谢郎已经入仕,依然未娶,先帝挑来挑去,目光又绕回到他身上。
豆蔻年华的皇太女虽未及笄,但当时已瞧得出,将来定是个十足的美人。
她还是储君。
“谢郎不喜欢当时的陛下,大家猜测到的原因有三。”
“一是此人志不在此,不想断送大好仕途。”
“二是此人桀骜轻狂,认为陛下年岁太小,瞧不起陛下一身稚气。”
“三是……此人太风流,当时或有了旁的红颜知己。”
总之,谢郎就是拒婚了。
谢郎爱憎分明,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连多看一眼都厌烦,还屡屡泡在花楼里夜不归宿,就等着先帝嫌弃他,收回成命。
君后的位置这才落到了当时十七岁的赵三郎身上。
当时人人都猜测,连皇太女都看不上的谢家郎君,最后会娶了谁,又是哪家女郎能好过金尊玉贵的皇女?
谁知王家六娘嫁是嫁了,却只嫁了个牌位来。
人人唏嘘不已。
却没有人想过,如果当时的谢郎答应了先帝,和皇太女在一起,又会是什么景象?
谢安韫想过。
他现在就在想。
“谢卿对刺客念念不忘,究竟是因为她撞破了你的秘密,还是砸伤了你呢?”姜青姝坐在他对面,清亮的眼瞳直视着他。
对面,那双眼睛愈发炙热滚烫,仿佛要把她活吃了。
他的笑意越来越浓:“谁知道呢,或许都有呢,其实臣是很怜香惜玉的,不会轻易对女人动手,那小刺客要是胆子大一点,乖乖出来自首的话,臣或许还会好好待她呢。”
那你还真是大度呢。
姜青姝与他说到这个地步,已无异于明牌。
她本来也不是来跟他装傻的。
“谢卿。”
“什么?”
“朕好像猜到了,那小刺客为什么不用匕首,仅仅只是用酒壶砸。”
少女忽然微微一笑,琉璃般的眸子潋滟流转,整个人蓦地前倾,从玄金袖摆之中伸出一只细白小手,指尖点在他胸口。
“因为谢卿长得甚为俊美。”
“谁家女郎,不爱谢卿这般俊美风流的男子?”
谢安韫一怔。
男人俊朗的脸在光翳中晃动,长睫一落,定在她戳着锦衣的淡粉指甲盖上。
他伸手想握住,却被她再一次敏捷避开。
她哼笑,“放肆。”
【谢安韫爱情+1】
谢安韫忽然心潮起伏,心底热热的,血液都在奔涌着冲破血管。
他望着她,说:“别人家的女郎都不好,臣想要那个小刺客,陛下肯把她赏给臣吗?”
姜青姝“嗯?”了一声,上翘的眼尾觑着他,托腮笑盈盈道:“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谢卿用什么来换呢?”
“陛下想要什么?”
“朕想要好多。”她掰着手指数:“想要百姓和乐、天下安宁、为官者秉公廉洁、英才遍布满朝、没有勾心斗角……”
谢安韫倒是有耐心地听着她说,仿佛在瞧一个找心上人撒娇索要东西的小姑娘,无论她说什么,他也只会宠溺地看着她。
好像在说“只要你想要,就算是月亮都给你摘下来”,一下子温柔得都要滴水了。
可真是阴晴不定啊。
明明上一秒还在对她说“我对你下了毒”,现在却可以收敛全部锐气,只是因为她有意地表现出来了一点撩拨之意。
撩人,姜青姝会。
但不算太会。
玩游戏的时候,她可以直接点“调情”按钮,同时撩十个都不带慌的,穿越之后就得亲力亲为了。
一想到游戏里的【XXX被女帝在御书房里做了一些亲密举动】,她就有点羞耻了。
总觉得有点油腻猥琐啊。
什么叫亲密啊?拉手算吗?还是要尺度更大一点?她刚刚就是故意戳他胸口,好像有点用诶,这个人好像突然恋爱脑上头了一样,开始对着她笑了。
再接再厉。
少女嘟囔着数完想要的,双手手指交叉,托着下巴望着他,“怎么办,朕都想要,为了那个小刺客,谢卿会满足朕吗?”
“陛下这算盘打的真响。”
“你换不换?”
她伸手扯住男人的袖子,一点点往自己的方向拽,广袖碰到茶盘,弄翻瓢扚滓盂,被洇湿一片,她却还在不管不顾地扯着他。
谢安韫也不恼,他甚至笑得更开心了,女帝这样很合他胃口,“陛下今天是来耍赖的吧。”他也扯了一下袖子,好像想隔着茶桌把她抱到怀里来,但她又松手避开了。
她掩袖格格笑起来,就是不给他轻易地抓到,只给他施舍了一只宽大的衣袖,让他的掌心触摸到上面金线织就的天子章纹。
她高贵又矜傲的样子,像暗夜里发光的明珠。
真漂亮。
【谢安韫爱情+1】
她知道,他已经挪不开视线了。
“明日谢卿来上朝吧,兵部可不能没有你。”她一点点从他手里抽出袖摆,盈盈美目,泛光红唇,一刹那又转过身去,故意不给瞧了。
“紫宸殿里有很好的金疮药,就看谢卿来不来了,小刺客也想将功折罪。”

霍凌神色一凛,渐渐放慢速度,落在车驾之后,来到薛兆身边。
“将军,小的忽然有些内急……”
少年面色赧然,声音压低了,语气焦急又窘迫,薛兆瞥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去吧,眼下快日暮了,放你早些下值也无妨,陛下那边不会怪罪。”
霍凌立刻欣喜道:“多谢将军!”说着故意落到人群之后,很快就拐了个方向。
霍凌进了永平、嘉会两坊间的深巷里,迅速卸去甲胄兵器,换了身朴素青衣,就去找了孙元熙。
这两天,孙元熙一直在住处,没有任何动静,见霍凌第二次来找他,他颇为惊讶地迎霍凌进来。
他小心地关上门窗,回身对霍凌抬手。
“裴兄。”
霍凌回礼,然后从袖中掏出一袋银两来,“上京赶考路途遥远,你有母亲弟妹需要照料,这些银两你先收着,也是那位贵人的意思。”
孙元熙推拒不成,只好为难道:“上回若不是裴兄提醒,在下只怕早已误入歧途,如今兄台又送银两来,在下实在是……”
霍凌:“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那位贵人的意思。”
孙元熙虽然不知道那位贵人是谁,但他打从上次在寻芳楼看见霍凌,便隐隐能感觉到,霍凌虽自称裴朔,但这少年不仅年轻,而且身材挺拔、气度不凡,丝毫不像一个文弱的读书人。
更像个习武之人。
他背后那位贵人只怕来头不小。
孙元熙更不愿意了:“裴兄,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在下这几日深思熟虑过了,朝中局势复杂,世家争权夺利,互不相让,在下既然不投谢尚书,也断不会投其他党派。”
霍凌挑眉,反而按照女帝教他的话,试探道:“孙兄这么说,有没有想过,背后没有靠山之人,可能终其一生只能被打压排挤,永无出头之日。孙兄读圣贤书几十年,甘心么?”
孙元熙:“正是因为在下饱读圣贤书,才深知以民生为重,宁可饱受打压的直臣,绝不做揽权纳贿、枉法营私之人。”
“得罪我背后那位贵人,孙兄就不怕连累你的家人?”
“为吾一人小家,而对不起天下大家,又怎能安心?”
霍凌笑了起来。
孙元熙以为他是要翻脸,看他笑起来,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那只是试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裴、裴兄……”
“你放心。”
少年迎着窗外阳光的笑容潇洒明媚,脑海中回闪起陛下在殿中安静读书的样子,很是笃定地说:“那位贵人待人谦逊、礼重英才,不喜欢窃弄威权、以私废公,不是你想的那样,之所以看中孙兄,就是需要像孙兄这样的清臣。”
孙元熙怔了怔,“真、真的?”
霍凌点头。
“那在下何时可拜见——”
霍凌轻笑一声:“等时机成熟,自会见到的,兄台只需安心准备殿试,不要让她失望。”
孙元熙微微一震。
这惶然不安的布衣书生,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抬手作深揖道:“在下明白了。”
后来几日,姜青姝继续忙于朝政。
谢安韫来上朝了,其他臣子也纷纷回来了,大家都站得满满当当,只有御史大夫因为腹泻不止而一直来不了。
实时有点好笑:
【御史中丞宋覃彻夜不休地加班,令朝中被查的官员惶惶不安,怀疑不上朝的御史大夫王奇是在逃避责任。】
【御史大夫王奇在家中腹泻一日,对于大家的议论感到委屈,解释自己真的是在腹泻,不是故意不上朝。】
姜青姝:慢慢拉吧,不着急,你能上朝朕就跟你姓。
御史台纠察百官,其实没有实权,也调动不了刑部提审不了别人,其实姜青姝并不指望宋覃他们真能干出个什么来,就算能查出个什么,她也不会亲自来贬那些官员,白白掉一大波忠诚。
要知道,原游戏是可以查一个人的三族的,她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只要贬斥一个人,那个人的家族成员以及亲朋好友都会全部一起掉忠诚。
那场面非常壮观,以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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