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蝶眠—— by野蓝树
野蓝树  发于:2024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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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桎梏着她的双肩,在夏风里吻她。
两人呼吸交缠。
姜蝶珍嗅着他呼出的热气,有点讨好地主动吻他。
那人声音很?哑:“你知道错了吗?”
姜蝶珍眼睛朦胧染雾,背光处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
谁知道景煾予自?顾自?地接上一句话:“来?这里也不告诉我,让我好找。”
原来?是这个,错了。
不是说,没告诉他棠礼的事。
男人很?容易对她服了软。
她的隐瞒是小事。
他在乎的只是她在这里呆着,他会暂时找不到她。
他不在乎她的讲不出口,也不在乎她没有依赖他。
景煾予只担忧几个小时,联系不上他的小乖。
姜蝶珍透过微湿的睫毛看?他。
这个人薄唇利眉,天生寡情的模样?,偏偏对她最关心。
一点嫌隙都没有和她生出来?。
“以后没有事情隐瞒了。”
她放松地咬了口他的喉结,用舌尖舔了下。
姜蝶珍听到,头顶传来?男人的闷哼。
他只感?觉自?己被?小猫有倒刺的舌舔了口。
男人揉了她的腰窝,扑哧笑道:“欲这么重啊,嗯?”
她嘴唇娇嫩,用笨拙稚气的方式勾引。
长得天真纯洁,让他上瘾一样?想?要抱紧他。
他不忍了。
景煾予呼吸很?重,去摩挲她的肋骨。
姜蝶珍双手环住男人脖子,唇上水润,又有些哭津津地模样?,一边艰难地说话:“你别弄我了。”
楼道里,有人上来?了。
是很?轻微地叫着“宁宁”的说话声。
应该是黄微苑看?见房门翕着缝,所以来?找她了。
姜蝶珍害羞地往景煾予怀里躲。
她这个人,在朋友的视线下,总会产生羞耻心里。
谁知道景煾予坏心思一簇一簇的。
明知道天台的围墙很?高,他长指扶住她的脊背,让她坐好。
然后男人更加凶凛地吻了下来?。
她绷直脊背,细白?的手指推着他,似挣扎似迎合。
“宁宁?”
黄微苑推开天台的门,忧心忡忡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蝶珍浑身一颤,抵御的舌被?人彻底攻陷,她像没骨头的小猫一样?缩在男人怀里。
夏季的裙子单薄,她领口散乱,白?皙的小腿在半空中晃,露出来?的皮肤都是红的。
黄微苑愣了下。
楼顶小水洼,被?她踩得积水四溅。
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景煾予单手撑住栏杆,把?姜蝶珍圈在无人看?见的位置。
男人垂着黑睫,长身玉立,语气淡淡:“谢谢你负责任找她,她和我在一起,很?安全。”
姜蝶珍哑了下,捏着他衣服的手指蜷了蜷。
她很?甜地心想?,和你待在一起才不安全吧。
漆黑城市灯光熄灭,楼顶微光下。
他英隽得惊人,冷白?皮肤,如清瓷,烧灼到微红。
不敢直视。
“好,没事,我.....我先下楼了....”
黄微苑才是最紧张的一个。
下楼的时候,她脚步凌乱,简直快要踩到自?己的脚。
她知道景家的男人很?欲。
仲若旭只和她见过几面,就能?完全侵入她的感?官。
从仲若旭的言语里,她还能?感?知到,他对景煾予的崇拜。
黄微苑现在才发现。
原来?景煾予才是最有性魅力的人。
怪不得啊,他能?把?根本没有开窍的宁宁,蛊成这样?。
谁看?了不说他性感?啊!
去香港之前。
姜蝶珍去了趟贵州,答应给孤儿?院小孩做衣服。
她从未怠慢过。
这次许帘淇留在北京,是她和景煾予两人单独去的。
探望完京广电视台拍摄场地。
——四面环山县城的孤儿?院后。
在公?益人士的陪伴下。
他们又去了留守儿?童走不出来?的山。
两人深入内部,山路沟壑纵横,羊肠小道越走越深。
烟尘被?风卷起来?。
姜蝶珍手里捏着一把?男人采摘给她的山楂花,宛如小小红莓。
她好喜欢。
他总是最懂她平凡生活中的浪漫。
到达落脚地,已经是暮色四合的黄昏。
景煾予知道她能?吃苦,也知道她不觉得这是苦。
随行有很?多人,制衣的厂商和打板师傅。
从北京过来?的人,来?到了山里的学校安顿下来?。
大多数吃着夜晚的贵州豆豉回锅肉火锅,都笑着抱怨着不想?折腾了。
姜蝶珍却一句怨言都没有。
她只是在他帮她采完山楂花后,垂眼:“煾予,你裤脚脏了。”
他揉了下她的黑发,说没事,入乡随俗。
她在他胸口闷闷道歉:“你从小锦衣玉食的,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景煾予:“在英国那段时间,我最早不会做菜,一个人住也没找佣人,还没有今天吃得好。”
山村中温度悠凉,夜雾降临,万籁俱寂。
他们在葡萄藤下乘凉。
他入乡随俗得很?。
吃完晚饭,男人把?井水烧热,他亲自?帮她洗完脚。
景煾予坐在藤椅上,耐心用布一根一根把?姜蝶珍莹白?的脚掌擦干,和两人在日本时一样?。
偷得浮生半日闲。
景煾予身上有汗,黑背心掖进劲瘦的后腰,肌肉流利的肩膀好看?极了。
男人回想?起白?天,她神经紧绷,生怕他水土不服的模样?。
他躺在姜蝶珍的腿上,半闭着眼睛调侃道:“姜蝶珍,你是不是很?在乎我啊,这么怕我不习惯。”
姜蝶珍咬住下唇:“真的不会委屈你吗。”
男人的心,变得好温柔。
他心底,姜蝶珍才是象牙塔里如珠似宝的人。
他绷着唇角笑了,说:“我乐意。”
山村月亮又圆又大。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降落在她的发梢。
就像永住在他的心中。
恍若让他心脏颤了一下。
景煾予把?脸埋进她的小腹:“我想?陪你经历一切,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的宿命。”
这里的村民?都很?热情。
在别人递来?烟的时候,他一副怕老婆的样?子。
他把?烟咬在嘴里不点燃,盯着姜蝶珍笑。
男人促狭又谦恭说,我妻子在这儿?呢,不想?醺到她。
第二天。
他们相约去拜访这里的女校长。
校长六十多岁,是那个年代?的高中生。
两人整理完行装,去拜访她的时候,是晚上八点。
得知女人还在批改学生作业。
他们不舍得打扰她。
直到接近十点。
景煾予才敲响校长纪素惠的家门。
家里只有纪素惠校长和她眼盲在床的老母亲。
纪校长照顾完母亲,更衣睡觉。
女人才抱歉地笑着,用围裙擦着手走出来?:“景先生,小姜,你们快找位置坐。”
姜蝶珍规规矩矩地:“纪校长好!”
“别叫校长啦,称呼我老师就可以了。”
纪素惠给他们端来?热水,坐在陈旧的小木椅上。
这是一个节俭,贫寒,朴素的家庭。
却并不是家徒四壁。
墙上挂满学生的感?谢信和她画的画。
纪老师画的是国画。
修竹明月,牡丹峰蝶,锦绣河山。
她在一大堆塑料袋中翻找,用粽子盒把?画册裹了裹,对景煾予和姜蝶珍笑着说:“这是我一个考上大学的学生寄来?的。里面装的粽子分给我的学生们吃了,这个盒子就像画册一样?,墙上挂不下了,我用来?放置我的画。”
每一句都有题词。
纪老师亲自?题的,大多为苏轼。
“待垂天赋就,骑鲸路稳,约相将去。”
“推枕惘然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
“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女人给他们拿来?那卷画。
里面有她画得最好的几只白?虎山石图。
纪老师介绍道:“你们为学校做了很?多。这里有没有看?上的画,我直接送给你们。”
她不说谢,字字句句都是知恩图报。
纪校长偶尔能?卖出去画。
全部的钱都用来?资助贫困学生继续学业。
她批改完作业,备完教?案,才有时间继续自?己的梦想?。
画中的亭台楼阁,江南山水。
为了学生,她在大山里待了快四十年,从来?没有去过。
她从未看?过心中的远山,不妨碍她画的出神入化。
纪素惠看?见姜蝶珍很?喜欢她的画,于是笑着说:“我啊,难得有人欣赏,小姑娘,你既然喜欢,多带走几幅。”
姜蝶珍惊讶于她的洒脱随性。
她珍惜地抚摸着廉价宣纸上色彩绮丽的画作。
姜蝶珍又望向对方满是伤痕茧子的手指:“很?喜欢,但这些都是老师的心血,我贸然带走,会不会不礼貌。”
纪素惠摇头笑道:“有人来?买过,一副几十块,不值钱的。你们捐了很?多在学校,这已经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景煾予手插在裤袋里,垂眼站在一旁:“小乖,艺术要被?人鉴赏才有价值,老师既然把?她的心血给了你,你就收下吧。”
姜蝶珍泪眼盈盈,说好。
她也安然,没有说一个同?情的字眼,只是灵魂交流,得到共鸣。
后来?她才知道。
景煾予留下那些画,是为了帮助纪老师。
他圈子人脉广。
男人稍微一推介,几十块的画能?增值上万倍。
纪老师的画,能?以几万甚至十多万的价格,买给周围的富商们。
纪老师一向孤独。
母亲眼盲,连欣赏她画画的人,都稀缺。
但她把?生活过得缤纷多彩。
此刻的纪素惠还在安慰姜蝶珍。
“小朋友,别难过,我不苦,生活上确实为难了一点,但我母亲身体还算康健。也没有‘子欲养,亲不待’的遗憾。”
“我的学生都很?上进,有出息。他们都知道读书是唯一出路,有条件读书的留守小孩,都很?努力。”
纪老师颤巍巍地起身,珍惜地拉开一个小抽屉。
里面都是学生的感?谢卡片,还有一张“借条”。
她指着其中一个孩子:“这是我之前的班长,学习成绩很?好,我资助了她三百多块钱去镇上读高中,她给我打了个借条,后来?去了北京读大学呢,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后来?那个小姑娘销了借条,也像她一样?资助着学生。
女生给老师寄信回来?,撕开邮票。
里面是她拍摄的江南烟雨。
字迹工整。
【纪老师,是你给我的眼睛,让我站在这里。】
姜蝶珍泪流满面。
艺术是什么,是阳春白?雪吗,是曲高和寡吗。
是平凡生活里唯一的英雄梦想?。
是抵御一切现实生活磨损的盾牌。2
姜蝶珍抱着画,走夜路回来?的路上。
他们在蜿蜒的山路上走着。
月明千里,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景煾予自?然地扶着她的肩:“休息会,宝宝,我们偶尔停下脚步,别让坏情绪扰乱生活。”
男人铺好了他带出来?的外套,让她坐下。
两人闲散聊着天。
姜蝶珍:“纪老师的灵魂很?丰盈,有人看?到了月亮,有人看?到了六便士。她是把?这两者,都握在手里的人。”
“煾予,我也要做这样?的人。”
姜蝶珍依偎在他的怀里,很?恳切地小声说道。
他捏着她的后颈,手心灼热。
男人低头吻了她的眼睫,说,小乖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有蚊子叮咬姜蝶珍雪白?的腿。
她好乖地坐在他的怀里,垂下眼睛看?男人用手指帮她轻轻抓挠。
在野外,他采下乌蛇草,揉成青草膏,帮她敷痕痒的地方。
姜蝶珍弯着眼睛赞叹道:“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景煾予抬起眼睫看?她,指节间草香微凉:“因为这样?才能?保护好你。”
姜蝶珍眼睛湿润地凝望他,“明天早上,如果我们一起看?到朝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她眷恋地拥紧他,久久舍不得放。
景煾予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说,“好。”
在男人怀里醒过来?的时候。
她睡得太?安稳,已经错过了太?阳初升。
远远传来?狗吠和鸡鸣。
夏日的暖风卷着甜蜜的金沙,星星点点洒在姜蝶珍身上。
她悠悠转醒,在他怀里蹭了蹭。
姜蝶珍没有说,我醒了,或者早安。
她只是在想?,栖息在恋人的怀里,已经是梦想?的全部。
景煾予嘴里咬着一根草,随意用带着青筋的手指捻下来?。
他低头呸了下,坏笑着瞅她:“舍不得叫醒你,没错过秘密吧。”
“当然没有。”
姜蝶珍撑起身。
她的裙摆上草屑都没有,是真的被?他保护得很?好。
姜蝶珍把?纪老师的画抱在怀里,揉着惺忪的睡眼,鼓足勇气对无人的空谷呐喊道。
她的脸被?熹微映红:“景煾予,一直以来?谢谢你在我身边......老公?,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悠远山脉回声来?往。
恍若无数个姜蝶珍对他表白?。
她们都在告诉他:“景煾予。”
“姜蝶珍真的好爱你。”
他被?她这么深切地表白?,还有些不知足。
男人为睡在怀里的她,遮挡了一早上阳光。
此刻有些余热。
景煾予的汗珠,顺着额头滴露到下巴上,再顺着喉结缓缓划了条湿痕。
他撑着脸看?她,但不太?确定地咬字:“只爱过我吗?”

姜蝶珍专心致志地,俯身去吻闲散坐着的人。
她的眼睛清亮, 柔情脉脉, 把甜蜜的唇, 递到他的嘴边。
“我呀, 从不说谎。”
景煾予喉结滚动,抬起淡薄草香的手指, 摁住她后颈。
他和她亲吻:“我信。”
“是只爱过你。”姜蝶珍复述了一遍。
“嗯。”他笑了下, 语调上扬:“可是说这么?两遍, 还不够啊。”
暖澄的光线从两人相贴的鼻翼透过来。
女?生的睫毛,被太阳照成白金色的半弧。
她胆怯递上来的舌头,裹着甜津津的蜜。
姜蝶珍眨着真挚的眼睛:“......老公,我只爱你。以后你想听, 我会一直一直讲给你听。”
后来那?天, 他是抱她去机场的。
随行的人都发现, 姜蝶珍蜷在男人怀里。
她睡得有些?不安稳, 像是累狠了, 白皮肤泛红, 显得有点疲惫。
景煾予倒是心情不错。
平时冷肃沉稳的男人, 有些?春风得意。
他陪她去贵州这段时间。
北京有大批公事,亟待处理,但?丝毫不影响男人的愉悦。
落脚香港后,暑气上浮。
连续不断的雨,下得天都变成昏黄色。
就像那?些?霓虹商超, 都淹没在了水里。
一开始她和许帘淇设计的品牌,像湿润城市里堵塞的车流一样。
进行得不太顺利。
姜蝶珍忙着裁剪迷幻蒸汽波主?题的礼服裙。
她还记得和齐汐薇的约定, 要设计出十套晚礼服。
为此?,她经?常一个?人留在公司里加班。
香港的君恩总部在中环。
本来工作进展地不太方?便,再加上工作室不在这里。
效率被拖慢了。
设计新品牌。
目前,需要合适的场地,作为根据地。
许帘淇安慰姜蝶珍道:“宁宁,你先别?担心,安心设计就好,我在周围先选。”
许帘淇在附近转了一圈。
中环周围,接近四万的租金,让她有些?犯怵。
第一天。
许帘淇心事重重地看完房,收集了很多租房彩印广告在口袋里。
许帘淇寻思着,接下来一段时间。
她应该在短视频平台上,接几个?报价高的广告。
要开工作室,两个?人肯定不够的。
姜蝶珍在贵州那?段时间。
许帘淇招了六七个?帮手,都是踏实勤快的年?轻人。
还有一个?叫顾敏之的资深打板师父,是Loro Piana的退休员工。
这么?多人,总要有个?容身之所。
奈何之前筹划新品牌的事情,许帘淇的积蓄已经?用?了一大半。
她在时尚行业里做着,从未考虑以后。
因为经?常购买时装,收益再多,也有拙荆见肘的时候。
许帘淇把宣传单放进包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大雨初霁,她在百年?石板街听到了周璇的《月圆花好》,“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
顺着人流。
许帘淇去君恩的创始地都爹利街,逛了逛。
长长的阶梯游客不断,不少有人在那?里打卡。
许帘淇微微笑着,用?不疾不徐的步调,走在这所繁忙都市。
她听那?些?挂着相机和遮阳帽的游客闲聊。
他们说这个?石阶是《法证先锋》和《喜剧之王》的取景地。
她拍完照。
许帘淇拿出手机,和姜蝶珍闲聊:【看,这就是仲镜黎女?士创办门店的街道。传说是香港最浪漫的地方?,张柏芝在《喜剧之王》首次出场,就在这里。】
宁宁太忙了,回消息特?别?慢。
像是获得了灵感。
姜蝶珍在设计的低解析度和压缩失真的裙摆上,添上了泪珠和漩涡。
姜蝶珍:【看哭啦[流泪]】【谢谢淇姐给我灵感。】
姜蝶珍:【这是我离神殿最近的一次吧,感觉患上了司汤达综合症!】
许帘淇笑道:“我也很感动,感觉宁宁一定会喜欢。”
姜蝶珍被朋友挂念着,温柔笑了。
她把君恩总部街道的照片,转发给景煾予,配了个?“我养你呀”的表情包。
姜蝶珍:“最近一直在工作,没时间去朝圣,淇姐拍的。”
不出片刻,景煾予发来一条语音。
男人嗓音清磁性感,让她不要太操劳,咬字慵懒悠然。
景煾予:“bb,做人呢,最紧要係开心。”
姜蝶珍累得头疼。
听到男人说完话后,她被抚慰了很多,心脏得好快,砰砰作响。
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姜蝶珍就像被治愈一样,半眯上眼睛。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回复道:“当然开心啦,想到你呀,我就觉得好甜。”
手机那?头。
许帘淇想。
是啊,这是宁宁的梦想。
姜蝶珍大学和君恩结下不解之缘。
一直很渴望来到这里朝圣,得到很多人认同。
为此?,姜蝶珍把公司的品牌历程,背得滚瓜烂熟。
她一定很渴望站在这里吧。
回家的路上,许帘淇笃定了不少。
她决定第二天去刷信用?卡,也要租下附近在中环周围的房子。
晚上,许帘淇从糖水铺,买来丝袜奶茶。
她搭双层小巴回公司,探望忙碌的姜蝶珍。
姜蝶珍说,“淇姐,你好好休息,我先在公司对付一宿。”
许帘淇陪了姜蝶珍很久才走,随手把房价的宣传单搁在桌面上。
她完全忘了这些?租房广告了。
第二天下班。
姜蝶珍给了她一个?六位数的密码。
“466059”
许帘淇不解:“这个?是哪里的密码呀。”
姜蝶珍有点害羞:“昨天我把你发的照片,转发给煾予啦,我说要好好赚钱养他。”
“他说中环半山回公司,开车只需要十分钟。为了方?便我更好的养他,给我拨了一套宅邸,做工作室。”
“这是半山别?墅的门锁密码。”
许帘淇惊讶地合不拢嘴:“我的天!这......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啦。”姜蝶珍停下缝纫机:“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淇姐在为这个?事情纠结。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划出来的租房广告了,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收下了老公给的这套房。”
“产权是我的名?字,已经?早就装修好了。你直接拎包住进去就行,如果要做草木染,楼顶有一座很大的空中花园。”
“山顶港督旧居别?墅旁边,有他三叔定居的别?墅,他说这套不算昂贵,让我们放轻松。”
许帘淇好惊喜,她只感觉被贵人眷顾。
她被幸福感刺激地快要眩晕。
实用?面积四千多尺,还有配套花园,就像森林长到了天空去。
落地露台窗明几净,能?看到整个?中环,俯瞰海景。
许帘淇给那?七八位招来的设计师和打样师傅打电话。
“你们周一先来香港吧,对,工作室在中半山罗便臣道。”
许帘淇语速轻快,讲话都有了底气:“宁宁,我真的太激动了!天啊,第一次这么?爽!”
“我也很开心。”
姜蝶珍的嘴角漾起幅度。
她好温柔地想,“煾予,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要赚钱养你。”
她本来就擅长标新立异。
姜蝶珍设计的这十套衣服,每一套都不尽相同。
有带着Glitch Art(故障艺术)的模糊。
有Cyber-punk(赛博朋克)的前卫,还有Dystopia(反乌托邦)把整个?城市绣在衣服上的大胆。
这段时间景煾予,实在很忙。
直到八月底。
气象台发布预警,说半个?月后八号风球临港,航班可能?会延误。
景煾予没有来探望过她一次。
男人倒是经?常关心她。
可是姜蝶珍真的太思念他了。
明明......他答应要好好当她的灵感来源的。
姜蝶珍甚至查了最近的航班,想要在周末飞回北京看他一次。
谁知道,计划出现了夭折。
她的品牌出现了问题。
栖蝶分为两种。
一种是正牌“眠茧”,一种是副牌“泊蝶”。
副牌“眠茧”偏向年?轻款,以粉白,淡蓝,柔棕为主?。
姜蝶珍很喜欢之前在涩谷109大厦看到的少女?品牌。
ank rouge,rojita,mars,lizlisa。
永远做少女?,永远做着粉色白日梦,永远在糖霜城堡里栖居。
“眠茧”的代言人。
——是之前,她在景煾予生日晚宴上,选好的几位小明星。
几个?月以来的宣传,出了好结果。
再加上江喜云拍摄的青春片,正在热播。
“眠茧”一共二十件上新,全是姜蝶珍自己绘制的。
其他的设计师也在她理念的影响下,设计了包,腿袜,衬衫,毛衣等系列产品。
官网挂出去当天,网站几乎瘫痪。
可是姜蝶珍最在意的正牌“泊蝶”。
购物者寥寥无几。
“泊蝶”的年?龄受众在三十五——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女?性知性,优雅,所以定价比较高。
销售额惨淡,也可能?是宣传手段和设计理念,并不符合流行。
为此?,姜蝶珍偷偷哭了好几次。
她还记得妈妈说,制衣要合身,要贴近生活。
所以她想设计一批女?性的战袍,给偏向领导层的中年?女?性和行政白领穿。
由于?,“泊蝶”还需要调整理念和价格。
她没办法再回北京看他了。
她出差几个?月。
姥爷在家里的显示屏上,再也看不到安然回家的她。
仲老爷子打电话,询问了她几次:“宁宁,最近还好吗。”
他关心姜蝶珍为什么?不在北京。
姜蝶珍:“在香港这边出差呢,姥爷,我也很想你。”
已经?夜深了。
电话这头,仲老爷子听着她这边的缝纫机声音,心疼得不得了。
老爷子咳嗽一声:“我听着缝纫机器声音睡不着,宁宁给我讲讲睡前故事吧。”
姜蝶珍很乖地应承下来:“好,不工作了,我给外公说书。”
姜蝶珍给老爷子讲李清照和赵明诚的“赌书泼茶”游戏。
在烹茶时,一个?人说典故,另一个?人答出典故出自哪本书第几卷第几行,两个?人比拼,答对的人先喝茶,此?为“赌书”。
两个?人琴瑟和鸣,玩得高兴,笑声不断。
不小心把茶水洒出来,衣服和书案上都是茶香,这是“泼茶”。
讲着讲着,她想起景煾予。
之前在北京,男人每晚都给她讲睡前故事。
姜蝶珍不禁偷偷哭了会,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姥爷仲怀震,安静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
老人没有挂。
他温柔地说:“小姑娘,睡吧,等你醒来后啊,什么?困难都解决了。”
也许是雨季,湿热天气。
台风过境前的那?一晚。
景煾予撇下千亿生意,在漫天风雨里持伞,来到香港。
前几天,正值中秋,姜蝶珍给设计师们放了假。
让他们提前回内地探望亲人。
偌大的半山别?墅,只有姜蝶珍一个?人。
家里之前断电检修。
恢复了,她也没开灯。
姜蝶珍在黑暗中开门,突然被那?人紧紧搂住。
“我来晚了。”
景煾予冷白手臂揽着她,青筋蜿蜒。修长手指揉着她的黑发,唇角微弯,轻拍她伶仃脊背:“不知道小猫会不会害怕。”
姜蝶珍太久没看到他了,有微微的生涩和紧张。
这段时间。
来自广东顺德的同事,教她粤语,和煲猪脚姜。
姜蝶珍放下煲汤的勺子,仰起脸看他:“猫猫很乖在小窝里睡觉呢。”
景煾予的心微微刺了一下。
快两个?月没见,家里的小猫都比她黏人。
景煾予坐到沙发上,把她拉进怀里,用?手抚摸她的小脸。
姜蝶珍终于?有着陆的感觉了。
她颤抖着把他搂紧,在他怀里低声呜咽着:“你.....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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