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 by打醮翁
打醮翁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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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薇感觉心里软软的,她默默下定决心,要每天多多喂它们,让它们赶紧长大下蛋。让它们早点赚回来三十文钱。
小鸭子感觉有些冷,扑闪着翅膀跑得离她远一些。
陶姜高高兴兴抬头,对上顾平章的视线。
她眼珠子一转,缓缓踱步,靠近:“想要礼物啊?”
顾平章懒得搭理她。
“谁让你惹我,惹我就没有。”
顾平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陶姜被他盯得后颈发凉。
“咳咳,你要是表现好,我就给你。”
顾平章淡淡道:“出去。”
“你!”陶姜气死,她一跺脚,决定不给他了。

晚上睡到半夜,顾平章察觉旁边传来动静,他突然挣开眼睛,看向陶姜。
雪白的月光洒进屋子,陶姜满头汗水,紧紧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发抖。
顾平章看了一会儿,抿唇道:“陶姜。”
陶姜缩成一团,整个人往他怀里缩去,死死抓住他的衣摆,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顾平章将她推开,起身,点上油灯。
陶姜说着梦话,不安地蜷缩。
顾平章蹙眉,将她身上被子掀开,踢了她一脚。
陶姜感觉自己猛地坠了一下,眼睛突然睁开。
正对上顾平章平静发凉的目光。
“做了什么亏心事?”
陶姜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脑袋这才清醒。
她跑到桌边喝了一碗水,缩着肩膀忙跑回来,整个人往顾平章身边凑。
顾平章嫌弃移开。
陶姜拿袖子擦了擦脸,幽怨地盯着他。
顾平章转身准备吹灯。
“别!”陶姜忙把人抓住。
顾平章看了眼她扑上来的手臂。
陶姜瑟瑟地缩回去。
她瞪了他一眼:“小气鬼。”
“我害怕嘛,我今天在城门口看见杀人了,眼睛直直瞪着,好吓人。”
“来了好多难民,太仓发大水,他们背井离乡逃难,还有好多人卖儿鬻女的。”
陶姜开了口就停不下来,一方面也是害怕,靠说话转移注意力。
发觉顾平章没反应,她害怕地看过去。
顾平章正用一种稀奇的眼神盯着她看。
“怎么?”陶姜打了个呵欠。
“死人而已。”顾平章毫不留情熄灯。
陶姜心里捶打顾平章的小人,咬着牙偷偷往他身边挪,见他没有反应,一点一点,越挪越近,最后趴在他身上睡了。
等她传来平缓的呼吸,顾平章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将她掀下去。
翌日,陶姜起床时发现自己小腿青紫一块。
她忙低头凑近,满脸疑惑:“我腿怎么青了一块?”
顾平章视线扫过,雪白细腻的一节小腿,脚趾圆润光泽,那块青紫足有巴掌大。
他睫毛一颤,移开视线,淡淡道:“下次睡觉安分点。”
陶姜摸了摸,幸好只是看着严重,不疼。
她这身皮真是没用,随便碰一下就青紫。
挠挠头,将此事抛到脑后。
闲来无事,她嘴里寡淡,跑去后院围着自家桑树转了一圈,甚至爬上去揪着每一片叶子仔细观察,终于发现桑树正开着花。
桑树的花是浅绿色的,已经有了桑葚的雏形,一粒粒针眼一般小的花苞串起来,组成一串桑葚形状的花。
她皱着脸叹了口气,这得多久才能吃上桑葚嘛。
她真的好馋啊。
想到什么,她跑到顾平章跟前,向他打听那日的桑葚是哪家的。
顾平章就是不说。
她鼓着脸生闷气,暗骂小心眼。
她又旁敲侧击问沈三娘和顾薇,甚至问了顾衷,村里哪家桑树结果了。
果然教她问了出来。
于是第二天,下着雨。沈三娘和顾薇出去了,顾衷留在家里。
陶姜撺掇顾衷跟自己去玩,顾衷屁颠颠跟上。两只小鸭子也迈着八字步跟在后头。
毛茸茸的小东西,偶尔甩一甩小脑袋,有时候会摔跤,别提多可爱!
她带着小孩鬼鬼祟祟出门,利用小孩指路,摸到了沈三娘说的那家。
透过低矮的白土墙看去,高大的桑树上果然结了满满的桑葚。
紫红紫红的桑葚点缀在碧绿繁盛的桑叶间。
有很大一枝甚至高高越出墙来。
可惜高了点,站在地上摸不着。
陶姜四处看了看,下雨天,没人。
她弯下腰叮嘱穿着小雨披的顾衷:“衷哥儿给嫂嫂看着点,嫂嫂摘点桑葚,不能让人看见,有村里人来了就咳嗽知道吗?”
“知道!”小孩满脸兴奋。
陶姜严谨地给自己和小孩都蒙了脸。
万一被发现,不至于太丢脸。
她轻手轻脚爬上去,默默忏悔:“我就摘一点点,以后我家的下来了还你。”
她小心翼翼站起来,抓住那枝桑葚摘起来。
忍不住先吃了几口,好甜,呜呜呜她太不容易了,有一天居然沦落到要偷桑葚吃。
她心惊胆战的。
顾衷一直没吭声,她也就放心摘。
摘了一包,她准备撤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小心翼翼往脚下看去,正对上一双狭长冷漠的眼睛。
吓得脚下一滑,她惊呼一声,从墙上掉了下去。
她泪流满面,几乎做好了摔个狗吃屎的准备。
但也有一丝期待顾平章这狗男人能不能良心发现救她一回。
结果,顾平章冷眼旁观,稳稳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她吧唧一声摔泥里,果然摔了个狗吃屎。
她眼泪汪汪,后槽牙都咬碎了。
要不是顾平章突然出现吓自己,她也不会摔下来。
更可气的是,她的桑葚。
呜呜呜。全砸成了稀巴烂。
顾平章低头,看着她的狼狈样,视线从她蒙着脸的布巾上扫过,淡淡道:“掩耳盗铃?怎么不直接跑到主人家面前,说你要偷桑葚?”
陶姜敢怒不敢言,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直喷火。
一炷香后。
顾平章带着灰头丧脸的陶姜和满脸茫然的顾衷给主人家道歉赔礼。
“抱歉,他们两个太调皮,摘了你家桑葚,我带他们来道歉。”
陶姜又囧又羞:“对不起,我错了。”
“没事没事,想吃来说一声,吃不完的嘛!”主人哈哈大笑,“想吃多少摘多少。”
陶姜更懊丧了。
最后陶姜和顾衷各自抱着一包水灵灵的桑葚回家。
陶姜决定给顾平章点颜色瞧瞧,决定再不跟他说话。
她生气了!
回到家。
顾平章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顾衷害怕地往陶姜身边缩。
“说,错在哪里?”
顾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害怕道:“摘桑葚,错。”
顾平章拿出细竹条:“不问而取是为偷。偷东西是错的。张手。”
顾衷委屈巴巴捧出小小的手掌,掌心向上,眼泪汪汪,哭着看向陶姜:“嫂嫂呜呜呜,哥哥打。”
陶姜不敢置信:“不是已经道歉了?”
顾平章淡淡道:“没教好弟弟是我的错。不长点记性,你以后杀人放火也敢做?”
陶姜理亏。心虚。
她害怕地看一眼竹条:“打,打多少啊?疼不疼?”
顾衷抱着她哭。
“小孩子没做错,就不必罚了吧?”她道,“都是我的错,打我好了。”
“一人十下。不疼怎么长记性?”顾平章冷漠道,“你想替他,那就挨二十下。”
“呃,那还是衷哥儿自己挨吧!”陶姜立马将顾衷往前推了推。
顾衷卷翘的睫毛上挂着泪,傻眼。
“啪!”
“啪!”
“啪!”
顾衷哭得撕心裂肺,十下打完,他满脸委屈看向陶姜,哭得可伤心了。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嫂嫂抛弃难过的。
顾平章嗤笑一声:“以后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陶姜心虚,她在顾平章冷漠的视线里,犹豫着伸出手,顾平章刚打下来,她立马缩回。
顾平章面色愈冷。
陶姜:“呃我害怕嘛。”
顾平章静静看着她。
陶姜咬牙,眼睛一闭,用壮士断腕的决心将手伸出去。
“啪!”
陶姜懵了。还没反应过来,第二下已经落了下去。
“啪!”
陶姜看见自己一双白皙细腻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发青涨紫。
她抖着手,眼睛里哗啦啦涌出泪水。
“呜呜呜好疼!”
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想象不到有多疼。王八蛋顾平章真狠,他是真的往死里抽啊。
顾衷吓得眼泪都不敢流了,傻傻地看着陶姜嚎啕大哭。
沈三娘和顾薇一进来,就看到这幅景象。
两人被顾平章脸上的冷漠神色吓到,再看陶姜哭得那么惨,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是怎么了?”
顾平章浑身冷气,沈三娘和顾薇不敢触霉头,在旁边听着都疼。
十下打完,陶姜哭得眼睛红鼻子红:“你公报私仇!你小人得志!你——”
顾平章皱眉看了眼她充血可怕的掌心:“以后还敢吗?”
顾衷哭泣道:“哥哥,衷哥儿错,不敢了。”
陶姜在他越来越冷的视线里扭过头,鼻音浓重:“不敢了。”
沈三娘和顾薇这才围过来:“我的天!怎么下手这么狠!”
顾薇忙取来药膏。
顾衷的小手肿得像红色馒头,陶姜的简直是发黑的馒头。
陶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讨厌这里!”
顾平章脚步一顿,脊背挺直,冷漠着脸,走进屋里,坐在西窗边看书。
院中几人手忙脚乱上药,陶姜喊着要回家,哭得从未有过的委屈伤心。

陶姜在屋子里搞出叮叮当当的动静。
她鼓着腮帮子,捡了几件衣裳,艰难地用脚塞进包袱里,再在地上蠕动着将包袱挎自己身上。
蠕动的时候,顾平章起身,看了她一眼。
陶姜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屁股一扭一扭,继续往包袱的袋子里钻。
挎好包后,她蹬蹬蹬跑到厨房,请顾薇帮忙装一壶水,再带了两个饼塞包里。
顾薇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她红肿着眼睛,气鼓鼓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嫂嫂,你做什么用?”
陶姜哼哼两声:“你不管。”
等看着顾薇把东西装好后,她趁人不在,跑到顾薇房里,将自己藏起来的五十两银子,拿出一个银锭子塞荷包里。剩下的就留给顾薇他们好啦。
然后她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家门外走。
“陶姜,天要黑了,你做什么去?”
陶姜后脑勺圆圆的,回头看婶娘和顾薇一眼,再看看龇牙咧嘴地给手掌呼气的顾衷:“我要离家出走!”
说完她蹬蹬蹬就跑了。
“啊?!”
沈三娘忙扔下簸箕,解了围裙往旁边一扔:“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追!天黑了出了事可怎么办?她那副样子——还那么傻——”
顾薇立即跑了出去,顾衷眼睛红了,也要跑,被沈三娘拉住:“你可别去,再把你也丢了。”
“呜呜呜嫂嫂——”
顾平章抿唇,放下书,站起身。
陶姜心里想得好好的,她要回原主娘家看看。顾平章这里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大不了这个大腿不抱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挨过打,顾平章还下手那么重。太过分了。
顾薇追出来前,她跑到一处草丛藏起来。这事她经常干,从小到大,离家出走无数次,经验相当丰富。
等顾薇看不见她了,趁沈三娘还没追到,陶姜撒腿就跑。
她看见挂在天边的夕阳,照红了一大片云彩。她跟着太阳跑,跑得气喘吁吁。
跑过了山涧,再爬到山顶,她的脸红彤彤的,郁闷的心情缓解了,看着四处莽莽山林,她脑子反应过来:“原主娘家在哪里来着?”
她记着原书说隔壁村,翻过一座山就到。
她这方向对不对呢?
天已经暗下去,她心里毛毛的,肚子里的郁气消失,勇气也随之不见。
周围都是摇摇晃晃的树影,跟鬼影似的,她吓得瑟瑟发抖,脸都白了。
她往前走两步,总感觉身后有鬼影跟着走,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猛地停下,身后的影子也停下。
“谁!出来!”陶姜吓得魂不附体。一瞬间她连自己死后尸体什么惨状都想到了。
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阴森森盯着她。
陶姜吓得连声音都不能发出,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吾命休矣。
早知道,早知道该好好骂一顿顾平章,好亏。
那些狼仿佛看穿她的恐惧,开始向她走来。
陶姜拼命往后缩,她迅速思考,在被狼咬死前能不能先撞死?总比咬死好吧。
她又开始想有没有自救方法。
看了看自己裹成粽子的两只手,再看看身后那粗壮高大的树,再回去看看那十几只狼。
恐怕不等她爬上去,狼一口就将她扯走了。
要不躺平等死算了。她泪流满面,感觉胳膊突然碰到包裹里的东西。
“嗯?”她也顾不上手疼,忙将包裹里的饼子扯出来,向狼丢去。
一张大饼,正好迎面拍在最前头那匹狼脸上。
陶姜:⊙▽⊙
她尴尬一笑:“狼兄——”
那匹狼,甩了甩头,闻了闻饼的味道,抬起头,目露凶光。
陶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那狼仰天长啸一声,一个纵身,向她扑了过来。
行动中透露着被羞辱的愤恨。
“啊啊啊啊啊啊!”
陶姜闭着眼睛尖叫。
忽然,“扑通”“扑通”几声,一阵风过,四周恢复寂静。
陶姜没感觉到疼。
她睁开眼睛。
“薇姐儿呜呜呜呜呜!”陶姜一个猛子扑上去,顾薇惊恐地睁大眼睛。
“嫂嫂嫂嫂子……”她被陶姜扑倒了。陶姜埋在她怀里嚎啕大哭:“我好爱你哦,薇姐儿你真好。”
顾薇忍不住脸红,感觉到另一道冷漠的视线,她推了推陶姜:“嫂,嫂子,哥哥。”
陶姜一挥手,满脸嫌弃:“什么哥哥,别跟我提,一提我就生气。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这么倒霉。都怪他!”
“嫂,嫂嫂,哥哥——”顾薇颤巍巍用手指向站在她们旁边的顾平章。
陶姜顺着她指的看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脚。
再顺着洗得发白的衣摆往上看,从修长有力的手,到那张灯火中明灭不定的脸。
顾平章视线冷漠,看了她一眼,抿唇,提着灯转身。
陶姜本来提起全副武装准备对付他的冷言冷语。
结果这厮竟什么都没说。
她一身气势没有用武之地,由着顾薇将她扶起来,跟着顾平章回去。
“回去?”陶姜看了看身后黑漆漆的树林子,吓得打了个哆嗦。
乖乖跟着回去了。
“嫂嫂,你还生哥哥的气呢?”顾薇看见她包成粽子的手,“哥哥是下手重了点,但嫂嫂你……”
她在陶姜越来越凶狠的眼神下不敢说了。
“他那是小惩大诫吗?他那是公报私仇!”陶姜义愤填膺。
顾薇怯怯道:“有一次,我偷偷摘了别人池塘里的莲蓬,哥哥打了我二十板子呢,还不是竹条,是竹棍。”
她讪讪的:“我觉得哥哥这次明显没下多大劲……”
她在陶姜“嗯”一声威胁的眼神里,咽下了对嫂子能力的质疑。
“我,我皮糙肉厚,耐打。嫂嫂手嫩。”
陶姜望天。
难不成,顾平章还真的手下留情了?
那她闹这出离家出走岂不是很尴尬。
她偷偷看了眼顾薇,又看了眼在前面提灯的顾平章。
她想起什么:“刚才那些狼,被你吓跑了?”
“对!”顾薇眼睛发亮,“我用嫂嫂教的招式,将它们打了一顿,它们就跑了。”
陶姜眼神复杂。
这人和人,差得未免太大了吧!
“那,那你们是如何找到我的?”陶姜尴尬。
“哥哥说你往这个方向走的。”顾薇满眼敬佩。
陶姜狐疑地盯着顾平章看了两眼。
不知道是顾平章走得慢,还是她俩走快了。她们渐渐走到顾平章身后。
“顾平章。”陶姜忍不住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顾平章侧眸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陶姜无语。
她再跟顾平章说话她就是狗!
顾薇看向哥哥,眼露迷茫。
干嘛要惹嫂嫂啊。
翌日,陶姜刚起来,在院子里洗漱。
吴阿大上门,兴高采烈地进来,道:“老天报应,那王柳一家流放,坐船渡青龙江,船翻了,王大人和王柳都掉河里了。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野狗啃完了。”
陶姜手里的柳条掉地上,缓缓回头看向顾平章。
这结局,怎么跟书里一模一样。
书里是顾平章派人干的。
那,那,那这回是……
顾平章在她惊恐的视线中,对她懒洋洋笑了笑。
陶姜:“……”
她迅速回顾昨晚自己的作死行为。
更惊恐了。
顾平章跟吴阿大出去,说有事去县城。
陶姜脑子里不知道脑补些什么,全都是原主死亡惨状。

陶姜坐门槛上,托着脑袋绞尽脑汁。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顾平章上回出去一趟,第二天王家下狱,第二次出去,王柳和他爹变成了上辈子的结局。
这次又出去,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呜呜呜她以为结局已经改了呢。
她迅速将赚钱养家提上日程。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叫上顾薇和顾衷:“走,咱们去山里转转。”
三人背上背篓,陶姜循着昨晚的记忆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一株爱玉子。
橄榄球形状的果实,绿色,她凑近闻了闻,掰下来一个,敲开看里面的种子。
就是这个!爱玉子!手搓冰粉她来了!
“嫂嫂?”顾衷和顾薇蹲下,跟她一起盯着看。
嫂嫂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让两人迷茫。
“薇姐儿,衷哥儿,看见这个了吗?我们就要采摘这个回去。”
“这个不能吃。”顾薇怕她不懂,解释道,“不好吃。”
“不吃这个,我要用它做一种好吃的食物。很好吃哦。”陶姜笑眯眯道。
“好吃的?”顾衷抱着啃了一口,漂亮的脸皱成了苦瓜。
委屈巴巴看向陶姜:“嫂嫂,苦。”
陶姜□□了一把他软软的卷毛:“不是吃这个呀。”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背着小背篓钻进林子里找爱玉子。这种植物喜欢湿润的环境,他们在顾薇带领下,很快找到几株,一上午,顾薇的背篓装得满满的,衷哥儿也背了大半背篓。
再看陶姜,她背着半篓子,尔康手让顾薇和顾衷慢点走。
两人走半天,得站那等陶姜半天。
陶姜觉得太丢人了。
最后顾薇看不过去,硬是将陶姜死死抱着不肯给的背篓提了过来,挂在自己胸前。
小姑娘瘦瘦小小,皮肤黝黑,漂亮的脸笑得纯洁无辜:“我力气大。”
陶姜简直羞愧欲死。
回到家后,她将爱玉子果实倒在院子里暴晒。
顾衷惦记着好吃的,过一会儿,就跑过去仔细观察,看见没什么变化,便噘着嘴背着小手离开。
两只小鸭子跟雏鸟似的,整日跟在顾衷屁股后头。
顾衷走哪跟哪。晚上睡觉,小家伙甚至要将小鸭子抱怀里,被顾薇冷血无情拒绝。小家伙还哭了半天。
结果没人理他。
他便自己将小鸭子的窝挪到床边,乖乖爬上床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醒来,小鸭子跳到了他脸上,小家伙醒来,别提多高兴,在床上蹦蹦跳跳,被顾薇赶下去。
顾衷现在俨然成了村里小伙伴羡慕的对象。他可真威武啊,遛弯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两个鸭子小弟。
一群小伙伴天天跑来顾家门口探头探脑,果然看见顾衷屁股后面跟着的小鸭子就兴奋地欢呼:“啊!”
陶姜一看,他们又缩回脑袋,等会再探头过来,又看见小鸭子,又欢呼:“啊!”
顾衷发现小伙伴,吧嗒吧嗒朝着门外跑去,一头蓬松的小卷毛迎风飘荡,像一只小狗。
两个小鸭子忽闪着翅膀急急忙忙追着他跑。
顾衷一出去,就面对小伙伴们羡慕的目光。
他抿嘴笑,给小伙伴展示自己的小鸭子。
“大鸭,小鸭。”
陶姜汗颜。头一次觉得,自己起名水平有些草率。
“啊!”小孩子们又欢呼一声。
他们家里,只有人和狗才能有个名字,顾衷的鸭子都有名字!
好厉害的样子!
大家于是用更羡慕的眼光看着他。
这可把顾衷高兴坏了。一招手,带上小鸭子,带上小伙伴,往山上吧嗒吧嗒跑。
远远看去,可真威风啊,有鸭子小弟,还有一群孩子跟着他。俨然一副老大的派头。
陶姜都有点羡慕。
顾平章回来的时候,正看见顾衷上山的背影。
陶姜给地上的爱玉子翻了面接着晒,一抬头,就看见顾平章站在门边。
他身后,跟着一个乞丐一样的小男孩。比顾薇还小点,八九岁的样子。脸上又黑又脏,衣不蔽体,头发乱糟糟的,还光着脚丫,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黑色的。
对上陶姜的视线,男孩像凶猛的野兽,眼神猛地警惕。
陶姜心里震惊,这小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好凶啊。
她看向顾平章。
顾平章丢下六个字:“捡回来的乞丐。”
小孩亦步亦趋跟着顾平章,警惕地看向她。
陶姜看见他脚掌上一道足以贯穿的伤口,看起来没有好好治疗,就这么赤脚走来的?
她对小孩道:“你站住。”
小孩看向顾平章。
顾平章想了一下,道:“他以后就叫顾剑。”
陶姜刚想吐槽他起名水平也不怎么样嘛,比她的大鸭小鸭好不到哪里去,还读书人——
等等,顾剑?
她睁大眼睛:“顾,顾剑?”
这不是书里顾平章身边那个从不离身的抱剑侍卫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冷血杀手。
她又盯着小乞丐看。
顾剑小兽一样的眸子看向她。
陶姜害怕地缩了缩脑袋:“你的脚有伤,过,过来,我给你治伤。”
“去吧。”
顾平章发了话,小孩才跟陶姜走。
陶姜总觉得后颈冷飕飕的。
顾平章杀她,也用不了武功高手吧?
顾薇回来看见顾剑,稀奇地瞧了半天。觉得他太脏了,指挥他站在院子中间。
她则提了一桶水,当头浇下去。
陶姜都来不及阻止。
“哎——”
顾薇几桶水下去,又让顾剑自己将身上搓干净,拿了一套哥哥小时候的衣服给他换上。
你别说,看起来是个英俊漂亮的小孩。
陶姜看看自己周围,都是好看的人啊。
最后又照了照水缸里的自己,还是自己最漂亮。
她给顾剑的脚上了药,包扎好,拿出一双鞋给他穿上。
这小孩性格很奇怪,一句话不说,跟小兽一样,静静在角落里观察,像盯着猎物的猛兽。
顾薇像完全感觉不到危险,指挥顾剑干这干那。
对于家里多出一口人,两个小孩都很新奇。
顾衷给这个新哥哥展示自己的小鸭子,屁颠颠绕着院子跑了好几圈,结果顾剑看都不看他一眼。
顾衷瘪瘪嘴,委屈巴巴跑走了。
沈三娘老是自以为悄悄地跟顾平章念叨:“怎么什么人都捡回来呢,看着跟土匪似的,怪吓人的。那双眼睛怎么那么凶。”
陶姜替她捏了把汗。婶娘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大嗓门,就算压低声音,她站在门口都能听见啊。
不过她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这一家子,怎么看都是她最不受顾平章待见。
顾剑就是顾平章手里的刀,他说杀谁就杀谁。
陶姜连着好几晚都做噩梦。梦见被顾剑砍成好几段。
原主死前就被顾剑剥皮抽筋,那段描写当时别提多泄愤,现在就是她的噩梦。
这天,她半夜又吓醒。
顾平章看着她,道:“你很怕顾剑?”

顾平章静静看着她。
陶姜心虚地移开视线,嘴硬:“哈?他,他一个小屁孩, 我怕他?不?要笑死人了,啊哈哈。”
“是吗?”顾平章似乎是笑了一声。
“有件事,我一直不?解。”他垂下眸子?, 漫不?经?心拨弄着?灯芯。
明明没有看她, 陶姜却如芒在背。
“我记得你怕水。”
陶姜感?觉脑子?里轰隆一声。
她睁大眼睛。书里没说?啊!
她那么早就露出破绽了??
她硬着?头皮掰扯:“害, 做人么, 要迎难而上, 不?就是水吗?我那日着?急救衷哥儿, 便克服了恐惧。”
“是吗?”顾平章也不?知?信没信,微微一笑, 毫无人性道, “行,那你克服一下恐惧, 吵到我睡觉了。”
说?着?准备熄灯。
“顾平章,你没有心。”陶姜手指颤抖, 满脸伤心欲绝,“人家做噩梦,多可怕呀, 你幸灾乐祸, 你不?是人。”
太过分了。
她掀开顾平章的被子?, 哀怨控诉地盯着?他。
顾平章:“你要如何?”
陶姜:“我做噩梦, 都怪你。你要负责。”
“不?是做了亏心事?”
“我什么时候做亏心事了?本姑娘功德圆满, 配享太庙好嘛!”
“……祝你成功。”顾平章熄灯,睡觉, 一气呵成。
陶姜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忙往顾平章身边缩。
顾平章躲开。
她又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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