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首辅的炮灰前妻—— by打醮翁
打醮翁  发于:2024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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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剑绷着小脸。
“这已是华亭县本月第三起。青浦和扬州自不必说。”孙柳卿懒洋洋道, “每日尽处理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当吴国公的走狗才算大事?”
“你的?武功路数,有?杨家的?三分?真传,你是杨家什么人?”
“不该知?道的?不要打?听。”
孙柳卿笑了?一声?:“顾平章也不吩咐我干活, 我闲得慌。你虽有?杨家三分?真传, 却没有?杨家刚硬之气, 剑势阴毒, 走的?是一剑封喉杀人的?路数, 与杨家也算不得同出一源。”
顾剑抿唇。
孙柳卿眼睛一闪, 唇角上扬,满是愉悦。
“嚓——”
顾剑怀中?竹剑飞出, 架在孙柳卿脖颈上, 剑锋阴寒。
孙柳卿只是笑:“小家伙,脾气这样大可不行。”
顾剑一脚踢上他肋骨, “砰”地一声?。
孙柳卿撞在柱子上,捂着胸口, 脸色惨白,嘴角一抹血色。
“你再而三试探,找死。”
“哈哈哈哈哈。”孙柳卿笑, 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 千钧一发。
“当当当——”
轻轻的?敲击声?打?破了?对峙。
孙柳卿手边暗道里滚出一卷竹筒。
他懒洋洋倚在地上, 随手抓起, 打?开, 将竹筒随意一扔。
那竹片制成的?圆筒在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
孙柳卿伸出白嫩嫩的?手,拿出里面的?纸条。
两列小字。
看?完, 他朝顾剑意味深长一笑。
顾剑握紧手中?的?剑。
“是顾家的?消息哦。”他细长莹白的?两根手指捏着纸条,一截细细的?腕子晃来晃去,充满了?挑衅意味。
“仓啷——”
顾剑将剑横到他脖颈,冷冷看?他一眼,伸手从他手上拿过纸条。
他扫了?一眼,眉头一皱。
“唉。”孙柳卿双手往脑后一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顾剑“咻”地归剑入鞘,扭身就走。
陶姜躺在一把?竹条躺椅上,在院里晒太阳。
风轻云淡,桂花树叶沙沙作?响,空气里都是桂花甜蜜的?香气。
正似醒非醒,半梦半睡间,好像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沉在梦中?,难以?分?辨。似乎是应了?一声?,又不记得了?。
直到肩膀被人摇晃,脑子里混混沌沌霎时散去,只留一丝黏着的?记忆。
“陶姜?”
她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婶娘?”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婶娘!”
她一骨碌爬起来,抱着婶娘又跳又笑:“你们回来啦?薇姐儿呢?”
她扭头,没瞧见其他人,以?为还在后面。
婶娘不说话。
陶姜才发现婶娘风尘仆仆,平日里一丝不苟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的?人,竟然有?一丝慌张和杂乱。
头发也没梳好。
“怎么了??”
陶姜拉着她坐下,给她倒了?碗水,捧给她,“婶娘,喝水。”
沈三娘有?些走神,抓着碗,一口气喝下去,才发现渴了?似的?。
陶姜看?这情况不对,心里有?些着急。
婶娘开口了?。
一开口就吓了?陶姜一跳。
“薇姐儿她——”
顾平章和顾剑恰在此时回来,婶娘哭着道:“薇姐儿她说要去从军打?仗!她连夜跑了?!”
陶姜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反应。
她回头,顾平章神色冰冷。
“我让人去找了?。”
“这是怎么回事?”陶姜看?看?婶娘,再看?看?顾平章。
“怎么突然就要去从军——”她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因为流民的?事,薇姐儿确实说过想从军打?仗。
但她明明劝下来了?。
“这事说来话长——”婶娘抹了?把?眼泪,抓着顾平章,“得想办法将她追回来,她一个小娘子,哪能上战场,那刀枪不眨眼,蛮子屠了?多少人了?!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呢?”
“嗯。婶娘放心,会?追回来。”顾平章拍拍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婶娘始终不说顾薇怎么突然要去从军。
陶姜想破头也想不到原因。
顾平章竟然也不问。还是都知?道了??
她又担心顾薇路上遇到坏人,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小姑娘受刺激了?。
没过两日,家里来了?个出乎意料的?人。
婶娘这辈子经过大风大浪,顾平章既然说了?会?将人带回来,就说到做到。
她一边记挂着顾薇,一边开始处理三家店铺的?事宜。
陶姜倒成了?打?酱油的?。
这日,她在院里晒桂花。
太阳很?好,院里的?含笑花开了?。
花骨朵圆嘟嘟的?,开了?的?花半含半开,故称含笑。
花开六瓣,呈白玉色,花瓣厚,椭长,很?清丽,花蕊呈橘黄,是很?端庄秀丽的?花。
院子里的?桌上,椅子上,空地上,全是一盏一盏的?竹编簸箕、笸箩,里面晾着桂花、栀子花、茉莉花。
陶姜站在一堆花香中?间,哼着歌。
她哼着哼着就忍不住扯着嗓子出声?:“是郎给的?诱惑,我唱起了?情歌——”
正张着嘴巴,视线一瞥,突然扫见一道光风霁月的?身影。
她嗓音一抖,狠狠走了?调,立马闭嘴,小脸涨红。
……好丢脸。
欧阳桐站在门口,弯腰作?揖。
那是一个很?正经的?礼仪,散发出他骨子里的?教养,以?及世家百年熏陶。
寻常人做不出来那种味道。
这个人身上有?很?深的?世家烙印,刻进骨子里的?气韵,温文尔雅,光风霁月。
陶姜头一次被人这样行礼,有?些手足无措,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道:“欧阳公子,找顾平章吗?”
她引着人进来,看?到满院都被花占领了?,她忙将桌上的?两个装桂花的?簸箕抱起来,放到顾平章屋子里地上去,又搬来一把?椅子。
“请坐请坐。”
欧阳桐笑着道谢。
“院子很?好。”他看?着院里的?花,神情温和。
“啊哈哈,花有?些多。但也别有?一番意境。”
“极是。”
陶姜给他倒了?碗茶,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碗上有?个豁口。
她要收回来,换个碗。
总觉得这豁口跟欧阳桐的?气质不匹配。
美人就该配华服美玉。
欧阳桐抓着碗:“多谢顾小娘子,不必麻烦。”
说完,他便静静坐着。
那样昳丽漂亮的?一张脸,陶姜一步都不想挪开。
欧阳桐温和道:“不知?平章兄在何处?我去找他也可。”
陶姜摆手:“我给你找回来!”
她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你等着啊!”
出了?门,她便撒腿狂奔,往府学跑。
一路上,她在想,欧阳桐来找顾平章做什么?
讨论学问?
有?可能。
但她总觉得欧阳来凤今日有?心事的?样子。
她跑到半路,突然懊悔地一拍脑袋。
她应该派个人去找顾平章呀!
这样她就能多多看?看?帅哥的?脸。
这样近距离欣赏美色的?机会?不多,唉!
她一边懊丧,一边加足马力,一溜烟跑到府学,说清来意,那上次说“女?子不许入内”的?,打?发了?人去传话。
陶姜抹了?把?汗,瞪那门房一眼,蹲在地上数蚂蚁。
过了?好久,她都不耐烦了?,有?个人跑来,道:“顾案首同窗之邀,到冷府上鉴定画迹去了?。不在府学。”
陶姜傻眼。
她晃下台阶,心里纠结了?一番,决定去知?府府上给顾平章留个话,留完立马回去看?帅哥。
正好眼前?路过一个牵着驴子的?人,她跑上前?,说好价钱,便让人扶着上了?驴背。
这驴子傻头傻脑的?,大大的?毛茸茸的?黑脑最新资源都在疼训裙期六陆伍零叭巴而五袋,憨厚的?眼睛,眼睛一圈上是白的?。
走路稳稳当当,乖乖由?人牵着。
陶姜要去知?府府上,牵驴的?打?死也不敢牵着驴跑到冷府门前?。
还隔着半条街,就将陶姜放下。
她只得自己?倒腾两条腿走过去。
到了?大门前?,正好碰上冷凝儿的?丫头携着几个小丫鬟说说笑笑从侧门里出来。
看?见陶姜,双方都说“巧”。
陶姜问她:“顾平章是不是来你们府上了??”
丫鬟想了?想,问其他人:“大爷回家了??可带了?客人?”
大家都摇头。
那丫鬟打?发了?个小厮去前?院书房,让去打?听打?听。
过了?一会?儿,小厮跑回来,道:“书房里说刚才散了?,顾案首才走了?一炷香功夫。”
陶姜心道真是绝了?。
她摆摆手,拒绝了?丫鬟要拉她进去看?冷凝儿的?邀请,只道家里还有?事等着,她还得找人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今天这都叫什么事!
她看?了?看?天色,后悔就不该自己?出来找人。
这下好了?,人没找着,欧阳桐估计等不住已经走了?。
真是浪费看?帅哥的?机会?。
那牵驴的?还在街口等。
她骑到驴背上,晃晃悠悠往家去。
小脸垮着。
到了?家门口,给了?人家五枚铜钱,她垂头丧脑迈进大门。
突然,听见屋里清润温和的?声?音。
她眼睛一亮,脑袋立即扬起来。
还没走呢!
顾平章何时回来了??
她提起裙摆就跑,噔噔噔跑进屋里。
才发现屋内气氛不对。
顾平章表情平静。
欧阳来凤满脸内疚。
她才想起,放在好像听见一句“我不知?道她为何——”
说的?谁?
顾平章看?向陶姜。
陶姜给看?得打?了?个哆嗦。
干嘛这么吓人。
她道:“我在外头找了?一圈,跑到府学,人家说你去了?知?府府上,好不容易到了?冷府,人家又说你刚走。”
她赶紧趁机多看?了?两眼欧阳来凤。
顾平章身上气息愈冷。
欧阳桐拱手告别:“来凤先行告辞,若有?在下能帮上的?,平章兄只管开口,来凤定全力以?赴。”
顾平章:“不必,请。”
陶姜:“怎么刚来就要走?”
欧阳来凤苦笑一声?:“劳烦小娘子了?。”
陶姜眼巴巴看?着人走了?。
顾平章嗤笑一声?。
陶姜:”干嘛?”
婶娘看?着欧阳桐背影,语气古怪:“他来做什么?”
“他知?道了?薇姐儿的?事?”婶娘语气尖锐。
“他是君子,守诺,不会?毁一个女?子声?誉。不要再提此人。”顾平章冷淡道。
婶娘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她愁云满面:“唉,薇姐儿她——都是这些日子心野了?,胆子那样大——”
“薇姐儿到底怎么了??”陶姜生气了?,都不告诉她。
婶娘目露难色,难以?启齿似的?。
“到底怎么了??”
“唉!造孽!”
陶姜听完呆住了?。
他们家在扬州的?店,竟然跟欧阳府在一条街上。
后院侧门,正对着欧阳家的?大宅后院。
那欧阳桐经常打?门前?过。
薇姐儿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
胆子也大,当面挑明。
欧阳桐以?婚约在身,且婚事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理由?,说只当她年龄小,是一时胡言乱语。
他说女?子声?誉重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此事。
让她日后千万休要再如此。
顾薇知?道两人不可能,便要跑去从军。
两个月就发生这么多事,陶姜满脸复杂。

“朋友。”
陶姜开始回忆剧情,这两年正是战事频繁的时候,顾薇一个人, 战争哪里是简单的事情?
她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都几日?了还?没有消息吗?”
顾平章站在窗口,看着院子角落的斑竹:“没有。”
他皱眉,突然, 看向门?口。
直到顾剑走进来, 陶姜才发现他。
“顾剑?是不是薇姐儿有消息了?”
顾平章也看过来。
顾剑抿唇, 绷得紧紧的:“传来消息, 顾薇已经入了军营, 上了战场。”
陶姜张口无言, 她惊呆了:“这怎么办?”
她看向顾平章:“不能将她带回来?”
“她不肯回来。她说要杀尽敌人,要将蛮人赶回域北。”
顾剑又道:“如?今北方战事吃紧, 官府处抓人充军, 薇姐儿扮作男子入军营毫无阻碍。前几日?在与蛮人一次交手中,她所在的十人小队在她的带领下, 大获全胜,全歼蛮人百人。她如?今已被升为十人长。”
空气沉默了。
陶姜:“薇姐儿, 还?挺厉害。”
顾平章沉默着。
“让他亲自去,将人带回来。”顾平章道。
顾剑领命走了。
顾平章没说“他”是谁,顾剑显然是知道的。
他们?这些消息都是哪里来的?从边关到华亭上千里, 千里马连日?跑, 也得跑死?几匹。
陶姜感觉有些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谁去带薇姐儿回来?谁能把?她带回来?”她是真的疑惑。以薇姐儿的力气, 除非是顾剑的身手, 不然用蛮力是不可能扭得过她的。
她心底隐隐觉得, 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呢?
顾薇力能扛鼎,天生蛮力。
书里她死?不瞑目。
这辈子如?果?能在战场上发挥自己的力量, 未尝不是活出了自己。
以大业朝如?今岌岌可危的战力,如?果?再没有能打仗的人,就算有顾平章在,没有人可用,他也无计可施。
她怕大业朝走向书里的命运。
届时蛮族铁蹄南下,多少人都要死?在屠刀下。
光是想想,她都打寒战。
“能将她带回来的人。”顾平章道。
陶姜看他一眼,嘀咕:“什么嘛!”
这厮跟顾剑绝对有秘密。
不告诉她,她也早晚会知道的。
她可是手握剧情的女人,没什么事情能逃过她的法眼!
“主子让你亲自去将人接回来。”顾剑抱着竹棍。
孙柳卿脸上笑容一僵:“我手头诸事脱不开身,我派最得力的手下去。”
顾剑拔出剑:“别人带不回来。”
孙柳卿:“如?今正是计划关键时刻,我怎能在这个关头跑到边关?就为了一个小丫头!”
顾剑不耐:“你想让主子亲自跟你说?”
孙柳卿不说话了。
顾平章。
再来一次,顾平章会杀了他。
上次小巷中,没有陶姜出现,他必死?无疑。
他还?不能死?。
顾剑冷哼一声:“主子让做的事自有道理,你不要命,想死?就试探。”
“主子才没有我的耐心。”
人走了,孙柳卿拿起一盏茶,眼里阴冷闪过,白嫩的手指一松,茶盏坠在金砖上,“啪”!热水四溅,瓷片乱飞。
一片碎瓷溅在他手背,那莹白的肌肤上霎时划破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一滴一滴渗出,汇成线,滴落在地。
下人听见声音,吓得哆嗦。忙跑进来,白着脸打扫。
“郎君,您的手——”
孙柳卿低头,侍女浑身都在发抖,脸色青白,一副要吓死?过去的样子。
“滚!”他一脚将人踢翻。
“郎君饶命!郎君饶命!”一地人跪下。衣摆簌簌在抖,个个抖得跟寒风里的破布一般。
孙柳卿眼神阴郁。
侍卫提起被他踢得晕过去的丫头,恭恭敬敬将人拖了出去。
“杀了。”
“是。”
闻言,其余人抖得更厉害了。
这日?,陶姜出门?闲逛。
顾剑跟着她。
他们?家店所在这条街叫东外街,旁边有一座桥,就叫东外侨。
沿着东外街往北,路过一泊大湖,叫放生池。
湖的南边有个桥,叫做郭门?桥。
下了桥便是华亭县衙。
若是沿着郭门?桥这条小巷往南,再碰到一座拱形石桥,这便是净土桥。
净土桥下有家书斋。临着施家漾。
陶姜看到人头攒动?,好些人挤在一处,不由?走近了瞧。
主要这些人有男有女,这种情形甚是少见。
至少她没见过。
府学门?前立着“女子勿进”的牌子。
东外街上的书斋可没有一个女子进去。
这一家倒是奇了。
她瞅着一个空子便挤了进去。
人群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别挤了!”
“谁啊!把?我鞋子挤掉了!”
顾剑:“……”
他抱着竹棍,一眨眼不见了陶姜身影。
对她这项本?事,他是服的。
若是有什么挤人堆的比试,她准能拔得头筹。
他想象了下陶姜若是拔得头筹,得意?洋洋的臭屁样子,嘴唇扬了扬。
陶姜挤到柜台前,眼疾手快从掌柜手里抢过最后一本?。
她挤的时候便了解清楚了,原来如?今有个很有名的写书人,名字唤作黄粱人的,写了一本?痴男怨女的话本?,书斋特地请了有名的人物画家,为书中人物画了画。
掌柜手中这本?被众多女子争抢的,便是画家笔下众多男子的集合,因着太受欢迎,专门?出了一本?画册集锦,没成想刚出来,便被一抢而?光。
据说里头的男子个个俊美?漂亮,如?今在小娘子们?中间很是受欢迎。
来抢的大多是丫头婆子之类的。
见陶姜抢走了那本?,大家纷纷争抢,陶姜立即跳起来,将书扔给?顾剑,将钱放到柜台上,钻进人群里就溜了出去。
她抓着顾剑,头发也挤乱了,衣服也挤破了。
就连鞋子,也丢了一只?。
顾剑绷着小脸,嫌弃地看她一眼。
陶姜拧着他耳朵:“你小子,嫌弃我?”
她捧着两本?册子,细细数落:“还?记得你刚来我家时候的样子吗?”
“你,小小的,瘦瘦的,衣服破得跟什么似的,两只?脚比黑炭还?黑。”
“跟个小乞丐似的,还?特别凶,小狼崽一样,盯着人看。”
顾剑抿唇。
陶姜哼哼:“我当时就想,这谁家小乞丐呀!又脏又臭!”
顾剑冷着脸扭头。
陶姜:“但是我一看,脚上那么深一道口子,连双鞋子也不穿。就这么走来的。多可怜呀!”
顾剑看她一眼。
“我就想,我要把?他喂得白白胖胖的,嘿嘿。”
“别忘了你已成亲。”顾剑看着她手中书册。
陶姜摆手:“知道知道!你个小屁孩少操心大人的事!”
把?顾剑气走了。
陶姜回到家,婶娘一看陶姜的狼狈样子,已经见怪不怪。
“又去哪里淘玩了?”
陶姜神秘兮兮地拉着婶娘,跑到她房里,两眼放光地将两本?册子拿出来。
“嘿嘿,我买到了好东西。”
“什么东西?”婶娘疑惑。
陶姜先打开画册。
一副美?男出浴图,将婶娘吓了一跳。
陶姜眼睛睁大,傻笑:“嘿嘿。”
哇哦,抢到宝了。
婶娘连忙抓着她的手阖上:“要死?!什么东西!”
婶娘脸色涨红,眼神四处张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板起脸,清了清嗓子:“陶姜,这种东西,怎么能看呢?快将它丢了,趁着平章没有发现!”
“快快快!”
陶姜紧紧抱着:“不行!我还?没看呢!花了钱的!”
婶娘一听,咽了口口水:“也,也是。”
“那,看完了丢?”
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关上门?看起来。
“这个不错呀,这个脸型流畅,丹凤眼,眼型跟顾平章有些像。”
婶娘立即否认:“胡说!平章比他们?好看多了!”
陶姜讪讪:“也是!没有人比顾平章更好看了!”
她翻过一页,眼睛突然一亮,咽了口口水:“这个这个!这个好看!”
婶娘立即点头:“这个不错!”
陶姜手指抚摸过画上人的脸型,歪着头瞅了瞅:“这个气质不错。”
再翻过一页,陶姜和婶娘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画中男子栩栩如?生,温柔多情,一身文人气息,尤其难得的是,这男子身姿挺拔,坐在一株桃树下看书,桃花瓣落满衣襟,别有一番风味。
满地落花给?这男子增加了无限遐想空间。
让他的三分英俊变成了七分。
旁边还?用小字备注了,与他相恋的是菓子铺的小娘子。
“吃食铺的小娘子?那不是我吗?”陶姜美?滋滋。
婶娘没听见。
两人脑袋挨着脑袋,肩膀挨着肩膀,鬼鬼祟祟凑近,趴在桌上看了半天,啧啧感叹,迟迟才念念不舍地翻到下一页。
页面翻过去,看清这一页上所画内容,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陶姜傻傻看着,小脸发红,眼睛发直,只?觉得脑袋一热,傻傻笑出声来。
突然,一滴殷红滴在纸上。
两人呆住,半晌,婶娘反应过来,摸了一把?自己鼻子,猛地看向陶姜。
“陶姜,你流鼻血了!”
陶姜傻眼。
两只?手捂着鼻子,满手血。
两人正狼狈地打转,视线突然瞥见一个人。
婶娘眼睛睁大:“平,平章。”
陶姜捂着鼻子,惊恐地扭头。
正对上顾平章冰冷的视线。
顾平章走过来。
陶姜和婶娘两个人吓傻了。
门?,门?什么时候开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顾平章丢给?她一方帕子,视线一转,扫见册子上的画。
空气安静得可怕。
陶姜一动?也不敢动?。
她又瞅了一眼那裸男图。遗憾地看了眼围着身下的衣服。
这画师真是太客气了。
顾平章视线扫过来,陶姜心虚扭头。
顾平章冷笑一声,将两本?书收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姜满脸伤心难过:“那话本?我还?没看——”
婶娘嘴角抽抽,都什么时候了,她当她要撒个娇挽回一下,结果?竟是这。
果?然,顾平章一听,身上气息更冷了。
婶娘长叹一口气。

院里众人被她满脸血吓到:“小娘子怎么了?”
说到这个,婶娘老脸一红:“咳咳,天气燥热, 容易上火,容易上火。”
陶姜捂脸。
“我给小娘子泡个菊花决明子茶,去火!”小鲵跑来道。
陶姜一边洗脸, 一脸郁闷。
真是?出息。看个话本子还留鼻血。
……好丢人啊。
她洗了脸, 换了一身衣裳, 抓心挠肝地想知道那话本子写什么。
可恶的顾平章, 她看个话本子怎么了嘛。
她干嘛那么怕他呀!
陶姜干活都心不在焉的。
顾剑从门?口晃进来, 陶姜偷偷瞥一眼窗边看书?的顾平章, 立即顺着墙根溜过去,一把?抓着顾剑。
顾剑:“?”
“过来过来。”
陶姜:“啊哈哈, 宝贝儿。”
顾剑抖了抖鸡皮疙瘩。
“做了什么亏心事?”
陶姜瞪他一眼:“说什么呢!看书?的事情怎么能叫亏心?”
她搓搓手, 小脸发红:“那个,你帮我去净土桥的书?斋里再看看呗, 看今日话本子还有没有卖的呀?”
顾剑抱着宝贝竹棍扭头就走:“不去。”
陶姜:“……”
她眯眼威胁:“真不去?”
顾剑绷着小脸:“不去。”
气势威胁无效,陶姜气馁, 垮下?个小脸:“哼!”
她瞪顾剑一眼,蹬蹬蹬跑去干活了。
她将晒好的桂花、栀子花、茉莉花……装进布袋里,打包好, 摞在库房, 以备店里用。
正夯吃夯吃干活呢, 瞧见顾平章出门?了。
她眼睛一亮, 立即丢下?干了一半的活, 蹬蹬蹬跑到屋里。
“放哪里去了呢?”她嘀咕着,上下?翻找。
她将顾平章桌上书?籍全都拿下?来, 挨个翻看,《三?字经》、《百家姓》、《幼学琼林》、《上孟下?孟》之类的,是?衷哥儿用的。
《春秋》、《史记》之类的,是?顾平章看的。
翻完,她又跑到床前,盯着叠放整齐的被褥,上手开始翻腾。
枕头扔地上,被子掀开来抖一抖,褥子整个儿翻起来,看看底下?有没有藏东西。
也没有。
她又跑到箱笼柜子前,垫着脚,挨个儿都打开看了。
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失望。
哎那话本子她还没看呢!听说可好看了!
真是?让人抓心挠肝。
正惆怅呢,门?口传来一道小丫头的声音。
陶姜探头一看,原来是?冷凝儿身边名为春喜的大丫鬟,正找她呢。
她一头杂乱地走出去:“冷小娘子找我?”
心里嘀咕,准没好事。这小姑娘骄纵任性?,被他爹逼着嫁人,心气儿不顺,想一出是?一出,要?是?找她去家里,她一定拒绝。
都找她好几?次,不知怎么,黏上她了。
她又不是?大小姐,去了他们那高门?大户里,说话走路都格格不入的,吓人。
打死?也不去。
春喜是?个喜庆丫头,性?子也好,是?冷凝儿她娘奶妈的女儿,从小跟冷凝儿一起长大。将来冷凝儿嫁人,春喜是?要?带过去的。
春喜穿着一件桃粉色褙子,大红石榴撒花裙,手上戴的金丝缠花镯子,脖子上挂着金镶玉长命锁,发髻上簪着一枝红宝石眼的金钗。
放在普通人家,活脱脱一副大小姐模样。
冷凝儿母亲外?家是?做皇商的,富可敌国,冷凝儿那是?锦绣堆里长大的大小姐,从小拿玛瑙当石子儿丢着玩的。
上辈子,陶姜跟冷凝儿还能比一比。
这辈子,比不了一点。
“顾小娘子。”春喜一见着她便先露出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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