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by岁萝
岁萝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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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后要是没?有什么人作?为推手,她是第一个不信。
更有趣的是,如今洛地就正因他们俩而多生动乱之?相,也就在?他们出发之?前,皇帝就下旨让同入京述职的萧朗阳顺带路过此地,拨乱反正。
听到蒋唯和?顺路入京的官员在?闲聊着说起,隐于帐后的清池手里捧着素馨花,绕到了隔壁的卧室,换了花瓶里的茉莉。
她拨弄素馨那珍珠般的小花,有些漫不经心地想着。
不过,就再怎么推迟,终究还是在?初秋时节抵达了盛京一处渡口。
蒋唯这些因为在?西塘镇推行新政的缘故,结识了不少官员,之?中有宏图大志、精明能干的彼此书?信往来,所以如今他终于回?京,自然也是一众朋友为他接风洗尘。
作?为蒋唯的夫人,清池乍一露面,便以出众的言谈,温善熟稔的口吻,也叫蒋唯这些朋友立即就和?往来书?信里那位风趣又多才多艺的蒋夫人联系上了。
这些年,闲在?西塘无事,又不像前几世那样有宁司君的经卷要看,书?法要描,她除了四季风物采风外,便对金石感了兴趣。
西塘的碑文看过了,便央着蒋唯问这些朋友照看。
一来二往的,倒是熟悉了不少。
不过,今天的主人翁还是蒋唯,清池也不愿意夺了他的风头,从众如流地隐于后。
虽然清池想过,如今蒋唯作?为周无缺手下的一员大将,派自己的人来为蒋唯来接风也是理所当然。周无缺也并?不是那么顾忌着他人言谈的主,即便如今皇帝看重蒋唯,他也一样敢虎口夺食。
派的人还是身边的亲信西桑。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顾文知这边也派人来了,过来的还是上一届的新科状元,如今的御史?台主事,最近几年在?盛京官场里还小有名气,也是清池认识的一位老朋友——
姜曜芳。
“蒋大人,蒋夫人。”一旁的姜曜芳作?揖道?,凤眼像是春水般明亮,一身略有些泛白?的蓝衫映衬下,没?有一丝的官气,反而那种沉雅的书?生气更浓。他的视线微不可见地自清池那双手上一滑而过。
清池有一双漂亮的手,纤纤擢素手,指如剥葱根。
广袖云袍映衬下,只以凤仙花点?过,这还是蒋唯在?闺中之?乐取得。
清池微微一笑,抬袖回?避地点?头。
悄立在?蒋唯身边,留给蒋唯来应付这人。

只因来的人多数都是蒋唯的亲故, 清池也并未去避嫌戴上?什么幂篱。
初秋时景,夕光灿烂若锦,芙蓉花面俏生生的, 一双明亮的眼睛偶尔却像是隔着水雾的月亮,朦胧里带着清辉。
这种美有一种淡漠觑人的感?觉, 可但她注视谁的时候, 那种美便具有了一种活色生香之美, 极其瑰丽。
西桑这次奉周无缺之命,亲自来为蒋唯洗风尘。见到悄立他身侧的夫人, 也是被惊艳了一瞬。三年前,曾经随殿下去过安定伯府的他, 自然也是见过王妃的这位姐姐,只是没想到三年过去后, 为人风姿清丽, 气度从容, 比起以往有过之而非不如。
二十岁的桃李年华,浓桃艳李, 妩媚生姿。
西桑注意到, 就连那位一向不好?美色的御史?台主事, 目光也都似有若无地落在了五小姐身上?。
当然?,此?次前来,各自为主, 都是为了向蒋唯表达其势力的看?重。所以这会儿, 西桑也是笑着说:“蒋大人,如?今回京可真是时候, 朝中用人吃紧,如?蒋大人这样?的人才, 真真是谁都抢着。不过,蒋大人对民生更有见解,御史?台的卢大人应当不会和户部抢人?”
明显针对的对象就是这次过来的姜曜芳。
姜曜芳闻言,看?向西桑,原本就在认真垂听的他,耿直地否定道:“西桑先生,我并非是卢大人遣过来。”
就一个一本正经了得。
清池恍然?记得,姜曜芳在民生方面也是挺擅长的,不去工部、户部,这一世反而是入了御史?台?其中会不会就是有顾文知的影响。
蒋唯笑道:“西桑先生就是爱开?玩笑。”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姜曜芳是顾文知这边的人。按理来说,如?姜曜芳这样?重实际的人,应当是革新?派之属才是,但其实明面上?,姜曜芳这个御史?台主事,却早就投了顾文知的眼,也认可他那一套。
其他人意外,但是蒋唯和清池一点都不意外,姜曜芳本性?如?此?,虽是出?身庶民,却其实无法与?普通人共情。
比起人,更喜欢和不会说话的动植物相处。
西桑道:“和姜大人开?个玩笑。”
清池忍俊不禁,想到西桑从前就很喜欢逗萧朗阳。一想起萧朗阳,不免地想到了应宇师父,也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在没有她蝴蝶的情况下,他果然?不会回盛京,自然?也是不会去西塘。
一想到这儿,她嘴角的笑意又浅浅地浮了下去。
不知她为何笑,也不知她为何又不笑了?
明明是初见,却有种意外的熟稔,仿佛这女?子哪儿都长在了他的心腔上?,叫他忍不住去关注。
越是关注,就越感?到欢喜。
至于她为人/妻?
对于姜曜芳这样?的人来说,这一点根本不重要。
他也根本不在意,更别说在意蒋唯的观感?了。
蒋唯这样?细心的人,当然?也是不可能没有发觉对方逗留在清池身上?的视线,他看?似笑着,但是眼角眉梢里是没笑的。
这些年见过觊觎池儿的人不少,眼前这个愣头青倒还是第一个。
不过也正是因清池在跟前,他仍然?还维持着风度,眼下又见这人眼含期盼地看?着她。蒋唯嘴角含着一缕春风般的笑意,“有劳姜大人为我夫妇接风,蒋唯不甚荣幸。不过,舟车劳顿之下,实在无法聊表心意,容我夫妇歇息两日,再给各位发送请帖,请各位届时为我们暖居。不知如?何?”
西桑看?了一眼姜曜芳,脸上?笑意不减:“我家殿下也是这样?想的,等过几日再来看?蒋大人。”
“好?。”姜曜芳作揖,也许是终于想起了正事。其实来之前,顾文知就已经说过了。
“那我送……蒋大人。”
听着这完全像是借口的一句话,西桑嘴角都是一抽搐,这明显就是看?上?五小姐了。果然?也就在姜曜芳这句话,从他们过来以后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蒋大人,那脸庞侧影都显得有些冰冷。
他不笑了,那双细雨般的眼眸注视着姜曜芳,“姜大人客气了,不过我夫妇俩虽三年不曾回来了,可这里是生我养我之地,再也没有谁能比我们更加熟稔。”
姜曜芳却像是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被拒了,也只是默默点头,然?后道:“好?,那蒋大人……”
他看?向清池,才继续道:“蒋大人、蒋夫人,一路顺风。”
清池嘴角一抽,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蒋唯似乎有些生气,眼眸觑了姜曜芳一眼,淡淡地回道:“那就借姜大人吉言。”
西桑也说了告辞的话,离开?前还似笑非笑地瞧了下姜曜芳。
姜曜芳这走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的,他这样?一向显得没有特别在意什么的人,忽而多了一抹这样?的情绪,就显得特别的扎眼。
蒋唯牵住了清池的手,低声?道:“一回到盛京,就遇上?这样?令人厌倦的事。”
清池道:“那蒋大人在怪我?”
她一回来,也像是炮仗一般的扎手,蒋唯哭笑不得地道:“与?你何关?”
蒋唯揶揄地瞧着她说:“莫不是要怪我家夫人生得太美。”
清池嗔他。
两人上?了马车,向内城而去,然?后就在途中,忽然?马车外动静有些大,原本喁喁私语的两人都被打断了。
“这是怎么了?”他揽起车帘,问。
车夫急忙道:“大人,前边在戒严,马车这会儿得停下。”
果然?,蒋唯和清池看?见朱雀大街上?前后都有官兵清路,如?他们这样?的马车也不得不停靠在两侧道路里边。
大街两侧都种着槐榆,此?时正入初秋,叶荫浓浓,正好?把一些热气也给挡去。
他们的辎重有六车,这并不算多,里面主要是回程一路上?蒋唯带着清池收罗的一些小玩意,反而是他们的一些用具行礼,早就被若书先送到了蒋国公府里。
马车这一停下,自然?这些辎重也是一起停下。
蒋唯这一次回来,本来除了亲朋好?友外,一切从简,并不打算惊动其他人。就连刚才西桑和姜曜芳过来,也是果断地把他们送走了。
倒也没想到会遇见眼下这样?的事。
蒋唯和清池对视一眼。
他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捧住清池的手,悠悠地说:“夫人,看?来咱们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儿。”
显然?已经是外边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可就是不说。
他不说,清池也不问。
帘子还没有放下,外边的景象和声?音也都看?得见、听得清,清池遥遥地瞧着街道两边被官兵们催促到了两侧边的景象。
这样?的景象,她曾经也见过一次,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前前世了,天大雪,一身银铠的萧朗阳护送逆贼的明清玉到天牢。当然?,可能就是在钓鱼吧。
可见这一次能够清场朱雀大街的人,自然?也不多。
清池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平定洛地叛乱正好?回京的萧朗阳。这几年,自从前战神周无缺隐退以后,他的风头就愈来愈盛。
简在帝心,简直就是大夏第二个战神。
且这个战神还一点不逊前任战神。
“果然?不愧是战神啊,场面真大。”周无缺人还未至,他率领的紫雷轻骑就已经率先出?现在了朱雀大街那宽阔的道路上?。
尘泥飞沙,马蹄奔急,果如?紫雷之称,紫电青霜莫不如?是。
这支轻骑的一百多骑,乃是精英当中的精英,男儿英甲在身,飒爽俊朗,叫人见了真是耳目一新?。
这轻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清池的老熟人,这一张张张开?了的脸,光是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很快,出?现在他们里面,那张叫清池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飞眉入鬓,星眸薄唇,不笑时,总有几分肖似周无缺的深沉。
他身下马作的卢飞快,掠过长街,飞沙走尘,视线笔直地看?着前方。
这样?放肆纵马朱雀大街的人,想想,也就只有萧朗阳这意气风发、不怕天不怕地的少年将?军才敢了。
清池回望着这一幕,感?慨颇多,难以从这个已经长成男人的青年身上?,发觉曾经那没脸没皮、还特别讨打的那人了。
她在马车窗前看?他打马而过,感?慨万千,却也不知,明明也是长街萍水相逢,萧朗阳却一眼看?见了她。
那双似曾相识的眼,仿佛迷雾里笼罩的月亮,穿过什么在看?着什么。
一刹而已,他的心却定住了,那种酸涩、苦恼,化作万千情绪,也将?他手里的缰绳给定住了,他下意识地放慢了速度。
可还是太快,转眼之间,只看?见在这女?子身后那文雅的男子,只看?他们的姿态,也知她已嫁做了人/妻。
那一刻的感?觉,也像是内心错过了最重要的存在一样?空虚。
“将?军。”
亲信唤他,于千军万马的荒乱中当头一棒叫醒了这位叱咤的主将?。
可所有奇怪的心绪又像是烈酒入肺腑,愁上?加愁。
“无事。”
早就从那马车前经过了,就连那女?子是谁也不知,也不知是哪家的家眷。
萧朗阳略微一想,虽然?是匆匆的一眼,但从马车的规制,还有其后的辎重打包。
作为一个曾经的河北豪族大少爷,萧朗阳也算有些经验,看?得出?来他们应当是回京,且身份应当还是这盛京的豪门世家。
想要知道这女?子是哪家的,只消打听这几日有那些官眷回来了。
倒也不难。
想到这里,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骁勇善战的萧将?军也是无奈地挠了挠头。
他虽然?是看?中了这女?子,可总不能强取豪夺吧?

第218章 六周目(29)
如今虽有北狄犯边, 前朝团结洛地,高举旗帜,可这比起其他皇帝在时已经算是海晏河清, 天下太平。
朝廷里仍然有以周无缺这样的革新派推动于国于民有利的改革,也有如右相顾文知这样的保守派盯着, 不至于改革失衡。
皇帝一向也是一个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角色, 三年?来, 制衡朝堂,颇为骄傲。
自从北狄在萧朗阳之下节节败退, 凯歌而归后,更是骄傲得不可一世。
自以为是明君, 被蒙蔽双眼?的君王自此后也是越发的好?大?喜功,即便有顾文知这样的能臣劝告, 也仍然是大?兴土木, 建立奢侈的莲花楼, 广选嫔妃充盈后宫。
在皇帝并没有荒废朝政下,百官顶多是劝诫, 以姜曜芳为首的御史台臣子日日上的奏折都快能把?勤勉殿给装满了。
皇帝最?烦的便是姜曜芳这位新臣, 无奈对方清名太盛, 腰杆子比闸刀还硬。每次上的奏折虽然管得很宽,但不仅是管他,皇室里的宗室, 官员权贵, 那是没有一个能够从他的笔杆子里逃出来。
纵然是皇弟周无缺,他的二把?手顾文知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样的纯臣, 皇帝也只?能捏着鼻子受了。
沉迷女色终究是虚耗身子,很快就修身养性?了, 此时快到知天命之年?的皇帝就把?目光放在了寻仙问道上。
他的国师宁司君便是一位真仙人,十余年?来容颜不减,风姿更胜。
问道长生,也问王朝千古。
大?夏本来就道风甚重,自先帝和玉真公主带起?后,就连国度盛京也是一样的信奉道家。
皇帝在新修建的莲花楼、大?元宫里清修,每逢初一十五之数便亲迎道君宁司君追访大?道。
就这样,即便是不太把?心思?放在国事上,也仍然不太肯立太子,而是力排众议地把?国事交给了周无缺和顾文知处理,采取的便也是制衡之术。
这也是皇帝最?擅长用的计谋,可惜谁也不是傻子,于是这三年?以来,明眼?上两派之间斗得厉害,但其实?谁又知道私下里顾文知和周无缺之间都已经有了默契。
此时此刻,荣安王府的书房里,周无缺看?过了来自宫中的密报,也是冷笑不已,眉间朱砂痣愈冷,他站在书桌前,旁边的轮椅里早就没有了温度。
“皇兄这些年?还真是龙椅在座,越发忘记了他当?初是怎么上去的。”
周无缺的话语属实?是大?逆不道,可惜此刻还在书房里的都是他的亲信。
西桑和白衣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到了也当?做是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周无缺把?手上的这些密信给看?完了以后,才?说:“到今天,小阳是不是也该来见?本王?”
西桑立即便道:“殿下,萧将军昨儿就给咱们府上捎来了拜访信,说是今儿来。”
西桑瞧了一眼?窗外的日晷和光影,语气也跟着松快了几分:“我看?等会儿,萧将军也应该就要过来。”
周无缺点头,先前那几分冷郁脸色似乎都在听了这么一番话后放缓了。
殿下嘴里虽然总是不说,但还是盼着萧将军过来的。
西桑和白衣彼此一瞧,也就都知道了对方心里的想法。
可就在这时,书房外边的走廊上闹出了些动静,守在外边的侍卫正在无奈地劝说着。
书房里边,西桑和白衣都是有内力的人,当?然也听出来了来者何人,也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无缺。
“殿下,看?来是王妃娘娘娘娘过来了。”
周无缺脸色平淡,就连点厌恶也懒得表现了出来,侧身就坐在了轮椅上,手把?住了轮椅柄,“我们在谈正事,她来这作?甚?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
便是这样平平淡淡的语气,才?更能彰显出那种平静的无视。
西桑脸上都露出了无奈的微笑,躬身道:“殿下,想来王妃定也是有要事和您商议。”
白衣同样也是说:“西桑说得没错,王爷还是和王妃说说话吧。”
也就是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否则如这样过问他私事,早就一个冷冷眼?色使过去了。不过就算这两人是自己的心腹。
周无缺也是很不高兴,“你们倒是都向着她。”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
西桑和白衣顿时也是一悚,正欲说什么,但周无缺也根本就没有给他们继续说话的机会。
“你们都先下去,让她过来。”
坐在书桌前,背后便是心明如水的四字牌匾,随手翻起?来一些案牍,眉宇微垂,当?中朱砂痣映衬着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庞仿如观音面。
可西桑和白衣也都知道,他们这位爷无情起?来是有多么的无情。
想到这里,西桑也有些扼腕,原本以为如圆圆这样活泼的性?子应该也是能够治愈殿下,谁能想到婚后比起?婚前还更加不行。
或许这也和殿下是迫于无奈娶回来有关。殿下凡事心里有杆秤,王妃是曾经帮助过殿下,可殿下也庇护安定伯府,还了这个恩情。
果然,他和白衣一出去就见?到了一身华服的圆圆,唇红面赤,显然便是被侍卫拦下后的不忿。
一见?到他二人从书房里出来以后,也是立即眼?前一亮,“西桑,白衣先生!”
自从一年?前风光大?嫁到了荣安王府,圆圆的五官也是一天一天地长开来了,养尊处优之下,多了些雍容气质。只?可惜和周无缺一直夫妻不调,再美丽的鲜花也有些空泛的娇艳。
此刻脸上那焦躁的表情,也就写尽了被男主人忽略的不满。
“娘娘,殿下请您进去。”
而在听到了西桑这句话,她脸上也是勃然一喜,随即也冒出了些许的警惕。
很快,圆圆又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摆起?自己的王妃架子向他们一颔首。
西桑和白衣目送圆圆踏上台阶,走入了书房。
西桑压低了声线道:“王妃每次来了都要和殿下闹上一回,也不知道这一次——”
他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呢,书房里边就传来了不小的动静,这是有什么东西砸了?
西桑:“……”
西桑顿时也是扶额道:“好?了,看?来这次又是要闹了。”
白衣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西桑,你可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殿下的人,可不是王妃的人。”
“我当?然知道。”西桑白了他一眼?,“自从王妃嫁过来以后,身份便不一般了,我哪能时时刻刻接触殿下的后眷。”
白衣说:“你知道就好?。王妃啊,不比未嫁时了!”
西桑也是叹了一声,然后说:“不管王妃是因?何嫁到王府,既然嫁到了王府,也上了皇室的宗牒,那便是正正经经的王妃。”
白衣抚摸着自己的一把?美髯,但笑不语。
西桑被他看?得恼火,正要说上一两句,这时书房里圆圆跑出来了,眼?圈微红,来时的华丽打扮扮饰着,更像是一把?衣服架子。
“王妃——”两人称呼着,可对方正在生气头上呢,白衣遭了她一个白眼?。
“回去。”走廊外边静立着的侍女们也是被她吓坏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跟着浩浩荡荡一行人离开了这儿。
西桑和白衣顿时也是同时看?向书房,书房里倒是没有别的动静,他们这位殿下这些年?经历朝堂上不知多少波云诡谲,什么人心没有见?过。偏偏像是王妃这样一心挂在他身上,最?好?拿捏不过的,却?是连敷衍懒得敷衍。
“快走,快走!”那还能继续留在这里看?殿下的笑话,这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可惜他们还来不及走,轮椅辗轧地面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周无缺自己按着扶手,从里边出来了。
“殿下。”这下就是守着门?户的两个护卫也是立即行礼。
但周无缺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吃完了瓜的西桑和白衣。
西桑和白衣浑身都颤抖了一下,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次她若是再来,别叫她进来。”
“是。”两位侍卫道。
坐在轮椅上的周无缺再看?向西桑二人:“你们俩还在。”
西桑和白衣:“……”
满头大?汗啊,满头大?汗!
“殿下,属下也是担心娘娘闹你,因?而守在外边。”白衣抢先道。
周无缺又看?向西桑:“那西桑你难道便是担心王妃留下?”
西桑在心里骂了白衣一声,挤起?笑脸说:“殿下,王妃年?少,您多担待着一点。”
“担待?本王还不够担待?”周无缺眉头都不带挑一下的,用着最?冷静的声音说着最?薄情的话语,“她既然入彀,就该知道自己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要治本王的双腿。”周无缺看?看?他俩,继续说:“你们说她又是怎么一个想法。”
这下可把?两人都问出了一头大?汗,只?因?如他们这样的心腹都知道王爷的腿根本没坏,只?不过回到盛京,便是好?的也只?能装成坏的。
“王妃许是担心殿下。”西桑开始讲和,但在周无缺的目光里,还是有点头大?,“只?是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也说不定。”
白衣附和道:“王妃年?岁轻,考虑不周也是时常有的事情。若是真的有人还在试探,那殿下咱们还得瞧瞧。”
周无缺嗤笑了一声,“她还年?轻?也二十了。她娘家那位姐姐的手段怎么半分没有学着点。”
那天西桑回来以后,就简单地向周无缺叙述过当?时为蒋唯夫妻接风的场面,蒋夫人的风采也是一时都在圈里得到了众口交赞。
当?然,周无缺此时举出这个例子,不过也是在暗嘲。
西桑和白衣也能理解,姐姐霸占了殿下目前最?看?好?的蒋唯,还笼络得极好?。听说成婚三载了,不仅孩子是没半点消息,就连小妾通房也是没有的。蒋大?人人品风流,不爱女色也是出了名的。
当?然,便是西桑白衣也能懂蒋大?人的心思?,妻子这般容姿绝色,风采无二,岂不是把?寻常的女人都衬得黯然无色。
而妹妹呢,殿下本来就不愿意娶的,却?在顾文知的设计下,到了不能不娶的地步。皇帝更不容易他娶一个高门?大?户、有权有势的妻子,而圆圆她虽然不知道这背后的事情,却?也是顺水推舟。
“娶她就是将就,可娶不可娶,谁叫她撞了进来。”
周无缺看?向檐下鸟笼里的金丝雀,这金丝雀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一向冷峻的主人难得的视线,飞向靠近他的地方,展开了清圆歌喉,意图讨好?他。
“啁啾——”
西桑看?他一直瞧着,便主动取下了这鸟笼,“殿下,您瞧,就是这雀儿都喜欢您嘞。”
周无缺瞧了他一眼?,眉眼?露出些笑意,然后伸出一根手指逗着鸟儿。
白衣在旁边看?着,眼?睛一转,一下就明白了什么。
从殿下心狠地折了自己的双腿也要回盛京,他就明白了,殿下的志向可不止如此。
西桑看?周无缺逗鸟儿,心情还算不错,总算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了,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萧朗阳来荣安王府时,圆圆眼?圈还有点儿发红,却?也是周全地照顾了他。当?年?在边境时,两人都是半大?的孩子,萧朗阳还曾经因?为圆圆老是处心积虑地接近义父,很讨厌她。
然而对方就在一年?前嫁给了义父,成为了他的义母。这下可不是有点儿尴尬。好?在多少年?过去了,如今都是大?人,一个是皇帝宠爱的大?将军,一个是荣安王府的主母,自然也是很有礼貌。
“义母……”但萧朗阳称呼圆圆这一声义母还是挺不习惯的,“去年?你和义父成亲,我正好?戍边,只?送了礼过来。不管如何,还是要祝你和义父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圆圆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就是她这样活泼的人,嫁人后的一年?经历过这些事后,也很难像从前做女儿家那样没心没肺了。因?而此时,也只?是勉强一笑,“萧将军,但愿如你的话一样,一切顺利。”
萧朗阳总觉得她这话语里有点儿怨,可惜作?为一个直男,他是看?不出描过眼?线,容妆精致的圆圆眼?角那点残余的红,乃是刚刚哭过的痕迹。
但他也知道自家义父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是话语隐晦地道:“你也知道义父是怎样的性?子,他向来如此的。”
圆圆听到他这话,语气也马上一变,很轻松的样子,“你义父一心为国谋福祉,是个再好?不过的人。我怎么会不明白。我……我能嫁给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萧朗阳看?眼?前这傻姑娘,正欲说什么,可圆圆就已经抢先道:“别说我们了,萧朗阳你呢,这么多年?了,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知心人?你若是不自己去找,我看?皇上和殿下不久后就该给你找了。”
就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已经八卦到了他的身上。换往常,萧朗阳定然是懒得说的,可就是她问到知心人时,他的眼?前忽然就晃过了那天朱雀大?街上的一顾,马车里的那位年?轻女子那一瞥。
萧朗阳那双星眸也是亮闪闪的,像是流星般闪烁美丽,“那自然……是有了。”
圆圆也惊讶了一下,跟着好?奇极了:“萧朗阳,可以啊!”她也跟着兴奋地站了起?来,绕在他身边,打趣地说:“那可是北地明珠……看?来不是了,等等,你可别告诉我,是你回京才?遇上的。”
萧朗阳打战很在行,可在恋爱上就是有点儿外行,这会儿更是脸上的情绪一点也没有掩饰住,全叫圆圆给八卦出来了。
“是哪家的姑娘,不如让我给你探探风?”
萧朗阳听到她这样一说,还有些焦躁,“这你就别管了?”
“什么别管了?”
西桑推着轮椅过来,周无缺似听到了一些什么,随口一问,冷磁的声线仿若冰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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