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by岁萝
岁萝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关灯
护眼

他虽这些年浪荡在嘉陵,也是习武之人,可从来接受的就是正统教育,怎可辱□□。
何况,蒋唯乃是为百姓做主的好官,也是义父信任的臣子。
若是他强出手,或许蒋大人什么事都没有,但以义父的手段,她必然会被与之义绝。
一路上,萧朗阳失魂落魄,心态也在左右摇摆,放弃,还是不放弃?他的心是哪一个答案都接受不了。
他那冷面冷峻的样?子,落在清池眼里?,自然没有看出他半点的纠葛,只是有些感慨世事之无常。
今晚全城灯火如昼,周无缺也在仅此花萼楼的盛京观景台:九乡台上宴客,九乡台上起宝塔凌霄楼。
此时暮色已晚,可点了千盏折枝灯,几?乎也周围都映衬得?如白日光明。
如此景色,便?是曾经来过九乡台上的清池都不由沉迷。
却看萧朗阳,一上这高台后,神色似乎就有所凄迷,许是想起了战死的父亲,随之而去的母亲。
“池儿。”蒋唯在耳边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清池回神,他眸色仍然温柔,仿佛也并未发觉今晚她的离常,碍于周围这些人,他下意?识伸出的手,又收回了。
只是轻声叮嘱道:“池儿,一会儿跟着王妃,莫要走远了。”
蒋唯今日来参加宴会,可不简简单单的就是来吃喝玩乐的,他在户部要做的事,也要趁着今晚打?开局面。要见诸多官员,结交一番,自然也是不能时时地让她也跟着左右。
蒋唯神情微带歉疚,也有不舍,其实更暗藏着不容她令其他人觊觎的冷酷。
“有劳王妃。”
“姐夫就莫要客气了,快去吧。”圆圆说?,目光一瞥前方一点,被一众官员簇拥了周无缺,漂亮的眼睛里?暗藏一些幽怨。
蒋唯一走,圆圆就看向清池,噘嘴道:“五姐,现在就只有咱们俩了。”
玉真公主女冠打?扮,即便?是今晚来俗世宴会,自然也是以女冠身份面对这些男眷女客,这会儿也陪在周无缺身边,接受着诸人的目光。
清池被她揽住了手,也就笑着道:“你是王妃,今晚宴会的女主人,除却了公主,便?是你最瞩目了。”
圆圆这样?一想,还真很快就接受了,很快又高兴起来。拉住了清池,风风火火地要给她介绍自己?圈子里?的人。
皇帝过来的时候,身边不仅有着顾文知,还带来了另外?一尊大佛宁思君。
宁思君和?皇帝几?乎步态同行,似乎也象征着世俗皇权携手出尘仙教。
两?人似一边步行,一边在说?着什么,大多时候都是皇帝在说?,时不时停下看向宁思君,仿佛也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宁思君神态温和?,一袭素色道袍,着莲华冠,天人之姿,超凡脱俗,丹唇微启,含笑地向这位九五之尊授道解惑。
顾文知只稍微落后了一步,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仍然也是神情淡淡。
清池才留意?到,他蓄须了,端庄肃穆的容颜气度更甚以往。
皇帝一来,众人高呼万岁,就连清池也是跟着女眷们跪下行礼,可裙身那么长,她没有下跪,只是装了个姿态。
很快,随着圆圆她们起身。
宁思君那悠悠含笑的眸光仿佛穿过宴会的人们,在一个瞬间的时候,直抵在她的身上,又仿佛只是她的一个错觉。
经年未见,风姿依旧,灯火错落里?,人群相隔中。
她惊骇的目光仿佛都落入了他的眼底。
顾文知也在看她,可就是他那眸光很幽,很深,一瞬之间,如把她给困在了深海之中。
清池低眸。
心里?犯嘀咕,今晚这一个两?个的,可真真的都奇怪得?不行。
蒋唯也在周无缺身边见了皇帝,期间周无缺和?顾文知一见面的寒暄听在外?人的耳里?,看似平静却冒着一股硝烟气息。
他们的斗争,影响得?就连在旁边的皇帝也是无奈地进入了安抚两?边的语重心长。
“好了,爱卿,玄度,你们都是一心为大夏的贤明臣子,在这样?的佳节就别这样?了。听朕的,今晚且痛饮。”
皇帝一说?话,自然已经有宫人端来了两?杯美酒,分别送到了顾文知和?周无缺身边。
顾文知和?周无缺对视一眼,“尊圣旨。”
只两?人那冷漠的神情,也知道只是说?说?而已。
分别从宫人手里?接过了美酒,一饮而尽。
皇帝叹了一声气,可眉眼里?却没有半分的愁。
倒是在一边的宁思君看了看这三人,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微微含笑,这周顾两?人对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不喜,但不会碰硬茬子。
“圣上乃贤明之君,荣安王殿下与顾相珠联璧合,于此中秋佳节,见此景象,当真是福泽天下。”宁思君拂尘轻抬,说?着。
皇帝不由跟随着他而观。
当此际。
天上明星熠熠,宛若一道星河般灿烂。
伫立于这高楼之上,可观内城外?城在这中秋良宵连成一片的灯火,这一眼落在众人眼中却也有国泰民安,盛世安稳之感。
就连皇帝都不由沉浸在这一片繁华景象当中。
周无缺和?顾文知却内心发笑,不过到底是宁思君,就连拍马屁也都说?得?叫人觉得?与荣有焉。
玉真公主早就按捺不住地要过来,而她这作为今晚女眷之首的人一来,在场的如顾文知等人自然又是恢复了那温良恭俭之状。
今年皇帝清修,并未在皇宫内举办中秋宫宴,而是命自己?的皇弟周无缺在荣安王府里?办这样?一场宴请世家?卿贵。
仿佛也像是刚刚想了起来,这才带着顾文知,邀请着宁思君一起闲游般地走了过来。
所以这一会儿,也是同周无缺说?了会儿话,喝了杯果酒,便?就准备摆驾回宫。
整个过程也就是一柱香不到的时间。
皇帝要走,身为国师的宁思君也是随行,就连玉真公主也跟着一齐离开了。
“父皇都走了啊,看来是我?来迟了。”一道有些轻佻风流的男子声音响起,紧随着声音所在位置,一身仪鸾司官服打?扮的青年走了过来,脸上沉着一双漂亮的眼,酒窝柔和?,昳丽的长相有些阴柔妖森。
“臣等见过十四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人当即认了出来,这是近几?年来皇帝身边最宠爱也最风头?的十四皇子谢琼玖。
三年前,皇帝从民间找了回来。当然,其实私底下还有一个流言,说?他乃是蒋国公府家?的小公子。
可大家?也就是只敢私底下说?说?,谁敢拜在明面上说?,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
况这位十四皇子也真不是一个善茬,三年前得?罪他的,如今坟头?上怕都是长出一截青草。
更别说?,他如今掌握皇帝密卫仪鸾司,这可是一个生冷不忌的主。
因而,这会儿大家?见到了他,也都不敢轻易得?罪。
明明是中秋十五,这会儿身上还穿着官服过来,暗底下在做什么?
也叫很多人心里?犯嘀咕,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
谢琼玖和?皇叔周无缺处的关系不错,因而在他过来后,周无缺也是眼眸略微柔和?了些。
周无缺看向蒋唯,有意?看他的神态,“明允,这便?是我?的皇侄……琼玖,这是明允,说?不定你们以后还有缘共同处事。”
蒋唯一瞬之间在看见谢琼玖的惊骇,细雨般的双眸犹如暴雨泼洒,般般惊心。
可很快在听到周无缺这番话,那其中的暗示意?味后,眸色也跟着逐渐平静下来:“下臣见过十四皇子殿下。”
过去的兄弟,如今的君臣之别,也不知是谢琼玖戏好,还是他三重转变的戏好。
谢琼玖走来,扶住了他的手,语笑嫣然:“蒋大人客气了,蒋大人是父皇的肱股之臣,琼玖仰慕已久,如今可算是有机会见到了。”
在一边的顾文知手里?捏着酒杯,悠悠地听着,他身边的姜曜芳看着他们三人。
便?听到顾文知说?:“能跟着荣安王的人才,没有傻子。”
姜曜芳想了一下,直白地说?:“您是说?,他们都知道。”
顾文知看向他,“守拙,你这样?就很好。”
姜曜芳能够听出他话里?有话,可还是不知道他具体?的意?思,因而那双清雅的眼眸也出现了些迷茫之色。
“蒋大人有什么话当着皇叔说?不得?,偏要到这偏倚的地方来说??”跟着蒋唯走出来的谢琼玖双手抱胸,侧靠着墙,脚边是遍地□□,清苦香气悠悠长长。
“元儿。”蒋唯唤了一声。
谢琼玖,也就是蒋元,眼眸里?有撕裂风暴般的东西卷过。
他轻笑了一声,有些放肆畅快的妖孽。
“大哥,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了。”
“你如今可还好?”
“你就不问为什么?”
“事已至此,问了为什么还有用?”
听到这句话,谢琼玖再?看蒋唯的眸光也不同了:“大哥,这三年来你变了很多。”
“大家?都在变化,不是吗?”
“好,纠缠在这样?的问题上也没有必要。”谢琼玖看着他,然后说?:“你和?嫂嫂回来的那天,我?到码头?上去接了你们。不必多想,我?只是担心嫂嫂而已。”
“哥哥别生气嘛。”一说?到清池时,蒋唯肉眼可见的不快,可谢琼玖却半点都没有收敛,脸上酒窝笑着,仿佛一个灿漫的少年,还有点儿纯真。
“哥哥一会儿就不带我?去见见嫂嫂?”谢琼玖低声地道:“嫂嫂当年知道我?的死讯,怕是也很伤心过嘛。”
谢琼玖只是随口说?说?,根本不觉得?清池会伤心。
可蒋唯却神情变冷了,“当年不知真相,你去了以后,她很是伤心,可若是见了如今的,恐怕也知道眼泪是白流了。”
“大哥你是说?真的?”谢琼玖声音又急又快。
就连方才的放肆轻佻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忐忑和?焦躁。
“池姐姐真的有为我?而哭,舍不得?我?死?”他就连说?这话时,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虽然也是自己?的弟弟,可蒋唯这会儿却一点也不留情面,“她为的是过去的蒋元而哭,十四皇子殿下,既然你选择抛弃过去,那么也请都忘了吧。”

第221章 六周目(32)
大夏的男女之防其实也没?那么严, 譬如今晚的中秋佳节,小姐们三三成群,看风景喝甜酒儿八卦着?。
贵妇们的聊天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坐在圆圆身边的清池还见?到了两个熟人,是当年少女时期的闺中密友, 宋纯思和沈冰心。
不然?坐在这儿, 那真的就是如坐针毡。
不过一会儿, 就有宫婢走了过来,向她说:“蒋夫人, 蒋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清池蹙眉,这会儿蒋唯找她?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五姐,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一趟?”正聊得?开心的圆圆听?到以后,马上?就说。
清池想?了一下, 还是拂了圆圆的好意。“我自己去一趟便是。”
清池跟着?这宫婢走去, 见?她绕来绕去, 走到灯火幽微处,好在也是去男眷席上?, 因而她也没?有多想?什么。
直到在灯塔相思树前见?到有人负而立之。
回?首, 那宫婢已经悄然?不见?。
树影重重, 那熟悉的紫衣广袖,高挑稳重的背影,清池眺而望之, 也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清池踌躇着?, 绣花鞋挪腾,想?要?归去。
那人道:“清池, 是我。”
清池听?到这句话,整颗心都跟着?沉沉地向下坠去。
不知?是何滋味。
虽然?在那时顾文知?上?门求娶, 她心里就已经隐隐有所猜测了,可始终不是那么的确定,而如今对上?这熟悉的音色、呼唤,这跨越了时光的对视,她终于能够肯定眼前人就是他。
清池差点按耐不住心里的惊骇,“顾、顾相……”
他从黑暗里完全走了出来,微凉的秋风吹着?衣袍,天上?圆月也从浮云里冒了出来。
他看着?她,眸子交错时,仿佛猜到了她此时的心态,也并没?有直接戳破她的心思。
只是那双如渊海般深沉的眼睛威严地承住了她所有的恐惧。
他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清池也很少见?他由衷地笑过。
可现在看着?她,却像是施然?般地笑了,却也仿佛是终于放下了。
“别怕我。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错过今天的机会,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顾相这话……”清池有些难堪地措词,事到如今仍然?不愿戳破最后那一层膜,“……如今见?过又如何?”
这一世的她始终包裹在端庄小姐的身份时,也终于在这时,她很是沉不住气?地说:“如今见?了又如何?”
尖锐的,也是刺人的。
这样的她,就连自己都不喜欢。
但他眼底的笑意却愈深,“见?了便欢喜。”
想?起了前世前前世的她,如今这样却也好,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岂不就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顾文知?走来,清池在后退,发觉她在后退以后,他心里有些黯然?,但还是自然?得?停在了那里。
“如今……过得?如何?”话家常般地说起。
清池的视线落在他下巴上?蓄起的胡须,也有些往事不可追之感?,往后倒是可以做一个美髯公。
想?到这里,她克制不住地一笑。
又立即把笑意吞藏了,“劳您挂念,一切都挺好。”
“那就好。”
所以,只是祝愿她幸福?
清池望着?他,这会儿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气?有些伤人,可对上?顾文知?,她不是过去的顾夫人,也不能再在他的面前撒娇,自然?也不知?该和他这样的人说什么。
什么都不说也奇怪。
“我很好,你……你也要?很好,若是要?娶妻,也不必再顾忌着?我。”清池低声说着?,越是说着?,却也是心头清明很多,像是守得?云雾破晓开,她也笑了,云破月来花弄影。
他见?她笑,一向严肃的人,今晚也是格外多的笑意。
又或许是之前陪侍喝下的那几杯酒也令他放松了。
他说:“以后遇上?合适的。”
他们一人在花墙边,一人在树荫下,隔着?三丈开来,对望着?,一时多少往事都写尽。
或许这就是最后的诀别了。
她若是能够幸福,他的放手也许就是对的。
可他根本放不下。
放不下也要?放下。
清池不止他在想?什么,但那双眼睛亮得?她不敢对上?,就连是怎么离去的都已经忘记了。
夜风吹着?人面,吹着?漫地金菊,也吹着?一颗茫然?的心。
她低垂双袖,向灯火通明之处走去,月色如乳,水银流泻一地。
远处红男绿女笙歌丝弦,高台明月倒悬,辉煌灯火,她脚步姗姗,茫然?失措,一路上?宫婢给她施礼,她都走神着?,一直到撞到一个人。
那人扶住她的肩膀,就很有分寸地拉开距离。
猛地对上?一双春水般亮澄的凤眼,清池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身上?也带着?微醺的酒气?,眼中却是一片清明。
——姜曜芳。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蒋夫人。”
“姜大人。”
清池原本打算是一会儿敷衍过去的,结果对方直愣愣地望着?她。
清池低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他似乎才回?过神来,说:“这里远离宴会厅,地处偏僻,蒋夫人怎么到这里来?”
多管闲事。
清池见?这位旧日的仇人自然?不爽,不过也记得?这位的偏执本性?,根本就不愿意和他多加纠缠,说话也是含糊了事,“随便走走……那姜大人又是怎么来了这里?”
又似抓到了他的把柄,难道在他的上?乘,清池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地道:“姜大人,不如让让路?”
旁边的塔灯,照得?周围灯火晦暗,她看起来也是几多的嚣张美艳。
姜曜芳老老实实地说:“宫人说顾相来这边了,我过来找他。”
清池顿时眉头跳了一下,想?到她提前出来,估摸着?顾文知?就在后边。她倒还真的怕三人一撞上?,万一蒋唯也来找她,那可就真是好一台戏,她这个其中的主角得?跳脚。
“哦。”清池归心似箭,“那我便不打扰姜大人。”
她点头一下,就想?要?离开,却这不解风情的姜曜芳,偏巧挪的位置挡住了她的去路。
清池抬头瞧他,眼里含疑惑。
晚风吹动他发丝,也吹动他头上?戴着?的青巾,青青子衿,环佩叮咚。
他抿起唇,似想?要?留她,却又不知?该如何留她。
她红唇含笑,艳势可杀人,“姜大人!”
“我送夫人。”
“姜御史?就不必客气?了。”他的话还未说话,清池就抢先揭下话头,似笑非笑地道:“我家夫君若是见?了大人,恐怕还会责我胡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想?被说贪玩迷了路。”
姜曜芳思考了一下说:“蒋大人不是这样的人。若是夫人担心,我叫宫婢送夫人回?去。不要?迷了路才是。”
看看看——这般认真的姿态、语气?,仿佛就真的在为她考虑,担心她。
清池心里微冷,有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姜曜芳这条滑不溜秋,没?有一点温情的毒蛇,她可一点也不敢沾。
当年,她是为何,会接下他的芍药。
事实上?,也是后来,她才终于明白了,芍药定情,接了他的花,在他心里,莫不是她也爱慕着?他。他才会在那一天闯入室内,剖心誓情?
这就是一个疯子。
没?有必要?和他扯上?丝毫的关系。
清池没?吭一声,任由他安排,同提着?灯笼的宫婢一起回?宴会。
身后,姜曜芳发带被风吹起,额前吹乱的发丝飞横,那双湛湛辉明的眼睛里带着?失措的茫然?。
看向那道窈窕的声音。
他不明白:“为何她这样讨厌我?”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经见?到一道绝然?离去的背影,他不知?如何挽留,满肚子的锦绣文章,却笨拙地说不出一句叫她回?头的话来。
“清池……”
这个名字魂牵梦绕,明明到如今才见?过两次,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看见?她一个人走在那儿,就神使鬼差地走了过去。说是什么来找顾相,其实……
也许就是自己想?要?多见?她两眼。
姜曜芳这样的人,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一阵的疼,他捂住自己的心脏,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最近他经常在做一个梦,一个鲜血淋漓的梦,梦里明明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全部,却还是空虚。
在梦里的他,给他留下了强烈的一道思想?。
有的人不是花草,他偏爱移栽,末了,什么也得?不到。
姜曜芳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指腹有经常拿笔留下的茧子,也许是他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她方才那冷冷的目光,他分明在这双手上?看到了大量的鲜红血液。
他很稳地瞧着?,从头至尾一点儿也没?抖过。
那个梦,是有什么征兆吗?
“守拙。”
脚步声从后边传来,姜曜芳回?头看到顾文知?走过来,他眸底是有些黯,少了平时那种沉凝肃穆。
“顾相。”
“你认识蒋夫人。”他问。
顾文知?从来不问他的私事,今天却是破例了。
虽然?在顾文知?手下做事,不过涉及她,他却一点也不愿意和外人说。
他那种不愿,顾文知?自然?看得?出来。
顾文知?看着?他,最终还是决定不问了,只是清池如此抗拒他,那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之间还发生了什么?
只要?一想?起这事,他心里也有些探究和不舒服,就是再看姜曜芳,昔日觉得?他身上?那些缺点恰好也是自己能拿捏住的,可如今只觉得?碍眼。
“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们回?去。”顾文知?甩袖负手,淡淡地说,走到了前边。
而姜曜芳本来也不擅于看人眼神,在和人相处这件事,实在没?什么心眼。
虽然?无?端有些不喜,但也还是跟着?他回?去。
“池儿!”
蒋唯果然?来找她了,似乎也是没?找着?他,这会儿眉眼里还有些残留的焦躁,终于在见?到她后,才抚平了眉眼里所有的不安。
圆圆也是急死了,“五姐,你上?哪儿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叫人找你了!”
他们一人一边,把她给团团围住,就连有心想?要?解释一两句的清池这会儿也是乖乖的闭嘴了。
过了会儿,等圆圆噼里啪啦的话说完,蒋唯牵着?她手,默默无?言。
明明只是出去一趟,却有一种自己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好在,有人找圆圆,把她给喊走了,恰这会儿也是散宴的时候了。清池见?蒋唯牵住了自己的手,打算离开,不由地问他,“你的事处理?完了,不用再留一会儿?我一个人也能回?去,不由担心我。”
“怎能不担心你。”蒋唯忽然?说。
清池一怔。
因为很少听?见?蒋唯这样说话,在清池眼里,约莫等于是在凶她了。
“蒋唯哥哥……”
蒋唯也猛然?醒过来,低声道:“不管去哪儿了,都要?记得?身边多带一个人。”
也实在是清池身边浮花浪蕊太?多,他想?要?伴卿幽独,却也要?做好被各路觊觎的人的打算。

第222章 六周目(33)
回去的路上, 按理来说,荣安王府所在内城,又值如此中秋佳节, 必然也是十分热闹。
可现在热闹也是热闹,却?凭白地有些诡异。
一众宝马香车里的宾客无一不是贵人, 可?硬生生前边的街道却?都是水泄不通, 给堵住了。
就是坐在马车里的清池和蒋唯也都料到了不妥。
“各位大人夫人请静心?等待。”王府的家丁侍卫也是感觉到了大家的焦躁, 立即出来安抚。
这时?,没有什?么比街道上忽然出现的沉闷脚步和几乎震荡地面的马蹄响声更让人注意到了。
这还不是达官显贵们马车上的马发?出来的, 而是一支有着军仪的轻骑。
只见前方,禁卫军已经开始围拦两边, 一支轻骑奔驰而来,也正就是大名鼎鼎的紫雷轻骑, 为首之人, 更是刚刚离开宴会的新晋战神萧朗阳。
什?么样的事情, 需要他这位朝中新贵亲自出马?
且禁卫军、仪鸾司、金吾卫三方同时?出马?
蒋唯也在看见这一幕后,脸上的神情也跟着变了。
蒋唯放下车帘, 心?知肚明一定是与叛乱有关。“看来是出什?么事了。”
他握住清池的手, 安抚她, 也正是担心?她紧张。
清池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当?然也是不可?能紧张的,眼?下她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方才看见萧朗阳亲自领人做事, 那必然事情不小。
今夜是中秋佳节,全城欢度的日子, 戒严自然也是要比以往更加森严,就是为了以防扫了这些贵人的兴头。
可?这会儿, 若不是出了大事,又怎么会把所有人都暂时?拦在这儿。
不是所有人都有蒋唯这样的好耐心?,在被禁卫军拦住以后,这些素来眼?高?于顶的达官新贵们很快也闹了起来。马车外的动静还真?不小。
焦躁、吵闹,一片喧嚣。
蒋唯也是紧抿起了唇角,这一世到底和前世有太?多的不同了,既然他能有幸记得起前世,顾文知也能,那是不是李叹和明清玉也能?
他猜想,今天晚上这些动静,说不准就和他们这般乱党有关。不久前,他们所占据的洛地就被萧朗阳重挫,莫非如今就是刻意准备了这么久想要报复回来。
失策了。
他心?想,之前他就应该多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也不会在今晚陷入这样的困境。
尽管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但蒋唯一点也不愿意把这种情绪带出来,仍然是握着清池的手,“别担心?,若是一会儿还不放行……”
他这句话都还没说完呢,忽然窗外有马嘶声响起,似乎也有骑士扣了扣窗,“末将?车乔,乃是紫雷轻骑的校尉,奉萧将?军之命前来,护送蒋大人夫妇回府。”
萧朗阳的人?
清池一怔,看向蒋唯,这会儿她还以为萧朗阳这边派的人就是周无缺特意派来的。现在蒋唯可?是周无缺手下最看好的人,自然也是容不得半点的闪失。
蒋唯却?抿唇,一向温润的脸庞也是有些晦暗不明,不知是车里那烛盏光线不甚清明,还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不甚高?兴。
他正把帘子一揭开,又见后边来了俩骑,明显着装不一样,一方是荣安王府府兵打扮,另外一方则是三司官兵。
这三人一碰上,也是面面相窥。
一时?,那二?人也上前禀告道:“蒋大人,属下江虎奉殿下之命前来,护送您和蒋夫人。”
“蒋大人,顾相也让属下过来接送您二?位。”
清池:“……”
就是她都不得不感慨,蒋唯是不是有点太?受欢迎了。
清池看向蒋唯,却?见他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的放松神情,反而更加沉凝起来,似乎还有些不高?兴。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他们这边一下就来了三班人马,其?他车辆里的官员见了也是怨声载道,实在不宜久留下去。
而车窗外的三骑也是有些意外,不过毕竟是接了命令出来的,所以一时?之间也是在等待着蒋唯的决断。
不出意外的话,清池觉得他应该是选择周无缺这边。
其?实萧朗阳也是周无缺这边的,可?能也是知道蒋唯对周无缺的重要性,所以提前过来做了准备,没想到周无缺这边也早就上心?,这不就意外地撞上了嘛。
至于顾文知这边,应该还是有招揽他的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