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by岁萝
岁萝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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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谢琼玖请上了仪鸾司的马车上。
“池姐姐,李叹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算是蒙在鼓里的人。”走在她身边的谢琼玖观察着她的脸色,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清池只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元儿,你?能……”
清池吞吞吐吐的。
可谢琼玖做这些,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当然,自从他回到了皇宫以后,就变得?很有耐心了起来,就是这一刻,明明心里恨不得?赶紧答应她,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他瞧着她,神态温柔而认真?。
“池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同我说?,若是我能做到,定然也不会?看?着不管。”在她欲言又止,泪目闪闪的时候,心疼的谢琼玖还是给出?了这么一句能够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话来。
清池便牵住了他的手,有些紧张地道:“元儿,李家的人牵扯进了谋逆案,实?在无辜,我那大兄、不,那燕贼一直以来似乎想要报复李家。”
可能是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她瞳孔都微震,整个人摇摇欲坠的,像是被秋风吹落的一瓣花。
谢琼玖知道让她一个女孩子经历这些事,本?来就很不容易了。
他按住清池的手,哄着道:“池姐姐,我信你?,我当然知道。其实?事情的来历是这样的。”谈起逃走了的“李叹”,谢琼玖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甚至是冒出?了心火。
“他啊!”谢琼玖有些冷嘲热讽地说?着:“很有可能就是燕贼首领,小燕王。池姐姐不知道,祖上那位安定伯曾经狠狠背叛了燕室,为我先祖带路,只是没有想到小燕王竟然恨到了甘心埋伏在仇人家为义子。”
谢琼玖幸灾乐祸的态度昭然若揭。
清池眉头一跳,这一条消息一直没有查到,终于在谢琼玖嘴里说?起,她才能联想起来,李叹,不,应该是小燕王风辞渊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清池愣愣的样子,谢琼玖以为吓着了她,语气甜软地道:“他不敢再来的。”
清池勉强一笑。
“元儿,这样说?我三兄他们是没事了。”
谢琼玖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啊。”
清池这会?儿完全不能冷静了,脸色白得?像是朵栀子花般的,靠近了这带着毒的少年,“元儿,你?可一定要帮我,三哥哥他从前就对你?好?,你?还记得?吗?”
“池姐姐,我当然知道李英哥哥人好?,也不希望他落入这趟浑水里,可——”谢琼玖假装有些为难,其实?心底早就已经乐开怀了。
清池紧张地扯住他的衣袖。“元儿……”
“好?罢,池姐姐,我知道,这府上,你?在意的只有李英哥哥,便是为了他的前途,我也不能叫大理寺那边定了李家的罪。更何况,李家这次实?在是惨遭仇人报复,并非是刻意窝藏燕贼。”
清池松了一口气,望着他,欣喜地道:“元儿,多?亏你?了。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
谢琼玖私下握住她的手有些用力,清池忍住了剁掉他手的欲/望,他笑得?羞涩,仿佛真?是不堪夸的少年,那精致艳丽的容颜足以艳杀天下。
“池姐姐,你?若是能够多?想想我……”语气甜得?发腻。
他直溜溜的一双黑眼睛像是两只魅丽的蝴蝶掠过了清池的心上。
清池有些烦恼,从他的手里挣扎了出?来,就像是在猎网下蹦跶的猎物,浑然不知危险一般。
当然,这是在谢琼玖看?来罢了。
“元儿……!”她有些恼怒,却又有些脆弱,瘦削的颈项仿佛易折的一朵莲花。
眼见着气氛冷了下来,谢琼玖马上笑道:“我是和姐姐你?开玩笑呢。姐姐过去照顾我那么多?,如今终于可以靠着我了,真?是元儿的荣幸啊。”
他摩挲了一下指尖逝去的温度,留恋而又阴暗地想,顾文知要是知道她来求他了,该会?怎么想。
呵呵,那一幕一定很有趣。
在清池等待的担忧里,谢琼玖收起了自己的变态,安抚般地道:“池姐姐,我会?尽力救下李家的。”
清池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谢琼玖为了叫她不要多?想,经常说?起从前小时候的乐趣逗她笑,可不知不觉还是到了顾府所?在的街道,当外边的仪鸾司亲卫提醒的时候,他语气都烦躁冷漠着。
“知道了!”
谢琼玖转头对清池道:“池姐姐,我便送你?到这儿了。若是以后再想去安定伯府,你?报上我的名字便是。”
“元儿,我先谢你?。”
谢琼玖本?还想扶着清池下去,真?把她当做弱柳扶风的小姐了,清池只是一笑,挽着裙摆,利落地下了马车。
谢琼玖失神地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弧很深。
他揽着车帘,魅丽容颜在阳光下却有一种深坠的阴暗,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也拉入深渊。
“那池姐姐,咱们下回见。”
看?着那辆马车远处,清池脸上的柔弱温软顷刻之间就彻底地消失了。
玄冥从街道一侧绕了过来,“小姐。”
“差不多?了。”
她上了双重保险,为的就是保下李家。
最重要的是,不让李英因为李家的倒下,毁了自己的前途。
赶在天黑之前,清池回了顾府,又和正好?过来找她聊天的顾芹新?说?了一会?儿话,这丫头欲言又止的,果不其然问的就是李家的事。
她还真?把清池的沉默当做是无能为力,又想起自家爹爹素日来的明哲保身,不免为清池抱屈,“爹爹也真?是的,怎么也帮你?问问。”
清池温和地道:“也许这事,顾大人也为难。”
“那也不能——”
“那也不能什么?”晴雨阁的内室被人揽起了那道暖布帘子,随着这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刚换下一身官服的顾文知大步走了进来。
顾芹新?一屁股墩地起来,简直就像是下边起了火苗星。
哆哆嗦嗦地,小声?吧唧:“爹爹,您今儿回得?这么早啊,那您和母亲聊,孩儿先下去了。”
她沉沉静静地朝顾文知行了一个万福礼,衣袖里抬眼眉瞧着他,只见她这老爹爹一贯沉肃端正,只一双黑魆魆的眼睛望着她。
心虚的顾芹新?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新?儿,你?今年十六及笄,往后还是要慎言。”
“爹爹说?的是!”顾芹新?马上接着。
“你?去吧,晚些时候一起用膳。”
顾芹新?相当跑得?快。
清池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只觉得?今天一天还真?是刺激,应付完了小的,还得?来应付这位大老爷。
清池的目光有些飘忽地落在他身上,在接受他询问的眼神后,她还是忍耐地道:“我给你?倒杯热茶暖暖身子骨。”可她还没走到茶桌,就被他拉住了手,清池扭过身来,对上他探查的目光,她只是轻轻一笑,“夫君,这是怎么了?”
顾文知打量着她,确定她是真?的没有生气后,心里莫名地有些缓了下来。
手里的柔荑暖玉般的温柔,叫他不愿意失了。
“清池,你?家的事,我记得?的。”顾文知瞧着她低着头,无限委屈的样子,更是软声?道:“你?三哥哥的官职现在也还留着。”
清池有些错愕,他还愿意管?
但她抬头瞧见顾文知眼里掩饰不住的疲倦,心头就淡了。
她笑了一下,眼睛都像是发光般美?丽,激动地抱住了他,“夫君,劳你?费心了。”
不管如何,她知道了,她永远也不可能是那个坐在家里等待着答案的女人。
这一次或许她是幸运的,但谁知道下一次呢?
她宁愿自私一点,无论怎样去做,总归事情的进展在她心底,若是成功,自然欢喜,若是失败,沮丧也无妨。

顾文知吻着她白皙的锁骨, 濡湿着。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对她说,那语气里也带着缠绵, “明日我陪你回安定伯府。”
看来是一切都打?点好?了,否则也不会给她这样肯定的答案。
清池响应他?, 眸中瞬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
雪臂捧着他?, 投入他?的怀里, “夫君,真的吗?”
她问了一遍, 又问了一遍,仿佛是真的被?惊喜到了。其?实这会儿心里烦躁了起来, 她昨天才?去了安定伯府,今天再过去就怕他?们见到顾文知后?被?他?看出来什么。他?是一个极其?敏锐的人。
“池儿?”大?约是发觉了她的走神, 以及搂着他?紧得过分, 顾文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见过他?们以后?,你该放心了。”
“嗯嗯。”
她低首, 热情地吻着他?, 她真不知道该如何伪装此刻的心绪, 那就是避免出现更多的错误。
而他?在她的唇瓣落下时,早就主动地接住了这个热情的吻。
就像是哄着一个高兴的孩子般的温和。
尽管这个吻,很快就让他?卸甲, 溃不成军。
他?的胸膛在发热, 心头涌起一泼热血,在她还要?更进一步的时候, 他?拇指按住了她的唇瓣,在那双疑惑的美丽眸子的对视下, 他?说:“池儿。”
他?不愿意她以自己来报答她。
这样的答案自然不能叫她知道。
清池了然,“夫君,那咱们早点睡吧。”看来他?最近的确是很忙啊。
清池从他?身上下来,正?打?算翻过身乖乖去睡觉,却被?一只手臂箍住了腰身,他?把她搂入怀里。低下头,唇边热气几乎都倾洒在了她耳边颈侧,“池儿。”
可这又是他?求欢的信号。
清池张大?了瞳孔。
真是古古怪。
不过,令他?折腰,叫他?这样端肃几近古板的男子在芙蓉帐里奉若神明,她也是乐得享受这种荣耀。
次日,顾文知带着她出门,许是一批与前朝有关的官员世家被?斩首以后?,禁肃了大?半个月的盛京,也从一开始人人自危的紧张气氛慢慢地松快了下来。
街上的路人也渐渐地多了。
安定伯府所在的新安坊,还是大?街上只有几只麻雀在飞。
可以说正?是门可罗雀,静谧得可以。
蓝沅亲自拿了腰牌给守门的官府守卫瞧了一眼。
“卑职见过相爷。”这两个魁梧的守卫道。除了在瞧见清池和顾文知一同从马车上走过来时,眼睛里有过一抹异色,但掩饰得极快,低下了头,当然也是什么也没说。完全就把旁边的清池当做不存在。
至于她昨天来没来过?傻子才?会在顾相面前做出震惊的样子。
清池很有默契地,有些期待又着急地瞧向安定伯府里边。
顾文知道:“走吧。”
他?是对清池说的,似乎已?然感知到了她的焦灼,带着一种从容的安慰。若不是有外人在,清池甚至相信他?会牵住她,或者是摸摸她的头。
清池很难形容此刻她的心情。
不过,自从她做了选择的那一刻,她后?悔也没有意义。
她和顾文知的到来,很快也被?府里人发觉,李父李母瞧见他?们,脸上都是惊喜,完全没有一丝的愕然。李父甚至拉住了顾文知,一把热泪以表自己心中只有大?夏,希望君王能够明白他?的忠心。
顾文知毕竟是国之右相,其?实他?的到来,就是等于释放了一个信号,李家不会有太大?的灾难了。
他?说:“月底应该就有消息了。岳父岳母,莫要?担心。”
清池知他?一直明哲保身的人,即便?是为?了宽她的心,也从没这样直接表明过自己的态度。
她一直在发愣,直到李英走到了她的身边,皱着眉小声地说:“清池,你们怎么来了。”
清池瞧了一眼正?被?李照、李父李母围着说话的顾文知,凑近了说:“夫君担心我,带我回来瞧瞧你们。”
李英道:“你放心,就知道你昨天来的不对劲,我和爹娘大?哥说好?了。”
李英犹豫了一下,“昨儿你走了以后?,十?四皇子殿下又折回了送了些时蔬鲜果,并告诫我们,他?带你来过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池儿,你和殿下……”
李英不愿意多问,大?半个月被?困在这府里,脸颊都瘦削了许多,更显得那双眼睛澄亮,瞧着她,也含着些缄默的警告。
“他?唤我池姐姐。”清池不愿意多说,反正?她也就是利用蒋元这一次。这是他?欠她的。
李英还欲说什么,但是这时顾文知已?经脱离了李家人的包围,看向他?们兄妹。
“妹夫,辛苦你了。”李英似叹谓般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神情有些落魄,但仿佛终于经历了一番风雨,成熟了太多的样子。
顾文知走到了清池身边,宽慰地说:“清池一向最惦记你这个哥哥,你可莫要?让她伤心。有你们兄弟在,李家门庭迟早支撑得起来。”
接下来似乎就用不着她了,他?们两个男人谈得不错。
午膳也是在安定伯府用的。
丫鬟小厮们也没有一丝懈怠,竟然和从前的安定伯府一样,而上的菜最令人惊讶的还不是大?鱼大?肉,而是时蔬鲜果。盛京当季的菜肴如莲藕夹肉等等,做得也挺有一手。
当然,吃得再好?,被?关在这府里也不知道外界的消息,还不知道以后?的命运。
任是谁也很难吃得香。
清池下意识地瞧向身侧坐着的顾文知,却见他?手端玉杯,正?在李父李照的敬酒下碰了一口,脸上神情淡淡。
清池头大?,这破绽露得太明显了,就算是为?了讨好?顾文知,也要?记得他?们是被?关在安定伯府的人设。
蒋元啊,蒋元!
一只玉筷夹着块盐水鸭放在她碗里,顾文知对上她愁思的眼,他?的眼神仿佛深邃包容的大?海,他?颔首,“尝尝看?”
她碗里只有清炖鸡孚,才?喝了几口汤,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浑然不察,他?早就一直关注着。
“没什么,应该是十?四皇子殿下格外关切。”他?已?发觉出她那装出来的奇怪。
这时,李英也道:“殿下从前经常来我们家,这次也是多劳他?周旋,才?免除了诸多的麻烦事。”
李父李母还有操劳这次家宴的李照夫妻这才?发现桌上的不妥。顾氏眼睛滴流转,有些尴尬,又换作了忐忑的一笑:“小姑见笑,今儿见了你和姑爷过来,生怕委屈到你们。咱们也不能叫外边的菜,只囫囵把殿下命人送过来的做了些。”
“顾相,府里小孩不懂事,您多担待。”老狐狸李父这会儿想?起昨天的事,也有些讪讪。
他?看了一眼之前觉得靠不住的女儿,眼底都带着些恳求了。
李母有些走神,不知道想?起什么,那笑也有些惨淡。“殿下从前……”
说的是蒋家的婚约,不过还没说出来,就被?李父瞪了一眼。
“不妨事。”看着他?们一个个惶恐不安的样子,顾文知还是很耐心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顿饭于清池来说,吃得是有些食不下咽的,若不是席上还有李英和顾文知,她早就推辞了。
看着昔日的家人谄媚专前,清池觉得真奇怪啊,即便?她是重生了好?几次的人,竟然还是觉得唏嘘。哪能知道,这一世还有这样的发展后?续。
走出了安定伯府。
顾文知牵着她的手,发觉手中柔荑有些冰凉,把披风给她穿上,瞧着她脸上那惊疑不定的神情,难免问了这样一句。
“还在担心什么?”
清池也没想?这么外露自己的情绪,她还未说话,他?倒说:“今天见了你三兄,我看你挺快活……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且等着。”
他?说到关键时刻,就默了,不过那全然没有担心的神情,便?已?经是暗示她,李家的这件事是有转机的。
只叫她能多等些时候。
体贴到清池心里发闷。
她不说话,定定地瞧着他?,他?更当她还着急,拥着她上了马车,令她坐在自己身边。
马车轱辘地走着。
她靠在他?身上,脸颊贴着那柔软的绸缎,嗅着那闻惯了的朱砂墨香,不愿意说话。
“怎么不说话?”他?沉稳的声音有些放软的意味。
右手放在她脊背上,安抚着,像是在抚摸着一只沮丧的狸奴。
清池仍然沉默,即便?此刻她内心里有说不完的话语。她的手在他?大?掌里,柔弱如一块融化的玉,姿态维持了许久,也不像是往日那样动来动去,总要?惹他?一下才?好?。
她的这种异常,顾文知从一开始就留意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哄孩子般地道:“池儿,事情是有转机的。”
“那可太好?了。”清池冲他?笑,那一笑譬如朝露花蜜,如同春风牡丹,欣喜又含着忧虑。
她摆了摆头,撒娇般地说:“夫君向来说一不二?,我不担心,不过啊,夫君,这些日子你可一直禁足我,今日开始除了吧。”
顾文知半是无奈地从了她,本来也是顾忌她在外边胡乱闯撞会出事。
如今朝上,李家的事情比起那些被?抄家的世家官宦根本不算什么,甚至大?理寺知道了李家这边是拿不到什么消息后?,那边也不太在乎。
他?当然也能把桩被?定案成谋逆的案件转动一下,李家只是一时不察,受了那小燕王的欺诈。
何况,小燕王故意潜伏在李家,本来就是报复背叛了燕室的李家先祖,曾经他?们这安定伯的爵位因?此而来,如此也因?此被?天子夺爵。
一报还一报。
就是说服皇帝放手小惩,他?一直没碰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那位和李家有故,和池儿关系不错的十?四皇子殿下,会是一个好?的助力。但不知为?何,顾文知想?起那天落凤坡,他?为?了救清池不顾危险斩马,一身是血,却在看到她无事松了一口气的神容。
他?打?心底就觉得有一种浓浓的不详意味。
亦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清池和这位十?四皇子扯上任何关系。
她发鬓珠花耀眼,叮当声响,好?似观察了他?好?久。
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隔着水雾的月亮,朦胧里带着清辉,吸住一切。
但那种隐约的,不明的眼神,最让顾文知皱眉。
就好?像他?在黑暗的水里捞着一轮月亮。
“夫君——”她却甜甜一笑,真实动人,是在他?的身侧。
顾文知多疑着,沉闷地嗯了一声,大?掌放在她发髻后?脑勺上,碰乱了她的发。
他?发觉后?,还给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没乱。”
清池觉得他?有些奇怪,嗔怪地瞧了他?一眼,碰乱了她的头发,不知道的人就见了还以为?他?们在马车里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当然,她脸皮较厚,不会觉得有什么。
不过,一向严肃的顾大?人可能不想?让别人误会。
她有时就是那种心大?的人,譬如前一秒还在想?东想?西,可要?是她安抚好?自己,她就无情得极快。
她只不过是背着他?做了点事,只要?他?不知道不就行?了。
清池冲他?一笑,开始讲条件,给自己找机会:“夫君,我过几日能再回去瞧瞧三哥哥吗?”
顾文知也被?她带着进了这个话题。
本来他?应该直接说不去更好?,但可能是最近令她失望得太多了,他?竟然不愿意那样说,在她盯着的紧绷视线下,他?缓缓地道:“最多三日一次,你去的时候,让蓝沅送你。”
“夫君,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的眼眸都是他?,微弯起月牙般的弧度。
他?的心里涌动过暖流。
他?既是她的夫,自然要?满足她的心愿,为?她撑起一片天。
那时,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被?解禁的清池得到了从前的自由,而近来的好?消息也让她很顺畅,从前沉浸在李蓉蓉的死,不可摆脱的绝望,沉闷的重生,看不到的尽头,似乎都被?她走的这一步化解了那多余的重重疑惑。
她甚至在接到了宁司君的来信,思考着,她有两个选择,一是仍然继续着如今的生活,对以后?发生的一切见招拆招,二?是接受这位道君的安排,远离红尘俗世,从此为?云中鹤、出尘莲。
但她知晓,她不是那样出尘的人,也是不甘寂寞的人。
她庸俗,拥有不可遏止的欲/望。
她始终对顾文知有所忌惮,碰巧几次见过他?和往日不同的神容,她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就像猎物碰见了荒野里的野兽,他?那种危险的气息更让她不敢被?他?发觉真实的她。
三日后?,清池又去了一趟李家,这一次她是以顾夫人的身份过来,华服美髻,珠围翠绕,贵气凛然。只是还未下马车前,远远地就听到了有些喧闹。
跟着清池过来的般般还没揭起帘子,外边随同过来的蓝沅说:“夫人,姜编修被?守卫拦了下来。”
“停下。”
般般神情有些惊迷,揽着帘子一角,她们在街口这边也足以瞧见安定伯府前的动静。石阶基座上站着青衣年轻人身姿挺拔如玉树,侧面轮廓在柔和的秋光里有些不卑不亢。
亦或者说是书生意气。
那冷峭的一眼,犹如石崖上立于风雨的兰花草。
“二?位,大?理寺并未下官帖定谋逆之罪,不才?忝为?李家三郎故友,他?半月不曾去翰林院,那我便?过来,因?此此时会见吾友有何不可?”
“姜编修,你这是在为?难我们。”两个身材雄伟的守卫拦着门,看着他?皱眉头,就像是看着茅坑里的硬石头。
“您来了小半月了,要?是我们能放您进去,还能天天这样拦着你?”
“下边没发话,咱们这些人就只能这样做!”
姜曜芳面无表情,“那你们请示上边。”
“你这——”两位守卫可真是被?他?给惹恼了,也被?他?这说不动的样子给气住了。
清池从头瞧到尾,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
蓝沅也乐得看笑话,不过看完以后?,还是请示地看着清池。
“这姜编修人虽奇怪了些,不过人品还是蛮不错的,这个时候还能看李大?人……”他?未尽之言,其?实就是夸赞了。更何况,蓝沅一直在顾文知身边,也知道自家大?人其?实对这位如今已?经在荣安王麾下的姜编修也还挺在意的。
般般倒是知道自家小姐一向对这位姜编修不太感冒,这会儿看她视线遥遥落过去,精致的玉容在光线下有些模糊不定,但那嘴角似乎撇了下来。
眼见着那两位守卫被?姜曜芳惹恼了,估计快要?忍不住动手了。
“小姐——”
“咱们也过去瞧瞧。”她家小姐轻飘飘地说着,有些似笑非笑,显然她挺乐意见这笑话。
马车一过去,马上就打?乱了他?们。
蓝沅跳车而下,笑着唤了一声:“姜大?人。”
他?抱拳。
姜曜芳回头,第一眼视线落在了他?身上,“蓝先生。”
可瞬间却穿过了他?,抵达他?的身后?。
深秋的午后?,光影游移,却慷慨地洒落在这静谧的街道上,七饿群似耳儿贰伍九意四其搜集此文发布,欢迎加入这辆全身郁青鎏银的马车将将停下,那厚实的车帘也仿佛才?刚刚泊在风里。
一只手揭开了帘子,端庄的丫鬟看着他?道:“姜大?人,我家小姐问您。”
她窈窕的身形半挡住车门,只隐隐能望见奢华的车室内铺着柔软美丽的织锦花毯。
似乎有道身影坐着。
“姜大?人……?”
姜曜芳回过神来,就见般般盯着她,有些不喜地蹙眉:“姜大?人?”
姜曜芳稳了稳心神道:“顾夫人……”
他?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口吻淡淡,不太喜欢这样称呼她,但罗敷有夫,“顾夫人,我是来见明华,可能劳烦你携我进去?”
当然她还能拒绝不成。
清池呵呵冷笑,坐在车里的她,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恶,但她声线柔媚:“姜大?人能在这时来安定伯府,便?是我三兄的患难之交,清池怎能不许?”
“不过——”清池顿了一下。
姜曜芳微微地期待,但下意识地有种会失望的感觉蔓延心头。
“总不好?叫两位守卫难过。我便?不进去了,蓝沅,劳烦你同他?们说说。”
蓝沅很高兴她这样做。
夫人毕竟是有夫之妇,还是不好?和其?他?男人一起过去的。
蓝沅看向姜曜芳:“姜大?人,请吧。”
姜曜芳目光递向马车里那道美丽娇俏的身影,他?们又见面了,但他?心头却很失落。
“五小姐,多谢。”
清池没有回他?。
过了一会儿,看着他?们走了过去,才?淡淡地道:“今日出门前就应该算上一卦,原来不宜出行?。”
般般看了她一眼,小姐对这位姜编修的不喜还真是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了啊。
真是奇怪。便?是般般偶尔都忍不住多瞧了几眼,陪在小姐身边也见过不少的美男子,但这位姜编修很特别,叫她有时候不禁感慨他?那种过人的俊美和书香气质结合起来,实在折人。
更说不出,他?的清雅像是一枝琼玉。
引人入迷。
但,小姐却连一眼都没有多看。在蓝沅回来后?,就不耐烦地说:“我们回吧。”
自从遇见了姜曜芳后?,清池就懒得再去安定伯府了。
反正?知道李家的人是不会再有事了,她干脆也撤回了玄冥。
没过几日,却是谢琼玖使了人偷偷摸摸地要?见她,清池见了他?一面,知道了李家会轻拿轻放。
朝中挺多人和过去长袖善舞的安定伯关系不错,隐隐地也为?他?说话,呵呵,是真的自己愿意为?他?说话吗?当然,谢琼玖那含蓄的眼神下,清池都能明白,他?在里面使了不少的力气。
而皇帝那边,宁司君也拐着弯,言近来血光过盛,不宜修行?,皇帝自从得了鼎炉卷和修了芳华卷的玉女侍奉后?,自然也难免忌惮。
很快,李家释放,除了被?夺爵,没收了安定伯府,并废黜李父官职。
李照在军营里的校尉官和李英在翰林院里的庶吉士职位仍然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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