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月光女配—— by岁萝
岁萝  发于:2024年03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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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池垂眼?,“如此?衣着不整,如何能面君颜,皇上不若在外边消遣一会儿,我……”
他已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十指穿梭在那柔顺的青丝之中,然后握住了她细削的柔肩。
喘息轻微。
他说:“我最喜欢的,便是现在的你。”
谢玄度说这句话时,手指轻轻在她耳畔滑动,也像是情?人?一般的厮磨。
他低声说:“清池,不要再想那些过去了,蒋唯给不了你的,我都给你。”
落花宫里藏着皇帝的禁脔,纵然谢玄度把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时间一长,自然也是被这宫里的有心人?给知晓了。
就连被严严实实捂住了消息的凤鸣宫,权力完全被冷秋女官架空了的皇后李圆圆也是有所耳闻。
自嫁给谢玄度两载起,却从未和他同床共枕过,猛地知道他在宫里藏了人?,就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圆圆也都生气死了,“好?啊,好?啊!落花宫!我倒是要看看,他在里边藏了那只狐狸精!”
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语说出来?,就是从圆圆姑娘起就陪在她身边的两位年轻姑姑也是乍然一怔。
等到圆圆不顾她们软语劝说,硬闯入落花宫后,见到那嫋嫋婀娜的一道女子身影,当时虽然怒火在心头,可也总觉得?实在眼?熟。
待她一把揽开帘子,四?际宫女惊诧阻拦,“滚——”
圆圆:“里面的狐媚子你给我……”
出来?!
可这两个字根本就来?不及说啊,圆圆俏眼?在望见了那女子转身过来?的容颜后,也是惊呆了:“五姐!!?”
宫里发?生任何事,往往也是和朝堂上息息相关的。
皇帝忽然从民间接了一个女子入宫,并且安置在落花宫里,除了皇帝和他的亲信,就连宫里人?也都是见不到这个女子。
如今这个女子入宫后无品无级,被皇帝娇藏,只是禁脔而已。
在说皇帝如今后宫无人?,只有一位皇后,就是今年的大选也得?到秋天的时候,所以就算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的群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以姜曜芳为主的御史?正蠢蠢欲动,不过近来?,就连姜曜芳这位铁笔御史?仿佛都是被困在一些事情?里,一颗心都不在朝堂上,一到散值后,就离开了御史?台。
倒是有人?经常看见他在朱雀大街的蒋国?公府周围出现。
这□□议,礼官一喝下?朝,御座上的皇帝就已经率先离开。近来?一段时间,皇帝每日早朝也结束得?快,每每还有留言的官员一接到他的眼?神,原本还有好?多一些话,也都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
这厢,皇帝仪仗一退,好?几?位有些年龄的红袍紫衣官员们就纷纷抚须,彼此?一瞧,心有灵犀地一笑。
“看来?后宫当中是真藏有美娇娘,想不到皇上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这样心急的时候啊。”
“唉,女色误人?,也不知道那落花宫里的究竟是什么女子。”
这几?位都是朝廷里的大佬,也一向是文武百官的风向标,如今蒋唯被外派到了落地,皇帝这边的亲信官员也没有了个头,唯一算是皇帝这边的顾文知,可自新帝登基以来?就态度暧昧。
这会儿蒋唯不在,大家打趣一向正经这一次却折腰美色当前的皇帝,一点儿也不稀奇。
顾文知心里有事,面上露出些笑意,还是老?成:“皇上这么多年来?也辛苦了,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再说,这是后宫之事,皇后娘娘自然会把控。”
诸位官员在心里啐了一声,“老?狐狸!”
到了顾文知这样的地位,是从来?不轻易表率自己态度的,因为就很有可能,他在任何一件事上的态度都会被认为和政事上息息相关。
众人?哪里是想要知道皇帝沉溺不沉溺女色,更想要知道皇后这位置还能稳不稳得?住,选秀入宫的新嫔妃到时候哪家来?出。
当然,顾文知知道如今的皇帝是什么样的人?,对于这些事,他也不打算插手。
并且,这会儿他也有更加在意的事情?,下?朝后,今日不用再到御书房议事,做回自己的马车,准备离宫。路上,他就问车外的蓝沅:“蒋府那边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蒋唯这才离开不到一个月左右而已,原本该随他一起去洛地的夫人?,因逢上蒋国?公夫人?生病,不得?不留在宫里侍疾。前些日子里,蒋国?公府里就有些动静。
自从上次和清池见面,了却前尘后,顾文知心知不管是为了她好?,还是为了自己好?,都应该将往事放下?。
就连过去一并留在蒋国?公府中监督的密探也是一并沉睡,准备撤走?,然后也就在最近,还没从蒋国?公府里离开的探子忽然禀告来?一桩消息。
近来?世子夫人?病了,一直卧病在榻,蒋国?公夫人?密而不发?。
反倒是蒋国?公夫人?病好?了,亲自接受了一应照料儿媳的事务,就连一向侍奉世子夫人?左右的两位婢女也都被寻了缘由?给安置到其他地方。
可世子夫人?究竟是病了,还是别的原因,可能除了蒋国?公夫人?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蓝沅把从探子哪儿得?来?的消息,仔细地说了出来?,并且留意着顾文知的脸色。
可让他失望了,顾相不愧是顾相,面上那就是波澜不惊的,只是扶着额头的手支肘着桌面,淡淡地道:“再探,本相要一个确切的消息。”
蓝沅心里一咯噔,“是,大人?。”
也不知道大人?和蒋夫人?之间竟然有什么秘密。
明?明?这么多年来?,也才见了两面,可这两人?之间的表现却不止像是见了一两面。
不可能!大人?若是真的和蒋夫人?有什么过往,大人?又怎么会瞒着自己。
蓝沅有心说一句,蒋夫人?毕竟是有夫之妇了,相爷啊,这世上的窈窕淑女可多得?是,何必在这枝石榴花前流连忘返?
但一对上顾文知的眼?神,“还有事?”
蓝沅心想:得?了!相爷好?不容易叫他处理一件私事,他一定要完成得?完完美美的!
可也就在这一天的下?午,蓝沅的脸色就极其不好?地进来?禀告:“相爷,蒋府里根本就没有蒋夫人?的踪迹!”
顾文知眼?眸一抬,那时他眼?里的冷光,就是多年伴在他身侧的蓝沅也是有点被吓住了。
“不在了?怎么不在了?”顾文知问,“蒋府这边不是称她病了?”
蓝沅咽了咽口水,道:“蒋府这边对外是说少夫人?重孝,因照料蒋国?公夫人?病了。”
蒋国?公夫人?的黑历史?,蓝沅当然知道,也知道这位蒋国?公夫人?如此?在盛京里横着走?,也就是因为生了两个好?儿子。
这两个好?儿子如今都是皇帝的左膀右臂。
可他想到这儿,却发?觉从刚才自己说完话以后,自家相爷就一直若有所思,仿佛是有所猜测,可惜这些年来?,相爷的养气功夫愈来?愈深,他也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相爷……?”
顾文知闭了闭眸,道:“近来?皇帝从民间接了一位女子,能查得?到这位女子的底细吗?”
其实就在此?前就已经在查了。
可惜,皇帝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好?,也是根本就查不到。
这会儿,顾文知忽然问起,蓝沅本来?就要回答一下?没查到什么的,可一联想起他们刚才的话题,然后对上相爷那双平淡无奇的眼?眸后。
蓝沅顿时也是后知后觉地寒噤了一下?。
在逐渐开始炎热起来?的初夏,他这样的寒噤,纯粹就是在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了一块儿后,被吓到的。
“蓝沅,听着,我要你查的就是她。”
“是!”蓝沅马上警醒了起来?,接下?来?这个任务。
而顾文知目光望着窗外,那一片啸啸的竹海,晦暗难辨。纵然他内心也不愿有这个猜测,可只要一想起并不爱女色的皇帝曾经看向清池的目光,以及蒋国?公夫人?的黑历史?,如今蒋府里的查无人?迹。
这方方面面可不都是把答案往这个方向推来?。
若真是他……
他该当如何……当如何,才能叫她脱离谢玄度的视线当中。
为相多年,向来?运筹帷幄,算计于掌中的顾文知却在这会儿难以自持,他闭了闭眸,整个世界只有风声,啸啸的竹海摇曳,可在这不尽的清凉里,那一张芙蓉笑靥又悄然自黑暗里浮现。
“顾大人?……?夫君……,相公!”
她一声一声地唤,活泼,热闹,戏弄……
顾文知睁开眼?眸,书房却寂静无人?,他打开一副合起来?的画,画里的人?巧笑情?兮,美目盼兮,风姿绝色,佳人?难再得?。
他叹了一声,“清池,蒋唯他护不住你吗?……为何要逃,为何要离开。”
一想到那晚相思树下?的承诺,他抚摸着画的手隐忍地收了回去,可手背上浮现出来?的青筋却没有那么轻易地收回。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要的是什么?”他问,一再追问画里笑着的女子。
无独有偶,谢琼玖发?觉到了这件事后,还是难得?便服回蒋国?公府。就是听说了清池病了,可一回来?他要见这位嫂嫂,他娘却支支吾吾的,始终拦着他。
如今的广王可不是过去的蒋元,这半年来?手底下?不知收割了多少人?命,满手都是血的狠角色,自然也是一眼?就发?觉了自家娘的异常。
“娘,你就说我嫂嫂到底是病了,还是……”
谢琼玖气势逼人?,就算是一向宠爱他的蒋国?公夫人?,这会儿竟然也有些怯于上前,更是在他的这番逼问里露出了心虚的神情?,“……元儿,你如今身份也不一样了,她……就算是你嫂嫂,也从来?没有小叔看望生病嫂嫂的道理!”
这番话更是说得?理不直气也不壮,怎能不被谢琼玖看出来?呢。
“娘,你……!”仿佛是联想到了什么,一瞬间,他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元儿!你……你怎能如此?看娘?”
谢琼玖艳丽逼人?的容颜上也有些几?分的阴森,“娘,你就说,嫂嫂她还在府上?你不会是……”
就是他也下?意识地拒绝了这个想法,皇叔不是那样的人?。皇宫里那位虽然没有经过他的手,可既然是皇叔喜欢的女子……
可蒋国?公夫人?看他那副心虚得?不行,还在撑着的笑,却让他的一颗心逐渐地冷了下?来?。
“元儿,你就别问了!”蒋国?公夫人?背过脸,说。
“娘!”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你背地里做了什么?蒋国?公知道?”
蒋国?公夫人?冷笑,本来?不想回答,可在这会儿还是忍不住了,“那个老?匹夫,巴不得?!”
此?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而谢琼玖也立即明?白了,“哥哥要是知道了,你们……”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纵然他的三观伦理早也就崩得?不行了,可这一件事却像是一把刀重新地插入了他的肺腑之中。
就在他臣服于皇叔之下?,找到了自己新的路,同样觊觎清池,却一再克制,未曾行动过的他,也快疯了!
“娘……”谢琼玖看着她的眼?神,就连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对的蒋国?公夫人?也快崩溃了。
“元儿,娘为了什么,娘也是为了你们!你以为娘能把她送给皇上,只是娘想送就能送得?了吗?”
谢琼玖眼?眸狂风暴雨,看着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他只能转身离开。
“元儿,元儿……”背后的蒋国?公夫人?唤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尖厉,一声比一声凄凉。
“你不能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是皇帝啊!”
“难道他想要一个女人?,是你能阻止得?了吗?你不该啊,那是你的嫂嫂,不是你的女人?!”
谢琼玖脚步停了一下?,“那又如何。”
他的手捏成拳头,青筋暴起来?,就连说这句话也像是在咬牙切齿。
那一张格外漂亮,甚至有些阴柔的脸蛋上,就如骤雨洗胭脂,狂风落尽深红色的妖森。
“我要问!”

第228章 六周目(39)
此前, 萧朗阳本该前往嘉陵守边,可谢玄度却要留他在盛京里多住些日子,等?过了秋天?才说。
萧朗阳这人就不喜欢盛京这地?, 尤其是那个她,竟然是有夫之妇, 更是令盛京成为了他的伤心之地?。
当然, 这事除他知, 天?知地?知,便是义父也不知道。
曾经不知道她身份, 就已经感慨过蒋唯实在儿女情长,如?今在?知晓她乃是蒋唯的夫人后, 只觉心酸。她和蒋唯是神仙眷侣,衬托出他又是多么卑劣的存在。
他自然也不打算破坏她平静美满的生活, 苦涩地?心想, 不过就是一个女?子, 忘了便是。
他平生的愿望乃是长枪守大夏,令万族不敢入侵!
再也不会让父亲母亲那样的悲剧继续发生, 也不会让边民受到侵扰, 更是要让义父居于皇庭, 而?无寸忧!
可……不管心头如?何告诉自己,心脏那处仿佛被攥紧般的难受。
他还是无法接受。
那么,在?离开盛京之前, 多见见她?其实第?一时间, 心头还没冒出这样的想法,他也就已经在?身体力行了。听过义父迟迟没有立李圆圆为后, 作为姐姐的她也是经常被召见到离澜宫。
他便想着,是不是能够远远地?见上?一面。
那段时间里, 他也不再抗拒着入宫,反而?每每还是找着理由,以各种边防之事要进行着讨论进了前朝,每次也到了她要入宫的时辰,他就远远地?在?城墙上?看?她一眼。
她眼底似有无限的忧愁,却?更美了。
她不笑,冷冰冰的,就像是春雨初霁时开的梨花,又像是霜天?冷月。
每次入宫,于人前,她带着笑容的面具,可独身一人时,从来不笑。
这样的她,却?更加击中了他的心脏,有时他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一袭婀娜翩跹如?蝶,仿佛记忆也是跟着一起朦胧,竟然也分不清是梦还是假想。
也就仿佛她曾经也就是这样的,仿佛他们曾经久伴过。
他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记忆,其中也就有过他们笑闹的场景。
头疼,非常的疼,像是有一根铁棒在?里边搅浑,搅浑得他的世界也跟着一起颠倒。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是对她一见钟情,后来也的确证明,他就是对她一见钟情,不止如?此,更有什么东西也在?心脏深处跟着复苏。
“清、清池……”他打听到了她的闺名,念着,在?唇舌间不断地?裹挟纠缠。
当发觉她每次来到宫中,都会恰巧遇见义父时,萧朗阳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对她那种不知从哪儿来的亲近。
义父有问题!
义父几次三番地?去离澜宫,就正巧是她去的时候。
不可能!
萧朗阳很清楚义父是怎样的一个人,和圆圆之间徒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份,迟迟不定皇后,更是不给她留下半点的情分,又怎么可能是为了见她才来离澜宫。
义父觊觎清池?
只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萧朗阳的一颗心都蓦地?坠入了冰窟之中。
不知为何,尽管他喜欢她,想要独占她,在?得知她嫁给蒋唯后,那种嫉妒、酸涩的心情就令他如?处刀山火海,可内心深处却?又企望着她得到幸福。
就仿佛,他前世欠了她。
“也许真的是我前世欠了她!”萧朗阳忿忿不平地?道。
那天?,他守在?宫道处,就为了提醒她。
却?骤然发觉,她的身边宫婢竟然都是义父的人。
他愕然,她双眸淡淡,仿佛早就已然知道。
再后来,他忽然被抽调去巡查避暑山庄,当时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这是义父为了调离他,又或许之前都是自己想多了,义父已然打算避暑而?去,这一去时日一长,自然也就能把她给忘记了。
于是他去了。
等?到留守在?盛京内的手下忽然禀告蒋府的异常,他正心烦,又有一道消息而?来,原来是他那义父从民间带回皇宫一位妃子,近来都是这个消息。
“义父也有这样喜爱的女?子……”本来心绪不加,准备回盛京的他,又蓦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神情一敛。
萧朗阳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盛京,那还是将将日出之时,一骑踏破红日晨光,于城门初开俯冲了进去,就连巡城卫也被这动静给吓着了,还以为紫雷轻骑是遇上?了什么军情急报,顿时也是把街边的百姓给疏散了。
还在?落花宫内的谢玄度听到魏来的禀告以后,神情未变,“荒唐,没有朕的御旨,他私自回来,是真的想要朕治他的罪!”
魏来一时也是苦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回复了,“皇上?,这……”
其实,早在?谢玄度将萧朗阳抽调去避暑山庄的时候,早就预料到了如?今这个结果,所?以他就连语气也是那样的平静,只是他表现得再平静,终究是一国之君,圣心难测,那顾盼一眼,便是予夺天?下人的生杀大权。
魏来怎能不忐忑。
“你不去见他?”忽而?,一道清婉珠玉般的声音自后边响起。
一只素手拔开了珠帘,走?出来的青衣女?子青丝如?瀑,耳珰处一点碧色仿佛也能莹润清凉到人的眼眸深处。
谢玄度脸上?的淡漠,再见到她后,眼角眉梢都融化?了冻雪般的如?沐春风。
“清池。”
也正是因为她难得主动和他说话,尤其是像这样主动地?关心他的事,先不提这件事,就她现在?的整个状态,也就会让谢玄度觉得是,她在?一点一点地?接受他。
魏来见到谢玄度这副样子,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奴才见过夫人。”
给清池请安过后,马上?也是低下头,不再看?她,生怕犯了这位金屋藏娇的新帝的忌讳。
“萧将军回来了?”清池燕居落花宫,打扮闲散,语气也闲散,仿佛也只是无聊才在?听到以后随意一问。
谢玄度当然也不会知会她,他的义子早便觊觎于她,正是为了不让他破坏他们之间,他才打发到了避暑山庄,就是不想给他们之间如?今已经平静下来的相处又带来波澜。
当然,这些也是说不得的。
谢玄度若无其事地?道:“他就不是一个在?哪儿待得惯的,一大早就回来了,眼下已经入宫来了,要见朕!”
“朕还气他,为何要见他?这下御史们又得说闲话。”谢玄度语气像是在?调侃,也像是一个长辈说着一位不经管的子侄。世人皆知,新帝和这位义子之间关系极好,就连自己曾经的十万东华军也都交给了他掌管,这就是亲父子都做不到的!
“就让他等?着。难道皇宫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谢玄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她身边,瞧了瞧她的气色,眉心略微一蹙,就连那朱砂痣也跟着苦恼:“你瘦了不少?,是不中意御厨做的菜?还是她们侍奉得不好?”
“魏来,朕让你送来的血燕可又送来?”
魏来自然是说:“皇上?,昨儿就送过来了,星悦姑姑亲自收的。”
“方才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用过一盅了。”清池说,又转身和他拉开了距离。可身边的男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他留住了她,“你不是说一直待在?这落花宫无聊,朕陪你去九州清晏走?走?。”
九州清晏是皇家园林,正儿八经那种,比起御花园甚至更美。
“不必了……”
魏来在?一边瑟瑟发抖,恨不得当做自己不存在?。
“魏来。”谢玄度淡淡地?说:“你先出去。”
魏来是连滚带爬,恨不得马上?消失。
宫婢们每每在?谢玄度过来时,除了侍奉他们二人外,一向也是离开得远远。
因为昨天?的事,他雷霆般禁足了圆圆,又抽调了人守着落花宫。
且昨晚谢玄度就是在?落花宫里过的,他犯了一夜的病,搞得这到了大中午她才起得来,这会儿能有好脸色给他才奇怪。
“还在?生气?”对上?清池,谢玄度神情也有些无奈,不管是端着架子,还是放下架子,仿佛都不适合。
“我生气……?”清池嘲弄地?道:“我怎么敢生您的气。”
她这样阴阳怪气的,倒还不如?打骂他一顿更好,他放软了语气:“朕知道,你在?怪朕没有瞒住你那好六妹……可她便是知道你在?这落花宫里如?何?”
他如?此习以为常的语气,有时倒叫清池想生气,又觉得可笑,她到底是在?和一个怎样的人在?生气啊,难不成她还觉得自己能够把这个男人的性情给掰过来不成?
巧取豪夺之人,天?下江山在?掌中之人,怎会有半分醒悟自己的行为,甚至也许他还在?得意吧。
是她也不正常,换作寻常的女?子,又怎能轻易地?接受这一切呢。
见她不说话,谢玄度又皱眉:“前些日子你还嫌闷,今儿怎么不肯去?”
“我累啊。”清池随意一说,却?忽然发觉他眼底一暗,也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连带着气氛也无端地?有些暧昧。
“我只是不想去。”
“只是这样?”他沉磁的声音里仿佛也携着点点笑意,这不爱笑的人,一笑起来,眉间朱砂也跟着神采飞舞,长眉连娟,端的帝王金尊玉贵、器宇不凡。
清池往旁边榻上?一坐,他却?跟着也一起过来,“昨儿是朕冒犯了,以后不会……”
他声音低哑,仿佛贴近她的耳畔在?说着。
清池忍,却?还是破功了,“皇上?!”
他抬眸瞧她,双眸也在?期待着她的话。
可她在?他靠近的时候,一下就站了起来说:“皇上?,萧将军是你的肱股之臣,他既然回来了,还是见上?一面吧。”
“虽然今儿皇上?不用上?朝,可既然人家都来见你了,你却?还在?这落花宫里窝着,不知道多少?人要说我一句狐媚子。”清池语气有些调侃,那觑人的眸子也有些刺人,好端端的一张芙蓉花面,她持身而?立,不见娇媚,反而?凛然。
“萧将军。”谢玄度说:“清池你让我见他,可知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方才那还算和睦的气氛,在?这会儿也已经是风雨飘零之势。
“他为了什么而?来,我……”
她那句怎么知道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他那压抑着情绪的墨眸,纵然是如?谢玄度这样城府极深的男人在?吃起醋来也是不可小觑的。
但清池只觉得他有病。
她怎么知道他们这对相亲相爱的义父义子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这一辈子,她和萧朗阳笼统才见了三面!
她恼怒的神情仍然极美,像是怒放的玫瑰,双靥娇艳如?火:“谢玄度,我真的受够了!你是不是想逼我疯?你这成日的疑神疑鬼,我连落花宫都出不了!有意思嘛!”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不然我滚!”
清池这一发脾气,虽然不至于砸东西,可往日一双冷静淡然的眼眸都噙了水雾,又气又恼,却?叫谢玄度给看?怔了眼,一时间就是他那满腔的嫉妒也都化?之流水,心疼的情绪就涌了上?来。谢玄度不顾清池挣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也握住了她的手,“清池,清池!”
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整个人也都和这个世间隔了一层!
仿佛根本也就没能听到他这一声声的呼唤。
“……是朕患得患失,是朕之错!”
不管是作为曾经的荣安王,还是如?今的皇帝,谢玄度这样的出身,这样高傲的为人,即便是对上?先帝和太上?皇也从未低头过。
可眼下对清池低头是第?一次,原本还有些不自然,可低头过一次后,竟然也很快也就接受了。
可清池根本就不吃一套,纵然是在?他怀中不在?挣扎了,双眸也冷静了下来,可脸蛋儿却?还是紧绷着的,明明就是在?他的怀里,可那无声的抗拒也更伤人的心。
也在?发现到了她的情绪失衡,和平素的不一样,内心也难免地?涌上?一抹阴影。
若说之前,谢玄度觉得拥有了她就可以了,并没有关注过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理状态,可就在?刚刚她的疯狂里,不可避免地?开始有些担忧。
他想要她的一世。
“你先出去。”在?他胸口上?伏着的清池闷声道,“去见见别人吧,给我一点时间。”
“好。”

望着他离去, 自己的那颗心脏仿佛也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落花宫无比奢靡,可?偌大的宫殿里,似乎也除了她的呼吸声之外, 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负责这儿的宫婢星悦直到这会儿才出现,“夫人, 前?儿您要的话本, 刚刚送了过来……”
可?她也根本不敢抬头看清池。
“不用了, 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星悦当然也发觉了刚才两人的争执,心?知皇上对这位夫人的在意, 这会儿虽然是应承了下来,可?哪里敢让清池一个?人到处溜达。
明的答应以后, 暗了却吩咐了一位宫婢尾随着。
正?穿花绕林的清池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只是她忽然一瞧这位宫婢, 就有些愣住了。
这宫婢年?将二十许, 长相?平常, 放在人群里也是根本就寻不着的那种。
“夫人……”宫婢被?她发现以后,唤了一声。
清池道:“你过来。”
宫婢过来便道:“奴婢莲雪, 见过夫人。”
清池随意地应着, “你一直都在这落花宫里?”
宫婢走?在她身边, “是啊,夫人,奴婢从?前?便是落花宫里的人, 之前?星悦姑姑带了一批姐姐们过来, 把原来留在这儿的姐姐们换了,只留下了奴婢。”
她一看?便是忠厚老实之人。
清池微笑?:“哦。”
然而也就在她准备不说话了, 这宫婢却主动地说话,“夫人, 您最近住在这儿可?觉得好?”
清池嘴角的笑?意一下消失了,她蹙眉道:“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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