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同人)和福尔摩斯谈恋爱/和福尔摩斯协议订婚后by秋水晴
秋水晴  发于:2024年0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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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华生当然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亚历山大·霍尔德丢失了皇家的王冠,是福尔摩斯找回来的。
那对父子本就感情不甚亲密,父亲嫌弃儿子不成器,儿子觉得父亲看不起自己,唯一维系家庭和谐的是那个被亚历山大·霍尔德收养的年轻女孩。
年轻的女孩深得亚历山大·霍尔德的信任,还赢得阿瑟·霍尔德的爱慕,但她却串通了外人,偷走了王冠。
阿瑟·霍尔德知道这一切,却为了女孩的形象,宁愿被父亲误会也不在警探面前吐露实情,如果不是福尔摩斯,这件案子或许只会那么僵持着。
亚历山大·霍尔德弄丢了皇家的王冠,他的儿子身陷牢狱,而那个年轻的女孩会和诱骗她的爵士得偿所愿。
可是福尔摩斯的出现,令真相水落石出。
霍尔德父子冰释前嫌,年轻的女孩却迷途不知返,跟诱骗她的爵士私奔了。
华生曾经将福尔摩斯接受过的委托案编纂成册给阿加莎看过,她知道这个案子并不出奇,但她怎会在摄政街遇见阿瑟·霍尔德呢?
华生:“我记得阿瑟,你怎么会遇见他?”
“他的夫人生病了,向霍格博士求医。华生医生,他的夫人是你写过的故事里那个跟爵士一起私奔的女士。”
倒是没想到在那个年轻的女孩跟情人私奔之后,阿瑟还在寻找她。
“或许是一直以来的感情,令阿瑟无法放下意中人,怕她被骗后过得不好,又怕她知道情人只是虚情假意后想不开,所以一直找她吧。说起来,他也算得偿所愿。”
华生觉得事情峰回路转,结局也总算美满,可阿加莎的话却令他错愕。
阿加莎:“看得出来阿瑟深爱他的太太,但他的太太对他并没有同样的感情。他们的结合,夹杂了太多跟爱情无关的因素,后来还成为霍尔德太太发病的导火索。”
阿加莎和华生已经走出贝克街公寓的小楼,在楼下,有一辆两轮马车在等候,是阿加莎昨天就已经约好的马车。
阿加莎停下脚步,跟华生相对而立,她脸上带着笑容,“华生医生,我知道你心里在为我惋惜。但是没什么好惋惜的,阿瑟那么深爱他的太太,可是结果却不如人愿。但凡勉强,注定不会幸福。我不会因为一段感情止步不前,也不会因为一个人无法对我产生同样的感情而非要强求些什么。”
华生:“……”
华生没想到阿加莎早就看透了这些事情,对待感情,她甚至比他还要豁达得多。
阿加莎低头看了看手表,跟华生说:“时间不早,我要走了。”
两轮马车带着阿加莎离开贝克街,华生看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忽然有种阿加莎离开了就不会回头的感觉。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回到二楼的时候,福尔摩斯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抽烟,目光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别看了,人早就走远了。”
华生没好气地将门带上,然后绕进吧台里,他在吧台后的酒柜上拿出一瓶葡萄酒。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什么。”
福尔摩斯漫不经心地说话,转头见华生拿出一瓶葡萄酒,有些意外,“一大早就喝酒吗?这不太像你。”
华生:“一大早就站在窗户边上目送某个人离开,也不太像你。”
福尔摩斯双手在椅子的扶手一撑,高瘦的身体站了起来,“遇上危险和麻烦,阿加莎会通知我们吗?”
华生将葡萄酒打开,然后取出两个高脚杯。
透明的玻璃杯里倒了葡萄酒,华生将其中一杯推给福尔摩斯,“就算阿加莎不会通知我们,亨特小姐也肯定会找你的,你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福尔摩斯心想铜榉庄园那么古怪的地方,当然是担心两位年轻的小姐无法保护自己。
华生拿起酒杯,跟福尔摩斯说:“干杯。”
福尔摩斯端起华生推给他的高脚杯晃了晃,跟华生碰了一下杯子,“为什么而干杯?”
华生没有心情细品酒香,他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向福尔摩斯露出一个要笑不笑的神色,语气凉飕飕地说道:“为你即将被抛弃的命运。”
福尔摩斯:???
阿加莎到了温切斯特火车站的时候,是亨特小姐在火车站接她。
“杜兰小姐!”
年轻的女教师在火车的出口处向她招手,见了阿加莎连忙跑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车夫。
马车是临时叫的,亨特小姐接到阿加莎之后,就叫车夫往温切斯特的黑天鹅宾馆赶。
亨特小姐没有浪费时间,她在马车上跟阿加莎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亨特小姐说从小爱德华从伦敦回铜榉庄园之后,情况并没什么改善,他依旧是像从前那样调皮淘气,喜欢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来玩弄,他甚至还放了几只死蟑螂在亨特小姐的床上。
“天呐,杜兰小姐,这个小男孩实在是太淘气了,总是无时无刻地给大人制造一些麻烦……”
巴拉巴拉。
阿加莎坐在马车上,安静地听着亨特小姐的话。
根据亨特小姐的讲述,小爱德华恶劣的行径不仅没有因为伦敦之行而有所改善,反而还更恶劣了。
具体表现在他看到亨特小姐穿着鲁卡斯尔太太指定让她穿的那条蓝色裙子之后,向她发火怒吼,拳打脚踢,吼着叫她滚出铜榉庄园。
“杜兰小姐,你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语。因为他对我的无礼,鲁卡斯尔先生惩罚他在自己的儿童房里关禁闭,谁知这孩子竟然偷偷从窗户爬出去了。他跑到了房子旁边的辅楼,我到铜榉庄园这些天,从未去过那栋辅楼,听鲁卡斯尔先生说,那栋辅楼没什么好东西,几个房间都是空着的,其中一间是黑房,他喜欢摄影,平时在那间黑房冲洗照片。小爱德华应该是跑到辅楼的黑房去了,鲁卡斯尔先生带他出来的时候,他目光呆滞,手里还有被硫酸腐蚀烧伤的痕迹,鲁卡斯尔先生说小家伙在黑房里被吓坏了,莽莽撞撞的,手还不小心放到了冲洗照片的药水里。”
马车到了黑天鹅宾馆,亨特小姐下车,她伸手扶了阿加莎一把,跟车夫说了几句,车夫就离开了。
亨特小姐带着阿加莎走进黑天鹅宾馆,压低了声音:“小爱德华的手受伤,就不爱搭理人,不言不语的,我以为他会收敛几天。谁知就在前天夜里,鲁卡斯尔太太在小爱德华书桌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只死去的幼犬。可怜的鲁卡斯尔太太,她在看到那只死去的幼犬时当场昏倒,醒来之后一直在流泪。刚好这两天鲁卡斯尔先生有事要离开铜榉庄园,她连忙给霍格博士发电报,希望霍格博士能来温切斯特看看小爱德华的情况。”
光是听着亨特小姐的讲述,阿加莎就觉得这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小爱德华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还是得见面后,甚至是她亲自到铜榉庄园一趟,才能弄得明白。

第59章
阿加莎是在黑天鹅顶楼房间外的露台看到鲁卡斯尔太太,她正陪着小爱德华坐在露天的藤椅上吹风。
初夏的温切斯特并不算太热,小爱德华面无表情地坐在藤椅上,鲁卡斯尔太太正低头小声跟他说些什么,小男孩皱着眉头,表现得无动于衷。
亨特小姐站在离他们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喊了一声:“鲁卡斯尔太太,杜兰小姐到了。”
鲁卡斯尔太太闻声抬头,阿加莎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刹那,内心有些震惊。
不到短短一周的时间,这位年轻瘦弱的太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年。
纵然内心非常惊讶,但阿加莎表现得并没什么异常,她向鲁卡斯尔太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鲁卡斯尔太太,你好。昨天给你的电报应该已经将事情解释得很清楚,霍格博士今天有要紧的事情走不开,因此让我来一趟。”
“杜兰小姐,非常感谢你能来。”
鲁卡斯尔太太并未因为来的是阿加莎而心生不满,相反,她的眼里充满了感激,她问阿加莎:“亨特小姐都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你了吗?”
阿加莎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身上。
小男孩的眼睛随母亲,长得大而漂亮,灰色的瞳孔里映着阿加莎的身影。
阿加莎在他前方蹲下,脸上笑容不减,“爱德华,我们又见面了。”
小爱德华表现得十分漠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他此刻坐得很端正,安安静静的,一点都不像是亨特小姐说的那个一秒钟不注意,就能打死三只蟑螂的小淘气鬼。
阿加莎看向鲁卡斯尔太太,笑着问:“能让我单独和爱德华待一会儿吗?”
鲁卡斯尔太太点头,她带着亨利小姐离开露台。
鲁卡斯尔太太表面上看着并没什么主见,从亨特小姐的话里更感觉这位年轻的太太平时事事以丈夫的意见为重,可是她对霍格博士和阿加莎十分信任,言听计从。
阿加莎喜欢这样的病人家属,会省去很多说服家属配合医生治疗手法的时间。
阿加莎在小男孩旁边的椅子坐下,她开始只是安静地坐着。
儿童的心理是一门深奥的学科,即使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对儿童心理的研究很多时候都要依靠各种科技手段,更何况现在这门学科才刚兴起。
阿加莎在对待儿童方面,其实也并没什么经验,一切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一个还不到六岁的孩子,他有时甚至分不清想象和现实,如果大人有意引导,他说不定还能说出自己就是世界造物主的话来,并且认为那就是现实。
阿加莎琢磨着要怎么做才能让小朋友放下防备,温切斯特初夏的风吹来,比伦敦的风来得清新,阿加莎忍不住微眯着眼。
想不出办法的时候,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阿加莎沉默了差不多大概半小时,旁边的小家伙终于忍耐不住,歪头打量着她。
阿加莎仿佛没注意到他的好奇,依旧靠着椅背吹着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你在做什么?”
小男孩略显稚气的声音响起,他好像刻意学大人说话的腔调,语气有些平板。
阿加莎没睁眼,只是笑着回答:“我在冥想。”
“什么是冥想?”
阿加莎张开眼睛,转头看向小男孩,她的眼里带着笑意,语气温柔,“就是安静地想一些事情,这样能让我感觉到快乐。”
感觉到快乐?
小爱德华的神色不解。
阿加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他缠着白纱布的手上,她不问小朋友的手伤,只是用轻柔悦耳的声音问道:“你想试试吗?”
小爱德华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
阿加莎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她站起来,蹲在小朋友的对面,然后她将挂在脖子上了一条项链拿下来,黄色的铰链,末端是一个心形的吊坠。
吊坠在阳光下晃动,折射出光芒。
阿加莎跟爱德华说:“你看着吊坠,什么都别想,然后我会告诉你怎么做。不管你等会儿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告诉我,好吗?”
她的声音很悦耳,语调徐缓,令人听了不由自主地放松。
爱德华点了点头。
阿加莎脸上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好孩子,你真棒。”
爱德华灰色的眼睛望着阿加莎,过了好一会儿,向她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
阿加莎被他露出来的笑容弄得有些意外,因为这个小男孩上次在诊所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有戒心,可是现在为什么会对她表现得友善?
小家伙的手到底是怎样弄伤的,都是鲁卡斯尔先生的片面之词,而亨特小姐的心思并不在爱德华身上,虽然小家伙是她的学生,可是她到铜榉庄园显然不是因为小家伙需要一个家庭教师。
亨特小姐一门心思都在铜榉庄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鲁卡斯尔先生会要求她把头发剪短,还要穿上一条蓝色裙子听她讲笑话的事情上,她不会深究爱德华为什么会受伤。
至于鲁卡斯尔太太,阿加莎从见她的第一面开始,就觉得这个年轻的太太有着许多不能述说的苦衷,她也未必知道真相。
爱德华坐得很端正,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阿加莎,神色似乎有些……期待?
阿加莎很确定自己没看错,那真的是期待。
她向小朋友露出一个笑容,柔声说道:“那我们开始了,爱德华,你看着这个吊坠……”
阿加莎在黑天鹅宾馆的露台里,对爱德华进行了一次催眠。
她的本意,只是想知道爱德华从儿童房的窗户爬出去之后,到他被鲁卡斯尔先生从
辅楼带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催眠出来的结果令她大跌眼镜。
根据小爱德华的口述,那天他从窗户爬出儿童房之后,因为想躲避家人,所以他悄悄去了旁边的辅楼
辅楼的楼下有一只藏獒,长得很大,黑黝黝的毛发,眼睛发绿,只要把它放出来,它马上可以把爱德华撕成碎片,很可怕。
爱德华心里虽然害怕,但他还是走进去,因为他知道白天的时候,藏獒都是被关在一个小房子里不让出来。
阿加莎问:“白天为什么不让它出来呢?”
爱德华闭着眼睛,小声说道:“因为白天的时候没人会偷偷到庄园,晚上不一样,庄园里晚上进过贼,他找艾莉丝。”
艾莉丝?
艾莉丝·鲁卡斯尔?
阿加莎听得有些心惊,但她没多问。
“你看到了藏獒,然后呢?”
“我飞快地跑过关着藏獒的小房子,到了二楼。二楼里有好几个房子,光线很黑,我觉得害怕。可是我听到有一阵响声,还听到了好像艾莉丝的声音……”
小男孩说他听见了艾莉丝的声音,既害怕又好奇,艾莉丝已经不见了好几个月,他有点想她。
父母都说艾莉丝去了费城,可是他怎么会在辅楼黑乎乎的小房间里听到艾莉丝的声音呢?
爱德华的声音突然提高,“真的是艾莉丝,我看到她关在一个很黑的房子里,我上一次也看到了,但是爸爸说我看错了!这次我真的看到了她,她那头很漂亮的栗色头发变短了,像被狗啃过似的。她被锁链拴住,像狗似的爬在地上。我看到爸爸爬拿着一大串钥匙,他在骂艾莉丝。艾莉丝像疯子似的,嘴巴发出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声音。爸爸发现我了!他跑过来把我拽过去,我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一瓶东西,啊!我的手好痛!”
阿加莎:“……”
催眠的效果惊人,爱德华将那天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阿加莎越听越心惊,鲁卡斯尔先生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虐待狂,并且控制欲十分强。
她不是很清楚在艾莉丝·鲁卡斯尔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肯定没去费城,而是被父亲鲁卡斯尔先生关了起来。
时间有限,而爱德华在催眠回忆的过程中因为恐惧而变得激动,阿加莎担心惹来鲁卡斯尔太太和亨特小姐,到时横生枝节,只好在了解个大概的时候,将爱德华从催眠中唤醒。
爱德华从头到尾配合得不可思议,令阿加莎觉得十分奇怪。
已经从催眠中清醒的爱德华,灰色的眼睛盯着阿加莎,他神色认真地说道:“你知道了铜榉庄园的秘密,你会死。”
阿加莎笑着摸了摸他那头柔软的黑发,笑着说:“我不会死,我会好好活着,我会帮你摆脱鲁卡斯尔先生。”
“没有人能反抗他,妈妈如果不能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就会被他打。我见过他拿皮鞭抽打妈妈。我以前有一只心爱的小狗,叫皮皮,他把皮皮掐死了。他有时会捉一些小鸟给我,我如果不掐死小鸟,会没饭吃。他是一个强大的恶魔,能杀死他想杀的任何人,而别人都害怕他。谁知道了这些事情,谁就会死。”
“你知道了,就会死。”
“或许今晚死,或许明天死。总之,你会死。”
小男孩的话语无伦次,但阿加莎已经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表现得残暴淘气,她也知道为什么亨特小姐穿上那条蓝色的裙子之后,他会生气怒吼。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知道鲁卡斯尔先生想让亨特小姐装成艾莉丝的模样,他觉得鲁卡斯尔先生或许会伤害艾莉丝,因此在面对穿着打扮都跟艾莉丝十分相似的亨特小姐表现得十分生气,希望以此将人赶出庄园,远离伤害。
可惜,没人懂他的心思。
所有人都当他任性淘气,无理取闹。
阿加莎:“你抽屉里死掉的小狗是怎么回事?”
“是爸爸拿给我的,我进去辅楼看到艾莉丝他很生气,只要我把小狗弄死他就原谅我。我把小狗弄死了放在抽屉里,想等天亮的时候把它埋了,可是我妈妈和亨特小姐忽然到我的房间找东西,发现了小狗的尸体。”
爱德华皱着眉头,说:“女人就是麻烦。”
阿加莎:“……”
这时小男孩又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很平静地说:“你知道得太多,真的很快就会死。”
阿加莎俯身,湛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跟他对视,“爱德华,我们都不会死。答应我,不要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鲁卡斯尔太太,好吗?”
说起鲁卡斯尔太太,小男孩撇了撇嘴,嘀咕说道:“她是胆小鬼,本来就不该知道太多的事情。”
阿加莎不是很懂小家伙的脑回路,但她确定这是一个聪明的小男孩,调皮机灵会伪装,被鲁卡斯尔先生调教得有点暴力的倾向,但本性尚未磨灭。
大概是因为鲁卡斯尔先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阴影,他对成年男性有排斥抵抗的消极情绪,所以在霍格博士试图跟他交流的时候,他表现得既不信任也不配合。
阿加莎揉了一把爱德华的头发,就去开门让鲁卡斯尔太太和亨特小姐进来。
鲁卡斯尔太太对儿子的情况很关心,阿加莎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办,只是安抚鲁卡斯尔太太爱德华的情况虽然没有改善,但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如果可以,她想去铜榉庄园看一看爱德华生活的环境。
“一个人的性格形成与他生活的环境息息相关,鲁卡斯尔太太,我只是想尽可能地多了解爱德华。”
阿加莎的态度温和,说起她想去铜榉庄园时的语气,也是风轻云淡,主人家要是愿意,她当然开心,主人家要是不乐意,她仿佛也不在意。
毕竟,身为一个心理医生的助手,她已经表现得足够敬业。
鲁卡斯尔太太现在已经宛若惊弓之鸟,她害怕鲁卡斯尔先生,更害怕自己唯一的孩子从此毁了。
她犹豫不决。
鲁卡斯尔先生去了伦敦,即使明天一大早从伦敦赶回铜榉庄园,也是在中午之后才到。
但在铜榉庄园的两个仆人是一对夫妻,鲁卡斯尔先生的前妻在世时,他们就在铜榉庄园。
鲁卡斯尔太太害怕那两个仆人会将阿加莎去铜榉庄园的事情告诉鲁卡斯尔先生。
可是亨特小姐却说:“鲁卡斯尔太太,您不需要顾虑太多。鲁卡斯尔先生善良随和,只要说杜兰小姐是我的朋友,路过温切斯特想去庄园看我,鲁卡斯尔先生应该不会责怪你的。”
阿加莎有些意外地看向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向她露齿一笑,等鲁卡斯尔太太走开的时候,她才低声跟阿加莎说:“杜兰小姐,说实话,我的理智告诉我最好劝你远离铜榉庄园,但心中的直觉却告诉我,如果你去了铜榉庄园,我们或许会发现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阿加莎侧头看向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又说:“就在你和爱德华单独待在房间的时候,我已经发了电报给福尔摩斯先生。”
阿加莎:???
“杜兰小姐,我相信直觉。爱德华见到我穿上蓝色的裙子就发疯,还有那栋辅楼,每天夜里那只藏獒都会被放出来绕着辅楼巡逻,我觉得那里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才是鲁卡斯尔先生花重金邀请我到铜榉庄园当家庭教师的原因。明天鲁卡斯尔太太会陪着爱德华,我有一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作为一名合格的粉丝,亨特小姐对福尔摩斯有着盲目的信任和依赖心理,她像是安抚阿加莎,更像是在安抚自己。
“我约了福尔摩斯先生明天在黑天鹅宾馆见面,只要他能来,一切秘密都会被揭露。”
明天来?
阿加莎默默地看了亨特小姐一眼,心想那也得铜榉庄园今晚诸事平静,没人作妖才能等得到你的名侦探明天来揭秘。

阿加莎的铜榉庄园之行,并没有等到福尔摩斯的到来,就已经发生了一些意外。
当天晚上,阿加莎到了铜榉庄园。
她在亨特小姐的介绍下,得知铜榉庄园只有两个仆人,那是一对夫妻。
丈夫嗜酒如命,天天无酒不欢。
至于妻子长得很高大,但沉默寡言,总是一副很严肃并不好接近的模样。
阿加莎住的房间就在亨特小姐的房间隔壁。
当天到达铜榉庄园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夕阳将要下山,远离了伦敦的浓雾,英格兰的乡村落日显得格外美好。
阿加莎看着乡间的庄园,想起福尔摩斯。
如果是那位名侦探在这里,大概没心思欣赏乡村的美景,他恨不能把自己的每个触角都探到这片土地,去感受藏在其中的罪行和秘密。
桐榉庄园并不算大,从房子出来,外面是一条蜿蜒的道路,蜿蜒向下几十米,就是一个十字路口。
阿加莎看着房子,房子的客厅面对着路口,三面落地窗足以让路过的行人将客厅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身酒气的托勒先生见了从伦敦而来的客人,并没有多少好奇心,他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地路过阿加莎的身旁,然后走进旁边的辅楼。
阿加莎好奇地看着他,她已经从爱德华的嘴里得知管在辅楼里的是艾莉丝·鲁卡斯尔。
亨特小姐来到阿加莎身旁,看着托勒的背影,跟阿加莎说道:“托勒先生每天都要喝很多酒,鲁卡斯尔先生在家的时候,他还收敛一些,因为鲁卡斯尔先生总有事情需要他帮忙。这两天鲁卡斯尔先生不在,他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我昨晚听到他和托勒太太因为酒钱而吵架。”
阿加莎看向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迎着阿加莎的目光,显得自信沉着,“杜兰小姐,相信你也能察觉,我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我知道你和福尔摩斯先生认识,并且交情不浅。你到来桐榉庄园,并不只是为了爱德华的病情。”
“为什么不能只是为了他的病情?”
阿加莎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语气平和,“爱德华是霍格博士的病人,而我是霍格博士的助手。亨特小姐,霍格博士的病人,也是我的病人。我既然受霍格博士所托而来,当然是为了爱德华的病情。”
“那桐榉庄园的秘密呢?”
亨特小姐低声说道,“杜兰小姐,我虽然来到这个地方不到半个月,已经觉得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你知道吗?我昨晚居然在我房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捆头发,跟我剪掉的那捆头发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我确定自己剪掉的头发就放在箱子里,我甚至以为那就是我的头发!这一切不是太恐怖了吗?”
是挺恐怖的。
阿加莎心想鲁卡斯尔先生是想让你当ser呢,s的对象是他与前妻生的女儿艾莉丝·鲁卡斯尔。
阿加莎不知道鲁卡斯尔先生囚禁艾利斯·鲁卡斯尔的具体原因,但能让亲人反目成仇的,大多数与钱财有关系。
到底是什么事情,阿加莎心想既然明天福尔摩斯会赶来,到时候让推理帝根据这些线索稍微推敲,就能毫不费力地得出前因后果,于是也懒得琢磨。
她只是觉得奇怪,虽然福尔摩斯和华生都觉得亨特小姐机灵独立,足以自保,但阿加莎观察她,觉得她在某些方面确实敏锐,也挺大胆,但说到足以自保,她凭什么自保呢?
阿加莎问亨特小姐:“你会近身搏斗吗?”
亨特小姐:???
亨特小姐一脸茫然。
看样子是不会了。
阿加莎心想。
然后她又问:“枪法怎么样呢?”
亨特小姐的神情更加茫然。
阿加莎看着亨特小姐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既不会近身搏斗,又不会枪法,遇见了觉得恐怖的事情,为什么不离开呢?”
阿加莎虽然在笑,但亨特小姐能感觉到她没有恶意。
亨特小姐:“杜兰小姐,你相信直觉吗?”
阿加莎:“有时相信。”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杜兰小姐,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让我觉得害怕。每次穿着篮色的连衣裙坐在客厅里听鲁卡斯尔先生讲笑话的时候,心里都感到十分害怕。鲁卡斯尔先生虽然是个十分幽默风趣的人,我也从未听过比他讲得更精彩的笑话,可是我的心底总是有种发寒的感觉,即使是初夏的太阳透过落地窗照在我身上,也无法驱赶那种寒意。他花那么多钱请我到桐榉庄园,肯定跟他讲笑话的事情有关系。而这件事情的关键,就是我。”
亨特小姐的语气很肯定,“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我将要做的事情,是一件十分正义的事情。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或许等待着我去揭露的秘密,会永远被掩盖。”
有时很多事情的发生,就是源于人心里的某种念头或是直觉,阿加莎不觉得亨特小姐的想法可笑,她甚至有些佩服。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心中的正义感而行动。
这时,亨特小姐又说:“杜兰小姐,你到来桐榉庄园,我本该觉得心安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难言的不安。”
阿加莎无语地看了亨特小姐一眼,“你觉得我会给你带来麻烦吗?不必这么想,亨特小姐,我们到桐榉庄园的目的不一样,你是为一份高薪,我是为一个病人,虽然我们都是为讨生活而奔波,但我的雇主并不是桐榉庄园的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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