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四位男主后我死遁了—— by东水逆流
东水逆流  发于:2024年03月05日

关灯
护眼

“他居然拒绝我!气死我了。”柳若烟愤愤不平地回到客栈,啪叽一下坐到了顾深身边。
“哎呦,这世界上能无?条件答应你做任何事情的,大约只有你师兄了,何必再别的男人身上多浪费心神呢。”顾深端了一盘花生米放到她面前。
“我那?不是在?别的男人身上浪费心神……唉,算了,和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柳若烟叹口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你们有收到消息吗?昨晚又死了一个修士。”她小心翼翼问。
顾深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啊,昨晚确实又死了一个修士。”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她俩,才悄声道:“我们没有去?现场勘查,听?说死者修为最近刚刚突破元婴呢!没想?到这样的大佬都被人给杀了,太?恐怖了。而且,据说这一次死者身上除了一些魔人留下的伤口外,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伤口,是——”
顾深声音更低了,几乎是用气声,“剑伤。”
“人类修士才用的那?种剑,那?个伤口是最致命的。”
柳若烟头皮发麻,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膝盖,小声问:“有查出来是什么剑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还?在?调查呢,只说那?剑应当是五属性的,这年头用五属性剑的修士也不少,就是没想?到会有修士残忍到这般地步,居然直接杀害同道中人。”
顾深指了指胸口,一脸唏嘘,“伤口直穿胸膛,这凶手是下了死手的,我猜测前面那?么多的修士少女死亡,都与这凶手脱不了干系。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这个人类凶手和魔人联合一起杀人呢?”
柳若烟拿花生米的手顿了顿:……你丫的是真会猜。
“你继续猜吧,我先上去?补会儿觉。”她步履虚浮地踩着?木质地板,上了楼。
当晚,一行人慢悠悠朝着?黄鹤楼走。
一路之?上河影重重,大红灯笼高高挂在?河边檐下。
岸边是闲情野趣的百姓种下的各种花草绿植,沿着?岸一直走,能时不时听?到几声洪亮的蝉鸣。
正是春末夏初的季节,灼灼桃花尽谢,杨柳依依摇曳。
街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今日似乎是这里赶大集的日子,路边好多卖小玩意儿的。
王七莘惯会哄女孩子开心,给组中的女修士都买了兔儿灯。
柳若烟自打穷了之?后?,就不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恍然看见递到眼?前的小灯,有些愉悦。
“谢谢王师兄。”道谢的声音若百灵鸟。
这集会长若游龙,不一会儿,柳若烟手里就拎了许多的小礼物。
她在?组中是年龄最小的,嘴巴比容貌还?要甜,所以被格外照顾了一些。
顾深跟在?她身边啧了几声,“也不见有人送给我小礼物。”
“诺,这个送给你!”柳若烟笑眼?弯弯,将?手里多出来的糖人塞到他手中,后?没有一丝迟疑地将?手中所有的东西都丢到顾深怀中,“顾师兄先帮我拿一下,我身上有些疼,拿不动这些。”
顾深嘴里舔着?甜丝丝的糖人,颇为无?奈,任劳任怨当上了苦力。
隔着?无?数的灯笼,在?集市的另一端,从?满春楼出来的竹玉怜快步朝着?黄鹤楼走去?。
阿朱说得对,柳若烟都来邀请他了,他不去?,她应当会伤心的。
至于那?些人会不会说他以前的荒唐事情,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且他相信,柳若烟远远比他想?象中更了解自己。
她对他的一切都不意外,她对软弱的他、悲哀的他、疯狂的他,全盘接受。
她说,她甚是心悦于他。
竹玉怜微微一笑,理了理自己垂在?腰间的青丝。
他大步地朝着?黄鹤楼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柳若烟的身影。
她蹦蹦跳跳的,无?忧无?虑的,在?各个摊子间流连忘返。
美好的笑容对着?周围的人绽放,星光闪烁的眼?睛里藏满了快乐,娇嫩得像是山桃花。
他不禁被那?个笑容给感染了,伸出手来想?要喊她的名字。
可是,下一秒——
他胸膛里的魂玉就飞了出去?,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用力地捏着?他的魂玉。
藤七叔在?惩罚他,惩罚他的见死不救,惩罚他的胳膊肘往外拐。
他扶着?胸口,像是失去?了大半力量,踉跄一步,摔倒在?地。
鲜红的衣衫立刻沾上了灰尘,满头青丝凌乱洒落地面。
他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到了极点。
额头冒出大片大片的汗水,他咬着?下唇,修长的玉手伸向柳若烟,试图去?喊她的名字。
“主……人……”
微弱的声音被叫卖的人声覆盖住,他怔怔地看着?柳若烟越走越远的背影。
她的身边,欢声笑语,灯火通明。

穿过了挂满了灯笼的集市, 柳若烟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去,朝着喧闹的集市看去。
那里一片喧哗热闹,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出现在那里, 也没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顾深嘴里叼着糖人?, 问:“柳师妹, 你往后面看什么呢?”
柳若烟回过头来, 一瞬间的茫然?消散, 她笑眯眯道:“看看王师兄到哪儿了, 等下点菜还等着他付钱呢。”
幽黑的密室中, 竹玉怜的手被捆妖锁束缚住,身子被迫半趴在地上。
他扬起了惨白的脸庞, 看着眼前的黑影, 嘴唇勾起, 声音又低又冷, “被修仙者缉拿, 七叔感?觉如何。”
话音才刚落,漂浮在空中的魂玉就被一只苍老的手给紧紧握住, 无数浑浊的妖气缠绕着他的魂玉,刺入那莹莹白光中。
魂玉宛若灵魂,怎可被如此?粗暴对待。
他咬紧了牙齿, 汗水从青筋爆出的额头滑落,沿着他暗含恨意的狐狸眼流到耳畔,滴答滴答沁入乌发中。
他没哭, 没有像以前伪装出那般动不动就落泪。
“你以为我?会死在修仙者手里?那些人?是你撺唆柳若烟去喊来的吧。”藤七叔蹲下来, 和善微笑着。
“是, 又如何。”竹玉怜嘴唇发抖,仰起被汗水浸湿的脸庞, 无声地疯狂地笑着。
藤七叔的手松开了魂玉,他才松了口气,依然?挑衅地蔑视着对方?。
“可惜,我?没杀人?,将魔人?杀死的人?安到我?身上,不知道是该说你蠢还是说你傻。”藤七叔将手压在他的脖子上,像是看着一只随意可以捏死的狗,阴惨惨盯着竹玉怜绝色的脸庞。
竹玉怜的脖子被藤七叔一把擒住。
他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小鸟,被对方?提溜到了床上。
很快,手臂一凉,袖子被藤七叔粗鲁地掀起来。
“哈,居然?还是个雏儿,看来你的客人?对你是真的很好啊……”藤七叔抓着他的手臂,看那颗鲜红的守根砂,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你真的是长大了,居然?敢生出别?的心思,你以为你的客人?对你好,你就可以从我?身边逃走吗?”
“你永远都?逃脱不了我?的手掌心,死心吧。”
竹玉怜被紧紧拥抱住,闻着对方?身上腐败的木头味儿,他半敛眸,敛起眼中无数幽深。
靠在令人?熟悉的气息中,竹玉怜突觉胸膛上一阵刺痛,一根尖锐的藤蔓刺入了他的胸膛。
冰冷,锐利,掺杂着浑浊妖气的藤条肆无忌惮地刺入他的肉.体,一寸一寸地,挑拨着他疯狂跳动的神经。
很快,手臂上,大腿上,腰上,乃至脖子上,都?被藤七叔幻化出来的藤条刺伤。
无数的鲜血从他体内流淌出来,无数的伤口带来铺天盖地的痛苦。
浓郁的灵气从伤口处逸散,很快,就充斥了整间密室。
藤七叔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匍匐在他身躯上,深深吸了一口,如痴如醉微笑着抚摸他完美无瑕的面孔,“这是对小竹的惩罚,小竹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七叔就满足了。”
竹玉怜冷吸几口气,脆弱的脖子被捏着仰起。
他迷离地看着空中的灵气,勾起了一边的唇角,几乎是嗤笑,“骗了我?一次,你以为你能骗我?第二次吗?七叔,我?不是六岁的小孩子了。”
那年,他六岁,妖族聚集的祁月青山罕见地下了一场六月飞雪。
他是妖族的小太子,天生就是特殊的灵宝体质,被妖王保护在森林最中央,几乎没有出过木妖的地盘。
父母和善,所?有的妖族因为他的身份,对他都?特别?好。
有同年龄段的小妖陪着他一起玩耍,有月华晨露日日供养他的本体,有无数珍宝被送到他的手中,他过得很无忧无虑。
六月飞雪的那天,他还在外面为了那奇异的雪景而兴奋,却没有注意到森林的中心,木妖的地盘已经是一片血色。
有其它妖族朝着木妖一族发起了进攻,他父母惨死在那一场妖王争夺之战中。
而他,还小心翼翼收集着树叶上的雪花,想着捏出可爱的雪人?来送给母后。
一把滔天的火焰融化了皑皑雪色与葱绿山景,连着无数的木妖尸体也消失在森林中心。
他迷茫且无措地攥着雪人?,迈着小短腿,踩在焦土之上,一遍又一遍喊着:“爹爹!娘亲!”
稚嫩的声音急促,他胸膛起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睛,哭了起来。
手中的雪人?如同眼泪融化在脚下,他环顾四?周,吸着红色的鼻尖。
“人?都?哪儿去了……”小木妖没有经历过挫折,第一次看见挚爱的家园被毁,泣不成?声。
一个人?影来到了他的面前,是他熟悉的七叔。
他急忙小跑着上前,一如往常那般拥抱住七叔的小腿,声音沙哑软糯,“七叔,这里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不到爹爹和娘亲的气息了?”
藤七叔微笑着将他抱起,“小竹,你爹和娘亲去扬州了,他们喊我?带着你过去找他们玩,你去吗?”
“扬州?是人?类聚集的地方?吗……爹爹娘亲为什么要出去?”他倒是不傻,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异样。
“因为,妖王总是说想要妖族和人?类和谐相处,所?以他带着你娘亲还有所?有的木妖都?迁移到扬州去了。七叔我?在扬州也置办了产业,特别?好玩儿,我?带你去好不好?”
竹玉怜想了好一会儿,“爹爹确实经常这样说,我?们要和人?类好好相处。”
他环住藤七叔的脖子,十分信任地贴着他的脸,“七叔带我?去找爹爹和娘亲,七叔真好。”
“小竹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哦,七叔会好好照顾你的,对了,你的魂玉呢,给我?保管吧,外面也有许多人?类对妖族的内丹魂玉虎视眈眈呢。”
竹玉怜眼中带笑,看着藤七叔在自己身上流连忘返。
他甚至还主动地挺身,让那些刺入体内的藤条更加的深入。
源源不断的痛苦刺激着他生出了无数的灵气。
浓郁的灵气聚集在布满了阵法的密室中,像是实质一般,均匀散布。
他恹恹歪着脑袋,暗地里挣脱开了缚妖索。
手指一点一点移动着,幽暗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藤七叔的大脑位置。
那里是妖族的识海,他的魂玉之所?以能被控制,就是被藤七叔用识海连接了。
只要毁掉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哪怕他的魂玉会被重?创,他也要试一试。
为了那珍贵的自由。
为了那坚定地要保护他的那一双手。
藤七叔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他知道,每个吸食他灵气的人?,在最后的时候,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像是无底洞一般,永远也填不饱。
甚至有些人?会为了谁能吸到最后的灵气大打?出手。
藤七叔也不会例外,只要再喂他一些,他就会彻底陷入癫狂中,那时候,机会就来了。
于是,竹玉怜以一种?极端自虐的手段挣扎着,任由那些藤蔓刺伤自己。
床上血淋淋的一片,他一身红色的衣衫全部被打?湿。
他就躺在湿漉漉的床上,用沾满了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藤七叔的头发。
“七叔,你、喜欢这种?感?觉吗?”漂亮的狐狸眼朦胧地睁着,他面上划过一丝狠色,手作利器飞快刺下。
只是——
下一刻,藤七叔就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这点小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藤七叔舔了舔他指缝中带着灵气的鲜血,慈善微笑着。
“我?都?知道了你打?算送我?进修仙者联盟接受审判,你以为我?还会对你没有一丁点儿的戒心?”他语气温柔,可是动作却残暴无比,竟然?硬生生折断了竹玉怜的手臂。
竹玉怜咬着牙,硬是连闷哼声都?没有,折在床上,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有本事?,你就捏爆我?的魂玉杀了我?啊!你杀了我?啊!”他大声挑衅着。
脸色惨白无比,嘴角流下了一缕浓郁的血。
衬着清痣,鲜红而刺眼。
“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小竹那么乖,只要好好地给我?赚钱,我?会好好保护你的。”藤七叔重?新将他的手捆好。
竹玉怜脸抵着自己的血液,整个人?状态很不对劲儿,他疯狂大笑,“你也配说保护,就你也配?”
“怎么,我?不配,那个叫柳若烟的就配了?她能保护你什么——”
藤七叔话还未说完,屋内就卷起了一阵黑色的魔气。
空中传来了喋喋冷笑,“感?谢魔主保佑,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少女之血,尔等宵小,还不快快受死!”
“呃……血呢?我?的血呢!”魔气在空中飘荡,转了一圈,从床下跑到了天花板,从门?缝飞到了藤七叔的身上。
魔气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这里只余下了少女血液的气息,却不见少女血液的踪影。
他嘶吼一声,终于从魔气中显出了人?形,是一个身高八尺有余的黑袍魔人?。
魔人?一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藤七叔很明?显察觉到他愤怒的目光宛若刀子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胆魔人?,居然?敢闯我?密室!”藤七叔先发制人?,朝着魔人?刺出了无数的藤蔓。
“大胆小贼,居然?敢偷我?宝血!”魔人?虽然?修为不及藤七叔,但是他练了许多的邪术,实战对战中也全然?不怕这个老藤妖。
当藤蔓刺过来时,他迅速烧起了离明?魔火,烧焦了藤七叔许多枝条。
藤七叔吃痛怒道:“你这泼魔,就是你往我?密室里面洒血的吧!”
“哼,你这胆大妄为的老妖,偷了我?的宝血,居然?还倒打?一耙!”魔人?大喊气煞我?也,放出无数大招。
藤七叔:倒打?一耙?他偷宝血?
这狗魔,害他去了一趟修仙者决事?堂不说,现在还敢上门?来闹事?儿!
看他不把这害人?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

夜风习习,酒酣正浓。
觥筹交错之际, 柳若烟趁着左右无?人, 偷偷端起桌上的秦淮春, 小心翼翼抿了一口。
这玩意儿一杯下肚, 唇齿留香, 比桃花酿还要?好喝。
不过有前车之鉴, 这次她喝了一杯后, 等了好一会儿,确定它?的度数不是很高, 才又去摸了酒壶。
“柳师妹, 不能喝酒哦, 你师兄特意叮嘱过我。”顾深在旁边幽幽道。
柳若烟心虚片刻, 在对方虎视眈眈的目光中不情不愿地放下了酒壶, 嗫嗫吐槽:“这个?又喝不醉人,顾师兄你好烦啊!”
顾深哼了一声, “好的,我懂了,我会如实把你的话转达给你师兄的。”
他眼疾手快给萧楚流捏了一条灵讯去, [萧师弟,你师妹她想?要?喝酒啊,她还说你不让她喝酒很烦!]
柳若烟震惊, “你三十七度的嘴, 如何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告状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眼睁睁看着灵讯飞出?去, 消失在夜幕中,痛彻心扉指着顾深, “你给我等着!”
话音刚落,窗外就飞过来一条新的灵讯,是萧楚流回过来的。
[小师妹和你现在在一起吗?嗯……她要?是想?喝,给她喝一些?吧,故乡的酒,是值得品鉴的。不过,别?喝醉哦。]
大师兄最后一句话带着宠溺的笑意,很明显不是对顾深说的。
柳若烟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拿起刚刚放下的秦淮春,“你看,我师兄也让我喝了,顾师兄就知道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
顾深被气得吐血,转手给萧楚流又捏灵讯,[萧师弟,不是你说你师妹喝酒容易没有自己的意识,可能会被别?人占便宜吗?]
[哦,那个?啊,现在又不在凌天?宗。]萧楚流的声音随意至极。
被背刺的顾深一口气没上来,他气得不捏灵讯了。
看到柳若烟脸色红红抱着酒壶猛灌一口,他仔细一想?,又有些?想?笑。
萧师弟以为柳师妹不在凌天?宗,没了越宗主?这个?情敌,他就没有其他的情敌了吗?
太天?真了吧。
他恐怕是不了解他师妹的桃花运啊。
[小师妹,你最近怎么样呀?]灵讯灵活地跳跃到柳若烟的手掌心,温润的声音流淌在夜色中。
柳若烟点了点那灵讯,轻轻一笑,[我很好呀!和师兄分?开好多天?了,师兄案子查得如何呀,我们这边超级厉害,已经查完啦!]
待那一条灵讯发出?去,她觉得好像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重新捏了一条,目光沉入夜色许久,声音柔软,[就是,最近都在想?师兄……]
凉州,残垣断壁,黄沙漫天?。
修仙者驿站,萧楚流坐在房间中。
房内灯火葳蕤,桌前摆放了一本古籍。
原先他一直在认真翻阅蛮族的祖史,此刻的视线却有些?期待地看向窗外。
不知道外面那恶劣的环境会不会吞灭他的灵讯。
小老头从玉玦中飘出?来,捋着胡子,“啧,一直忍着不给你师妹发灵讯,现在好不容易借着顾深给你师妹发一条,还这么激动,瞧你这出?息!”
“来了来了。”窗外莹白色的光点晃晃悠悠飘进来,他抬起手去接,轻柔点开灵讯,听着里面的话,不由地会心一笑。
“她们速度好快,我也要?快一些?了,早些?回去与师妹见面。”萧楚流低下头,又去翻看桌上的古籍,试图从祖史中找到蛮族全族的发展史以及是否有过仇人。
小老头看着他又垂头苦读,眼中划过心疼,劝慰道:“我总觉得蛮族全族被灭背后有一些?诡异,像是在用一族之人来炼什么禁术。遇上这种事情,你一个?元婴初期的根本不够看,要?不还是别?查了,小命要?紧。”
“这怎么可以,师父说我要?全心全力去查,把蛮族当做萧家?来查,如果这件事情我都搞不定,我以后还怎么去查萧家?惨死案?而且,小师妹经常与我说,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救济天?下、救死扶伤,我觉得修仙之人,应当如此。”萧楚流吹了吹烛火,屋内光又亮了几分?。
“小师妹小师妹……你小师妹的话被你奉为圣旨,你才不听我的话——”小老头话还没说完呢,就见萧楚流猛地抬起身子,去接另外一个?灵讯。
他欣喜道:“小师妹给我发了两条灵讯!”
小老头:……
突然失去了所有想?要?说话的欲望,温岑云白了一眼萧楚流,飘进了玉玦。
萧楚流没有注意到小老头的无?语,他轻轻点开灵讯,听到柳若烟温柔的声音——就是,最近都在想?师兄……
淡淡的红晕一寸一寸从他的耳畔爬满了清俊的脸颊,他眼睛亮亮的,棕色的瞳孔在朦胧月色中微微颤抖。
小师妹说,她想?他……
他轻轻拢住那灵讯,点开一次又一次,每听一次,脸都要?红上几分?。
等他脸色红得几欲滴血时,他舌尖抵着上颚,感受着心脏麻麻的。
出?神?了很久很久,才捏了一条绚丽多彩的灵讯。
[我也好想?你。]
柳若烟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灵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还没来得及点开呢,就听到系统在心底发出?的阵阵警报声。
【警告!第三位男主?木妖陷入了生?命危机中,警告!其生?命健康值飞速下降,即将突破警戒线。】
柳若烟手微微一愣,几乎是立刻从微醺中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儿?竹玉怜怎么会有生?命危险?下午见面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经监测,竹玉怜此刻正在密室中,身上有许多的伤口,大片生?机泄去,生?命垂危!】
柳若烟惊慌地从饭席上站起来,飞快地往外跑。
“柳师妹,你怎么了?”齐落云拉住了她的手臂,皱眉问她,“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我……我要?去救人。”柳若烟挣脱开齐落云的手,着急忙慌地踏门而出?。
她甩出?冰迹刃,顾不上不能在城内御剑飞行的规矩了,迅速地飞向满春楼。
在原地的绚丽灵讯因为迟迟没有人点开,消散在空中,宛若烟花一瞬,灿烂璀璨。
亘古明月幽幽洒落,灯火辉煌的黄鹤楼在秦淮河岸屹立千年?。
到底炼虚期要?比化神?期的修为高一层次,虽然藤七叔不善战,魔人用尽了手段,却还是被藤七叔给重伤了。
他也用分?身偷袭了藤七叔,让对方重重受了一掌。
偷袭成?功的时候,他一边吐血一边喋喋狂笑,“可惜我的返老还童大法?还未大成?,不然高低让你变成?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好好受着离明魔火带给你的毁灭吧。”
魔人猛地吸了一口密室中的灵气,贪婪的目光滑过床上的竹玉怜,可惜了,他想?靠近吸食灵气却无?法?打败这老妖。
识时务者为俊魔,他化身魔气,逃离了这里。
藤七叔抚着震荡的胸口,细细感受体内的奇经八脉被魔火震断,他恼怒地骂了一声:“这狗魔人疯了吧,先是将他弄的血泼我密室里冤枉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打上门来,有病吧他?”
他摇晃着虚浮的步子,摔倒在床上,贴在竹玉怜的伤口上,像是走了沙漠十天?未进一滴水的人,嘴唇干涸,靠近水源,大口大口汲取。
竹玉怜乖乖的,一动不动,藤七叔以为他终于屈服了。
“这样的小竹,才是让人喜欢的小竹。”他干枯的手指掠过竹玉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无?数的灵气萦绕着他的指尖,被他吸食入体内。
他餍足地笑了起来,魔火又如何,只要?身边有竹玉怜这个?宝贝,他受了任何的伤都能依靠竹玉怜慢慢治疗好。
不过,今日的小竹似乎和平日很不一样呢。
他背上的伤口居然没有自己愈合,莫非是他在故意控制?
藤七叔一把捏住竹玉怜的后脖颈,将他提起来,才发现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痛昏迷了吗,这种情况以前也经常出?现,藤七叔并不大奇小怪。
可他还是特别?在意竹玉怜背后没有自动恢复的伤口。
如果竹玉怜失去了自愈的能力,那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就无?法?肆无?忌惮地将竹玉怜卖给别?人去虐待了。
藤七叔松了竹玉怜身上的缚妖索,打算替他好好检查一番。
谁知绳子刚解开没一秒,竹玉怜就睁开了危险的狐狸眼睛,目光凌厉地扫向了身后之人。
火光电石之间,竹玉怜一个?翻身,伸手拿起缚妖索捆住了没有防备的藤七叔。
局势瞬间换了一个?位置。
他脸色苍白,伸手压住体内爆沸的灵气,嘴角溢出?浓郁刺目的鲜血。
绑着黄澄澄铃铛的脚踩在藤七叔的肩膀上,他狠狠用力,片刻后藤七叔就老脸朝地,狼狈至极。
“你以为,我还是任你宰割的小木妖吗?”他松了松手腕,一把捏住了藤七叔的喉咙,一如刚刚藤七叔对他那般。
眼色越发狠厉,他一寸一寸收紧了手指,嘴角却露出?了妖媚的微笑。
“你、你进入炼虚期了?”藤七叔的喉咙嘶嘶作响,他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的修为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在缺氧的过程中,他终于脑子灵光了一次,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给串成?了一串。
“是你!是你杀了那些?修士!怪不得……我还奇怪这些?修士怎么没有与我做二次生?意。所以,柳若烟和你是一伙的!不,不可能,她是正道弟子,怎么可能和你这样修炼邪法?的妖是一伙儿的。”藤七叔越说越胆战心惊。
他怎么就没有注意过死亡的修士都是和他做过生?意的呢?
“对,是我杀的。”竹玉怜冷笑,颇为随意地幻化出?尖锐的藤蔓,狠狠将自己的本体刺入藤七叔的天?灵盖。
“那又怎样,我不仅要?杀他们,我还要?杀你……不,直接杀死多没意思啊,杀你千千万万遍都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呃、啊——”藤七叔身若惊虾,痛苦嘶鸣。
本来离明魔火就已经让他体内经脉寸断,他运转不了灵气,无?法?快速反抗。
又被缚妖索捆住,现在他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大脑被竹玉怜幻化出?的藤蔓搅和来搅和去,他的识海被毁在这粗鲁的动作中。
随着识海的消散,连接着识海的魂玉也受到了重伤。
竹玉怜更是猛地喷出?了一口血,月光下的脸色惨白无?比。
那血溅到他莹白色的魂玉上,他半跪在地上,一把攥住自己的魂玉,疯狂大笑起来。
这是六岁之后,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灵魂窝在自己手中。
不再受控于人,不再眼巴巴羡慕旁人能走出?这座吃人的城。
他,竹玉怜,就在今日,就在此时此刻,彻彻底底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自由。
哪怕为此受了重伤,哪怕为此付出?了强行突破修为的代价,他不怨,亦无?悔。
他忍着生?涩的剧痛,试图将魂玉按入自己的识海内。
努力地,一次两次,他拼命地将魂玉按向自己的识海。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