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桉彻底沉默住,瞳色暗沉,声音有些低哑,“阿烟……我没。”
“什么你没,你要是真没,你来见我,就该不穿衣服……呃,不穿有点伤风败俗了,就该只穿一件的!”柳若烟虽然喝醉了,还是不敢去想象□□的越清桉站在她面前是什么样子。
越清桉微微松了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将她放到地上,自己一只手扶稳。
另一只手抬起来,纤长的手指落在脖间的扣子上,手指微微一动,扣子应声解开。
柳若烟眼睛看直了,他的每个动作都那么利落,仿佛这做的是最平常的一件事情,而不是脱衣服。
可是,就算再正经,这动作中寓意的某种禁忌也不可能完全就消失。
反而,这种一本正经做着突破禁忌的事情,更让人心潮澎湃,想要他继续下去。
柳若烟脸色大红,支支吾吾道:“你、你干什么……”
她刚刚只是在趁着醉酒,大着胆子发发酒疯,可没说真让他光天化夜之下就来个脱衣诱惑的。
越清桉抿唇,定定看着她,手指继续动作,除了解开那两个扣子外,还一点一点扯开自己的里衣。
大片肤色漏了出来,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洁白如玉,藏在衣服中性感的锁骨也被显了出来。
继续往下,是明暗过渡的胸肌……
柳若烟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她眼睁睁看着越清桉拉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刚刚她想摸却没摸到的地方。
有些凉意的锁骨,光滑的皮肤,还有下面……
随之而来的,是越清桉压抑住的闷哼声,在夜色中十分明显,带着喘息和春雨来临时的潮意。
他的声音,似乎是受她指尖的控制,她只要一撩拨,他额头上就会渗出细密的汗水来。
柳若烟越摸脸越烫,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这事儿做梦都不敢想!
“阿烟,先回去……”越清桉按住了她肆意的小手,神色中居然有一丝哀求。
多难得啊,宗门嫡子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柳若烟更加兴奋了。
“是你主动的。”她狡黠眨眼,理不直气也不壮。
远处有巡逻的弟子走过来,柳若烟这才收手。
越清桉随便收拾了一下衣服,抱着她往前走。
那队巡逻弟子靠近,看见一脸正色的宗主大人……正抱着下凡的神女?!
老天爷,惊天大瓜!
他们不敢在越清桉面前造次,恭敬作礼后,目送越清桉走远,才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我们宗主和百花神女之间莫非有点事情?”
“可以把莫非去掉,这两人直接肯定有事情。好刺激,夜黑风高,酒酣春浓……”
“你们有没有看到,越宗主的衣扣,是没有扣上的?!!!”
“哇哦……”
这群家伙讨论的声音不大,但是越清桉一个渡劫期,柳若烟一个神仙,很轻而易举就听到了他们私下的悄悄话。
柳若烟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她锤了越清桉的肩膀一把,脸红欲滴,“都怪你啊。”
越清桉耳尖有点红,神色镇定:“没事,他们有分寸,不会乱传。”
柳若烟娇嗔看他领口,隐约春光泄露,怪不得那些弟子会这般说。
为了防止还会有人迎面撞来,她干脆环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衣袖遮住他微微露出皮肤的衣领。
她的小脑袋埋在他的脖间,冷风一吹,有些清醒过来,只是脸颊不舍得从他的脖子边离开。
声音闷闷顿顿,“越清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般……”
“哪般?”越清桉询问的声音很清澈。
“就是……捏你……”她的话断断续续,少了几个关键的字眼。
越清桉一听,睫毛猛地抖动了一下。
他顿了很久,才拍了拍她的后背,“阿烟给的,我都喜欢。”
这些对他来说,只是皮囊而已。
如果皮囊能让阿烟快乐,再出格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被人捏住,居然是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体验,似乎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臣服于她的手指之下。
听到这话,柳若烟的心情宛若奔涌的江河一般愉悦荡漾,她侧过来,在他的脸颊上快速吧唧了一口。
越清桉愣住,白玉色的面颊下快速浮现一层淡淡的浅红。
夜色太黑,看不见那层红来,只看得见那双极为明亮的眸子,闪着动人光泽。
还没将柳若烟抱回房间, 她就在不太颠簸、安全感十足的怀抱中睡迷糊了。
一边睡还一边柔软地贴在越清桉的脖子上。
越清桉心底一片柔软,环拥着她,推开她院中的大门, 踏过院内荒草绿苔,将她小心翼翼放至床上。
拉过毯子, 将其盖在她的身上,越清桉坐下来,伸手理了一下她的小手。
“越清桉……”她糊涂说着梦话。
越清桉低下头,凑近仔细听, 除了一股淡淡的酒气外,再无其他了。
她睡得比猫儿还慵懒。
梦到他了吗?
越清桉嘴角微微勾起,起身为她放了帘帐。
一夜长风刮过, 旭日初升的时候, 仙人传道队伍出发, 从定州前往青州。
出乎预料的是, 还没出发的时候,柳若烟就听到了凌天宗宗主卸任的消息。
她像是吃瓜的猹, 急得上蹿下跳,有心想打听为何越清桉会卸任, 但因为神女身份,一靠近那些修士,他们就立刻恭敬起来。
没有一丝一毫将她放进瓜田的意思。
可恶啊!
不远处有别派修士在讨论这件事情, 她竖起耳朵偷听。
“这十二长老轮流席位制度已经实行上千年了, 虽然说对修仙界其他门派的人很公平, 可是真要让长老席位的人轮流当宗主管理整个凌天宗, 万一落到别有用心之人手里——”
“不是还有其他长老掣肘吗,越宗主也是舍得让权。不过, 理由也很好猜吧,越宗主已经渡劫期多年,准备飞升了吧,现在为凌天宗以后做打算,总比以后凌天宗一团乱糟糟来得好。”
“飞升……真不是我说,飞升多难啊,玉泉剑尊十五年前被渡劫雷劫劈的,现在都没再起飞升的心思了。”
“听闻御火宗最近在准备婚礼,哎,越宗主辞任,是不是和这事儿有关?”
“总不能是越宗主要成婚了吧,而且,成婚和当宗主也不冲突哇。”
“你们居然觉得越宗主会成婚?我感觉北宗主成婚的几率比越宗主大得多,越宗主他啊,万年冰山,姑娘靠近从不理睬,猜他去成婚,不如猜他明日就飞升呢。”
柳若烟:……
不好意思小兄弟,你们猜到真相了。
越清桉褪去了一身的宗门制服,穿上轻便的月牙白色锦服,出现在人群中,引起了一圈的轰动。
他不动神色环顾一圈,看到柳若烟站在树下似笑非笑回望他,便大步朝她走过去。
刚刚还在讨论当事人八卦的修士立即噤声,狐疑地看着越宗主走向神女是要干什么。
越清桉不顾众人注意,抓起了柳若烟的手。
众人:?!!!
今天起床姿势出错了!他们看到了什么?!
越宗主什么时候和百花神女在一起了?
虽然越宗主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地位无比尊崇的人了,可和百花神女这个真神仙比起来,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不解,众人疑惑,众人大吃一惊。
一众艳羡复杂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柳若烟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
“喂,大庭广众的……”她娇嗔道。
“以后只陪着阿烟,不会让阿烟再等我了。”越清桉温柔注视着她。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场上哪位修士耳朵不朝着这里啊,听到从来只会能说一个字就不吭两个音节的越宗主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来,众人一片唏嘘。
果然,爱情令人面目全非。
柳若烟抽出手,眼神飘忽,脸红欲滴,“我、我要走了。”
她匆匆飞到王如麻身后。
越清桉跟着她到王如麻身后,表示想和他们一起同行,完成接下来的传道之旅。
王如麻乐见其成。
柳若烟就见他默默站到自己身旁,牵起她的手。
后面凌天宗的弟子一副幻灭表情,他们一直以为自家宗主是一个工作狂魔,修炼机器,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温柔的一面?!难以置信!
柳若烟心情也有点复杂,两人的恋情就这样自然地被公开了。
她不太想高调,毕竟恋爱这种东西是自己谈的,让大家都知道,别人就会在背后讨论。
她不喜欢别人讨论她。
但是,如果这是越清桉想要的,她可以退一步。
侧目,看向旁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他,她悄悄握紧了他的手掌。
转眼到了青州,一行人在清虚门待了几日。
无数英姿俊朗的帅哥走马观花般出现,都是顾深派来好好陪神女逛逛的清虚门修士。
柳若烟第一次感受到了太监上青楼,有心无力的感觉。
因为越清桉就在她身旁,淡淡的视线从那些修士脸上滑过,什么话都不说。
莫名地浮现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氛围。
柳若烟多次劝退这些修士,但是很快又有更俊俏的修士被派来,年纪大一些的成熟小叔类型,年龄相仿的隔壁竹马类型,年纪小一些的歪头杀小奶狗类型……她算是全看了个遍,眼里感动的泪水从嘴里流下来。
心中第无数次冒出一个想法来——顾深这厮是不是故意的,是为了膈应越清桉还是给萧楚流抱不平啊?
等那些修士见她真的对他们没有丝毫兴趣,他们才讪讪退下。
越清桉坐在柳若烟旁边,手中捏着茶杯,杯中的绿茶一口都没喝,薄唇抿成一条线。
视线扫过来,柳若烟抖了一下。
她咳咳两声,“那个,他们还真是殷勤,都说不用来我房里了,还全涌过来。”
越清桉黑眸里是沉沉的情绪,难以捉摸,他清澈的声音幽幽:“这么多容貌不错的,你有特别喜欢哪个吗?”
柳若烟:!送命题!
她顿住片刻,语重心长道:“长得好看的,谁都会喜欢吧?我觉得其中有个长得特别帅,特别让人心动,那个气质超然脱尘,鹤立鸡群一般,整个目光都落到他身上了。”
越清桉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盯着他,沉默半晌,“那你想让他亲你吗?”
柳若烟飞快点头。
越清桉就放下杯子,上半身探过来,一只手放在她后脑勺上,深深浅浅吻了几下。
唇瓣干燥且柔软,动作温和,唇齿相碰时,柳若烟闻到了淡淡的清香,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
亲过很多次,她依然笨拙,只会小狗一般啃咬,总会将他嘴唇啃成红肿模样。
吻后,两人欲分未分,唇瓣间有银丝断开。
柳若烟双目含情,水光漉漉,痴迷地看着越清桉,小声道:“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那就、一直在一起。”沙哑声音响起。
他喉结微动,性感又禁忌,清透的眼瞳染上了几分春色,不可名状的欲.望从屋内晦暗交错的灯光里透了出来。
柳若烟在他话还未全落的时候,猛地叼住他的嘴唇,一点一点厮磨,含住他的舌头,她本以为他还会温吞吞与她缠绵,没想到他的舌头像是一柄软剑,猝不及防刺入她的口中。
她心猛地一跳,似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面,酥麻的感觉一圈圈从身体深处荡漾出来。
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臂,微调角度与呼吸,去吮吸他的舌尖。
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接触让人心惊肉跳,更是灵魂被另一个灵魂触摸,让人身心舒展,飘飘然打开了防备的心房,任由他过界、一点一点触摸出她的形状。
这是一个相互的过程,她也在触摸他的形状,冷漠的外表下,是比月色还温柔的灵魂。
真是让人舍不得玷污,可又忍不住将他拉到她的世界,让他清贵的白衣,沾满她自私的污泥。
她想要一点一点,让他从内至外,心里装的是她,口中是她的味道,身边站的是她,眼里看的也是她。
越清桉呼吸欲烈,起身将她抱到他的怀中,继续着刚刚意犹未尽的吻。
她的手指解开他的头发,十指插进蓬松的头发里。
指尖下的皮肤温暖,对方温柔的动作像是带着情丝的钩子,紧紧松松勾着她跌宕的神魂
扬着脸承受眼睛上的轻啄,接着是小巧的鼻梁,人中,下巴,所有都被吻了一圈,惹得她心中痒痒的,他偏偏不再亲她的唇了。
这人在欲情故纵,她落入了圈套,有些急了,就自己迎上,惩罚性质用牙齿磨了一下他的唇瓣,如愿听到他碎掉的闷哼声,她才有些高兴地放轻了力度。
灼热的水汽弥漫,好似一条汹涌的河流流过两人心间。
不知道何时,越清桉胸前严严实实的衣领扣子被解了两颗,柳若烟的手探过去,灵动的手指似乎会撩火,但凡她所触摸的地方,都陷入一场难以平息的颤意。(摸的是锁骨,不是别的,请别锁了。)
整个心脏都为此提了起来,越清桉的手攥紧了她的细腰,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头,修长的脖子像是濒死的天鹅,他觉着自己要融化在她手中了。
她耐心地垂下头来,从他的下巴一点点往下移,再是清晰可见的喉结,她慢悠悠啃咬着。
越清桉咬着牙忍耐,额头上青筋暴起了两根,他觉着自己可能要被她一口一口吃掉了,他好想,可是……
被猛地抓住了手腕,柳若烟迷离抬脸,去看他汗涔涔的带着红晕的脸,“你……要不要……”低沉的声音在蛊惑。
她的手还扒在他身上,每个细节都磨人得很。
越清桉努力压抑,他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冷吸一口气许久,才哑声道:“成婚再做。”
柳若烟:……shift!
您是懂谈判的,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将她拉上婚姻的贼船。
两人还没平静下来,忽见外面天光大亮。
柳若烟本不想起来,但是除了亮光外,还有轰隆隆的响声,像是八级地震一般吓人。
接着是无数人的呼喊声,四处都闹了起来。
柳若烟忙问系统外面怎么了。
系统检测后道:【哦,天降陨石,将青州城旁边的郊区砸出了一个大坑……等等!这个陨石好像砸出了一条通道,连接异世界。】
柳若烟:!!!什么异世界?
【maybe是地球,或者是别的。这条通道在仙界,宿主你可以回去仔细探寻一番。】系统道,【也许可以将越清桉一起带回现代。】
她大为震惊,这叫什么,这叫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正合心意!
第209章 第209章招亲
黑暗的天幕被流星染红, 诡谲的颜色让人见了忍不住心头颤抖,以为世界即将被毁灭。
确实是陨石坠落,也是一场世间罕见的流星雨。
就是, 陨石大了点,降落地点近了点, 又美又残忍。
众修士无可奈何,他们的实力还远没有到去拦截陨石的能力。
仙人们也视若无睹,最开始下凡前,他们就习得了规矩, 不干扰修仙界的一切事情。
不能随便插手一个小世界的运行规则,不然会染上因果,会被天道降下天雷惩罚。
柳若烟站在天上看下面的百姓哭天喊地, 忍不了一点。
她不顾仙人阻拦, 直接用神力拦住了那些冲向村庄的陨石。
这些天外来物冲过来的速度确实猛烈, 她一时之间也拦不了多少, 有片流火蹭过她身侧,衣服都被灼烧黑了。
越清桉也出手, 无数阵法凭空出现在空中,带火的陨石砸进阵法中, 消失在空中,又出现在无人的河面,溅出无数水花。
顾深安排修士立即去救助受伤的村民, 大家赶紧忙碌起来。
只有仙人们没有动, 王如麻一脸凝重地看着天空中聚拢的黑云, 大喝一声:“百花神女, 快停下你的动作,你想被雷劫劈死不成?”
他话音还没落, 一道闪电就击到柳若烟身上。
柳若烟一句国粹还没骂出来,就被劈得头发发焦,双手颤抖,神力被劈散不少。
这鬼天道,脑子有病吧!
柳若烟嘴角溢出鲜血,浑身剧痛,弯着腰,不管不顾继续用神力去拦住陨石雨。
又是一道吓人的闪电冲了下来,柳若烟猛地闭眼,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再次降临,她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只有经脉中有微弱的电流,酥酥麻麻。
她怔怔抬头,看见越清桉苍白的脸。
无数的电花被他宽大的肩膀拦住,他蹙眉,用灵力包裹住她的身体,将她抱在怀里。
白色的闪电照亮了夜幕,恐怖的灾难像是烟花在大地上绽放,寒夜冷瑟,只有眼前的青年死死护住了她。
“越、越清桉……”柳若烟懵了,“你干什么!”
“没事,我经常挨雷劫。”他口气颇为轻松,只是唇惨白到了极点。
等黑云散去,雷劫结束,地面村庄的百姓也被疏散去了别处。
美丽的青山绿水被陨石砸成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坑,无数硝烟滚滚,似一束朦胧的光,涌上天空。
越清桉没有倒下,只是肩膀上渗出了血迹。
柳若烟要给他治疗,却发现自己的神力对他的伤没什么效果。
王如麻道:“雷劫造成的伤,哪怕是神仙也治不了。违背了天道法则,天道就会惩罚你。”
柳若烟扶着越清桉冷笑一声,“若是天道法则是见死不救,那我就灭了这天道!”
她真的怒了,完全不理解所谓天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带着越清桉回去,找清虚门弟子要了金创药和绷带。
屋内所有火烛被点亮,柳若烟小心翼翼扒开他的上衣,去看他的背部,眼里划过心疼——那背部上鲜血淋漓,是被电击出来的伤口,大约两掌的长度,看着就疼。
他居然一直也没吭声过,真是疯了。
她瘪着嘴看他的侧脸上的冷汗,“疼的话你和我说,我轻点。”
虽然这样说,她的动作也一点儿都不重,轻轻柔柔的,用清水擦拭着伤口,上了药粉,再帮他用绷带绑起来。
绑绷带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的胸膛,才猛地一惊。
无关胸肌之类的,而是他的胸膛上错落着许多类似的伤痕,偏白,伤疤已经掉了,但是她能想象伤口还在的时候,他能有多痛。
而且,因为神凤血脉,他身上的伤口比一般人还难以愈合,一道道的血口子让他度过多少难眠之夜。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完全了解越清桉,此刻,她窥见了更为深层的他。
“怎么弄的?”她抚摸着,抬眸,轻声问。
越清桉抿唇,沉默片刻,道:“一直渡飞升的劫,渡了好多次,次次都没成功飞升。”
所以雷劫一次又一次劈到他身上,这十五年间,他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持续不断的疼痛。
一直想要飞升……
柳若烟鼻子一酸,眼眶中泪水涟涟,慌乱垂下眼,不敢和他真挚的眸光对视。
“有些丑,再养养就好了。”越清桉安抚道。
柳若烟手指摩挲着他的皮肤,委屈巴巴道:“我又没嫌弃这个。”
“我知道。”越清桉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谁知他还没摸两秒,小脑袋就凑到他胸前。
极其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伤痕,才缓缓抬头。
他瞳孔微颤,失神望着她漂亮的脸颊,平静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到再也无法忽略。
“你飞升如果很困难的话,就别飞了,再等我一段时间,我想办法下凡来,投胎那般,就能在凡间待很久了。”柳若烟轻声道,她将绷带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先前渡劫时,心中总有杂念,执念无法参透,所以才……”他叹了口气。
“那现在呢?还有执念吗?”柳若烟歪着脑袋,眉眼带笑。
他吻了她的唇,没有回答。
吻毕,温热的湿意让人心.猿意.马,可是柳若烟明白他的原则。她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迷于成婚这件事情,难道不是相爱就可以了吗?
但是,目光落到他胸前的伤痕上,她又开始思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想要占有他,但是不想给他名分,这放在现代是要被人骂的渣男啊!
思忖良久,她叹口气,向他屈服了,也是向爱屈服了。
“越清桉,我们成亲吧,在你为我种的海棠花海中。”
青州传道结束,仙人传道队伍马不停蹄赶往了扬州。
一来到熟悉的地方,柳若烟就想起了那个懒洋洋不着调的家伙。
竹玉怜休养得如何她不知道,但是他肯放过自己,努力向着好的方向改变,那么她就放心了。
一行人骑马,晃晃悠悠来到了春满楼所在的街道。
本来信奉神仙的人就多,众多扬州的修士将仙人传道的队伍围拥个水泄不通。
偏偏花满楼楼下还有众多客人,朝二楼看热闹。
人山撞上了人海,那就变成了灾难般的拥挤。
骏马难以前行,柳若烟抬头看向花满楼,问那些客人聚集这里是在做什么。
客人不知道这是神女,以为也是来观看抛绣球活动的,笑道:“花满楼的花魁今日要抛绣球招亲呐!那花魁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好多人都是想来抢绣球的。”
花满楼的花魁?柳若烟皱眉,花满楼又新出了个花魁吗?
算了,中国人骨子里的基因就是爱看热闹,反正前面挤得都走不动道,她也兴致满满抬头,看看到底是如何的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直到——竹玉怜一袭纤薄红衣,笑意盈盈坐在栏杆上,手里那着绣球抛啊抛,众人一片欢呼雀跃,柳若烟才意识到:这不着调的男主又开始闹幺蛾子了。
她面无表情看着竹玉怜,她到时要看看他今日打算弄出什么事儿来。
啪叽,绣球像是流星砸下来,正正砸进她的怀中。
柳若烟:。
绣球像是烫手的山芋,被她丢了出去。
一个壮汉抢到了绣球,高兴地大喊:“是我!是我!”
竹玉怜脸僵硬住,笑不起来了,他看到柳若烟无声道:“今儿你最好是真的招亲。”
招亲自然是招亲,只不过招的是她,只有她才会拿到绣球。
那个壮汉还没高兴两秒,手里的绣球就长出藤蔓飞到了柳若烟的怀里,死死抓牢柳若烟的腰,甩也甩不掉。
与此同时,竹玉怜从二楼跳下来,灿烂的阳光照亮了他鲜红衣摆,他若飞蛾扑火,在众人一片惊艳的呼声中,落进了柳若烟的怀抱。
环住她的脖子,竹玉怜故作娇羞道:“主人,绣球都到你手里了,我的招亲对象就是你了。”
柳若烟:……
完蛋,今天这场面是朝她来的。
众人一片唏嘘,没有抢到绣球的客人唉声叹气,知道越宗主和神女关系的修士则瞪大眼睛,眼神传来传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插进越宗主和神女之间?
整条街噤若寒声,大家生怕错过什么狗血的惊天大瓜。
越清桉挤过众人,一把将竹玉怜从柳若烟怀里拎出去,直接用威压将他压住,冷声:“竹玉怜,以后不准靠近阿烟三步以内。”
柳若烟有些心虚地看着越清桉,咳咳,这些烂桃花还是要他出手,她有点子尴尬。
系统则在感慨,【越宗主这是被偏爱后就有恃无恐了,先前看见竹玉怜赤.身裸.体爬你被窝,他都没有这般严肃警告过竹玉怜呢。】
确实,他一直都是隐忍着,尤其是感情,不得到确定的答案,他不会过度涉足她的事情。
“越宗主好本事,我是打不过你,但是,你凭什么一个人占据主人全部的爱。”竹玉怜挣扎不动,扬起一边的嘴角,嗤笑道。
柳若烟沉默无言,他真的是当小三的心不死啊。
“我和阿烟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解释。”越清桉淡声。
他那种平淡的态度和不屑也没什么两样了,竹玉怜感觉到自己被排除在柳若烟很远之外,他怒极而笑,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脖子上柳若烟咬的牙印。
“主人也许爱你,但她也一定爱我。你有吗,这是主人咬的,她说完她最喜欢的人是我,才咬的。”竹玉怜扬起下巴,神色骄傲。
柳若烟:???
众修士:瓜来!刺激!!!
这场闹剧还是柳若烟亲自收的场。
她下了马, 大大方方和王如麻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晚上再跟上队伍。
王如麻同意后,她望向越清桉, 越清桉垂眸,并没有拒绝。
众修士眉眼传递信息:越宗主居然如此大度!爱人要留在青楼里, 居然没有意见!
果然是最有气度的宗主,这种大气可不是别人能轻易摆出来的。
只有柳若烟知道,其实无关气度,单纯是越清桉相信她的感情不会轻易变心。
她拉着竹玉怜进入春满楼, 坐在大堂中的椅子上,架着手看无辜的脸竹玉怜,无奈道:“就不要在我面前装这副模样了, 我是吃这套, 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今天你触碰到我的原则了。”
“因为当面给越清桉下面子吗?”竹玉怜握紧了拳头, 面上泫然欲泣,“主人知道我听说你下凡了, 我有多高兴吗?我满心满意想在扬州等你,结果等来的消息确实你和越清桉公开在一起的消息……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可以?”
柳若烟沉默,对她来说,拒绝很容易, 但是想要劝服竹玉怜, 太难了。他很执拗, 他要的不多, 而且,他为她付出的很多。
细细想来, 在扬州杀魔人时,他救了她一命;在她寤寐绝生毒发之时,他用他的灵气又救她一次;在幽州森林,他为了救她在爆炸中也没有放手;在死遁后,他也一度为她放弃了生机。
她感觉到很大的压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