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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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澍发了一通了脾气后,整个人颓然地坐在龙椅之上。
「皇上息怒。」贺严修连声劝道,「此事还不曾查问清楚,二殿下他……」
「依微臣之见,此事还是要以证据为准。」
秦霈衡被查,这是贺严修希望看到的事情,毕竟他私底下做了许多见不得人之事。
但今日这事来的十分突然,贺严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即便此事当真是秦霈衡所为,但既然做了,在发觉不对之后,应该早已将罂粟藏匿或是销毁,应该不会堂而皇之的放在八仙楼,更不会被陈桂明这般大张旗鼓地用在厨艺比试上。
而且陈桂明现如今也已经死了……
是陈桂明无意中发现罂粟,并知晓其功效,所以擅自拿来使用?
还是说这其中有人操控……
贺严修有些想不明白。
「证据?」秦毅澍苦笑,「这些还不够吗?此事朕已命人前去查问,只怕这证据也是只会更多。」
说不准,还会查出来一些陈年旧事。
秦毅澍面上素日不多言,但底下几个儿子素日里都做些什么,他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略知一二。
许多事情只是猜想,但既然做了,便必定会有痕迹,抽丝剥茧,总会抖落出来。
他最终也会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东西。
贺严修见状,便不再多言,只低了头。
「佑儿这几日如何?」秦毅澍忽的问道。
「三殿下一切都好,这几日饭量增大了许多,睡觉也更安稳了一些。」贺严修如实回答。
「那就好。」秦毅澍点头,「佑儿先前最是喜欢吃御膳房所做的糟鹅,在外面只怕吃不到这样的手艺,你待会儿出宫时给佑儿带上一份,也带了朕的话去,让他好生调养休息。」
「是。」贺严修拱手,「微臣一定将皇上的话带给三殿下。」
「嗯。」秦毅澍点头,冲贺严修摆了摆手。
「微臣告退。」贺严修缓步退出了大殿。
崇阳殿门口的小太监为贺严修引路出宫。
一路上,贺严修瞧见许多太监和宫女,着急忙慌,神色匆匆,每个人的背皆是佝偻着,似有什么千斤重担压在上头一般。
雪珠子从天上落了下来,纷纷扬扬,落在鼻尖,钻进脖颈,凉意阵阵。
贺严修回过神来,看着脚边落下的雪珠子溅得极高。
地面极冷,雪珠子落在地上也不会融化,这个样子下去的话,今晚注定会有一场大雪。
因为下雪的缘故,贺严修行走缓慢,甚至出宫之后,马车也走的颇慢,贺严修到家时,已是夜半。
但贺严修此时困意全无,想寻苏玉锦说说话。
一路往梅香苑而去,待快走到时,贺严修却又停了脚步。
今日是厨艺比试的决赛,虽然最后结果很圆满,但一直盯着比赛的话,心中应该十分忐忑,且颇为劳累才对。
苏玉锦这会子应该是睡下了,再去打扰只怕不合适……
贺严修想了想,转身要走。
还不曾抬了脚,看门的婆子看到贺严修,道,「二爷回来了?平安县君先前交代,说是二爷回来了,便请二爷去一趟。」
「平安县君还不曾睡下?」
婆子摇了摇头,笑答,「县君说今日不困,又看下雪了,便说要煮茶赏雪,方才又说有些饿了,这会子拿了碳炉子在烤肉吃。」
烤肉啊。
贺严修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
在宫中满腹心事,出了宫后也是一直在思索着今天的事情,即便从宫中带出来了许多吃食,但他没心思享用,尽数让人送去给了秦霈佑。
还真是有些饿了。
而且许久都没有跟苏玉锦一起吃东西了。
贺严修进梅香苑时,苏玉锦正在那兴致勃勃地烤羊肉,手拿锋利的小刀,从羊腿上片了一片下来,放在烤架上头。
一片片被削的薄薄的羊肉,在炭火的炙烤下快速变色,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待刷上一层油,又撒上孜然和辣椒粉后,羊肉片的香味越发浓郁,让人垂涎欲滴。
苏玉锦夹了一片入口,只觉得鲜嫩可口,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你到是悠闲自在。」贺严修看苏玉锦就在廊下,也不穿斗篷,便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却不知道冷热。」
「一直守着炭炉,倒也不觉得。」苏玉锦没拒绝,只将那些烤好的羊肉往盘中放,「反而是二爷实在好福气,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我刚烤好的,二爷快趁热吃。」
「好。」贺严修点头,却也并不接筷子,反而是将脑袋往苏玉锦跟前凑了凑,张了口。
苏玉锦,「……」
贺严修这脸皮,当真是越发厚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
苏玉锦有些不好意思地环顾左右。
艾草起了身,「我进屋去给姑娘添杯新茶。」
一旁的丫鬟也跟着往里走,「我早些给县君收拾一下床铺。」
「灶台上还炖着骨汤,预备着明日晨起给县君包馄饨呢。」
「我去帮你添柴……」
几乎是顷刻之间,所有人各自走开,只留下苏玉锦和贺严修两个人在廊下,围着炭炉和烤肉架。
贺严修摸了摸鼻子,接着厚颜无耻地咂了咂嘴。
苏玉锦,「……」
筷子上的肉最终还是到了贺严修的口中。
鲜嫩可口,贺严修连连赞赏,「果然还是你的手艺最好。」
不过手艺好归好了,这大半夜的,不能只让苏玉锦一人忙碌。
贺严修在尝到了苏玉锦亲口喂食的几片羊肉后,便亲自动手拿小刀去割羊腿肉。
苏玉锦则是负责烤制。
「眼下如何?」苏玉锦问。
贺严修知道她问询的是秦霈衡之事,眉头微蹙,「扑朔迷离,难以断定,不过眼下皇上觉得是二皇子所为,焦太医也承认是受二皇子指使。」
「今晚连夜审问一干人等,大约明日会有新的证据,不过……」
「不过总觉得有些不妥?」苏玉锦挑了眉。

「嗯。」贺严修点头,「但说不上来,更无凭证,眼下只能静观其变。」
秦霈衡一出事,秦霈垣和其他人那一定会有异动,到时候大约能瞧得出来一些端倪。
总之,需得耐心等待。
苏玉锦也「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贺严修凡事洞若观火,不是不机敏之人,而她了解甚少,不好过多提议。
「这段时日宫中也好,外头也罢,可能会不大安稳,聚味斋那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凡事也有吴掌柜和郑大厨打理,你这几日便不要多出门去了。」
此事扑朔迷离,暂且不知道背后是否有阴谋。
但可以肯定的是,争权夺利之下,有些人会无所不用其极。
苏玉锦和贺家的关系,自然而然会被认定是三殿下一党,也难免被有些人盯上。
见贺严修郑重其事,苏玉锦知晓事情的严重程度,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刚好这几日老夫人身子不大痛快,有些咳嗽,大约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我趁这个时候给老夫人好好调理一二。」
贺老夫人对她极佳,万事惦记不说,一日三餐几乎都打发人来问,还时常给她塞上一些体己,犹如亲孙女一般。
顿了顿后,苏玉锦伸手握了握贺严修的手,「你也需万事小心。」
权利争斗的旋涡,只要被卷了进去,便极难全身而退。
尤其这还是一道暗涌。
「放心。」贺严修笑了笑,「最不济也就是丢官罢职而已,大不了到时候到京郊的庄子里种果子,反而轻松自在。」
京郊的庄子,种果子?
苏玉锦看了贺严修一眼,「你在京郊也有果园?」
坏了,说漏嘴了。
贺严修忙住了口,讪笑道,「算是吧,祖上的田产,一直交给底下人打理。」
「离我买的那果园不远?」苏玉锦挑眉。
「算……是吧。」
「给你打理果园的,是一位姓周的管事?」
当时苏玉锦签订买果园字据时,对方便是姓周。
「没错……」贺严修有些不好意思。
苏玉锦眼珠子再次转了转,「江南那处宅子……」
「原是先前去江南办事时,看着地段不错,便买下了两套,以备往后之用,后来听说你想寻那边的宅子,就……」
到了这个份上,贺严修也不再隐瞒,干脆尽数说了个清楚。
「就说呢。」苏玉锦吐了口气,顺便冲贺严修翻了个白眼,「先前还感慨自己运气极好,想什么便来什么,合着全都是你在背后搞小动作。」
贺严修嘿嘿笑了笑,「这也算是运气极好不是吗?」
碰巧她想要的东西,他都有。
不,确切来说是他运气极好。
在需要掩人耳目时,寻到了苏玉锦。
在动情之时,身边的人还是苏玉锦。
每每需要人帮时,仍旧是苏玉锦……
能遇到她,大约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幸事。
贺严修在梅香苑吃完烤肉后,又待了一会儿,待几近子时才回自己的院落。
此时的雪还在下,从最初的雪珠子,变成了鹅毛大雪。
地上已是有了两寸多高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兴安为其铺好了床铺,「时候不早了,二爷快歇息吧。」
「睡不着。」贺严修揉了揉眉心,「有消息传过来吗?」
「还没有。」兴安答道。
「那就再等一等。」贺严修随手从旁边架子上拿了一本书过来,坐在桌前随手翻看。
兴安见状,也不再劝阻,只给屋中的炭炉加了几块炭,又给贺严修倒了一杯新的热茶。
书一页一页的翻,贺严修却止不住往窗户处瞟。
雪,越下越大,到了晨起天亮时,依旧没有停歇之意,地上的雪此时已有了半尺多高。
贺严修一夜未眠,眼看时辰差不多时,如往常一般洗漱更衣。
待他穿戴整齐,底下人来报,说是宫门口张贴了告示,今日天气不佳,早朝暂免。
贺严修抿了抿唇。
与先帝三日一早朝不同,皇帝一向勤勉,每日皆上早朝,风雨无阻,唯有过年及清明祭祀才会暂免。
今日却因为雪大而免了早朝……
看来事情比猜想的要严重许多。
贤妃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灵芝见状,顿时欣喜,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娘娘,您可算醒了。」
昨晚秦霈衡被下了天牢的事情传到宫中,贤妃当场险些晕厥,待稳了稳神后便到了崇阳殿求情。
皇上正在气头上,并不见贤妃。
贤妃便跪在地殿门外,哭诉辩驳,以自身性命担保秦霈衡并不曾做下这些事。
但跪了许久,哭的眼睛都肿成了杏子,崇阳殿的大门依旧是紧闭。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贤妃亦是跪了大半夜。
寒风萧瑟,大雪纷飞,贤妃因为去的匆忙,衣着更是单薄,冻的浑身发抖,嘴唇都成了紫色,跪在雪地上的双腿更是没了丝毫知觉。
直到夜半之时,再也坚持不住,昏厥在了崇阳殿门口。
皇上仍旧不曾从崇阳殿出来,只是吩咐人将贤妃送回宫中。
贤妃此时醒来,想起昨晚之事,泪流满面,更是挣扎着起身,「伺候本宫穿衣,本宫要去见皇上……」
求皇上将衡儿放出来。
「娘娘!」灵芝哽咽,「皇上昨晚震怒,说娘娘若是再为二殿下求情,便要将娘娘一并关了起来。」
「娘娘,二殿下此时已是成了这般模样,还要指望娘娘能够在外为其周旋,娘娘万不可因为一时心急,便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贤妃登时清醒了过来,连连点头,「对,你说的对,本宫不能慌,不能再去求皇上。」
「皇后,对,还有皇后娘娘,本宫去求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和大殿下救衡儿!」
一边说话,贤妃一边强忍着膝盖的疼痛起了身。
灵芝慌忙给贤妃梳洗穿戴了一番,跟随贤妃一并往中宫而去。
大雪飞扬,贤妃抵达皇后宫中时,身上已是落了一层的雪。
「求皇后娘娘和大殿下救救衡儿!」贤妃进了殿中后便连连磕头,声泪俱下,「衡儿此次是被人陷害的!」
「妹妹先起来。」皇后半倚靠在床上,咳嗽了一阵,许久才平复了气息。

第372章 不配
「此事本宫已经知晓,也已经送信给了垣儿,让垣儿在外打点周旋,看如何为衡儿开脱。」
皇后亦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垣儿和衡儿自小一起长大,衡儿又一心辅佐垣儿,本宫亦是将衡儿视若己出,必定不会任由衡儿被人污蔑至此,你且放心就是。」
见皇后如此说,贤妃心头更是一轻,但一想到秦霈衡此时正在天牢受罪,这鼻子酸楚无比,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拍了拍贤妃抓着她床榻的手,慢条斯理道,「只是眼下皇上还在气头上,万事不能太过于操之过急,你昨晚前去请罪已是火上浇油,此时本宫也不能贸然去求皇上,只能安排人在旁边多说上几句。」
「这样,你暂且不要过于着急,先行回宫去好好歇一歇,本宫也想一想应对之策,也好安排人去应对。」
眼看贤妃有些迟疑,皇后再次咳了几声,接着道,「本宫知晓你惦记衡儿,本宫也心疼衡儿,但衡儿眼下还得仰仗咱们,咱们万不可再乱了分寸,若是咱们火急火燎的去做事,反而将此事闹得再无转机,衡儿便当真走投无路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这会子过于冲动的话,反而是得不偿失。
贤妃明白这个道理,但此时满心担忧秦霈衡,怎么也不能安稳地回宫歇息。
但此时她还要仰仗皇后和大殿下去救衡儿,若是因为性急再将这条路给堵死……
思索了片刻后,贤妃抽噎着起了身,「嫔妾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嫔妾知晓该如何去办。」
「只是此事还得皇后娘娘费心……」
话说到一半,贤妃哽咽地再也说不出来。
皇后安慰了好一阵子,又讲了许多的道理,直到贤妃情绪略有些平稳之后,这才打发人安排了轿辇送她回宫。
待贤妃走后,皇后这才松了口气。
一改方才满脸的倦意和疲惫,就连佝偻着的身子也慢慢挺直,皇后拿帕子擦拭了一番刚才硬挤出来的几滴泪水,不耐烦道,「吩咐人摆饭。」
刚睡醒,一大早地便被这样一番闹腾,她此时肚子饿的厉害,心情也有些烦躁。
「是,娘娘。」一旁的侍女应声,吩咐人去摆饭,自己则是帮皇后起身穿衣。
将一件件繁琐的宫装往皇后身上套,侍女试探性询问,「娘娘可要派人去给大殿下送信,让大殿下联络朝中大臣为二殿下说清?」
「信是要送的。」皇后微微眯了眯眼睛,「不过联络朝中大臣到是不必了,只让垣儿不必为二殿下说情,也不要有任何动作,只当不知此事便好。」
想了一想后,皇后又道,「对,交代垣儿,若是从前做过什么不妥之事,尤其是针对那秦霈佑的,尽数都推到秦霈衡身上去。」
皇后这段时日对贤妃和秦霈衡可以说十分不满。
贤妃日日打扮地像只花蝴蝶,有事没事儿地便去崇阳殿,不是请安便是送汤羹,皇上去她宫中的次数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最关键的是,皇上常去她那里,却并不记得来中宫。
她还在病中,皇上便如此不记得,可见贤妃并未提醒皇上来看望她,甚至还想趁着这个时候多巩固一番她自己的恩宠。
而秦霈衡那边,也是越发的不安分。
听佑儿说,秦霈衡近日做事过于有自己的主见,甚至私底下还经常和越王见面,问他与越王见面所为何事,秦霈衡给的答复是闲聊吃酒而已。
这人活在世上,做任何一件事情必定都是带着一定目的的。
秦霈衡不寻旁人闲聊吃酒,偏生只去寻了越王,焉知不是想拉拢越王支持他?
大约也是看淑妃和秦霈佑,便也觉得他们母子二人有争一争储位的资格和本事?
呵,也不瞧一瞧,自己配不配!
什么东西!
自己私底下有着那么多的小心思,又做出想要弄死秦霈佑的惊人举动,结果事情败露,便想着喊这个帮,喊那个捞的,当真以为旁人都是傻子?
再者,秦霈衡出了这样的事情,依皇上的性子来说,必定是会将其身边的人查个清楚,势必也会查出一些什么。
若是到时候牵连到秦霈佑,那便是大大的不妥。
眼下秦霈衡已是难以翻身的弃子,那就干脆让这颗弃子发挥最大的作用。
能替将来的太子,未来的君王做一做挡箭的盾牌,已是秦霈衡三生有幸!
侍女听皇后这般说,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这样做的话,只怕……」
过于阴险了些。
但这话侍女并不敢说出口,只道,「只怕到时候二殿下不会承认,反而会攀咬大殿下,贤妃又是个爱子心切的,若是她恼怒起来……婢子怕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此事不必担忧。」皇后不以为然,「秦霈衡已是这幅模样,哪怕不将这些事推到他的头上,他也依旧是会被重罚,但若是此事牵连了本宫和垣儿,那朝中便真真是无人再给他们母子二人讲情。」
「此事受屈并不打紧,只要垣儿此时无事,待垣儿被封为太子,日后继承大统,还怕没有将秦霈衡救回来的时日?」
「若是秦霈衡和贤妃明白这个道理,那就应该对本宫此举感恩戴德,若是秦霈衡是个聪明的,也该将这些事情尽数揽在身上,表一表忠心。」
「倘若这母子二人是个胡涂的,那本宫和垣儿也就不必再理会他们母子,只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就是。」
「娘娘所言极是。」侍女点头,「婢子这就命人给大殿下送信儿。」
「去的时候将本宫宫中小厨房做的枣泥山药糕一并送一些过去,武氏虽然月份已经不小,可害口实在害的厉害,旁的不惦记,偏生惦记本宫这里的枣泥山药糕,送一些过去也好让她解解馋。」皇后笑道。
「是。」侍女也跟着笑,「婢子虽然年轻,却也听人说过,说是这害口啊,并非是孕妇害口,而是因为腹中的孩子贪嘴,既然大皇子妃喜爱吃枣泥山药糕,到是足以看来这未来的小太孙像极了娘娘呢。」

第373章 连累
皇后一心盼着武氏腹中怀的是个孙子,更是一心盼着秦霈垣能够早日封为太子,此时听到太孙这个称呼时,眼睛笑成了一条细缝,「隔辈传嘛,应该的。」
「再吩咐人,从本宫库中寻上两匹锦缎,着人给闫小姐送去。」皇后娘娘道。
武氏也好,闫思颖也罢,往后都是她的儿媳妇。
虽然闫思颖并未过门,但闫家势大,此时对垣儿也忠心,且闫思颖到底是闫家嫡女,如此嫁给垣当侧妃,多少也是有些委屈了她,让闫家的脸上也不大好看。
她身为皇后,垣儿的生母,得在这件事情上平衡一二,好让闫家知晓他们的心思,往后知道如何来做。
「是。」侍女应下,按着皇后的吩咐,一一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
雪在几近晌午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但雪停后却并未露太阳,依旧是阴沉沉的天,似一口极大的锅,倒扣在整个大地上,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到了傍晚时,再次飘起了小雪粒儿,混着呼啸的西北风,在宫中肆意穿梭。
这样的小雪粒儿,没有再次变大成雪花,而是保持着这样的状况,一直下到第二日的傍晚。
又到了翌日的正午,日头才从云层中跃了出来。
天晴的不够彻底,日头看着也有些朦胧,如夜明珠一般挂在空中,看着明亮,却并不刺眼。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多人也是松了口气。
一来是因为天气变晴,雪便不再继续下,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大约不会成为雪灾,也不会有太多人因此受难。
其次,是因为御林军停止了到处抓人送去天牢审讯。
这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件事大约暂时告一段落。
但也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在想到这一层后,许多人心中越发沉重。
秦毅澍此时心情也是极为不佳。
两日的雷霆之怒,抓了许多的人,几乎塞满了大半个天牢,也问出来了许多的事情。
指使焦太医在秦霈佑的饮食放置罂粟,在秦霈佑和贺严修前去洪郑府赈灾的路上安排人偷袭,甚至在他们一行人赈灾后回京的路上,指使杀手意图要他们二人的性命。
结党营私,贪污纳贿,左右礼部用人,纵容外家龚氏一族在外欺男霸女,偷逃税款……
一桩桩一件件地尽数写满了整整三页的纸。
密密麻麻,看的秦毅澍无比头疼。
这便是他生养出来的好儿子,背着他做出这样多的事情。
秦毅澍揉着额头,脸色越发阴沉。
「皇上。」明海小心低声道,「大殿下到了。」
「让他进来。」秦毅澍拿手搓了搓脸颊,打起了精神,身子坐的笔直。
「是。」明海快步走到殿外,将大殿的门开展了一扇,「大殿下请。」
「多谢明公公。」秦霈垣客套礼貌了一番,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入大殿之中,对着秦毅澍跪拜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待秦霈垣跪了好一会儿,秦毅澍这才张口,「起来吧。」
「谢父皇。」秦霈垣起身,拱手问询,「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秦毅澍抬手,一旁的明海将案台上的那迭纸拿了过去,递给秦霈垣。
「这是……」秦霈垣接了过来。
「这是这两日审问一干人等后,那些人招的口供。」秦毅澍道,「你也看上一看。」
秦霈垣知道这上面都是什么。
毕竟桩桩件件,皆是他和秦霈衡一同所为。
甚至连秦霈佑和贺严修在回京路上那场,本不是他所安排,但旁人怀疑是他这个大殿下指使的刺杀,他也一并让人做了假口供,推到秦霈衡的身上,好让自己身上再无半分嫌疑。
但此时,既然父皇让他看,他也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而后故作满脸震惊,「二弟,二弟他竟然……」
「父皇!」秦霈垣「噗通」跪在了地上,「二弟年岁尚小,这些事情必定是他一时胡涂所为,还请父皇从轻发落!」
「胡涂?」秦毅澍眯了眼睛,「我看他也是清醒的很,将事情做的那般滴水不漏,必定是仔仔细细地谋划过,哪里称的上胡涂?」
「父皇息怒!」秦霈垣磕了个头,再不起身。
但也再不言语。
秦毅澍眼看秦霈垣不再为秦霈衡求情,沉默了片刻后,道,「传朕的旨意,二皇子秦霈衡,目无法纪,心无仁义,革去一切职务,发派前去督造皇陵,无朕的旨意不得回京!」
说是督造皇陵,实则与流放无异。
父皇此次,果然是生了极大的气。
好在他这次听了母后所言,跟秦霈衡撇清关系,否则的话,只怕要连他一并遭殃。
「父皇仁慈,此番苦心皆是为二弟百般谋划,二弟此去皇陵,想必也能明白父皇的苦心,知晓自己的过错。」
秦霈垣道,「只是此事事已至此,还请父皇保重龙体,莫要再因为此事动怒。」
「嗯。」秦毅澍点头,「垣儿所言不错,只是朕的苦心,只怕这个孽障根本不会明白。」
「垣儿你平日与他关系颇近,待会儿便由你前去传朕的旨意,刚好也探望一番。」
「是。」秦霈垣应下,一颗心却也提了起来。
父皇说他跟秦霈衡平日走的近……
秦霈衡此次的事,多多少少还是连累了他的。
此事需得赶紧和王叔商议一番,看看有没有办法补救。
秦霈垣得了旨意去天牢宣旨后,秦毅澍紧接着又下了一道旨。
贤妃龚氏,被降为婕妤,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外出,无诏不得任何人探视。
旨意下达后的几日,秦霈衡便踏上了前往皇陵的路程。
而当日,正是腊月二十三。
接连两日的晴天,地上的雪融化了个七七八八,唯有背阴处的雪被日复一日的冷意冻的越发坚实。
小年夜,宫中家宴如往年一般照常,各宫的妃嫔、皇子、公主等依旧正常赴宴,谈笑风生,满脸喜色。
秦霈佑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个差不多,亦是出席。
许久不曾相见,淑妃满心欢喜,太后亦是喜笑颜开,就连秦毅澍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第374章 先苦后甜
不但对秦霈佑嘘寒问暖,更是将其安排到了下首最近的位置,甚至将自己桌上的一份进贡的蜜瓜赏给了秦霈佑。
「多谢父皇。」秦霈佑这段时日精神和胃口极佳,此时也是神采奕奕,大快朵颐,连声夸赞那蜜瓜香甜多汁。
「你既是喜欢,便尽管吃,都给了你去。」秦毅澍满脸都是慈爱且宠溺的笑意。
「儿臣贪嘴,父皇还是不要纵着儿臣了,这些便已足够。」秦霈佑笑道。
「好,便依你所言……」
这样父慈子孝的模样,引得在场其余人呵呵直笑,却是刺痛了在场皇后,秦霈垣乃至武氏的眼。
自家宴开始,皇上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淑妃和秦霈佑以及五公主的身上,对皇后不过是面上的客套,甚至连看都没看秦霈垣和武氏夫妇二人。
皇上,当真是对秦霈垣起了生分?
此时对秦霈佑又如此偏爱……
皇后咬了咬牙,袖子里的手用力攥紧,几乎要掰断半个指甲。
而这一切,都是被秦霈衡给害的!
皇后恼怒不已,这会子却有侍女急匆匆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娘娘,龚婕妤宫中有人来报,说是龚婕妤突发疾病,起了高热,呓语不断,想请太医前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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