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楼家,其他的事情皆是能预判防范,唯有这毒有时候难以分辨,更是防不胜防。
有了这些东西,当真是救命之物。
楼彦林和小乖二人再次道了谢。
时候不早,苏玉锦留楼彦林和小乖吃晌午饭。
「苏姐姐厚爱,本不该推辞,只是今儿个约了虎子哥他们一起去会宾楼吃饭,就只得推辞了。」
小乖笑道,「待得了空,再来苏姐姐这里来蹭饭吃。」
楼彦林兄弟二人要在青河过年,待年后还要呆上一段时日,往后相聚的日子还多,苏玉锦便也没有强留,只送他们兄弟两个出门。
到了下午,冯袁浩上了门,寻苏玉锦说一说织布作坊那的经营状况,也将这次的分红送了过来。
丝绵布销量极佳,提花织布机又改进了一层,产量极佳,花样更是比从前多了许多,以青河为中心的附近二十来个府城、县城,甚至包括县城中都有许多客商来进货。
眼瞧着销量见增,织布作坊的产量有些不够用,冯袁浩便跟苏玉锦商量着再开上一个织布作坊。
一来多开一个作坊的话,这产量增长,能够满足更多客商的需求,能赚更多的钱。
二来,织布作坊需得防火防盗防贼,分成两处开作坊,也能增大一些织布作坊应对风险的能力。
且冯袁浩自有这个心思以来,场地,人员,乃至所需的各种纺织工具,以及放置棉花以及布匹的仓库都已经盘算了个差不多,甚至列了个单子,画了个大致图样出来,拿给苏玉锦来看。
冯袁浩考虑的周到,苏玉锦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县君也同意这事儿,那等到年后我便开始张罗忙活起来,争取等天气暖和的时候能够开工。」冯袁浩笑道。
做生意的事儿,赶早不赶晚,银子才能尽早赚到手中。
「好。」苏玉锦没有半分异议,又问道,「这段时日,那范家可有再来寻过麻烦?」
范家此时当家的范荣轩,因为生意上利益相争的缘故,视织布作坊,乃至冯家为死敌,从前明里暗里使了许多的阴招。
范家经商多年,颇有根基,这次几近年底,正是各处卖货之时,苏玉锦有些担忧范家再次捣乱,使得冯家吃亏。
提及此事,冯袁浩便笑了起来,「那范荣轩原是个心肠歹毒的,看咱们织布作坊这里生意这般好,便各处打压,更是雇了劫匪在路上寻事,好在我跟大哥都有所防范,这才没让他们得逞。」
「当时擒了几个劫匪,交由叶大人去处置,叶大人将人带到京兆尹的跟前,要求严惩范家主使,范家为保范荣轩,推了两个管事出来顶罪,又赔上了许多银子,此事才算暂且歇下。」
「我和大哥又以青河商会的名义寻了京城商会那边交涉此事,范家亦是得了商会会长的呵斥,更是警告其不许再出此事,否则的话,便要收回去行业管事之职。」
「虽然此次并不曾动了范家根基,但范家颜面扫地,范荣轩也被范家呵斥,听闻范家现如今对他颇为不满,已是收回了他手中管理的许多生意,范荣轩此时正忙着跟家中几个兄弟争权夺利,也顾不得旁的。」
「而经此事一闹,许多双眼睛也盯着此事,往后咱们织布作坊这里再有什么事儿,旁人也都想到范家,范荣轩短期之内也是不敢再生什么事端了。」
苏玉锦听完之后连连点头,「此事也算给了旁人警示,若再有像范家这般起了其他心思的人,大约也能打消念头,安安分分做生意了。」
「正是这个道理。」冯袁浩笑道,「此外,还有一桩事要跟县君说。」
冯袁浩看了旁边的艾草一眼,脸颊微红,「我跟大哥商量着,也想问一问县君这里,等过了年的正月十八便将彩礼送来可好?」
虽然当时来提亲时,苏玉锦也好,艾草也罢,都已经应下了此事,且约定了两年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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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续的婚嫁礼俗都在走,眼下到了该送彩礼的环节,冯袁浩想着尽快来送。
民间嫁娶,彩礼送到,便是不许再反悔了。
冯袁浩觉得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不然这么好的艾草,万一被别人看上可如何是好?
虽然他现在做吃食的手艺也算不错,昨晚艾草在吃那一桌子的吃食时也是赞不绝口,但冯袁浩可是有些害怕旁人做出更好吃的吃食,将艾草给拐走……
虽然这样的事情,大约出现的概率极低。
但凡事都有意外……
他的目标就是,没有意外!
瞥了一眼脸同样红成苹果的艾草,苏玉锦抿唇笑了笑,「好,这件事我就做了主,先应了下来。」
见苏玉锦应得干脆,冯袁浩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那我就让爹娘和哥嫂帮我准备起来。」
给艾草的彩礼,一定要丰厚且隆重!
「好。」苏玉锦笑着点头。
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待到晚饭时,冯袁浩才告辞离去。
柳妈妈和艾草摆了饭。
因着晌午吃了炖羊肉,晚上柳妈妈便用炖的这羊肉汤,下了一些拽的细细的烩面,搭配上麻辣萝卜丝,凉拌白菜心,姜汁藕片等菜来吃。
忙活了一下午,苏玉锦这会子腹中空空,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烩面汤头浓郁,面条筋道,凉拌菜爽口下饭,尤其是跟苏玉锦这般面对面坐着,贺严修亦是吃的无比香甜。
待放下了碗筷,霜叶和于永业上了门,屋子里头再次说笑声阵阵。
贺严修,「……」
这到了青河,好像也轮不到他。
这般下去只怕不成,得想个办法才好。
当晚,贺严修屋中的烛火燃了半宿,而在第二日晨起,刚刚吃过饭后,贺严修便提议出去逛一逛,听听戏什么的。
虽然这两样活动都需要外出,算不得二人安静独处,但好在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还是要强上许多!
「那就去听戏吧。」苏玉锦道,「刚好昨晚还听霜叶和于举人提及,县城中的戏园子有了新戏,唱的是长生殿呢。」
苏玉锦在前世时便对一些古典戏曲和文化十分感兴趣,这会子能听到原汁原味的古戏曲,也是跃跃欲试。
「好。」贺严修笑眯眯地应下。
二人一同乘坐马车出了门。
待走出胡同,但还不曾到戏园子时,便被叶永望拦了下来。
「贺大人,平安县君。」叶永望拱手,表明来意,「前几日礼部任大人前来,查看县君府邸的修建状况,下官也一并前去查看,府邸已是基本修建完毕,只剩花园的各种假山树木装束等。」
「任大人和下官的意思是,既然这是平安县君的府邸,这花园的布局也该让县君看一看,好照着县君的喜好来。」
「下官已是着人绘制好了花园的图样,更是画了好几副以供县君备选,县君此时是否得空,随下官去看一看,挑选一二?」
府邸差不多快建好了啊。
苏玉锦眼前顿时一亮。
她现在住的这个宅院也不错,但现如今东西越来越多,来往人也越来越多,尤其贺严修到青河来的话,多少有些拥挤。
尤其是院子里用来种菜的地方,越发觉得有些小。
所以苏玉锦对于这个御赐的府邸还是十分期待,尤其现在听叶永望提及府邸之中花园之事,越发来了兴致,「好啊。」
贺严修,「……」
说好要去听戏呢?
怎么每每想跟苏玉锦在一处时,就总有人横加阻拦?
贺严修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看叶永望的目光也是如刀子一般的锋利。
叶永望莫名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好让自己的喷嚏不打出来。
虽然现如今是寒冬腊月,可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穿的颇厚,怎么好端端就忽的觉得这般冷?
而且还是那种自脚底起,后背一阵接着一阵的冷……
但现如今平安县君已经应下这件事了,那就先去看花园子。
叶永望恭敬拱手,「平安县君,贺大人这边请。」
话说罢,叶永望终究是没忍住,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出来。
怎么越发觉得冷了些?
既是苏玉锦想先去看园子,贺严修便跟着一并去瞧。
平安县君的府邸在县城里面,地势最好的东面,占地不小,门头颇高,白墙青瓦,朱门画栋,十分气派。
再往里走,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待穿过一圈回廊,便到了其中的后花园。
花园现在已是初步有了模样,中央挖了一方水池,边缘铺了鹅卵石的小路,配上青石砖的大路,整体看起来既大方又不乏精致。
叶永望一边走路一边介绍,「这水池可以栽种一些荷花,再养上一些锦鲤,待夏日时赏荷看鱼,最为合适。」
苏玉锦点头,「种些荷花到是不错,荷花和莲藕皆是可以做菜,荷叶既可做辅料又可熬粥,倒是这锦鲤便不必养了,只养些鲫鱼和草鱼的,闲暇时候来钓鱼,舒缓心情,若能钓了上来,还能加个菜来吃,十分合适。」
「这边的空地我看着不错,不必放假山石头,我回头吩咐人开出来,种些红薯土豆,那片可以种些香菜什么的。」
「这一大块地也不错,按着四级来种不一样的菜蔬,此外那些该种花木之处,尽量种些苹果,梨子,杏子等类的树,春日花开的好看,秋日也有果子来吃,各种花草只稍作点缀便好。」
叶永望,「……」
平安县君果然是平安县君,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呢。
但话又说回来了,即便已是身为县君,苏姑娘却仍旧能够坚守本心,且不忘自己喜,更不顾那些世俗颜面……
这样的豁达,只怕许多男子尚且做不到吧。
叶永望心中感慨,更是将方才苏玉锦所交代的一一都记了下来。
三人在府邸逛了半日,转眼便到了晌午。
「不知平安县君和贺大人……」
「我和平安县君还有事情要忙。」贺严修打断了叶永望的话,「叶大人请便吧。」
叶永望,「……」
他说什么了吗?
只是问问二位这会子是不是要走而已。
不过看这个样子,大约是要走的。
那他也赶紧按平安县君吩咐的一一计划着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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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丑媳妇见公婆
在会宾楼简单吃了些晌午饭,到下午时,贺严修如愿以偿地带着苏玉锦安安稳稳地听了半日的戏。
长生殿,牡丹亭,白蛇记……
角儿唱功极佳,丝竹管弦亦是音质清亮,悦耳动听。
苏玉锦连连点头,听到兴致极佳时,更是打发戏园子里的伙计去送上了一些赏钱。
「方才听伙计说,明日这里唱金玉奴和琵琶记,还来听吧。」贺严修趁机提议。
要提前占了时间才行。
「好。」苏玉锦极为赞同。
难得一年到头,好好轻松几日,倒也不错。
而后的几日,苏玉锦和贺严修不是看戏便是听书,只尽情享受难得的轻松惬意时间。
艾草和柳妈妈等人见状,也揽起家中的一切事务,尽量不去叨扰他们二人。
眼看除夕将近,各家各户皆是忙碌准备。
那些一年到头在外头忙碌的,这会子也开始着急忙慌地往家赶,好早些回家团聚。
此时,两辆马车正在官道上飞驰,往京城而去。
康氏撩起了马车上的帘子,「到哪里了?」
「已是进了京城地界,顶多也就是两个时辰,便到城内。」秦嘉澍说话间握住了康氏的手,察觉到他手心有些出汗,笑道,「你素日里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人,怎么今日紧张起来?」
「丑媳妇见公婆,最是紧张,你父亲虽然早逝,亲生母亲也已经不在,但到底还有个当家主母的母亲要拜会,心中难免忐忑。」康氏笑答。
只是这笑容颇为有些不自然。
论起来,她已是这般大的年岁,许多事情该看的通透分明,大风大浪更是见得不少,遇到什么事都该从容镇定。
可这事到底不同,她心里说不出的有些紧张。
「有我呢,放心就是。」秦嘉澍低声安慰,更是将康氏的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秦嘉澍低声细语,康氏心中略略安定,点头「嗯」了一声。
秦嘉澍摩挲着康氏的手掌,犹豫了片刻后,张口道,「到了京城家中,你可不要过于惊讶。」
「家中宅院不算小,奴仆也有些多,到时候去见母亲和兄长的礼节大约也有些繁琐……」
「无妨。」康氏不以为然,「入乡随俗,理应迁就一些,只是我素日里头在外面胡乱随意惯了,不知大户高门的规矩,你到时候需得交代几个妥当的老妈妈或者大丫鬟跟着,也免得惹了笑话。」
他现在与秦嘉澍议亲,明年春日便成婚,两个人已是未婚夫妻,倘若丢脸,丢的是康家,亦是秦嘉澍的脸。
「放心,我一定安排妥当。」
康氏自幼经商,在外头摸爬滚打,性子可谓既刚强又泼辣,在河东府那边亦是说一不二,可现下却为了顾及他这里的规矩,处处顾及周全……
秦嘉澍心中暖意融融,伸手揽过了康氏的肩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马车又颠簸了两个多时辰,这才入了京城的城门。
临近过年,京城比平日里更加繁荣热闹。
康氏从前也来过京城,这会子再来,眼瞧着街道两边各种铺子变化,亦是兴致勃勃的跟秦嘉澍聊天谈论。
一路到了王府,马车停了下来,早已得了信儿的小厮和丫鬟们在外候着,服侍康氏下了马车。
下车后一番张望,康氏的目光落在了门口高挂着的匾额上头。
嘉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在呆愣了片刻后,康氏转头看向秦嘉澍,「这是要先去拜会嘉王爷?和你倒是重了一个字,可是哪位兄长家?」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嘉王爷?」秦嘉澍讪讪地笑了笑。
「你?」康氏的目光将秦嘉澍上下打量了一番,抿了抿唇,「看着可不大像。」
秦嘉澍,「……」
那得什么样的才像?
进府内坐了半日后,康氏这才接受了眼前这个秦五爷,是当今皇上的弟弟,现如今嘉王爷的这个事实。
喝着杯中极香的龙井,康氏拿着茶碗的盖子,看着秦嘉澍歪了半天的脑袋,「怎么你从前提都不曾提过?」
秦嘉澍,「……」
是他不想提吗?
是他回回要提,回回都被打断,到了最后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好吧。
但这会子自然不能将错处推到康氏身上……
秦嘉澍想了想,嬉皮笑脸地往前凑了凑,「这提不提的,有什么打紧,你还在意我的身份不成?」
那倒是,秦嘉澍是什么身份,她并不在意。
就好比是她初初见到秦嘉澍时,还只当他是个斤斤计较的穷酸之人,甚至哪怕后来秦嘉澍说自己有些祖业时,也只当他不过是有个空架子,实际上日子过得不富裕。
贫穷的秦嘉澍她都能接受,现如今这富裕的秦嘉澍,她自然也就更加不在意了。
不过这话又说过来了,既然那秦嘉澍是王爷,那他所说的兄长,便是皇上?
他口中所说的母亲,那便是太后?
康氏,「……」
饶是她走南闯北了许多年,但做生意时间越长,越发知道官商有别,地位等级之分,平日里见寻常官员,官太太倒还好,现如今却要突然见皇上,见太后……
丑媳妇见公婆的压力又增大了!
康氏在接下来的几日,几乎都是在后宫中度过的。
见太后,皇后,淑妃等几位地位高,要紧的妃嫔……
这一圈轮下来,康氏得了许多的赏赐,最后又被太后召到宫中,拉着说了好久的话。
秦嘉澍的婚事在太后心里头是件极为窝心之事,尤其是孙子辈的都要陆续成婚,曾孙都即将出生,太后是越发惦记。
偏生秦嘉澍旁的事上都好说话,唯有这件事上丝毫不退让,全凭自己的主意来定,太后拗不过,也只得随了他去。
眼下秦嘉澍愿意娶亲,而且还催的颇急,太后心里头高兴,也越发看着康氏和心思。
「嘉儿这孩子虽说年岁不小,可许多事情却还是跟小孩子一般,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往后这有什么事与他说不通的,只跟哀家来说,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拉着康氏的手,笑呵呵道。
长生殿是清朝才有的,这里架空,不多追究了哈~
第381章 不要脸
「他那个嘉王府,面上看着是个王府,实际上他常年不在,跟空架子也没什么区别,我派两个老成的妈妈去看着安置安置,免得缺东少西的你住着不惯。」
「我昨儿个听嘉儿说,你素日喜欢吃辣,口味略重,可巧这几日御膳房那新来了两位极为擅长川菜的厨子,待会儿哀家让他们做上一桌,你也陪哀家用个饭。」
「到了哀家这里,万事不要拘束,只随意些就好……」
太后一通的絮叨,满脸都是慈爱和笑意,处处都透露着对秦嘉澍的宠溺,以及对她的爱屋及乌。
康氏原本忐忑飘忽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少了些许拘束,多了几分的随意自在,和太后聊起了家常。
在太后宫中用了午饭,又说话到日头偏西,秦嘉澍到了太后宫中。
「给母后请安。」秦嘉澍端正行礼。
「来的这样早?」太后斜了斜眼睛。
「惦记母后,便早些过来看望母后。」秦嘉澍笑嘻嘻地应答。
「那哀家倒是不知道到底是惦记哀家,还是不放心自己家媳妇儿,所以早早地来接了回去?」太后戏谑道,「你且放心就是,在哀家这里,还能让她受半分委屈不成?」
秦嘉澍嘿嘿笑了笑,并不反驳。
在太后眼中,这自然便是默认之举,也不多打趣,只笑道,「得了,哀家也不打扰你们两个,说再多随性自在,可到底是在皇宫,只怕也不会觉得舒坦,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哀家便不留你们用晚饭了。」
「不过御膳房那到是早早准备好了各种菜式,待会儿哀家命人送一些过去,你们晚上回去,也免得再让府内厨房准备。」
「对,方才哀家着人又寻出来两匹织花锦和一对粟玉心儿的苏绣软枕,上头绣的是鸳鸯图案,颇为喜庆,你们待会儿一并都拿了回去。」
「是,多谢母后。」
秦嘉澍领着康氏道了谢,待着人拿了东西后便告辞离去。
待他们二人回到了嘉王府,太后着人送的吃食也一并送到。
水煮鱼,毛血旺,炖蹄花,蒜苗回锅肉,麻婆豆腐,夫妻肺片……
十几样的菜式,摆了满满一桌子,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引人食指大动。
这些菜皆是川菜的菜式,大约是太后看她午饭吃的十分香甜,这才又着人准备了许多,好让她饱了口福。
无论是否是爱屋及乌,太后待她都可谓是极好。
康氏心中暖意十足,顺手给秦嘉澍夹了一块鱼肉。
「这几日在宫中,感觉如何?」秦嘉澍笑问。
「太后慈爱,淑妃和善,皇上虽然看似好相处可心思难以捉摸,皇后面上热情实则待人冷淡,几位其他妃嫔也不过是面子上之事,客套有余而已。」康氏答道,「大致便是如此了。」
康氏如实回答。
短短两日,不过各个都是一顿饭或是一盏茶的功夫,竟是将这其中的关键看了个清楚明白。
不愧是未来的嘉王妃呢。
秦嘉澍笑眯眯地给康氏夹菜。
两个人一顿饭没有吃完,底下有人进了屋子里头,「王爷,王妃,安国公来访,说是有要事要寻王爷。」
这么晚了,安国公来寻他?
秦嘉澍顿时坐直了身子,「快请。」
新年素来都是忙碌却又悠闲自在的。
忙碌是因为要备年货,走亲访友,预备各种宴席和应酬。
悠闲自在则是因为可以将这一年到头忧心惦记的事情短暂地放上一放,全身心地投入到亲人团聚,朋友相会的热闹中。
苏玉锦和贺严修今年的春节便是如此。
但对于他们二人的忙,却是忙着听戏听书,忙着到处闲逛,忙着赏梅看景,品尝各种美食。
不过,若是仔细论起来的话,贺严修的忙却是又增加了一样。
忙着品尝苏玉锦的口脂。
在又一次喘不过来气,嘴唇变得有些红肿时,苏玉锦在贺严修的腰间猛掐了一把,嗔怒道,「堂堂户部侍郎,竟是这般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作何解释,我竟是有些听不懂。」贺严修满脸都是无赖,在苏玉锦的脸颊上又亲了亲。
「二爷竟是听不懂?」苏玉锦白眼几乎翻上了天,「通俗来说,二爷这行径便是不要脸。」
不要脸?
贺严修愣了愣,在苏玉锦的樱唇上又采撷了许久。
苏玉锦气得直踩了贺严修的脚背,「二爷又来?」
贺严修满面委屈,「我可是听了你的话,不亲脸的。」
苏玉锦,「……」
这恋爱没法谈了!——
日子转眼过了元宵节。
年算彻底过完,贺严修也需回京。
到了京城后,贺严修顾不得回家,便急匆匆入宫觐见。
秦毅澍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看着殿上跪着的贺严修,眉头紧蹙,「严修这会子急匆匆而来,可是有要紧之事。」
「正是。」贺严修点头应答。
想到此时还在贺家的秦霈佑,秦毅澍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指,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你且说来。」
「微臣心仪平安县君许久,平安县君亦是对微臣有意,微臣斗胆,请皇上为微臣与平安县君赐婚。」贺严修朗声道。
秦毅澍,「……」
强忍着将案上奏折甩到贺严修脸上的冲动,秦毅澍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没好气地喝道,「求赐婚就求赐婚,这样的喜事什么时候不能来,非得大晚上急匆匆地跑过来?」
不但晚上来,一张脸还崩的跟琴弦一样紧,不知道的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呢!
这不是吓唬人是什么?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不想再往后推迟分毫,这才迫不及待来求见皇上。」贺严修再次恭敬地磕了个头,「还请皇上看在微臣这般一大把年纪,还孑然一身的份上,恩准此事。」
一大把年纪……
这话说的实在不假。
新年刚过,这又一个年头过去,贺严修已是二十好几,却还不曾成婚。
满京城的贵门公子,跟他年岁差不多的,孩子都能满院子跑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算什么,你脸皮厚,撑得住!
秦毅澍忍不住嘴角又抽搐了两下,眯着眼睛绕着贺严修转了两圈。
二爷越发不要脸了……
「你既然开了口,此事朕若是不依,显得朕有些不近人情……」
可若是这般轻易就应了下来,怎么感觉这么不爽?
「多谢皇上为微臣和平安县君赐婚!」贺严修再次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要谢恩谢的够快,皇上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秦毅澍,「……」
他说什么了吗?
这就开始谢恩了?
这个贺严修,当真是越发的不讲道理了!
可话又说回来,好像每每与这平安县君有关之事,这贺严修便没有讲过什么道理。
秦毅澍眼珠子转了一转,呵呵笑了笑,「朕记得先前朕说过,朕可以替你做主你的婚事,不过你欠了朕两个人情。」
「这会子你来求朕赐婚,这赐婚之事朕可以先答应了你,不过赐婚的旨意,需得等你还了朕的人情,朕才肯下了这旨。」
「皇上请讲。」贺严修朗声应道。
只要答应赐婚,其他万事好说。
「这其一嘛……」秦毅澍顿了顿,语气低沉,「你需答应了朕,无论何时何地,需不顾一切护了淑妃,佑儿,五公主还有淑妃腹中胎儿的性命。」
「微臣明白。」贺严修应答。
「朕的意思是,不顾一切。」秦毅澍强调了一番。
贺严修看着秦毅澍,目光炯炯,「微臣方才也说过,微臣明白。」
看贺严修的腰杆挺的笔直,秦毅澍微微点头,「此乃其一,这其二……」
「皇上的意思是,还有其二?」贺严修诧异。
「这是自然。」秦毅澍也有些诧异地看向贺严修,「先前不是说过,你欠了朕两个人情,需得答应朕两件事?」
「没错。」贺严修点头,「所以方才皇上说了,首先要让微臣应下,需得应下一件事后,方能下为微臣赐婚的圣旨,臣方才已经应下。」
「而后皇上又说,要做到不顾一切,微臣也应下了,这加起来的话,那微臣便是应下了皇上两件事情。」
秦毅澍,「……」
这文字的套路,实属被贺严修给玩明白了。
罢罢罢,若是究其根本,他需要贺严修做到的,也就这一点而已,旁的倒也没有什么。
还一个人情便还一个人情吧。
他一个长辈,也不好跟小辈计较太多,更何况这贺严修能成婚,也算了了淑妃一个心头的难事。
秦毅澍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既是你答应了下了这两件事,那朕也不食言,只给你下赐婚的旨意便是。」
「只是适逢新岁,不宜加封或赐婚,眼下嘉王爷的婚事在即,大殿下娶侧妃之事也提上日程,赐婚之事便等到春末夏初再下吧。」
到时候,礼部也能得了空,能够好好安置一番,也让淑妃跟着一并高兴高兴。
且到时候赐婚,筹备个半年一年的,年底或者明年春日成婚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