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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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好像有人闹事。」
苏玉锦张望了一番,看到那铺子上头高悬的周记时,咦了一声,「好像是周夫人家的药材行。」
话音落地,苏玉锦便看到了人群中李氏的身影,透过人群间隙,能看得到她脸上的焦急和强装镇定。
药材行有人闹事,是药材质量不好吗?
苏玉锦想了想,快走了几步,「去瞧一瞧吧。」
「姑娘等等我。」艾草拎着东西卖力小跑了起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周记门口,看到人群中围着的空地上,正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此时面色潮红,双目紧闭,瘫坐在妇人怀中,大冷的天儿,额头上竟是因为出汗的缘故,发丝一缕一缕的黏在皮肤上。
而妇人此时情绪激动,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冲李氏喊,「我家女儿是喝了从你家药材行拿的药材便成了这副模样你,比先前病的更加严重,此时人都昏厥了过去。」
「这方子旁的大夫也看过,只说并无任何不妥,前几日我是从旁的地方抓了一副药,又担心小药铺的药材药性不如周记的好,第二幅药便从周记抓,结果吃完之后便出了事儿,敢说不是你们周记药材行的问题?」
「定是你们卖的药材质量不好,将那些失了药性或是发霉的药材卖给我们这些寻常百姓,所以才会如此!」
「你们周记药材行,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黑店!」
妇人一通吼后,再次掩面痛哭。
怀中的小姑娘大约是被妇人的怒吼和哭声惊醒,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干裂苍白的嘴唇张了又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娘,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死,不会死,我家宝珠肯定不会死的。」妇人下巴抵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声泪俱下。
看的周围人都有忍不住要抹了眼泪的。
「真是可怜的很。」
「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因为一副药没了性命……」
「要我说,这周记药材行当真是可恶啊,竟是用坏了个药材,这不是害人命吗?」
「医者父母心,这卖药材的也该这样才对,这周记,当真可恶!」
「……」
李氏的脸色,在周围人的义愤填膺中,渐渐变的有些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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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诊的葛大夫,何时才能回来?」李氏询问身边的连翘。
「婢子方才问过了,说是二夫人腹痛难忍,晨起吐了血,请了葛大夫去看诊,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连翘道,「要不婢子去济世堂请了秦大夫来?」
济世堂的秦大夫,医术虽不如葛大夫,却也极为不错。
「可这方子便是秦大夫开的……」李氏拧起了眉头。
虽然秦大夫平日风评也不错,但倘若真是因为秦大夫的缘故,导致这方子上的药材配比有细微诧异而致使病情加重的话,此事涉及大夫名声,秦大夫兴许也不会承认的。
这个时候把秦大夫请过来,事情可能会更加糟糕。
李氏脑中有些乱,只半蹲了下来,劝那妇人,「这位大嫂,天气寒冷,还是先将孩子挪入铺中吧,我已让人去请了葛大夫来,葛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分辨出来是何缘故。」
「倘若当真是因为我们药材的缘故,我们周记必定不会推脱责任,给大嫂一个交代。」
「一条人命,如何交代?」妇人怒吼道,「那葛大夫是你们周记药材行的坐诊大夫,素日里还要仰仗你们药材行赚钱过日子,必定会向着你们说话,如何可信?」
李氏顿时语塞,但也理解。
就跟她不放心秦大夫一样,这妇人不放心葛大夫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但这样一来,哪怕葛大夫来了,妇人也不肯看诊,周记的名声便不能洗清……
李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苏玉锦瞧了半天,大概明白了这事情的原委,微微抿了抿唇,凑到跟前儿,蹲下了身,「这位婶子,不如让我给你女儿瞧上一瞧?」
「你是……」妇人见眼前的苏玉锦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有些疑惑。
「我是这街上苏记吃食铺子的掌柜。」
苏玉锦缓声道,「刚刚在一旁听到婶子跟周记药材行的争执,知道婶子此时心中恼怒,想将此时查个水落石出。但此时性命攸关,还是先看看你家女儿的病情,把人治好,莫要出了岔子为好。」
「我自幼学过医术,虽不算医术精湛,也能看诊一些小病,婶子若是信得过,就先让我帮你女儿看诊吧。」
妇人见苏玉锦跟着周记药材行也没什么关系,又是街上铺子的掌柜,且生的面善,一双眼睛中也都是真诚,便将怀中女儿赵宝珠的手腕放在自己腿上,方便苏玉锦看诊。
「是是,姑娘说的是,劳烦姑娘给瞧一瞧。」
苏玉锦搭了脉,又细看了赵宝珠此时的状况,查看了瞳孔,试了体温,开口询问,「这几日还有什么症状?」
「有一些流鼻涕,不过不多。」妇人答道。
「药方呢,我看一眼。」
妇人从怀中将迭的整齐的方子拿给苏玉锦。
苏玉锦仔细端详了一番。
是一张十分寻常的治疗风寒的方子,有驱寒退热的功效,因为对方是年岁小的姑娘,这用药的分量上也略少了一些,整体来说,并无任何不妥。
不过……
苏玉锦想了一会儿,低声询问,「你家女儿身上这几日可有长什么东西?例如毒疙瘩什么的?」
「姑娘怎么知道?」
妇人惊讶,但也如实回答,「前几日孩子大腿根儿长了个疙瘩,冒白尖儿,看着像是个毒疙瘩,孩子说痒,我就把毒疙瘩给掐了,结果那疙瘩一直有点流浓水,我就拿盐水配着酒给擦了擦,往外挤了挤脓血,挤完之后孩子便说不痒了。」
「这事儿跟孩子得了风寒可有关系?」妇人诧异询问。
「你家孩子,基本没有风寒。」
苏玉锦听妇人这般说,越发肯定了心中猜想,对一脸不可置信地妇人道,「腿上的那个疙瘩,才是病因。」
「啊?」妇人自己也愣在了原地,「长个毒疙瘩,也能起这么高的热吗?」
「这不是寻常的毒疙瘩,是火疖子,并不算疑难杂症,也算常见,若是长的话,用些膏药贴一贴即可,只是你将那火疖子给掐破,又往外挤了脓血,致使火疖子伤口处感染,导致孩子高热不退,若是再这般拖下去,当真会有性命之忧了。」
苏玉锦起了身,「先将孩子赶紧抱进去,我看看伤口,赶紧敷些治疖肿,消肿止痛的膏药,再开上一副解湿毒热毒的药,尽快压了下去。」
妇人闻言,连连点头,「好,好。」
说罢,忙抱着怀中的孩子,往周记药材行而去。
李氏忙带着连翘进去帮忙。
快速收拾了一间看诊的隔间,将赵宝珠的衣裙褪去,供苏玉锦检查。
苏玉锦仔细查看了火疖之处,因为挤过的原因,此时已经红肿了一片,且中间有一个绿豆大小的孔洞,看着触目惊心,摁着已经发硬,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发炎的十分严重,已经到了需要输液消炎的地步。
但此时的医疗条件,只能让她充分发挥自己中医的技能。
苏玉锦查看后,拿了旁边纸笔,快速写下了两个方子。
一个是由白朮、白芷、黄柏、姜黄等制成膏药的贴,另一个是由朱砂、牛黄、板蓝根、甘草等熬煮内服的汤药。
「速去准备。」李氏将药方给了连翘。
「是。」连翘忙出去招呼了药材行的伙计,按分量准备,或研磨,或熬煮。
不多时的功夫,膏药贴先拿了过来,苏玉锦将那黑乎乎的膏药附在火疖之处,再拿干净的纱布包好,用细布条捆扎固定好。
「回去后最好躺着,不要胡乱走动,免得药膏脱落,这药膏一日一换,贴个五六天,差不多便能好全。」
苏玉锦道,「汤药一日三次,喝上三五天即可,今天的汤药喝完后,这高热应该就能退,后面的药主要也是巩固一下。」
「多谢苏姑娘,多谢苏姑娘。」妇人连声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苏玉锦道,「至于婶子跟周记之事,就站在医者的角度来说,我也说句公道话,周记的药材大约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方子并不对症,所以并无效用。」
「且这火疖的湿毒一直不清,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所以感觉是喝了汤药时间越长,人病的越来越厉害。」
「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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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不是中医,有关涉及到医术知识的会向医生朋友请教或者百度,如有错误,小可爱们可以指正~

第35章 九针(加更求票)
妇人若有所思,继而面带恼怒,「这个秦大夫,可真是医术不精,竟是开错了方子,治错了病!」
「话也不能这般说。」
苏玉锦道,「看诊讲究望闻问切,这其中的问,便是问病人有何症状,同样是高热,有些是风寒,有些是咳嗽,有些是外伤,若是藏着掖着不说,大夫便不能知晓了。」
「想来看诊之时,这位婶子也并不曾跟秦大夫说孩子身上长的火疖子之事吧。」
妇人顿时满脸惭愧,「我原想着,毒疙瘩而已,已是大好了,且要说了的话,大夫肯定会要瞧,一个男大夫,瞧着姑娘家家的大腿……」
像什么话啊。
「这就是了。」苏玉锦道,「所以这错处也不主要在秦大夫身上,且大夫通常都觉得病人既是来看诊,必定不会隐瞒,也就不会想更多,加上现在天气骤然寒冷,你家闺女又有些流鼻涕,这般起了高热后,自然会按风寒来治,开治风寒的方子了。」
「就方子这件事来说,倘若闹到县太爷跟前,最后知道了情况后,只怕婶子和秦大夫的责任是一半一半,各打五十大板呢。」
「是这个道理。」妇人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连翘那很快端了熬煮好的汤药过来。
赵宝珠喝过的发汗去风寒药劲儿也略过去了一些,不再一直冒汗,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妇人急忙将这药递到嘴边,让她将这药尽数喝尽。
汤药喝下,膏药贴上,又在药材行歇息了许久,赵宝珠的精神略恢复了些许,「娘,我想回家,我饿了。」
「好,娘回去给你煮饭吃。」妇人连连点头。
继而又冲苏玉锦道谢,「今日当真是谢谢苏姑娘,否则再拖下去,真如苏姑娘所说,兴许会酿成大祸。」
「举手之劳,婶子不必过于言谢。」苏玉锦笑道。
「也给周夫人添了麻烦,当真是对不住。」妇人满脸不好意思地冲李氏致歉。
「爱女之心,人皆有之,我亦是身为人母,能体谅你当时的心思,若是换了我,说句不客气的,真急了起来,砸了店都有可能。」
李氏伸手扶了妇人,「此事是误会,也算事出有因,现如今误会解除就是,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此事到底事关周记,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你家姑娘这几日所需的膏药贴和汤药,我周记药材行全包了,你尽管放心。」
「只是这件事到底是误会,外头许多人还有误解,还得劳烦你出面给大家伙解释一二,也算是给我们周记正一正名声……」
「应该的,应该的。」
此事原本便是误会,现下知道了个中缘由,妇人也知道错怪了周记药材行,也知道刚刚的哭闹给周记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且这周夫人并不计较她误解之事,反而还以德报怨,妇人心中越发惭愧,连声将此事答应下来,扶着赵宝珠出去,给那些停留在周记看热闹的人解释了来龙去脉。
「原来不是周记的责任,只是因为那妇人家孩子得的不是风寒啊。」
「是啊,她不是说了吗,以为那火疖子没事儿,所以去看诊的时候都没跟秦大夫提,以至于秦大夫也不知道这事儿,只按了寻常风寒来治。」
「所以说去看大夫时,还是不能藏着掖着,不然容易出事儿……」
「这话说着说着咋偏了,不是说人周记药材行的事情吗?」
「这有啥好说的,一场误会嘛,解释开就好了。」
「就是说,周记药材行一直都很好嘛……」
「……」
听着外头那些人的话,李氏的心这才放回到了肚子里头,原本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总算吐了出来。
让连翘安排着送那母女离开,李氏冲苏玉锦连声道谢,「今日之事,当真是多亏有苏姑娘在,否则……」
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瞒夫人,这事儿……」
苏玉锦有些不好意思,「起初当真也不是为了帮夫人而来的,只是好奇到底是因何缘由会让那小姑娘病情更重,也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而已。」
「可苏姑娘最终却是帮周记正了名,免去了周记的一场灾祸,于周记而言便是有恩。」
原本因为苏玉锦救了周若毅,李氏对苏玉锦感激不已,现如今又增添了对周记的帮忙,李氏此时心中是越发感激。
「说恩情实在折煞我了,只能算是帮了周记一个忙吧。」
苏玉锦笑道,「夫人也不必想着答谢,这人总有需要人帮之时,往后说不准我也有事求到夫人头上来。」
「倘若苏姑娘当真有事要帮忙,我一定竭尽所能,拼尽全力。」李氏说的是郑重其事,「只是这种事再怎么说也是以后的事,此时该有的还是不能少。」
「苏姑娘既是懂医术,不知会不会用针,需不需要趁手的工具?」
「针?」苏玉锦顿时来了兴趣,「夫人这里有质量好的?」
苏玉锦到了这里后,因为想要尽快攒钱改善生活,又盘算着往后脱离外室这个身份后要有钱财支撑自己的规划,所以一门心思的发挥厨艺。
但实际上中医才是她的本职,此时一听有针,这骨子里的DNA便蠢蠢欲动。
「周记主卖药材,这些东西也有,不过平常售卖的,皆是寻常之物,我手中有一套,是曾祖父先前所用,因无人继承衣钵,便只当做传家宝传了下来,到父亲手中后,当做我的陪嫁之物,一同到了这里。」
李氏道,「这针皆是纯银打造,质地极佳,九针俱全,先前有人得知我手中有这样一副银九针,想要要花重金求购,但因是家中传下来的,我并未答应,现如今便送给苏姑娘了。」
「这针收在我家中的库房中,我待会儿便回去找寻,待明日送到苏姑娘家中吧。」
「夫人肯割爱,却之不恭,我便厚颜收下了。」苏玉锦连声道谢,也知道今日之事虽然看着已解决,但周记这里有这样一场风波,也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先告辞离开。
李氏送苏玉锦出去,待其走远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了干净。
中医的针分九种针,分别是镵(chan,二声)针、圆针、鍉(chi,二声)针、锋针、铍(pi,一声)针、圆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分别针对不同的病症,也分古九针和今九针,小说里就不写那么写实啦~

「夫人。」连翘快步走了过来,「葛大夫已经回来了。」
「回来的到是十分及时。」李氏冷哼了一声。
赶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的时候回来。
「夫人,寻常人若是病了,吃药不见好转时,大都会觉得方子不对症,甚少有能怀疑到这药材不妥之事上头的,这妇人偏偏如此……」
连翘顿了顿,「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那人跟前挑唆的,夫人方才该拦着那妇人仔细问一问,把背后人给揪出来才成。」
「是谁背后生事儿,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还用揪?」
李氏语气不忿,「那妇人显然是爱女心切被人利用,且还需她为周记洗刷名声,若是追问的急,也怕弄巧成拙。」
「此外,就算问出来,二房那只会死不承认,到时候还要说我是看二房不顺眼,要打压他们,到老夫人跟前哭闹,甚至要拉出族中尊长来评理。」
「老夫人虽然偏心咱们大房,却也是个爱面子的,不愿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让旁人看了笑话去,即便训斥二房,只怕只会埋怨我处事不够谨慎妥当。」
「可……就这么算了?」连翘心中实在是不甘心。
「怎么会。」李氏咬了咬牙,「二房既然连这种事都做出来,还做的这般明显,那也别怪我撕破了脸面。」
「夫人的意思是……」
「我记得二夫人曾安排娘家侄儿在周记药材行做事,就安置在丰阳县的那家分店中。」李氏道,「且听说那侄儿野心不小,对大掌柜之位虎视眈眈?」
「是呢,有这回事,二夫人那侄儿叫做佟茂,做事不踏实,鬼心眼子也多,做个伙计尚且让人不放心,更何况大掌柜这样重要的职位?」连翘撇嘴,「婢子听说丰阳分店的钱掌柜对佟茂做事也十分不满,只是碍于二夫人的面子,不好过于严厉。」
「婢子这就知会钱掌柜一声,让钱掌柜好好收拾收拾那佟茂!」
二夫人素日里惦记娘家的很,对娘家这个独苗侄子更是关照有加,恨不得为其谋了极好的出路,让那佟茂待的憋屈,二夫人心里必定跟被戳刀子一般。
打蛇需打七寸!
「不,不收拾,而是要善待,而且是要对外放出风声,说佟茂做事勤勉能干,钱掌柜有意培养,更想举荐给我让那佟茂做大掌柜。」李氏道。
「这般做,岂非让二夫人更得意了?」连翘不解。
「得意?」李氏冷笑,「二房虎视眈眈,三房也不是善茬,两家心思加起来的比西湖底所有莲藕上的孔洞还多,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面上看着二房和三房想要连手对付我孤儿寡母的,瓜分周家的生意和产业,可两家的小算盘打的也极其精明,若是我重用二房的人,那三房必定跳起脚来,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地对付三房。」
「等这个风声放出去,你便瞧吧,三房肯定要忙碌起来了,老夫人跟前,只怕也要更热闹一些,且看着他们生事儿吧。」
狗咬狗,一嘴毛!
连翘想了想,觉得心中痛快,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极是,只是二房的后院这里,夫人也需加上一把火,过几天似乎便是二老爷房内乔姨娘的生辰,婢子要不要去送些贺礼?」
二老爷贪色,家中姨娘数量不少,尤其是这乔姨娘,原是清白人家,又生的貌美聪慧,现如今又怀了孕,听大夫的意思是,大约是个男孩,二老爷对其宠爱无比,甚至不惜为其与二夫人争吵多次。
二房那连下人都传出来了风声,说什么,二老爷有意休妻,要扶乔姨娘上位,恨得二夫人牙根痒痒。
现在他们大房去跟乔姨娘交好,二夫人必定会觉得脸上似被打了一个耳光一般,只寻乔姨娘和二老爷闹腾。
后院失火,二房也会焦头烂额。
这些人,就是平日里闲的太狠,总是生出来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得给他们找些事来忙!
见连翘笑得跟小狐狸一般,李氏原本的严肃神情消散了大半,「你这鬼主意也不少。」
「哪里是鬼主意,不过就是治治那些人罢了。」连翘抿嘴直笑,「只是夫人看不惯那些人归看不惯的,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头去,免得伤了身子。」
「我知道。」李氏点头。
她已丧夫,膝下唯有周若毅这一个儿子,眼下周若毅年幼不谙世事,她需得挑起大梁,将所有事情都处置的妥当,才能保住大房的产业,确保周若毅往后的平安顺遂。
即便不为自己,就算是为了儿子,她也得坚强。
「铺子中的事处置的差不多了,我再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你回去一趟,寻一寻当年父亲给我的,曾祖父留下的那套银质的九针,收拾一番,明日去送给苏姑娘,以答谢今日苏姑娘的出手相助。」
李氏顿了顿,吩咐道,「等寻到了,再去一趟云芝斋,去买一些豆沙卷来吃吧。」
「是。」见夫人有心思吃甜食,连翘顿时放心,又道,「这几日婢子听说云芝斋又做了一些咸蛋黄馅儿的芋头糕,模样虽然有些奇怪,但味道却好的很,婢子一同买上一些,夫人也尝一尝。」
「你看吧,若有新鲜没见过的,都各自买上一些,不过记得主要还是要甜口的。」
这日子过得苦,总得多吃些甜的吃食才好。
「是。」连翘应声,忙碌去了。
翌日,苏玉锦收到了李氏送来的银针。
如李氏所说,这银针种类俱全,质地工艺极佳,上手时手感颇好。
好到苏玉锦想试试手。
于是在送走了李氏和连翘后,苏玉锦便叫了艾草和柳妈妈到跟前儿。
「左右闲着也是无事,不如让我帮你们把把脉,看看身子有无病症?」苏玉锦眯着眼笑道。
「好啊。」柳妈妈忙不迭地应下。
她到底有一定年岁,长年劳作下来,加上年轻时不操心落下的一些毛病,时常也总觉得这里不舒坦,那里疼痒的。
眼下姑娘愿意跟她看一看,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儿,忙将自己的手腕放在了苏玉锦跟前的脉枕上。

第37章 十三香(加更求票)
苏玉锦眯着眼睛搭了许久,才开口道,「柳妈妈的身体整体来说算是颇为康健,不过体内湿热,平日里得注意饮食,否则容易长一些湿疹疙瘩。」
「此外呢,柳妈妈的肺不好,平日也得多多保养,眼下红梨下来,柳妈妈多炖些冰糖红梨来吃,滋润养肺,这些原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到是柳妈妈这肝火有些旺……」
「想来平常饭食养护已是不行,需得施针降一降肝火为好,否则的话,容易引起旁的病症。」
苏玉锦医术不俗,柳妈妈一听这个,再次忙不迭的点头,「那就听姑娘的。」
继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是劳烦姑娘了。」
她到底是个下人,苏玉锦是主子。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你们既是平日里跟着我,那便是一家子人,不必说客气话。」苏玉锦打着哈哈,让柳妈妈去床上趴着,再其后背上施针。
一番大展身手之后,苏玉锦心满意足,柳妈妈也觉得浑身通畅,连连向苏玉锦道谢。
艾草看的心里痒痒的,也跃跃欲试。
于是苏玉锦再次过了一把手瘾。
等忙活完之后,才美滋滋地将这些针给仔细收了起来。
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晌午时苏玉锦下了厨,做了一道葱油鸡来吃。
整只鸡煮熟撕肉,配上盐、糖、葱油、酱油等配成的料汁,撒上些香葱香菜和白芝麻,吃起来鸡肉嫩滑,滋味香浓。
艾草晌午时,再次多吃了半碗饭。
到下午西头西沉时,霜叶来了,说铺子里头来了一个货郎,是卖十三香的,闻着质量不错,所以特地来问问苏玉锦需要不需要买一些。
所谓十三香,是用多种调味料按着比重搭配,烘干磨粉,密封保存,用时直接倒粉入菜,滋味香浓独特,极受人喜欢。
十三香的配方有许多,若是细分的话,有炒菜的,有炖肉的,还有煲汤的,但市面上所卖的,大多是以花椒、八角、肉桂、山奈、陈皮、肉蔻、干姜、砂仁、白芷、丁香、木香、小茴香、良姜等制作出来的通用配方。
这样的配方,可以说是百搭的。
但百搭的弊端是跟什么都合,也就什么什么都不算突出。
若是寻常人做菜时,为了不出差错,喜欢用这样的十三香,但苏玉锦厨艺不俗,做菜时也因地制宜,并不大喜欢这样的通用调料。
「给对方回话,说咱们自己配料,用不上这十三香。」苏玉锦对这十三香,并不感兴趣。
「婢子原是这样回的,只是那人说,他这十三香与旁的不同,姑娘去瞧了也就知道了。」霜叶答道,「婢子也是见那人说的十分笃定,这才回来跟姑娘说上一嘴。」
与众不同的十三香?
苏玉锦眨了眨眼睛,在想了片刻后道,「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就过去。」
去瞧一瞧,到底是怎么样的十三香,能与众不同。
待霜叶出门,苏玉锦让艾草拿了身稍厚一些的外衣换上,这才去了苏记。
货郎正在苏记门口站着,脚下的扁担两端挂着竹筐,竹筐里拿油纸包的结结实实,根本瞧不清楚里头放的什么。
但纵是如此,苏玉锦还是闻到了油纸里面传出来的调味料的浓郁气味。
那货郎见苏玉锦走来,忙弯腰作揖,「这便是苏记的掌柜,苏姑娘了吧,我叫曾大勇,跟我师父两个是专门卖十三香的。」
天寒地冻的,苏玉锦将人请到了苏记铺中,待坐定后,才道,「刚底下伙计说小哥儿拿来的这十三香与旁的不同,只是不知有什么不同之处。」
一说这个,曾大勇顿时扬起了下巴,「那不是我吹,我卖的这十三香啊,市面上那绝对没人能做出来,这可是我师父的绝密配方,无论是炖肉还是炒肉,这十三香往里一放,绝对是香飘十三里地!」
「苏姑娘开的这苏记现在生意好,人来人往的热闹的很,原本就是不错的,要是再用了我卖的这十三香,保准这滋味再上一个台阶,赚的钱再翻一倍呢。」
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地说了好一阵子,见苏玉锦似乎兴致缺缺,曾大勇轻咳了一声,「这说一千道一万的,不如亲眼见一见,苏姑娘看看我们这十三香?」
话罢,曾大勇从那竹筐里头取了一点十三香来,放到一小块油纸上,让苏玉锦来瞧,「苏姑娘闻一闻,这香味儿?」
苏玉锦拿了那油纸过来,先是仔细看了看那十三香的粉末。
手感细腻,并不沾手,说明磨的够细,过了筛子,且炒的够干燥,并没有返潮的情况,接着再放到鼻下,嗅一嗅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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