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当的一声郑叔,他往后便是伙计,是担不得一声郑大哥的。
「是。」苏玉锦抿嘴直笑,督促他回去照看郑明远,自己则是领着青葵和艾草沿着大路,到街角处,拐进了双桂巷。
双桂巷之所以叫双桂巷,是因为种了许多的桂花,皆是在每家每户的门口,门两侧各有一棵,一户双桂,每每八月桂花飘香,到是十分美妙。
而苏玉锦所住的宅院在接近巷尾之处,此时夜色渐浓,巷子里也颇为幽静,加上巷子两侧的桂花树枝杈茂密,在月光下并无花前月下之美感,反而显得有些阴森。
三人见状,提着手中的灯笼,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忽的,有黑影窜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麻袋从天而降。
提示:地名皆是纯属虚构,另外,卤煮的话,很多资料都说是清朝时期才有的,本文架空,私设极多,不过分讲究朝代,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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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一个打俩
不等苏玉锦和艾草反应过来,两个黑影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麻袋将青葵罩了个严严实实,接着一人抱着头,一人抱着腿,两个人抬着青葵便小跑而去。
「姑……姑娘……」艾草握着灯笼的手都在抖。
「追!」苏玉锦已是提了衣裙,小跑跟上。
艾草这才稳了稳神,慌忙去追苏玉锦。
两个人刚跑了两步,只听闷哼两声,接着便有什么东西「噗通」到底的声音,再接着,是「DuangDuang」以及「呜呜」的低沉哭声。
「青葵!」苏玉锦心中一紧,干脆将手中的灯笼丢了,跑的更快了一些。
艾草也慌得不行,手中的灯笼更是因为她小跑的缘故,剧烈晃动。
等主仆二人跑到跟前时,看到了哭成泪人,浑身发颤的青葵。
「青葵!」
「姑娘!」青葵扑到了苏玉锦的怀中,从最初的小声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别哭,别哭。」苏玉锦轻轻拍青葵的后背,试图安抚她安静下来,「你没事吧。」
「那两个人呢?」
「我没事……」青葵努力忍着不哭,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那两个人在那……」
顺着青葵指的方向,艾草打着灯笼,看到了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且拿了黑色三角巾蒙面的两个年轻人。
「这……」艾草挠头,「咋回事?」
「我刚才太害怕了,就伸脚乱踹,把前头那人给踹倒了,等后面那人搬不动我放下来时,我便拽了身上的麻袋,拿着麻袋往那人身上打。」
青葵哽咽道,「可能因为我太害怕了,打的太用力,把两个人打成这个模样的……」
艾草,「……」
青葵力气之大,能够一个打俩!
「姑娘,该怎么办?」艾草问。
「把两个人先捆起来,去报官。」苏玉锦沉声道。
青河县一向太平,素来没有听闻过拍花子和掳劫之事,这次这样的事情竟是发生在她的头上,而且还是在几近家门口之处。
事情必须得了解清楚!
苏玉锦在这儿思索,艾草和青葵已是将人捆了起来。
所谓捆,不是捆人,而是捆树。
两个人的腰间带着麻绳,大约是为了掳劫时所用,此时刚好拿来,将人抱好了桂花树,再将手脚捆在一起,这样即便人能醒来,也因为无法用力气加上四肢怀抱树干而不能逃走。
等艾草和青葵捆绑完毕,艾草慌忙去苏记喊了人来,一部分人去帮着苏玉锦看住那两个歹人,剩余的人则是跟着艾草一并去报官。
金桂和青禾陪着苏玉锦和青葵,得知这两个人妄图掳劫青葵时,气得够呛,拿着手中的擀面杖直往两个人身上招呼。
「黑心肝的玩意儿,当真不怕天打雷劈!」
「这种人哪里知道害怕,本就是下三滥的人,到时候被县太爷打了板子,下了大狱,最好再去流放、劳役什么的,好好吃一吃苦头!」
「依我说,这种人,就该拿小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肉,再在伤口上撒了糖,引了那蚂蚁来,让他们尝尝滋味!」
「……」
拐子拐走的年轻姑娘,不是卖到偏远地区给人做了媳妇,便是卖到那窑子里头。
前者比奴仆还不如,完全就是一个生育工具,甚至还会遇到兄弟几个共娶一个媳妇的情况,而后者自不必说,皆是下场凄惨。
这两者皆是年轻女子的噩梦,单单是听了,都被气得咬牙切齿。
也难怪她们如此厌恶。
而因为青禾和金桂的接连殴打下,那两个昏死过去的人,此时幽幽地醒了过来。
在察觉到自己此时被绑到树上时,先是一愣,接着开始怒吼。
「快放老子下来!」
「就是,快点把我和沈仓哥放下来,否则要你们好看!」孟大海也跟着喊。
沈仓,「……」
苏玉锦扬起了眉梢,拿擀面杖伸到了沈仓的面门前,「原来你叫做沈仓。」
「说罢,你们两个为何要潜伏在双桂巷,为何要掳走我身边的青葵?你们两个究竟是因何目的?」
面对苏玉锦的质问,沈仓和孟大海皆是一愣。
他们两个刚刚掳走的,不是苏玉锦么,怎么变成了青葵?
他们潜伏在巷子里时,看到的是三人同行。
天太黑,哪怕有灯笼的光,三个人各自的面容看的也不太真切,不太好分辨出来究竟谁是苏玉锦,但能瞧得出来,两边两个人手中皆是有灯笼,唯有中间那人没有。
这主仆同行,自然是主子走中间,奴仆拿灯笼了,所以他们两个也就料定中间那个必定是苏玉锦,急忙套了麻袋,扛起就走!
结果……
抓错了!
不但抓错了,还抓了个力气贼大,一记窝心脚能把人踹晕那种!
沈仓极其生气,冲着孟大海直喊,「你看看你,惹下大祸了!」
「也不能怪我吧。」孟大海撇嘴,「还不是哥你说的,这回好容易没人抢先,咱们这次运气真的是来了,让我待会儿手脚利索点?」
「手脚利索点也不能抓错人啊!」
「我这不也没想到,她一个主子不但亲手打灯笼,还站在边儿?」
「你还顶嘴狡辩!」
「要我说,哥你就不该接人家的银子,干这种事,这种事风险太大了,比咱们去坑蒙拐骗可严重多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为了给你还钱,要不然老子至于铤而走险吗?」
「……」
被捆在树上的两个人梗着脖子吵得面红耳赤,口沫横飞。
场面到是颇为壮观。
苏玉锦,「……」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说两个人什么好。
不过她到是听出来一些事情。
譬如他们的目标本来是她,且背后有人指使,再来他们好像已经连续几次密谋,但都遇到了阻碍,这次好不容易要得手……
苏玉锦再次拎起了擀面杖,重重地砸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都住口!」
擀面杖和青石板发出「锵」的一声,甚至能听到细碎的,像是青石板路裂开的声音。
沈仓和孟大海皆是闭了嘴,更是缩了缩脖子,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向苏玉锦脚下的青石板看去。
仿佛那就是他们的脑壳,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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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二表舅(加更求票)
「说吧,谁指使你们两个来掳劫我的?」苏玉锦沉声问,「你们方才所说的,之前没有得手之事,又是什么?」
沈仓和孟大海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不做声。
「青葵。」苏玉锦喝道,「给我打!」
「有多大劲儿用多大劲儿,打死了我担着!大不了就说是这两个人意图不轨,咱们拼命反抗,到时候想必县丞大人也不会说什么。」
「就算县丞大人要怎样,咱们京城也是有人的,不怕他区区一个县令!」
最后这句话,苏玉锦是有些吓唬的意思。
原本她并不想过多借二爷的名头在外招摇,但先前张槐花被人指使要给苏记的羊杂汤里下巴豆,现在又有人指使这两个人来掳劫她,很显然她已是被人视作了眼中钉。
若不让旁人有所忌惮,她便会活在危险之中。
要挨揍?
而且还是被这个力气极大的青葵揍。
苏玉锦背后有靠山,是在京城的,那岂不是比县令还大……
沈仓和孟大海两个人快速的筛选出来几条重要信息,顿时脸色大变,急忙道,「我们交代,我们说……」
连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给苏玉锦说了个清楚。
所谓之前被人抢先的事儿,是因为想要讹钱,一次想装作是吃了饭后会吐血,一次是想装作饭食中不干净,有虫子。
但这两次,前者因为有人噎食,后者因为张槐花游街,他们见苏玉锦有医术在身上,且十分机敏,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作罢。
至于背后指使他们的人……
是一个披了斗篷,戴了锥帽,看不清面容的人,但个子不高,听声音似乎是一位妇人。
那妇人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让他们两个将苏玉锦掳劫走,送的远远的,最好是寻个地方卖掉,卖掉的钱归沈仓和孟大海所有。
这林林总总算下来,若是能得手,少说能到手五六十两的银子。
所以他们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又观察了许久,好容易等到今日晚上的时间来下手。
苏玉锦闻言,拧起了眉。
看不清模样的妇人啊……
这模样,跟指使张槐花的人是一样的。
这个妇人,跟她多大仇多大怨,要黄掉她的生意,甚至要将她卖掉。
正在苏玉锦思索间,艾草等人带着衙门的衙差们赶到。
此时夜已是有些深,在简单的问询整件事情的经过后,衙差们将沈仓和孟大海带回衙门,等着第二日由县丞来审理问案。
更是交代了苏玉锦届时需到衙门一趟,提供证词。
苏玉锦自然满口答应。
一通忙活,双桂巷恢复了平静,苏玉锦等人也各自回去。
青葵今日受了惊吓,苏玉锦交代霜叶晚上要好好陪一陪她,也好好休息几日,不必做活。
自己则是回去之后,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青葵受到了惊吓,她也不例外。
毕竟事情就发生在眼跟前,且对方真正的目标也是她,想想也是极其后怕。
艾草和柳妈妈见状,则是给苏玉锦煮了牛乳,好让她喝了后舒服一些。
翌日,县衙那边便来传了苏玉锦等人。
问询了昨晚事情发生时的情形,确认无误后,让苏玉锦等人以及沈仓和孟大海皆是画了押。
但问及那身着披风,头戴锥帽的妇人身份,得到的答案是除了大约知道是个妇人以外,旁的一概不知。
县丞叶永望的眉头紧拧,声音也是不怒自威,「当真不知道?」
「小民不敢撒谎,当真不知。」
到了县衙,沈仓此时也是吓得抖若筛糠一般,一旁的孟大海更是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大人,小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那她给你们的银子可还在?」叶永望问。
「花了一些,其余的还在,就藏在我家中的水缸底下。」沈仓不敢隐瞒。
叶永望着人按着沈仓所说的去寻,果然寻到了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的十几两银子。
和张槐花得的银子一般,这些银子都是散碎银子,并无什么不同,但若说特别的话,就是这些银子比着寻常所见的碎银子要干净许多,连银子上坑坑洼洼的印痕里都洗刷的颇为彻底,看着白花花,亮晶晶的。
叶永望看着这些银子,陷入沉思。
沈仓和孟大海之事已是十分明确,受人唆使,妄图拐卖人口,先被打了一百个板子,而后下了大狱,等明年春日便会被流放西北三千里。
若说劳役只是就近挖矿修河堤,那流放三千里,则是要被放逐到极其偏远之地做苦力,劳作至死,远比劳役的处罚更重。
而对于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叶永望表态会尽所能去查找出来,给苏玉锦一个交代,给青河县的安定一个交代。
青河县毗邻京城,每年吏部考核极其严格,叶永望也不希望青河县有这么一个兴风作浪的隐患在,让整个青河县的百姓担惊受怕。
但查找一个主使之人,也的确需要时间。
尤其在科技和信息并不发达的这个时代。
苏玉锦明白这个道理,只对叶永望道了谢,「叶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民女相信叶大人必定能够找寻到这心地歹毒之人。」
也算是给叶永望戴了一顶高帽子。
「苏姑娘放心,本官一定为你做主。」
叶永望略顿了一顿,道,「只是本官听那沈仓和孟大海说,苏姑娘家世不俗,可是家中有人也在京为官吗?」
这是要探她的底?
好确定此事该用上几分的心思?
虽不想打了二爷旗号,但这歹人几次三番地想要害她……
苏玉锦略略迟疑,「的确有亲戚在京城为官。」
「原来如此。」叶永望再次试探地问,「不知苏姑娘该如何称呼那位大人?大人又官任何职?」
「嗯……」
苏玉锦再次想了想,「论起来,我唤他一声二表舅,表舅在户部任职,不过表舅一向为人谨慎,不喜张扬,平日甚少对外透露身份。」
「只是那日那两位贼人嘴硬不肯说实话,我也是迫不得已,只得搬出表舅的名头来,倒是希望表舅回头知道了,不要责怪我就是。」
苏玉锦:二表舅好
贺严修:……
那必定官职不低。
且听苏玉锦的意思,必定是时常能见到她的那位表舅了,不然也不会说责怪之事。
叶永望心中大略有了底,只拱手道,「苏姑娘也是情急变通,若是大人知晓也不会怪责的,这件事苏姑娘也尽管放心,本官一定会尽心竭力,绝不让幕后凶手逍遥法外。」
「辛苦叶大人。」苏玉锦笑着福了一福。
待苏玉锦走后,叶永望便吩咐底下人去查那不明身份妇人之事。
因为前几日风寒未愈,刚才话说的也有些多,这会子嗓子痒的厉害,只连连咳嗽。
身边的衙差看的有些不忍,「大人这段时日也实在太辛苦了一些。」
顿了顿后,又道,「小的多嘴,小的看那苏姑娘虽看着不像市井中的普通姑娘,却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是在市井之间开吃食铺子的,想必是个心思过于活络的人,所谓二表舅的事儿,兴许只是杜撰,想着吓唬大人您呢。」
「吓唬不吓唬的不打紧,她年岁不大,又是一个人住在青河县,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肯定害怕,又怕我对这件事不上心,所以这般说的罢了。」
叶永望笑道,「我也只是随口问上一问,她答了也就答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到是不打紧。若是真的,我这算结个善缘,若是不真,也不妨碍本官去抓了幕后真凶出来。」
「这幕后真凶属实阴毒的很,且不知道是针对苏姑娘一人还是随意害人,需得尽快抓起来,我这般尽心尽力的,往后若是县令或者旁人问起来,我也有话来说。」
衙差顿悟,「大人英明,是小的愚钝了。」
「不是你愚钝,是尚且单纯罢了。」叶永望道,「底下人都按我说的去忙活去了?」
「都去了,大人放心,不出几日便能有个结果。」衙差笑道。
「那就好。」
叶永望紧拧的眉,略落了些下来。
「阿嚏!」
贺严修拿巾子擦了一下鼻子。
「二爷可是身子不适?」兴安忙撩了帘子,「这几日天气寒冷,需得小心为好。」
「无妨,突然鼻子有些痒。」贺严修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话虽是这么说,但兴安还是道,「晚上小的交代小厨房给二爷多做些汤菜,冬日里天气冷,汤菜也好暖身。」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二爷今日升官至户部郎中,家中老夫人,老爷夫人肯定十分高兴,今晚必定预备了宴席,做了许多好吃的要给二爷庆祝呢。」
好吃的啊。
说起来,苏玉锦准备的铜锅涮,做的各种饭食都好吃的很。
而且看她厨艺颇佳,在这严寒的冬日,想必也会做出更多美味佳肴出来。
不过……
可惜了。
贺严修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唇角处,摩挲了许久,才微微叹了口气。
当真是可惜了。
苏玉锦最近几日都在忙着找寻合适的铺子。
青河县称的上繁华,这县城里头的好位置也颇为难求。
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再地段好的街口,也有不赚钱的铺子。
苏玉锦很快找寻到了一处还算合适的铺子。
地段还算可以,铺面也算宽敞,上下两层,若是按面积来说,差不多能开一个像模象样的酒楼。
铺子先前做的是茶楼,生意始终不见起色,一年下来竟是还赔上一笔钱,主家便不想再做,也懒得寻找租户,只想出手卖掉。
主家不太着急卖,要价不算低,最低要两千两的银子。
苏玉锦,「……」
攥着手中那一千多两的银票,在想了好一阵儿之后,去了牙行,寻到了孙掌柜,问询这茶楼是否能够如先前的苏记铺子一般,给做一下贷款。
孙掌柜笑道,「苏姑娘要贷款是可以的,不过咱们现在牙行是有规矩的,一人不能贷款两次,苏姑娘若是要用这茶楼贷款,先前苏记的贷款得提前还清。」
「论说以咱们两家的交情,是不该说这样的话,只是生意上有生意的规矩,若是各个都算特例,我这生意也不大好做,还请苏姑娘能够体谅一二。」
「不过苏姑娘提前还贷款,我这里就不再收提前还贷款的违约金,且先前苏姑娘给过的利息,也冲抵到剩余的本金之中。」
也就是说,苏记那铺子,算是让苏玉锦白使了几个月的银子。
孙掌柜此举,已算十分厚道和客气。
「多谢孙掌柜。」苏玉锦道了谢,跟苏掌柜细算了一下这个茶楼贷款的金额和年限。
牙行这边贷款,一般只贷一年,因为苏玉锦这边的交情,孙掌柜给做了两年,贷一千两银子,连本带息要还一千二百两,每个月要还牙行五十两的银子。
苏玉锦手中有一千二百多两的银子,除去付一千两和第一个月的贷款,其余的则是用来做酒楼的装修以及雇佣或者买卖伙计。
此外,苏玉锦还有意向找一个大掌柜。
霜叶等人虽然也算小有能力,但她们管好一个吃食铺子倒还可以,若真是要管理一个大酒楼,便显得有些不足。
虽然她也能管,但酒楼这样的生意,琐碎之事颇多,需得每日都盯着为好。
苏玉锦自然希望能寻到一个得力干将,将所有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她只需在家躺着数钱过清闲的日子。
且酒楼这样的场所,平日里免得应酬一二,在这样的时代中,许多人情往来以及撑场面之事,还是需要一个男子来做。
但,一个合心意的大掌柜,远比一个小伙计要难找寻的多。
更何况苏玉锦在青河县也并无什么人脉资源……
在思来想去之后,苏玉锦寻到了李氏。
李氏管理周家数家药材行多年,又与许多商户打交道,手中所掌握的资源颇多,让她帮忙找寻大掌柜,远比苏玉锦自己去寻找要快速的多。
而李氏在得知苏玉锦的需求后,二话不说便满口应下,「苏姑娘想要大掌柜的话,我这就去帮着找寻,到时候让苏姑娘看一看,挑上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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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看好戏
「不瞒苏姑娘,先前也有在外地铺子的大掌柜,想着回来,免得家人分离的,只是这周记药材行的铺子就这么多,回来后也没有更好的安置,便也只能先等着,苏姑娘这里需要大掌柜,那倒是个机会。」
李氏满脸都是笑,「只怕我这话一放出去,他们是要抢着回来了,我到时候也先帮苏姑娘长个眼,先挑几个对酒楼有心得的。」
隔行如隔山,这凡事需要去适应。
不过管理这种事情,到了一定程度,也是互通的,只需将人管好,旁的事情慢慢学也不迟。
「能在夫人手底下做大掌柜多年的人,必定是不会差的。」苏玉锦笑道,「这事儿我就全权托付给夫人,仰仗夫人帮我解决难题了呢。」
「这都是应该的。」
李氏原本就因为苏玉锦连续两次的帮助,对其感激不已,也正发愁寻不到什么事能够反过来回报苏玉锦,眼下有了这么个机会,李氏是上心的很。
将苏玉锦送走之后,便开始将周记所有的铺子的大掌柜全都罗列了出来,跟连翘更是商议了许久,最终定下来了两个得力的人,着人将信儿送了过去,请他们近期回来一趟,好让苏玉锦挑上一挑。
至于被挑中之人留下的缺,则是再从那些管事里面挑差不多的补上。
「夫人,此事估摸着得跟老夫人说上一嘴。」连翘道。
「嗯。」李氏点头。
管家大权现在虽然尽数在李氏手中,可老夫人放权时间不久,凡事她不管是一回事,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起来,这几日若毅读书勤勉,时常被夫子褒扬,老夫人心中欢喜,晚上说要做若毅喜欢吃的糟鹅和水晶虾饺,待会儿若毅下学回来,早些让他去老夫人院子里头问安。」
「是。」连翘应下。
「二房三房这几日如何?」李氏问。
「三房这几日对老夫人殷勤的很,不是做汤羹就是做糕点,但每每给老夫人送去时,都在说二夫人不象话,不孝顺的话。」
「二夫人和二老爷这几日闹得厉害,婢子昨儿个瞧着二老爷脸颊上有乌青,二夫人脸上有红印,估摸着是动起手来了,听几个管事说,二房每日都是争吵不休,没个安宁,老夫人这几日因为这事儿正不高兴呢。」
说起这些事情,连翘一脸兴奋,「我还听说,因为二夫人侄子这几日被吹捧的厉害,人已是飘飘然了,对外只说自己往后便是大掌柜,被三夫人的外甥好一顿揍,二夫人因为这事儿要跟三夫人要说法,三夫人连理都不带理会的。」
「这两房现在闹得厉害着呢,这阵子的好戏是足足的,绝对够看。」
「他们闹腾,我这里也松泛一些。」李氏脸上带了笑意,「不过还是得小心提防一番,尤其是若毅身边的事儿,一定要交代底下人盯的仔细一些。」
「这天儿渐冷,眼瞅着入了冬,若毅梅花过敏,记得到时候叮嘱底下人,莫要让若毅沾了梅花,什么梅花酥,梅花雪水什么的,也都不能进了院子。」
「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或者存了什么心思的,尽管撵了出去,不必再回我了。」
「夫人放心,婢子一定交代下去。」连翘连连点头。
李氏「嗯」了一声,接着低头看账本。
铺子的买卖手续,在两日里便办理妥当。
苏玉锦寻了上次给苏记吃食铺子做装修的木匠,来进行修整装饰。
这里原是茶楼,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布局也算合理,倒无需有过多改动,连桌椅都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拿来用。
但也有部分不大顺畅之处,需得略加改动。
譬如楼上雅间内的部分装饰,以及门窗时间长颜色有些发旧,需要重新打磨抛光上漆。
此外,柜台和后面的架子需要更换,后院因为要增设后厨,也需要许多方便后厨使用的菜架子,碗橱等。
木匠皆是老师傅,也有多年经验,在苏玉锦仔细描述和简单图纸的解说下,木匠师傅已是明白,只照着苏玉锦所说的,仔细来做。
苏玉锦趁着铺子里头这会儿忙着装修,便带了艾草成日地往福运巷跑。
寻郑明远来确定酒楼开张后的菜式。
苏玉锦笑道,「我这儿的意思是,酒楼的菜式,若是太多太杂,容易让客人挑花了眼睛,每日也不好把控食材的购买和储存,难免会有浪费。」
「酒楼要有几样招牌菜,一样滋味极好,且能满足大多数人口味,老少咸宜之菜,一样足够便宜,滋味好当然好,若是滋味不好,也能让人觉得便宜大碗而必须点的菜,还有一样是青河县中旁的酒楼都做不出来的新奇菜。」
「这三样菜只要能做好的话,便会时常让人惦记,也让人一提到咱们酒楼的话便想到这三样菜,从旁处吃到这三样菜的时候也能想到咱们酒楼,再搭配一些其他的菜式,这酒楼的菜式也就差不多了。」
郑明远听罢,点了点头,「想法不错,很有针对性。」
基本上是把出来吃饭的各个阶层和消费能力的人全都囊括了进来。
「不过这便宜的菜式,掌柜的准备定下来哪个?可有想法?」郑明远问。
「这件事我有想过,寻常的菜蔬因为时令的缘故,每年总有一段时间价格会十分昂贵,无法确保这个低价便宜的菜维持不亏本的状态,能够做到价格起伏不大,又十分稳定的,大约只有豆腐了。」
苏玉锦道,「就看郑叔能不能用豆腐做出来一道老少皆宜,滋味好,但是又物美价廉的菜出来。」
这道便宜菜,往后会成为酒楼的一道引流菜。
且这单单一道菜,就会给人一个绝佳的印象,认为这个酒楼的所有菜都物美价廉。
郑明远略略思索,微微点头,「我明白了,这三道菜容我思考一下,这几日便琢磨出来,到时让大勇请你过来试菜。」
「那一切都交给郑叔了。」苏玉锦笑道。
「我既是酒楼大厨,自然是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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