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可以考虑红油火锅。
对了对了,毛血旺也是极佳的选择!
或者香辣虾也不错哦……
就是不知道贺严修下次什么时候过来,有些想他了呢。
苏玉锦的眼睛眨巴了又眨巴。
而后的几天,苏玉锦陆续收到了许多的贺礼。
大多是从京城过来的。
安国公府送来的是整幅的珍珠头面,红宝石头面,玉镯两幅,以及一副甄悦儿亲手绘制的一副春景图。
陆雯静送来了一对极好的汝窑插花瓷瓶,十来匹各色绸缎。
王家送来了一株三百年的野山参和一株品相极佳的灵芝。
此外,还有贺夫人陆氏和三殿下送来的贺礼。
柳妈妈和艾草清点着各种礼品,在差不多收拾完后,艾草眉头微蹙,「这三殿下和贺夫人送来的贺礼虽模样不一样,可东西到颇为雷同。」
金镯子,金项圈,金发簪,金手镯,金勺子,金筷子,金碗……皆是整齐划一,纯金的物件。
「三殿下是贺夫人的外甥,贺夫人是三殿下的舅母,两家原就是渊源颇深,大约喜好也颇为相同?」艾草道。
「也是。」柳妈妈觉得有些道理。
高门大户嘛,家中喜欢收藏一些金器,也属平常。
苏玉锦,「……」
只怕不是三殿下和贺夫人喜欢收藏金器,也并非是他们二人喜好相同,大约是受贺严修影响,喜欢送人金器罢了。
罪魁祸首还得是贺严修!
最可恶的是旁人的贺礼都到了,贺严修是礼也没到,人也没影儿……
过分了!
都不知道哄着她些,哪里有半分要和她谈恋爱的模样?
苏玉锦噘嘴了大半日的功夫,甚至到了晚上时,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披上了外衣。
「姑娘?」外间睡着的艾草迷迷糊糊起了身。
「没事儿,你睡你的,我睡不着,去院子里走一走。」苏玉锦裹了一件披风,抱着暖手炉,推开了门。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夜色极美。
苏玉锦坐在廊下的软凳上,扬头看了一会儿星星月亮,把廊下小炭炉的炭火拨了拨,顺手将红薯放在了炭炉上头,慢慢的烤。
等那红薯皮烤的有些发干,颜色也渐渐发暗,香味慢慢散发出来时,苏玉锦将红薯再次翻了个个儿。
「出来吧。」苏玉锦道。
苏玉锦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再不出来,我可真生气了。」
门外传来幽幽的声响,「你倒是来开下门……」
总不能来一趟还得翻墙来吧。
苏玉锦,「……」
贺严修还真来了?
起身去拉开了门栓,打开一扇门后,苏玉锦看到了这几日想的厉害的那张脸。
披着一身寒意的贺严修看到拎着灯笼的苏玉锦,伸手接过来,帮她拢了一下披风,又捏了捏她的手,见她手是温热的,并没有受凉,这才放心。
「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想你……
苏玉锦把这两个字咽了下去,换成了旁的话,「晚上睡得有些早,这会子有些睡不着,又有些饿,看外头月亮好,便想着烤几块红薯来吃。」
「你到是运气好,差不多刚烤熟,你便到了。」苏玉锦拿了竹子做的夹子将红薯从炭炉上夹了下来,「是蜜薯的品种,香甜的很。」
「原本下午想着早些来,结果又被礼部那拉着筹备一些太后寿宴之物,耽误到天黑偷才出了京城。」贺严修道,「一路上都在想,到了这边你大约应该睡熟了,再叫门的话又要将你吵醒,不曾想到是凑巧。」
苏玉锦竟然夜半在赏月喝茶烤红薯,大有在等他的意思。
这大约便是心有灵犀?
贺严修看着苏玉锦,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不过……
贺严修吞下口中香甜无比的蜜薯,颇为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他也是刚刚才到,且他和兴安的坐骑都是一直以来跟着他们的马匹,训练有素,一路上都不曾发出任何嘶鸣。
可以说他来的悄无声息。
苏玉锦,「……」
她能说她不知道吗?
原本是越想贺严修越生气,所以打算把暗卫叫出来,让他们给贺严修带个口信,让他知道她现在是有些生闷气的!
结果这两声喊,不曾将暗卫叫了出来,反而是喊到了贺严修。
大约……
心有灵犀?
十分巧合?
苏玉锦低了低头,拿茶杯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讪笑了两声,「大约……嗯,是感觉,感觉你就是门外。」
果然是心有灵犀!
贺严修脸颊上泛起了微红,手中的烤红薯也是越吃越觉得香甜。
苏玉锦也有些脸红。
两分害羞,八分心虚。
「你晚饭不曾吃,只吃些烤红薯怕是不妥,这炭火烧的正旺,我去拿些羊肉和饼子来,烤着吃上一些。」
白天柳妈妈去买了大块的新鲜羊肉,这个时候手切了来吃,最为合适。
贺严修腹中空空,便也没有拒绝,但也不想苏玉锦一个人劳累,便去帮忙。
苏玉锦切肉,他准备各种作料。
苏玉锦准备菜蔬面饼,他负责洗涮整理。
苏玉锦在那烤肉,他负责……
嗯,吃。
羊肉切得薄如蝉翼,放在特制的烤架上,稍微刷上一些油,待炭火炙烤片刻后便外焦里嫩,完全熟透,或直接原汁原味的吃,或刷上一些孜然、辣椒粉等。
无论哪种吃法,都觉得这烤熟的羊肉片是鲜嫩可口,滋味美妙。
贺严修大快朵颐,连兴安都在一旁大咬大嚼。
身为厨艺爱好者,看到别人吃的香甜满足,心中便有极大的成就感。
苏玉锦此时也是如此,只恨不得再多烤上一些肉来,充分满足自己的心理,可此时是夜半,吃的太多实在不妥,苏玉锦便烤了一些蘑菇、萝卜、白菜嫩叶等,最后则是用烤好的饼做上了一碗汤饼。
热乎乎的收个尾,满足感十足。
贺严修放下碗筷时,有些微微打嗝。
吃饱了饭,自然不适宜直接睡觉,苏玉锦这会子也不困,便干脆和贺严修在院子里头继续赏星星,看月亮。
月明星稀,但胜在星星明亮。
「夜色可真美。」苏玉锦再次感慨。
这也是苏玉锦每次看到星空和明月时,都会发出的赞叹。
毕竟在现代社会时,由于学业和工作性质加上城市水泥森林的缘故,已是没有时间和环境去看夜色。
尤其此时的夜色,是和贺严修一起看的。
苏玉锦喜欢这样欣赏夜色,以至于这目光时不时地往贺严修身上瞟。
贺严修不动声色地往苏玉锦旁边坐了坐,低声道,「还没来得及恭贺你分封县君之喜。」
看来还是记得的?
苏玉锦挑了挑眉,接着将自己的手掌伸在了贺严修的面前晃了一晃,「道喜可素来不是口上说的,得有贺礼才成。」
「贺礼啊。」贺严修伸手挠了挠耳朵,「有的。」
「哪里?」苏玉锦张望了一番。
「那你将手抬高,再伸过来一些。」贺严修笑道。
苏玉锦,「……」
又要上演摸头杀吗?
不过贺严修的头发很软,摸起来真的很舒服。
苏玉锦勾了勾唇角,乖乖地按着贺严修所说的将手抬高了一些。
不过这次贺严修并没有将脑袋凑上来,反而是变戏法一般,拿了一个匣子出来,放在了苏玉锦的手中。
「这是什么?」苏玉锦看那匣子并不算大,却描得十分精致,且分量沉甸甸的。
「打开来看一看。」贺严修的语气变得异常柔和。
苏玉锦端详了片刻,将那匣子「吧嗒」一声打开后,便看到里面端端正正躺着的一枚发簪。
上等小叶紫檀,顶部是祥云的图样,看起来小巧精致,且整体打磨的光滑平整,只是若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得出来那发簪制作的并不算十分精致。
显然,这发簪并非出自专业工匠之手,反而像是外行人雕刻打磨的。
苏玉锦将那发簪握在手中,「你亲手做的?」
「嗯。」贺严修点头,「特地从姑母的库房里讨到了一块极好的紫檀料,又在工匠那学了几日。」
「中间雕坏了好几个,这……是第五个。」
也是最成功的一件。
贺严修原本觉得熟能生巧,若是再雕上五个,等第十个的时候必定会逼现如今做的更好,只是哪怕他起先已经用的别的料子来练手,等到真正做的时候,依旧是状况百出。
已是再没有这般好的料子再让他继续做试验了。
第313章 亲一口
贺严修有些不好意思,「等下次若再得了好料子,我再试着做一个,应该能比这个做的更好一些。」
苏玉锦抿了抿唇。
贺严修,高门大户贵公子,家境优渥,现如今又身为户部侍郎,位高权重,能让他记挂且亲自动手的事情可以说并不多。
这其中,便包括了为她亲手做一枚发簪这一项。
而且大有孜孜不倦,精益求精的态度。
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真的是极重,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重一些。
似乎有一股清泉从心田缓缓流淌过去,惹得原本已经萌芽出土的草芽突然疯长,连成了大片的草地,让人恨不得要在其中肆意放纵。
「这个便好的很。」苏玉锦十分欢喜,道,「我很喜欢。」
贺严修见苏玉锦如此说,也是喜出望外,「那我帮你戴上。」
「好。」苏玉锦点头。
贺严修接了发簪过来,站在了苏玉锦的身后,将手中的紫檀发簪,在她的头发上试探性的比了好几下,最后斜斜地别进那乌压压的发丝中。
苏玉锦的头发又黑又亮,数量又多,虽简单梳了一个堕马髻,以两个简单的珍珠发钗固定,现如今多了这一枚精致小巧的紫檀发簪,并不显得违和,反而越增添了几分的端庄秀丽,典雅大方。
待别好了发簪,贺严修将小铜镜拿了过来,递给苏玉锦,「你看看,好不好看。」
「很好看。」苏玉锦拿了铜镜,左右瞧了又瞧,满脸都是欢喜。
贺严修亦是笑容满面,更是松了口气,「嗯,很好看。」
「谢谢二爷的贺礼。」苏玉锦将小铜镜收了起来,笑道,「时候也不早可,二爷也早些歇息吧。」
此时的月亮已经西沉,天上的星都没那般耀眼,似也带了几分深夜的疲倦一般。
贺严修此时也是困倦不已,点了点头,「嗯,你也早些歇息。」
说罢,贺严修便要抬脚去一边的客房。
「二爷等一等。」
听到苏玉锦喊声的贺严修停了脚步,回了头,「嗯?」
一句「怎么了」还不曾说出口,贺严修只觉得眼前一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紧接着便觉得左边的脸颊微微一热。
不但有一些热,而且还带了些许的湿润和软糯。
贺严修顿时一愣。
待他回过神来时,已是看到苏玉锦笑靥如花,留下一句「二爷好梦」后欢快回屋的背影。
这是……
贺严修伸手摸了摸还残留着些许温热的脸颊,呆愣在原地了许久。
看着自家主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兴安在心底里叹了一百零八口气。
被亲了脸颊都欢喜成这幅模样……
二爷身为大龄单身汉,着实也是有些悲哀的!
在一盏茶的功夫后,贺严修终于回过了神,但一只手还是抚着左边的脸颊,慢慢地抬脚往客房去。
「二爷洗漱吧。」兴安往盆中倒好了水,伸手试了试温度。
不冷不热,刚刚好。
贺严修看了看盆中的水,最后拿巾子蘸水打湿,只擦了擦自己的右边脸颊。
下一次被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保留几天是几天!
贺严修打算这段时日都不再洗左边的脸颊。
真的是太悲哀了!
兴安再次在心中默念。
脱衣上床,躺下盖好被子。
在兴安又吹熄了一盏烛火时,贺严修忽的坐了起来。
「二爷?」兴安被吓了一跳。
「我觉得……」贺严修想了想,道,「下次平安县君在的时候,你最好回避一下。」
免得下次苏玉锦想要亲他时,碍于有人在场而不好意思。
要提前扫除一切障碍,营造好的环境才好。
兴安,「……」
果然他就是一盆酸菜鱼吗?
「是,小的记下了。」兴安应下。
委委屈屈的。
「嗯。」贺严修躺了下来,伸手将被子重新往上拉了拉。
兴安见贺严修似乎已经入睡,刚准备吹熄最后一盏灯,却又看见贺严修再次坐了起来。
兴安,「……」
踌躇了片刻后,兴安小声询问,「小的这会子就回京城去?」
免得多余。
贺严修白了兴安一眼,「你这会子回京城去做什么?」
「那二爷这会子起身做什么?」
「我换个面儿躺。」贺严修说着话,靠着自己的右侧躺下。
左边脸颊可不能蹭上枕头。
兴安,「……」
太悲哀!
贺严修休沐只在青河待了一日,待第二日傍晚时便骑了马匆匆赶往京城。
离太后的寿诞只剩下了三日,此时京城中文武百官,乃至需要入宫祝寿的诰命夫人、高门小姐们是皆是紧张且忙碌地准备着。
翰林院中,众人各司其职,亦是不得闲。
今日是苏文宣就职上任的第二日,昨日刚刚熟悉了翰林院中的一众官员,今日开始着手处理分配给他的各项文书整理,登记入册,保管妥当。
「这是这个月中皇上颁布下诏的圣旨和文书,你仔细查看后,全部誊写入册,一来完成记录,二来也看看样式说辞,往后若是遇到这样的事,也好知道如何去做。」
吩咐此事的是翰林院学士景万新。
景万新是就近一次殿试中的榜眼,学识过人,做事稳妥周正,颇受皇上信赖,又有润物无声之举,在翰林院中声望颇高。
苏文宣早先便有听说,此时见景万新有意教导栽培,心中感激,应声后便按其吩咐进行归整誊录。
待看到一道分封平安县君的圣旨时,顿时愣了愣。
有关分封平安县君之事,他先前有听说,知道被分封为平安县君的不是旁人,正是苏大夫,而被分封的缘由是因为在洪郑赈灾中治疗时疫有功。
所以苏文宣对于此事并不意外,甚至也着人给贺严修送去了贺礼,请其代为转交给苏大夫,以示恭贺。
但这圣旨上写着「青河县苏玉锦」……
苏玉锦?
先前只知道苏大夫姓苏,单名一个玉字,虽然她女扮男装,但想着玉这个字却也是男女皆可用,便认为她大约原名便是姓苏名玉而已。
不曾想,她的名字竟是叫做苏玉锦。
苏玉锦……
是巧合吗?
苏文宣有些失神。
这个章节名称不知道会不会被河蟹……
太后寿宴当日,百官祝寿,诰命夫人入宫赴宴。
宴席摆在了御花园之中,歌舞、杂技、戏曲……样样皆有,前来赴宴的诰命夫人和千金小姐们,去向太后磕头祝贺后,或欣赏各种表演,或凑在一起喝茶聊天,更有许多人家趁着这个时候帮着子女儿孙相看合适的姻缘。
前来贺寿之人数量多,身份杂乱,太后也由着他们去,只留下几个关系近一些的太妃,老王妃,还有几个国公夫人在内殿说话。
皇后,淑妃,贤妃等人在一旁伺候。
「太后今日气色可真好。」定国公夫人笑道,「越发有些鹤发童颜的模样,实不相瞒,可让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羡慕的很了。」
「太后这素日里保养的药方子,也施舍给我们几个,也叫我们跟着吃上一吃?」裕太妃附和道。
「你们两个年岁渐长,这心性到是越发跟小孩子一样了,这药方子也是混吃的?」太后佯装愠怒地指了指他们两个人,「成日的说哀家气色好,我都快分不清你们俩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说白了不过就是哄我开心。」
「嘴里实在是没半句实话,再这般下去,哀家可是要生气的。」太后虽这般说,可脸上愠色全无,笑意不减。
「瞧,现如今这世道,说句实话倒成假话了,还好这不是六月。」定国公夫人撇了撇嘴。
裕太妃歪了歪头,「这六月怎么说?」
「六月飘雪,实打实的窦娥冤啊。」一旁的肃太妃挤眉弄眼了一番。
「耍贫嘴……」太后被逗的开怀大笑,整个殿内也是笑声阵阵。
待侍女新上了一轮热茶和各种新鲜的果子,太后张望了一番,问定国公夫人,「怎的不见你家静儿?」
「她呀,野马一般的性子,又是家中小辈里头唯一的一个女娃娃,被我和糟老头子宠的不象样,最是害怕这样循规蹈矩的宴席了。」
定国公夫人笑道,「方才给太后贺了寿,请了安后便没有了踪影,估摸着又去寻旁的小姐们说笑玩去了。」
「等回去了,我一定好好说道说道她,到了皇宫里头也没有个正形儿,往后到了婆家之后可还得了?」
「小孩子嘛,贪玩爱热闹些是应该的。」
太后不以为然,「花骨朵儿一般的年岁,就是该在外面多逛一逛,也能长的更好一些,成日跟咱们这些个老帮菜在一块,人若是变得老气横秋起来,哪里还有小姑娘家半分的精神劲儿?」
「依哀家看啊,静儿这性子就好的很,活泼一些,总好过成日不说话的闷葫芦,再者说了,这性子活泼又不是不守规矩,从静儿一进殿的时候哀家就仔细瞧了,她在行礼参拜上的规矩可是半分都没有错的,那气度和仪态,纵是比几个公主来说也不差分毫,这便是足矣,不必万事都吹毛求疵,反而惹得孩子们厌烦。」
「不过听你方才说静儿的夫家,可是静儿这婚事上有了什么眉目?」太后对此事十分感兴趣。
一来感兴趣什么样的人家家的公子才能被陆家,被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这一对老狐狸看上。
二来也感兴趣,陆家会选什么样的人家联姻。
陆家武将世家,战功赫赫,无论是权势而言还是威望而言,都不可小觑。
陆雯静又是陆家子孙辈中唯一的女儿家,被陆家视做掌上明珠,能将陆雯静娶回家的,若是寒门子弟,往后仕途上必定能够平步青云,若是高门贵胄,便是如虎添翼。
陆家的联姻,是皇家也要关注之事。
定国公夫人满脸都是笑,「哪里有什么眉目,不过是我盼着罢了。」
「静儿这性子最是像她祖父,凡事颇有主意,且性子十分轴,更是扬言一定要找寻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而不是让我们帮她相看拿主意。」
「我们陆家上下,可以说为这事儿简直是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静儿这孩子主意大,你们也需得顺着些为好。」太后笑着点头,「虽说这成婚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若是孩子不喜欢,反倒是一辈子的难事。」
「结亲不是结仇,这事儿你们得仔细掂量掂量才好。」太后又补了一句。
一句话的重音,落在了「掂量」二字上。
定国公夫人会意,连连点头,「太后说的极是,只能是暂且顺着她的心思来吧,不过既是提及静儿的婚事,那我也斗胆在太后跟前先讨个好儿,待往后静儿婚事有了眉目,还得劳烦太后赐个婚,赏个彩头呢。」
这话意思说的十分明确,陆雯静的婚事,会经过皇家应允。
太后心头一轻,笑容更浓,「这是自然,别说赐婚了,到时候添妆之事哀家都不会小气的。」
「那我先谢过太后了……」
殿内又是一阵笑声,在场所有人皆是其乐融融,除了——皇后。
皇后与贤妃、淑妃等人在一旁侍奉,将太后方才那些话听了个完全。
尤其在听到太后夸赞陆雯静仪态比公主还胜几分,甚至还应下往后给陆雯静赐婚之事时,皇后忍不住咬了咬牙。
这是在夸陆雯静,还是故意说话给她这个皇后听?
皇后膝下,除了大皇子以外,还生过两位公主。
第一位公主行三,但因为皇后怀上三公主时,大殿下才刚刚一岁,并非适宜怀孕之时,即便怀孕期间补药一碗一碗的喝,但三公主生下来时仍旧是胎中不足,月子里便开始有各种不适。
纵使有太医院得力的太医日夜看顾,但三公主仍旧只是活到了四岁,便不幸夭折。
三公主去世后,皇后又怀上了六公主。
有了先前三公主之事,皇后此次十分谨慎,将身体仔细调养之后才怀有身孕,六公主生下之后身体也颇为健康,让皇后颇为心安。
只是六公主虽然身体康健,模样生的也还算端庄秀丽,可性子却是十分胆怯懦弱,平日里言语举动畏畏缩缩,全然没有半分嫡出公主的模样。
此事是皇后十分头疼之事,亦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以至于她平日里最是厌烦听到旁人提及六公主行为举止不够端庄稳重,此时听到太后这般含沙射影,心中亦是忿忿难平。
尤其跟六公主对比的,还是陆家。
陆家和贺家是捆绑在一起的,而淑妃出身贺家,淑妃诞下的五公主又是聪明伶俐,在太后跟前最是受宠,皇后此时看淑妃难免又多了几分怨怼。
淑妃察觉到皇后的敌意,并不想在今日和她有什么冲突,只佯装没有看见,吩咐侍女们去换一换茶水,又见这会子外头起了风,亲自拿了毯子,帮太后盖在腿上。
太后笑盈盈地看着淑妃,道,「方才哀家吃着那新做的椰蓉奶香糕滋味不错,惦记着你最是爱吃这样的吃食,已是着人送到你宫中一些去,晚上得空后你也多吃一些。」
「多谢太后记挂。」淑妃急忙谢恩。
「你性子温和纯孝,凡事都惦记着哀家这个老婆子,哀家岂有你记挂你的道理?」太后笑道,「忙活了这般久,你也歇一歇,让底下人做就是了。」
「是。」淑妃缓步退了下去。
皇后看到这一幕,再次咬碎了一口银牙。
太后可从来没有对她这般贴心过,吃食赏赐唯一有过的一次,也不过是因为他诞下大殿下之时,赏赐的一碗乌鸡汤,颇有例行公事之意。
这偏心偏的,也实在是过于明显。
见皇后恼怒,一旁的武氏走上前,「母后,大殿下时常在儿媳跟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母后实在不宜为这些小事神伤。」
自家的这个儿媳,不愧是她亲自挑的,关键时刻知道宽她的心。
皇后拍了拍武氏挽着她胳膊的手掌,「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只是……」
做起来,不是那般容易。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不是太后认可的儿媳妇罢了。
当年和还是皇子的皇上成婚之时,太后还只是位列贵妃,她当时和秦毅澍的婚事,是当时的皇后和太后在先帝跟前说定的。
以至于她进门之后,虽当时做了正妃,而后又当了皇后,在太后跟前始终都没有婆媳之间的亲昵感。
原本皇后也是不想要求太多,毕竟婆媳历来都是仇敌,婆婆看她这个儿媳妇不顺眼也是寻常事,日常昏定晨省一次不落,面上该做之事也尽数做足,倒也相安无事。
但太后和淑妃关系亲密,婆媳关系融洽,如亲生母女一般……
这实在是刺痛了皇后的心。
她得不到的东西,旁人却轻易能够得到。
无论是太后的慈爱,还是皇上的宠爱……
皇后长吸了一口气,眨了眨布满水雾的眼睛。
武氏见皇后如此,心中掠过一丝鄙夷。
堂堂皇后,母仪天下,端的是雍容华贵,傲视天下,本该是既有端庄娴熟之范,又有狠辣手段之举才好。
可现如今,眼前的皇后却在这样的小事上暗自神伤,不得不说,自己这婆婆格局实在是小。
武氏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道,「母后当真不必想太多,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任是现如今如何,都不及母后往后如何,母后还是得看一看远处。」
这种话皇后听得不少,早已心无波澜。
远处是要看,可近处之事也总在眼前,惹人厌烦。
但自家儿媳妇衷心劝说,皇后也点了点头,「是这个道理。」
「母后。」武氏见皇后如此,索性心一横,在皇后身边耳语了一番。
「当真?」皇后闻言,喜出望外。
「宫中两位太医皆是诊过脉,想来不过有假。」武氏笑道,「还说儿媳脉象有力,男胎的可能性极大。」
若是一举得男,那便是整个皇家的嫡长孙了!
皇后想了想,满脸笑容压都压不住,「这样天大的喜事,需得禀告太后和皇上为好。」
「母后所言极是。」武氏表示赞同。
大殿下有了嫡子,那便说明他这一脉子嗣上已是根基,于太子之位而言,也是有所帮助的。
皇后见武氏也颇为赞同,便径直到了太后跟前,跪拜行礼。
「好端端地,皇后怎么行这般大的礼?」太后将手中拈着的蜜果子放下,看向底下的皇后。
「今日是母后寿辰,儿臣再次恭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皇后拜了一拜,又道,「再来,也是想趁着母后寿辰之时,替武氏讨个赏,也好让武氏腹中的孩子沾一沾母后的喜气儿。」
武氏腹中的孩子……
「垣儿媳妇儿有喜了?」太后笑眯了眼睛,「这可是大喜的事儿呢,几个月了,可有太医照看着?」
「已是两个多月,儿臣已派了太医去看顾,母后放心就是。」皇后道,「原本也是想着等三个月后胎像安稳再向母后报喜,但今日是母后寿辰,儿臣便想再给母后添些高兴事。」
「是高兴事。」太后的手指在案上叩了叩,吩咐身边的人,「去哀家库中取两柄玉如意,一株人参,十匹锦缎来,赐给垣儿媳妇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