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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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锦也趁着在河东府的时候给贺严修制作了丸药,只将这丸药带回去按时服用,大约月余之后,这两样病就都差不多好全了。
贺严修一一记下,着兴安收拾了一番后,准备回京。
苏玉锦照例给贺严修收拾一些东西。
眼看着苏玉锦将一个一个的锦盒在马车上堆成了小山,贺严修挑眉,「这些都是什么?」
怎么这样多?
他记得,平日里苏玉锦会在他走时准备一些东西,但那不过只是路上食用的糕点,或者可以拿到京城吃上一阵子的腌菜或者肉干儿,按惯例来说不过也就是一匣子而已。
「这都是在河东府时,给二爷买的。」
苏玉锦道,「那些布料虽比不得京城里头从江浙一带来的布料精美,但这潞绸却是山西独有的,质地柔软细密,色泽也十分丰富,辅以刺绣的话,做衣裳颇为好看,婢子挑选几样颜色容易搭配的,二爷回去送给家中女性长辈十分合适。」
「这是竹叶青,是基于汾酒的基础上加了十二种草药的再制品,色泽金黄、微绿,有独特的药香滋味,口感清醇甜美,二爷拿回去送人也是十分不错的。」
「还有这些是河东府那边独有的红枣、核桃、豆腐干儿、老陈醋等东西,虽算不得名贵之物,但胜在是千里迢迢带了回去,又是平日里能入口的,也显得二爷考虑的细心周倒,体贴入微。」
「先前二爷给过婢子一些银子,说是要买上一些回去孝敬长辈之物,婢子挑选来挑选去的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又不好意思问二爷,便只做主买了这些,二爷看看回去是否能够用的上。」
自初到了河东府,贺严修给了逛街基金后,便再没有提及这件事。
但越是没提,苏玉锦心里也越是看重这件事。
担忧这不过是贺严修忙于公务,一时之间忘记了此事,她若是也忽略了过去,待哪日贺严修自己想起来后,她便抓了瞎。
于是,苏玉锦从一开始便惦记着这件事,挑挑选选了许久,最后临从河东府离开时,才买下了这些东西,装到马车上。
贺严修闻言,微微点头。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从河东府离去时,看苏玉锦让艾草和青葵两个人往马车上搬了那么多东西。
起初只以为是苏玉锦自己买的一些女子所用之物,不曾想竟是给他买的。
说起来……
还在写,还在写……

说起来,当初跟苏玉锦也是随口一说罢了。
不过是觉得她一直在后院呆着有些闷,怕她碍于自己身份,不好意思出门,便随便寻了个由头让她出去走走。
后来,他自己都忘记了这件事。
不曾想苏玉锦到是记得清楚,还将这些东西置办的颇为妥当。
这样一来的话,他将这些东西带了回去,肯定能把爹娘,祖母和外祖父,外祖母哄得十分高兴。
算是帮了他一个忙?
贺严修赞许点头,「置办的不错。」
言罢,招呼兴安拿了银票出来,自己接过后递给苏玉锦,「先前给你的银两怕是不足以买这些东西吧。」
「还行,婢子略添了一点。」苏玉锦笑着接过银票,「二爷平日里大方,时常给婢子零花,这些也算是婢子的一些心意吧。」
那些东西,的确是比先前贺严修给的银子多出了百余两,也如苏玉锦所说,她也没在意,只自己往里添了些,当做是孝敬贺严修的。
毕竟平日里从他那得了许多的赏银,也该回报一二。
刚好也在二爷这里留个好印象,往后也能再多得一些。
眼下,不就是用这百余两银子换来了二百两的银子来么?
对二爷大方,二爷对她也会更大方!
苏玉锦觉得自己需要牢记这个道理。
「多谢二爷。」苏玉锦再次道了谢,送贺严修上了马车,目送马车渐渐走远。
在街口站了一会儿,苏玉锦回家略歇一歇,换了双轻便些的鞋子,领着艾草出去走上一走。
巡视一下自己的产业!
先是到了苏记这边。
因为青葵的缘故,苏记上下早已知道苏玉锦从河东府回来,这会子见她来铺子里头,忙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围着苏玉锦说话。
「姑娘这一去便是半年多,我们都惦记的很,不过也知道姑娘惦记铺子,婢子先给姑娘说一说这铺子里头的状况。」
霜叶忙汇报这半年来铺子的状况,「这半年里头生意还是红火的很,就是天儿热了后,婢子便做主便将那羊汤给撤了,重新换上了红油凉皮来,那些面条里头又按柳妈妈的手艺夹了麻椒鸡丝凉面,都卖的极好。」
「这银子依旧是每天交给柳妈妈那边,柳妈妈估摸着也换成银票都给姑娘收了起来,婢子仔细算了算,这半年里头,每个月的净利都有二百余两的银子。」
「这是半年来的账本,里面每一项开支和每日的收益,婢子都记了下来,姑娘瞧一瞧?」
苏玉锦接过了账本,大略地翻了一翻。
字迹不能称为娟秀,但胜在公正,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最后的结余,也跟柳妈妈昨日给她的银两数量一致。
霜叶做事认真仔细,铺子打理地也井井有条,苏玉锦看完之后,满意地直点头,「不错。」
片刻后又「咦」了一声,「从前到是不记得,你会写字?」
霜叶是农家人,家中长姐,实在揭不开锅才主动站了出来要卖掉自己换家中的一条生路。
既是这样的人家,霜叶大约是不认字才对,且她刚霜叶买回来时,也不记得霜叶是会写字的。
要仔细说起来,从前苏记也是没有做过账的,因为霜叶记性好,做事又仔细,苏玉锦也放心的很,就不想再给她们加重负担。
霜叶的脸先是红了红,接着道,「是姑娘跟二爷出门后,婢子学的,认得字不多,顶多就是记个帐。婢子学会了字和简单记账的方法,觉得咱们苏记虽说不大,可凡事也得有点规矩,像模象样一些,若是什么时候记不起来这钱上的事儿了,有帐在这儿摆着,也免得来回扯皮,对姑娘好,对婢子们也好。」
免得到时候都互相往后退,虽不计较钱上面的事儿,但心里头都有些别扭,反而容易积怨。
见霜叶考虑的这般妥当,苏玉锦连连点头,「是这么回事,难为你想的这般周全,说起来,你这字是跟学的?」
初学者学字最是麻烦,需得人十分耐心地来教才行,尤其霜叶还是成人,学习能力反而比不得年幼的孩童,会学的更加困难一些。
见苏玉锦这般问,霜叶的脸更红了一些,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雪绒等人则是咯咯直笑,闹得苏玉锦有些莫名其妙,「这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霜叶姐姐总是下午忙完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又是喜上眉梢的,知道的知道霜叶姐姐是去学字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捡到了金元宝呢。」
看金桂说的挤眉弄眼,苏玉锦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霜叶今年已经十五岁,以这里的婚嫁礼俗来说,十五六岁正是议亲之时,霜叶从前是家中长女,比同龄人显得早熟一些,有这些心思也是寻常事。
苏玉锦抿嘴直笑,「是哪里的人,人可妥当,若得了机会,领来给我瞧一瞧?」
「姑娘别打趣婢子了,没有的事情。」霜叶忙辩解,「婢子是姑娘的人,往后必定是要等着姑娘定的。」
「先前便说过,你们是我买来的,却主要只帮着我做生意,不似旁的那些高门大院的考虑的多,不单单是你这儿,你们谁若是有两情相悦的,领来给我瞧一瞧,若是合适,我便给你们做主,那我这里做了娘家,我给你们风风光光地办嫁妆。」
都是尽心尽力地做活之人,在这件事情上,苏玉锦也不愿苛待她们。
苏玉锦打趣起来,「不过有一样我可提前给你们说清楚了,这成了婚后,可还是得在苏记做活的,可不能嫁了人便被旁人拐跑了去,那我可是不依的。」
「别说被人拐跑了,就算姑娘撵我们,我们也是不肯走的。」霜叶见苏玉锦话说到这个份上,便也少了几分羞涩,「也不是婢子不愿意跟姑娘说,只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婢子也不想多嘴多舌的,免得引了事端,等往后当真是个喜事,到时候再跟姑娘好好说。」
他虽然话语中有暗示,但这种事到底是需要开诚布公来说的。
断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今天加更结束~月底啦,有票票的别浪费~

「那我可等着了,别到时候不好意思就成。」
霜叶做事素来稳妥,苏玉锦也是信得过,这会子也是纯粹打趣了她一句。
打趣地霜叶抿嘴直笑,拉着苏玉锦接着说苏记铺子里头近日的境况。
话一直说到苏记陆续来了客人,苏玉锦和艾草搭把手了一会儿,等忙的差不多,便往会宾楼去。
吴建通一早也已经得知了苏玉锦回青河县的消息,这会子看到她,急忙迎了过来,「猜到东家今儿个晌午肯定会过来,特地留了个雅间,待会儿姑娘去吃个饭,等我和郑大厨忙完了,跟姑娘说会儿话。」
「吴掌柜就是细心。」苏玉锦夸赞了一句,跟着吴建通一起往楼上走,「我看着半年多交上来的银子比去年还要多许多,会宾楼生意红火,也是多亏了吴掌柜呢。」
「姑娘过奖了,都是应该的,也是郑大厨这里手艺精巧的缘故,这段时日郑大厨这里又新出了几样菜,待会儿姑娘尝一尝滋味。」
吴建通迎着苏玉锦进了雅间,一边招呼伙计来忙活。
等茶水和开胃小菜端了上来,吴建通先去招呼着会宾楼的事务,交代了伙计去上剩下的菜。
几样菜肴很快端了过来。
回锅肉炒鳝鱼片,大葱肉丁烧蹄筋,口口脆锅巴丸子,洪福鲍菇烧鹅掌,锅贴豆腐包,五色如意凉拌菜,主食是葱油拌面,汤是火腿昆布虾丸汤。
苏玉锦和艾草此时饿得有些狠,这些菜又各个是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三尺,再加上此时也没有旁人在,主仆二人便尽兴地大快朵颐。
等两个人差不多吃饱,吴建通和郑明远一起进了雅间。
「郑叔的厨艺当真是越发好了。」苏玉锦连连夸赞,「火候好,滋味加,入口舒适,也难怪咱们会宾楼的生意是越来越好。」
「不过就是吃老本,把那些从前烧过的菜拿出来显摆罢了。」郑明远嘿嘿直笑,「到是东家去了一趟山西,可带了那边好吃的回来?」
「就知道郑叔惦记这个,都给你们带回来了。」苏玉锦这才把带来的东西打开来,「老陈醋,豆腐干,大红枣,紫皮大蒜,黄小米,那边很多羊肉做的是真好吃,不过这东西带不回来,等我这两日给你们做一锅尝尝味道。」
郑明远最是喜欢各种调味料和食材,见苏玉锦带回来的东西分量不多,但样样齐全,且质量极佳,这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儿去,「要的就是这个。」
「这些是山西汾酒,还有竹叶青,原也不知道该给吴掌柜带什么回来,想着吴掌柜是场面上人,平日里应酬少不得,家里逢年过节也热闹,带点这个回来,不容易出错,也算实用。」
「谢谢姑娘。」吴建通忙不迭的道了谢。
青河县原也有汾酒和竹叶青卖,但这东西一但离了当地,质量总归会有些不同,不如直接从当地带回来的好。
吴建通虽不是个贪杯的,但如苏玉锦所说,他做的是场面上的活,平日迎来送往的,也有许多私交,地道的汾酒和竹叶青拿出来,也颇有脸面。
最关键的是,东家惦记着他这个大掌柜,知晓他的尽心尽力,让人心中暖意十足啊。
分派了东西,苏玉锦开始问正经事,「这半年里头,会宾楼这里可有旁的事情?」
「后厨这里到是一直无事,不过就是发现有个小伙计不大安分,总是有事没事地往后厨钻,像是惦记着什么,便让吴掌柜将人打发走了。」郑明远道。
「嗯。」吴建通点头,「我后来也仔细问了个清楚,查了个明白。」
「倒也不是其他人派来的,就是个寻常农家人,叫陈有财,来县城里头做工,寻到了咱们会宾楼,当时咱们招跑堂伙计,看他十四五岁,人长得机灵,做活也勤快,试用了两天便留下来了。」
「结果干了有个把月,说想去后厨做活,想拜郑大厨做师父,郑大厨这儿不收徒我对外是说了许久的,这一个酒楼也全指着后厨这里赚钱,咱们会宾楼里除了郑大厨和大勇以外,在后厨里头做活的都是姑娘你手里握着卖身契的伙计,旁人是不能进后厨的。」
「这事儿我也跟那陈有财说了个清楚,让他不必起什么心思,他当场倒也答应了,也说自己家日子过得苦,原也是想着学个手艺傍身,往后若是出人头地是最好,若是不能便也就罢了,接着也老实安分了一两个月,结果后来被大勇发现他在那偷偷地记菜的配料,还想夹带了郑大厨做的卤料出后厨。」
「这酒楼里头的规矩,无论是自己偷学还是说吃里扒外,那都是不能的,我当场便动了怒,结了这陈有财的工钱,让他走人了。」
「嗯。」苏玉锦点头,「吴掌柜处理的没问题。」
既是已经不允许你跟着学厨艺,却还是生出许多心思来,这无论缘由为何,都是留不得的。
这个毋庸置疑。
「旁的呢?」
尤其是外面的。
「明玉轩的生意过于惨淡,宋掌柜在五月份的时候关了门,说是要休整一番再重新开业,可这几日我听说宋掌柜打算做点旁的营生,或者将铺子租出去,大约是不会再开酒楼了。」
「福运楼那边生意一般,比着去年来说少了许多,但勉强还撑得住,钱掌柜在外面总说咱们会宾楼的坏话,不过也就是在外头说一说,不敢上门来找茬,旁人似乎也听不进去,对咱们会宾楼倒也没什么妨碍。」
「到是那君又来的赵掌柜……」
吴建通顿了顿,接着道,「自过完年后,来了一趟,想着见一见姑娘你,在听我说姑娘去了外地时,只说等姑娘回来看是否赏脸一起喝杯茶。」
「后来有来了两三趟,倒也没说旁的事,只说是自己君又来那新买来的酒,这边不太常见,要拿过来让我尝一尝,我看那赵掌柜态度谦和的很,大有想着和气生财不求冤家的意思,便也就收了,回了几样咱们会宾楼的菜,也算是有来有往。」

总之就是,外面颇为祥和,并未出现外人打压之事。
想来也是,上次明玉轩的宋掌柜和那郭捕头联合起来想在会宾楼门前找茬,叶大人面上秉公处置,但有心人都瞧得出来是十分偏袒,自然不会再来会宾楼找麻烦,碰钉子。
苏玉锦听的直点头,「那便好。」
「不过这几日,我到是听说青河县这边似乎有意想成立商会,正在让各行各业统计名单,估摸着大约月余左右,便想着召集各个铺面的掌柜,筹办此事了。」
吴建通道,「商会这个词颇为新鲜,我打听了一番,似乎江浙一带兴起此事已有两三年,说是经商之人联合起来,一来可以抵抗天灾,互相帮助,二来许多事情也可以协调调停,三来可联合起来应对朝廷的一些税赋和摊派。」
「听起来似乎益处颇多,江浙一带商业繁荣,对此也颇为推崇,大约也是因为此,青河县这边也想着效仿一二吧。」
「此次伸头主张办此事的主要是冯家大少爷,此外周家的周夫人曾出面表示赞同,云芝斋的云掌柜十分积极,正东奔西跑着牵线。」
「冯家在青河县做茶叶和布匹生意,若是论起来是整个青河县的首富,他们家来牵头做这件事倒也有威望,名正言顺许多。」
苏玉锦道,「这商会成立后大约也是有一定益处的,至于益处多还是弊端多,得看实际如何,目前倒也说不准,既然有人做这件事,咱们会宾楼和苏记不过都是小买卖,跟着走就是。」
静观其变,再言其他。
「姑娘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个意思。」吴建通点头,「那这两日冯家或者云掌柜再来,那我便在那联名书上签字了,只是到时候若是要凑在一起商议事情时,姑娘还是最好也去看上一看为好。」
他到底是个大掌柜,即便苏玉锦信任,许多事情还是不能擅自做主,尤其是这种新事情,得看苏玉锦这儿大概是个什么主意,往后他才好按着她的准则来办事。
「嗯,到时候吴掌柜与我一同去瞧一瞧阵仗吧。」
商会的事还早,知道此事后聊的过多也没什么用处,苏玉锦便和吴建通还有郑明远这儿接着说会宾楼的事情。
许久未见面,这会子说起话来也是有些收不住,一聊便聊到了后厨开始忙碌晚上的饭时,这才各自散了。
日头西沉,苏玉锦忙碌了一天,也是有些乏累,回去只让柳妈妈和艾草简单准备了一些饭食来吃。
贺严修此时正在京城吃晚饭。
并非在贺府,而是在京城的一家酒楼之中。
一壶上好的状元红,几样精致可口的饭菜,临窗而坐。
窗户大开,从对面的茶楼,刚好能够看到贺严修的身影,且对面大约是好奇贺严修一人饮酒吃饭的缘故,只频频抬眼往这边看。
若是寻常人吃饭,大约会颇为计较,甚至让人将窗户关上,可此时的贺严修似乎并未在意,甚至心情大好的模样,拿了筷子大快朵颐,酒也是时不时抿上几口。
喝到兴头上,更是寻了酒楼之中唱曲卖艺歌姬,让其拿了琵琶来,高歌助兴。
茶楼那的人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嗤笑了一阵。
主子还说这贺严修狡猾难缠,现在看来不过也就是凭借着家世背景,不思进取,只知道寻欢作乐之人罢了。
哪怕有些本事,也不会多。
而此时此刻,就在酒楼的后院,两个身着黑色衣衫,罩了黑袍之人,从后院中牵了马匹,从后门处,拐入了一旁的小巷子里,匆匆离去。
直策马一路奔驰到无人之处时,兴安这才摘了蒙着脑袋的黑袍,长松了口气,「二爷怎么知道方才有人跟着咱们。」
「自我一进京城,便一直有人跟着。」贺严修眯了眯眼睛,「不过既是愿意跟着,那便让他们跟着就是。」
酒楼里此时正在喝酒寻欢的,不过是体型和贺严修十分相似的一个暗卫,面容上略作改装,换上贺严修的穿戴,从隔了一整条街的茶楼那看,又是晚上灯火闪烁,不大容易分辨出来的。
再加上还贴心的配了一个跟兴安差不多的人守着,越发显得逼真。
如二爷所说,他们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就是,在那守上个半夜,这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结了。
兴安嘿嘿笑了笑,甩了手中的鞭子。
马匹在黑夜中的小巷子穿梭,忽的有身着黑衣的人,在头顶出飞跃而过,片刻后又折返了回来,从一株极其高大的杨树上借了力,最后落在了贺严修和兴安的跟前。
「主子。」时丁拱手行礼。
贺严修勒了缰绳,「如何了?」
「如主子所料,那人已经寻到破绽,袭击了看守之人,逃窜了出去,目前正往城西而去,双川等人已经跟了上去,沿途留下印记,方便追寻。」
「走。」贺严修夹紧了马腹。
三个黑影按着沿途的印记,一路走走停停,往城西而去。
这边,早已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且伤痕累累的乔甘正快步往城西而去,一路上是不是停下,看是否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在确定没有人跟踪时,这才松了口气,不再有丝毫停留,只快步地沿着小巷子往前走。
这般闷头又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乔甘拐进了一个更加不起眼的小胡同,在小胡同里的第五扇门停了下来,伸手叩击了门板。
两下后停顿一下,三下后停顿两下,如此往复了三遍,乔甘才停下手。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个头矮胖的魏三探了头出来,再看到是乔甘时,顿时愣了一愣,「乔甘?」
「是我。」乔甘忙不迭点头,「我刚刚逃了出来。」
又道,「身后没有尾巴。」
魏三四处张望了一番,见的确没有任何动静和人影,这才急忙将人放了进去,快速地关上了门。
进门后的乔甘已是支撑不住,靠着门板瘫坐在了地上,「劳烦三叔悄悄请个大夫来帮我看一看。」
魏三拧眉,迟疑了片刻后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进去,我这就去寻大夫过来。」
也得赶紧跟主子说上一说。
11月最后一天啦,明天就是新的一个月,新的希望~
所以,预定一下下个月的票票?
如果票票可观的话,下个月我尽可能勤奋起来!!

第149章 留还是杀
先前主子听到风声,听说乔甘在河东府不曾自尽成功,反而被生擒,且被秘密押往京城时,便四处埋伏,要将乔甘截杀在回京的途中。
截杀的过程可谓十分顺利。
但截杀了四路,这四路中都不曾看到乔甘,囚车之中皆是寻常从各地转运至京城的寻常死囚而已。
很显然,这都是幌子,蓄意掩人耳目罢了。
乔甘此时,可以说的下落不明。
究竟是早已丧命,被贺严修等人谎称还活着,还是说真的被抓了,妄图想撬开他嘴巴,此时都不得而知。
越是不确定,也就越让人心中不安。
出于此担忧,魏三已是接连几日都不曾睡着过,也知晓自家主子也因为此事而心神不宁。
眼下看到乔甘,魏三顿时松了口气。
乔甘还活着,而且逃了出来。
但是不知道他的嘴严不严……
「你小子怎么逃出来的?」魏三一边简单地给乔甘处置伤口,一边问询。
「老实了许多天,我一直装作伤痛无力的模样,他们对我松懈了许多,今日我看他们值守懈怠,用前几日偷偷藏在口中的钢针打开了镣铐,干掉了几名看守的侍卫,逃了出来。」乔甘如实回答。
「你小子平日里嘴是最严的,这次……」
「三哥放心,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乔甘急忙回答,语气坦然,「我以我的性命发誓,否则早已自尽,又何必回来多此一举。」
最主要的是,贺严修一个字都没有问过。
但这句话,乔甘不敢说。
许多时候,说的越多,旁人越不会相信。
乔甘是主子身边一等一的死士,如他若说,倘若不妥早已自尽,不会留的这条性命的。
「那就好。」魏三见状松了口气,将那瓷瓶中的药粉尽数都倒到乔甘的伤口上,拿纱布简单包扎了一番,「屋中有热水和饭食,那屋子里头有两个可靠奴仆,你先简单吃上两口,有事喊了他们两个,我这就去寻主子报信儿。」
「劳烦三哥。」乔甘见魏三和声和气,心中的一块石头也是落了地。
死士,最怕的是死里逃生之后,主子的不信任。
眼下魏三态度如此,想来他的这条命也是能够保住一半了。
稳住了乔甘这边,魏三到那屋子里头将那两个奴仆唤了出来,略略交代一番,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又往肩膀上了搭了一条褡裢,手中拎着一只活鸡,扮成是外出做工,夜晚归家的模样,探头探脑地出了门。
此时的贺严修已是赶到了附近,看魏三出门,便让兴安带人在这里等候待会儿捉拿乔甘等人,自己则是跟时丁带了几个得力的好手,跟上了魏三。
魏三显然十分机敏,一路走走停停,甚至还在临街的铺子中买了酒和点心,又在一处小摊上吃了碗羊肉汤,手中拿着烧饼,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踉踉跄跄地接着往前走。
这般在街上走了小半个时辰,眼看着夜色渐浓,街上人也渐渐变少,魏三这才加快了脚步,拐到前面的一处巷子中。
到了其中的一处宅院中,敲门后有人接应,魏三走了进去后,再次略作装扮,从这院子的后门再次悄然出门。
这次是一身短褐的打扮,背着竹篓。
又在街上周旋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魏三再次进了一个巷子中的宅院,再次换了装。
一袭缎面长袍,油头粉面,身上也多了几分酒气,像极了一个店铺的小掌柜,此时酒足饭饱,满意而归的模样。
时丁忍不住张口,「这个人,戏到是挺足。」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传着多机密的皇室文件一般。
「记下方才那些院子,待会儿一并将人拿下。」贺严修低声吩咐。
这些都是那人背后的眼线窝点,既然那人害他如此,这次若是伤不得那人性命,那便断了他的羽翼。
「是。」时丁应下,交代了身边的两个人。
魏三再次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待走进一处相对来说还算宽敞,红灯笼高挂的巷子时,登时表情严肃,背也压低了一些。
看来,人就在这里了。
贺严修眯了眯眼睛,抬手示意时丁等人小心行事。
一行人不敢再靠前,只远远地看着魏三进了一个门口有小厮把守的高门大院。
「三哥来了。」小厮热络地引他往里走。
「主子可在?」魏三问道。
「在,这几日主子每晚都在这里留宿。」小厮如实回答。
魏三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这院子,是主子在外单独置的,无论是家人还是外人,皆是不知晓。
这里头安置的步锦曾是京城醉春楼的头牌,生的容貌倾城,人更是妩媚动人,一张口便能将男人的魂儿给勾走,那方面的功夫更是了得。
主子原不是沉迷女色之人,只是主子难免有心中烦闷之时,便会来此处松快一番。
既然这几日都在这里的话,足以说明主子这段时日心绪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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