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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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这贺严修还有那乔甘之事,的确是让主子十分烦恼。
看来待会儿回话时,得小心谨慎为好……
魏三一路这般想着,通过层层禀告,到了贺严德的跟前。
此时的贺严德正衣衫半褪,坐在蒲团之上,身边的步锦已是披头散发,衣着清凉,露出雪白纤细的小臂和小腿,如猫儿一般蜷缩在贺严德的身边,伸手环着他的腰肢,葱白似的手指拈了盘中的果子,递到贺严德嘴边。
贺严德张口咬住了果子,步锦的手松开,从他的脸颊处,掠过喉头,再停留在他的胸口处,更是顺势攀附在了他身上,瞥眼瞧了魏三一眼。
眼神勾魂摄魄。
魏三从未见过这般香艳情景,老脸一红,忙低了头,跪在一旁,「主子,乔甘回来了。」
「哦?」贺严德顿时坐直了身子,「人怎么样。」
「蛰伏了许多日,得了机会逃出来的,有关主子的事,半个字都不曾吐露。」
「那……」贺严德眯了眯眼睛,「伤势如何?」
「身上有伤,不算深,小的已经查看过,都是皮外伤,养些时日就会好的,小的也查看过,身后没有尾巴,想来话说的可信。」
魏三磕了个头,「小的来请主子的话,这人是……」
留还是杀。
贺严德微眯的眼睛睁开,伸手在步锦的身上摸了一把,「做的干净一些。」
这就是要杀了。
魏三咬了咬嘴唇,片刻后才迟疑地张了口,「乔甘跟着主子多年,也算忠心耿耿,此次的确是他做事不妥,但可否主子施恩一次,让其戴罪立功?」
魏三说罢,再次磕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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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谊是有的,毕竟都是在一起替主子卖命,算的上是一类人。
但若说深厚,那到是没有到这个程度。
不过是因为看到乔甘如此,心中不忍,又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般,唏嘘不已。
「只怕是你情谊深厚,有些人早已吃里扒外去了!」贺严德冷哼了一声。
「主子的意思是……」
「身上伤的不重,可见被那贺严修抓住之后并未严刑拷打,到了京城后又这般轻易逃脱,如何看都不太寻常。」
贺严德言语漠然,「只怕是早已为了性命做那墙头草,这会子当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妄图想咬起主子来了。」
魏三心中一惊,忙连连磕头,「是小的不查,小的……」
这就回去按吩咐做事。
这才是了。
贺严德摆了摆手,示意他速去解决。
这样的人,多留上一刻都是祸害,毕竟贺严修那个狐狸……
贺严德忽的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不对,依贺严修素日里狡猾的性子来说,倘若当真收复了乔甘,又让他做内应的话,这面上的功夫也会做足,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破绽。
那乔甘身上并无用刑的伤,只能说明贺严修从未逼问口供,不过是一直关押,到了京城后又卖出破绽放任他逃脱,为的是利用他来找寻他的幕后主使!
而乔甘也的确如贺严修所料,寻到了魏三,而魏三此时也因为此时不知该如何处置,来寻了他。
那么此时此刻,贺严修兴许已经一路跟随,此时正在外头!
贺严德心中一惊,急忙去扯自己的外衣,「快走!」
「主子这是出了何事?」
为何如此慌慌张张。
「中了贺严修的计谋了!」
贺严德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锵锵」的,刀剑碰撞以及厮杀声,火把的火光更是着凉了外面的院子,映照在窗户纸上。
果然如此!
贺严德脸色阴沉,忙将自己的外衣胡乱地穿好。
魏三也是一惊,「主子从暗门快走,小的去前面抵上一会儿。」
说话间,已是抽了旁边墙上挂着的长刀,往外走。
贺严德扯了一张巾子蒙住脸面,带了身边的两个侍卫,打开了卧房屏风后的暗门,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密道。
暗门很快关闭,屏风顿时恢复如初。
步锦眼中的光一点点冷了下去,这才慢悠悠地拿了散落在地上的纱衣,往身上一件一件的批。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信男人那张嘴。
在床上时那是温言软语,连海誓山盟的话都说得出口,恨不得把人都揉到身体里头去,可这一提了裤子,便什么都不认了。
这会子外头乱成这副模样,这贺严德也是只顾着自己逃命,不顾她的死活。
万事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步锦坐到了那铜镜跟前,拿了妆奁上头的脂粉,往脸上用了些,又将散落的头发挽了起来,别上旁边那支开的极盛的百合花,又对着镜子看了又看,抚着鬓角的发丝,抿唇笑了一笑。
镜子笑颜,人比花娇。
贺严德带着两个侍卫在狭窄阴暗的密道里走了许久,这才沿着台阶往上走,打开了密道了门。
密道出口的门设在一处离那处院子隔了两条小巷子的一个院落中的灶房里。
这处院落从外头看荒废许久,且有烧过的痕迹,像是主家走过水又不想修整的模样,在这样一条巷子里,显得颇为不起眼。
贺严德从灶房中出来,见四下无人,顿时松了口气。
「主子可要回府?」一个侍卫询问。
这个时辰,倒也差不多可以回府,并不引人注目。
贺严德点头,刚要扯掉脸上蒙着的巾子抬脚往外走,便是眼前一黑,几个人齐刷刷落在了他的跟前。
「什么人!」贺严德喝了一声,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两个侍卫忙挡在了贺严修的面前。
「本官乃是户部郎中贺严修,前来捉拿河东府铸币局矿山坍塌的幕后主使!」贺严修拿下脸上的黑色面罩,朗声喝道,「你们若是束手就擒,尚有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否则本官手下不留情面!」
贺严德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上来便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倘若他此时被抓,暴露了身份的话……
贺家大公子贺严德谋害贺家二公子贺严修。
就单单这一件事传了出去,即便贺家为了颜面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怕也是要将他送到庄子上软禁上后半辈子。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出来自己便是贺严德。
又或者,干脆今天便将贺严修解决掉,一了百了!
贺严德咬了咬牙,抬手在身边两侍卫的肩头上敲了一敲。
两个侍卫会意,抽出腰间的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贺严修和时丁等人。
贺严德更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趁着自己的侍卫和贺严修身边人厮打成一团时,直冲贺严修而去。
贺严修功夫极佳,若是平日里贺严德自认不是贺严修的对手,会心中发憷。
但贺严修在河东府的矿洞坍塌中受了伤,此时还没有好全,力道减弱不说,出手时必定也会有所顾忌。
那就趁这个时候!
贺严德招数凌厉,此时又是奔着要贺严修的性命而来,让贺严修不得不后退几步避让,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来挡。
「锵」的一声响,贺严修并未被贺严德伤着,却也因此被震的手腕一麻,隐隐有些作痛。
贺严修顿时咬了咬牙。
而那贺严德见状,冷笑一声,再次发起了进攻。
贺严修急忙握剑来挡。
几番回合下来,两个人有些不分上下,但贺严修此时略占了下风。
贺严德见状心中得意,越发坚定了今日要解决掉贺严修的决心,手中的软剑「唰唰」几下,更是瞅了空闲,挥向贺严修的脖子。
贺严修挡住贺严德的软剑,却又被贺严德一脚踹中了胸口肋骨处。
贺严修登时如麻袋一般,摔在了地上!
看来,旁人往后再提及贺家时,就当真只会提及他这个贺家大公子了。
去死吧!
贺严德冷笑,手中的软剑,在月光下泛起了阴森寒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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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时丁忙飞身来帮忙,但奈何被贺严德身边的侍卫牢牢缠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严修深陷险境。
而就当贺严德的剑锋差一寸左右触碰到贺严修的咽喉时,贺严修快速地用自己手中的剑挡了一下。
「锵」的一声,火光四溅。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抵抗!
贺严德一脚便要跺向贺严修的胸口。
贺严修一个转身,整个人快速地从贺严德脚下滚走,贺严德一脚用地地跺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甚至将整条腿震得发麻。
贺严修已经成了这幅模样,还能躲开?
贺严德满脸的惊愕。
「你该不会以为这样便可以杀了我吧。」
贺严修言语轻蔑,连勾起的嘴角上都泛着嘲弄的笑容,且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贺严德的胸口刺去。
既然你不仁,休怪他不义!
贺严德顿时大惊失色,忙挥剑来挡。
贺严修的功夫,自小是由陆家教的,可谓深的几个舅舅的真传,又被定国公亲自指点,于剑术上原就有极佳的造诣,此时哪怕是身体有伤,但仍旧在贺严德之上!
几番下来,贺严德节节败退,身上更是被贺严修的长剑划出了深浅不一的数十道伤痕。
身上的伤加上打斗时间长,贺严德此时已是站立不稳,扶着小院中一株枯死的杏花树,弓着腰,大口喘起了粗气,看贺严修的目光中满都是憎恨。
要死在这里了吗。
而且还是死在贺严修的剑下……
贺严德忽的顿了顿。
是啊,死在贺严修的剑下。
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有律法来惩治他,而不是贺严修来亲手解决。
而且,他贺家的大公子,贺严修的大堂兄,是血脉至亲,若是死在贺严修的剑下,那贺严修必定会落得一个屠杀手足的名声。
这个恶名会影响整个贺家,也会跟着贺严修一辈子。
无论往后他再如何身份显赫,旁人提到他时,都会记得他曾经亲手杀了自己的堂兄!
既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也不妨鱼死网破!
贺严德嘿嘿笑了笑,「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那我就成全你!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贺严德纵身扑向了贺严修手中的长剑,以求那长剑能够贯穿他的身体,让他命丧当场。
贺严修已是察觉出来贺严德的用意,眼眸微垂,躲闪到了一旁。
果然还是不敢!
贺严德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精光,忙收住了自己的力气,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快速调转了方向,又向地上扔了两个霹雳弹。
「轰!」
烟雾四起,眼前顿时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隐约中能看到贺严德逃窜翻墙的身影。
那两个侍卫中的一个见状亦是快速逃窜,另外一个则是被时丁等人控制住。
时丁见状,急忙去追贺严德和那个侍卫。
「不必了。」贺严修将手中的长剑收了起来。
「主子……」
时丁有些不解。
此时分明是能够将贺严德拿下的极佳时候。
「他拼着一副鱼死网破之态,想要让我背上残杀手足的罪名。」
贺严修沉声道,「他底下那些人只怕也各个都是撬不开嘴的,到时候倘若底下人将罪名尽数担下,即便我此时捉拿了他,他依旧可以择的干干净净,说不准还要再反咬一口,说我对他栽赃陷害,我反倒得不偿失。」
「这次布局,主要也是警示他一番,让他知晓我什么都知道,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顺便断了他一个臂膀,让他能够安分一段时日。」
「往后时日还长,这帐也可以慢慢来算。」
而且,说到底,他是大伯一家留下的唯一子嗣。
大伯和大伯娘皆是温和之人,与父亲母亲关系十分亲密,待他更是亲厚的很。
尤记得母亲不善女工,自己小时候贴身的衣裳鞋子,许多都是出自大伯娘之手,而知道他喜欢字画骑射,大伯更是想了办法,对他的要求样样满足。
一想到慈爱的大伯和大伯娘,在面对阴狠的贺严德时,贺严修便觉得自己有些下不来最后的狠心。
他到底是个正常人,做不到罔顾亲情。
这次,也算是还给大伯和大伯娘最后一个情面了……
肋骨和手腕处再次渐渐疼了起来,贺严修忍不住拧了眉。
「属下这就去请大夫来。」时丁知晓贺严修的旧伤,此时看贺严修脸色有些发白,忙扶住了他。
「无妨,先回府,我的伤我知道如何处置,今晚略作歇息即可。」
他的伤,一直都由苏玉锦照看着,这次复发,还是让她看看比较妥当。
明日不如去青河再住上几日?
贺严修想了想,道,「去准备几篓螃蟹来吧。」
秋高气爽,膏肥蟹美,正是吃螃蟹的好时候,搭配上其他的几样精致菜肴,在小院中进食,大有悠然自得之感吧。
时丁,「……」
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起螃蟹来了?
是因为要警示那些人莫要像螃蟹一般横行霸道,要安安分分做人?
毕竟吃螃蟹时要掰掉蟹腿,也有告知对方断其手脚之意……
自家主子一向睿智,每每做事也破有深意,此时也一定如此。
时丁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晨起,贺家。
早饭摆在了贺老夫人的院子里头,贺承业,陆氏和贺严舟先到,紧接着是贺严修,最后是贺严德和方氏。
「大哥早。」贺严修看到贺严德时,眼睛微眯着打招呼,「看大哥脸色不大好,步子也有些虚浮,可是身子不大好?」
「入了秋后时气不大好,天气也是忽冷忽热,这冷风若是刮起来便如刀子一般容易伤身体,大哥还是多多注意为好。」
这话分明若有所指。
贺严德心中腾起了恼意,但当着贺家所有人的面,他也不敢发作,只扯了嘴角挤出一抹笑意,「有劳二弟记挂提醒,不过是昨晚出去吃酒时,结果酒楼里蹿出来了一只耗子,受到了惊吓,也不小心被磕碰到了而已,都是小事,不打紧的。」

「原来如此。」贺严修点头,「大哥竟是害怕耗子,还因此摔了一跤。」
「我原以为大哥久在工部任职,平日里拳脚功夫也没落下,本不该如此才对,可见大哥这些时日大约是偷懒懈怠,又心神不宁,所以才会如此吧。」
「不过说起这耗子来,好端端的酒楼竟然会有耗子,可见不是什么好地方,大哥往后还是不要再去哪种地方,免得再次被吓到摔跤。」
这就是警告了。
折让贺严德咬了咬牙。
昨晚他几乎是通宵未眠。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地落入耳中。
虽然乔甘也好,魏三也罢,都没有将他这个主子供出来,甚至将河东府铸币局矿山之事揽在了自己身上,但贺严修的手下却将魏三途径时所有院落据点一个不落地全都敲掉。
人抓了个干干净净,连那些地方也几乎全都被夷为了平地。
唯独留下了他安置步锦的那处院落。
这分明是告诉他,往后吃喝享乐可以,安置外室,玩赏美人更是可以,但唯独不可以到处生事,尤其是生他的事。
一个晚上,贺严德气得摔碎了整整五套茶盏。
但气愤之余,贺严德却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他此时斗不过贺严修。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之事,他自然会有能够胜得过贺严修的那一日。
他需要忍辱负重,静待时机……
贺严德强忍了心中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二弟所言极是,也是几个不大要紧的人非要拉着吃酒,往后不再去那样的酒楼吃酒就是。」
竟是这般容易低头?
贺严修探寻的目光从贺严德的脸上掠过,捕捉到他低垂眼眸中的明显憎恨时,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句,「大哥年长我几岁,平日里做事也最是稳妥知分寸的,想来大哥自是知道如何来安排自己的事务,我也不过是说一两句闲话,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二弟说笑了。」贺严德仍旧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句,带着方氏一并落了座。
贺老夫人,贺承业和陆氏三人,不动声色地互相看了一眼。
贺严德和贺严修二人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他们能够瞧得出来,却并不打算多问。
二人脾气秉性如何,他们三人可谓了然如胸,至于他们二人近日里各自所做之事,他们三人虽时常在家中,却也并非全然不知。
此时眼看着二人没有撕破了脸面,他们三个长辈自然也就没有要挑明多事的道理,只吩咐底下人布了菜,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开始享用早饭。
「昨日严修回京,从河东那带了许多东西回来,都送到了我那院子里头,我看里头有竹叶青汾酒什么的,我们妇道人家用不上,待会儿让底下人给你们两个人送了去。」
贺老夫人道,「只是这酒虽好,可你们也得知道适量,把握得住分寸,莫要贪杯,更不许贪杯后惹了事端出来。」
贺承业和贺严德忙应了声,「是,母亲/祖母放心。」
「还有那些红枣豆腐干等吃食,估摸着你们是瞧不上的,我老婆子年岁大了贪嘴,就都自个儿留下来,你们不许抢,到是那些潞绸,我瞧着颜色鲜亮的很,到是适合做些冬日里的棉衣、斗篷什么的。」
贺老夫人道,「待会儿你们两个来我院子里头各自挑上两匹吧。」
「是。」
陆氏和方氏依次应了下来。
「还是二弟细心周到,出门一趟也惦记着孝敬祖母,我这个做大嫂的都还能沾上许多光呢。」方氏笑眯了眼睛,「也怪不得祖母偏疼二弟,这般孝顺懂事,怎会不招人喜欢?」
「说起来,二弟此次河东公干受了伤,此时可全养好了?要不要请个好大夫进府给二弟好好瞧上一瞧。」
「有劳大嫂记挂,已是大好了。」
贺严修笑道,「只是说起这受伤之事了,河东之事我已写了奏折上呈圣上,个中之事也已经处置完毕,今日晨起一早又向圣上又告了几日假,想要好好休息几日,免得这伤落了病根。」
「嗯。」贺老夫人点头,「是得好好休息几日,不如向宫中递了牌子,请个太医过来瞧一瞧?」
「倒也不必,孙儿近日听闻了一个好大夫,医术倒比太医还要精湛几分,待会儿便准备去寻那大夫,让她好好给诊治一番。」
贺严修道,「刚好也趁这几日好好休息休息。」
贺老夫人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许多事,贺严修自然也是乏累的。
尤其是心里头,只怕沉甸甸的不是个滋味。
想要离京几日调节一下心情,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既然如此,那便依严修所说的,让那位大夫给诊治吧,你们两个待会儿给严修收拾一番,也给那大夫备上一些厚礼。」
既然是位医术堪比太医的大夫,想来医术卓然,为人应该也有几分傲气的。
这样的人该以礼相待,不可失了规矩,对方也才能用心给贺严修看诊。
「母亲放心,儿媳一定办妥。」陆氏应了下来,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贺严修一眼。
当真是去寻大夫看诊?
这是自然。
母子两个心领神会了交流了一番,直到吃罢早饭,陆氏按贺老夫人所说的帮贺严修收拾东西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你这次要去几日?」
「看伤势和诊治状况如何,少则十日,多则半个月。」
「时间到是不长。」陆氏点了点头,而后眯了眯眼睛,「说起来这青河县也不远,天气也都差不多,也不必带太多的衣裳了,至于你祖母所说的给大夫的厚礼,我到是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我看你大约知道如何投其所好,不如你来决定带些什么?」
「若是自己那没什么好东西的话,不如到我的库房里去挑选?」
去母亲的库房里挑选给苏玉锦的厚礼?
贺严修眼前顿时一亮,「母亲那可有现银?」
「嗯,银票,金块,金叶子什么的,也都是可以。」
陆氏,「……」
自己儿子安置在外面的外室,竟是个贪财的?
而且还贪得这般直白?
贺严修:作者今天被拉去打麻将
苏玉锦:不太可信,作者现在还在码字更新
贺严修:真的,我亲眼看到作者在麻将桌旁边抱着笔记本码字的
苏玉锦:希望作者赢钱可以多码字,接下来要轮到我出场啦~
贺严修:希望作者赢钱多给我写点糖(烧香Ing)

不要珍奇珠宝,首饰头面,绫罗绸缎,而是只要钱?
这样只要钱的粗俗女子,当真能入得了贺严修的眼?
而且能够让贺严修对其念念不忘,甚至连刚刚回京后,便又想着回去陪上一陪?
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
陆氏愣了好一会儿后,才不确定地张口问,「你当真要这些?」
去送给你那个外室?
「嗯。」贺严修点头,又有些讶异,「母亲是觉得有些不对吗?」
他的那副画早已绘制好送往了八珍斋,而且拍得了三千两银子的高价,可以供他花销上好一阵子,哪怕给苏玉锦打赏时手缝大一些,也是足够许久了。
但不知道是被苏玉锦影响,还是因为打赏成了习惯,他现在也觉得银子这种东西,多多益善。
有备无患嘛。
更何况今日还是母亲特地主动要求给他东西。
陆氏出嫁时,因为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娃,贺家原是书香世家,贺承业又是当时才貌兼备的状元郎,陆家在这嫁妆上不肯失了气势,给陆氏的陪嫁整整八十一抬,真正是十里红妆。
且为了当时顾及贺家书香名门的脸面,许多东西都没露在外头,大多是以铺面、银票、田庄等形式放入箱中。
可以说,用腰缠万贯来形容陆氏也不为过。
她主动给东西,那必定数目不小,贺严修可不想浪费了这个机会。
而陆氏看贺严修俨然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越发有些无语。
咋感觉自己家儿子也有点掉钱眼里的意思了?
那外室,究竟是怎样的人啊……
腹诽了好一阵子的陆氏,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答应贺严修的那般,拿了库房钥匙,喊了身边的绿荷去库房拿贺严修要的——钱!
满满一小匣子,六十两的黄金,还有底下迭着的两千两的银票。
「谢母亲。」贺严修向陆氏道了谢,让兴安将匣子收了下来。
「当真不必带些旁的东西?」陆氏仍旧有些不死心地拿起了旁边的珍珠头面询问,「这个可是当初你外祖母托人在扬州打制的,不敢说比宫里的东西还要好,只能说全京城这样好的东西不多见的。」
「若是那个太过贵重的话,这个累丝镶宝石的金手镯如何?这个到是常见,也显得端庄大方。」
「实在不成的话,这对蝶恋花的步摇?显得十分精致呢……」
贺严修想了一会儿,摆了摆手,「多谢母亲费心,当真是不必了。」
苏玉锦似乎平日里甚少佩戴首饰,就连头上的发簪都是最为简单的款式,大约是不爱这些的。
毕竟这次又是自己不听医嘱再次弄伤了自己,贺严修心里有些不安生的很,觉得还是投其所好最为合适。
陆氏,「……」
想不明白啊!
这边,贺老夫人和贺承业正在屋中说话。
「严德这孩子……」贺老夫人叹了口气,「在旁人看来,他原是家中嫡长孙,是贺家的顶梁柱,原本是该样样出众,只是他这掐尖要强的性子,当真是要不得了。」
见贺承业不说话,贺老夫人接着道,「这次幸好是严修福大命大,并未有大不妥,可这次侥幸,下次,下下次呢?只怕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永远视严修为眼中钉了。」
「到时候当真是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做到何等地步去,难不成当真要我这个老婆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母亲倒也不必过于担忧,严修心中还是有数的。」贺承业答了一句。
「有数又怎样,他在明,严德在暗,防又能防到几时去?」贺老夫人说着话,音量渐渐高了起来,「这人还能躲得过毒蛇去?冷不丁就要被咬上一口的!」
「说来说去,严修这孩子还是太顾及亲情了,还拿他当大堂兄看,还惦记着老大和老大媳妇的好,却不知道……」
「这人心,到底都是隔肚皮啊!」
贺老夫人说罢,一口气提不上来,猛地咳嗽了几声。
原本便是苍老的面容上,越发增添了许多疲惫。
「母亲息怒。」贺承业忙端了一盏热茶过来,喂贺老夫人喝下,又帮着他顺气,「这些事母亲还是不必过于操心了,儿子心中有数,一定能够办妥,不让母亲担忧。」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是重情义之人,你也是这样,到了严修这里更是如出一辙,各个都是念及情义,下不得狠手的。」
贺老夫人瞥了贺承业一眼,「你所谓的办妥,我看估摸着也是跟严修一般,不过就是敲打一番,让其收敛一二,可他倘若知道收敛,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你也不必说那么多有的没的,此事也不必劝说,只按我说的去办就是!」
「母亲……」贺承业有些不安,「他说到底也是大哥唯一的子嗣……」
「你叫他大哥,他未必认你这个二弟!」
贺老夫人怒喝了一声,「留的半条性命在,已是贺家对他仁至义尽,往后大半辈子,养着他就是,至于这一脉子嗣之事,倘若往后无望,从庶出旁支过继一个就是,挑个品行端正的,倒免去了许多的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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