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玉液酒?
康氏狐疑地和陈氏对视了一眼,「苏姑娘可是想喝酒了?」
「也不是,只是这酒实在绝绝子,忽的想了起来而已。」
见康氏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模样,苏玉锦再次眨巴了一下眼睛。
果然穿越这种事,是个例,自己拿到的是独穿剧本,并非群穿故事……
(章说会时不时放小剧场,给正版读者们的福利哦)
苏玉锦:有谁能不喜欢钱呢?
贺严修:倒也有个例
苏玉锦:如何说?
贺严修:譬如作者,就更喜欢月票
作者:没错!(疯狂点头)
所以古人中也是有许多思想先进,能力超群之人的。
万不能因为自己是穿越人士,略了解了些先进科技和现代知识,就可以小觑了本地土著……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开饭吧。」苏玉锦转了话题。
「嗯,开饭。」康氏笑眯眯地招呼伙计开始陆续上菜。
既然是主卖串串香的店铺,自然是少不得招牌菜串串香,此时天儿还冷着,上的是炭火炉子上面放砂锅,自己可以直接煮的串串香。
素菜三文一串,荤菜五文一串,荤素的签子以末尾染色不同作为区分。
除此还上了几样小菜。
松花蛋拌豆腐,姜汁藕片,凉拌什锦菜,手撕杏鲍菇,干炸茴香小油条,干炸椒盐蘑菇。
苏玉锦尝了尝滋味,皆是不错。
可见康氏这里也寻到了手艺不俗的大厨在后面坐镇。
有康氏这般精心尽力地管着,这家铺子往后想要不赚钱只怕都难。
三个人一顿晌午饭吃了一个多时辰,又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到日头西斜时,才准备离去。
到门口时,苏玉锦抬眼看着店铺上面空着的准备挂匾额的地方,问,「可想好了店铺名?」
「想好了。」康氏扬起了下巴,笑得眉眼弯弯,「叫做第一家串串香。」
陈氏,「……」
名字有些随意啊。
苏玉锦亦是笑了起来,「名字极好,好寓意呢。」
「是呢。」康氏见苏玉锦认可,心中亦是越发欢喜,「到时候就看从一能涨到几了,不过按我的估量,不敢说一百,五十是有的。」
要开五十家串串香店?
这次惊到的是苏玉锦。
倒不是觉得康氏夸下海口,毕竟这段时日接触以来,康氏的经商能力她是实打实看在眼中,是超越寻常生意人的存在,长此以往,往后成为一方首富也不无可能。
但是五十家串串香……
她占了三成纯利,若是一家铺子不多吧,按照每年按照她可以分一千两银子来算的话,这五十家的话,就是五万两了。
一年五万两,这十年的话……
未来可期!
以后单单这一项都可以实现财富自由了!
苏玉锦一双眸子变得晶晶亮。
因为这个未来梦实在是太美,苏玉锦从第一家串串香回去时,这口中都哼起了小曲儿,整个人也是兴奋地走路有点蹦跶。
甚至到了府衙后院时,开始高兴地琢磨起新的吃食来。
不过是一时兴起做了一顿冷锅串串,便拥有了康氏这么一个摇钱树,要是再做更多美食的话,岂非会有更多有眼光之人想要出钱与她合作?
嘿嘿嘿……
不行,这个饼太好吃了,她得沉醉其中一会儿。
贺严修忙完事务从前头回来时,看到的是一个兴高采烈,眉眼之间满都是笑的苏玉锦。
而苏玉锦看到贺严修时,亦是笑着迎接,「二爷回来了。」
声音甜了两个度不止。
贺严修,「……」
突然感觉心里毛毛的。
苏玉锦平日里对他尽心是尽心的,但这般带着些撒娇和欢喜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莫不是又想要银子了?
贺严修攥了攥自己的袖口,从袖子里头摸了一个五十两的小面额的出来,递给苏玉锦。
苏玉锦在愣了愣后,欢天喜地,「谢二爷。」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啊,到处都在给她送钱!
「婢子看这里的小厨房里有清江鱼,晚上吃烤鱼如何?」苏玉锦顿了顿,「就吃酱香的吧,微辣口感,入口舒适,也更耐吃一些,再放一些配菜,炭火煨着慢慢吃,能越吃越好吃的。」
「二爷主食是吃饼子还是面条?」
贺严修是北方人,喜好面食,所以苏玉锦并未推荐米饭。
「饼子吧。」贺严修道。
「好,婢子这就去准备,二爷稍等片刻。」苏玉锦言罢,几乎是一溜烟地便领着艾草和青葵去小厨房忙活了起来。
贺严修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沉思了许久。
兴安见贺严修神色凝重,心中却是略略安稳。
看来二爷也总算是开始担心自己的荷包了。
而此时的贺严修,却是拧眉思忖,半晌后叹了口气,抬脚往自己房中走去,等到了房中又呆坐上了一会儿,接着嘴角微微翘了翘。
这嘴角上扬的模样,应该是高兴吧。
这二爷,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一会儿不悦,一会儿高兴?
这便是传说中的阴晴不定吧……
「明日去买些作画用的颜料来。」贺严修道。
「二爷要作画?」
贺严修丹青技艺极佳,甚至连莫大师都将其绘制的画作视若珍宝,评价极高。
京城之中,也有部分人得到过贺严修的画作,珍视无比,但因为贺严修素来不透露自己的姓名,画作的落款处,素来落得都是无名二字。
也因为这无名二字,让贺严修的画作在京城之中备受人崇敬。
不在意虚名,才是真正的大师。
所以,无名大师的画作,在京城中被人追捧的程度不亚于莫大师,甚至因为不知其身份,更是无法求得画作,一切皆以其心情为准,在许多时候隐隐越过了莫大师的名头。
一幅画,用千金难求来形容也不为过。
「也不知道是何人有这样的福气,能让二爷想起来作画了。」兴安咋舌,「二爷上次作画,还是一年半以前了。」
「是啊,也不知道最终会落到谁的手中。」贺严修也轻叹。
二爷并不知道要作画给谁?
兴安顿时有些丈二的和尚,「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小的有些听不明白了……」
「待作好了画后,命人悄悄送往八珍斋。」贺严修道。
兴安,「……」
八珍斋,是京城的一处拍卖行,因为其总有稀世珍品而被人瞩目,而其拍卖的东西,也各个价值不菲。
所以,二爷要画一幅画送去八珍斋拍卖?
二爷果然知道自己的荷包瘪掉了……
从前总是羡慕感慨苏姑娘待二爷尽心尽力,但仔细想一想的,这都是用二爷的荷包换来的,倒也不算是白得的。
二爷也是怪不容易的。
都要卖画换钱来打赏苏姑娘了。
不过说来说去,自家二爷到底是意志不太坚定了……
贺严修:突然发现自己需要搞点钱
苏玉锦:什么什么,二爷说他要烤蜜饯?这活我熟,放着我来……
贺严修:还是我来吧
苏玉锦:二爷不必如此客气
贺严修:倒不是我客气,是我怕你对荷包不客气
第122章 不太对劲
钱这种东西,到底不是随便就能这般花销送人的,对于他兴安来说,别说是苏姑娘了,什么李姑娘,唐姑娘的,他才不会把自己辛苦攒的银子这般送出去呢!
兴安这般想着,以至于要给贺严修去倒杯热茶的路上都若有所思。
结果路上险些撞上了后院里头拨来伺候苏玉锦的小丫头水杏。
「对不住。」兴安忙道歉,在看到是这几个丫鬟里头生的最眉清目秀的水杏时,忙又关切询问,「这是怎么了,眼睛都肿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水杏冲兴安福了一福。
原是在院子里头伺候,这段时日跟兴安见得面儿也多,兴安性子活络又爱说笑,几个丫鬟跟他倒也不拘谨。
水杏此时也是拿帕子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睛,「无缘无故丢了只发簪,怎么寻都寻不到了,那只发簪还是先前我攒了半年月例银子买的呢。」
提起这件事,水杏越发觉得委屈,这眼泪也是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看水杏哭的伤心,兴安忙道,「我当是什么事情了,原不过丢了只簪子而已,刚好我今日得了二爷一些赏钱,给你去买只簪子吧,这样你可高兴了?」
「真的?」水杏一听这话,又惊又喜。
「自然是真的,我又何必拿此事给你开玩笑?再说了,又不是几百上千两的我与你开玩笑,几两银子而已,何必要寻你开心?」
兴安说着话,从怀中摸了一锭银子出来,塞给了水杏,「这下你总归该放心了吧。」
水杏破涕为笑,但掂量着银子却也颇为犹豫,想了一会儿,又把银子退了回来,「我还是不能收的……」
「有何不能?」兴安笑道,「在一块相处这么久了,那可是缘分,你年岁比我小,我那你当妹妹,哥哥给妹妹买个发簪还不成了?」
「还是说,你不敢收这银子去买发簪,是怕我对你有企图?」
说这话时,兴安挤眉弄眼,俨然一副是在开玩笑的模样,逗得水杏咯咯笑了起来,拿了帕子来掩面,「既是如此,那我就厚脸皮收下来了?」
「收下吧,收下吧,往后可别再哭了,哭起来难看的很,还是不如这会子笑着好看。」兴安笑道,「得,你也去忙吧,我还得当差去给二爷端杯热茶去。」
「那您忙。」水杏抿嘴直笑,小碎步先离去了。
看着水杏走的时候脚步欢快,兴安挠着头皮嘿嘿笑了笑。
这傻丫头,乐呵呵的时候瞧着还真好看。
这几两银子买个高兴,还是很舒坦的。
就是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这边,苏玉锦在小厨房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将烤鱼端上了桌。
整只鱼,从中间对外剖开,完整地铺在烤盘中,酱汁浓郁,煮开后香味四溢,烤盘中的鱼因为不断的加热,鱼肉和酱汁充分融合,每一口都觉得十分入味,但这美妙的滋味却又丝毫不掩饰鱼本身的清香滋味。
配菜放了不少,筋道弹滑的鱼丸,爽脆的藕片,豆香十足的腐竹,还有几样爽口的青菜,吃烤鱼之时也不会觉得过于乏味。
且这烤鱼并非是第一口滋味惊艳,往后吃起来越来越平平无奇,而是第一口觉得极佳,用炭火炖煮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这烤鱼入味,吃起来也越好吃。
再配上苏玉锦做的酥脆的烧饼……
贺严修吃完烤鱼后,觉得腰带有一些紧。
以至于吃完后没有在苏玉锦那过多停留,只急忙回了自己的屋子,好多些放松。
甚至在晚上临睡前,也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不得不在院子里头散了许久的步,消够了食儿,这才上床睡觉。
翌日,兴安按贺严修吩咐,买来了作画所用笔墨颜料宣纸等东西,摆放在贺严修屋中的书案上。
作一幅画是一件耗费精力和时间之事,贺严修平日里还要处理许多事务,不得不在闲暇之余,见缝插针地画上几笔。
而贺严修在作画之事,为了不让旁人知晓,皆是紧闭了房门,对外宣称他有要事处理,外人不得善入。
于是,在旁人眼中,贺严修成了终日忙于事务,连歇息都顾不上的敬业之人。
尤其是苏玉锦。
每每看到兴安在门口守着时,便知道贺严修除了在府衙处置的事务外,又在忙额外之事。
怪不得二爷这样年轻的年岁便能任职高官,仕途上平步青云,想来除了家世以外,更多的是跟二爷的勤勉有极大的关联。
刻苦之人时常被人尊敬且心疼,苏玉锦此时便是如此,心中颇为心疼,只变着法儿的给贺严修做上许多的美味佳肴。
小炒羊肉,素炒什锦,干锅虾子,捞汁生菜,清炖莲藕排骨,红烧茄子,八宝豆皮福袋,猪肚鸡,烩八珍……
贺严修吃的十分满足,自觉自己想要作画的决定实在是明智之选。
第一家串串香自开张后,苏玉锦便听说生意红火,日日宾客满座,哪怕是天气不好之时,也仍旧是整条街上面生意最好的铺面。
苏玉锦听闻此事后,自是颇为高兴。
毕竟第一家串串香生意好,往后第二家串串香,第三家串串香……乃至第五十家串串香也才能生意极好,她的财富自由也才能够实现呢。
看来往后等回到了青河县后,也得时常上上香,祈祈福什么的,保佑这些分店一家一家的顺利开起来。
又经过几日忙碌,苏玉锦做好了给贺严修准备的第一批丸药。
丸药如黄豆一般大小,每日需服用三次,每次一粒。
而这些丸药皆装入瓷瓶之中,一瓶是九粒,是三日的量。
苏玉锦第一批制作出来了七瓶,交给贺严修了五瓶。
「这些瓷瓶上皆是写有一到五的编号,二爷吃的时候从第一瓶开始吃,方便记忆和计算,这些瓷瓶都以蜡封口,可以久存,只是不要放在过于炎热的地方。」
这个时候天气是不够热的,但贺严修要时常进山查看铜矿冶炼的状况,大约会时常接触到温度极高的火炉,苏玉锦觉得还是提醒一番为好。
兴安:有点不太对劲啊
贺严修:不对劲就对劲了
第123章 鸳鸯荷包
「吃的时候温水送服,最好是饭后半个时辰为好,我这里还有两瓶备用,若是二爷不小心遗失或者打碎了瓷瓶,可以来拿我这边的这两个应急。」
「此外,若是丢失的数量过多,需要提前告知我,让我早做准备,及时做出来新的药丸,这些药丸这次吃完之后需要调整部分药材的用量,半个月后我会给二爷新的药丸。」
听苏玉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贺严修一一在心中记下,而后点头,「好。」
刚好他从过几日后还需要去山中几日,这样的丸药携带方便,服用简单,的确十分好用。
陈氏在这日的早饭后来寻苏玉锦。
因为玲珑阁的衣服已经做好,尽数都送到了她这里,她将苏玉锦还有苏玉锦给贺严修做的几件衣裳给送过来。
「劳烦夫人走上一趟。」
这些东西,论说让下人来送就是,陈氏却还亲自来。
「原是来看看你试穿是否合适,若是不妥我也好及时跟玲珑阁那的人说一声,再来也是姨母让我来一趟,给苏姑娘你说一说串串香那的生意极好,让苏姑娘放心。」
陈氏笑道,「姨母这几日已是开始再去寻铺子,准备开第二家串串香了。」
河东府城不算小,倒也养得起两家店。
「康掌柜做事当真是雷厉风行。」苏玉锦抿嘴直笑。
「可不是么,素来都是说吃就端的性子。」陈氏跟着打趣。
「我先前听我娘说,姨母自小便是这般,她想要做的事情,变着法儿的也要做成,她若是不想做,摁着她也没用,还说就因为这个模样,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拿姨母没办法,只由着她去,到了后来干脆将姨母当成了男娃娃来养。」
这些先前苏玉锦到是从陈氏那听到过一些有关康氏之事。
正是因为康氏性子麻利爽快,是典型的男子模样,康家将康氏当了男孩子来看待,甚至到最后也想着让康氏来执掌家中事务,招赘女婿,继承家业。
只不过到了最后,康氏的确是继承了家业,但并未招赘女婿,而是以一己之力将家业打理的妥妥当当,完全不逊于其他商贾之家,甚至要比许多同龄的男儿做的更好。
女子若是久不成婚,时间长了,多多少少会有流言蜚语。
有关康氏到现在都不曾婚嫁之事,外头自也有许多人说话难听。
有说康氏是天煞孤星,注定这辈子要孤孤单单一个人。
也有人说康氏有磨镜之癖,并不喜好男人,所以不愿出嫁,也怕被夫家知道后再修弃,干脆独自一人,可以随心所欲。
更有人说,康氏在外头有姘头,只是那人成婚有子,妻子是厉害的,母族势力又强,那男的不敢和离,所以只将康氏置在外头而已……
不过康氏对这些似乎不在意,依旧做自己的事情,张罗自己的生意,仿佛那些人从未说过什么一般。
知道这些的苏玉锦越发敬佩康氏,也越发觉得自己这次的合作伙伴极佳,是老天爷白送给她的聚宝盆。
但既是聚宝盆,需得小心呵护为好。
「康掌柜一心扑在生意上头,忙里忙外的,颇为劳累,需得注意多保养,莫要累坏了身子,这两日越发有些倒春寒,夫人还得提醒康掌柜记得增添衣裳呢。」
苏玉锦笑道,「说起来,我这里有几个药膳的方子,最是适合春日降火滋补,夫人不妨拿了回去,素日里炖些养生药膳来,自己吃也好,给康掌柜也罢,总归都有些帮助。」
这么久以来,陈氏和苏玉锦关系已是越走越近,此时也不跟苏玉锦客气,只将那药膳方子收下,道了谢。
两个人说了一会子的话,留下玲珑阁做好的那些衣裳,陈氏又送给了苏玉锦一个自己亲手绣的荷包。
荷包上的图案,是鸳鸯。
在陈氏看来,苏玉锦虽是外室,却有正室风姿,人更是善良聪慧,心中自是期盼着往后苏玉锦能有个好的结果。
做贺严修的正室大约是不能了,毕竟苏玉锦的出身如此,贺家就算再如何开明,只怕也难以接受她成为贺严修的正室,但若是往后能成为贺严修的宠妾,再有个一儿半女的傍身,有贺严修如此宠爱,想来往后也算能够日子美满顺遂。
这鸳鸯的荷包,也算是她的一点心思,对苏玉锦的祝福吧。
苏玉锦收到这荷包,对那上头的鸳鸯图案倒是没多想,只觉得陈氏这绣工当真是好,鸳鸯戏水的图案绣的可谓活灵活现,荷包底色用的也是她喜欢的天水碧。
最关键的是这荷包里头陈氏放了点沉水香,闻起来气味优雅清淡,清心静神。
「待会儿将这荷包放在枕边吧。」
到底是陈氏送的荷包,苏玉锦还是不想每日佩戴磨损,放在枕边,能每日闻着这里面的清香滋味,且也算重视,也不算失礼。
「还有给二爷做的这两件外衣,整理包好,待吃罢饭后,我给二爷送去。」
苏玉锦刚说罢,青葵从小厨房急匆匆而来,「姑娘,你要的鸭子和酸萝卜,婢子已经收拾好了,姑娘要这会子去做吗?」
抬眼看了看天色和时辰,抬了脚步,「走吧。」
做酸萝卜老鸭汤,需要文火慢炖一个时辰,要赶上饭点,这会儿得赶紧开始着手来做。
苏玉锦走后,艾草便按她所说的,收拾给二爷的衣裳。
贺严修进了屋子,抬眼瞧了一番,「你家姑娘呢?」
「回二爷。」艾草忙放下手中还未包好的衣裳,「姑娘去小厨房,似乎要做酸萝卜老鸭汤。」
原来是去做美食了。
单单是听到苏玉锦要做的菜,贺严修便喉头滚动,竟是咽了一口口水。
在垂眸看到艾草手中那藏蓝色,分明是男子所穿的衣物时,眉梢微扬,「这是……」
「先前曲夫人请了姑娘一起在玲珑阁做衣裳,姑娘瞧着这几匹布花色好看,便给二爷也做了两身,姑娘先前说要吃过晚饭后,亲自给二爷送去。」
艾草如实回答。
苏玉锦给他做衣裳?
贺严修的目光从那衣裳上扫过。
看着倒是跟自己尺寸一般,是可以穿的。
只是……
贺严修的目光落在了衣裳旁边的那个荷包上。
贺严修:在我看来,但凡努力,皆是可以获得成功
苏玉锦:二爷此言差矣,你看作者,写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个扑街
作者:……
荷包的底色是苏玉锦喜欢的。
但素日并不曾听闻苏玉锦针线拿手,到是听说她连许多贴身的衣裳都是出自艾草之手,想来她的女工是拿不出手的。
而此时这荷包上头的鸳鸯图案绣工精湛,到是比寻常绣娘还要好几分,所以必定不是苏玉锦所做。
既然这衣裳是玲珑阁所做,想来这荷包也是出自玲珑阁了吧。
大约是因为衣裳做的多,玲珑阁送了个荷包?
不过一般来说,要送荷包的话,这图案选择十分重要,为不惹事端,大都会选择中规中矩的图案,大多是常见的花草鸟雀一类。
可以说,如果不是客人特地要求,大多不会主动送鸳鸯元和给客人的。
但现在,苏玉锦手里有鸳鸯的荷包……
是她特地从玲珑阁要的吗?
贺严修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试探性地问艾草,「这个荷包是你家姑娘平日里时常佩戴的?」
艾草听到贺严修问荷包之事,顿时有些紧张。
到底是鸳鸯的荷包,姑娘是贺严修的外室,若是时常佩戴出去,未免显得张扬,所以姑娘才只放在枕边。
而这荷包又是曲夫人送的,若是追究起来的话,岂非说曲夫人堂堂一介知府夫人分不清尊卑有别,故意抬举外室?
「姑娘并未说要戴,只说让婢子放在她的枕旁。」艾草在想了想之后,如实按着苏玉锦的吩咐回答,好让贺严修安心,且也并未提曲夫人之事。
所以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佩戴鸳鸯荷包,所以特地要了一个放在枕边,每晚睡觉时看着?
苏玉锦又帮他在玲珑阁做了衣裳……
难不成,在这么久的相处之中,原本对他退避三舍的苏玉锦,实际上对他已是颇有情谊,但自知身为外室,所以才这般心中期盼着往后能够琴瑟和鸣,但并不敢声张?
他当初将苏玉锦带回来,不过也只是为了正名,并打算着往后放了她自由身。
而在随后的日子里,发现苏玉锦似乎也对他并无过分亲近之意,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赚钱,贺严修心中也越发安稳。
所以在跟苏玉锦相处时,也只拿了她当自己的寻常手下来瞧,并没有太多拘谨。
但现在苏玉锦有了旁的心思……
贺严修忽地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像春日里疯长的杂草,剪不断,理还乱。
见自己回答了这荷包之事后,贺严修丝毫不言语,且神色阴晴不定的,艾草心中越发紧张,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二……二爷?」
贺严修这才回过神来,「既是你家姑娘给我做的衣裳,也不劳你家姑娘送过去了。」
「兴安,先拿了回去,我也好试一下,是否合身。」
免得吃完饭后,苏玉锦当真去送了衣裳,说些意料之外的话,那他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反正是给贺严修的衣裳,是他拿走,还是自家姑娘去送,都不打紧。
艾草这般想,忙将衣裳包好递给了兴安。
兴安拿着衣裳,跟着贺严修回了屋子。
「二爷,这料子摸着细腻柔软,虽不如家中的布料衣裳,倒也还不错。」兴安将衣裳铺好,仔细看了看,又问贺严修,「二爷这会子试一下?」
贺严修犹豫了一会儿后,点了头。
他这次带来的衣裳,的确不多,试一下便试一下吧。
贺严修褪去外衣,穿上了兴安手中这件。
兴安推了一人来高,打磨的光亮平滑的铜制穿衣镜过来,让贺严修自己看一看。
衣料不错,做工精致,整体来说是不错的。
贺严修上下打量了一番,觉得还算不错,便脱了下来,准备试另外一件。
兴安忙接过来贺严修脱下的外衣。
刚拿到手中,顿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里面似乎绣了花样。」兴安拿起来仔细瞧,「似乎也不是花样,而是绣的字。」
绣了字?
贺严修拿过来瞧,见那外衣的后腰内测,果然绣了两行字。
外衣是双层的,是适合春日所穿的厚度,这字绣在里面那一层的内侧,从外面看不出分毫,且绣字用的是与布料同样颜色的丝线,若是不仔细看,也很难察觉。
贺严修凑近了才看清那些字是什么。
子栋吾夫:两情久长,不在朝暮。
一旁的兴安,亦是看了个真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头,有些故事啊。
这子栋是谁?
看后面那两句,好像不是一般男女关系会写的语句呢,倒像是情意绵绵的情话。
说起来这衣裳是苏姑娘在玲珑阁做的,难不成是给苏姑娘的情郎做的?
可是不对啊,这衣裳不是苏姑娘送给二爷的嘛,苏姑娘的情郎不就是二爷?怎么又冒出来个子栋出来……
莫非这子栋是苏姑娘的姘头?
可苏姑娘一向安分守己,不像是水性杨花之人,且自二爷听闻苏姑娘险些被人深夜掳劫时,特地让他派了两个女暗卫暗中跟着苏姑娘,她们两个也不曾说过苏姑娘与旁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那这么说的话,大约是玲珑阁送错了衣裳吧。
不过这也不大对的,苏姑娘自己订的料子,不会发现不了,二爷穿这衣裳颇为合身,显然尺寸也是对的,并非送错的衣物。
说起来,绣那两行字的绣工,比着衣裳上其他的花样刺绣手艺也差许多,不像是玲珑阁绣娘应有的手艺,大约也不是绣娘绣错了花样……
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啊!
兴安思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掉了。
贺严修端详这两行字许久,原本紧拧的眉头顿时松开,「方才艾草说,这衣裳是出自玲珑阁?」
「是。」兴安点头。
「我记得曲知府这两日正在为一桩案子十分头疼。」贺严修将手中的衣物放下。
「似乎是因为在水井中发现了一名不明身份男尸的案子。」
兴安应答,「因为那男尸在井中浸泡许久,死前又遭人殴打面部,导致身份无法辨别,府衙花费了许久的工夫仍旧查不出来,最后还是通过男尸左脚有六指,才在附近的江年县筛选所报的失踪人口中比对出来,似乎是一位叫做魏友山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