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外室后我只想种田—— by茶暖
茶暖  发于:2024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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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久不见。」楼彦林弯了弯嘴角。
整整七个月零二十三天。
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陆雯静扬起了眉梢,「楼公子此次来京城是因何缘故?可是因为两国之事?」
时隔这么久,楼彦林再次来到京城,又是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很难让人不联想到西缙云国和大秦国之间的邦交往来。
陆雯静猜测着,兴许是西缙云国趁着过年给大秦国送来的朝贡贺礼,派了楼彦林前往。
楼彦林闻言浅浅一笑,「国主厚爱,有委以重任之意,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自认担不起这样的大任,又觉得整个西缙云国人才济济,便向国主请旨,辞去了官职。」
辞去了官职?
陆雯静顿时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楼彦林,「那你这次来京城……」
「辞去了官职,家中没有生计,自然是要谋些出路的,现在细数家中的产业,除了和平安郡主合作的一些香料生意外,也唯有在京城这里的清风居了。」
楼彦林笑道,「所以我便只能带了小松一并到京城来,好好地将这两样生意好好地做起来,算是养家餬口。」
「你的意思就是……」陆雯静再次一怔,「往后要在京城落脚?」
「这是自然。」楼彦林笑着点头,「清风居虽然生意一般,但每个月也能够我和小松的吃喝用度,且京城中生意多,门路多,机会也多,自然是落脚的最佳选择。」
「陆小姐此时这幅表情,是不欢迎我在京城落脚?」楼彦林笑着问了一句。
怎会,她求之不得呢。
只是陆雯静是陆家的千金,有她的骄傲,这样的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只歪了歪头,「我对任何人皆是十分友善,楼公子自然也不例外,眼下楼公子要在京城落脚,我自然不会不欢迎。」
「不过方才楼公子既是提到这清风居生意来了,清风居现在茶水是不错的,可这些茶点种类实在太少,吃的时日长了难免乏味,客人不好被留下来,楼公子既是要以清风居为生,还是要多请些糕点师傅,多做些更好吃的茶点才成。」
「陆小姐言之有理。」楼彦林连连点头,「在下一定听从陆小姐的建议,让清风居做种类更多,滋味更好的茶点出来,也烦劳陆小姐往后一定要多多捧场呢。」
「这是自然。」陆小姐扬起了下巴,「时候已是不早,今日便先告辞,待改日再来这里喝茶。」
「在下在清风居恭候陆小姐的大驾。」楼彦林深深作揖,待陆雯静走远之后,才起了身。
「公子。」清风居的孙掌柜急忙将楼彦林迎到屋中,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
楼彦林应答一番后询问,「陆小姐平日里时常来清风居吗?」
「倒也不能说是时常。」孙掌柜顿了顿,道,「应该说是几乎每日都来,即便是不来的时候,也会派人来清风居买上一些茶点回去。」
「原本小的见陆小姐这般喜欢咱们清风居的茶点,便主动提出要派人每日送一些到陆府,但送了几次后,陆小姐便让小的不必这般做,仍旧是派人来买,小的想着其中大约有什么说辞,便没有再坚持,只按着陆小姐的吩咐来做事。」
「看来,陆小姐当真是喜欢清风居的茶点……」
楼彦林若有所思,垂了垂眼眸。
看起来,他此次下定决心回京城,是回对了。
低头思忖了半晌,楼彦林抬头,「这段时日再去寻上一些做茶点好吃,手艺精巧的大师傅来,咱们清风居的各样点心,是得要换上一换样式了。」
至少,要让她吃的开心。
孙掌柜没有想太多,只当这是楼彦林回京城后要好好地打理清风居的生意,忙不迭地应下。
这场大雪用了十来日的功夫才彻底融化。
待进了冬月之后,天气也越发寒冷。
皇宫中,再次传来了新的消息。
皇后娘娘膝下的五公主已到待嫁之龄,皇上与皇后娘娘想为五公主择婿,且为了能够给五公主择上一个品貌才干兼备之人,将在整个京城中乃至全天下的青年才俊进行选拔。
凡是年纪在十六到二十六岁之间,为官六品以上,或是家中有直系血亲为四品以上大员,身体健康,模样端正的未婚男子皆可报名。
报名之时,会有宫中的礼官以及皇上和皇后跟前的掌事太监和宫女在场,筛选掉相貌不佳的,其余人则是需进行随后的几轮考试。
考试分别从才学、随机应变能力、礼仪等多方面考核,轮番淘汰,只取五人进入最后一轮,由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三人共同为五公主确定最后人选。
单单是从这选拔的程序上看来,便觉得是颇为严苛,大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势,竞争不可谓不激烈。
但许多人仍旧是跃跃欲试。
毕竟这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出公主,更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且当朝并未成为驸马后便不能出仕为官之规定,能够娶到公主,那便是拥有了飞黄腾达的基础,这样的机遇可谓可遇而不可求。
至于竞争激烈的事……
寻常科举考试,官职晋升,皆是竞争激烈,相比较而言,这也不算什么。
但若是运气好的话,便是祖坟冒青烟!
先试试再说!
基于此考虑,待皇榜一出,许多符合条件的未婚男子,皆是跃跃欲试,甚至有的人已是开始悄悄地开始请了夫子或者宫中放出的姑姑进府,好抓紧时间补习一下诗书和宫廷礼仪规矩。
更有许多人担忧在报名时便因为相貌而被淘汰,到处找寻上等的绣娘和化妆手艺精巧之人,为的是能够弥补一二。

以至于这段时日的京城,街上马车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茶楼酒楼更是宾客满座,许多人高谈阔论地,猜测议论著会有哪些人家前去报名,又会有谁能够通过选拔。
而得到这个消息的五公主,在第一时间冲到了皇后的宫殿。
此时的秦毅澍正和皇后一起用午饭,看到五公主时瞥了一眼,「你来的正好,一去坐下用膳吧。」
五公主心中急切,却也记得规矩,只盈盈行礼,「儿臣见过父皇母后,父皇母后赐饭,儿臣却之不恭,厚颜一起用膳。」
「坐吧。」秦毅澍抬了抬手。
五公主这才起身,坐到了皇后的旁边。
「小厨房新做的粉蒸肉,软嫩可口,入口即化,你尝一尝。」皇后亲昵地给五公主夹了一块。
粉蒸肉。
五公主吃过的滋味最好的是之前有一次偶然机会在苏家尝到的,苏夫人的手艺。
当时的五公主觉得吃到未来婆婆做的极为好吃的粉蒸肉,满心皆是欢喜。
但现在……
「多谢母后。」五公主将粉蒸肉送入口中。
味如嚼蜡。
许久后才张口,「儿臣听说父皇和母后在为儿臣择婿。」
「嗯。」秦毅澍点头,「你年岁不小,朕觉得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岁,想着为你挑上一位能配得上你的青年才俊与你为婿。」
「父皇美意,儿臣明白,只是……」五公主顿了顿,咬牙道,「儿臣有中意之人,儿臣请求父皇免去这场所谓的挑选,只赐婚于儿臣即可。」
「你既是有中意之人,那便干脆也让他报名即可,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秦毅澍的话说得轻飘飘的。
五公主抿唇,「让他报名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他最终不能胜出的话……」
「若是不能胜出,那便说明他配不上你的中意。」秦毅澍打断了五公主的话,「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可儿臣只想嫁给他。」五公主辩驳。
「这为你择婿的皇榜已经张贴出去,君无戏言,自然没有收回成命的道理,还是那句话,倘若他不能胜出,自然配不上你,你是朕最为宠爱的女儿,朕自然要为你挑选全天下最好的男儿。」
「可当初你也想为太子哥哥挑选最佳的太子妃,可太子哥哥坚持要娶苏小姐,父皇不也放弃了当初为他挑选的人?为何到了儿臣这里,父皇便不许?难道父皇所谓对儿臣的偏爱不过皆是谎言,实际上心中只偏爱太子哥哥?根本不顾儿臣的心意和死活?」
五公主怒气满满,此时说话也毫无遮拦,只大声喝了一通。
「放肆!」
秦毅澍一声怒喝,手中的筷子「啪」地拍在了桌子上。
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杯盘碗盏都发出「哐当」的声响。
秦毅澍甚少有如此震怒之时,皇后被吓得不轻,急忙行礼,「皇上息怒。」
五公主怔了许久,这会子也回过神来,忙低着头跪在地上,「儿臣无状,请父皇息怒。」
秦毅澍神色并无任何和缓之意,而是径直站起了身,「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父皇……」五公主脸色白成了一张纸。
「若是再要多言,朕便下令,革了苏文宣的职!」秦毅澍丢下这么一句话,拂袖而去。
若是苏文宣失了官职,那他便不能报名参选,往后便是彻底没有了机会与她成婚。
五公主泣不成声,瘫倒在了地上。
许久之后,皇后才抿唇,伸手将五公主扶了起来,「若我是你,这会子便不会在这里哭,而是赶紧吩咐人去通知苏大人,让他好好准备。」
「母后也觉得父皇此举是对的?」五公主泪眼婆娑,一脸茫然地看向皇后。
「若是在旁人眼中,你父皇此事做的对不对母后并不知晓,但是在你父皇的角度来看,此事并无什么错处。」
「为何?」五公主满脸不解,「只因父皇是当今圣上?」
「并不是。」皇后摇了摇头,「是因为你父皇首先是一个父亲。」
「身为一个父亲,女儿对于他来说,是精心培养的一盆花,自生根发芽那日起,便精心呵护,怕风吹怕雨淋的,好容易养大了,这盆花也开出了娇艳欲滴的花朵,可一个自称小婿的人突然出现,连花带盆的都要端走,这说这父亲如何能不既担忧又生气的?」
「还是那句话,你父皇虽然是一国之君,可这皇字的前面却是个父字,他做的是寻常父亲皆会做的事情罢了,如此大费周折,为的也不过是能为你找寻一个更为合适的夫君罢了。」
皇后苦口婆心,五公主听了进去,抿唇想了许久,眼眸垂下,「可太子哥哥为何能够……」
「你与佑儿自然是不同的。」
皇后解释道,「只是这不同并非指的是佑儿是太子便可以随心所欲,你是公主便要听从父母之言,只是因为佑儿是男子,娶得是旁人家的姑娘进皇家之门,咱们是皇家,不必在意对方的门第,更不必在意对方家人是否好相处,因为咱们是皇家,可以确保不欺负人家的姑娘,更不必担忧对方人家会生事,所以只要佑儿喜欢,旁的一切都不重要。」
「但你不同,你是公主,虽然无论嫁给了谁都是下嫁,但既然嫁了出去,那便是旁人家的宗妇,即便你背后是母后与父皇,你都要以夫为纲,要孝顺公婆,即便日常生活中起了龃龉,闹到了母后跟前,不过也是不痛不痒地申饬几句,更多的还是让你息事宁人,忍让一二。」
「所以你父皇担忧,而且是十分地担忧,担忧对方人品不行,担忧对方不能待你始终如一,担忧他宠爱了十多年的小棉袄到时候却被别人弃若敝履,所以才想到这么一个招数,除了为了能够挑选出真正的青年才俊以外,更多的是能够让对方知晓这场婚事的来之不易。」
「你父皇,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五公主听了这些话,将下唇咬了又咬,「即便儿臣明白父皇大的心意,理解父皇的苦心,可若是文宣他……」

五公主顿时一愣。
皇后抬手,将五公主额前的碎发拢了一拢,「苏大人论品行容貌以及才干来说,也是万里挑一之人,更何况还是你看重的人。」
「我家小五看上的人,哪里就差到了那般地步去?再者来说,苏大人倘若真的对你有意,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生出任何的惧意。」
「按你父皇说的那句话便是,倘若苏大人在这件事情上先起了惧意,并无能够脱颖而出的能力,那当真也是配不上我家小五的呢。」
五公主怔了半天,看着皇后满脸的盈盈笑意,点了点头,「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了。」
「所以啊,你且只需耐心等着就好。」
等着苏文宣脱颖而出,站在这宫殿之上,成为你的如意夫君。
这些话皇后并没有说出口,可看向五公主的目光中却饱含深意。
五公主再次想了许久,冲皇后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是。」
「菜都凉了,快吃饭吧。」皇后重新坐了回去。
五公主随后跟上,重新拿起了碗筷。
虽然再次开始吃饭,但因为这一场风波的缘故,各自食欲都不佳,简单吃了一些后,五公主便先行回宫。
皇后身边的侍女走进了寝殿,「娘娘,底下人来回,说是五公主并未先回宫,而是先去了崇阳殿。」
「哦?」原本闭目养神的皇后睁开了眼睛,「然后呢?」
「皇上闭门不见,五公主便在崇阳殿前跪拜了片刻,认了自己的过错,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才回宫。」
侍女说完,抬手帮皇后揉捏小腿,笑道,「五公主虽然性子直了些,可大面上的事情,素来是不会错的。」
「她能听进去,那是最好了。」皇后面上叹了口气,但脸上却是笑意十足,「皇上最近事多心烦,冬日里又干燥容易上火,着人炖上一盅百合莲子羹,待傍晚时本宫亲自给皇上送去。」
「是。」侍女笑着退下。
到了傍晚,皇后带着百合莲子羹,前往崇阳殿。
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即便皇上此时心烦,不让人打扰,明海却还是让皇后进了大殿。
秦毅澍刚刚批完那一沓里的最后一本奏折,放下了笔,伸手去揉两侧的太阳穴。
皇后见状,将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案上,快步到了秦毅澍的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脸颊两侧,轻轻揉捏起来。
秦毅澍勤于政务,素日难免劳累,皇后与其恩爱非常,自然记挂他的身体,特地向太医讨教问学,学习了一套按摩放松的手法,所以此时皇后力道适宜,手法精准,让秦毅澍觉得十分舒适。
秦毅澍神情缓和了许多,轻柔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这会子你怎么过来了?」
「知道皇上忙碌了一下午,心中又压着火气,臣妾让人炖了百合莲子羹,也好让皇上降一降火气。」
说话间,皇后已是打开了食盒,将汤盅端了出来,放在皇上的跟前,又笑道,「论理来说,降火之物甚多,可对于为人父母的人而言,莲子却是最为适合的,皇上知道是为何吗?」
皇上自然明白其中的缘故,却也并不说明,只捏了捏皇后的鼻子,「你呀,也唯有你敢在朕的面前说嘴。」
「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自然也敢放肆。」皇后抿嘴笑了笑,「小五那边,臣妾已经与她说清楚讲明白,孩子还小,想要体会到父母的心意,只怕还要等段时日才行。」
「说到底,还是朕苛责了。」皇上叹了口气。
「皇家选女婿,若是不苛刻,难道还真让他们都觉得皇家的女儿是轻易便能娶回家的不成?」皇后扬起了眉梢。
「说的不错……」
秦毅澍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此时的苏文宣也已经得知了为五公主择婿之事,在晚饭时一言不发,神情复杂。
「文宣……」吕氏欲言又止。
苏文宣回过神来,「母亲。」
吕氏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关切地看着自家的儿子。
苏绍元却是十分直接地询问,「你打算怎么办?」
问的是有关五公主公开择婿之事。
苏文宣顿了顿,咬了咬牙,「既然皇上想为五公主择选一位品貌才学兼备之人为婿,那我明日便去报名,正常进行轮番比试,好向皇上证明此事。」
如此,便是表露他的心意了。
「嗯。」苏绍元松了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既是对五公主有意,便坚持自己的心思,无需顾及太多。」
「父亲放心,孩儿初心不改。」苏文宣略欠了欠身,冲吕氏和苏云若道,「母亲,这几日我想暂且住在小院之中。」
先前苏文宣刚刚任职翰林院时,自己一人在京城居住,买下过一个小院落暂住,现如今虽然空着,却也有奴仆看守,平日里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
既然要前去参加比试,这段时日必定十分忙碌,苏文宣想着住在那里能方便一些。
且若是他一个人的话,心态大约也能更平稳一些。
苏绍元,吕氏和苏云若都明白他的心思,皆是点了点头。
做下了这样的决定,在吃过晚饭之后,苏文宣便着人收拾了一番。
小院中一应俱全,且离苏家宅院不算远,倒也不必带太多东西,只需带上几身日常所穿的衣裳,平日里所看的书籍,还有用惯了的笔墨纸砚等即可。
但饶是如此,身边的奴仆却也收拾了许久。
吕氏更是帮着张罗,交代底下人带了足量的被褥和银炭等取暖之物。
亥时初时,苏文宣到了小院。
底下人又是一通的收拾整理,苏文宣洗漱一番,准备歇息。
小厮捧了一个锦盒过来,「大人。」
「这是什么?」苏文宣问。
「刚刚有人送来,说是五公主吩咐他送来,请大人务必亲观。」小厮道。
五公主给他的。
星夜送来,又特地寻到了这里,必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苏文宣接过锦盒,打发所有人出了屋子后,这才将锦盒放在桌子上,小心打开。
锦盒中并未放其他东西,唯有一张薄薄的信纸,迭得四四方方。
苏文宣打开来看。
信纸上空无一字,但信纸上却有几处褶皱不平之处,像是被打湿之后又晾干的样子。
很显然,五公主想写些什么,但提笔许久却终究难以落笔,心中情绪十分复杂以至于眼中的泪落在了纸上,打湿了信纸,留下了那些痕迹。
苏文宣能够想象出来五公主此时独坐窗前,心情复杂,难以入眠的模样,只觉得心中似被刀剜了一般。
痛彻心扉。
苏文宣紧紧地握着那张纸,沉默了许久,最终也拿了一张纸出来,提笔写下了一个「安」字后,折好了放在了信封之中,又放回到了锦盒内。
「派人务必送到宫中,交到五公主手里。」苏文宣吩咐。
既然五公主担忧,除了言语上安慰以外,他更需在实际行动上证明,让五公主彻底心安为好。
苏文宣紧握了手指。
翌日便是报名的日子,报名的地点便在皇宫的宫门外。
一大早,京中的礼官还不曾抵达时,已是有人开始排队等候。
许多看热闹的人也在附近驻足围观,以至于宫门外熙熙攘攘,喧闹异常。
苏文宣为了报名,今日特地告假一日,也在人群中排队,慢慢地往前走。
来报名的人多,且都是同朝为官之人,在京城中可谓抬头不见低头见,许多人皆是相识,在等待之时难免寒暄一番,也有人趁机多认识一些达官显贵,好结交一二,为往后铺路。
苏文宣在礼部任职,素日打交道的官员多,加上苏家现如今出了一个郡主兼一品诰命夫人,一个准太子妃,风头正盛,许多人自然对苏文宣也有所耳闻。
此时看到苏文宣前来报名,许多人皆是颇为惊诧,议论一二。
「这苏大人竟是也来报名,着实没有想到。」
「苏大人尚未婚配,各项皆是符合皇上所定的条件,为何不能来?」
「皇上是说符合条件者便可报名,只是这苏家已然得了圣上和太子殿下的垂青,往后本就是前途不可限量,苏大人此时却还要报名,会不会太过于急功近利了一些?」
「啧,这苏大人素日皆是一副并不在意官职荣宠的模样,还只当他是个清高不在意世俗的,不曾想竟也是个攀附权贵之人,而且是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肯放过,当真不过是汲汲营营之人罢了。」
「这话说的,仿佛来报名应选驸马便是天理不容了似的,不过是为个人前程考虑罢了,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有何不可?」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自然并无不妥,可这苏大人……」
「苏大人也是人,难道就不能为前程考虑了不成?家中妹妹有出息那是妹妹的事情,需得自己握住这实权好处才行。」
「就是,这谁人也不会嫌弃自己的官职高,嫌自己的权势大……」
周围人说辞不一,许多人的目光也十分复杂,苏文宣听在耳中全当没有听到一般,只眼观鼻鼻观心,慢慢地往前走。
很快便轮到了他报名。
负责报名的礼官也好,皇上和皇后娘娘派来的大太监和掌事姑姑也好,皆是认得苏文宣的,恭敬唤了一声,「苏大人。」
「大人好,公公好,姑姑好。」苏文宣十分礼貌地挨个拱手躬身行礼,而后递上自己的身份文牒。
礼官记下苏文宣的名字和具体情况,一旁的大太监和掌事姑姑则是上下打量了苏文宣一番后,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从匣子里面取了香囊来,递给苏文宣。
「苏大人人品贵重,仪表堂堂,貌若潘安,理应入选。」掌事姑姑笑道。
「姑姑谬赞。」苏文宣谦虚行礼。
「苏大人过谦了。」一旁的大太监道,「此次报名入选后,需得明日前往琼林苑参加第一场比试,至于比试的内容,需得明日到了琼林苑后方能得知。」
「多谢公公。」苏文宣再次道谢,这才拿了香囊离去。
而其余的人,有人得了象征入选的香囊,喜悦溢于言表,而那些得了象征落选扇子的人,大都十分沮丧。
也有人因为得了皇家御赐扇子而欢欢喜喜。
总之,各人情绪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
到了第二日,苏文宣按照大太监所说,准时到了琼林苑。
琼林苑是皇家花园,距离贡院不远,平日里专供宴席和皇亲国戚游玩所用,更因每次殿试完毕后,宴请高中学子所办的「琼林宴」而闻名。
而现如今符合条件且过了报名的初步筛选,要么便是先前通过科举的,要么便是因为祖上荫蔽的,无论哪种,几乎都是来过琼林苑的。
而苏文宣因为任职礼部,素日也免不得和琼林苑这边打交道,对这里也颇为熟悉。
也是因为熟悉的缘故,苏文宣一踏进这琼林苑时,便发觉出了不对劲。
今日的琼林苑,比平日里要冷清许多。
并非是因为人少的冷清,反而是今日的琼林苑,因为所有应选驸马的人到来,十分热闹。
而是除了琼林苑门口的看守外,琼林苑中,再看不到其他能够指引的侍从和奴仆。
问询门口看守,看守的回复也是并不知晓,只请他们先进去,至于考试什么的,请各位自便。
所有人见状只好先进了琼林苑的大门,一脸茫然。
「这里并无任何人指引我们,是要让我等自便即可?」有人发出了疑问。
「可昨日发香囊时,大太监曾说近日会有考试,且考试内容到这里后方能得知。」苏文宣提议,「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不妨到处找寻一番,看一看究竟人都在何处,我们该去何处考试?」
「苏大人所言有理。」一些人表示赞同。
但也有人不太认可,「我觉得还是要再等上一等为好,若是到处走动,反而会被认为失礼的话,着实有些不妥。」
也有人道,「既是苏大人觉得需要到处找寻一番的话,不如苏大人前去找寻一二,若是寻到了便来通知我们如何?」

但这样的话却也让许多人的心思动了一动。
既能显得十分的守规矩,不会做什么逾越之举,还不会失去了考试的机会,一举两得。
且这个时候说出口,只要苏文宣等人应下,那他若是到时候知情不告,便是自私自利,即便赢了比试也会为人所唾弃。
此话一出,有人也附和道,「不如我们分批行动,一部分人在此处等候,一部分人到处找寻,也免得待会儿若是有传旨的人出来有所延误。」
这话说的更加冠冕堂皇,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所有人纷纷点头。
「也好。」苏文宣应声,开始组织所有人分头行动。
因为各自有着小心思,今日来琼林苑的三十五人中,有十六人愿意原地等候,剩余十九人则是三三两两的自行组织,开始到处走上一走,看是否能够找寻到所谓的考试。
众人约定,半个时辰后,无论是否能够找寻到,皆是回来汇合。
说定了所有事情,众人分别出发。
与苏文宣同行的,一位是兵部曾郎中的独子,目前在国子监读书,今年十七岁,一位任职大理寺右丞之职的白大人。
对琼林苑还算熟悉,苏文宣到是轻车熟路,一路往里走,待快抵达琼林苑的正楼时,一个侍从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三位大人公子是来参加今日琼林苑考试的吧。」
「正是。」苏文宣三人应声。
「请三位随我来,考试的地点就在前头,考官皆是在那边等候。」侍从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带路。」曾公子略拱了拱手。
苏文宣和白右丞却是顿了顿,互相看了一眼后,道,「还有一些前来考试之人在门口处等候,不知这考试几时开始,是否还有时间通知一下其他人?」
「二位大人放心。」侍从笑道,「只因先前小的们有旁的事情要忙,一时没顾得上去引领各位前往考试地点,此时小的们已经陆续去请,大人不必担忧此事。」
「有劳。」苏文宣和白右丞再次拱手,这才跟着侍从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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