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那些上前的人早已累的精疲力尽的,可反观那五人,此时仍旧是精神奕奕,像是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拓跋端越看越兴奋,甚至随手从旁边拿了长鞭过来,自己亲自上前,要试一试这五个喝下神水士兵的身手与力道。
原就是自幼习武,拓跋端又崇尚武力,与名师学武,身手不俗,这一鞭子甩了出去以后,可谓是又急又狠。
因为这鞭子来的突然,那喝了神水的士兵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
衣裳顺便破裂了一个长道,连带着肉皮被那鞭子收回时扯掉了一块,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那士兵似不知道疼一般,根本没有丝毫皱眉,只向始作俑者拓跋端扑来。
拓跋端见状,一边躲闪,一边将手中的鞭子再次甩了过去。
这次士兵看清了那鞭子是从何而来,直接伸手接住。
拓跋端的鞭子是特殊材质所制,混进去了钢丝来编织,且那钢丝凹凸不平,如锯齿一般,只要是伸手触及,必定会因此而受伤。
但士兵此时就这般紧紧地握着,手已经血肉模糊了仍旧不放手,而是发狠一般地将拓跋端往自己身边拽。
拓跋端此时亦是咬紧了牙关,使了浑身的力气,却仍旧是难以阻止自己渐渐滑向对方的脚步。
眼看着对方杀意满脸,甚至连那一双眼睛都布满了骇人的红色血丝,拓跋端心中一惊,急忙松开了手中的鞭子。
猝然松手,拓跋端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国主!」一旁之人急忙扶住了拓跋端。
拓跋端稳住身形之后,仍旧心有余悸,许久之后才稳住了心神。
但很快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神水果然厉害!」拓跋端兴奋无比,「这神水竟是有此等效用,我西缙云还怕什么!」
以一当十之力,以现在西缙云国的军力,他可以踏破整个大秦。
不,是统治整个天下!
「国主。」大巫师道,「这神水虽然十分厉害,但服用一次,最多只能维持三四个时辰,且神水神力过后,人也会觉得十分疲倦,需要养上数日。」
「且服用神水后,虽然力气大增,且刀枪不入,但也会杀意激增,并不管敌方是谁,只要近身,必须要了对方的性命。」
「够用了。」拓跋端脸上笑意不减,「这三四个时辰,足以攻破一座城池,结束一场战事了。」
毕竟这样强大的战斗力,完全可以直接碾压大秦国。
说不定根本无需三四个时辰,也就一两个时辰,便可以将大秦国打个落花流水!
至于杀意十足之事,那更不是问题。
甚至说,若是杀意不够,他才会觉得不满。
以这样的将士组成一支敢死队,在前面开辟一条血路,再合适不过!
猜到大巫师是谁了吗?
拓跋端瞥了一眼大巫师身边小厮手中所拿的那个葫芦,顿时有些担忧,「不知大巫师是否准备好了足够数量的神水?」
「国主放心,我昨晚耗费心神神力,做出了许多,后续还可以再有,绝对保证国主所需。」大巫师回答。
「如此甚好。」拓跋端顿时完全放心,看大巫师的目光中满都是赞赏,「大巫师为国尽力,实该奖赏。」
「寡人赏赐大巫师金银珠宝两箱,美人百个,供大巫师享乐,如何?」
「多谢国主赏赐。」大巫师恭敬行礼,「只是我一不爱金银珠宝,二不好女色,还望国主收回这些赏赐,我能在国主身边为国主效力,已是十分满足。」
「大巫师一番忠心,日月可鉴,只是大巫师不要赏赐,寡人总觉得对大巫师十分不公允。」拓跋端想了想,抬手道,「不如大巫师说出一些东西来,但凡寡人能够有的,皆赏赐给大巫师!」
「既然国主如此说,那我的确是有一个不情之请。」大巫师道,「若是国主擒住了秦霈佑,贺严修以及陆家等人的话,能否交给我来处置?」
「哦?」拓跋端顿了顿,「可以是可以,不过寡人好奇,大巫师要这些人来做什么?」
「国主有所不知,这些人体质颇为特殊,皆有增长神力的功效,若是能够让我用来练就增长神力的灵丹妙药,往后也能继续为国主尽忠效力。」大巫师回答。
拓跋端见其说的认真,并不过多犹豫,立刻点头,「好,寡人答应你!」
「多谢国主。」大巫师道谢。
面具下的眼睛,闪出了晶亮的光芒。
石门县的疫情,在苏玉锦等人尽心治理下,一日好过一日。
「看这个情形,大约不过十日,也就彻底无碍了。」李大夫道。
苏玉锦点头,「的确,剩下的这几日,大约也没有这么忙碌了。」
说完这句话时,苏玉锦忍不住朝头顶的天空望去。
此时已是西头西斜,预示着又一天即将过去。
日复一日,时光匆匆,仔细论起来,她和陆雯静离开雪岳府,已是有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在吃罢晚饭,和陆雯静一并围着炉子烤火时,苏玉锦忽的问了一句。
陆雯静「噗嗤」笑出了声,「锦姐姐这话问的好生奇怪,雪岳府那边日日都有飞鸽传书而来,表哥更是亲自书写书信,道尽雪岳府此时的状况,锦姐姐怎的要说不知道那边如何了呢?」
「陆小姐这便不懂了吧。」青葵在一旁促狭道,「我家姑娘说的不知那边如何了,问的可不是雪岳府的状况。」
而是贺严修此时的状况。
安好自然是安好,但最为关键的是需得知道他此时是否瘦了,每日吃了几顿饭,几时睡得觉,睡觉时都做了什么梦?
这些话青葵没有详细说明,但她那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却也让陆雯静明白了个大概,只连连点头,「还是青葵说的对。」
青葵再次嘿嘿笑了笑。
苏玉锦看两个人在那打趣自己,佯装嗔怒,「你们两个当真是越发大胆了,竟是连我都敢随意嘲笑。」
「你是不想要这个月的月钱了?」苏玉锦点了点青葵的额头。
青葵吐了吐舌头,「姑娘给的苏记份额,每个月都有十数量银子到我的帐上,加上平日里姑娘赏的,容婢子说句实话,这个月的月琴要不要的,属实不打紧。」
「怪道呢。」苏玉锦没好气道,「怨不得这些时日越发大胆,原来竟是因为荷包越来越鼓,不在乎月钱了啊,既然如此的话,那干脆往后都停了月钱吧。」
「别别别。」青葵急忙求饶,「好姑娘,婢子知道错了。」
但仍旧是嬉皮笑脸的,俨然没有半分知道错的模样。
苏玉锦再次点了点她的额头,接着看向陆雯静这边。
不等苏玉锦说话,陆雯静已是双手合十,举过头顶,「锦姐姐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再不拿锦姐姐开玩笑,锦姐姐也千万别不给我零食吃。」
最近几日苏玉锦用羊奶做了什么双皮奶、奶豆子等类的来吃,滋味好吃,让陆雯静完全爱不释口。
陆雯静可不想失去了这些好吃的。
甚至还想要更多!
所以一定要表现的好一点。
主动认错!
苏玉锦见陆雯静如此,登时忍俊不禁。
「你倒是乖觉,此次也就……算了吧!」
见苏玉锦松口,陆雯静嘿嘿直笑,「多谢锦姐姐。」
「对了锦姐姐,石门县的疫情也算是差不了了结了,眼下也算得了空闲,姐姐想不想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苏玉锦歪头。
「猜猜我是谁的游戏!」陆雯静眨了眨眼睛。
猜猜我是谁?
陆雯静有些诧异。
那是什么游戏……
刮了一夜的风后,天上飘起了雪粒子。
待到正午之后,这雪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沸沸扬扬,洒满大地。
「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呢。」瞧着窗外的雪白飘扬,皇后贺淑华感慨了一句。
「的确是第一场雪,今年的雪比往年来的迟上许多。」五公主道,「不过虽然迟了些,看这架势应该也是一场大雪。」
「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粮食丰收,百姓安乐的一年。」皇后抿唇笑了笑,但很快笑容又黯了下来,「也不知道,边关现下如何。」
「父皇昨日不是提及,说是战事一切顺利,已是收复了大半的失地,若是按此状况下来,不日之后便能大获全胜。」
五公主低声安慰皇后,「皇兄很快便能平安归来了。」
话音落地,十公主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窝进皇后的怀中,「平安,平安!」
十公主正是牙牙学语,话说的含糊不清,却是因为生的如同粉雕玉琢的小团子,圆圆脸笑嘻嘻地看着皇后。
那可爱且喜庆的模样,让皇后心头一软,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笑道,「你这丫头,一句话到是提到了两家人呢!」
第568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五公主知道皇后说的意思,笑了起来,「皇兄平安,表哥和表嫂自然也是平安呢,更何况表嫂这封号便有平安二字,必定会因此得到庇护。」
边关那边,最让皇后担忧的,除了秦霈佑,便是贺严修和苏玉锦夫妇。
皇后见五公主安慰,笑着点头,「但愿如此。」
「对了,本宫先前听闻苏小姐回了京城,也不知道这几日得不得空,能否来宫中一趟,陪本宫说说话。」
既然见不到儿子,那见一见未来的儿媳妇,心中兴许也能宽慰许多。
「我也听说苏小姐前些日子回了京城,只不过昨日又在皇祖母处听说因为边关战事的缘故,苏小姐又去了马场忙碌,已是离开了京城。」
五公主笑着感慨,「这苏小姐这般惦念她所经营的生意,当真是闲不住的人呢。」
只是惦念她所经营的生意吗?
是不是也有,若是她能好好经营马场,不停地往边关运送战马,边关战事也能早些平定,而她惦念在意的人也能早一些回来的想法呢?
只是不知道,她所惦念的人里面,有没有她家佑儿。
皇后抿嘴笑了笑,却也没有太多表露自己的心意,只道,「无论做什么,这勤奋的人总归都不会差。」
「母后说的极是。」五公主颇为赞同。
外头的雪花仍旧在飘飘摇摇,落在屋顶,落在地上,很快将整个田地之间变成了冰雪琉璃世界。
皇后院中栽种着许多梅花,红梅、白梅、腊梅……数不胜数。
天气寒冷,各种梅花树的枝头已是挂上了大大小小的花苞,此时与晶莹剔透的雪同时矗立枝头,或艳丽如火,或洁白无瑕,或橙黄若金,可谓美不胜收。
真希望孩子们都能早些回来,与她一般在暖和的屋子里,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看着屋外的美景。
皇后这般想着,又抿了一口茶水。
此时的苏云若,也抿了一口水。
只是她此时迎着寒风骑马而行,腰间配着的水囊中的水早已变得冰凉,进了口中之后,苏云若只觉得牙齿都在打颤。
冷气自内而外,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要不要歇上一歇再走?」随行的香巧提议。
「天儿阴的这样沉,只怕晚上要下雪,趁这会子赶紧往前赶一赶路,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方歇一歇。」
苏云若一边说,一边催促随行的其他人赶着马匹继续往前走。
见自家小姐眼神坚定,香巧便也不再劝阻,但看着苏云若此时露在外面的脸颊已是被寒风吹的通红时,香巧又十分心疼。
「往边关运送战马的人手齐备,途中又有官差护送,先前已是这般运送了好几次,皆是一切顺利。」
香巧话说的有些犹豫,「小姐倒也不必……」
非得亲自前往。
吃这样的苦,受这样的罪。
「话是这么说。」苏云若笑答,「只是已经有几近半年的时间没有见锦姐姐,实在想念的很,便想着趁这个时机去看一看锦姐姐。」
「还有陆小姐,不知她在边关是否一切都好……」
苏云若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有再提及旁人。
香巧闻言眨了眨眼睛。
当真没有别人了吗?
不过香巧没有问出口,只是狐疑的目光在苏云若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苏云若本就心虚,这会子发觉香巧这目光颇有深意,眼睛都不敢看向香巧,只摸着鼻子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婢子也没说小姐说的是假话啊。」香巧满脸戏谑。
怎的小姐自己就先给自己辩驳了起来?
怎么都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呢!
香巧咯咯笑了起来。
苏云若知道自己上了香巧的当,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这丫头,当真是越发大胆,连主子的玩笑都敢开。」
「赶路枯燥无趣,逗小姐笑一笑罢了。」香巧扮了个鬼脸,将暖袖递给苏云若,「姑娘戴上这个,好歹不冻手。」
苏云若自幼在外头讨生活,从小手上长满了冻疮,以至于她的双手十分怕冷。
这样冷的天里赶路,她能坚持下来,也是十分难得。
「难为你细心。」苏云若笑着将暖袖戴好,遮挡住袖口处的缝隙,接着催促其他人快些赶路。
是夜,雪岳府如往常一般。
贺严修和秦霈佑与定国公等人议事完毕,一同回房。
一直惦记着方才定国公所说的话,秦霈佑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先到了贺严修的屋子。
贺严修给秦霈佑倒上了一杯茶水。
秦霈佑接了过来,若有所思,「方才定国公提及的,西缙云国那边大巫师近日又做了法,但凡被大巫师做法过的军士,便能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战无不胜……」
「这世间,当真会有这样神奇之事?」
秦霈佑觉得十分不理解。
「有没有的,明日去瞧上一瞧便知道了。」贺严修道,「探子来报,西缙云国有军队集结在了雪峰县附近,看那个架势是要卷土重来,为试探对方此时军力,承将军要率一支军队伏击,到时候便能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
「嗯。」秦霈佑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我与你们一同前往。」
也看一看,是不是当真有这样神奇之事。
「跟是可以跟,只不过只能远远的跟,让邹统领跟在你身边。」贺严修道。
此时西缙云国节节败退,大有困兽之斗的意思,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吃不准对方会做出何等阴险之事。
保护秦霈佑是他的职责,不能有分毫闪失。
果然还是不让他跟着上前。
不过能让他跟着,已是不错的,当真不能奢求太多,且无论为了何事,他都得顾得自己的周全。
「成吧。」秦霈佑满口应下。
说罢,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杯中的茶水已是喝了个干净,旁边水壶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来人。」贺严修冲门口招手,「再去添壶茶来。」
「是。」门口的侍卫急忙捧起茶壶,急匆匆而去,大约是因为没有做过这些贴身的活计,此时的动作显得有些慌慌张张。
秦霈佑张望了一番,「兴安呢,怎么没在跟前?」
「刚才从定国公处出来时便没有瞧见,兴许是有些自己的事要忙吧。」
看贺严修并不在意,秦霈佑便也没有再多说。
侍卫很快回来,将装满水的茶壶放到桌子上。
烛火跳跃,照的屋子里面亮堂堂的,能看得到那侍卫纤长的手指。
秦霈佑蹙眉,「等一等。」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对方低头拱手,声音细小。
「你不是方才去倒水的侍卫吧。」秦霈佑问询,更是将手搭在了腰间,严阵以待。
侍卫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果然有问题!
秦霈佑腾地起身,伸手去拽对方。
可那侍卫的身手却十分灵活,颇为轻易地便躲开了秦霈佑的袭击,更是抬手打在秦霈佑的肩上,直震得秦霈佑后退了几步。
好功夫!
从前从未见过门口的侍卫竟是有这样出众的功夫,秦霈佑越发觉得对方可疑,更是来了兴致,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而那侍卫似也没有要彻底逃走的意思,待到了院中时,步子更是停留了许久,待秦霈佑再出手时,以拳来挡。
二人便在院中这么打斗了起来。
动静不小,引得其他人都纷纷开门出来瞧动静。
拓跋余见状,顿时十分紧张,「这是何人?」
「大约……」贺严修眯了眯眼睛,嘴角挂着的笑容中满都是玩味,「是刺客吧。」
「刺客?」楼彦林瞪大了眼睛,「倘若当真是刺客的话,太子殿下岂不危险?怎的无人去帮助擒住那刺客?」
「不必。」贺严修抬手,又补了一句,「不妨事。」
不妨事?
拓跋余和楼彦林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皆是不解。
眼下这状况,很明显是秦霈佑落了下风,且二人此时都拿上了长剑,这般下去那刺客必定会伤了秦霈佑的性命。
就任由刺客这般威胁到一国的储君吗?
贺严修的心会不会太大了一些……
拓跋余和楼彦林只能将目光投向定国公等人。
但此时的定国公,陆云承,陆云涛,乃至重伤初愈的陆云越也皆是一脸淡定,甚至还在交头接耳地议论著秦霈佑和那个刺客此时的招式。
这到底……
什么情况?
就在拓跋余和楼彦林满脸愕然之时,那位「刺客」手中的剑已是指向了秦霈佑的咽喉处。
秦霈佑顿时停了手中的动作,满脸懊恼,「原以为我在这里勤学苦练的,总归有些长进,结果在你跟前,还是根本不是对手。」
「这是当然。」
「刺客」将戴的严实的头盔拿了下来,露出原本明艳无比的容貌,嘴角更是满是笑意,「且不说你,就是这满院子的人都算进去,除了那几位,其他任何一个都不是我的对手!」
见陆雯静说的得意,秦霈佑越发气不过,撇了撇嘴,「你也莫要得意,待我再跟国公多学上一段时日,必定能够将你比了下去!」
「那本小姐倒是要拭目以待了。」陆雯静歪了歪头,冲秦霈佑扮了个鬼脸。
这孩童一般玩闹的模样,惹得周围人是忍不住发笑。
陆云承蹙眉,「素日里便交代你万事稳重,这一时看不出,你竟是又在胡闹!」
「静儿跟随平安郡主数月以来,也是做了许多的事情,很有长进呢。」陆云涛在一旁帮着陆雯静说话。
陆云越更是附和,「就是说,这会子也不能叫胡闹,军中事务繁琐乏味,大战在即众人又皆是压力极大,静儿这般闹上一通,倒是让人乐呵乐呵,我看好的很呢。」
「父亲,您说是不是?」陆云越更是将压力丢给了定国公。
「这是自然。」定国公笑着点头。
开玩笑!
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自然样样都是好的!
陆云承也知晓自己父亲和两个弟弟素日里的德行,此时并不多言,只冷哼一声,「你是几时回来的?平安郡主可跟你一起回来了?」
「我也是刚到这里一顿饭的功夫,见祖父和你们皆是在屋中商议要事,便不敢打扰,又觉得无趣,便有了这个主意。」
「至于平安郡主……」陆雯静顿了顿,嘻嘻笑道,「锦姐姐说石门县那边的时疫还有些扫尾之事,要耽搁上两日才能回来,让我先回来跟你们说上一声。」
陆雯静说这话时,看着贺严修直笑。
而贺严修听到这些话时,则是抿了抿唇。
还要再等上两日啊。
两日便是二十四个时辰,每一个时辰都需要那么久……
很漫长的!
不过相比较他们已经分别的三个月时间来说,这两日的功夫,着实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她觉得他不耐烦,以免被她误会他不支持她的所为。
贺严修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既然表哥知道,那就好。」陆雯静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嘴角笑意不减分毫。
时候不早,明日还有要事要做,定国公便发话早些歇息。
众人应下,各自回屋。
贺严修是第一个回去的,步履匆匆。
看着他的背影略显落寞,秦霈佑看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拽住了要回屋去的陆雯静。
「何事?」陆雯静停下脚步。
「哎,这平安郡主为何不跟你一起回来?」秦霈佑说罢,想了想,又道,「不对,改问,你为何不跟平安郡主一起回来?」
「方才不是说了嘛,锦姐姐说还有事要忙,要迟上两日。」陆雯静眨巴着眼睛回话。
秦霈佑撇着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是啥?」
「太子殿下的脑袋?」
「对,这是脑袋,不是城墙上的砖头,所以它里面装的有脑子。」秦霈佑没好气道,「素日里谁不知你将平安郡主看得比表哥还要重,你怎么可能会将平安郡主一个人丢在石门县,自己一人先回来?」
「说罢,你背地里搞的什么鬼?」秦霈佑尤嫌不足,又补了一句,「我劝你说了实话,可别耍什么花招。」
耍花招?
陆雯静眯了眯眼睛,「太子殿下,世人皆说我祖父老当益壮,战场威风不减当年,你知道秘诀是什么吗?」
被陆雯静这么一说,秦霈佑还真是有点好奇。
「因为我祖父啊,他从来不管一些闲事!」陆雯静一字一顿,这重音尤其落在了最后的「闲事」二字上。
秦霈佑,「……」
说得有些道理!
也实在扎心!
「得得得,不说算了。」秦霈佑有些不耐烦,甩了袖子,往自家房间走去。
陆雯静冲着秦霈佑的背影再次扮了个鬼脸,甚至吐了吐舌头。
这模样逗得拓跋余忍俊不禁,「陆小姐当真是率真活泼的很,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似乎也十分亲昵。」
十分亲昵?
楼彦林顿时愣了愣,片刻后垂了眼眸点头,「的确,听闻因为陆家和贺家的关系,加上定国公老夫人与当今太后是多年挚友,所以陆小姐自小便行走在后宫,与太子殿下也算是一同长大的。」
一同长大,所以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吧。
这样的情谊,应该是比寻常人要深厚许多。
楼彦林抿了抿唇,越发有些失神。
拓跋余没察觉,转身往房间走。
楼彦林回过神来后,抬脚要跟上。
「楼公子。」陆雯静快走了两步,到了楼彦林跟前。
楼彦林心中一震,忙止了步子,冲陆雯静拱手,「陆小姐。」
「一别许久,楼公子近日可好?」陆雯静上下打量了楼彦林一番,「看楼公子精神颇佳,想来先前的病症已经完全好了。」
「承蒙陆小姐记挂,已经好全了。」楼彦林见陆雯静对其十分记挂,想起先前在石林县时陆雯静对他的种种照顾,心中满都是暖意,「还要多谢陆小姐先前的尽心照看。」
「这谢楼公子先前便谢过,今日怎的又谢?」陆雯静笑道。
楼彦林一愣,「是吗?」
继而笑道,「大约是太记挂陆小姐的恩情,所以觉得无论说上多少,也不足以表达在下心中对陆小姐的谢意吧。」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也不再劝了,楼公子只好好记得这事儿,待边关事情平息,楼公子回了京城之后,只让清风居多预备些我爱吃的吃食,我时常去打秋风就好。」
见陆雯静提出这样的要求,楼彦林自然满口答应,「这是自然,只要陆小姐不嫌弃,在下一定恭候陆小姐大驾光临。」
「那咱可说定了。」陆雯静笑着伸出了小手指,「那咱们拉钩!」
待这边关事情平息之后,你一定要回京城。
也一定要在清风居等她时常去光顾。
楼彦林没有想到陆雯静对此事如此认真,先是愣了一愣,接着眉开眼笑,「好。」
伸出小手指,跟陆雯静的小手指勾在一起,最终大拇指摁在了一起。
陆雯静出身武家,长年练武,手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要粗粝一些,楼彦林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其大拇指指腹上的纹理脉络。
楼彦林觉得此时的感觉十分奇妙。
甚至有点不想松手的冲动。
但对方即便出身武家,平日里不太拘泥小节,但男女大防之事却也不能不在意。
尤其附近还有那么多侍卫看着……
楼彦林松了手,甚至将心头的情绪压了一压,「时候不早了,陆小姐又是车马劳累,还是早些歇息吧。」
「楼公子也早些睡。」陆雯静亦如平日的大方,冲楼彦林明媚一笑,转身往自己房中而去。
目送陆雯静的房门关上,甚至直到屋中那烛火暗了几分后,楼彦林这才垂了眼眸,往自己屋中而去。
夜越发深,几间房中的烛火陆陆续续地熄灭。
贺严修屋中的烛火却是燃得更旺。
似乎此时困意全无,贺严修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书卷,更是拨了拨那蜡烛的芯儿,好让其燃得更旺一些。
接着又翻上了两页的书,贺严修抬眼去瞧门口,自言自语道,「已是到了这个时辰,这个兴安竟是还不回来,当真是越发只知道躲懒偷闲去了。」
「也罢,也无所谓他回不回来,时候不早,还是要早些睡下为好。」
说完这句话后,贺严修起身,将房门关上,更是随手落下了门栓。
接着将桌上的烛台和油灯,皆是一一吹熄。
房中立刻漆黑一片。
许久之后,待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后,才能就着洒进屋中的月光,隐约看到屋中的陈列摆设。
躲在床边挂衣架后面的苏玉锦,忍不住抿了抿唇。
还说以贺严修的本事,只要她进了屋,他必定能够发觉屋中的异样,立刻将她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