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她说的不对吗?
裴妈妈脸色难看无比,伸手去拉闫思颖回座位。
闫思颖脸上挂不住,此时又觉得莫名其妙,顿时犯了犟,梗起了脖子,「怎的,我说的不对?」
这闫思颖,当真是越发没脑子了。
五公主轻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几个怕是说不准,也不好评判。」五公主幽幽道,「闫侧妃不如等待会儿大皇兄回来了,说给大皇兄来听,让他来评判评判?」
「这琥珀核桃仁,是这里的厨房新做的,我吃着滋味不错,闫侧妃不如拿了回去,多吃上一些,也好补一补,免得耽误时间长了不好。」
这是……
说她笨?
闫思颖咬牙。
裴妈妈急忙去接了过来,「多谢五公主赏赐。」
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闫思颖回了座位。
眼瞅着那边又开始议论起晌午吃烤肉和下午打猎之事,裴妈妈急忙道,「小姐实在是太任性了,方才那些话岂是能随便说的?今日这事若是传到大殿下耳中,只怕大殿下是要动怒呢!」
「大殿下知道又如何?」闫思颖不以为然,「大不了斥责我蛮横失礼,我哭诉一番,也就是了,大殿下不会拿我怎样的。」
毕竟她爹可是吏部尚书,朝中大员,大殿下还需要她爹的支持。
这哪里是蛮横失礼的事儿?
裴妈妈急得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小姐怎么还不明白?你现在可不是闫家小姐,是大殿下的侧妃!」
「原本因为小姐先前爱慕贺侍郎的事传得满城风雨,大殿下便有些不悦,但那到底是小姐没过门前的事,大殿下到底说不上小姐什么,可眼下小姐这般明晃晃的提及平安县君和贺侍郎,俨然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大殿下知道后,如何能忍受?」
没有哪个男子,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惦记着别人。
哪怕只是惦记。
尤其这大殿下往后还可能是一国之君。
「正妃原本便视小姐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此次春搜,小姐这边随行之人都是咱们的人,可大殿下那边难保没有正妃的耳目,猎苑这里说不准也有正妃的眼线,倘若有人在大殿下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大殿下必定心中不悦。」
「暂且不说大殿下会因此而冷落小姐,就单凭小姐有这样的心思,已是足矣让大殿下有了理由将小姐赶出府了!」
「他敢!」闫思颖咬紧了牙,「我爹可是吏部尚书!」
「小姐,那武家权势比咱们闫家还要更盛,武氏尚且还要在大殿下跟前做低伏小,谨慎小心,更何况是咱们闫家?」
裴妈妈语重心长地劝说,「老爷现如今的官职,皆是皇上赏赐,大殿下是皇上的亲儿子,又是嫡出,小姐觉得皇上会跟谁更加亲近,在皇家颜面和一个朝臣中权衡,会选了哪一样?」
「朝中青年才俊辈出,闫家的地位也并非稳固如泰山,老爷素日也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就拿小姐和大殿下的婚事来说,老爷和夫人也不敢公然违背,只能顺从。」
「小姐万不可觉得大殿下离了闫家便举步难行,大殿下到底是中宫所出,争夺储位也是志在必行,朝中支持他的不乏少数,没有咱们闫家,还有旁的人家,若是小姐这个时候过多见罪于大殿下的话,待他日大殿下上位,只怕第一个要先拿咱们闫家开刀。」
「无论小姐从前在府中如何的娇养任性,到了现如今的地步,还是要谨慎行事,不能再去故意挑衅平安县君,更不可因为自己的一时喜怒,将闫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闫思颖听裴妈妈说完这些,眼睛登时睁的极大。
她自小被爹娘灌输的思想,皆是闫家十分了得,而她将来亦是风光无限。
但现在……
闫思颖咬了咬牙。
想一想方才那些公主、郡主和两位妃嫔对自己的爱答不理,毫无忌讳,再想一想裴妈妈的话,再想一想在府中脸色素来阴沉,笑颜不多,一张脸后面似藏了无数心思的秦霈垣……
闫思颖想了许久,闷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锐利如刀一般的目光从旁边几人身上扫过,闫思颖将满腹的心思暂且压了下去。
苏玉锦和五公主、陆雯静等人仍旧是兴致勃勃地说笑聊天。
有侍女走了过来,冲众人福了一福,「闫侧妃方才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休息了,闫侧妃说事发突然,未来得及向诸位告知,十分抱歉,各位不必管她,只尽兴玩乐即可。」
「知道了。」五公主点了点头,待那婢子走远后,轻笑了一声,「闫侧妃这身子不适倒也突然的很。」
「大约是因为这里风大的缘故吧。」七公主揶揄。
所以吹散了她脑子里头的水,惹得她现在头痛了。
「可能是。」五公主表示认同,「不过这样也好,咱们且乐咱们的,等下午时,更要好好乐上一场。」
也不必总是觉得有恶毒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
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原本略显安静的围场,忽的变得热闹起来。
马匹的奔腾声,说笑声由远极近,秦霈垣和秦霈佑等人渐渐地出现在人的视线之中。
「看起来,是大丰收呢。」明海见状,笑着扶秦毅澍起身,将旁边的「千里眼」递给了他。
秦毅澍接过,观察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看起来收获颇丰。」
「走,下去瞧瞧。」秦毅澍冲五公主等人挥手,「你们也一同过来瞧一瞧。」
「是。」众人闻言,跟着秦毅澍一并走下看台。
秦霈垣和秦霈佑等人此时已是策马到了跟前儿,一众人翻身下马,各个皆是满脸喜悦,依次向秦毅澍行了礼。
待一众人站定,随行的侍卫们将所有的猎物都搬到了跟前。
一头体型极大的野猪,两只个头不大的鹿,还有一些狐狸、兔子等野物。
「看起来,今日朕当真是有口福了。」秦毅澍满脸欣慰笑容,「这些都是谁的功劳?」
「回皇上。」陆行钧拱手,「野猪和这只大一些的鹿是三殿下所猎,这头小鹿是大殿下所猎,剩下的这些,皆是臣兄弟和武家兄弟几人所得。」
秦霈佑竟是一次得了两只,还是最大的两只!
秦毅澍十分惊喜意外,伸手拍了拍秦霈佑的肩膀,「看来今日这彩头,非佑儿莫属了。」
「父皇夸奖,儿臣喜不自胜。」秦霈佑笑道,「只是这鹿腿儿臣一人也享用不完,还是大家一起来吃,更热闹一些!」
「今日一并得了三只鹿,鹿肉是不缺的,既然你这般说,那就照你所说,一同分食吧。」
狩猎这种事嘛,高兴就好。
秦毅澍脸上笑意更浓,再次拍了拍秦霈佑的肩膀,「到是你,从前醉心诗书,于骑射上最不长进,现如今到是能在春搜中大展风采,着实令朕意外啊。」
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脑袋里没有水,但是应该有水泥……
第421章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秦霈佑嘿嘿笑了笑,「也是先前那段时日在外祖家休养,素日并无什么杂事,便得空练习了一番。」
「不瞒父皇,从前儿臣在这方面不肯用功夫,多少也有些不感兴趣,初初练习时也是心不在焉,可越练习越发现其中乐趣,也越发用心起来。」
「可见许多事情,单单是看还是不行的,得试一试才能知晓。」
包括争夺储位吗?
秦霈垣的脸色略暗了暗,片刻后恢复常态,「三弟不过学了几个月,竟是能到如此境地,可见三弟是有天赋的。」
「原本我今日还想着自己一定是拔得头筹之人,现在看看,到底是看轻了三弟的缘故,往后还是得改一改自大的毛病才好呢。」
秦霈垣冲秦霈佑笑道,「等明日了,咱们再来!」
「好。」秦霈佑笑着点了点头。
秦毅澍的目光在秦霈垣和秦霈佑的身上来回打了个转儿,片刻后笑道,「时辰不早,着人摆饭。」
「是。」一旁的明海应声,吩咐底下人去准备。
午饭,便就地而食。
各种各样的肉食和菜蔬,在炭火的炙烤下,散发着阵阵香气。
这样大口吃肉,大碗饮酒的机会不多,尤其上午刚刚策马奔腾,心中的豪气正盛,众人皆是吃的豪迈,丝毫不讲究平日里该有的斯文和儒雅。
苏玉锦这边到底都是女子,状况比那边略好一些。
但也仅限于肉切的小一些,杯中的果酒少一些,旁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苏玉锦拿出来了自己准备秘制烧烤酱料,烤出来的肉食和菜蔬滋味美妙,让她们连连大呼美味。
而因为上午五公主和陆雯静等人皆是护着她,有心寻了闫思颖的麻烦,苏玉锦这会子也投桃报李,亲自动手,给几个人做烤鸡来吃。
整只鸡腌制过,用的调料味道有些接近于现代的奥尔良味,苏玉锦更是在烤的时候加了一些蜂蜜进去,整只鸡烤出来后,外皮焦脆,甜香扑鼻,辛香十足,入口时更是鲜嫩软烂,回味无穷。
五公主和陆雯静等人吃的香甜,连连夸赞苏玉锦的手艺。
烤鸡香味浓郁,引得贺严修那边都忍不住频频侧目,甚至一双眼睛中满都是幽怨。
苏玉锦看的不忍,只让兴安过来拿了一只过去。
贺严修满心欢喜的大快朵颐,却又被旁边的秦霈佑不由分说地抢了半只走。
而秦毅澍瞧见,也凑过来,分食了一只鸡翅膀。
鸡翅口感最为鲜嫩,秦毅澍赞不绝口,「在宫中时淑妃便时常惦记平安县君的手艺,平安县君送去的那两坛腌菜更是被淑妃当成宝贝似的藏着,连朕想吃都不舍得给一点。」
「朕从前只当淑妃是跟朕玩笑,现在看来,这平安县君的手艺还真是极佳,倒比宫中的御厨不逊色呢。」
说完了夸赞的话,秦毅澍有些恋恋不舍地扔掉手中啃的干净的鸡翅骨头,在环视一圈之后,伸手去端了贺严修跟前的盘子,「朕看你也吃不了,就分朕一些吧。」
贺严修,「……」
这皇上厚颜无耻起来,比他也是丝毫不逊色。
眼看好不容易从苏玉锦那讨来的一只烤鸡自己没吃两口,大半都进了旁人之口,贺严修脸上的幽怨越发浓重。
到嘴的烤鸡被人抢走,对方还是当今皇上,让他敢怒不敢言。
人生最苦闷之事,莫过于此了吧。
如果目光能化作一把刀的话,贺严修觉得自己此时的眼神,已是足以让他被凌迟处死了。
秦毅澍自是察觉到贺严修的幽怨,眯了眯眼睛,更是咂咂嘴,「别说,这滋味当真美妙。」
「鸡皮发脆,越嚼越香,带了些丝丝的甜,却并不浓重,可谓是甜而不腻,提鲜刚好啊……」
说这话的时候,秦毅澍故意提升了几分音量,直到看到贺严修的嘴角似抽搐了两下后,这才心满意足。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只要他这个皇帝做的够损,就可以让你贺严修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皇上,平安县君见皇上吃着合口,便又准备了这些,说是请皇上和诸位品尝。」明海说话间,吩咐侍从将一个个盘子,放在桌上。
整只的烤鸡,色香味俱佳的烤羊肉串,刷满了酱汁,看起来口感极佳的烤各种菜蔬……
秦毅澍笑的合不拢嘴,「平安县君有心了,把那些新进献的果子给平安县君送去一些。」
「此外,朕记得来这里时带了些极好的安神香,也给平安县君一些,晚上大约也能睡得舒服些。」
秦毅澍所用的安神香中,有皇上专用的龙涎香,此时赏赐给平安县君,足以显见皇上对平安县君的看重和喜欢。
明海应了声「是」,而后照吩咐去做。
眼看皇上,秦霈佑和贺严修等人皆是满面笑容,秦霈垣环顾四周后,低声询问身边的人,「怎么不见闫侧妃?」
「回大殿下,闫侧妃方才身体不适,回去歇息去了。」身边侍从回答。
「身体不适?」秦霈垣拧眉,「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身体不适?」
「这……」侍从顿了顿,在秦霈垣耳边低声将方才发生的事尽数说与他听。
秦霈垣听罢,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袖中的手更是攥成了拳头。
旁人的女人,是红袖添香的得力助手,能够不动声色间讨皇上开心。
而他娶回来的侧妃,却是个十足的蠢货,只知道到处惹是生非,还要明晃晃地告诉全天下想给他戴绿帽子?
眼看秦霈垣满脸不悦,侍从低声试探性地询问,「方才闫侧妃那派人来传话,问大殿下您何时得空,是否能去看一看闫侧妃。」
「我要伴随父皇左右,暂时不得闲。」秦霈垣道,「只让人回话,既然侧妃身子不适,那便好好歇息,也传太医仔细地看一看,若是能看好倒也罢了,若是看不好,那便早日回京城寻大夫仔细诊治,莫要耽误了。」
「是。」侍从应下,着人回去传话。
晌午饭吃罢,众人午休,贺严修则是去寻了苏玉锦。
今天是家中某先生的生日,也是暖暖和某先生共度的第十四个年头,希望某先生能够平安顺遂,心想事成,也希望往后余生,我们携手共度~
第422章 知道错了
苏玉锦正在让艾草帮她准备下午去狩猎时穿的马面裙和其他的一些配饰,见到贺严修笑了起来,「这会子你不歇一歇,怎么过来了?」
「知道你们下午要去狩猎,给你预备了些趁手的东西。」
贺严修说话间将带来的东西拿给苏玉锦瞧。
弓,箭筒,还有扳指等类的东西。
苏玉锦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挨个儿拿起来仔细瞧了一瞧。
贺严修带来的这把弓是女子专用的,小巧精致,韧性极强,分量却不重,拉弓弦时也不费力。
箭筒亦是小巧分量轻,里面的羽箭也是经过仔细挑选,拿着颇为顺手。
唯独这扳指略大了一些,但并不影响戴上后拉弓时保护虎口和拇指部位。
苏玉锦尝试着搭箭拉弓,一边想象着自己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有些兴奋。
但很快这些兴奋在脸上消失了个大半,苏玉锦将弓箭放下来,叹了口气。
这东西虽然样样极佳,可她根本不会射箭,所谓的想着收获满满,到底不过是奢求而已。
说到底,不过是差生文具多罢了。
「你试一试?」贺严修笑道,「还有些时间,我来教一教你吧,虽时间有限,大约并不能将你教得百发百中,可到底还是会有些模样的。」
至少,能把箭射出去。
苏玉锦见状点了点头,「行吧。」
好过只跟着陆雯静和五公主等人看热闹。
若是能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事儿,那就更完美了。
两个人干脆到了空旷的地方,贺严修选中了一棵大树作为目标,先给苏玉锦掩饰了一番。
搭箭,拉弓,瞄准,放手……
贺严修的动作几乎一气呵成,而那羽箭也是「嗖」的一声,直直地刺入大树的树干。
甚至由于贺严修力气极大的缘故,羽箭没入了半截,且并无任何歪斜。
苏玉锦不由得感慨,冲贺严修竖了个大拇指。
「你来试一试。」贺严修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苏玉锦,「像我方才那样。」
「好。」苏玉锦点头接过,将手中的弓箭摆弄了半天后才凭借记忆中方才贺严修射箭的模样,摆了一个姿势出来。
「是这样吗?」苏玉锦有些不自信,「怎么感觉跟你方才的姿势不大一样?」
贺严修,「……」
不是不大一样,是大不一样!
强忍着笑意,贺严修走上跟前,帮苏玉锦调整。
「肩头下压,手放平,站直,手腕放松,眼睛看前方……」
苏玉锦听从贺严修的指导,逐个儿调整不规范之处,等贺严修不再说话时,苏玉锦不由得点了点头,「好像是比方才顺手一些。」
也觉得浑身更舒服一些。
不过……
苏玉锦瞥了贺严修一眼,「你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是要我腰要更用力一些吗?」
贺严修,「……」
并不,只是觉得搭的很顺手。
随时都想搂入怀中。
见贺严修半天不语,苏玉锦忽地明白了什么,跺了一下脚,「登徒子!」
因为恼怒,苏玉锦手不自觉地松脱,那箭飞驰而去,刺入树干。
与方才贺严修射出去的那只箭并肩而立,中间几乎没有什么缝隙。
苏玉锦自己都愣了一下,贺严修抿嘴,「看起来很有天赋嘛。」
「大概……?」
苏玉锦这会子也顾不得去计较贺严修吃豆腐的事情,只又试了几次。
到底只是初学者,方才那一箭也纯属偶然,接下来的几次,再无方才的效果,但苏玉锦射出去的箭,有大半能刺入树干,成功率大约在七成。
「不错。」贺严修发自内心地赞叹,「倒比我第一次学时要强上许多。」
「也比我第一次学时要好呢。」陆雯静探了探头,「看起来下午狩猎,苏姐姐一定也不会逊色。」
「你可别胡乱夸我。」苏玉锦点了点陆雯静的额头,「不然我寻不到东南西北,你可得负责才行。」
「负责就负责。」陆雯静扬起了下巴,咯咯直笑,「苏姐姐想让我怎么负责?」
是娶回去做媳妇,还是她嫁了过去给苏玉锦当媳妇儿?
陆雯静觉得她都可以!
「你就负责下午好好护着你苏姐姐,不许出岔子就好。」贺严修叮嘱了一番,又再次强调,「切记,切记。」
「知道啦。」陆雯静冲贺严修扮了个鬼脸。
时间差不多,五公主那边打发了人来喊,苏玉锦和陆雯静收拾一番,一同往围场去。
贺严修则是去喊了秦霈佑和陆家兄弟一并前往。
下午是五公主等人的专场,秦毅澍等人并不参与,但也十分给面子,纷纷前来捧场观看。
由许多侍卫跟随,苏玉锦和陆雯静等人策马而去,前去搜寻猎物,秦毅澍等人则是在这里等候,一边喝酒闲聊。
趁着闲暇之余,秦毅澍扫视了一圈,「怎么不见垣儿?」
「老奴听说闫侧妃身体不适,连午膳都不曾和众人一起用,想来大殿下是去陪闫侧妃了?」明海回答。
「哦。」秦毅澍垂了垂眼眸,端起了手边的一杯热茶。
这边,秦霈垣正在闫思颖处。
而此时的闫思颖,发髻凌乱,首饰散落到各处,正瘫坐在地上,满脸惊恐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秦霈垣。
此时的秦霈垣正坐在桌前,气定神闲地品着一盏茶,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皇家贵气,全然没有了方才疯癫的模样。
倘若不是身上各处的伤此时痛的让她难以忍受,闫思颖恍惚之间都要觉得,方才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场梦。
一个堂堂大殿下,当今皇上的嫡出长子,拿着手中的马鞭,不由分说地往她的身上抽。
痛的她几乎晕了过去,却也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因为她每喊一声,换来的都是秦霈垣的下手更重。
闫思颖只能强忍着疼痛,咬紧了牙关,卑微地求饶。
不知是因为她姿态放的够低,还是因为她遍体鳞伤实在可怜,还是因为秦霈垣抽打的有些疲累……
总之,秦霈垣停了下来,去喝那杯已经凉掉的茶水。
看闫思颖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秦霈垣瞥了她一眼,「知道错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一年四季都适合睡觉,码字码得昏昏欲睡……
第423章 称病
「知道,知道。」闫思颖强忍着满身的疼和眼泪,「妾身知道错了,妾身不该……」
不等闫思颖说罢,秦霈垣手中的茶杯掷在了地上。
茶水泼了闫思颖一身。
茶水早已凉透,并不会让她觉得烫,但只因闫思颖满身都是伤,许多伤更是微微渗血,此时沾染茶水,越发疼的厉害。
闫思颖浑身颤抖,再不敢说话。
「知道错就好,不必再多说。」秦霈垣语气满都是愠怒。
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听第二次。
「是,是,妾身明白。」闫思颖连连点头。
见此时的闫思颖再无平日里尚书千金的高贵和骄傲,俨然就是一个唯命是从的可怜虫,秦霈垣神色和缓,半蹲了下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方才秦霈垣下手时,刻意避开了闫思颖的面容。
所以此时闫思颖即便遍体鳞伤,但脸上却并无分毫伤痕,不过因为惊恐和方才流泪的缘故,此时脸色煞白,妆容有些斑驳,配上她此时满眼不敢落下的眼泪,倒显得有些梨花带雨的凄美。
秦霈垣看了好一会儿,勾起的唇角噙了一丝冷笑,「今日之事,但凡敢说出去半个字,便不单单是如此了。」
闫思颖泪水忍不住往外涌,更是连连回答,「妾身明白,断然不会说出去,今日的伤,是妾身不小心摔的……」
「很好。」秦霈垣十分满意地拍了拍闫思颖的脸颊,站起了身,「往后你若是安分守己,本殿下并非是心量狭窄之人,这后院之中,便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倘若你们闫家能够表一表心意,事情做得不错的话,本殿下亦不会亏待了你去。」
「是,是。」闫思颖连声答应。
对于这样的结果,秦霈垣越发满意,背起手,抬脚往外走,到了门口时,吩咐裴妈妈,「好好照顾你们侧妃,随后本殿下派人送治伤的药过来,这几日侧妃身子不适,便不要到处走动了。」
「是,老奴一定尽心照顾好侧妃,打点好外头的一切,请大殿下放心。」裴妈妈跪地回答。
裴妈妈素日里对闫思颖的劝说和管教,秦霈垣是知晓的,此时微微点头,大步出了院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大殿下。」侍从和温倒上茶水,「皇上此时正在围场,大殿下要不要前去?」
「父皇现如今满眼都是那平安县君,我去凑什么热闹?」秦霈垣拧眉,「到是老三那边,得想一想办法……」
秦霈佑现如今身手竟是这般不俗,不容小觑。
这家伙越发要做他的死对头了。
若是不加紧处置的话,待其羽翼丰满之时,只怕无法再撼动他的地位。
秦霈垣想了好一阵子,抬起了头,「我记得方才听说围场这里新到了几匹上好的西域宝马。」
「是。」和温点头,「不过这些马体型健壮,不亚于汗血宝马,只是到围场时间尚短,性子不如寻常所用马匹温顺。」
「就得是烈马才有趣,若是那些呆头笨脑的马匹,又有何意思?」秦霈垣道,「去吩咐下去,明日狩猎时,我与三殿下皆是换上新马。」
「是。」和温点头,「小的着人仔细挑选,必定给大殿下安排最好的马匹。」
秦霈垣微微点头。
片刻后,脸色阴沉了下来。
秦霈佑,既是要与我争,那咱们便走着瞧。
下午的狩猎,在日头西沉时结束。
与贺严修和秦霈佑等人猜测的差不多,陆雯静收获最多,其次是五公主,垫底的是年岁最小的哦安宁公主,不过是在侍卫的帮助下,网到了一只小兔子。
苏玉锦倒还不错,虽然也是因为侍卫驱赶猎物才能有所收获,但也算是凭借自己的箭法,猎得了两只兔子。
秦毅澍见状,已是笑得合不拢嘴,「巾帼不让须眉,说的便是如此,你们一众人颇为辛苦,朕着人做了许多炖肉和烤肉,还让人准备了新鲜果子,还有滋味极佳的果酒,待会儿一并送到你们那里,给你们助助兴。」
「谢父皇!」五公主领着众人应下谢恩,而后兴致勃勃地去享受今日所得的战利品。
一天狩猎下来,所有人既疲累又高兴,晚上时大有些放松乃至放纵之感,酒肉吃得多,话聊得也多。
且今晚是各自凑堆小聚,不必要忍受不喜之人的目光和不喜的言论,众人也觉得颇为放松惬意。
一直到了半夜,众人才各自散了回去歇息。
秦霈鸣回去时,月亮已是挂在了西边的天空。
盘忠搀扶着到了床边,将枕边的一个匣子中的铜管递给他,「世子,王爷那有信传来。」
「哦?」秦霈鸣一听到是越王,酒醒了一般,伸手接了过来,从铜管中倒出一张卷在一起的纸条,打开来后就着烛火仔细查看。
待看清了上头写的字,秦霈鸣将那纸条放在火上引燃。
纸条很快燃起了一小片火焰,成为灰烬。
秦霈鸣吩咐盘忠将灰烬清扫干净,一边道,「明日晨起,你去见皇上和大殿下,只说我今晚酒醉着凉,不慎染了风寒,需得在房中养病,不便伴驾。」
「是。」盘忠应下,服侍秦霈鸣上床躺下,熄灭了屋中的烛火,悄声退下。
秦霈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透过窗户纸洒进房中的月光,困意全无。
傍晚时,他听闻秦霈垣找寻了几匹上好的西域马匹,大约是要准备着明日狩猎时要跟秦霈佑一较高下。
秦霈垣准备充分,此事大约势在必得,说不准还要狠狠地教训秦霈佑一顿。
秦霈佑若是落了下风的话,贺严修必定是会跟着吃瘪的。
可以说,明日是有好戏可以看的。
而且是他极其希望看到的好戏。
但是越王却给他来信,要他对外称病,且需呆在房中,不要过问外头的所有事情。
越王既然这般交代,必定是有缘由和打算,她该听从。
但这样一来,会错过一场解气十足的好戏……
秦霈鸣拧眉握紧了拳头。
翌日,依旧风和日丽。
如昨日一般,晨起早饭之后,众人准备妥当,准备继续大展身手。
尤其昨日狩猎实战,证明了他此时的能力,他也越发有信心。
秦霈垣亦是斗志满满,看秦霈佑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敌意和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