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背叛DS,跳槽到west的事情,现在圈子里都知道了,哪儿还有俱乐部能要他们。
几个男生也知道谢薄的脾气。
他记仇得很,肯定不会原谅背叛过他们的人,再没别的话说了,他们垂头丧气地离开。
走出门时,身后的传来谢薄低沉淡定的嗓音——
“我说了不答应吗?”
几个男生惊讶地回头,却听他简短利落地说:“下个月TPSD春季赛,能拿到金牌的,留下来。”
男生们面面相觑,有几个面露担忧之色:“T、TPSD可不好打啊!”
“想要我的原谅,拿实力说话,把金牌给俱乐部挣回来。”
“行!没问题。”叫黑啤的小子率先答应,“肯定拿金牌给薄爷看看!”
“没错!一定能打下来!到时候给俱乐部多拉几个赞助!”
他们几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这会儿还要开车去赛道训练,让谢薄跟他们一起,看看他们的状态。
谢薄这会儿养着伤,懒怠动弹,不想去。
这几个小子莫名其妙来投诚,谢薄本来还有点奇怪,没一会儿,他又收到一条莫名其妙还有点傻逼的短消息,来自池西城。
城:“谢薄,我要跟你讲和,那天俱乐部的事我跟你道歉,以前多有得罪,请你既往不咎,我再也不来找你麻烦了,也请你管好你的女人。【抱拳】”
谢薄:。。。
他本来不想回这傻叉,看到最后一行字又觉得有点刺眼睛——
Thin:“她剁了你几根手指?”
城:“不想吵架,请勿回复挑衅,否则拉黑。”
看谢薄似乎心情不错,黎渡走了过来:“跟谁聊呢?”
“池西城。”
“池西城?他又跑来辱骂你啦?”
谢薄将手机递给他,黎渡看了眼,不禁感叹:“我去!还得是嫂子出马啊!连池西城这种怪物都能降服。”
谢薄眼底的骄傲都快收不住了,这几天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自从被谢思濯放逐以后,他还没有那一刻心情畅快过。
以前他帮林以微出头了无数次,但林以微帮他这一次,谢薄觉得死而无憾。
“不过,为什么你不告诉微微,林斜落井下石的事啊。”黎渡好奇地问,“你看她,连池西城都搞了,如果知道林斜是这么个小人,肯定对他幻灭,说不定还会决裂呢!那你不就顺理成章追到老婆了吗!”
谢薄舔了舔下唇的干皮,沉默了片刻。
他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说。
这些年,他是亲眼见过林以微对林斜的执念,为了救他,甚至跟他下过跪。
怎么说呢。
亲手毁掉这个男人或许很爽,但谢薄下不去手。
林斜是林以微心里很温暖美好的一部分,她吃了那么多苦,成长岁月里,美好的东西太少了。
谢薄舍不得看她失望,更不想她梦碎。
比起这个,什么情敌不情敌,没那么重要。
他对黎渡说:“池西城就算了,再多加一个林斜,老子还要不要面子了。”
“我去,你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也许吧。”
黎渡转身去修车,谢薄饮尽了杯里的冰水,嗓子被浸得凉丝丝的。
从失去开始,他才学会爱。
爱不是占有,是献祭。
香山别墅一片黑压压的静寂,唯有花园栅栏门口有路灯暖烘烘照着回家的路。
林以微没听到小雪花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没有哭,想来是睡着了。
今天忙了整天没回家,还怕小姑娘生气呢。
林以微下意识地放缓了步子,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栅栏。
没想到,林斜坐在家门口的阶梯边,遥遥地望着她。
夜色里,泛着月光的镜片后是一双淡漠的丹凤眸子,鞋子在木质阶梯上轻轻地摩擦着,老旧楼梯发出呲呲的声响。
“以以,去哪儿了?”
“池西城那王八蛋,教训了他一顿,让他……”林以微略一迟疑,“让他招我。”
她快速转移话题,“哥你怎么在外面。”
“等你,担心你回来,怕黑。”
“早就不怕啦。”
其实,小时候林以微是不怕黑的,只是想多跟他待在一起,才骗他说自己怕黑。
“以以,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他问。
“啊?我不是一直都叫着吗?”
“哥,和哥哥,不一样。”
他这样说,林以微有点心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斜也不动,坐在阶梯边遥遥望她。
月光下,她的五官美得夺人心魄,尤其额间那颗殷红的观音痣,又纯又欲。
林斜觉得,这次回来之后,他们不再有之前那种无间的亲密感了。
青春期的林以微是最喜欢和他亲近的,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文创路找摆摊作画的哥哥,拎着书包朝他飞奔而来,和他抱抱。
小时候她经常和林斜抱抱贴贴,后来长大了,林斜学着避嫌就再也不抱她了。林以微却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每次都从后面抱住他,将脸蛋贴在他硬挺的腰背上,蹭来蹭去。
林斜也很无奈,时常将她拎开,说以以,你是大姑娘了。
“那又怎样,我跟哥哥怕什么。”
“我不是你的亲哥哥。”
“有什么关系。”
他曾想过,这一生都会和她在一起,因为他们除了彼此就没有别人了,林以微班级里有喜欢她的男同学,但她看不见他们。
同样,林斜也不搭理那些路上和他要微信的女孩们。
他们眼底只有对方,只对彼此好,相互依偎扶持,谁都不会比他们更亲密无间。
这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他离开后,这一切都变了。
对于哥哥和哥的区别,林以微逃避地不愿再谈,她也叫不出他哥哥了。
因为这称呼会让她想到另一个人。
“来,以以。”林斜对她招了招手,“今晚月亮很好,一起坐会儿。”
林以微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但中间还空着半个人的距离。
她身上有一股松柏小苍兰混合的淡香,这种味道,林斜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闻到过。
她连洗衣留香珠都和那人用同款,就这么喜欢他。
“哥,其实我去找池西城是因为……”
“不用跟我汇报。”林斜牵起她的手,骨感颀长的手指尖轻轻勾勒着她的手指尖,像在把玩珍爱的艺术品,“我也不会追问你。”
“可你不想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吗?我和谢薄……”
“以以。”林斜的手忽然用了力,紧紧扣住了她,力道大的让她感觉到了痛,“我不想知道,这几年的分离只是一场意外。我回来了,我们还跟以前一样,难道经过这些年,你还想离开哥哥吗?”
“不,不会!”林以微连声保证,“不会的。”
林斜轻松地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以,我永远是你哥哥……让我留在你身边。这几年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再见你,请不要推开我。”
林以微心都要绞死了,她低着头,眼泪淌了出来。
她很要强,从来不对敌人展露脆弱,她的眼泪只属于挚爱的人。
林斜用袖子轻轻替她擦了眼泪:“不哭,都是当妈妈的人了。”
“对不起,我来迟了,我该早点来。”林以微很难受,想到过去每一天他所受的折磨,她心疼得无法呼吸。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你会去给池西语当画手?”林以微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之前怕影响他的精神状况,就一直没问。
林斜知道林以微对他有滤镜,一直觉得他是个良善温暖的人,甚至带了点儿神化的色彩。
林斜并不介意让她清楚看到他市侩的另一面,这么多年底层摸爬滚打,怎么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一开始是麦教授,那天在文创路上他看到了我的画,觉得很惊奇,请我到了他家里聊了一下午。那时候单纯,我把自己的信息吐了个干干净净,他说想收我当学生,即便进不了斐格艺院,他也可以带我进艺术圈。”
“我一心成名,想进艺术圈证明自己的实力,想出人头地,想拿国际大奖……想赚钱。”
林斜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和他接触了半年多,他教会我很多东西,包括上流社会喜欢什么样的绘作风格,我该怎么去经营自己才能成名……后来,他告诉我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赚到一大笔钱。”
“是池西语吗?”林以微揪紧了他的袖子。
“对,他说有一位富家小姐想参加国际比赛,让我帮忙画一幅,会给不菲的酬金。一开始我不太愿意,谁想让自己的画作署别人的名字。但麦教授告诉我,没有推荐,我连参赛资格都没有,这辈子都不可能拿下那样的奖项,难道我不想让更多人看到我的作品吗?”
林斜淡淡地剖析着自己,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这句话让我动摇了,接着他们开出了价码,那是我摆摊卖一辈子画都赚不到的钱。”
“第一幅画完成了,顺利拿到了奖项。我以为这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但他们没有实现承诺、兑付那笔酬金。那天我去催账,麦教授带我去了池家,说如果我能待在池家半年,在这半年期间,画出尽可能多的作品,让池小姐未来很多年都够用了,那么他就会引我进艺术圈,让我真正地出人头地,酬金也会比之前许诺的多十几倍。”
“哥,你怎么能信他呢!”
“因为那笔钱足够送你出国留学,足够让你摆脱禽兽养父,摆脱这个世界的伤害。如果我能成名,就可以我照顾你一辈子……以以,你要怪我吗。”
“不,不……”
林以微哽咽了,攥着他的衣角,手背绷得泛白了。
他是为了她……才去做这件事啊。
“我给你留了那封信,去了池家,但创作情况不尽如人意,创作也需要灵感,十幅作品之中,大概只有一幅画能通过麦教授的品鉴,够格参赛,其他的作品则被当成垃圾丢掉。半年过去了,我根本没画几幅作品,于是他们开始限制我的自由和活动空间,逐渐……聘用变成了囚禁,我想出去,我想见你,但我见不到,只能不停地画,早一天画够,就早一天见到你,这是唯一支撑我的信念。”
林以微上气不接下气地哽咽着,:“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总来找你,总跟你说养父怎样,家里怎样……你就不会想着要去赚这笔钱,就不会吃那么多苦。”
林斜抱住了她颤抖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林斜搂着她,在她耳畔炽热地呼吸着——
“我们是至亲,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信赖,唯有彼此,我深爱你,也会爱你的孩子,视如己出。”
跟林斜深夜长聊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林以微没有再去DS俱乐部。
但她和易施齐常联系,听他说,谢薄的膝盖已经痊愈了,本来伤得也不重,他体质好,恢复的很快,不会影响赛车。
林斜像以前一样,他关心她的生活,关心她的情绪,有时候她吐槽电视里的奇葩综艺,林斜也会耐心地倾听,但不会附和……
林斜说自己没她想的那么好,他有市侩的一面,虚荣的一面,也会憎恨和嫉妒。
但他展现在林以微面前的,永远是温柔敦厚的教养,是他优雅的谦逊,他仍旧是曾经那个对她说“你要望向远方”的大哥哥。
林斜把全部的美好只留给她一个人了,对别人,他是会露出爪牙的。
林斜和小雪花的相处也分外愉快,他努力和孩子培养感情,小雪花也正在逐渐接受这个温柔的大舅舅,同意让他抱了,但不肯对他有任何称呼,还是经常拉着林以微的手臂要粑粑。
露姨经常对林以微絮叨,说:“还是亲爸爸更好,亲爸爸才会真心疼女儿,外人都是在你面前装出来做做样子的。”
林以微知道,露姨是谢薄送到伦敦去安养晚年的,后来她自愿跟林以微回国,但心理上,她还是向着谢薄,时常在她耳边叽歪林斜,说他这个不行,那个不会,上次换尿布还把小孩弄哭了,笨手笨脚……
“露姨,林斜是我哥,我们一起长大,情同亲兄妹,请你不要说他不好,可以吗?”
林以微挺护犊子一个人,纵然理解露姨对谢薄好,但她也受不了她背地里说林斜不好。
露姨见她和他感情如此亲厚,便不再叽叽歪歪讲小话。
一周后,林以微和叶安宁约了spa疗养会所,做完水氧面膜的午后休闲时光,林以微摆烂地躺在舒适柔软的榻榻米上——
“我真的要完蛋了。”
叶安宁用牙签串着哈密瓜,乐呵呵地靠在屏风前,笑个没完。
“选不出!根本选不出来!一个是青梅竹马照顾你很多年的哥哥,一个是强取豪夺又为你放弃一切的情人,怎么选啊,该死,换我也得纠结半辈子!”
林以微用枕头捂住了脑袋:“你就笑我吧。”
“当初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如果深爱一个人怎么会不能明确心意呢,你一定不会陷入这种两年的局面,现在打脸了吧。”
“没有打脸。”
林以微信誓旦旦地保证,“只是情况有点复杂,我一直都知道,我喜欢林斜,从小就喜欢。十六岁那年,我有了点男女间朦胧的意识之后,就很笃定我将来会成为林斜的女朋友,学校里那些男生我一个没看上眼,他也是,他不跟我好,还能跟谁呢?”
“那是因为你没有遇到更顺眼的男生,你俩的世界就没别人。”叶安宁理智地分析着,“你看看,后来你遇到了谢薄,不是一眼就看上了吗。”
林以微回想着那些年的点点滴滴,那一个个疯狂的夜晚——
“谢薄是很好,一次又一次把我从池西城手里救下来,很久没有遇到对我这么好的人了,他教我学车,他为我学做饭,答应帮我救人。在英国那段时间,我真的想他,只想和他do,我连玩具都不玩了。我最爱他的时候,是我们关系最不平等的时候,他看到了林斜的手机,他说我拿他当哥哥的替身,我求了他那么久,他不信我,还欺负我,那时候是有点心灰意冷。”
叶安宁就跟听故事似的,听得津津有味,因为林以微很少很少跟别人这样回忆过去,剖析自己。
“然后呢?”
“然后就有了宝宝,那天早上,真不是故意要算计他,我烧刚退下脑子还有点儿迷糊,看到他睡那儿,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单纯的叶安宁眨眨眼睛,面红耳赤,兴奋地问:“什么念头?”
“把他塞进去。”
“啊啊啊!”她捧着羞红的脸,“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省略一万个字。”
“不要省略!要细节!快给我讲细节!”
林以微笑着推开她的脑袋:“我求了他一个多月,他死活不肯答应我救林斜。后来回了冷家,又有了孩子,一开始我不打算要小雪花,可躺在手术台上就后悔了,因为爱他,我有了这个孩子,因为不爱了就打掉,这孩子到我这儿走了什么八辈子的霉!”
“我们以以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叶安宁抱住了她。
“我算什么好妈妈,她天天问我要爸爸,我该怎么跟她讲,我现在都还做不到,笃定地给她一个爸爸。”林以微揉了揉凌乱的头发。
叶安宁并不认同:“什么啊,你一下子给了她两个爸爸好吗,这多牛逼,double的爱。”
林以微枕着手臂,躺在榻榻米上,叹了口气:“爸爸只能有一个,不能既要这个,又放不下那个。”
怎么都要伤害一个,林以微必须做选择,不能逃避。
“我有办法。”
叶安宁给香薰灯添了精油,将香薰灯摆在林以微身前,让旖旎的灯光映照着她诡丽的脸蛋,“和林斜结婚,让谢薄当你的情人,两全其美。”
“………”
林以微吹灭了她的蜡烛,“想什么呢!”
“拜托,你可是冷宝珠啊!珠宝世家万千宠爱的大小姐!你想养几个情人就养几个情人,完全没有问题好吗!”叶安宁煞有介事地说,“成年人做什么选择,都要!林斜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谢薄给你提供身体安慰,完美。”
“爱是排他的,我可做不到他们港城富商那种几房几房地要……”
她的爱,自私又狭隘,只给一个人。
叶安宁想了想,从架子上的包里摸出一枚硬币,笑着说:“既然你选不出来,那就让老天爷来选吧!数字面是谢薄,花面是你哥,让老天爷帮你挑一个。”
林以微觉得挺无聊的不过……试试看倒也无妨。
叶安宁捧着硬币双手合十,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老天保佑,帮微微选个顺心如意的好老公。
她将硬币抛上天,林以微期待地仰头望去,硬币在空中翻了几转,掉在地上被叶安宁单手按住。
她没有揭晓答案,神秘兮兮地望向林以微:“你希望是数字还是花面。”
林以微毫不犹豫说:“花面。”
“还得是你哥吧,天降哪里打得过竹马呢。”
她挪开了手,林以微探头望过去,果然地上的硬币是盛开的花面那一面。
“哇,微微,老天爷也猜到了你的心意,求仁得仁。”她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选竹马哥哥,没悬念啦!”
林以微捡起了那枚硬币,翻翻花面,又翻了翻数字面……
她忽然说:“这次不算。”
“怎么不算?”
“你说花面是哥哥……薄爷也是我哥哥啊,老天爷可能误会了。”
“我说的是哥哥吗?”
她明明说的是……“你哥”。
林以微自顾自地抛了硬币,手掌用力按下去,揭晓第二次抛币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挪开手望过去,仍旧……是花面。
“怎么回事?”林以微皱眉,又捡起了硬币重新抛,一连抛了好几次,终于出现了数字面。
她这才停下来,笑着说:“这下老天爷总算没弄错了。”
叶安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偏爱成这样,还需要老天爷帮你选吗!!!
晚上,叶安宁约了林以微去老船长酒馆玩儿。
她是个小酒罐,总喜欢约上林以微两三个小姐妹去酒吧,姐妹里又有几个玩的特别开的,对服务生耳语了几句,没成想,包厢里进来了一水儿年轻英俊一米八五的西装帅哥,站成一排以供挑选。
林以微惊了个呆,瞪大双眼。
这些个西装帅哥个个油头粉脸,修了眉毛,上了遮瑕淡妆,颜值不输电视上的流量小明星。
招呼这服务的小姐妹特别大方地对林以微说:“宝珠,你先选吧。”
林以微可玩不来这一套,而且她对这一个个化妆的小男生完全无感:“没事儿,你们选,我没关系的。”
“嗐,微微哪儿看得上他们啊。”叶安宁笑着说,“别为难她了,你们自己玩呗。”
几个姐妹们选了各自顺眼的小哥哥,连叶安宁身边都配了一个,有个瘦瘦的,五官清秀斯文的男生落了单。
林以微鬼使神差地和他对视了一眼,慌忙别过头,假装看不见。
这位男生大大方方走到了林以微身边坐下,露出营业微笑:“冷小姐,你好,我叫Andrew。”
“安卓是吧,我用苹果比较多,不好意思。”林以微婉拒了他。
小哥哥干笑了几下,小声跟她商量着:“冷小姐,经理看着我们过来的,如果这会儿您让我出去,可能我会被惩罚,我什么都不做,也不灌您酒,您让我在您身边坐一会儿,行吗?”
林以微是挺善良一人,因为自己也是底层过来的,深知这些人生活打拼有多不容易,所以答应了,没赶他走。
Andrew对林以微那叫一个殷勤备至,又是给她倒果汁儿,又是讲冷笑话,使劲浑身解数地讨她开心,还从袖子里变魔术一般,抽出一朵玫瑰花递给她。
林以微心说,难怪叶安宁的这些小姐妹个个不谈恋爱,只消费男色。
这情绪价值真是拉满了。
谁不愿意身边有个能随时讨开心的小奶狗呢。
要迁就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是比付出金钱成本更高昂的一件事。
有钱,自然可以消费别人提供的情绪价值。
林以微被这小奶狗哄得也挺开心的,虽说不灌酒,但玩游戏的时候还是喝了几杯,偏她又是个容易醉的,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找不着北了。
小奶狗Andrew显然对林以微有好感,还说亲自送她回去,叶安宁说:“千万别,她那一摊子已经够乱了,你可别再去给她添乱了。”
Andrew摸摸头,不明其意。
林以微睡在松软的宝石蓝沙发上,摸出手机甩给叶安宁,咕哝说:“给我哥哥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你哥哥……”叶安宁有点踟蹰,“哪个哥哥?说清楚啊。”
林以微咕哝着也说不清楚,于是叶安宁自作主张,给她哥哥打电话了。
Andrew还陪在林以微以身边,体贴地给她喂醒酒的葡萄糖,语气温柔地和她说话,照顾着她。
林以微很大方地从钱夹里摸出小费,揣在他胸前衣兜里。
“不不,冷小姐,我不收您的小费,能跟您一起玩我觉得很开心。”Andrew连忙说,“我能不能留您一个私人的号码?”
叶安宁半开玩笑说:“来这一套,看我们宝珠单纯,想钓大鱼啊,听说你们这行挺会pua,你不会坑我姐妹吧。”
“不是,真不是。”Andrew胀红了脸,“我不玩那种,我只是……”
“他只是个纯情小男生,安宁,你别欺负他。”林以微带着醉意,摸出了手机,扫了他递来的二维码。
Andrew一见有戏,和她坐得更近了些。
叶安宁冷眼看着他:“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这位姐姐,你上不得手。”
Andrew露出纯洁的微笑:“我没这个意思。”
他的手将要落到林以微腰间,就被刚巧推门进来的谢薄看见,他揪住了他的手腕,敏捷地反折,直接掰到了背后——
“手往哪儿摸,不想要了?”
他这一身劲劲儿的肌肉,Andrew瘦削身材哪里敌得过他的力道,疼得惨叫,连连求饶。
叶安宁甩给他一个“我提醒你了”的眼神。
“对不起对不起,我冒犯了。”
“知道冒犯还做,我看你很故意。”说完用了力,Andrew疼出了冷汗,哀嚎不已。
直到林以微稍稍清醒,看到他,惊喜地说:“我哥哥来了!”
“谁是你哥哥。”
谢薄不客气地甩开了Andrew,走到她面前,很不客气地捏着她下颌,俯身闻了闻,“又喝这么多。”
林以微顺势双手搭上他的肩:“哥哥,带我回家。”
“我不是。”
虽然这么说,但谢薄还是单手将她横抱起来,另一只手拎着林以微细长尖锐闪闪发光的高跟鞋。
林以微搂着他的颈子,小鸟依人地蜷在他颈项里。
谢薄回头对叶安宁说:“先带她走了。”
“好好,你先带她走吧,给她解一下酒。”
看着谢薄挺拔的背影,Andrew咽了口唾沫:“我靠!单手抱,她哥哥好猛啊。”
叶安宁提醒:“那是她老公。”
“啊!!!”
“官方盖章的亲老公。”
Andrew瞬间感觉到手臂疼了。
春寒料峭的酒吧街头,霓虹灯笼着女孩醉意惺忪的脸庞,她一个劲儿亲热地蹭他颈窝,狗狗一样嗅着他:“哥哥……”
“你又乱叫谁。”
“你啊……”
“我是谁。”
虽然这样问,但谢薄对她的回答已经不抱希望了。
林以微亲了一下他的脸,开心地笑着,仿佛像全世界宣布:“是我的薄爷!”
第80章 雄竞局
谢薄抱着醉醺醺的林以微回了香山别墅,一楼婴儿房里,露姨刚哄着孩子睡下,正在缝着一个可爱的红色虎头小鞋。
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林斜回来了,不想竟看到谢薄抱着林以微走进屋。
“诶?怎么是薄少爷,微微小姐这是怎么了?”
“跟小姐妹聚会,喝多了。”
露姨伸手去搀扶她,谢薄却没有给,抱着林以微走进屋:“林斜不在?”
“他还没回来。”露姨连忙说,“您要不要去看看宝宝啊,这段时间,她真是想爸爸,天天都叫着要爸爸呢。”
“不急。”谢薄说,“我先顾好她,房间在楼上吗?”
“是,楼上左转第二间。”
谢薄抱着林以微上了楼,推开左转第二间房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独属于她的气息,桌上凌乱地摆放着书和画册,还有许多宝石样品,小猫的照片也搁在最显眼的位置。
清新的浅绿床单被套透着一股洁净感,他将她放在松软舒适的小床上,林以微嘟哝着要喝水,谢薄给她接了水,她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躺在床上呼呼睡去。
谢薄拧了洗脸巾,给她仔仔细细地擦了脸,又解开了她颈子上的两颗系扣,盖好被子,让她能睡得舒服些。
换睡衣这些事,他当然也能做,不过……
还是等会儿让露姨来吧,省得某人明天早上醒来觉得别扭。
会别扭吗?
谢薄也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挺不可思议。
以前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图让自己痛快,所以误会她的那段时间,她求了他好久,试图解释,他只蒙着耳朵一概不听不信,一意孤行,认为自己亲眼所见就是对的。
那时候,真他妈是个混蛋啊。
谢薄看了她许久,腮边泛着醉后的潮红,让人心痒难耐。他伸手摩挲着她细腻柔滑的脸颊,抚摸着她的鼻梁,眼睫,直到小姑娘缓缓睁开眼。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谢薄,看什么呢?”她嗓音细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