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随风起—— by春风榴火
春风榴火  发于:2024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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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涌动的爱意最克制的表现了。
这条路,也希望走不到尽头。
为了避人耳目,林以微特意选了一间日式烤肉店,环境清幽雅致,最重要的是,独立小包间,不会被人看到。
小姑娘美滋滋地吃着肉,见谢薄不怎么动筷,只顾着给她炙烤,于是她将自己盘子里的肉夹到他盘子里——
“薄爷,晚上几点的飞机?”
“九点?”
“哦,这么早。”
提前两个小时去机场,吃过饭就得赶过去,他没留时间去她的卧室。
想来……真的只是为了和她单纯吃一顿晚饭来的。
谢薄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笑着说:“失望的话,现在我们回家,速战速决还来得及,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知道我有多想。”
“谁失望了!”
谢薄挑了挑眉,给她斟了一杯清酒:“我没碰过池西语,没做过,没吻过。”
“我又没问。”
“从见面开始,你就一直想问。”
“我没有,少自作多情了,谢嘉薄!”她故意拉长调子叫他的名字。
谢薄忽然将手机递了过来,是备忘录的界面。
他说:“帮我选一个字。”
“选什么字啊?”
“薄……我不要这个名字了,另外帮我选一个。”
林以微看到备忘录里,他列了好几个可以跟在嘉后面的字——
“屹、弘、璟、炜、煜……”
都是寓意吉祥、如金如玉一样的好名字。
看着这十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林以微心底泛过一丝酸楚。
那一瞬间……她居然有点怜悯谢薄了。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得到了这样一个身份的认同,改掉那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名字。
而这个资格,他的两位兄长生来就有。
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
“能挑出来?”谢薄见她选得认真,但半晌都没有选出来,“是不是都不好,那宝贝帮我想一个。”
林以微将手机推给了他,压着喉咙里不断上涌的酸楚:奔闻由南几声五群乙巫二耳七舞尔叭依正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选的出来,你自己决定啊。”
谢薄将手机推过去:“我想让你选。”
“我又不是你妈,我干嘛帮你取名字。”
“林以微,好好吃顿饭,你又想吵架是吧。”
林以微眼睛红了:“我就不选!我就喜欢谢薄!别的名字都不好!什么破嘉字,很重要吗!重要个屁,我就叫你谢薄,你改了名字我也这样叫。”
谢薄沉默地看着她。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抽了纸巾,狠狠揉了揉眼睛,“你取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你是什么样的人才最重要。谢薄怎么了,才不是如履薄冰的薄,我说是厚积薄发的薄,多好的名字,改什么改啊。”
半晌,对面的男人哼笑了一声,扯纸巾拧了拧小姑娘红红的鼻子:“脑子里戏这么多。”
“………”
女孩有点窘,瞪他一眼。
谢薄收走了手机,宠溺地看着她:“林以微,我现在感觉到你爱我了。”
“才没有!”
“你很心疼我啊。”
“不是不是不是!我只是就事论事!”林以微眼角的湿润,嘴硬道,“跟爱不爱的没关系。”
“好好好。”
“真的,你信我!”
“信啊。”
“你就是不信!”
谢薄索性换了个边儿,盘腿坐到了她身畔,使劲儿揉她脑袋:“我信,好了,乖乖吃饭。”
林以微撇撇嘴:“那你要改个什么名字嘛。”
“先不改吧。”谢薄收回了手机,揣进包里,“毕竟某人说,她只喜欢谢薄。”
小姑娘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肉,终于笑了,嘴角旋起清甜的酒窝:“你看你,就是意志不坚定,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了。”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林以微不搭理他这话,想起刚刚的情形,问道:“你为什么要对Leon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
“说我不是任何人的情人。”
“因为你跟我分手了。”
“可你那天电话里的意思,明明就是没有……”
谢薄打断了她:“刀子没落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痛,落到你身上,我也觉得不舒服,什么喜宝小姐,我不会让你落人话柄。今天只是见一面,看看你胖了瘦了,以朋友的身份,你是自由的,以后不要说什么包养不包养的,没这回事。”
林以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感觉大半年不见,谢薄的确成熟了很多。
“那我可以谈恋爱吗?”
“………”
得寸进尺是吧。
“可以吗,薄爷?”她故意拉长音调问,“我有好些个排队的追求者,条件都还不错。”
“你敢,试试看。”
“你看你看,放不开手那就别说什么我是自由身。”
谢薄也觉得自己很矛盾,但没办法。
他不能容忍别人拥有她,他得不到,谁都别想得到。
林以微炙烤了一块松板肉,递到他的盘子里:“你都瘦了,薄爷,以后也要好好吃饭。”
即便她不在,也要好好吃饭。
两人吃过晚饭,在泰晤士河边散步,一人手里拎了一罐啤酒,看着夕阳斜落,河边泛起粼粼波光。
远处的轰鸣的钟声敲了八下,提醒他们应该道别了。
林以微将自己手腕上那枚佛石手串,郑重虔诚地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谢薄,祝你事业有成,得偿所愿,将连锁超商开遍全世界。”
摩挲着那枚佛石手串,谢薄轻轻笑了下:“这不就巧了吗。”
说完,他也将袖下的一枚红得像血、质地纯净的红宝石手串摘下来,戴在了小姑娘的手上,“生日快乐,林以微。”
“………”
林以微是想将他给她的那些钱,换一种方式还给他,没想到……他也准备了礼物。
这枚红宝石手串比之于这枚佛石手串,只怕昂贵太多了。
好像故意要让她永远欠着他,永远还不清。
她打量着纤细的皓腕、皓腕之上一枚殷红如血的宝石,更衬得她皮肤白皙。
“这太红了,有点杀气腾腾。”
谢薄笑了:“跟你的气质很衬。”
“说什么呢!我有时候也很温柔的好不好。”
“是是。”
她也有很温柔的时候,譬如此刻。
林以微拨弄着手上的红宝石手串,似乎很喜欢,却还嘴硬说:“不如再送我一张悦美生鲜的优惠打折卡,将来我带着我的宝宝来买东西,就可以告诉宝宝,这么大的一间超市是我好朋友开的,多有面子。”
落日的暖光落在她柔美的脸蛋上,将她整个人渡在金色的余晖里,像迷离的薄纱覆盖着,若隐若现。
谢薄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你的宝宝姓什么?”
“绝对不姓谢。”
“是吗?”
林以微想了想,说道:“应该姓林吧。”
“你跟你自己生啊?”
“反正没你的份。”
谢薄将手肘撑在河边栏杆上:“我以前想过,要跟你生一个漂亮的崽,是女孩更好,如果她像你,我会很爱她。”
“别想了,谢薄,永远不可能。”
谢薄用酒瓶碰了碰她手里的啤酒罐:“那就祝林小姐离开了我,永远没有X生活。”
“谢薄!你这个混蛋!”林以微捶打他,“我会有的!我会有很快乐的X生活!”
两人追闹了一会儿,好在街上没人听得懂他们的话,谢薄握住她的手腕,情不自禁地拉近了,忍不住想吻她。
林以微没有闪躲,贴着他的薄唇,柔声说:“薄爷,你的车到了。”
黑色轿车停在路口,遥遥地等待着。
谢薄的唇只差几毫米就要碰到她了,挣扎着,也忍耐着……
两人呼吸交织,湿热温暖。
他说:“今年冬天,我再来,陪你看一场冬雪。”

第56章 见天日
谢薄离开以后,林以微独自面对空旷的泰晤士河,在河边吹着冷风,让身体放空,也让脑子清醒。
城市暮色逐渐消失,身后霓虹四起,进入了夜晚的前奏。
微醺的醉意中,林以微低头摩挲着腕上那枚殷红的宝石手串,拿到唇畔吻了吻。
以前她盼望着林斜能再陪她看一场雪,她想在雪落无声时偷偷告诉他一个秘密,现在……她希望陪她看雪的人是谢薄。
或许,这就是她的人生。
总是错过好风景,永远不能得偿所愿。
谢池两家联姻订婚的事情敲定,由谢薄全程接手了池西语九月这一场盛大展出。
这些琐事本来不需要谢薄插手,但他主动提了出来,希望能为西西举办一场举世瞩目的个人作品展。
池西语恋爱脑上头,死活要谢薄帮她办美术展,还说这样才有意义,如果由其他人插手,她宁可不要举办这场展出了。
池右淮拗不过他的宝贝千金,只好同意了。
这场盛会邀请了国内外知名艺术家出席,除此之外,还有池家和谢家共同的商业合作伙伴,上流社会的名媛绅士们………青港市几家主流媒体人员也纷纷到场拍摄报道。
谢薄已然知晓林斜的事情,并且接手了池西语的画展运输流程,池右淮对他不再有任何隐瞒。
是夜,谢薄终于在池家的鹭湖郊野别墅地下画室里,见到了林以微的哥哥——林斜。
截然不同于林以微那一股杀气腾腾的锐利气质,林斜很清瘦、很儒雅,甚至可以说是孱弱。
不知道是多年未见阳光的缘故,还是他本身营养不良,少年的皮肤白得不正常,五官清美,带着一股子病弱缠绵的味道。
他也戴着和谢薄一模一样的月光银无框眼镜,这让谢薄莫名地皱了眉,他不喜欢别人与自己有相似处,尤其……
是这个男人。
不过,谢薄是平光无度数的装饰性眼镜,但林斜的眼镜却有度数。
他太瘦了,个子明显比谢薄少矮,但也有一米八二至少,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着骨架,瘦得轮廓都空洞了。
有陌生人进屋,林斜扫了他一眼,因为过瘦,他的眼睛显得如此炯炯有神,谢薄感受到他的视线,似乎那视线穿透了他,与藏在他记忆中的少女发生了联结。
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脑补,林斜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他抽回视线,继续面无表情地作画。
画纸发出沙沙的声音,是寂静如黑洞的地下室唯一的声音。
谢薄注意到他拿画笔的手,瘦削修长,已经瘦得跟骷髅骨架一样了。
甚至不需要医生诊断,谢薄肉眼就能看出这少年有严重的健康问题。
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他心里有些担忧。
池右淮对那少年冷淡地说:“西西的画展就要举办了,你能在月底完成所有画作则有奖励加薪,要是完不成……”
他冷哼一声,威胁道,“你试试看。”
林斜充耳不闻,眸光耽溺在画作里的世界,仿佛唯有那里才是安放灵魂的所在。
谢薄看到周围有几幅已经完成的画作,他今次的任务就是将这些作品运往艺术展厅。
在这个过程中,不可以有第三人插手。
谢薄流连于画作间,看到这些作品无一不是浓烈的深色调,内容抽象,能直观反映出某种疯狂的情绪主导着画作者。
他出身商科,对艺术没有太深入的研究,但好歹斐格大学的艺术学院国际知名,时常举办各类开放画展,也有公共选修的艺术类课程。
谢薄置身其中耳濡目染,基本鉴赏水平是在线的。
他看得出来这些作品背后藏着一个疯狂的灵魂,画作者已然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了。
见谢薄专注地欣赏这些画,池右淮抱着手臂点评道:“这些画,我看真不怎么样,还不如前几幅获奖的人物作品来的有意思,他水平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他似乎在为池西语的未来担忧。
谢薄对此不予置评,只问道:“池叔叔,这些完成的画作现在要送到星光展厅吗?”
“先不用,这些都要经由麦教授过了眼,确保没问题,才能参赛展出。”
“麦教授也知道这件事?”
池右淮领着谢薄走出画室,边走边说道:“这个人就是麦教授引荐给我的,西西的绘画水平……你是知道的,做生意这块儿她不行,念书也念得不怎么好,初中那会儿净想着怎么唱歌跳舞,我是最看不惯这些。这不是……想给她弄点儿特长吗,将来的履历能好看些,别让生意场上的伙伴们看笑话,说我池右淮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行。”
池右淮不比谢思濯那般老谋深算,他脑子跟他这一双儿女一样都不怎么好使,这会儿既然已经将谢薄当成了自家的女婿,便没有了防备之心,有话也不瞒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谢薄,你能理解吗?”
谢薄从无父母为之计深远,他想要的一切只能自己挣,但他乖觉地回答:“池叔叔您是一位好父亲。”
“本来一开始谈好了,让她随便拿几个艺术奖项就收手,没想到这姓林的小子厉害啊,一来就给我们西西拿了个国际菲林艺术奖,麦教授说这是艺术界最重磅级的大奖,西西一下子就在圈子里出了名。所以我是没办法放他走了,且让他画着。”
“林斜他……不是自愿留下来的?”
“嗐,有什么办法,一开始谈的是代笔半年给个两百万,可这么几个重磅奖项拿下来,他一走西西就会被打回原形,将来还怎么参加比赛和画展,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些奖是假的,那西西这辈子的名誉就毁于一旦了。”
池右淮做出很无奈的模样,“要怪,只能怪这小子太有天赋了,在艺术方面,他真是个天才!真的……这种天才被埋没于市井真是可惜,麦教授也劝过他,与其一辈子这样穷困潦倒,还不如用天赋挣点钱。”
“池叔叔。”谢薄沉声说,“我不能不提醒您,这是违法的。”
不仅仅是违法,更是犯罪……
然而,池右淮满不在乎:“那小子是孤儿,我调查过,在这世界上举目无亲,连朋友都没有……就算是死在我的地下室,又有谁知道。当然……”
他笑着望向谢薄,“前提是我女婿绝对信得过,这件事儿只有你知道,连池西城那小子都不知道,他的嘴巴漏风管不住,出去喝点酒就乱说话。我这公司啊,真指望不上他。”
谢薄清楚,财富累积到一定程度和阶段的时候,精神会随着财富一起膨胀,藐视法律,目空一切。
而池右淮的产业并非自己打拼而来,靠的是继承父辈,因此他自身的能力和水平让他并不足以支撑和维系这一切。
池右淮调查过林斜的身世,以为他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但他漏掉了林以微。
这姑娘锲而不舍地追查着林斜的下落,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哪怕撞个头破血流,她也一定会死咬着池家。
不到玉石俱焚,不会松口。
“池叔叔,你想过有朝一日放他离开吗,还是要关他一辈子?”他问池右淮。
“等到西西退出艺术圈,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对我们家也没用了。”池右淮可能觉得自己这么说确实有点过分,连忙找补道,“他以前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地下通道卖他那些无人问津的画,有时候好几天都卖不出去一幅画,就算是梵高的画,死之前也没什么人欣赏呢。我这是在给他一个出头的机会,让他的画被更多人看见,给他吃给他住的,等他出去的哪一天,卡里还会有一笔巨额资金,是他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完全可以拿着这笔钱过好日子,他还能怪我吗,感谢我都来不及呢。”
用这么多年的自由和不见天日,换取这所谓的的财富……
林斜能不能接受他不知道,但林以微的性子,是绝对接受不了兄长被人如此对待。
“您想过和他维系长久合作关系吗?就是……放他自由,但让他继续为西西作画,这样也可以规避法律风险。”
“我和他谈过啊,但他不肯。这小子心比天高,他觉得自己有朝一日肯定能出名,不肯跟我合作,不然谁愿意费这种功夫把人拘着。”
透过窗户,谢薄望向画室里的少年。
他脸色苍白、单薄瘦削,如同摇摇欲坠的一叶扁舟。
“我看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是否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可不能让他去医院,只要他还能吃能睡,不会有问题的,实在不行我给他请私人医生来看看。”
“池叔叔,如果您信得过我的话,我有一个医生朋友,名叫易施齐,口风很严。”
“我当然信得过我女婿啊。”
池右淮很器重谢薄,他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看谢薄就像在看“别人家的小孩”一样,羡慕谢思濯羡慕得要死。
等将来谢薄和池西语结婚以后,他甚至有可能把池氏集团托付给谢薄来管理,让自己那不成气候的儿子,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就让你那个朋友来给他看看。”池右淮打量着林斜,“我看他这样子也是病恹恹的,别真出了问题,对西西也不好。”
“下次我带易施齐过来,池叔叔倒不用每次都浪费时间来这郊区,交给我就好。”
“没问题。”池右淮把密码告诉了谢薄,和他一起走出别墅。
谢薄目送他离开。
随后,他一直等到了午夜时分,司机载着易施齐过来了。
这小子一下车就骂骂咧咧地抱怨:“这大晚上的,叫我来这儿干什么啊,我怕黑嘞!刚刚走夜路就跟要撞鬼似的,还叫我穿一身白大褂,用得着吗。”
“去帮我看个病人,做一个详细的身体检查。”谢薄领着他往别墅里走,他知道地下室有监控,池右淮肯定会检查监控的视频记录,看看谢薄是不是真的按他说的在做,有没有搞别的鬼。
“做体检去医院啊,让我看,设备仪器都没有,我怎么看。”
“望闻问切不会?”
“拜托……有这个必要吗?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带到医院直接血检,什么问题都能查出来,干嘛鬼鬼祟祟的。”
谢薄将他拉到楼梯口的监控死角,沉声说:“他不能去医院,也不能去任何地方,你好好给他做检查,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我要确保他的健康,不能有任何意外。”
“薄爷,什么情况啊?违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你觉得呢?”
“行行,听你的,我去给你的病人做检查,但我可不白干。”
“又想要什么?”
“想要个女朋友。”
“前儿不是还有几个在追你吗?”
“我不是说池西语那种豪门女。”易施齐笑嘻嘻地凑近谢薄,小声说,“上次看病那位,额头上有观音痣那位大美女,我要那种颜值的。”
谢薄冷嗤:“你在做梦。”
那位……翻遍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不是说她漂亮到别人没的比,而是再找不出第二个能让谢薄心甘情愿剥石榴的女人,她在他这儿就是独一无二。
“对了,你是不是跟她分了啊薄爷?有没有联系方式给一个。”
“有啊,想加吗?”谢薄摸出了手机。
“想想想!”
“你真的想?”
易施齐注意到谢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锋芒,哆嗦了一下:“算了算了,不要了。”
谢薄按照池右淮给的密码,打开了地下室的房门,带着易施齐走进去:“这件事我回头给你解释,他身体有什么问题,你要如实告诉我。但别人问,你要按照我说的去回答。”
“我靠,这么神秘。”易施齐看到谢薄输入了好几个门的密码,才最终走到画室里,察觉到了不对劲,“薄爷,这不违法吧?”
“有人在犯罪,但我想救人,你要帮我。”
“我……我……我害怕。”他夸张地抱住了谢薄的手臂。
“天大的事有我顶着,我不会让你出事。”
谢薄永远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易施齐即便再胆小,有他的承诺,他就不会怕什么。
易施齐按照谢薄所说的,给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做了身体检查,包括血液和尿液的采集,带回去化验。
谢薄走出画室,在另一间上了锁、似乎是放置林斜随身用品的柜子里,找到了一台红米手机。
他抬起头,望向了房间里的那个清隽少年。
少年如同木偶一般,眼底无神,易施齐让他张嘴便张嘴,让他脱衣服,他便脱掉了上衣,转身做检查。
他全然没了自主意识,灵魂仿佛已经被色彩浓酽的画中世界所吸收了,留在这个世界的……只是一具空壳。
这台红米手机,是林斜的过去,说不定还有和林以微相关的消息。
谢薄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想看看她小时候的样子,索性将手机放进了包里。

第57章 他像你
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过于兴奋,易施齐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时不时地望向开车的男人。
谢薄知道这家伙肯定被憋坏了,他放慢了速度,喃道:“想问什么,问。”
“那是什么人啊操!!!”
如果不是在车上,易施齐指不定跳起来了,“我给他做了基础检查,他多久没见太阳了?身体机能退化了不少,营养也跟不上。”
“还有的治吗?”谢薄平静地问。
“治当然能治,身体的问题还好说,主要是他精神状态也不太对劲啊。所以,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林以微她哥。”谢薄没有对他隐瞒,解释道,“他是池西语的代笔枪手,代了得有两年多了,一直处于不见天日的状态。以后每隔三天,你去给他做一次调理,帮他身体恢复正常生理机能。”
谢薄信任易施齐,他是他多年的挚友,但他将这一切轻易告诉他却不仅仅是出于信任。
他需要易施齐后续的帮助——
“我要想办法救他。”
易施齐愣了片刻,恍然明白了谢薄的意思:“你……你想把他弄出去?怎么做啊?”
“暂时还没有想好计划,但我需要你确保他完好无损。”
易施齐思忖了片刻,说道:“这事儿我当然可以帮你不过……”
“谢了。”谢薄打断了他的“不过”。
易施齐没黎渡的那种分寸感,他想说什么就必须得说出来,憋在心里不好受:“不过谢薄,你是要订婚的人了,一门心思居然还在你前女友身上。为了帮她,不惜跟你老丈人为敌啊。你不怕池家也就算了,难道不怕你爸雷霆震怒?”
“怕啊,怎么不怕。”谢薄单手掌着方向盘,平视着前方这条没有路灯、夜色弥漫的市郊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拿到了悦美生鲜连锁的管理权,我是多跟自己过不去、才会去得罪他老人家。”
“这事儿如果东窗事发,池家高低得进去一两个,股价大跌不用说,悦美生鲜也会受到影响。”
谢薄睨他一眼:“我只答应以以,帮她把她哥弄出来,没说要搞垮池氏集团,我又不傻。”
现在他和池氏集团的利益高度捆绑,绝不会想要动摇自己的根基。
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才能动地下室那人。
易施齐听谢薄如此说,稍稍放了心,玩笑道:“看来你还没有被恋爱脑冲昏头脑嘛,行,这个忙我帮定了。”
“我不是恋爱脑。”谢薄冷淡说。
易施齐笑嘻嘻看着他:“别嘴硬,我们都公认你是。”
“你们?你谁?”
“我和黎渡哥啊,我们私底下还打了个赌。”
言罢,易施齐捂住了嘴:“靠,说漏了。”
黎渡会打死他的!
谢薄这会儿有求于他,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他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你们赌了什么。”谢薄好奇地问。
“呃,没什么。”
“说。”他没给他拒绝的余地。
易施齐只好老实交代:“就赌你订婚那天,会……”
“会什么?”
“如果你的林小姐绷不住大闹婚礼现场,哭着不让你结婚,黎渡说你十有七八会跟她私奔。”
谢薄冷嗤一声,还没说话,易施齐连忙表衷心——
“我立马就说,这绝对不可能!我们薄爷是这种感情用事的人吗!所以我跟他赌了一辆车,赌你绝对不会当落跑新郎!”
谢薄白了他一眼:“让他准备好你毕业之后第一台爱车。”
“得嘞!我马上告诉他!”
易施齐低头发消息,安静的车厢里传来叮叮咚咚欢快的短信提示音。
“黎渡回了。”易施齐对谢薄扬扬手机,笑着说,“他说,我们薄爷全身上下,嘴最硬,到时候婚礼上见真招。”
谢薄冷嗤:“不会有这种情形,她进不来婚礼现场。”
“也没说人一定要到现场,黎渡说,不需要来现场,人家一个哭唧唧的挽留电话,薄爷就会破大防。”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易施齐笑嘻嘻地回短信。
谢薄脑子里却忍不住发散思维,想象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在他的婚礼上……
不不不,不可能,那丫头会服软、会装哭,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但她不会真的为他伤心到掉眼泪。
但如果她不让他订婚……该怎么办。
谢薄立刻掐灭了想象。
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轿车风驰电掣直奔DS赛车俱乐部,黎渡也在。
这段时间不回拉蒙公寓,谢薄住在俱乐部里,易施齐也跟着他一块儿过来了,明天谢薄要带他去见池右淮,汇报林斜的情况,所以关于他病情的细节部分,还需要推敲商议。
谢薄洗了个放松的热水澡,揉着湿润的短发走出浴室。
易施齐和黎渡正在娱乐室玩台球,两人都是一米八往上的大高个儿,身材匀称,黎渡很注重健身保养,所以体格比易施齐略强壮。易施齐斯文秀气,皮肤白,俩人凑一块儿还挺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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